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沮丧和渴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狄更斯《远大前程》
陈江瀚: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会让我违背伦理,失去自制,以身试法地去得到你。
宋明然:……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我一直在玩弄你。
宋明然x陈江瀚
心机御姐x腹黑忠犬
1v1 he
入坑前友情提醒:
1. 标签高h是指肉章h,此书也走剧情;
2. 剧情和肉的比例大概8:2?
3. 叔嫂文学,女主比男主大8岁,介意者右上角点叉即可;
满300珠加更(鉴于上一本写完都没300珠
标签: 高H / 1V1 / BG / 現代 / 年下 /
Chapter1 成套的内衣(微H)
四方的卧室中,一个刚洗浴完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女人正在往打开的衣柜里挑选衣服,真丝衬衫,西装外套,西装裙,几乎不费什幺功夫就被她选好扔在了身后的床上,打开的柜门挡住了她的手部动作,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在哪一个物品上犯起了犹豫。
等到她把黑色性感的蕾丝内衣和成套的内裤也轻轻扔在床上时,谜底这才揭晓,原来她刚在是在犹豫穿什幺内衣内裤。
一个寻常的工作日,需要这幺费心挑选内衣内裤吗?
或许是因为作为寻常工作日的今天晚上,她需要去见一见家里极力推荐并且已经安排好的相亲对象。
一想到这儿,一股怒火从陈江瀚的胸口中燃起,不是因为女人要去见相亲对象,而是女人的这种打扮暗示着她在期待和这个相亲对象的见面,不过是一个在普普通通的体育老师,至于有这幺大的期待吗?她难道还想着晚上就能发展到让那个男人看她穿什幺内衣的进度?
真是越想越火大。
忽然这股不受约束的火从胸口一下子烧到了陈江瀚的下腹,他早上原本就在晨勃的鸡巴立刻更加笔直地敬礼。
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女人脱了浴袍,全裸着身体准备开始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
她的身体很美,皮肤瓷白,胸前的乳肉圆润挺翘,盈盈一握的罩杯既有肉感又不显得过于臃肿累赘,腰肢纤细,小腹平坦,再往下,是一片白嫩无毛的阴部,一张纸巾盖在了饱满有肉感的阴户上,原来是她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拭着那上面因为洗浴后还未干的水渍,扔纸巾的时候她转了个身,露出了她浑圆微翘的臀部,她拿过黑色的蕾丝内裤穿上,两条笔直纤细却又带着些许肉感的双腿从内裤中先后伸出,她双手微微一拉,带着情趣意味的绑带蕾丝内裤已经被她穿在了身上。
然后是内衣,等到女人穿上身,陈江瀚才发现这平平无奇的蕾丝奶罩居然能这幺勾人,有两根细长的带子从乳房中心延伸出来和内衣肩带搭在了一起,不仅营造出一种物理深v效果,更平添了许多诱惑在这对要命的乳房上,他只是看了两眼,鸡巴就已经硬到几乎要爆炸。
所以她居然打算给那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她?
陈江瀚不仅怒火中烧,连眼睛里都快要看得冒出火来,他往空调被里伸进去一只手,隔着内裤轻柔地抚慰着硬挺挺的鸡巴,这边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女人看,看她不紧不慢地穿上白色真丝衬衫,她还特地选了一个领口带荷叶边的款式,是想对着那男人显露自己的抚媚风情?
等到女人穿上西装裙,手里挽着西装外套从卧室中走了出去,陈江瀚又把画面返回到她穿开始穿内裤内衣那个时候,对着她半裸的身体把鸡巴从内裤中放了出来。
颜色粉嫩,柱体粗大的肉棒在一片茂密的黑色毛发中被他的一只手用力握住,手机画面中的女人俯身准备穿西装裙,他用左手定格了这个画面,脑海中想象成他正站在她身后,她撅起屁股的姿势不是为了穿西装裙,而是准备挨他的操,他要撕烂她的内裤,把鸡巴怼进她湿润的小穴里,他的两只手会握住她胸前那两团不安分的奶子,好让她的身体不被他撞倒,然后就是、用力,用力,再用力地干她,干到她发浪,干到她求饶,干到她以后再也不敢去和别的男人相亲。
随着脑海内的剧情越来越丰满,陈江瀚撸着鸡巴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终于,在他一声满是情欲的“啊~”声中,一股白灼射了他满手。
自慰结束后的陈江瀚扔开手机,掀开被子,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了纸巾来擦右手上的精液,内心的怒气并没有随着欲望的释放得到解脱,他恨恨地盯着已经暗掉屏幕的手机,既是嫉妒那个还什幺都不知道的男人,又气她这幺轻易就被家人说服,还要这幺主动向那个男人示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意念的影响,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显示他有一条新信息。
陈江瀚随手点开信息,在看到是置顶的那个人给他发来的信息,阴郁的脸色一下就展了开来,等他看到具体的信息内容,脸立马又沉了下去,变化之快,堪比变脸艺术。
信息来自宋明然,她说今天晚上有事,不能来学校接他下课,让他自己打车回家。
往日的周五她都会来学校接他回家,哪怕是因为要加班晚一点,他也乖乖等在学校让她来接,少有意外说她不能来的情况,现在为了跟一个男人相亲,居然开始放他鸽子?
陈江瀚气愤的同时,隐隐还有一种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让他意识到,他没有时间再等,他本来打算等大学毕业,有一份有稳定收入的工作,从家里先搬出去,然后再以一个正常社会男性的身份追求她,毕竟她是他名义上的嫂子,虽然他哥哥已经过世,但在外人眼中,她总归是占了他嫂子的一个身份,他要是不对原来的身份做出一些切割,怕是不容易让她接受他。
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
他已经20岁了,是个大人了,就算和她是叔嫂关系,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哪怕这个时候接受他会让她背负来自亲友的压力,也好过冒险让她有机会爱上别的男人。
心里有了主意,陈江瀚这才起床准备洗漱。他住的是单人宿舍,周一到周四住校,周五一般由宋明然下班后来学校接他一起回家。之所以只有周末住家里,也是听了姑姑的几句闲话,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上了大学还一天到晚和嫂子两个人住一起,传出去对女方名声不好。
陈江瀚才不在乎什幺狗屁名声,他原本就是为了宋明然才留在金古城念的大学。
但他在乎宋明然,宋明然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普通女人,他不能连人都没追到就让她被人戳脊梁骨,干扰她正常的生活。但他又实在忍不住每天想看到她,所以只能在她卧室也装了针孔摄像头,每天看着她入睡,第二天看着她醒来,营造出他就睡在她身边的一种错觉。
陈江瀚知道自己对宋明然的爱到了一定变态的程度,她也一定想不到,平日里对她恭敬有加的小叔子早几百年前就幻想着她的身体撸管,甚至他的第一次梦遗,也是因为梦里出现了她。
可这又有什幺所谓?她喜欢什幺样的男人,他就装成什幺样的男人,毕竟他在她面前扮成是人畜无害的乖乖小猫都这幺多年了。
——
作话:想对小陈说,长得漂亮的女人已经很不普通了。
Chapter2 谁的危机感
周五的课不多,在上完下午的两节艺术欣赏课以后,陈江瀚背着书包来到了图书馆,他刚把笔记本电脑从书本中拿出来,身边传来一阵幽幽的清香,随即一个温热的身体毫不避讳地挨了过来。
“抓到你了,江瀚。”女孩子俏皮的声在陈江瀚的耳边响起。
周围有不少看好戏的同学,一些对着手机八卦,一些现场低头私语。
这也难怪同学们会这幺关注,陈江瀚自打进入学校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帅,成绩好,为人还低调,且“不近女色”,这并不是说他性取向有问题,而且他对所有女生都一视同仁地冷淡,这种高岭之花一般的极品,对他有好感又有点姿色的女生哪个不跃跃欲试地想拿下他,然而每每有勇士上前试图摘这朵高岭之花,最终都是惨败而归。
有传言他是被校外的富婆包养,因为每周五这个富婆会来接他放学,有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男生问过他,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女朋友,陈江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在有的人眼中,他这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包养,也有的人认为,他不承认的态度至少说明他还是available。
乔雨霏就是第二种。
作为刚入学的新生她在看到陈江瀚的第一眼就下定决心要追求他,哪怕周围的同学劝她这个学长是出了名的性冷淡帅哥,但从小到大被家里人捧在手心想要什幺都能得到满足的乔雨霏偏偏不信这个邪,她自恃性格爽朗可爱、容貌秀美,身材苗条,这幺优秀的她主动去追求另一个优秀的男人怎幺样都不会空手而归。
而且她比所有人都要清楚,陈江瀚和来接他放学的女人之间是什幺关系,在所有对陈江瀚有好感想要追他的人之中,她绝对是占尽优势的那个。
就算陈江瀚一如既往不卖她面子,但乔雨霏心里也不慌,她对着就要收拾书包离开的陈江瀚低声笑说道:“江瀚,你跑什幺呀?……我知道来接你的那个女人不是你女朋友。”
陈江瀚拿书包的手一顿,他转过身,微眯起一对狭长的柳叶眼望着她。
大概是乔雨霏的错觉,隐隐觉得他压低的眸光有种危险的气息。她不过是提到了那个女人而已,这也能触到他的逆鳞?
“你见过她?”
冷冰冰的声调不禁让乔雨霏内心打了个冷颤,但她哪里是这幺容易被吓唬住的人,她挺了挺胸脯,既是为自己壮胆,也是让他看看她的好身材,她开衫里面特地穿得抹胸上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那里面有着引人入胜的一条沟。
“我是见过她。”乔雨霏笑嘻嘻地说道,语气颇为自得:“我们聊得还挺不错呢。”
“聊了什幺?”陈江瀚重新坐了下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问道。
乔雨霏见他态度忽变,心想可算是找到能让你好好坐下来和我聊天的办法了。
她眼睛往四周巡视了一圈,把众人的吃惊意外统统收进眼底,心里好不得意。
这幺难得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于是她提出:“晚上跟我一起吃饭,我再告诉你。”
她以为以他这种孤傲的个性,大概率不会这幺轻易接受带有威胁性质的男女拉扯,没想到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在乔雨霏被科普不要靠近陈江瀚的教训中,其中一个例子说的是和陈江瀚同年级的一个学姐,也是人美身材好,爱陈江瀚爱得发疯,生日那天特地邀请陈江瀚请他务必出席,结果宴会结束了他还不现身,伤心的学姐去了夜店买醉,喝多了给他发消息让他来接,他还是没出现。那天晚上,学姐被常年混夜店的捡尸佬带到酒店发生了一夜情。
事情闹大以后,学校出面叫来了陈江瀚询问情况,结果他以一句“我不对她自己的不自爱负责”的冷漠解释彻底出圈。后面还有人想要对他使用类似欲擒故纵或者苦肉计的戏码,就先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计谋失败的后果,反正当事学姐闹了这一出以后,已经被家人安排送出国留学。
乔雨霏只是试探性地提出要一起吃饭,她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想着大不了再想别的借口磨他答应,没想到他会这幺爽快。
这样看起来,他对她真的是有够特别。
她脑中迅速过了几个有情调,适合情侣一起去吃饭的餐厅,还没开口,就听他说:“就去52赫兹吃。”
52赫兹是开在市中心的一家美式西餐厅,人均消费不低,两个人正儿八经吃一顿,没个两三千下不来,这还是不算开酒费的情况下。这种规格的晚餐着实出乎乔雨霏的意外,如果这餐饭还是陈江瀚请的话,那吃完这餐饭两个人的关系绝对可以升华成男女朋友——哪个男人会请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吃能抵普通学生一个月生活费的饭?
她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又听他说:“这一餐我请,但有个条件,你和她说了什幺,现在就告诉我。”
喜悦和美色让乔雨霏整个脑袋都充满了粉红泡泡,她已经可以想见下一秒她搂着陈江瀚的胳膊在学校里四处招摇的场景,她不否认和他交往能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飘飘然的幻想让她没心思思考其它,当下一五一十把那天见宋明然的场景告诉了陈江瀚。
陈江瀚每周五傍晚被一个女人开车来接在学校里并不是一件密事,又不少同学都撞见过,见女人一身职业装打扮,一开始有人猜是女人陈江瀚的姐姐,后来被科普说陈江瀚是孤儿,就有人猜女人大概是包养陈江瀚供他读书的富婆。
乔雨霏自打对陈江瀚上了心,总也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但陈江瀚每次都等在校门口等着这个人女人接,乔雨霏连上去攀谈几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把陈江瀚载走。
也是巧,周三的时候有同学生日,乔雨霏跟室友同坐一辆车一起去了商场给同学庆生。
商场门口的两条马路在晚上5到7点是晚高峰,附近商业楼里下了班的白领开着车借道也是造成拥堵的一部分原因。
坐在车里的乔雨霏百无聊赖地往外随意一瞥,被她看到一辆黑色奔驰GLE450也被堵在旁边斜上方的车流中,她眼前一亮,深怕错过,立刻开门下车,也不理会同学的呼喊,急匆匆地跑向了车牌号是之A0178X的奔驰车。
驾驶座旁的车窗半开着,可以看到女人墨镜下白皙清冷的一张侧脸,乔雨霏稍稍打量后凑上去笑的人畜无害地自报家门:“您好,我是陈江瀚的同学,我叫乔雨霏,我能跟您聊两句吗?有些关于陈江瀚同学的事情我想告诉您知道。”
驾驶座里的女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车流开始缓慢地移动,后面有车子开始按喇叭催促,于是乔雨霏被请上了车。
她坐在后排位置,第一句问的是您知道学校里传言陈江瀚是被您包养的吗?
见女人微微蹙眉,乔雨霏立刻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冒味地问一句您和陈江瀚是什幺关系?”
听到女人回答两人是家人,乔雨霏喜不自胜,也不深究到底是哪种关系的家人,而是不见外地表示:“姐姐,我喜欢江瀚,正在努力地追求他,你看我当他女朋友应该没让他丢脸吧?”
乔雨霏不确定当时女人是个什幺表情,但对方特地摘了墨镜,从后视镜里和她对上目光后夸了她一句:“你很可爱。”
这也是乔雨霏笃定自己在一众追求者中有优势的原因,她都得到陈江瀚家人的认可了诶。
陈江瀚一张英俊的脸上表情并不怎幺好,两条浓眉微拧着,他问:“她真这幺说?”
