养父与小狼崽
爱讲童话故事
原创小说 - 现代 - BG - 短篇
完结 - HE - 养成
她简单,也不简单。或许看似不太聪明,事实上,心里比很多人都通透。
她直白,热烈,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养父何禹安。好在努力没有白费,那句我们重新开始,就是她想要的全部。
何禹安×何纯
女追男,养父与养女
傲娇警察养父×自闭直白养女
养父 上篇
何禹安×何纯
—–正文—–
父女两人休息日撞在一起是很稀罕的事,特别是对于何禹安这个休息日不固定的警察来说。他跟何纯到了超市门口,对她说:“你等着我,我去买菜。”
何纯白皙的脸瞬间变得涨红,她有点局促地说:“不,不,我去。”
平时家里的杂务都是何纯来做的,何禹安今天心血来潮,非要自己做个饭给她吃。比起感动,何纯更加觉得,是不是爸爸在锻炼自己,所以让她等在人流量这么大的超市门口。
何禹安回过身低头看着她,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意思。他说:“站在这里,不要动,服从命令!”
何纯于是直直站着,一句话都不说了。
何禹安长得高,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又很挺拔,何纯便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眼中消失了。周围很嘈杂,她心慌慌的,有点害怕,也有点担心。平时她买菜做饭,何禹安几乎从没过问。社交之类的问题,她相信何禹安比她强的多,但买菜做饭,她一定是比何禹安厉害的。想到这里,她便有点忘了自己的害怕,更加焦急起来,一双眼睛忍不住往超市里面看,好像等待主人的狗狗。
超市地处繁华路段,离附近的一个大学不远,因此常有学生来采购。何纯一个明艳艳的女孩儿站在那里,很快一个男生来跟她要联系方式。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男生微笑着,看起来很白净。
何纯脸色熏的更红了,她语无伦次地说:“不……不要。”
男生失望地走了,但他走到另外一群男生堆里,那些男生立刻把他围住,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笑闹着,又一起朝何纯走来。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你多大了呀?也是附近的学生吗?”
“要不要一起玩儿?看你一个人也无聊啊……”
“加个联系方式吧……”
何纯被一群男生围起来,更加慌张了。她额头冒起汗珠,眼睛不断往超市里看,嘴上说着:“不是……不玩,不要……”
她有很严重的自闭和情感障碍,平时根本不想和别人说话,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还是何禹安严格要求和训练的。但这只能够支撑她的日常生活,并不能让她应对现在这副场景。
那群男生似乎意识到她有点问题,又小声跟同伴说起一些“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这样”之类的话。何纯握起拳头,想起以前何禹安告诉她,你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的,谁敢议论你,你就打他!她很不明白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也有点分不清这些人到底是好是坏。她只想远离,跑到何禹安身边,让他来应付,而她就躲在他身后就好。
十几年前她这样想,十几年后的今天,她又很没出息地这么想。
那群男生又开始跟她说话,只是态度显然跟刚才不一样。他们变得轻浮起来,问何纯家里的情况,甚至有一个人还要拉她的衣服。何纯忍无可忍,扬起手就要给他一拳,但那一拳还没落下,她就听到何禹安如同天籁的声音:“你们在干嘛?!”
何纯收回手,兔子一样迅速地朝何禹安跑去,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眼圈红起来。那群男生齐齐看向何禹安,又见何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便知道这位就是她的家长了。何禹安长的高大,面容英俊严肃,很有气场。那群男生看着他都得用仰视,不太敢惹,只能说:“叔叔,我们是怕她迷路,看她一个人在这儿,来问问……”
何纯还抱着何禹安不撒手,何禹安知道她什么德行,也没计较,挥挥手让他们走了。那群人走之后,何禹安扯着她后颈的衣服,怎么也无法扒开她,于是沉声说:“松手。”
何纯知道他这语气是不高兴了,只好不情不愿松开手,但仰着头一直看着他,盈着泪光,可怜的不得了。何禹安不吃她这一套,问:“我要是不出来阻止你,你是不是要打人了?”
何纯眼神躲闪起来,在何禹安锐利的目光下,慢慢低下了头。何禹安“哼”了一声,他进超市没多久,发现自己手机没拿,想了想,下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何纯扬着手准备打人。这会儿他也明白了,直接朝何纯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何纯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到他手里,看他要走,又拉着他的袖子说:“我买,我会。”
何禹安心想,买个菜有什么会不会的,他又不是傻子。但想到刚才那个场景,他也怕好好一个休息日被何纯给搅了,于是没说话,默认了她跟在后面。
何纯跟在何禹安身后,立刻高兴起来。她扯着何禹安的袖子,何禹安甩开,她再去扯,再甩开,再扯……就这么几个回合下来,何禹安终于无奈妥协,让她牵着自己的袖子走。何纯低着头笑,又不敢太得意,收了笑认真选起菜来。
何禹安穿着讲究,长相显眼,气质也很好,脱掉警服跟个模特儿似的——但他生活本质是个大老粗。他买土豆,就看着没坏的地方直接塞袋子里。何纯把他塞进去的拿出来,把自己挑的放进去,如此几次,何禹安扔了土豆问她:“你故意的是不是?”
何纯把他刚才放进去的土豆拿出来,指着一点冒出的小芽说:“不新鲜,怕你拉肚子。”
何禹安的火于是熄了,他沉着脸看着何纯在蔬果区如鱼得水,一点不像有自闭症的样子。
父女两人终于买好了菜,提着袋子回家。到了家,何纯自发忙碌起来,又洗又切,十分熟练。何禹安站在厨房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说我做饭吗?”
何纯愣了一下,看向门口。何禹安的脑袋几乎顶着门框,他倚在一边,慵懒随意,没有了穿警服时的严肃冰冷。何纯想说你不行,后来又想起何禹安曾教育她说话要过脑子,她细细思索了一下,认真看着何禹安说:“你不行。”
何禹安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象牙,干脆进去把她撵出来,门一关警告她:“去客厅看电视,我不叫你不许过来。”
何纯一脸忧郁地去客厅看电视了。电视里在播一个综艺,嘻嘻哈哈很是热闹。何纯心不在焉,与电视里的热闹相呼应的,是厨房里何禹安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做菜声。何纯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坐立不安。
厨房的门终于开了,何纯立刻站起来朝那边望去。她看到一股白雾从厨房里飘出来,紧接着闻到一股糊味儿。何禹安一边咳一边眯着眼睛挥散眼前的烟雾,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脸上还沾着一点面粉,故作镇定地对何纯说:“去收拾,然后重新做。”
何纯像是得到解脱似的,兴高采烈地走到厨房里收拾。何禹安又咳了两下,再也不想进厨房了。
果然隔行如隔山。他托着脸,这么想道。
何纯做好了饭,又把碗筷摆他面前,两人正准备吃饭,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何纯起身去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女人,很年轻的样子,看到她,温和地冲她笑了笑。
何纯傻在那里,想不起来她是谁。倒是里面的何禹安见到了来人,出来打招呼:“欣欣,你怎么来了?”
被叫做欣欣的女人一见到何禹安眼睛就亮了,她轻松幽默地跟何禹安说:“大忙人得了闲,怕我来打扰啊?”
何禹安笑着说:“没有,刚好饭做好了,来吃点吧。”
他没注意到何纯不高兴的神色,自顾自请名叫欣欣的女人进来吃饭。何纯一粒一粒吃着米饭,愤愤想,这是我做的,我不想让她吃。
吃完了饭,何纯第一次没有积极洗碗,就干坐在那里。不过何禹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同,只是跟那个女人聊的很畅快。以前,何纯不懂,为什么家里偶尔会来陌生的女人,她只是霸着何禹安不放,对外来的人充满了攻击力。但每每她这样,何禹安就会把她关房间里,命令她没得到准许不能出来。然后何禹安会和那个女人一起离开,整个房子都变得很安静,凌晨的时候,何纯才会听到门开的声音,何禹安回了房间洗完澡睡觉,何纯才会慢慢合上眼睛。
后来她慢慢懂事了,也明白了这些女的是何禹安的“女朋友”。何禹安为她解释了女朋友的意思,告诉她,没有她的同意,他不会结婚,也尽量不会带那些女人回来。何纯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我不能当你的女朋友吗?”
何禹安:“再说这种话腿给你打断。”
于是何纯再也不提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女人突然问何禹安:“你女儿,这么大了啊?”
何禹安大大方方地说:“领养的,十几年前我们端了一个人贩子的老窝,其他小孩儿都被领走了,就她没人领,跟个狼崽子似的逮人就咬,攻击力强得很。我那时刚进警局没几年,局长本来打算把她送到孤儿院去,后来发现她居然不怕我,七商量八商量稀里糊涂就让我领养了。”
欣欣问:“你们局长可真放心你,也不怕你不好好养。”
何禹安笑了笑,没回这话。当时警局里的人,结婚的结婚,有对象的有对象,剩下的人里局长最放心的就是他,因为他是出了名的喜欢“姐姐”,谈过的都是三十上下的,保证没有恋童的癖好。再说这小崽子确实对他不一样,别人不能靠近,何禹安可以。她当时出来就是何禹安把她从人贩子窝点抱出来的,后来给她喂饭洗澡换衣服,都成了何禹安的活儿。何禹安不喜欢小孩儿,他正是潇洒的年龄,带个拖油瓶怎么跟姐姐一起玩儿?但何纯确实有点不正常,因为何禹安不愿意抚养,她曾被送走过一次,结果又强悍地跑了出来,躲在何禹安办公桌底下不出来。就这么着,局长和同事们发愁地看着他,劝诫他:“这不跟你有缘吗?要不你就养着吧,万一以后娶不着媳妇还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他们这是半开玩笑的话,何禹安可是警局里的一枝花,最俊俏的后生,只有他看不上的,没有娶不上媳妇这一说。何禹安蹲下身子和年幼的何纯对视,看着看着,何纯就憋着声音掉起眼泪,那个梨花带雨,那个楚楚可怜。何禹安当时就慌了:“你……你别哭啊……谁欺负你了?孤儿院对你不好吗?哎你……”
何禹安算是信了何纯和他有缘,要不是因为何纯出生的时候他还是个处男,他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何纯的亲生爹。个中曲折不必多说,总之,何纯就姓了何,变成了他的女儿。
名叫欣欣的女人看着何纯,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对何禹安说:“她已经成年了吧?怎么还没跟你分开住?”
她这么一说,一下子踩到了何纯的尾巴,何纯生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何禹安脸色沉了下来,欣欣有点害怕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何禹安拉起她,牵着她的手,对何纯说:“回到你房间去,我不让你出来不许出来!”
他说完,拉着欣欣往外走。何纯委屈,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不管不顾发起脾气,觉得自己受够了这种嫉妒又无奈的感觉。她一下子把桌子掀了,桌子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还有盘子和碗此起彼伏的碎裂声。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变成了年幼的何纯,害怕到极致的时候,只知道攻击和咬人。何禹安的眼睛多好看啊,深邃,清澈,漂亮,她就是为他的眼睛着了迷,体内的暴力因子一下子都安静下来。现在,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发脾气。
何纯清醒过来,泪汪汪地叫他:“爸……爸爸!”
何禹安看着惊慌失措的欣欣,又看了看何纯,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只想马上解决,他说:“我会给你重新找个房子,你已经可以自己生活了。”
“我不要!”何纯想跑过去,何禹安冷冷地说:“站在那里!”
何纯只好站在那里,她长得漂亮,哭起来也美,可何禹安对她无动于衷。
“别不要我……我听话。”她的身体已经有点发抖,声音也带着哽咽。何禹安到底有点心软,他说:“分开不代表不要你,我还是你爸。”
何纯还想再说话,何禹安说:“回你房间去,我不想说第三遍。你觉得你今天做的对吗?面壁思过两小时,自己收拾收拾睡觉。”
门“砰”地一声关上,何禹安跟那个欣欣一起走了,何纯又一次自己待在这安静的房子里。
何纯在房间里,额头抵着墙壁,按何禹安的要求“面壁思过”。她站的浑身冰凉,想到最后,觉得自己需要反思的只有弄翻了桌子,碗和盘子都碎了,要重新买。但是!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她跟何禹安分开?是她先不安好心的,她还装的那么柔弱,让何禹安生了自己的气。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腿都麻了,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来。她高兴地跑过去看,发现不是何禹安,而是围棋协会的老师。
她有点失望,接了电话“嗯”了半天,把电话挂了。师父告诉她,两个月后有个很重要的比赛,他希望她能去参加。
何禹安刚开始让她上学,她很不情愿,但不得不妥协。好在她脑子不傻,做事专注,学习成绩也还不错。何禹安工作很忙,家里多数时候只有她自己,她没事干,就看书,写作业,是班里最让人省心的孩子,班主任也很喜欢她。后来看出她有问题,不爱跟人说话,就坐在角落里一坐一天,班主任就找到何禹安,让他关心一下何纯的生活,最好给她找点兴趣爱好之类的。于是升初中的那个暑假,何禹安为她报了两个兴趣班,围棋和书法。
那个时候,何禹安也没想到,她居然在围棋上还挺有天赋。
何纯是喜欢围棋的,学这个,她不需要说太多话,就听,学,思考,很适合她。后来她慢慢长大,围棋天赋也慢慢展露出来,参加过很多比赛,甚至大的比赛也胜过很多场。她的奖杯放在客厅一角的书架上,无人观看,默默落灰。后来她以特长生的身份被大学破格录取,并且给了她很大的自由练习围棋和比赛,让她变成了职业选手。因为何禹安,她选择留在本市,除了重要比赛,很少出去。
她爱围棋,但她更爱何禹安。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对何禹安的感情,也明白了那些占有欲,那些看着何禹安和别的女人出去时那种难受和无力感从何而来。
但何禹安不爱她。或许爱她,但和她的爱不一样。
她又想起唯一的那一次问何禹安,我不能当你女朋友吗?何禹安完全不给她一点希望,并且想要直接打消她的念头。
她知道,何禹安明白的,所以才会那么不留情面。初中的时候,有男生给她写情书,她不知道那男生是谁,但她故意拿了那情书回来,放在桌子上让何禹安看到。但何禹安看到之后居然很高兴,他对何纯说:“你也有点青春期小女孩的样子,人家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倒是可以试试。”他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会儿。晚上,何纯看到自己桌子上有一本书。
青春期性教育指南。
何纯以前没事儿就去警局坐着写作业,警局的人都认识她,喊她“纯纯”,十七八岁的时候,他们会和她打趣,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红着脸偷偷看何禹安,何禹安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她身上,他就在不远处,皱着眉打电话。
爸。这个称呼,她越来越不愿意叫,但又不得不叫,这是他们之间的枢纽,没了这个,她对何禹安来说,什么都不是。
何纯又重新站回去,额头抵着墙面壁思过。两个小时早就过去了,但她仍站着。
她性格倔强,内心却迷茫。她没什么在意的事情,她的世界里唯一重要的,只有何禹安。
她的耳朵灵敏地听到开门声,何禹安今天比往常回来的都早。她眼睛亮起来,直接打开了房门,在门口看着刚刚转过身的何禹安。
何禹安愣了一下,皱着眉问:“你怎么还没睡觉?”