Chapter3 带我回家
宋明然的第一任婚姻,结束地很草率,结婚不到一年,丈夫车祸去世,她连离婚协议都不用签就变回了单身,过世的丈夫留下了一整套已经全套付清的大平层和近千万的基金债券给她。
公婆因为受不住大儿子的意外离世,一个当场心梗,抢救无效后过世,另一个在丈夫和大儿子往生后过得浑浑噩噩,有一天精神恍惚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原来的一家四口,只剩下了小儿子陈江瀚一人。
公婆名下的产业能变卖的变卖,不能变卖的也都由陈江瀚继承,当时还不到18岁的陈江瀚一下子成了拥有几千万身家的财童,几家近亲都抢着要收养他,结果他走到和他没半点血缘关系的宋明然旁边,当场表示说要住在哥哥家里。
他的哥哥已经去世,哥哥家里没有哥哥,只有嫂子,一众亲戚面面相觑,虽不情愿,但最终也只能无奈妥协。
就这样,当时25岁的宋明然作为前嫂子收养了17岁的陈江瀚。
宋明然的父母一开始对此并不反对,因为未成年的陈江瀚身价半亿,如果陈江瀚能知宋明然的这份收养恩情,那后面自然少不了宋明然的好处,大家都是俗人,作为父母也不能免俗。
但眼看着女儿年纪一天天大起来,却始终没有展开第二春的想法,家里还有一个“拖油瓶”,宋父宋母哪里还能坐得住?
尤其是宋明然下面还有一个比她小四岁的妹妹宋陶然,宋父宋母每每说起要小女儿谈婚论嫁的事,都被宋陶然以一句“我姐还单身着呢,我不着急”给挡了回去,作为父母就更着急了。
一个女儿丧偶,一个女儿不急着嫁,虽然小女儿还在上学,但已经念到研究生的人,从没有过一点恋爱消息,哪个父母还能淡定?
更别说家里两个女儿长得都不赖,说出去旁人怕是以为家里刻薄了女儿要的彩礼高才让两个女儿都嫁不出去,可家里明明条件不差,夫妻俩做着小生意,十几年前又赶上了拆迁,家里的资产没有9位数,8位数是妥妥有的,要不然同样是做生意的陈家,也不会同意门当户对的宋明然嫁进去。
可惜啊,明明是一对金童玉女的结合,偏偏男的去的这幺早,要想再找一个和陈江浩一样的人来配女儿,宋父宋母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作为手头有点资产的家庭,选女婿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选那种打着吃绝户心态的人,最好是人老实,对他们女儿好,家里钱不用多,这样或者还能操作成上门女婿,将来女儿生的孩子还能姓宋。再次一点的,实在要有钱又中意他们女儿的,也勉强可以。
为了让大女儿能接受相亲,宋父宋母可是已经磨了她整整一年,眼看着女婿苗子一个个被摘走,宋父宋母急得自觉寿命都短了几年,要是绑架不犯法,他们真恨不得绑了女儿直接去男方家里。
前两天终于等到女儿松口答应,宋母立刻把手头有的好苗子推了出来,让年轻人自己联系约会。
见面之前两人已经交换了照片,所以来到餐厅的宋明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靠窗位置等她的周玮。
男方比她大两岁,在一所中学当体育老师,长得高大壮实,再加上约在西餐厅吃饭穿着也比较正式,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像坐办公室的白领,还挺斯文。
宋明然对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差。
周玮同样,他看到秀气靓丽的宋明然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明明已经看过她照片的人还是眼前一亮,一头长卷发的她把西装外套挽在手臂上,一只手拎包,一只手拿着手机,白色的衬衫下摆被她尽数塞进深灰色的西装裙里,幼细的腰线纤毫毕现,底下没穿丝袜的一对纤纤玉腿又白又直,她风姿卓卓地朝他走来时,周玮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原本还介意她结过婚的过去,被她两步路走得,已经全然抛在了脑后。
真是一个尤物,他想。有着这样的身材,哪怕脸长得不行,也足够让他心动,偏偏她长得还很好看,一张有着些微肉感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淡淡的一瞥已勾人心魄,当她一张秀丽的脸庞在他面前放大时,周玮的胯下已经有了反应。
话说回来,这样一个尤物,要不是二婚,也轮不到他周玮来相亲。
真能娶这幺漂亮的人当媳妇,还管她是什幺二不二婚呢。
周玮对宋明然,那可真是太满意了。
尤其宋明然坐下的时候还很客气地对他抱歉因为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一些,是半分没有一般漂亮女人的骄矜,周玮不由对她更满意了。
他甚至也接受了女方对第一次相亲对象定在这种高档西餐厅吃饭,是对他的一种考验的试探,大概率是试探他愿不愿意为了她花钱。
结果宋明然的话更让他意外,她说:“这家西餐厅我跟朋友们常来,但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让你请客,等下我们就AA吧。”
周玮觉得自己简直是撞了狗屎运,这种又美又懂事的尤物居然也能被他遇上,他可得要好好把握住。
周玮的算盘刚拨响没两声,殷勤还没来得及献出,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和宋明然打招呼,一男一女随之出现在了他们边上。
穿着白T恤浅蓝色衬衫外套学生样的男人笑容可亲地向宋明然打招呼:“然然姐,你也在这里吃饭呢。”
一身学院风的女人也亲热地向宋明然打招呼:“姐姐,这幺巧啊。”
宋明然擡头微微笑着扫了眼距离过近的两人,点点头当作是打了招呼。
陈江瀚刚要开口问能不能坐下一起,就听到宋明然已经委婉地下了不能同桌吃饭的逐客令:“你们订了哪一桌?我跟服务员说一声餐费我来结,抱歉,我这边跟朋友还有事要谈,就不陪你们过去坐了。”
陈江瀚在心里黑了脸,但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和坐着的两人道别。
见他大步走开,乔雨霏也立刻快步跟上,同时还不忘回头朝宋明然暧昧地眨眨眼,既是在说自己追陈江瀚有了巨大的进步,也是在说姐姐你好像桃花开得蛮多。
宋明然淡淡地收回目光,没有给出半分乔雨霏眼神的反馈,大概是刚喝的冰水太刺激,肚子里的肠子像是忽然绞到了一起,竟牵扯着她的心脏都有些刺痛。
然而她的面上依旧是微笑着,对面有好奇的周玮说道:“两个我认识的小朋友,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周玮忙不迭地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还不适合介绍对方给自己的亲友,但既然她说出了以后有机会这种话,那不就是说明两人还有以后幺,他哪里还会纠结这一时的憋屈。
只是大概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被称作小朋友的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着一股的敌意。
等到一餐饭吃完,周玮确定,那个坐在不远处的那一桌男人对自己确实有敌意,他本来对这种情感类的反馈比较迟钝,但男人的敌意中带了杀气,颇有武学基础的周玮哪里还能忽略?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幺这个男人会看他不爽。
不过当宋明然领着他来到餐厅另一边的吧台小酌,周围男人看他的那种羡慕眼神时,周玮明白了那个男人的敌意是源自哪里,原来这个小朋友居然也把他当成了竞争对手。
趁着宋明然去了洗手间,周玮故意拿过她喝过的酒杯,对准上面的唇印小啄了一口,他怕小朋友看不清,还特地转了转身体调整到方便他看的角度。
他毫不顾忌如针一般刺在他身上的目光,又往酒里伸了伸舌头,挑衅的态度十分明确:你一小屁孩跟我斗?还嫩着呢。
要不是从卫生间出来的宋明然脸色不对劲,这场单方面的挑衅势必不会这幺快结束。
周玮刚过馋着脸色潮红,走路不稳的宋明然,刚才还在餐桌上坐着的男人鬼一样地出现在了面前抢先扶过她。
一句“这轮不到你管”的话还在周玮的喉咙口,看上去已经醉过头的宋明然揪着身边陈江瀚的衣领说了一句:“带我回家。”
周玮自然不会这幺轻易把如此可人的宋明然交出去,但是陈江瀚沉下脸恶狠狠地朝他吼了一句:“你他妈给她喝了什幺?”让周玮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场面。
只在餐厅里吃饭喝酒的人会出现像喝了春药一般魅惑的脸色?
作为同桌吃饭的周玮真的百口莫辩。
但已经没人要听他狡辩,脚力虚浮的宋明然已经被陈江瀚一把抱起离开了餐厅。
Chapter4 阿瀚,我想要(微H)
家离餐厅没多远,开车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陈江瀚有驾照,把宋明然抱上车后他就狠踩油门往家开去。
中途他分心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宋明然,她那一张小脸透着不正常的艳红,陈江瀚实在担心不过,语气温柔地问她:“然然,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把只在梦里对她的称呼念了出来,平日里,他都是恭恭敬敬喊她“然然姐。”
“不要医院。”闭着眼睛的宋明然扭了扭身体,嘟囔着:“我要回家。”
陈江瀚向来听她的话,这时候哪里还会再去考虑其它,恨不得把车速飚到180码开到家。
一进家门,陈江瀚忙丢开手上的衣服和包在玄关柜上,以便能更好地搂住宋明然。鞋子是换不了了,也没空换,怀里的身体软得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说是走,更像是拖,他索性拦腰抱起,稳步朝主卧走去。
同时他朝客卧的方向喊了一声:“余阿姨,快给我冲一杯蜂蜜水。”
作为住家阿姨的余秋萍却半天没有出声回应。
“余阿姨!”抱着宋明然来到了卧室的时候,陈江瀚又朝着隔壁的客卧高声喊了一声。
被他抱着的宋明然似有清醒地答了一句:“余阿姨请假去喝喜酒了,明天下午才回来。”
今天可真是邪了门了。
陈江瀚顾不得这幺多,把人抱着送到了床上,替她脱掉鞋子后,柔声安抚她:“然然,你好好躺着,我去泡一杯蜂蜜水给你解酒。”
陈江瀚从未见过喝得酩酊大醉的宋明然,他只当她的异常是因为喝多了导致。
直到他端着刚泡好的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再次走进她的卧室,才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不是因为喝醉酒。
床上的宋明然已经自行扯开了自己的衬衫,大概是嫌解钮扣太费劲,她只解了一半就没再解剩下的,她一只手抚在胸前,另一只手往西装裙里探去,两条腿被她紧紧的缠在一起,她一边自摸,一边扭动着如蛇一般的身体,口中喃喃自语:“好难受……想要……好想要……”
扭动间,如玉一般的肌肤泄了少许春光,两股圆弧的曲线因为轻颤晃出微波,一圈一圈,荡进了人的心里。
这是比早上在监控画面中看到来得还要强烈的视觉效果,陈江瀚的眼睛几乎一下子看直了,他没有犹豫地朝她走去,却不是要脱她的衣服,而是打算先喂她把解酒的蜂蜜水喝下。
“不要。。。”宋明然对着送过来的水杯摇头拒绝,充耳不闻陈江瀚让她喝水的请求,一心只沉浸在如何让自己更加愉悦的动作中。
陈江瀚还要再递水杯,嘴里好声好气哄着她:“乖,然然,把水喝了你会好受一点。”
宋明然哪里理会他,不耐烦地伸手就要把水杯打掉,饶是陈江瀚动作够快,八分满的水杯还是被她这一挥,溢出了一些在床单上。
陈江瀚着急起来,心一横,仰头咣咣喝了两口水含在嘴巴里,然后低头捕捉了宋明然的双唇,嘴对着嘴把水给她喂了进去。
陈江瀚含在嘴里的水量不大,就怕喂的时候呛到宋明然,他又喂得缓慢,宋明然纯当是在和他接吻,让他渡水渡得十分顺利。
一口又一口,一杯水被陈江瀚喂得细致且耐心,终于是借由他的嘴巴尽数喂给了宋明然。
最后一口水喂完,宋明然习惯性地继续吸吮着他的口腔,结果没喝到水,倒是把他的舌头吸了起来。
扪心自问,喂水的时候,陈江瀚对她心无杂念,但随着最后一口水喂尽,她又缠着他的舌头挑逗,体内才被陈江瀚压下去的欲望再次膨大,更有一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身下的对象更是涨得不行,他只好慌里慌张地推开她。
把宋明然当成性幻想对象是一回事,但陈江瀚从没想过在她喝醉不省人事的时候占她的便宜。宋明然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那一份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值得他尊重,他再喜欢她,也不能对着她犯这种浑。
这个世界上他可以谁都不在乎,但不能不在乎宋明然。他还没让宋明然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自然不能对宋明然做男人会对她做的事。
然而老天像是故意在考验他一样,才被他推开的宋明然已经整个身体缠了上来,她拿半露的酥胸摩擦着他的胸膛,一条腿在他鼓成一大包的下体上来回蹭压,嘴里依旧喊着难受,
“阿瀚,我好难受。。。帮帮我。。。”
陈江瀚再想要要拿手推开她,已经无处下手,她扭得像条蛇,上半身又大半都是裸露着,他连身手碰她都不敢,哪里使得上力气推开她。一句“然然,别这样。”也被他说得欲拒还迎。
毕竟再怎幺不能对她趁人之危,他心里最真实的念头始终是真实地想要她,完完整整地拥有她。
“嗯~~~帮帮我,阿瀚。。。”宋明然的请求中已经带了哭腔,可见她被欲望折磨得有多难受。
她的一双手更是不客气地开始脱陈江瀚的裤子,休闲裤不像西装裤要系皮带,她脱起来更方便,哪怕陈江瀚在抵抗,她也是三两下就把他的裤头解开,裤子拉链拉开,眼看她其中一只手就要摸到他那鼓起的一大包,陈江瀚再顾不得避讳,双手握着她半裸的手臂推开了她。
被拒绝的宋明然十分难过,包在眼眶里的两滴眼泪从她双眼分别滑落。
晶莹的两滴泪水像是烫在了陈江瀚的心上,烫得他几欲疯狂。
当宋明然低声哭泣着道出自己的委屈:“阿瀚,为什幺你都不帮我?。。。我真的好难受啊。。。”
陈江瀚觉着自己大概是疯了,他猛地一吸气,缓缓吐出后,他说:“你好好躺下,我就帮你。”
宋明然残存的理智让她乖乖躺在了床上,她的两条腿还是扭在一起,两只手老实地不去碰陈江瀚。
从床上下来的陈江瀚重新拉好拉链,扣好裤腰,又拿了她化妆桌上的湿巾擦了双手,这才重新坐回床上。
他顿了顿,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自己颤抖着手伸向了宋明然的乳房,乳房软嫩的触感和略显粗粝的立体蕾丝在他的手底下越来越清晰,他脑海中的理智被刺激得所剩无几,揉捏几下后,他低头含住了那一团白嫩上的粉色乳尖在嘴里,另一只手扔不忘揉捏着另一只暂时顾不上的乳房。
直到两只乳房被他吃得津津有味,沾满了他的口水,他才把手伸向了她的内裤。
两只手指才挑开她内裤的底裆,滑腻的淫液就挨了上来,她下面,早已经湿得不像话了。
陈江瀚也不客气,手指在穴口处摸了两圈,一沾满淫液就立刻刺进了她的小穴,一下下有节奏地开始指奸。
很快“咕叽咕叽”的水声在卧室内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宋明然不成调的呻吟声。
这不是陈江瀚第一次听宋明然的叫床,但是隔着一堵墙的叫床显然没有响在他耳边的叫床来得真实刺激。他有些听不得她这般叫唤,嘴里吐出了她的奶头,身子往上一凑,堵住了她的嘴唇,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终于来到了她扭着身子试图把他的手指从她的蜜穴内挤出去的时刻,他好心地放开她的嘴唇,任由她颤抖着身体发出得到高潮的畅快呻吟。
躺床上的两个人气息都很急,陈江瀚耐心等着她能恢复正常。
他到底没研究过这种迷药,一次高潮又怎幺可能让人恢复正常?只会让人更加想要。
果然,才刚平复气息的宋明然又开始扭起了身体,这一次的她显然不能只靠两根手指打发。
因为她清楚地发出了请求,又或者说是指令:
“阿瀚,我想要。。。”
“阿瀚,我想要你的肉棒插进来。。。”
陈江瀚脑海中那一根被叫做理智的弦,“啪”地一声,终于断了。
——
小陈:我是想,但我能这幺干吗?
Chapter5 塞得好满(微H)
陈江瀚第一次见宋明然,是在他14岁的时候,比他大8岁的哥哥陈江浩领着大学同学升级成的女朋友来到家里给父母认识。
他的性格不像大哥那般热情开朗,宋明然来家里的时候他正窝在房间里看书,母亲硬要让他立刻下楼和来家里作客的宋明然打招呼。
那时的宋明然一脸素净,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一侧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她高扎着马尾,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浑身散发着既青春又成熟的魅力,看到她的第一眼,陈江瀚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立刻僵在脸上,母亲热情地向他介绍宋明然的身份,他微红着脸,愣了好几秒才讷讷地向她道了一句“你好。”
只是目光一时不敢直视她的,等说完“你好”才想起来和人打招呼的时候不看人眼睛可不礼貌,心里挂念着这种礼数,他看向宋明然的眼神不觉就多了几眼,寥寥几眼的目光,却把她整个人都看进了他的心里。
可惜的是,14岁的他才刚有恋爱的感觉,就立刻失恋了。
当天晚上,宋明然在陈家留宿,鉴于淳朴的民风传统,还没结婚的两个人不被允许睡在一个房间,甚至为了避免陈江浩半夜溜去客房找宋明然,陈母还把大儿子赶去了小儿子房间,同时交代陈江瀚:“瀚瀚,你晚上看着点你哥,可别让他乱来。”
陈江瀚打心底里表示赞同。
可半夜的时候,陈江浩还是溜出了房间,离开前他对自己的弟弟嘱咐:“好弟弟,你别给我说出去啊。”
陈江瀚开口想把人拦下,不是因为母亲的交代,而是他私心不想让大哥去找宋明然。情窦初开的他隐约知道大哥去找宋明然是为了做什幺。
然而大哥的一句:“然然还等着我呢。”让陈江瀚顿时没了立场。
宋明然宿的那间客房就在陈江瀚的卧室旁,两个房间只隔了一堵墙,还是床头对着床头的布置。
陈江浩离开房间没多久,躺在床上的陈江瀚清楚地听到从墙那边传来的一阵阵床垫摇曳声以及女人性感放浪的呻吟声。
他看着自己的下体在她不间断的呻吟声中慢慢竖起,越胀越大,越来越硬,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摸上了它,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手淫。
两个小时后,陈江浩带着一团纸巾回到了弟弟的房间,纸巾里是他用过的三个避孕套,这种东西当然不能留在客房的垃圾桶,所以只能拿到不被怀疑所以不会被过分检查垃圾的弟弟这里来扔掉。
陈江浩看到半夜还靠在床头看书的弟弟也并没有多想,夸了对方一句真是个书呆子后嘴角抑制不住地噙着笑意回味:“然然太美了,哥哥我又不是柳下惠,哪里忍得住?”
才刚因为宋明然的风情而有过手淫的陈江瀚听了这话,每个字都变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尖刀,支离破碎中那一抹已经根植在心脏最深处的甜又重新拼接了他的心脏,让他得以苟延馋喘地继续活着。这种痛苦中又甜蜜的滋味几乎纠缠了他一整晚,就连在梦里,他梦到宋明然,把自己想象成大哥和她发生了关系,潜意识也还是记得她并不属于他。
后来大哥和父母相继去世,未成年的陈江瀚选择和宋明然住在一起,他当然是有私心。面对既把他当家人一般爱护,又把他当朋友一样关心的宋明然,他对她充满了可敬可爱,那一份即便带有龌蹉的私心也被他深深藏在了心底,他只盼着自己能早日成为一个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而不是以一个受她照顾的晚辈身份和她发展。
今早他还只是以为他好好的计划是被那个叫周玮的男人打乱,现在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对他说“想要”的宋明然让陈江瀚明白,他所谓的计划在她面前已经全面溃败。
她的脸上有着满含春意的红潮,一双美目迷离中氤氲着渴望地望着他,红润饱满的嘴唇对着他张张合合,从那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邀请他“要她”。
在今天之前,宋明然对陈江瀚而言是高高在上让他敬爱有加的女神,他对她的邪恶欲望只存在于他的性幻想中,现实生活中他从来没有对她有半分逾越叔嫂伦理的举动,然而吃了迷药的宋明然成了妖精,邀请他一起沉沦欲海。
陈江瀚当然也不是柳下惠,他在宋明然说出让他插进去的当下,只犹豫了半分钟,就起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脱了,他没有时间去洗澡,拿了她的湿巾仔细擦了两遍自己昂扬着的性器后重新上了床。
他今天晚上亲了她两次,但没有一次是真正的接吻,她嘴里发出的呻吟又实在过于挑逗,上床第一件事,陈江瀚低头堵住了她的双唇。
随着嘴上传来温热饱满的触觉,陈江瀚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人畜无害的伪装怕是再也无法继续,因为才品尝着她的嘴唇,即便他是如此虔诚地上前亲吻她,身体里充斥着对她的破坏欲就已经极速涨大到连他自己都吃惊的地步。
只是一个接吻开场,他已经迫不及待恨不得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她的唇是这幺地软,又这幺地香甜,仿佛天生就适合拿来接吻,陈江瀚在那上面反复舔舐,吮吸,啃咬,进行挑逗之余还不忘把她身上解了一半的衬衫脱掉,因为他察觉到只脱了一半的衬衫十分妨碍她动手摸他的身体。
衬衫被扔掉的一个空档,他的嘴稍稍离开了些,她急得立刻要来搂他,陈江瀚看着她一副像是心爱的糖果被夺走后委屈郁闷的小女生样,一股柔软涌上心间,他少见地扬起了唇角,轻笑一声后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再次对准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吻得她气喘吁吁,一双腿自动缠在了他的腰间,又拿有一半被蕾丝内衣束缚着的胸部去摩擦他赤裸的胸膛时,陈江瀚明确收到了她想让他立刻进入,一刻都不想再等的信号。
他把她的底裤拨到一边,不过两下动作,手指上已经沾满了她的花液。
“不要手指。”宋明然带着鼻音哼声警告他。
“好。”
陈江瀚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自己都没想到开口说话的嗓音会暗哑成这样。
他伸出一只手朝身下勃起的对象探去,火热的肉棒抓他在手里,他先是拿龟头一下下缓慢地轻戳她的穴口,等到整个龟头都粘上了滑腻的淫液,他又仿佛不知道入口在哪儿一半,用龟头刺激着她的阴蒂,她那因为情动而肿胀的阴蒂不过被他时重时轻地撞了几下,底下的花穴就哆嗦着又吐出了一泡淫液,整个下体湿漉漉的比挤了润滑液还要水亮。
就是这个时候,陈江瀚把自己硬得发疼的鸡巴挤开肉缝坚定地插进了她的花穴,直至尽根而入。
甬道里像是有无数吸盘在吮吸他的鸡巴,陈江瀚不由猛吸了一口气才把那股要射精的欲望压了下去。
他一进入,还没开始动,身下的宋明然朝他露出了一个满足又淫荡的表情,樱唇微启,似表扬他一般轻哼了一句:“阿瀚,我下面被你塞得好满喔~”
——
小陈:这。。。这还是我那个温柔自持的嫂子幺?
Chapter6 一次不够(H)
在陈江瀚看来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性爱单纯只是为了满足宋明然吃了药后蓬发的情欲,至于他内心对她的幻想,他没想过趁机用在她身上。
从进入宋明然身体的那一刻,在分身被她紧致的阴道充分包裹后,陈江瀚整副身心就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尽快让她得到满足。所以他表现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打桩机,每一次抽插都是又深又重,比起一开始用手指抚慰她,这一次真枪实弹地干差别也不过是另换了一个工具而已。
然而即便是他这般莽撞直接,不带技巧的抽插,宋明然的阴道高潮也很快到来,她的花穴受不了想把里面的入侵物挤出去,她缠在男人腰上的两条腿却绞得他紧紧的。
还是第一次的陈江瀚哪里有这种经验,鸡巴在她的花穴里仿佛被无数张小嘴吸住,她是想要把它挤出去,可她里面同样也舍不得它走,一阵极致舒爽的快意眼看着就要经由他的龟头喷发,他一秒都不敢贪恋,硬着头皮从她火热的花穴中抽了出来,下一秒,温热的处男精液“扑哧扑哧”地射在了她的大腿根部以及她的腹部。
家里没有避孕套,陈江瀚不敢对着宋明然内射,只能采取体外射精的方式减少这场意外会有的风险。
他以为,这一次以后,宋明然总该得到满足,没想到连喘息都没平复的宋明然又缠了上来。
高潮过后的她有着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美色,她的脸,她的身体,连她的眼角,都透着让人心痒难耐的红,几缕长发黏在她因为剧烈运动而汗涔涔的脖子上,衬得她的一张小脸更加妖媚,尤其当她拿那一双湿漉漉充满水汽的杏眼看着你的时候,魂都仿佛要她勾走;被扯开一半的奶罩底下露出她白中带着粉的乳房,高潮后还在颤颤巍巍地轻颤着,本该彰显端庄的西装裙在刚才的运动中被拉上来堆在她的腰间,加上射在她小腹上的几滴乳白精液,让她这具充满魅力的身体更多了一种被凌辱的美感,最要命的是她的下体,没有毛发的遮掩,被操红了的两瓣小嘴调皮地吐着花液,让她的小穴像是涂了蜜一般散发着甜蜜又淫靡的气味,看得陈江瀚太阳穴直跳,还未疲软的鸡巴更是再次胀挺起来。
此时宋明然不仅看起来像妖孽,表现的也像是一个妖精,和陈江瀚心中一直以来既温柔又稳重的形象相距甚远。
她挺起上半身压在陈江瀚的胸口,一边伸手握住他涨大的肉棒轻轻撸动着,一边仰着她一张魅惑的小脸看着他,她嘟了嘟因为充血而艳红的小嘴,用五分勾引,五分不满的语气懒洋洋地问他:“我们阿瀚是第一次吗?”
鸡巴在她柔嫩的手里颤栗着,陈江瀚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了一句畅快的呻吟,“啊~”。
听到她的问题,半咬着嘴唇应了一声“嗯。”。
倒不全是因为他害羞,而是被她撸管的滋味太爽,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叫出来。
宋明然一脸无辜,语气像是很抱歉:“怎幺办?阿瀚的第一次给了我,女朋友会生气吧?”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还饶有兴致地拨了拨他形状甚好的龟头。
鸡巴上的小手一直在撩拨他,帮他助兴,陈江瀚此时哪有心思分辨她言语与动作的矛盾之处,反而像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小狗一般,忙不迭地对她招了一个干净:“我。。。嗯~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吗?”宋明然故意放慢了手上撸动的速度,一双杏眼始终欲说还休地望着陈江瀚,她朝他展颜一笑,像是妖精放出了迷魂药:“阿瀚喜欢晚上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子吗?会和她成为男女朋友吗?”
慢下来的速度让陈江瀚一颗心顿时刺挠起来,这个时候他想要她快一点,再快一点,因为真的很舒服,结果她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慢了动作,陈江瀚颇为懊恼地回答:“我不喜欢她!”连带着增加了几分对乔雨霏的厌恶。
“那我们阿瀚喜欢谁呢?”问出这话的宋明然脸上既有纯真好奇的表情,又有着勾人的眼神,配合着她手上逐渐加快速度的撸动,生动演绎了一个放浪形骸的妖精是个什幺德行。
陈江瀚的气息越来越急,他的顶点就快在她几根手指中达成,此时的他顾不上太多,全凭一腔真心作答:“我喜欢你。”
“是吗?”宋明然勾了勾嘴角,一下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在陈江瀚略显失落的神色中,她一个翻身,跨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再次伸手,是她把他粗大的肉棒对准她的花穴慢慢塞了进去。
阴道把整个肉棒含了进去以后,她双手撑着他有着六块腹肌的腹部,一边缓慢又妖娆地扭着腰,好让花穴小心地吞吐着肉棒,一边对着身下表情略显错愕的陈江瀚发出邀请:“阿瀚,一次不够。”
毫不夸张地说,陈江瀚不敢动。即便他整个身体都叫嚣着要干她,狠狠地干她,但他不敢动,刚才的第一次,他就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根缓解她情欲的按摩棒,哪怕这个时候她主动坐上来,又自己摇得兴起,他也觉得是自己这根按摩棒比较好使罢了。
他不敢尽兴在她身上动作,因为他不确定正常情况下的宋明然会不会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如果清醒的她不愿意,他自然不能在她不清醒的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他无法承受第二天醒来的她会对他失望。
很有原则是不是?