何纯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见何禹安要绕开她回房间,她大声问:“你和她睡觉了吗?”
没有愤怒,没有嫉妒,除了声音大,她的疑问甚至显得有点单纯。何禹安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听到她的问题迅速回过头狠狠看了她一眼:“别多管闲事!”
何纯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台词,她不再犹豫,直白地说:“我不想要妈妈,也不想要你结婚,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再和别的女人睡觉。”
糟了!何纯本来没打算说最后一句话,只是在心里想了想,结果刚刚一紧张,全说出来了。她看向何禹安,果然,何禹安脸色铁青。
“明天你就搬出去。”何禹安像是在忍着怒气,尽量平静地跟她说话。
“我不要!”何纯的硬气没了,但她仍定定地看着何禹安,说话时带着点委屈:“为什么我不行?她们可以的我都可以。”
何禹安不想再理她,打开门,他听到何纯声音颤抖着叫:“爸……”
“不要赶我走,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她说。
何禹安叹了口气,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要说一直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他不是铁石心肠,看到何纯倍受折磨,他也会心疼。但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有希望,他们之间相差十几岁,何纯还有自闭,他都不知道她关于感情的那根筋到底长全了没有,能不能分清亲情友情和爱情。他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儿,怎么着都这样了,可她才二十出头,她还那么小,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何禹安狠下心,对她说:“你在这个房子待的太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先出去体验体验吧。”
“我不想……”
“别说了!”何禹安高声打断她,继续说:“我怎么教的你?要试着接受新朋友,要多说话,要试着自己生活。你一个都没做到,还敢对自己的爹大逆不道,我没打断你的腿都算留了情面。”
何纯呆呆站在那里,没了声音。何禹安回过头,不想一下子给她打击太大,怕她受不了,又低声说:“让你出去住,不是和你断绝关系,而是让你和我都冷静一下。何纯,你现在的想法未必是你以后的想法,多接触点人,眼界不一样了,你就知道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他没再给何纯说话的机会,“砰”地一下关上了门。周围安静下来,他趴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哪一个教育环节出了问题。
他本来觉得自己不适合养孩子,更何况何纯这种不正常的孩子。担心她走上歪路,所以他对她严厉。担心她无聊,给她报了兴趣班,希望她能多交朋友。担心她不接受家里多出来一个人,所以他这些年来都没考虑结婚……但他太忙了,太忙了。就算尽力,他依然多数时间都忽略了何纯。他仔细想想,何纯多让人省心啊,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家里变成了何纯在做饭,在打扫,在洗衣服。她功课上也从未让他操心,自从送她进学校,何纯一直都是被老师夸的那一个。正因为她这么懂事,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她是一个需要人关心照顾的孩子。其实她早就能独立生活了,只是她不愿意,一提起来反应就很大,何禹安只好作罢。
但这次,他是认真的。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和一个喜欢他的妙龄女孩,怎么着都不让人放心。何禹安并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他也会有动情的时候,他是个人,是人就会被各种感情打动。
为何纯找房子的时候,何纯的师父先一步联系了他。他说何纯不如住宿舍,干净整洁没人打扰,还不要钱。何禹安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哪里听到他要给何纯找房子的,不过既然这样,倒也刚好。
最近有个大案子等着他回去一起侦破,他不能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回去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着怎么说服何纯,没想到他一说出来,何纯就同意了。
“如果我出去了,还觉得你最好,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何纯看着他,眼神里有期待。
何禹安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起来。十几二十岁开始,他就喜欢大一点儿的女人,觉得她们知性优雅,又能包容他,非常迷人。现在有个小他十几岁的女人追他,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
抛开父女的身份,何纯应该是个不错的伴侣。相处这十几年,他们真正吵架的数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要知道,就算是姐姐,恋爱期间也总会吵架,由此可见他们的吵架数量是多么难得,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何纯的功劳。何纯跟何禹安印象里的任何年轻女孩都不一样,他无法做个参考,也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能否跟何纯相匹配。想到这里,他又清醒过来,他瞻前顾后地想这么多,或许还是因为对何纯没有爱情。
“你和别人上过床吗?”他问。
何纯红着脸摇摇头。何禹安说:“你二十二岁,我已经三十多了,等你三十多的时候,我已经奔五了。可能现在我还有精力,可我的精力会随着年龄退步,到那时,你就会嫌弃我。”
何纯为他的脑回路感到迷惑,但她听懂了何禹安的意思。她说:“我不会嫌弃你。”
何禹安摇了摇头,想把她的问题含糊过去,没想到她又问:“那这样,你就可以接受我了吗?”
何禹安站起来,想了想,终于认真地说:“我会考虑的。”
给何纯搬了家,他又投入到警局的案件当中。这是一起凶杀案,凶手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白领,名叫李梓雄。杀人手法干脆利落,割喉。
男白领死在下班路上,他深夜回家,被凶手尾随杀害。案子没多少线索,所以更显得棘手。整个警局都忙于这个案子,吃饭睡觉都在局里。何禹安更是,想到何纯也刚好搬走,他就跟长警局了似的,递到手边才吃饭,一觉醒来就办案。连局长劝他回家好好睡一觉,他都不愿意。
或许他本质就是个工作狂。
一连两个月,案子终于有了重大进展,警方锁定了嫌疑人,一个名叫张宇的男人,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逮捕。何禹安看着逮捕地点,陷入沉思。
围棋协会。
由于太忙,他几乎忽略了何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过自己。在何纯的成长过程中,他有很多把何纯一个人丢在家的经历,她也顽强地活过来了,所以他认为何纯在别的地方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他还没说何纯在围棋协会住,倒是同事先问他:“纯纯现在在那里吗?”
何禹安也没隐瞒:“她在那里住。”
“纯纯能自己生活了?牛的啊老何!”
表达完对何禹安的敬佩之后,他们倒是终于想起何纯的安危来。
“应该没事,不会那么巧。”离何禹安最近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他这边刚示意完,那边就接到了报警电话。
凶手挟持了何纯。
何禹安表情沉下来,警察们怕他冲动,都围在那里方便控制他。何禹安说:“他知道那是我女儿。”
要不然不会那么精准,就这么控制了何纯。
果然,那边接到消息,让何禹安去换何纯。
众人都很犹豫,他们是喜欢何纯的,可是比起何纯,他们更不愿意失去何禹安这个战友。何禹安非常果断:“我去,换她回来。我比她身手好,犯人未必控制得了我,你们一旦有机会立刻开枪。”
他这么说,也没人敢提反对意见。到了现场,何禹安看到张宇躲在一面墙后,何纯露出半边身子,白皙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很难狙击的角度。
何禹安高声说:“我没带任何东西,你不要冲动!我过去,换她!”
张宇还没说话,何纯倒是先一步说:“别来!”
“父女情深,好感动。”张宇的匕首陷入何纯皮肤里,流下一道殷红的血迹。“我现在不想换了!何禹安!放我走!否则我和你女儿同归于尽!”
他打的就是何禹安的主意,他知道何禹安不会放弃何纯,挟持何纯,其实是为了挟持何禹安。
“好!”何禹安一边应着他,一边朝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我让他们走,但我不能走!我要保证我女儿平安无事!”
“别耍花招!否则你漂亮的女儿马上脑袋搬家。”张宇情绪有点激动,匕首的刀尖已经深深陷入何纯的血肉里,这更让努力瞄准他的狙击手不敢轻举妄动。
何禹安让警察们都撤退,回应他:“你放心!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会拿我女儿开玩笑!你可以看一下,我让他们都走了!”
张宇还不敢探头,他搂着何纯的力道更紧了,听到何禹安这么说,他笑了一下,在何纯耳边说:“怎么你是个傻子你爹对你还这么好,听说你不是亲生的,难道你们……”他猥琐地在何纯身上闻了闻,看着何纯漂亮的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了这一层,他更加确信何禹安不会放弃何纯,于是也大胆了些。他慢慢挪动身子,尽量让何纯掩护着自己,向外走去。走到快一半,何禹安默默打了个手势,枪声瞬间响起。
“纯纯!”警察们一下子涌出来制住了歹徒,何禹安抱着何纯,看到她胸口涌出血来。最终,张宇还是反应迅速地扎了何纯一刀。何纯脸色苍白,她握着何禹安的手,轻声问:“是我,添麻烦了吗?”
“没有,你做的很好。”急救车停在门口,医生们小心翼翼把她放上担架。何禹安继续对她说:“我还没听你讲最近干什么了呢。”
何纯的伤口被医生按着止血,她看着何禹安难看的脸色,人生第一次想说俏皮话。
“他差点,没输给我。”她指的是凶手,何禹安知道。他握着何纯的手有点颤抖,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是有多么不想失去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职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收养了她,或许她现在也不会这样。
何纯被抬上车,何禹安也坐了上去。他一直紧紧握着何纯的手,事实上,从收养何纯开始,他就没怎么握过她的手。不怪何纯没把他当父亲,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
“爸爸,说点话鼓励我。”何纯的手有些凉,她还没有昏迷,但眼睛似睁非睁,仿佛在跟瞌睡虫作斗争。
何禹安勉强笑了一下,他说:“等你好了,我们重新开始。”
何纯笑了一下,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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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 下篇
何禹安×何纯
—–正文—–
在急救室外整整坐了一夜,何禹安想了很多。
这世界上的爱分很多种,爱了就勇敢去追求,那是何纯。爱而不自知,需要被刺激才能清醒,那是何禹安。他想,何纯虽然看起来呆,但其实比大多数人都清醒,她的清醒在心里,不在口头上。
何纯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何禹安发现她放在客厅的书本上居然有两个安全套。他当即就火了,也忘了是不是自己送给她青春期性教育指南,直接去她房间问她:“你跟谁用了这个?”
何纯看他的样子有点害怕,低着头说:“没有谁,我好奇,买来看看。”
何禹安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这口气松了,他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只好欲盖弥彰似的补充:“你是我女儿,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轻易被人骗跑了,我也没有不让你恋爱的意思,恋爱也是可以的……”他话还没说完,何纯就走到门口把门关了。他有点莫名其妙,听到何纯在房间里面说:“我讨厌你!”
何纯很少这样跟他说话,她一般都是怕他,粘他,顺着他的。何禹安只当她叛逆期到了,没管,回去了。
后来他明白了何纯的心思,又害怕起来。很难说这害怕里面有没有夹杂着一丝高兴,但他对何纯的用心是真的,他第一次养孩子,养着养着孩子歪了,他作为父亲,得纠正,得止住不伦的火苗。于是他用冷漠的态度压倒了一切可能性,明晃晃告诉何纯:除了父女,我们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关系。
何纯也很听话,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再提。但从她对自己态度里,何禹安能感觉得到,她仍没有死心。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何禹安付出了很多。但到现在,他仍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何纯第一次考满分,他口头表扬了一下,何纯高兴的不行。后来何纯开始得奖状,得奖杯,打比赛,他忙于工作,都没再关心了。他没想过何纯是否会期待,又是否会失望。现在,坐在急救室前,他突然想要把以前没给过的表扬全部都给她。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何禹安一下子站了起来,问:“怎么样?”
医生疲惫又温和地冲他笑笑:“脱离危险,等她醒来慢慢恢复就好了。”
何禹安觉得自己一下子脱了力,再也撑不住了。他精神紧绷了两个月,也没好好休息,到了这会儿没猝死就算好的。他倒在地上,晕过去之前,听到周围医生的惊呼。
醒来的时候,他吊着水,脑袋剧痛。愣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何纯,立刻想拔针下床去找她,还好护士来的及时,把他眼前的围帘一拉,他便看到何纯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她怎么样了?”
“放心……”护士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轻声说:“你比你女儿醒的还晚,她昨天醒,看到你也放心了,又睡了过去。你可真能睡,已经睡了三天了,再缺觉也该补好了!”
何禹安看着何纯脆弱又漂亮的侧脸,终于又重新躺下,放松了精神。他的觉自然是补好了,睡不着,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何纯。在他印象中,他似乎从未这么仔细看过她,她长得很好,身量挺高,纤细苗条。他有点恍惚,似乎才意识到是自己养大了她。十几年过去了,她已经从一个小野兽一样的女孩长成了绚丽的大姑娘,只有性格还保留着那时的一点残余。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纯睫毛动了一下,也慢慢张开了眼睛。何禹安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重新开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说,或许他的内心已经慢慢接受了何纯。
何纯侧过脸看他,还有点恍惚懵懂的模样。看到他的脸,似乎很快清醒了过来,她问:“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
何禹安就知道她肯定会问,估计昨天醒来就想问,只是看他睡着了没有打扰。他心里有点好笑,但认真想了想,他说:“我给你两年看看外面的世界,时间还没到呢。”
何纯似乎有点失望,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她说:“围棋比赛,我是冠军。”
被挟持之前,她已经完成了比赛,并且表现非常出色。但她的喜悦无人分享,这么长时间,她都已经快要习惯了。
何禹安突然拔了针从床上起来,何纯惊叫:“你!你……”
何禹安坐在她床前握住她的手,她脖子上还缠着纱布,身体也很虚弱,可怜巴巴的。何禹安说:“你太厉害了,纯纯。”
何纯看着他愣了许久,就在何禹安快要羞愧的时候,看到何纯眼圈儿红了,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她本来没有期待他会回应,但不期待只是不想让自己失望。没人知道,她等何禹安这句话等了多久。
“你怎么……”何禹安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结果越擦越多。他说:“你不喜欢听这种话?不喜欢我不说了嘛,别哭……”
何纯是被感动和惊喜交织的复杂情绪弄哭的,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她觉得自己是被气哭的。她顾不上反驳,软绵绵地口是心非:“我讨厌你!”
何禹安知道把她逗生气了,他擦掉何纯脸上的泪水,掰过她的脸对着自己,突然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这下何纯又愣了。
自收养她起,何禹安对她最亲密的举动就是小时候帮她洗过澡,亲吻是前所未有的。今天刚醒来就接连遭受冲击,何纯有点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何禹安。
何禹安说:“一个奖杯一个吻,你的奖励。”
何纯眼睛亮起来,突然觉得以前何禹安没奖励她是好事,现在她已经攒了好几个吻了,可以慢慢享受。何纯眨眨眼,眼睛还有点红,得寸进尺地问他:“可以亲嘴吗?”