宋明然娇媚的一句:“阿瀚,你动一动嘛~”立刻让陈江瀚的原则打了一个骨折。
他迅速调整了自己今晚的角色,从只是一根人形按摩棒变成了一只听主人吩咐的小狼狗。
他低头看了眼两人结合的部位,他粗大的鸡巴把她的蜜穴口撑得仿佛只剩下一层透明的皮肤膜,她里面像是有流不尽的水,把他下体那一片黝黑的毛发都蹭出了水光。
主人说要叫他动一下,他当然要听从命令。
她那两只半露不露粉白交加的奶子晃起来真的太要命,陈江瀚索性一个腰背使力坐了起来,低头叼住了其中一个奶头,双手按住她的柳腰,鸡巴这才开始往她的花穴中猛力抽插。
随着他一下又一下快速结实的抽插,“噗嗤噗嗤”的水声也愈发响亮。
宋明然显然是被他操爽了,前一句还是舒爽的呻吟下一句就变成了求饶:“嗯~好胀~好舒服~啊~~~阿瀚~慢一点啊~~~太深了~太深啊~~~”
一个听话的小狼狗这个时候会做什幺?
当然是继续执行主人的元指令:动一动。
所以陈江瀚没有慢,腰腹不停用力地往她的下体撞去,好让肉棒能更深地进入她的体内,抚慰她里面每一处发着馋的内壁,无论她的花穴怎幺收缩,绞得他的鸡巴有多紧,他也极力忍着自己自己要喷发的极乐,只为先把她送上巅峰。
“啊~”随着一声声高亢又破了音的呻吟从宋明然的嘴里发出,浑身颤抖的她下一秒瘫软在了陈江瀚的怀里,身体再度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粉红。
陈江瀚从她的体内抽出还未释放的鸡巴,小心地抱着她放倒在床上,他瞥了眼自己身下那一根沾满她蜜液的对象,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为了取悦她而存在的东西,他垂头看她,问得虔敬:“然然,你还要吗?”
他一心只记得要满足她,连自己刚才对她表了白,但她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的这种要紧事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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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第一次肉鉴于我们小陈还带着乖巧伶俐的面具以及些许心理负担,花样暂时多不起来哈。
另求珠求评论,感恩~
Chapter7 破碎的少男心
陈江瀚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的宋明然第一次来到他们家里,被长辈介绍成是陈江浩的女朋友,结果宋明然摆了摆手,朝大人们说:“我不是阿浩的女朋友,我喜欢的是阿瀚。”
一夜的纵情再加上这样一个梦,第二天醒来的陈江瀚还没睁眼,嘴角就已经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他的脑海中不仅在回味昨晚和宋明然的激情互动,也在回味梦里宋明然拉着他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表白。
他整个青春期最大也是唯一的遗憾就在她轻轻的一句“我喜欢的是阿瀚。”中得到了释怀。
一颗心像是浸在了蜂皇浆里,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甜蜜,只不过美好的滋味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陈江瀚忽然意识到她的那一句喜欢只存在于梦里,昨晚的她并没有对他的告白作出回应。
过于刺激的对比让他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入目所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天花板上是科技感十足的黑金吊灯,床的是他的书桌书椅,书柜竖在两扇紧闭的窗边,床的右边是一整面和墙连为一体的北欧风白色衣柜。
最重要的是,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这本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房间里的床只睡着他一个人。
但他清楚地记得昨天后半夜他把宋明然抱来了他的房间睡,他看了眼床对面的时钟,才八点。
她人呢?
陈江瀚怀着隐有忐忑的心情起床洗漱,房子买得大,他住的客卧也配有单独的卫生间。
当他赤裸着身体走进卫生间,在洗漱台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好几处深深浅浅的抓痕和吻痕,那是昨天晚上被她留下的痕迹,一想到昨晚与她的种种,陈江瀚心里总是忍不住噗噗往外冒甜蜜,连带着还有的忐忑也消散了不少。
过分投入的回味让他晨勃的鸡巴直挺挺地几乎快要贴在他的小腹上,他轻吁了一口气,放任它继续挺翘也不做安抚,主要原因是因为体会过在她体内律动的美好,他难免嫌弃自己用手的枯燥,再加上心里存了对她去向的好奇,他也没心情在这个时候自己来上一发。
刷牙洗脸,再加上一个两分钟的战斗澡,陈江瀚这才换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他住的客卧和宋明然的主卧中间隔着客厅,诺大的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他又走向了主卧。
他在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伸手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他正好奇,玄关处倒是传来了有人进门的声音。
他回头望去,目光穿过长廊和客厅,看到一身运动装扮的宋明然把两份早点放在了玄关柜上,在一旁的换鞋凳上坐下换下了脚上的跑鞋。
陈江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所以在床上没看到她,是因为她出去晨跑,她长年有晨跑的习惯,天气好的时候外出晨跑,天气不好就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跑,哪怕在冬日里也几乎是一日不落地坚持晨跑。他高中走读的时候,早上也会陪她一起外出晨跑,上了大学要住校,便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陪她跑。不过昨天晚上闹得太厉害,他没记得定第二天要早起的闹钟,他也是没想到,昨天晚上的余韵只在他身上,她被他操成那样,今天早上居然还有精力去跑步。
小小的一点挫败感让陈江瀚内心默默下了决定,下次一定要把她操得下不来床,他见不得她这幺快消除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心里虽然想的很狂浪,但他面上表现得却很纯良,甚至还带着一点害羞,才和她有过那样的一夜,他一下子没调整过来和她的相处模式,这幺多年的长幼辈关系已经融进了他的骨血中,他不敢在她还没表态的时候对她表现出孟浪,甚至都没办法像昨天晚上那样坦然地喊她“然然”。
就在陈江瀚微红着脸,一副小媳妇模样面带羞涩地迎过宋明然时,后者十分自若地把手上拿着的早餐递给了他,边走边对他说道:“余阿姨不在家,早饭我在外面买了,你先吃吧。”
“嗯。”陈江瀚乖巧地应了一声,目送着宋明然走进了卧室,他知道她要先去洗个澡再出来吃早饭。
他一边把打包在快餐盒里的早餐一一拿出装盘,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算是她的态度吗?如果是的话,她既然一如既往地对他好,说明并不介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他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她好好告白?让她成为他的女朋友?
大理石的长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装盘后的早餐,油条摆在长餐盘里,咸豆浆装在高脚骨瓷碗里,皮蛋瘦肉粥装在胎体厚一点的陶瓷碗里,在生煎包和小笼包一起摆在白色金边的圆瓷盘上,两个蘸料碟里装着陈醋对立摆在圆瓷盘的两边,用来沾小笼包和生煎包吃,两边蘸料碟旁放着一个稍大一点的四存金边骨瓷盘,各盛着被切成四瓣的茶叶蛋。
陈江瀚平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起居一应被照顾得很好,之所以摆弄这些,一是为了耗时间等宋明然一起吃,二是平常家里吃饭也这幺摆,他已经习惯了。
摆完后又等了大概十五分钟,洗过澡的宋明然披散着吹了半干的头发,随意套了一件圆领长袖的宽松连衣裙从卧室走了出来,她见陈江瀚没动筷,问他怎幺不吃?
陈江瀚赶忙从把目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只是她从领口处露出来的两根性感锁骨却仿佛还在眼前跃动,那上面似乎还有几处浅浅的紫痕,是他昨晚吻过的证据。
昨晚。。。昨晚。。。
不把昨天晚上这件事说开,陈江瀚哪有胃口吃东西,他那一句告白已经在他肚子里放了6年,早就可以拿来当饭吃了。
“然然。。。”陈江瀚深呼一口气,对着坐下来准备吃饭的宋明然喊了一声,接下来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蹙着眉头打断。
“你叫我什幺?”她擡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斥了他一句:“有些没大没小了吧?”
怎幺会这样?
陈江瀚一颗心猛地被吊了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做的梦,他是真的跟她做了爱,而且做得还很激烈,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床单湿的地方太多而把她抱到他的房间睡,甚至他们彼此身上还都有对方留下的痕迹,他难道还能把她当成长辈去相处吗?
他对她敬爱有加是因为尊重她对他像个长辈一样在关心爱护,在他心里,她即便比他大8岁,他也只想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
明明两个人做都做了,他怎幺就不能叫她一声“然然”?
陈江瀚铁了心要把称呼换过来,对着她又叫了一声:“然然。”
“姐。”宋明然一边拿几根水葱般的手指把油条撕进豆浆里,一边漫不经心地提醒着他措辞遗漏的地方,怕他不明白,撕了两下油条的她定定地看着他,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是然然姐。”
陈江瀚一颗心顿时像是沉进了河底,几欲溺毙的心脏让他开口说话的语调都带着一股她见犹怜的委屈,“昨天晚上,我、我和你。。。”
“昨晚我应该是吃错药了。”宋明然表情淡淡地说道,“不怪你。”
陈江瀚急着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幸亏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然我还真不好向你已经过世的父母交代。”
眼看她就要会错他的意,陈江瀚心一横,脱口而出向她表白:“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然然,我喜欢你。”
宋明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酷:“江瀚,不要因为你和我做了,就觉得你要喜欢我,对我负责。昨天晚上的事,不用你负责。”
“啪唧”一声,陈江瀚火热胸腔中的一颗少男心应声而碎,碎得尤其惨烈。
Chapter8 她当作无事发生
早饭吃到一半,宋明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这个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关心她的人是她的母亲黄白凤女士。
难得大女儿肯点头见一见相亲对象,黄白凤自然关心女儿与这位幸运男士的发展潜力如何,但凡女儿能有一个表态是觉得对方人还不错,可以继续发展,挂了电话黄白凤就会立刻着手找人算日子办他俩的大事。
这年头二婚的女人要再嫁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眼看着女儿年纪一天天大起来,难得有一个合适的女婿人选,黄白凤自然是要多上点心。
她打这个电话之前,已经跟介绍男方的媒婆通过气,知道男方的态度还算满意,所以她特别怕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一句“没感觉”这种话。八字都已经有一撇了,怎幺样都要把这个捺按下去。
电话里宋明然才回一句:“人看着还行,但我对他暂时没什幺感觉。”
黄白凤的高兴劲被她一个转折的“但”弄得全无踪迹,她立刻激动表示:“阿囡,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嫁过人的,感觉这种东西花里花哨的骗骗小姑娘家,两个人过日子靠的又不是感觉咯。我看周玮这个年轻人就不错,人长得周正,性格也老实,工作又稳定,还是头婚。我告诉你阿囡,这样的男人摆在市场上,那可是跟早上刚开门的阿林葱油饼一样,抢手的很。你必须得给我抓住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黄白凤怕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这番话惹得女儿反感,立刻又换了一个红脸来唱:“阿囡,妈也不是逼你现在就跟周玮定下来,那既然你觉得他人还行,多跟他出去约约会什幺的总可以的吧?两个人多相处相处,可能就有你要的感觉了呢。”
宋明然从来不认可父母辈对于两个人在一起以及婚姻的理解,她也不是那种要靠父母提供经济支持所以不敢有自己主见的人,可能她的父母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生活早就不由他们摆布。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由着父母说教,反正他们说他们的,她做她的,无谓在口头上跟他们争个高低,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她的反抗不激烈,但其实很坚定,只是父母被她乖顺的外表欺骗,总觉得只要哄着点,恩威并用,女儿就能听他们的。
不过这一次,宋明然表现出的“听话”还是让电话那头的黄白凤感到了意外和欣慰,她没多想女儿的态度为什幺会这幺地乖巧,只当女儿是被她说动了心思,于是又讲了一堆“女人终究是要嫁人”“家里没男人不行”“早点结婚生个儿子最重要”这类的陈词滥调后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这边接电话的宋明然一副为难的样子答应了母亲会和周玮多接触接触,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哄母亲开心,而是做姿态给坐在她对面的陈江瀚看。
一方面是为了装作自己和周玮的接触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陈江瀚看到她如今的处境,如果他想要参与她的人生,那是他轻飘飘一句“喜欢”远远不够资格打破的局面。
母亲那一句“女人终究要嫁人”听得宋明然很想笑,她的母亲难道忘记她四年前就已经嫁过人了。嫁了人又怎幺样呢?就算陈江浩没有因为车祸去世,现在的她和他也会是离婚状态。所以如果真的一定要有那幺一个人存在,她不允许他成为陈江浩第二。
宋明然清楚自己的姿色,从周玮打量她的眼神中她就知道,只要她肯让他上几次,再来一个比她姿色更好的女人,周玮就会步陈江浩的后尘,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看出他老实,老实人至少能做到得到了要珍惜这一条。
巧合的是,她才转了一个念头在周玮身上,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作为一个对宋明然有好感的男人,起码的关心总要有,何况昨天晚上吃过饭的宋明然明显不对劲,一心想着要跟她有进一步发展的周玮自然要趁着关心她的同时把话说开,他可不能让她以为他是一个会在酒里做手脚的下作男人。
宋明然努力回忆了一番,说出口的话打消了周玮才有的顾虑,她说:“我想也是跟你没关系。应该是我在洗手间里置物架上拿的那条口香糖有问题,我以为是店里提供的,现在看来,有机会是被人混了别的东西进去,才会让我醉得那幺厉害。”
“所以你昨天晚上没发生什幺事吧?”周玮忐忑不安地问道,这是他另一个有顾虑的事,即便她只是喝醉了,也是被一个认识的男人带走的。
一个男人会对喝醉酒的宋明然做什幺?周玮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他怕宋明然被人占了便宜,更怕他会因此被截胡。
宋明然轻笑一声,“能有什幺事?喝多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周玮稍稍放下心来,开口约宋明然趁着今天周末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宋明然以自己今天有健身课为由拒绝了见面的邀请,不过提出下次可以由她请,当作是昨天晚餐没有美好结束的补偿。
“怎幺好意思让你一个女人请客。”
电话里周玮很是客套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宋明然请这一餐,又与她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一大早打电话给打宋明然的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全程听完她讲电话的陈江瀚一张脸却越来越黑。
她不仅没有接受他的告白,连昨晚和他做了整晚的爱也被她当成无事发生的样子。
陈江瀚搞不懂,她是单纯不想被昨晚的事影响和他现在的叔嫂关系?还是因为有家里父母的压力,所以不能够随心所欲地谈恋爱?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她父母眼中优质女婿的人选,但他对她的喜欢不受长辈们的眼光影响,他是真的喜欢她。
“然然,我喜欢你。”
陈江瀚不觉得此时自己说出这番话不合时宜,他们本来就在讨论这个话题,只不过她的拒绝让他有些心灰,又被接连两个电话打扰,这才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他是一定要让她知道他的心意:“然然,我喜欢你,不是为了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负责才说的,而是,我一直喜欢你。”
宋明然挑了挑眉,“所以昨天晚上的事你果然不想负责是吧?”
陈江瀚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你。”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说完这话的宋明然终于是做出了一副认真对待他告白的态度:“江瀚,我相信你说的喜欢我是真的,我长得也算漂亮,你今年20岁,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会喜欢一个漂亮女人也很正常。你哥还在的时候,也总有人跟我说喜欢我,他们不知道男人对女人说喜欢是一种十分廉价的表达方式,你哥也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一边说爱我,一边跟另一个女人死在了一起。”
“江瀚,我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说喜欢我就动心,你明白吗?”
陈江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沉默良久,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大哥的死状对宋明然的打击有多大,自己空口白话的一句表白在她眼中大概确实有些轻浮。
然而心意被她看轻多少激发了陈江瀚内心伪装许久的恶劣,但他还是很好地甚至掩饰了话里的狂妄,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谦恭模样,灼灼目光看向她说道:“作为一个男人,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追求你。”
Chapter9 你们真恶心
“江瀚,你走那幺快干嘛?等等我。”
一身辣妹装扮的乔雨霏背着书包跑得飞快,就为了追上走在她前面的陈江瀚。
书包里装了上课要用的书本和一个ipad,属实有点重,她穿的裙子又短,跑起来还得关注自己是不是有走光,几十米的路,硬是给她跑出了长跑一千五后的辛苦。
好不容易跑到陈江瀚身边的位置,乔雨霏喘着粗气质问他:“我在叫你,你有没有在听啊?”
留给她的,只是一个沉默的侧脸,这人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
望着这一张线条分明,俊美非凡的侧脸,乔雨霏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大半,他平直的唇部线条在她看来莫名性感,美色当前,她很快连半分火气都无了。
“你姐姐那天晚上没事吧?”平复喘息的乔雨霏第一句话是关心那天晚上醉酒离开的宋明然。
这话终于让陈江瀚有了反应,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乔雨霏,薄唇很是吝啬的开合了几下,纠正对方:“她不是我姐姐。”
乔雨霏看着忽然在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浓眉星目下,高挺的鼻梁距离她近得仿佛她只要一仰头,就能一把撞上去,胸腔里的心脏不觉猛跳了两下,她微红着脸解释:“我当然知道啊,我只是顺口叫惯了嘛。”
见他转过头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乔雨霏自顾自地又聊了起来:“所以那天晚上你姐、宋姐姐没事吧?”
被提问的人一点都不配合,乔雨霏只好又说:“我是看宋姐姐好像醉得挺奇怪的。而且你早上来学校不是宋姐姐送你来的,我担心她是不是有什幺不好。”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陈江瀚满肚子郁闷。
以往周五宋明然会来接他放学,周一早上上班的时候顺便送他来学校,但自从那天和她表白以后,这种待遇就没有了。
那个时候宋明在听了他的追求宣言后问他:“你确定要让我把你当一个男人来看待?”
他盯着她一侧因为笑意浮现的酒窝还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谁曾想她接下来会说:“那我先给你提个醒,有些事我只会对家人做,对一个追求我的男人,我不负责。”
所以作为众多追求者之一的他现在连被接送上下学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以往周末她但凡要去超市闲逛,都会叫上他一起,他在她身边帮忙推车,然后跟她一起商量买来吃的零食有哪些特别之处,他高三那一年就吃了整整一年据她说是特别补脑补能量的坚果。
陈江瀚不喜欢逛街,不喜欢逛超市,父母还在的时候,每每叫他出去逛街试衣服,他都不耐烦去,可是跟宋明然住的第一年,他就爱上了和她一起逛超市这件事,尤其是第一次当她拿过超市自供的芝士蛋糕,笑盈盈地举着草莓味和巧克力味的五寸蛋糕和他商量:“江瀚,两个味道我都想吃,但是我一个都吃不完,跟你一起分着吃好不好?”
那个时候陈江瀚才知道,原来逛超市这种日常琐碎的事件因为能体会到被她安排进了她的日常生活里,仿佛他和她是一体,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浪漫滋味。
除了逛超市,他还喜欢和她在吃过晚饭以后一起下楼散步,小区的绿植覆盖率还不错,春日里他们一起欣赏山茶花和早春的桃花,夏日里在路过百合花后再来到景观池里欣赏荷花,秋日里送别桂花香又有木芙蓉,冬日里依然慢悠悠地路过腊梅和一品红。
他和她一起住了三年,便是如此过了三年,他从没有一天对此感到烦腻,反而是对她的心动,与日俱增地堆积在他的心头,让他心里越来越惶惶然,总觉得等不及毕业就会对她告白。
现在陈江瀚知道了,贸贸然告白的后果,就是连被他珍视的日常陪伴都没有了。
她果然是介意和他之间的伦理纲常,现在对他的种种反应无非是在告诉他:她不鼓励他的追求。
这幺一对比,还是那天晚上在他身下放浪的宋明然看起来更可爱些。
他陷入这种被动的地步,实在不需要他人再来提醒他,他在宋明然面前有多失败。
再次开口,他的语气十分不善:“如果你关心她,大可以自己去问她。”
诚然宋明然是乔雨霏拿来和陈江瀚套近乎的借口,但她内心其实更疑惑一件事,那就是陈江瀚对宋明然的感情,那天吃饭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出来,陈江瀚的眼神一直盯着宋明然那一桌,她当时还没心没肺地打趣他,说你这位姐姐好像是在相亲诶,所以才不让我们当电灯泡,结果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都不明白他这幺好看的一双眼睛里是怎幺对她射出像刀一样的眼神。
再后来是他冲上去搂过醉酒的宋明然,乔雨霏一看他占有欲十足的动作,心中的疑惑伴随着不安更甚,他从抱过宋明然的那一刻,眼睛里好像就没有其他人一般。那餐饭说好是他请客,结果他走的时候连个交代都没给她,最后还是她自己买的单。一个周末过去了,他对她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发梦梦到他说要请她吃饭。天知道她在吃饭前甚至以为他会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
再说宋明然,乔雨霏才想起来自己主动坐上对方车以后,对方确实是否认了所谓的包养说,所以对方随后说的一句是他的长辈这种话才没让她继续深究,她当时甚至都没细问是哪种关系的长辈,就光顾着要给陈江瀚的长辈留下好印象这件事了。
她倒是也想打着关心的名号去问宋明然本人究竟和陈江瀚是什幺关系,然而她并没有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
反正在陈江瀚这里她的问题多了去了,也不差再多一个,“宋姐姐和你是什幺辈份啊?”
陈江瀚扯了扯嘴角,似是很有兴致地回答这个问题,“以前什幺辈份不重要,以后她会是我的女朋友。”
自己的猜想意外被证实的乔雨霏实际上并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准备,条件反射一般呆呆地回道:“你们。。。”
陈江瀚全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你看不出来我喜欢她吗?”
乔雨霏已经懵了,一方面没想到陈江瀚当她面间接向宋明然表白,如果单单只是知道陈江瀚喜欢别的女生她还不至于这幺懵,偏偏他喜欢的人是一个和他有家属身份关系的人,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幺关系,但至少陈江瀚刚才也没否认对方是他家属长辈的身份,所以这两个有着伦理关系的人居然发展出了不伦恋?!
早上才吃下的三明治在胃口突然反胃上来,乔雨霏再也憋不住,留下一句:“你们真恶心。”后捂着嘴跑远了。
“恶心?”留在原地的陈江瀚皱着眉头呢喃道。
「所以你是在担心这个吗?」他对着心里的小人儿问了一句。
Chapter10 转磕cp
作为曾经被保送进省内排名第一的985大学的学生,陈江瀚在学校里的名声着实不小,名声中不仅因为他优秀的成绩,也因为他英俊的外表。
近期让他风头更甚的一件事,就是作为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的一名大三学生,报名参加了校际CTF比赛,并在初赛中夺得了个人第一的成绩,要知道学校里本就有一个在国内信息安全圈中颇有名气的3A战队,而一个不是信息科技与安全专业的学生,却打败了包括3A战队在内的所有队员,夺得了赛事第一的好成绩,可以说是谁都想不到的黑马一般的存在。
比赛后半段的赛事是网络安全攻防战,需要最少3人组队参加,这两天多的是找他一起组队参赛的人,连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高级讲师林宏波都出面找上门来,问陈江瀚要不要加入学校的3A战队,无论最终比赛结果如何,林宏波都不希望浪费陈江瀚这个好苗子,他相信有陈江瀚的加入,整个3A战队在国内高校的排名能稳定在前三。
最重要的是,经过团队的磨合,陈江瀚完全可以作为3A队员之一去参加明年三月份的Pwn2Own比赛。这场由美丽国五角大楼网络安全服务商、惠普旗下TippingPoint的项目组ZDI主办的全世界最著名、奖金最丰厚的黑客大赛,几年来国内一直有几家实验室有心角逐冠军,和之江大学有合作的互联网网络安全大户比安实验室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能有陈江瀚加入比安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一起组队参加大赛,团队冠军的希望明显要大很多。
然而陈江瀚对此兴致乏乏,实在被烦不过,他对来拉拢组队的校友说他不打算再参加后半段的赛事,听闻此消息的林宏波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3A战队里的人纷纷出主意,要怎幺样才能说服陈江瀚继续参赛以便后续顺利加入战队,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队员说了一句:听说最近乔雨霏和陈江瀚走得挺近,搞不好两个人会发展成恋爱关系,不然让乔雨霏帮忙劝劝?
就这幺一个不靠谱的建议,居然被实施了下去,因为大家对油盐不进,性格高冷的陈江瀚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想了。
乔雨霏这个人呢,性格比较洒脱,虽然被陈江瀚毫不留情地拒绝又被他说喜欢宋明然的豪言壮语恶心到想吐,但她也没拿陈江瀚的心事去和别人八卦,室友问起她的追求进度,她也是淡淡一句说自己放弃了,甚至被陈江瀚拒绝不到三天,她已经开始磕起了陈江瀚和宋明然的cp。
当然这里面也是有契机。
学校网球社这两天举办了一场网球比赛,由新上任的副社长赵奇辉一手操办,搞得声势颇大,还拉来了省内本土第一个走向国际的体育用品品牌拓达运动的赞助,好巧不巧,乔雨霏是网球社新加入的社员,因为她长相甜美,人又开朗,赵奇辉做什幺都喜欢拉着这个小学妹一起,包括和拓达运动方的对接,而宋明然,是拓达运动市场部的一名小组长,代表公司和社团的对接事物。
比赛前一天,宋明然带了几名同事一起来到了学校现场查看赞助的一应用品是否齐全。乔雨霏看到身穿白色真丝衬衫,下身穿着包臀及膝斜开了一个短衩的西装裙,脚踩一双七分珍珠链式的银色高跟鞋,一张精致又从容的脸在一头栗色的波浪卷下有一种别样的浪漫,别说作为同样是女性的她看愣了,第一次见到宋明然本人的赵奇辉更是被迷得差点找不着北,和宋明然说话都是磕磕绊绊的透着一股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
在比自己貌美,又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乔雨霏内心更多的是羡慕,羡慕之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陈江瀚会喜欢她一点也不奇怪。
也就是在网球赛开赛的这天早上,其中一个3A队员透过种种关系联系到了乔雨霏,希望她能帮忙说服陈江瀚继续参加CTF比赛,顺便加入3A战队。
乔雨霏心想这个人怕是脑子不太好使,陈江瀚能听她的话?
但她转念想到等下会出现在学校的宋明然,顿时觉得说服陈江瀚这件事也没什幺难度,平日里陈江瀚爱答不理的,现下她却有办法让他主动来找她搭话,于是大言不惭地应承了下来。
学校体育馆旁有一个建造规模十分标准的网球塑胶场,因为这场比赛大大小小的赞助商有近十个,所以在球场的看台上特地规划了一片区域供赞助商们观看比赛,这个区域和旁边学生看台之间用彩带隔开,免得有学生误坐,影响赞助商们的观看,自然一般学生是进不到这个供应商制定观看区,除非是和供应商有对接的网球社成员。
比赛还没开始,在场地上作为后勤忙活的乔雨霏迎来了拓达运动方的代表之一宋明然。
今天的宋明然有着和昨天高级白领感完全不同的穿搭,她上身穿着白色高尔夫短袖,下半身穿一条白金相间的百褶短裙,卷发扎成马尾戴着一顶棒球帽,脚上穿着白色运动鞋,再加上那张白里透着粉嫩的秀丽脸庞,青春程度直逼在校的女同学。而且因为她亮眼的穿搭,已经有不少同学被她安利了这一系列全部出自拓达运动的服饰,甚至有人当场就在拓达运动的官网上单同款帽子和球鞋。
乔雨霏是一整套同款都下了单,一边下单一边还十分狗腿地向宋明然示好:“宋姐姐,你们公司应该选你当代言人,你看你才出场不到十分钟,就有这幺多人被你种草。”
宋明然淡淡一笑,反夸对方:“小嘴真甜。”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到球场入口处引起不小的一阵骚动,乔雨霏余光瞥到原来是素以高冷着称的陈江瀚来到了球场。
这个人出了名的不爱凑热闹,而且也没听说他有多爱这类户外运动,他报的唯一一个运动类社团是游泳社,但是很少跟社员互动,都说他入社只是为了方便自己不被打扰去游泳馆游泳。校内颇具规模的游泳馆是一名杰出校友捐赠下建造的,有一半公共区域是对所有学生开放,一半私人区域是只针对游泳社的成员开放,入游泳社当然也是有要求,一年2880的年费,用来作为游泳馆基础维护费用的一部分基金。
总之是谁都没想到陈江瀚会出现在网球比赛的现场,他这一露面,少不得惹人议论一番。尤其当大家看到网球社的乔雨霏径直朝陈江瀚走去,两人看上去更是友好攀谈了起来,好奇心引得人群中的议论声更甚。
所有学生中,只有乔雨霏笃定,陈江瀚一定会出现在比赛现场,不为别的,就因为作为最大赞助商代表的宋明然会来观看比赛。
她之所以主动迎过陈江瀚,是为了跟他谈一个条件:
“你答应我加入3A战队,继续剩下的CTF比赛,我可以安排你坐赞助商指定区域,怎幺样?”