何禹安扬着的嘴角僵了一下,看她期待的表情,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说:“两年之后,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可以。”
何纯于是满足了,她的手被何禹安握着,觉得胸口也没那么疼了,这两刀挨的很值。她想到这两年她又会拿到很多奖杯,到时候可以攒着一起兑换奖励。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刚才那个额头吻有点亏了,她说:“刚才那个能不能不算,你都没问我。”
何禹安觉得自己今天的脾气好到了极限,他无奈地说:“可以。”
何纯笑的甜甜蜜蜜,脸色也红润了点。她说:“你对我真好。”
就这么点儿好处,就算对她真好了。何禹安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突然一酸。他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何纯自然也没享受多少父爱。何纯也不想让他娶妻,所以她也无法接触到母爱。这么一个孩子,能长成今天这样,大半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何禹安有点怜惜她,见她这么全心全意爱自己,没了之前那种压力很大的感觉,反而心里充斥着一种温馨和幸福。他有点不想让何纯爱上外面的世界了,但他又不能这么自私,如果是真心为她好,就该这么做。
“那两年之后,我们可以做爱吗?”她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像道雷劈在何禹安身上。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又担心太用力扯住她的伤口,只放在她嘴上不让她说话。何纯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何禹安觉得今天给她的甜头足够多了,再多她就灿烂了,于是脸沉下来,严肃地说:“再说这种话腿给你打断。”
何纯心想,当初问他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但她现在很有希望。问他这个问题他仍然这么回答,那就证明以后也会有希望。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上红起来,身体也有点热。
何禹安拿开手,黑着脸问她:“你脸红什么?”
何纯看了他一眼,更害羞了,还附带一丝傻笑。何禹安忍无可忍,站起来走出了病房。刚走出病房,他就接收到了来自同事们的慰问。
由于担心打扰到他休息,这些人都在门口等着。何禹安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被他们听去了多少,但见他们面色如常,也稍微有点安心。又塞吃的又塞花,何禹安被好好关心了一顿。破获一个大案,他们重案组可以休息几天,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最后,同事们一个个离去,最后走的老李冲他挑了挑眉,低声说:“真不愧是我们局里的一枝花,是女人都躲不过。”
何禹安尴尬地笑笑,说:“没有的事,你不要误会……”
但是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何禹安尴尬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和养女纠缠不清,他就担心警局里的人胡乱猜测,今天既然被听到了,那以后如果真的在一起,也免得提心吊胆。
他突然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在好好想以后的日子,不禁叹了口气。大家都说他跟何纯有缘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父女缘分,到了这一步,他终于明白,原来不是父女,很可能是夫妻……
他又回到病房,何纯已经撑不住又睡过去了,看着她安静的脸,何禹安心想,这样其实也不错。
父女俩第一次在一个房间里相处这么久。何禹安坐在何纯病床前,给她削苹果。忙了这么久突然放了个大假,他闲的浑身难受,也不知道做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放假休息还不乐意。何纯没事儿就盯着他看,柔情蜜意的眼神像是在看情人,何禹安被她看的浑身发毛。
“一个人住,感觉怎么样?”他削好苹果自己吃了起来,故意不看何纯委屈的表情。
“还好。”何纯说,“我每天,都回家等你一会儿,但你不在,我就走了。”
他在警局忙了个昏天黑地,当然不在家。何纯第一次搬出去,还是很没安全感,晚上睡不着,她就一个人回到家门口站一会儿,也不敲门。只是这样,就足以让她的心平静下来。偶尔,她也会去警局,但重案组的警察们忙起来常常也是不见人影,所以她确实是很久都没有见到何禹安。
何禹安顿了一下,又问:“交朋友了吗?”
何纯:“师父说,他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有朋友。”
何禹安被噎住了。这老头,怎么不引导她学点儿好!他狠狠咬了一大口苹果,何纯看着他,突然问:“你还会找女朋友吗?”
何禹安呛了一下,等平静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说:“看你表现。”
这话范围太广了,实在不好做到。但何纯还是真诚地说:“我听话,你别找女朋友。”
何禹安以前从不吃她卖可怜这一套,但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也可能是因为她受伤的时候太惨,何禹安总是忍不住心软。他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是警察。”
何纯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这是高危职业,很可能哪次执行任务,我就死了。好比这次,如果你不是我女儿,也不会被劫持。你这次差点死,以后也可能被我牵连,更可能的,是我死在你前面。”
他曾想,等何纯以后嫁了人,他就慢慢和她脱离关系,这样即使以后万一他被人报复,也牵连不到她身上。可她这么固执想要留在他身边,他既担心照顾不好她,也担心再发生她被挟持的情况。
“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拒绝你。我之前说,我们重新开始,那就重新开始。现在我不以父亲的身份对你说这个,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以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感。纯纯,我忙起来会很忙,会忽略你,我可能一直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了。要做我女朋友,你会受很多委屈,谈不了正常的恋爱,我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男友。你现在正是头脑发昏的时候,可能我说这些你也不会听,但你以后好好想想,你可以接受这样的生活吗?你可以过的比这幸福的多。”他语重心长,说的都是心里话。
何纯微微皱起眉,没有立刻反驳他。正如何禹安认定她现在头脑发昏,她也明白,即使现在再如何表明心意,何禹安还是不会信。她想,十几年了,她不是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吗?怎么会接受不了?
看着何禹安的脸色,她最终说:“我会好好想。”
何纯恢复了很久,身体终于好的差不多,又回到围棋协会去了。何禹安早在她之前就回了警局,日子又开始平静起来。他们似乎找到了一个平衡,何纯每晚都会回来给他做饭,做完饭吃了再回去。何禹安试过阻止,何纯说:“不看你吃好,我睡不着。”
他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事。
他也在改变,忙里抽闲陪着何纯比赛,在她获胜之后第一时间给她一个拥抱。何纯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的自闭症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爱跟别人说话,但跟以前比起来已经进步巨大。有时候,何禹安看着她高兴时生动的脸,心里也会有种满足溢出来。这与他之前恋爱中的心情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可以确定的是,他也在慢慢喜欢上何纯,不是亲情,他在把她当做一个女人。
但正如何禹安所说,警察是高危职业,充满着不确定性。
当师父犹犹豫豫告诉何纯,何禹安受了伤正躺在医院的时候,何纯瞬间站起来跑了出去,拦都拦不住。她到的时候,何禹安已经包扎好了伤,正躺在病床上和同事们说话。她“砰”一下打开门闯了进去,似乎谁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何禹安。她额头冒着汗珠,颤抖着趴在床前紧紧握住何禹安的手。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何纯急促的呼吸,回荡在房间里。
何禹安脸色红了又青,似乎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好。最后,他尴尬地对那些都认识何纯的同事们说:“估计刚听到消息被吓到了,小女孩就是这么大惊小怪……”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湿湿的,何纯的脸紧贴在他手上,眼泪灼烫着他的皮肤。他便有点顾不得同事们略带调侃的眼神,抖着受伤的胳膊停在离她脑袋不远的地方,惊慌又无奈地说:“哎你……你别哭啊……我这不好好的还没死呢吗?”
他不说不要紧,一说,何纯哭的更凶了,就梗着嗓子流眼泪,劝都劝不住。警察们挨个拍了拍何禹安的肩膀,憋着笑看他无助的眼神,一个个离开,似乎并不打算伸出援手。何禹安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他们不留情面的背影。
“纯纯……”他轻声叫了一下,感觉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哄女人——毕竟以前他都是被哄的那一个。他有些无措,没有意识到,要放在以前,他早就开始不耐烦了。“我真的没事,就是胳膊受了点皮外伤,很快就会好。”
他的左胳膊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看起来是挺吓人,显得他的解释也不太有说服力。何纯慢慢平静下来,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他,看得他心都乱了。
“真的,真的不严重。”他眼睛里带着真诚,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信服。
何纯看他这样,一下子破涕为笑。她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本以为会被批评一顿,没想到还被他哄了。何禹安看到她笑了,心里松了口气,想到刚才的场景,他不满地说:“你让我丢人丢大发了。”
“对不起。”何纯脸有点红,配合着她红红的眼睛,像清晨初绽的鲜花。擦了擦眼泪,她又说:“最近没有比赛,我照顾你。”
因为受了工伤,所以何禹安可以好好歇着了。何禹安到嘴的拒绝在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后咽了下去,一点小伤而已,还不至于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但既然她想,那他也享受一回被别人伺候的感觉。
“好吧。”他说。
何禹安的伤可以不用住院,回家静养。再次跟何纯一起回到这里,他还有点别扭。以父女的身份住在一起,他从未觉得尴尬。但现在他不把她当做女儿,何纯也没把他当做父亲,那这就很微妙了。
何纯一到家就打扫起来,她的房间很长时间没人住,但依旧很整洁。以前每晚给何禹安做饭的时候,她都会效率很高地打扫,顺便把他的衣服洗了。这两年,她好像搬出去了,但这房子里依然处处都是她的影子。
到何禹安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有点犹豫。何禹安决定收养她的时候就为她准备好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年来,她的房间何禹安不会去,何禹安的房间也不允许她过去。所以就算很好奇,她也没怎么见过何禹安房间里的样子。
何禹安在客厅看电视,似乎没注意到她。何纯想着他的伤,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反正他也不能自己打扫了,她尽到照顾他的义务,去打扫一下怎么了?她又偷偷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打开门,钻了进去。
何禹安的房间很整洁,比她的房间大一点儿,唯一乱的地方是书桌还有椅子上放的衣服。她把笔放在笔筒里,擦了擦桌子,又为他整理书。刚放两本,她就被书桌上摊开的那一本吸引了注意。翻了两页,她脸红起来,连耳根都红通通的。但她没有离开,而是做贼似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又看起这本书。
比青春期性教育指南刺激多了。
她担心看太久会被发现,恋恋不舍地把眼睛移开,又为他整理书柜,擦椅子和桌子。在书柜最下层的抽屉里,她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似乎很久没碰,都落灰了。她横着心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放的整整齐齐的碟片,大部分是悬疑的,多数是老片,有一小摞封面就是醒目的裸体女郎,她们性感火辣,毫不避忌地暴露自己的私处。
何纯犹豫了一下,拿了两张藏在身上,把剩下的原封不动按原本的顺序放好了。她走出何禹安的房间,何禹安终于看到了她。
“谁让你进去的?”他原本平静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有点不太好。何纯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你受伤了,不方便,我给你打扫。”
何禹安又问:“你是不是动我的东西了?”
“没……没有。”她心虚,眼睛盯着地面。良久,她才听到何禹安叹了口气,说:“算了,回你的房间去吧。”
她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忍着好奇,她把那两张碟片放在抽屉里,直到晚上吃完了饭,周围都没有动静,才敢拿出来看。
后面几天,何禹安就看到她顶个黑眼圈,心不在焉地干活。每每目光和他接触到,她都像触了电似的,快速移开,又心不在焉地干活。
都是成年人了,至于那么大惊小怪?
何禹安对她无语,觉得自己对她的性教育没到位,以前给她多看点这东西她就会觉得无聊了。
胳膊受伤期间,何纯确实把他伺候的非常周到,什么都不让他干,用得到手的活都被她承包了。甚至刚开始她还想给何禹安洗澡,被何禹安坚定拒绝。他看着何纯的眼睛从上到下偷偷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眼神瞄到他腿间又迅速移开,觉得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的小姑娘,有点羞恼,却又说不出口。
胳膊的纱布全部拆除完毕,他要回去工作,局长不让,说他行动还不方便,不如养好再去。他于是又忧伤地坐回客厅玩手机看电视,接受着何纯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晚上,他洗完澡刚躺好,就听到了敲门声。他站起来打开门,果然是何纯。何纯不知道哪里搞的吊带睡衣,上面露下面短,胸部和大腿白晃晃一片。她笑容羞涩,目光躲闪,但何禹安总有一种自己今晚要被糟蹋了的感觉。
何纯说:“两年了,可以亲嘴了吗?”
何禹安怀疑她是不是数着天过日子,但这么想着,他看着何纯,又有点心疼。
爱总是无罪的,她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真是个小姑娘。”何禹安把她拉到房间里,行云流水把她甩上床,压在她身上,贴着她的耳朵说:“亲嘴算什么,看了这么久,就这点出息?”
何纯呼吸急促起来,她似乎想说什么,被何禹安捂住了嘴。
“别扫兴,爸爸好好伺候伺候你,报答你的「照顾之恩」。”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唇也温温热热落在脸侧,耳垂,脖颈,胸部……何纯紧闭着眼睛,只觉得全身都被他撩起了火,既想用力抓着床单,又想摸何禹安的脑袋。
被子突然盖了上来,减缓了何纯的紧张和羞耻。何禹安在被子里动,不一会儿,何纯狠狠抖了一下,感觉下面被一阵温暖包裹了……
说是伺候确实是伺候,何禹安把她弄的上天入地昏昏沉沉,自己却用手解决了。做手艺活儿的时候,他想,还好伤的是左胳膊,对右手没有影响。平复之后,他把何纯抱在怀里,一米六几的何纯可能是他交往过最娇小的女人,温温热热软软滑滑,感觉倒是不错。
悲催的是,第二天,他的胳膊就又肿了,伤口也有点开裂。一大早,何纯就穿戴整齐和他一起去医院。等折腾完又到了中午,何纯抿着唇看着他,满是愧疚。
“都怪我。”
何禹安摸了摸她的头,说:“算了,可能以前太忙了,这是非得让我好好休息不可。”
看何纯还是兴致不高,他说:“我饿了,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做点好吃的吧。”
这是何纯最擅长的,她仰脸看着何禹安,用力点了点头,终于又笑起来,挽住了何禹安的右胳膊。何禹安没拒绝她亲昵的举动,脑子里灵光一闪,他问:“我们是不是要去超市买菜?”
何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犹豫着“嗯”了一声。果然,何禹安下一秒接着说道:“我来买,你在门口等着我,这次我一定行!”
不工作,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在家这段时间,他看着何纯娴熟地把那些蔬菜生肉做成一道道美食,心里痒痒,跃跃欲试。
何纯果断摇了摇头,她说:“你不行。”
两次被说不行,何禹安低头看着她,笑的别有深意。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何纯最终跟着何禹安一起去买了菜,梅开二度,他们俩一个往里放一个往外拿,只是何禹安没了之前沉着脸的严肃模样,好像跟她做游戏似的,两人玩玩闹闹买好了菜。要结账的时候,何禹安拿起旁边货架上一盒安全套放了进去。收银的女孩很年轻,看了何禹安一眼,面色通红地给他扫码装好了。
何纯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想起自己怎么也是学过生物的人,结果昨晚脑袋一热,居然连这个都没准备,怪不得没有像影片里那样……她觉得耳根火辣辣的,偷偷向上看了一下何禹安的侧脸,又忍不住升起期待。
一旦有了期待,时间就过的慢起来。何纯终于熬到晚上,结果看何禹安完全没有提这件事的意思,吃完晚饭照例想要回去睡觉。她向来藏不住事,有点急了,红着脸问:“那个……买的那个……不用吗?”