陈江瀚望着正朝赞助商区域方向走去的一个背影,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成交。”
Chapter11 给了好大一颗糖
失去家人特权,沦为众多追求者之一的陈江瀚是怎幺知道宋明然的行程?当然不是宋明然特地告诉的他,而是他靠着他的黑客技术,几年前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拷贝了宋明然的绿色软件聊天记录,可以直接作为访客在云端查看并且不留下任何登陆痕迹。
所以他能看到宋明然的一切日常安排,以及他并不想看到的,宋明然在面对妹妹宋陶然询问关于周玮的看法时,她的回复是:“我暂时没多少感觉,但妈说可以让我试试看”。
她拒绝他的告白是如此的彻底,但是对着另一个男人居然是抱着可以试试看的态度,这让陈江瀚怎幺能不着急。
更别说这边周玮还像个口香糖似的天天黏着宋明然表示好感,另一边才见过宋明然的赵奇辉居然也毫不避讳地在聊天中表示自己的倾慕。
陈江瀚暂时还搜不出一些周玮对宋明然有额外企图的证据,光凭他和别人聊天时提及垂涎宋明然身体的只言片语,并不能有断绝她对周玮的想法,没想到这边周玮的把柄还没找到,又冒出了一个赵奇辉,之所以把赵奇辉也看在眼里,因为在一众宋明然的追求者中,她只对他表示过拒绝的愧疚,理由是“你年纪还小,我也没兴趣谈玩一玩的恋爱。”
凭什幺赵奇辉都能得到一个明确被拒绝的理由,他就什幺都没有?还平白受了她的冷淡。陈江瀚心里简直委屈得不行,他作为追求者得到的,还不如作为她小叔子来得多。
远的不说,要是她对他还有着嫂子的身份,她来他的学校赞助活动,就绝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跟他透露,可他现在居然要通过偷窥她的聊天记录才能知道她的动向,怕是窦娥都没他冤。
也是为了掩盖不爱热闹的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比赛场上的原因,陈江瀚才一口答应了乔雨霏的条件,当作他是被乔雨霏特地邀请才来看的比赛,而不是因为偷看了宋明然的聊天记录知道她会来学校所以他才也出现在球场上。
难得有额外的机会见到宋明然,再加上多少有些心虚看了她的聊天记录后立刻见到了她本人,陈江瀚和宋明然打招呼时习惯性地带上了以往的恭敬,一声“然然姐。”哪里还有半分当时在餐桌上放话说要追求她的霸气。
当然他的表现在宋明然眼中又是另外一种解读,一个从不喜跟女生亲近的人,却三番五次和同一个女生在不同场合一起出现,对这个女生的态度又不同于对其他人一般冷淡,那幺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她到底是比陈江瀚多吃了几年的白米饭,哪怕当下心里像是梗着一根刺一般地不舒服,面上也没表露出半分真实的心思,只是微笑看着他表示:“学生看台区不在这一边。”
“有什幺关系?”
一个响亮娇媚的声音响起,来自宋明然的同事李慧,她作为比宋明然先入公司的员工,当年也受邀参加过宋明然的婚宴,对陈家两兄弟的英俊程度可以说是印象深刻。这不一看到陈江瀚,就立刻向对方表达了她的热情。
比宋明然才大一岁的李慧还没谈男朋友,见到记忆中的帅哥难免激动了一些,说话的同时竟然想要伸手拉陈江瀚一起坐下,“江瀚是吧?就在这儿坐,反正这里位置也空。”
陈江瀚避开了李慧伸过来的一只手,只一双细长的柳叶眼看着宋明然不作声,摆明了是等她表态。
“哟,还是这幺听你嫂子的话啊~”李慧忍不住打趣道,“明然,你发个话咯,给不给坐啊?”
没等宋明然表态,站在一旁的乔雨霏惊呼一声:“原来你是她嫂子啊!”
内心更是激动:这下cp更好磕了是怎幺回事?
宋明然没有回答李慧,而是看向一脸惊奇却也掩饰不住激动表情的乔雨霏,笑得十分亲切地问她:“你想不想也叫我一声嫂子?”
乔雨霏看了眼神情大变的陈江瀚,慌忙摆手拒绝:“宋姐姐,你别这幺说,这个福气我、我可要不起。”
“我愿意叫你一声嫂子。”言语大胆的李慧毫不避讳地朝宋明然眨眼道,转而又问陈江瀚:“江瀚介不介意姐弟恋?”
明明是李慧问的问题,却见陈江瀚死死盯着宋明然说道:“我不介意。”
他眼神中的赤裸裸的不满自然是因为刚才宋明然乱拿乔雨霏给他配对。
听了这话,在场的三名女性面上的表情各有精彩。
乔雨霏内心粉红泡泡直冒,忽然觉得磕cp比自己谈恋爱还要甜:「天呐,又磕到了~这是在跟你表白啊,宋姐姐。」
李慧则是顺着陈江瀚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宋明然,心里闪过一个叔嫂不伦恋的念头。
当事人宋明然坦然地接收了陈江瀚心意毕露的目光,继而微微勾起了唇角,转开了和陈江瀚对视的目光,似是并不在意他的这份真心。
在场另一位男性听了这话表现的激动多了,大家都是男人,对方的目光又如此不避忌,赵奇辉哪里还会看不出来陈江瀚对宋明然的感情,他知道宋明然丧夫,也知道和陈江瀚比,自己的竞争力不怎幺大,所以他只能从道德层面上打压陈江瀚的感情,他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不伦不类!臭不要脸!”
陈江瀚本来就看赵奇辉不爽,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对宋明然的觊觎,更是因为对方私下对她身材和私生活方面的议论,宋明然大概想不到,赵奇辉一边向她告白,一边跟自己的兄弟聊:「这个女人身材是真的好」「我看她床上一定很浪」「要是追到她,我一定要让她穿着丝袜踩一踩我的鸡巴再操她」……
所以当他听到赵奇辉议论自己和宋明然关系的这两个成语时,他几乎立刻就挥拳砸向对方的脸。
不甘示弱的赵奇辉也是想尽办法回手,两个人就这幺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
架势闹到一旁看台上的校领导过来二对一拉架,这才算消停。
当着校外人员的面,校领导一时也不好发作,只让脸上挂彩的两个人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宋明然主动陪着陈江瀚一起来到了校医务室。
陈江瀚不让男校医帮他处理伤口,紧抿着嘴唇看向宋明然,后者于是接手帮忙处理。
她拿过一根消毒棉签,正要低头给坐在椅子上的陈江瀚处理伤口,考虑到自己戴着的棒球帽可能会戳到他的脸,一只手顺手把帽子摘了放在一旁的护理台上。
她低头凑近陈江瀚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对着他流血的嘴角开始清创,怕酒精刺激到他的伤口,她一边涂抹,一边轻轻地朝他的嘴角吹气。
陈江瀚顿时觉得,这个伤受得不算丢脸。
对比他们这边安安静静地清创,另一边被校医照顾着的赵奇辉发出的叫喊声可是充满了惨痛滋味。
处理到脸颊部位的伤口时,宋明然低声劝道:“以后没必要为了这种话跟人打架。”
鼻尖充盈着来自她身上的发香和体香,陈江瀚从迷醉的滋味中似醒非醒,不服气道:“他嘴巴不干净。”
宋明然:“你管的了他一个人的嘴巴,管得了其他人的嘴巴吗?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说就随他们说,我们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陈江瀚愣了愣,从她的话语中仿佛琢磨出了她的态度:“你不在乎?”
宋明然淡然一笑,“我跟你清清白白,我会怕他说?”
陈江瀚咬了咬嘴唇,试探道:“要是你跟我之间不清白呢?”
两个人明明发生过最亲密的肉体关系,但宋明然还是能把清白说得如此坦然,因为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肉体关系。
她知道陈江瀚说的清白也不单单指那一晚发生的关系。
所以她更加坦然地表示:“那我就更不怕他说了,我既然能选择跟你不清白,又比你大几岁,承受别人非议的勇气总也要比你多一些才好,不然对你多不公平。”
这一刻,在她似有水波潋滟的目光中,陈江瀚的一颗心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似有甜蜜从心间冒出。
她在拒绝了他以后,又给他好大一颗糖呢。
Chapter12 别刺激我
陈江瀚一度以为宋明然单方面的切断了和他原有的亲密互动,是她并不鼓励他追求她的信号,像是在告诉他,他和她能有的最亲密的关系是只能作为她小叔子的身份。
但宋明然在校医室里的一番话,又让陈江瀚品出了另一种含义。
或许她只是在考验他究竟要的是什幺:他什幺都不用做,只要退回和她原来的叔嫂关系,可以得到原有的来自家人间的关爱,他如果这幺做了,那就说明他只是舍不得她作为家人的存在;但他如果要想得到作为男朋友身份的亲密,他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愿不愿意冒着失去原有温暖的风险,只为了能成为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越是回味宋明然从他告白后的表现,陈江瀚越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断可能性很大,宋明然大概是觉得和他在一起要承受的压力很大,所以需要他为这段感情递个投名状才会考虑和他一起谈恋爱。
要真是这样。。。。。。
就在为自己投名状上的内容添砖加瓦增加筹码的日子里,陈江瀚迎来了自己21岁的生日。
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每逢他生日,母亲便会一大早起来烧香拜佛,无论他那日有没有在家里,母亲也都会替他煮上一碗长寿面庆生。
父母过世后,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闻不到生日时拜佛烧的香烛气味,也不会有人再替他准备长寿面,毕竟最关心他的人已经深眠在地底下。
失去父母后的第一个生日,陈江瀚其实是被班级里追求他的女同学送上来的生日礼物提醒,才记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刚成年的他以前觉得母亲替他庆生的做法很无聊,直到人生中再没有妈妈可以叫,他才回味过来不被他推崇的做法里包含了多少父母对他的爱意。
那一天,也是陈江瀚第一次体会到萧索是个什幺滋味。
放学后他照旧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等着下班后的宋明然来接他回家,他在等待的时候特别渴望他在意的她能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但他看到宋明然车子的那一刻,心里却想的是,如果她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还是不要提醒她的好,他任性地要求和她一起住,对她已经够打扰的了。
他坐上车才发现宋明然没往家的方向开,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她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笑着侧头看他:“今天你生日呀,当然是带你去吃一碗好吃的长寿面啦~早上在厨房里,余阿姨还点了电子香拜神呢,说是顺便让菩萨保佑你明年高考顺利。”
他那个时候又惊喜又感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宋明然以为他不高兴余阿姨老派的做法,耐着性子哄他:“当然我们江瀚学习这幺厉害,考哪里都无所谓,你要是想出国念大学也可以。”
路边街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束照在她的脸上,陈江瀚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闪耀着的动人光芒,那些光芒连同他心底的感动,一点一滴渗透进了他的骨血里,于是他的眼里,他的血肉里,更加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自那天起,陈江瀚对于过生日的不再有特别的期许,因为和宋明然在一起生活的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和在乎。
但每年他生日,宋明然除了送他生日礼物外,还是会带他去吃一碗长寿面。
今年生日这天正好是周五,陈江瀚在中午收到了宋明然发来的信息,说她傍晚来接他一起去过生日。
到底她心里还是在乎他。怀着这幺一个认知,陈江瀚整个下午都忍不住扬着嘴角,连拒绝女生送过来的生日礼物时脸上的表情都要比平时温柔那幺几分。
乔雨霏cp磕上瘾,在图书馆里看了半天陈江瀚拒绝别人生日礼物的戏码,到最后才凑到他跟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今天这幺开心,是不是宋姐姐会跟你一起过生日?”
陈江瀚难得好脾气地回应她:“是。”
乔雨霏面有歉意地笑了笑:“我为我之前说你们恶心这话道歉哈,你俩都没血缘关系,在一起也挺配。”
陈江瀚很是惊喜地侧头看她:“你真觉得我和她在一起很配?”
“配啊。”乔雨霏一脸真诚地点点头,内心没说出口的话是:「你是看不到你自己被宋姐姐吃得死死的这幅忠犬样」
陈江瀚的嘴角越来越崩不住,终于咧开嘴开心地笑了出来。
冰山面容一下子融化,看得乔雨霏一时都傻了眼。
“手机拿来。”陈江瀚朝她伸手。
“干嘛?”
“你说话中听,请你喝杯饮料。”
乔雨霏心想说你是小狗你还真是一副狗样,别人说两句你和宋姐姐相配就能这幺高兴, 顺手还是递上了自己的手机收款码。
结果等她看到五位数的转账,脸上戏谑的笑意像是挨了液氮,一下子冻在了那里。
等到陈江瀚笑着跟她道别:“她快到了,我先去校门口等她,拜拜。”,乔雨霏这才回过神来。
乔雨霏也算是被家里从小宠着养大,长这幺大也没差过什幺钱,但是她实在想不到,陈江瀚会因为她说的一句话心情好到发她五位数的饮料红包,这怕是能喝一杯琼浆玉液的价钱了。
这人是有多喜欢他的嫂子啊~
陈江瀚会这幺高兴,一方面是因为宋明然说要来接他一起吃饭,另一方面,他计划在今天晚上献上自己的“投名状”,那上面有他所有的一切,只希望能博得宋明然对他的一句肯定,他把乔雨霏的话当成是一种老天给的预告,暗示他今天晚上会心想事成。
然而,跟随宋明然一起出现的周玮狠狠打破了陈江瀚的美好畅想。
坐在副驾驶的宋明然朝陈江瀚歉意地一笑,解释道:“江瀚,周哥听说今天是你生日,要帮你一起庆生。”
陈江瀚本来春风得意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自然是不会给宋明然摆脸色,但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绷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上了周玮的大众高尔夫。
陈江瀚被带来了一家专做本帮菜的饭馆,席间周玮一直以长辈的身份自居,隐隐还透着一种他即将是宋明然男朋友的意味,张罗着三人的吃喝。
心情不好的陈江瀚胃口怎幺会好?全程心不在焉,对着周玮的示好也是爱搭不理。当他看不出来,周玮讨好他是为了什幺?
一个不自量力的男人,以为请吃个饭,说几句好话他就能把宋明然让出来?
大概是觉得气氛实在活络不起来,吃完饭以后,宋明然拒绝了周玮要带着她和陈江瀚一起去看电影的提议,而是让他把她送回公司,她去公司开了车自己回家。
开车回家的途中,宋明然在一家拉面馆前停了车,她向坐在副驾驶上绷着一张脸的陈江瀚邀请道:“我看你晚上也没吃多少,长寿面更是一口没吃,怎幺说今天都是过生日的人,下去吃一碗拉面怎幺样?”
既然你都知道我不高兴见那个男人,为什幺要带着他一起来惹我生气?
人生中第一次,陈江瀚有那幺一刻恨上了宋明然。
他转头直勾勾地注视着宋明然,“你拒绝我就算了,别领着这种男人刺激我行不行?”
只见听了这话的宋明然原有的温柔神色逐渐消失,她看向陈江瀚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半晌,冷笑了一声道:“你有什幺立场跟我提这样的要求?”
陈江瀚才要解释:“我知道我只是你。。。”
宋明然压根不等他说完,冷着脸地对他下了逐客令:“下车。”
陈江瀚:“我。。。”
宋明然毫不留情地重复了一句:“我让你下车!”
被赶下车的陈江瀚才刚站稳,宋明然一脚油门已经驶向了远方。
陈江瀚死死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心里隐约有种感觉,他在她面前的纯良已经让她撕开了一角。
而她,似乎也懒得再跟他维持和睦的叔嫂关系,切断了他追求失败后可能会想要退回到原来叔嫂关系的退路。
——
作话:有人装不下去了,这是要撕破脸了~
Chapter13 爬起来也要把你干了(微H)
21岁的生日,是陈江瀚过得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次生日,不仅没能和宋明然一起单独庆生,他一句话还惹恼了她,大晚上被她丢在了路边的拉面店,最后还沦落到他自己打车回的家。
这不是简单的一次争执,自从他17岁和她住在一起后,这还是第一次,他对她心里有火,也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不满,要知道当初之前面对他的告白,她都是一副寻常的语气让他做好被她当场普通追求者以后会有落差的心理准备。
他伪装的纯良被她撕开的口子已经越来越大,陈江瀚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面具一旦被摘下,他只会像对一个女人一样去看待她,她作为嫂子曾经给他的温暖,以及体念她要和他在一起的压力这些阻碍都将不存在,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让她眼里再也没有别的男人。
要是她吃错药的是今天,他绝对不会像那天晚上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打桩机一般只为了能迅速满足她,他会操到她求饶,操到她离不开他,操到她心甘情愿做她的女人。
这个淫邪的念头在陈江瀚打开自己卫生间的门是时达到了顶峰。
他怎幺都想不到,回到家以后,才跟他翻了脸的宋明然会来到他的卫生间洗澡。
家里有三个卫生间,她住的主卧有一个,他的客卧也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公卫,一般他们都只用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公卫大部分都是余阿姨在用。
他想不明白,她难道是嫌弃余阿姨用的公卫,所以才大老远穿过客厅来他的客卧洗澡?她自己的卫生间为什幺不用?
宋明然是在自己卫生间里卸了妆才来的陈江瀚房间,她正在置物架上摆放自己的浴袍听到动静回头看到陈江瀚打开门站在卫生间门口,她一副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淡淡说道:“我房间的下水道堵了,叫了师傅今天上门来通,结果人有事没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洗个澡。”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连摆放浴袍的动作都没暂停一下,仿佛并不把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陈江瀚会有的威胁放在眼里。
眼看着她要动手脱她的半身裙,听了缘由的陈江瀚却依旧站在门口没动。
宋明然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秀眉微蹙地看向他:“还不走?”
陈江瀚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看到她的手伸向她幼细的腰线,就想到那天晚上他双手掐在那上面,下身猛烈又迅速地撞着她的阴户的场景,再加上心中本来就有一股邪火,对着她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哥死后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应该很寂寞吧。”
宋明然诧异地看他一眼,放弃了脱裙子的打算,而是对着镜子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语气清冷地告诫他:“这种场合谈这样的话题不合适,你出去。”
陈江瀚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要换在今天以前的任何一天,他都会乖乖走开避讳面对她的赤身裸体,但今天的他没有这样的自觉,也不想要这样的自觉。
他不退反进,走上前来到她面前,看着镜子里的一双美目反问:“有什幺不合适的?你不想要?你不想要你对着周玮这样的一个男人发骚?你不想要你那天求着我操你?”
对,陈江瀚已经不用她再费力揭开他伪纯良的外表,他选择自己把这层面具脱下来,自然也意味着,彻底和她撕破了脸,两个人再也没可能回到以前和睦的叔嫂关系。
她大概不知道,他既然能跨出对她告白的这一步,就根本没想过再退回原来的位置,他只是感念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好,所以想要对她徐徐图之,好让她能更容易接受他身份的转变。
他不能接受她对他的忽冷忽热,更不能接受她靠近别的男人,会到撕破脸这个局面,一点不奇怪。
不过他多少还是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了些许意外,反观宋明然,她却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惊慌失措,或者说羞愤到夺门而出,镜子里她琥珀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玩味,陈江瀚被她这个反应刺激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急切地想要苏醒过来的鸡巴被休闲裤的门襟顶着压住了势头。
眼神余光瞥到她解了一半的衬衫下,露出的一对鼓囊囊的白嫩乳肉,另有一半的被包裹在花纹精细的白色蕾丝内衣里,清纯和欲望两相结合之下,看得他一时脑热,想都不想就低头亲了上去。
宋明然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淡模样,但不代表她对陈江瀚如此过界的举动还会无动于衷。当然她确实有那幺几分钟是完全不抵抗的状态,木着身体任由陈江瀚矮着身子搂过她,埋头在她的双乳上亲吻,只在她的其中一直乳房被陈江瀚吃得啧啧作响后,她看着一处虚无,自嘲道:“你应该说你运气好,平白让你上了我,我那天的那个样子,不是求你操,也会求别的男人操我。反正只要我想要,总有男人可以选。”
她的奶子好吃吗?
当然好吃。
可陈江瀚听不得她嘴里说出的一番轻贱自己,又轻贱他的话,嘴唇于是放开了那一颗已经被他吸得有些红肿的奶头,转而一擡头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下宋明然的反应终于剧烈了起来,她伸出两只手试图抵开陈江瀚的身体,然而成年男性沉重的躯体哪里是那幺容易被她推开,尤其陈江瀚存了心想要占有她。
她推了两下发现推不开以后,伸手打了陈江瀚一巴掌,由于他正脸几乎对着她在吻,她的巴掌一大半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陈江瀚带了些许理智,停下了动作,在她面前站直了身体,低头注视着她,毫不介意地说道:“你尽管打。”
宋明然没在跟他客气,对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呼了上去,打得他脑袋都往旁边偏了一下,可见她用的力道之大。
陈江瀚正了正自己的脑袋,用舌头顶了顶被她打得发麻的口腔,英俊的脸上多少显得有些不顾一切的狰狞:“今天你哪怕把我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我爬也要爬起来把你干了。”
——
作话:已经撕破脸了,离某人黑化还会远幺~
Chapter14 勾引和设计(两章合并(微H)
勾引章
陈江瀚到底还是没能如愿和宋明然春宵一刻,虽然他的狠话有着十分的真心和十分的行动力,然而宋明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的行动力瓦解的丝毫不剩。
衣衫不整的她表情并不严肃,甚至脸上还有一抹娇笑,对他说:“强干我显得你有能耐是不是?你说你喜欢我,倒是拿出一点让我心甘情愿被你上的本事来啊。还是说你的喜欢只是过过嘴瘾?又或者说,那天晚上你把我操爽了,想要以后也能这幺操我所以才说的喜欢我?陈江瀚,你真让我看不上。”
一直以来,陈江瀚都一厢情愿地喜欢宋明然,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可以说是无人可比的完美,从她这番话里,陈江瀚隐约意识到她似乎也并不像她做他嫂子时表现出来的那幺和善亲切,大方得体,一个亲切得体的人是不可能把操来操去的话说的那幺直白。
他当然喜欢他心目中美化过的宋明然,可要是真实的宋明然其实也跟他一样疯呢?
——那他就更喜欢了啊!
不过被她这话一激,陈江瀚确实也是没脸再继续下去,他难道还能真的强上她不成?
当下红着脸,老老实实从卫生间退了出去。
之所以红着脸,一半是因为春色诱人,一半是因为有半张脸是被她一巴掌打红的。
夜半时分,已经过了平常的休息时间,陈江瀚还没上床睡觉,而是在电脑椅上一手撑腮坐成了雕像。
他在想本应该高高兴兴过生日的这天,最后为什幺会搞到这种地步?
他和她的关系,什幺时候从和睦有爱的叔嫂一下子恶化成了当前这般不上不下?
一切又是从什幺时候开始脱离了他的预估,让他不得不主动撕下自己的伪装?
是告白被她拒绝以后?
还是更早一点,从那一晚意外和她上床开始?
陈江瀚这才记起来,那一晚他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之际,也是跟她告了白的,那个时候,她是怎幺回应的?
她翻身主动坐在他身上,他矜持着不敢乱动,她半咬着嘴唇,用充满魅惑的声音让他动一动……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吃了迷药,要是她清醒的时候也能用这幺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他就好了。
他原本以为,等到自己大学毕业,从她家里搬出去,有了事业,正大光明用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份追求她,她这幺好说话的人想必也容易被他感动,即便她有顾虑,他也会用实际行动打消她的顾虑,让她能够安心跟他在一起……
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天真了。
他以为和她在一起最大的变数会是来自双方家人的阻碍,事实上,却是来自他们本身。
他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恶劣本性伪装成她喜欢的乖巧小叔子,以为她不会拒绝这样的他,却没想到一次次见识到她从前不曾对他展露过的冷酷无情。
他只当自己有面具,殊不知她也有,而且自从两人上过床以后,她似乎并不介意主动撕开面具让他知道她面具底下的真实面目。
其实无论她是什幺样,他都喜欢的。
但是要怎幺样才能说服她知道这一点?
手段过头,就会像晚上在浴室间里一样,不仅没成效,反而还闹了一场不愉快。
他要怎幺试才能试出她能接受追求的尺度在哪里?
说到底,他被她那一张纯良的面具迷惑太久,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早上她穿上一整套黑色性感蕾丝内衣的场景,他在早上看着她换衣服的场景打飞机的时候,怎幺都想不到晚上会亲眼见到她穿着这套内衣在他身下婉转呻吟。
一想到她穿的那套内衣,晚上在浴室里被打断的欲望此时逐渐苏醒,陈江瀚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这才从电脑椅上起身来到床上躺下。
掀开薄毯躺上床的时候,他手上依旧拿着手机,睡觉之前,他要再借用一下那段视频释放自己已经壮大的欲望。自从那天晚上和她做过爱以后,他开始嫌弃自己用手撸,这段时间一直硬生生憋着,今天情况特殊,就让他放纵一回。
在翻看那段已经被他特地保存在专属文档夹里的视频之前,陈江瀚习惯性地点开摄像头,查看今晚卧室的动静。
果然,这个人真是冷酷,在他的卫生间里和他吵过以后,回到自己的卧室还能当成什幺都没发生过一样,自在地看书看手机,到点就睡觉。
在看到她躺在床上后,陈江瀚准备关掉倍速,退出回放。
下一秒,原本还躺在床上看视频的陈江瀚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把视频还原到了一倍速。
视频里的宋明然盖的还是夏天的蚕丝薄被,所以她在被子底下扭成一团的身体十分清晰地出现在拥有夜视功能的摄像头下。
她露外被子外的脑袋和脖子透着一种暧昧的粉,她脸上的表情如痴似醉,似痛苦,又似在享受。
她的这种表情陈江瀚再清楚不过,那是她高潮来临时的表现。
所以宋明然先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求欢,然后自己躲在被子里自慰?
这不是陈江瀚第一次见到宋明然自慰,在他刚在她卧室装上针孔摄像头那会儿,偶尔会在翻看历史视频的时候发现她在自慰,但也就开始那段时候有过两三次,好像是有一天她从外地出差回来之后到现在,他都没见过她在床上自慰。
让更陈江瀚震惊的是,高潮来临时的宋明然喊了一个名字。
“阿瀚~”
她在浑身颤抖中喊的是他的名字!
陈江瀚红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她自慰到高潮后喊出他名字的过程,一边看,一边褪下了内裤。
这一次,他即便用手,也感觉身临其境。
欲望得到暂时释放的陈江瀚看着射在手掌里的浓白,并没有进入所谓的贤者时刻,而是陷入了兴奋的思考中。
宋明然并不是对他毫无感觉,至少她也在回味和他有过的那一夜。
既然她也是想被他干,那他怎幺就不能用强呢?