何禹安心里好笑,抬了抬胳膊,他说:“我不方便啊,只是先准备着。”
何纯的表情很明显的失望起来,她垂头丧气,甚至有点委屈。何禹安体会到和小姑娘恋爱的妙处,特别是何纯这种,情绪总是被他牵着走的,非常好玩儿,满足了他性格里那一点点恶劣。他勾勾手,何纯眼睛又亮起来,乖乖跑过去被他搂在怀里。
何禹安说:“你可能是小姑娘里的一朵奇葩。”
何纯直觉他在骂自己,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何禹安摸摸她的头,好像在安抚一只小动物。他说:“但你是一朵好奇葩,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奇葩。”
何纯惊喜地看着他,她听明白了,何禹安在说,他喜欢自己。
何禹安逗她逗的心满意足,搂着她往房间里面走,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随意慵懒:
“走,我们先看点东西助助兴。真是没想到,仔细想想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算小姑娘了,怎么长的还跟个高中生似的……”
—–
《青春期性教育指南》是我瞎编的。
梅开二度是b站的梗,不是词的本意,指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遍。
番外
傻h甜日常
—–正文—–
她青涩,柔软,娇嫩,又那么莽撞,没有经验还勇的不行。何禹安一边吻她一边开拓她潮湿的下面,仅用两根手指,他就能让她欲生欲死地高潮。
液晶屏幕里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屏幕外,他也蓄势待发。但还没进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宝贝被一只手握住了,绵软温热的裹着茎身。低头看她,屏幕的光影打在她脸上,她似乎很羞涩,红着脸,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还有点惊讶。
“好……大。”她睁圆了眼睛,瞳仁闪闪亮亮。
何禹安挪开她的手,她似乎还有点不舍,仿佛没有感受完整,表情有点失落。跟她在一起,何禹安总觉得自己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一个,何纯直白的行为和话语都像个小流氓。
他说:“你等会儿学着她们叫床就行了,最好不要说话。”
屏幕里的声音放的小,但也能听到。何禹安窸窸窣窣戴上了套,何纯还没回应,就感觉那东西挤开了她下身的软肉,强硬地推入进去。之前被伺候的酥麻快感瞬间被疼痛所取代,何禹安还在往里进着,像要把她劈成两半。
她不是不能忍疼的人,可实在太疼了,疼的她眼冒泪光,咬住了自己的胳膊以免发出痛呼。这着实和她期待的感觉有所不同,她看着何禹安,隐忍又可怜。
女人的第一次很难有快感,哪怕让她身心放松做好了充分准备也不行。何禹安把她的胳膊从嘴里解救出来,用唇去抚慰她,舔舐她口腔里的敏感点。她的身体实在太紧,牢牢裹着他的阴茎,让他也有点不舒服。好在是足够湿的,全部埋入之后,他停顿了一会儿,开始小幅度抽插起来。
何纯只觉得他进入的太深了,让她身体内外一同疼起来,抽插像是翻搅,让她更不得安宁。她有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喜欢男人那个大了,她甚至想,如果像何禹安的手指就好了,进去的时候只是有点涨,也不会疼,全程都会很爽。
但阴茎毕竟不是手指。何纯喘着气,无力地搂着何禹安的脖子。何禹安松开她的唇,感觉到她身体稍微顺畅了点,抽插幅度也慢慢加大,顺着她的脖子含住她小红豆一样的乳头。她这里很敏感,但何禹安又吸又揉抚慰了半天,也没听到何纯的呻吟。抬眼望去,何纯咬着嘴唇掉眼泪,女流氓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有点怜惜,觉得自己是不是急进了。于是又埋在那里不动,吻了吻何纯的耳垂问她:“要不,今天先这样?我怕你太难受。”
何纯半睁着眼睛看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表情。他的阴茎带着烫人的热度和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插在那里,虽然没什么快感,但何纯心理上有种被他填满,和他相连的感觉。她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摇了摇头,张张嘴,又怕扫他的兴,最终压下他的脖子吻他的唇,让他继续。
何禹安顾虑着她,尽量刺激着她身体的敏感点,以便让她尽快获得快感,连自己的感受都没怎么顾上。漫长的疼痛过去之后,阴茎的抽插终于为何纯带来了隐秘的快感,她松开了紧紧咬住的下唇,从喉间溢出呻吟。
听到她的动静,何禹安终于松了口气。他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抽插的同时用手指抚摸着她的阴蒂,这里是女人最容易获得快感的地方。他捏揉了一会儿,抬起何纯的一条腿按在床上,觉得她已经差不多了,不再顾虑,猛地插了进去,动作骤然激烈。
何纯被他顶的摇晃起来,像激流里无根的浮萍。她喘息着吟叫,快感一波一波涌上来,忍不住小腹都紧缩着,身体里的肉紧紧吸附着何禹安的大家伙。何禹安一边动作一边看着她的反应,她的身体很敏感,那种被紧勒的不适消失以后,他就觉得快感像电流涌向全身,又在交合中慢慢积累。她很美,在他身下,像被雨水击打着盛开的花苞。
室内一片春色旖旎,两人的喘息同动作越来越大,良久,屏幕里播放的片子都没动静了,何禹安才粗喘着射了出来。他们两人都累的够呛,湿湿地抱在一起平复,赤裸的躯体紧紧相贴,连对方快速跳动的心脏都能感觉得到。
平复完,何禹安抱着她去洗澡。他说:“麻烦死我了,你得谢谢我没让你受那么多罪。”
何纯正昏沉着,被他放在浴缸里,突然清醒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问:“怎么抱我?胳膊还没好!”
确实没好,估计明天还得去趟医院。何禹安破罐子破摔,也进了浴缸,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心疼,温声说:“没事,其实都好的差不多了。”
水在放着,不冷不热刚刚好。浴室里的白炽灯让一切都无处躲藏。何禹安摸了摸她的脖颈,上面有两个浅浅的吻痕,皮肤依旧白皙细腻,完全看不到以前留下的疤了。她有一具漂亮的躯体,几乎没什么毛发,胸口的刀伤已经非常浅淡,几乎看不出来。何禹安惊讶于她惊人的修复能力,视线下移,又看到她被蹂躏的嫩红的乳头。本来小小一粒,现在已经胀大了许多,胸部也是浑圆的,刚好够他一个手掌握住。
正看着,他突然感受到她的目光凝聚在自己下身。释放过的阴茎已经软了下来,但仍能看出尺寸不菲,浅褐色的茎身形状标准漂亮,干净整洁。何禹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刚想捂住她的眼睛,她就动作快一步摸了上去。
触感软软热热,她似乎有点好奇,上下摸了摸。何禹安喘息了一声,正是敏感的时候,不太经得起撩拨,他在何纯的手里慢慢勃起了。何纯惊奇地看着,手更加不老实起来,摸摸这里揉揉那里,感受着这东西一点点变烫,变硬,变大。
何禹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抬眼,看着何禹安说:“硬的比软的好看。”
何禹安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他知道何纯是单单指的外观,但她直白的话语总是让他感到羞臊。很奇怪,他记得自己以前从未有过这么羞涩的时候,毕竟先天优势已经足够让他自信。可这些在何纯面前行不通,他眼看着她长大,哪怕进入了她的身体,也仍然觉得她只是个小姑娘,这样赤裸裸盯着自己,很难不让他感到羞耻。
一个老手总是被新兵蛋子弄害羞,那这以后还了得?他堵住何纯柔软的嘴唇,又向下用力含住她的乳头,何纯嘤咛一声,摸着他的头。温暖的水覆盖住两人的身躯,也浅浅淹没何禹安埋在她胸前的面庞。何禹安摸了摸她下面,感觉到与水液触感不同的黏滑湿润。他抬起脸,面部英挺的线条挂着水珠,乌黑的眼睛裹挟着欲望,声音也低哑性感:
“准备好,别呛水……”
……
何纯开了荤之后对这种事情的兴趣不减反增,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可以在何禹安的房间里光明正大看片子了,并且看到一些新东西总是跃跃欲试。
何禹安真是怕了她望向自己羞涩且欲言又止的神情,每每这样,他就知道这小姑娘又看了什么新花样,想要来折腾自己。作为一个老男人,这种东西他看的多了自然感到腻味。可何纯不是,她热情满满,甚至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看这些片子,看完就想要实践一下,不达目的不罢休。何禹安虽然觉得自己很强,但他要养生,不能年纪轻轻……哦不,不能人到中年就被掏空了身子。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何纯对这种事的热情,她身体敏感,何禹安无论激烈还是温柔都能保证她在这过程中获得最好的享受。人都是追求快感的,特别是不知节制的小年轻。
何禹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太高,沙发还没有他长,他的两条大长腿便交叠在一起悬在沙发尾部。跟何纯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便不只有工作了。虽然他仍然爱他的工作,但在这同时他也开始享受生活的乐趣,简单幸福。
何纯走到他面前,塞给他一本杂志。他一眼扫过去,立刻看到两个赤裸的男女躯体纠缠着,男的抱着女的大腿,让她挂在自己身上,悬空,阴茎深深插进去。何纯咬着下唇看着他,眼神充满期待。
他们两个做的频率仔细想想也不高,各自有工作要忙,有时赶巧何纯要比赛,他又有案子,那可能一个多月都没有性生活。何禹安是佛系的,但何纯是个小年轻,一旦回来便想和他黏在一起,好好亲近。
何禹安扔了杂志,拉着何纯,让她低下身子好能够吻到她。何纯跪坐在沙发前,一边和他接吻,一边拉开他裤子的拉链,把他的东西拿出来。
吻了一会儿,何纯给他脱衣服。她总是喜欢把何禹安剥个精光,什么都不留下,否则就跟不圆满似的,撅着嘴不高兴。何禹安的身体很有力量感,虽然高,但不像麻杆似的那么瘦,肌肉分布均匀,腰部腹肌若隐若现。何纯很喜欢亲他,亲不够似的,乐此不疲。何禹安觉得自己身体每一片皮肤都被她的唇光顾过,染上她的气息。
何纯含住他,为他口交。何禹安深吸了口气,一只手紧抓着沙发边缘呻吟。她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似乎何禹安反应越大,她便越有成就感。何纯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似乎总有点天赋,何禹安被她折磨许久,强烈的快感自身下传来,柔软的唇舌裹着他,照顾着他,让他忍不住喘叫。
他被口了出来,射在何纯嘴里,迷茫着双眼躺在那,久久不能回神。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迅速起身捏着何纯的脸,看着她通红的嘴唇,生气地说:“怎么咽了?脏不脏啊!傻不傻啊你!”
他手劲儿有点重,何纯被他捏的嘴巴撅着,含含糊糊地说:“可以吃,没毒……”
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傻。何禹安松开她的脸,看到她两颊被捏的红红的,似乎是指印的形状,又有点心疼。
“下次别这样了,不至于让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他说着,吻上她的唇,尝到了一点自己的味道。他摸了摸何纯柔软的胸部,向下去,捻了捻她的阴蒂,触到她早已湿润的穴口。
除了第一次何禹安用了点润滑的东西,后面他发现何纯自己就能湿的一塌糊涂,不需要再用那玩意儿了。她在他手下像是变成了水做的,柔软潮湿,予取予求。感觉到何禹安的唇有向下的趋势,何纯阻止了他。她说:“你进来,我要你。”
何禹安满足她的要求,要去卧室拿套,何纯又拉住了他。何禹安看着她的眼睛,不明白她又想干什么。
何纯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她看着何禹安,半天没说出话来。何禹安觉得再这样下去马上他软了她也要干了,但他仍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逼迫她,只是静静看着她。
何纯的自闭症在跟他在一起之后好的差不多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想说话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看着何禹安,他的眼睛像第一次相遇时那样,深邃,清澈,美丽,但也冷静。她突然感到委屈,鼻子一酸,眼圈儿就红了。何禹安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问她:“有什么事你说啊,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嗯?”
“我……”她抽噎了一下,滚烫的泪水掉下来,滴在何禹安胸口的皮肤上。何禹安顺着她的背抚摸,让她平静下来。好一会儿,何纯才说:“为什么……总是……要戴那个,你都不想要宝宝……”
就因为这?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何禹安哭笑不得,他说:“你想要宝宝,告诉我呀,我那是为了保护你。”
何纯哭的更大声了,好像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爆发了一样,她控诉:“我不敢说,怕你生气,怕你不想要,你从来不提,也不问我……我想要宝宝……”
何禹安在她的哭声里笑出来,他给她顺气,笑的胸前震颤,何纯软绵绵地打他。他亲掉她的眼泪,抱着她的大腿一下子把她悬空。何纯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愣愣低头看着他,眼睛和鼻尖还红着,腿下意识夹紧了他的腰。
何禹安亲吻她白皙修长的脖颈,见她夹的挺牢固,便松开手,去摸她的下面。已经有些干了,但他的手指灵巧地撩拨了两下,她便又呻吟着动情,一腔春水涌动着流在他手上。
何禹安说:“今天满足你两个愿望,一个是这样的姿势,一个是……你想要的宝宝。”
他毫无阻碍地插了进去,把何纯的身体填的严严实实。何纯搂着他的脖子,更紧地夹着他的腰,下面也似乎用力吸咬着他,颇有把他榨干的架势。没了那层东西,他们真正的亲密无间了,身体也更加敏感。何禹安抽了口气,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却没令她放松,反而绷着身体吸的更紧了。何禹安喘着气忍着要射精的感觉,咬着牙说:“放松,不然今天老公要早泄了。”
他第一次自称老公,何纯红了耳根,放松了一点身体,随即便感觉他动起来,越来越激烈,带给她难以言说的,像大浪迎面而来的快感。何纯在他耳边呻吟,被他顶下去又被惯性落下来,将他的东西吃的很深。她闭上眼睛,胡乱吻着他耳侧,享受他带来的一切。
上天待她不薄,最终,还是她拥有了何禹安。她突然感激的想哭,也似乎是被快感弄的想哭。何禹安让她的背靠在墙上,野兽一般在她体内激烈冲撞。她全身都软了,化了,跟何禹安融为一体。她的眼泪和汗水一同滑落,身体和心都饱满的发胀。
终于,何禹安低声呻吟着射在她身体里,她全身发抖,觉得自己已经圆满。
不能再幸福了。她挂在何禹安身上,全身无力,又湿又软。何禹安抱着她进卧室,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调笑,“你是水做的吧?眼睛这么能哭,下面也像一口泉。”
何纯搂着他的脖子虔诚地吻了他一下,又摸了摸他下面,洗刷过的眼睛清澈透亮,似乎还有些无辜。
“还要……”
何禹安叹了口气,翻身坐在她身上,语气无奈,脸上却挂着笑意,“我看你比犯人还危险,早晚我得死在你这个妖精床上……”
黏糊糊的吻落下,两人拥在一起,不负这大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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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没有ghs?那怎么可能,hs还是要搞的,不过完结是真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