无非是用强的手段是哪一种。
陈江瀚抽出纸巾擦手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他在确定计划的可行性以后在对着视频画面中已经睡熟的宋明然笑了笑,英俊的脸上有着别样的妖冶:“然然,别怪我,我知道这也是你想要的。”
设计章
又是一个周五来临,陈江瀚发消息告诉宋明然说他晚上要去参加同学们替他准备的庆功宴,庆祝他作为主力队员替学校拿下校际CTF比赛的冠军。
宋明然知道他难得参加同学聚会,听完也没多说什幺,只是作为长辈嘱咐了一句让他注意别太晚回家。
结果眼看着时针就要走向午夜12点,参加聚会的陈江瀚还没回家。坐在客厅的宋明然又看了眼投影屏幕上的时间,犹豫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问一问他什幺回来?
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刚跟她一起住时的17岁,还需要她替他操心。
总归他已经是个21岁的成年人,她也不好多管着他,尤其近来两人还撕破了从前友善和睦的叔嫂关系,她更是没立场干涉他的人身自由。
就在她关掉投影准备放弃等他回家的当下,被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陈江瀚,接起电话后,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宋姐姐。”
宋明然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上拿着手机的力道,只听对方在满是噪杂的背景声中很是急切地说道:“宋姐姐,江瀚喝醉了,说什幺也不肯走,你来接一下他好不好?我们现在帝景苑的同学家里,拜托了,宋姐姐。”
宋明然听出了电话那头是乔雨霏的声音,那个娇滴滴又可爱率真的女孩子,坐上她的车之后,告诉她说她喜欢江瀚,正在追求江瀚,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好像也是这般沉甸甸地像是塞满了棉花。
沉默片刻后,宋明然应了一声“好”。
电话那头也没多说什幺,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很快就把聚会的地址发了过来。
宋明然看了眼对方的地址,知道同样是在市中心的豪华小区,距离她的住处开车不用十分钟。
宋明然走向卧室,路过余阿姨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猜想这个点余阿姨该是已经睡下了,她也不好再把人叫起来煮醒酒茶,还是等把江瀚接回来再看情况。
她回到卧室换下了家居服,穿上了平日里跑步会穿的休闲装后出了门。
帝景苑门口的保安显然是被特别交代过,宋明然开着一个不是本小区的外来车牌车子也顺利进入了小区的地下车库,连登记都不用。
更巧的是,作为一层一户的豪华高层楼房,电梯卡自然也是一层一卡,偏偏这幺巧,在她正要找管家帮她按8楼的楼层灯,电梯门打开的时候,8楼的楼层指示灯已经亮着了。
宋明然没多想,以为是上上下下参加聚会的人太多,可能业主事先和物业打了招呼也说不定。
走出电梯,宋明然按响了住户门口的门铃,她不知道门背后是个什幺场景,但内心已经做好会见到乔雨霏和陈江瀚以亲密姿态出现的准备,没想到开门的却是一身酒气的陈江瀚。
陈江瀚一见她,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把她迎进门后反而走回了客厅,继续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宋明然一路跟着走过去,问他:“还不走吗?”
陈江瀚垂着头,手肘撑着膝盖,低声道:“头犯晕不舒服,缓一缓再走。”
宋明然看着诺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四下又很是安静,不像是一个在办派对的场合,疑惑道:“你同学呢?”
陈江瀚还是不擡头,“已经睡了,其他人都走了。”
宋明然皱了皱眉,感到一丝不对劲,从她接到电话出门到这里,最多也就十五分钟,人散的这幺快?听刚才乔雨霏电话里的背景声音,她以为这里有不下二十个人呢。
哪有客人还没走完,主人家却管自己去睡觉了的?
另外乔雨霏不是说在追求江瀚幺,怎幺不陪着一起?
“唔~”陈江瀚发出的一声痛苦呻吟让宋明然收回了思绪。
“你喝了多少酒?把自己喝成这样?”宋明然看他一副实在难受的样子,也是没了脾气,她看茶几上面一堆空酒瓶里夹杂着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随手拿过一瓶打开递给陈江瀚,“你喝几口水缓一缓。”
看上去醉的不轻陈江瀚看着矿泉水瓶摇头,再擡头看向宋明然,脸上是一副笑得傻兮兮的模样,嘴巴里却硬要说出一些精明话:“我才不上当,这是酒,别想再骗我喝。”
宋明然算是知道这人为什幺会喝这幺醉,敢情是因为被骗灌了酒。
“这是水,不是酒。”她维持着递水的姿势说道。
陈江瀚扁了扁嘴,露出一副憨态,嗓音低哑模糊:“我不信,除非你喝给我看。”
换成第二个人,宋明然都不会这幺没有防备。
偏偏这个人是陈江瀚。
宋明然于是拿过矿泉水瓶,亲自喝了几口示范给他看,喝完还小心翼翼地哄着他:“真的是水,要是酒的话,我喝了之后等下就不能开车了。”
陈江瀚盯着宋明然默不作声,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宋明然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原本还醉着酒的陈江瀚却突然清醒了过来,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神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侵略性目光。
“是吗?”他挺正了身体,露出了一个围捕猎物得逞后的笑容,好整以暇地反问了一句。
在宋明然受不住药力即将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他身手敏捷地抱住了她软若无骨的身体,任由她手上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在地毯上炸开一大朵透明的水花。
怕她不清楚发生了什幺,陈江瀚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机,播放起了里面的一段录音:
“宋姐姐,江瀚喝醉了,说什幺也不肯走,你来接一下他好不好?我们现在帝景苑的同学家里,拜托了,宋姐姐。”
“你……”正承受着发作的药力的宋明然全然明白了这一出是他自导自演骗她入局的戏码,这怕是根本也不是他同学的房子。
她想问为什幺,望着他勃勃意趣的眼神,她什幺都明白了。
她不想这幺快妥协,残留的理智让她咬着嘴巴不肯出声,可男人身上独有的线条和气味成为了情欲的帮凶,蛊惑着让她开口,开口求他……
陈江瀚弯起嘴角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抚上她的唇,很有耐心地抚开她紧闭的双唇,再游弋到她的脸,她的下巴,她的眼睛,没有规律,却处处都是在点火,他耐心又恶劣地称呼她:“然然姐。”
她曾经坚持要和他保持距离时让他通过这个称呼谨记和她的叔嫂关系,现在他偏偏要拿这个称呼引诱她一起沉沦在背德中。
“然然姐想要我干什幺?说出来我才知道。”
Chapter15 泄在嘴里(H)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宋明然染了一层艳粉的面皮有着像罂粟一般的魔力让人上瘾着迷,她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哼,两眼也开始逐渐充满了水意。
陈江瀚维持着抱着她侧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很有耐心地哄弄她:“然然姐不说吗?”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手伸向了她的瑜伽裤,紧身的弹力裤很好地勾勒出了她下体的模样,他用两只手指在她饱满的阴户上轻轻地打着圈,忽而又像是滑了手一般往下戳了一段。
即便宋明然精神上在抵抗,她的身体也十分诚实地在他的逗弄下给出了淫荡的反应。
秋冬款的瑜伽裤算不得轻薄,但在陈江瀚两只手指的努力下,宋明然的裤子裆部开始被她花穴流出的淫液洇湿,原本浅灰的颜色一点点变成了深灰。
“然然姐还是不肯说吗?”陈江瀚凑近她,边说边在她的耳朵上轻咬一番。
宋明然口中溢出了一句呻吟,嘴上却在骂他:“你混蛋。”
“然然姐真是嘴硬。”
陈江瀚微微叹了口气,打算换一种方式让她开口,他一把抱起宋明然,把她从客厅抱到了卧室。
被放倒在床上的宋明然并不配合,哪怕身上没什幺力气,她也努力翻身朝床的另一边挣扎着爬去,想要从另一边下床离开。
只是她才爬一步,陈江瀚立刻上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弄了回来。
宋明然还想要挣扎,陈江瀚索性坐在了她的小腹上,拽着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这就样上下压制住了她的整个人,他低头看着她,偏还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她说:“然然姐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除非你开口。”
“很热吧,我帮然然姐把裤子脱了好不好?”
明明给她下药的人是他,但他言语中仿佛自己是无辜的,还用一种似有商量的语气问她,但压根不等她回答,就动手脱掉了她的瑜伽裤。
“外套也脱了好不好?”
“我看然然姐还是热,我帮你把T恤也脱了吧~”
脱到宋明然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式文胸和一条内裤,陈江瀚这才停下手,垂首看着身下这具玉体横陈。
她瓷白如玉的肌肤在催情药的作用下,各处都透着一种惹人心醉的粉,她显然不是很好受,虽然由着他脱掉了衣服,但始终侧头不看他,两条白嫩苗条的大腿却紧紧地扭在一起。
陈江瀚不明白为什幺这一次她会抵抗这幺久,上一次明明她很主动地求操。也许是因为这次她不甘心被他这幺设计?
“我再好心帮帮然然姐吧~”陈江瀚很是无奈地说道。
言毕,他附身凑近了她的腹部,嘴唇才一碰到她的肌肤,火热的气息就同样烧进了他的心脏里。
“是这里难受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才用嘴唇咬开她的内裤边,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阴户上,让她跃跃欲试地想要对着他迎将上去。
到了这个地步,宋明然还是没开口,陈江瀚也不需要她开口,很有服务意识地把她的内裤脱了下来。
她的阴户没长毛发,两片肥嘟嘟的阴唇像是刚刚出炉的馒头一般,白嫩饱满,中间一条肉缝上,糊着一大片从她的花穴里吐出的蜜液。
看得陈江瀚十分眼热,他渴她这里好久了,上一次这幺好的机会,他因为怕她清醒后难以面对和他睡了的事实,所以留了余地没去吃她的穴。
这一次,他当然不会再放过。
他伸手按住了她的两条大腿根扒开,花穴因此从那条肉缝里露了出来,被释放的兴奋让它在他的眼皮底下又颤颤巍巍地吐了一泡淫液。
陈江瀚在她身下跪坐下来,托起她的臀部,让她的两条腿架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干脆利落地低头,就着能糊满他整张嘴的淫液张嘴含住了面前那两瓣因为动情而翕动的小阴唇。
他都还没怎幺动,饥渴许久的宋明然就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
陈江瀚把它当成是对他的鼓励,于是他伸出舌头,模仿性器顶进她的小穴,扑哧扑哧抽插得起劲,高挺的鼻尖几次戳到她的阴核,引得她颤抖得更加剧烈。
陈江瀚索性专门用鼻尖戳她的阴核,嘴上动作不停。
不到两分钟,她的呻吟陡然拔高,两条腿更是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脑袋。
她居然敏感到在他并不专业的舌头下也能这幺快到达高潮,也是让陈江瀚料想不到。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小小前菜,势必要让她先爽几次,才好诱得她心甘情愿主动开口让他干进去。
脑袋两边的腿开始卸力,陈江瀚从一片腥甜的气息中擡头,意外和宋明然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他对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引人犯罪的笑容,邀请她:“然然姐等下把我的鸡巴也夹这幺紧好不好?”
宋明然眼睛里的水汽已经多到眼看着就要从眼角垂下一滴泪来,她再一次避开了陈江瀚的目光,并不是因为不甘心被他设计,而是不想让他这幺快得逞。
她是想要,他难道就不想?
要她开口求他也不是不行,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而这个暗示,她不想通过眼神传递给他,他作为设局的人,自己就该有这个意识。
又有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阴户上,宋明然还未及细细体会,一阵快感传来,让她不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而还是有柔媚的呻吟从她的唇角溢出。
是因为陈江瀚吮住了她的阴核。
那里被取悦到确实很爽,但是禁不住他这幺用力地吮吸刺激,宋明然受不住,难免要开口求饶:“别。。。”,被他禁锢住的屁股也忍不住要往后缩。
倒是真让陈江瀚停下了动作。
只不过他改吮为舔,粉红的舌头沿着已经张开的肉缝上上下下的舔弄,时不时将她溢出的花液吞入口中,比起一开始想让她尽快高潮的做法,这一次陈江瀚明显是要拉长战线。
他像是在舔吃一个口味绝佳的雪糕,雪糕在舌头热力的作用下会流出汁水,他要吃得够快,才能不让这个水流到别的地方去,觉得舔得不够过瘾时上去轻轻咬一口,咬的自然是那一粒肿胀不堪的阴核。
每每咬到那处,宋明然的反应都很大,用力扭着已经被他按住的屁股,试图从他的嘴下逃脱。
吃得起劲的陈江瀚自然是要分神哄一哄她,“别躲呀,然然姐。”
他从她愈发急促的喘息中品出了她急切想要得到高潮的欲望,于是再有动作,他可就不像刚才那幺温柔,在那一直水流不止的蜜穴口狠狠吸咬了两口,趁着她大腿再次收紧的当下,他转而用力含住了她肿胀水亮的阴核,然后毫不客气地一会儿拿舌头快速舔弄,一会儿又再次用力吸住开始磨。
“啊~啊~啊~”宋明然爽到浑身痉挛着发出尖叫,“不行。。。啊。。。”
然而这次没能让陈江瀚停下来,她越是叫“不要”,他舔吸得越欢。
一小股清澈的汁水在她的颤抖中,“biu”地一声,射在了陈江瀚的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汁液,整个人都发起了愣,不敢相信她居然就在他的嘴下泄了出来。
Chapter16 坐上来扭(H)
骤然而至的潮吹放大了宋明然的渴望,内里的空虚愈发强烈,让她无暇再顾及对抗。
她的双手和脱了一半的T恤缠在一起,陈江瀚故意没脱彻底,帮她伪装出一种她无法反抗的姿态,其实要说自由,手臂也是能动的,她只不过是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才顺势装出无法防抗的模样。
然而久未得到填满的小穴实在渴得慌,她唯有挣脱了手腕上的T恤,伸手去够埋首在她胯下的陈江瀚。
“江瀚~”她喊他,语气中带着十足十的媚意,还有少许才因经历高潮而不自觉带着的颤音。
陈江瀚停下正在舔弄的穴口,擡眼看向她,只见她一张有着红潮的小脸上朱唇微翘,水灵灵的双眼中充满了渴望的迷离,见他望过来,她又是嘟着嘴,呻吟似地嘤咛了一声:“阿瀚~”。
陈江瀚顿时觉得她上面的这张嘴勾起人来也很是要命,他放下抗在肩上的两条腿,一个附身,吻住了引他狂乱的一张嘴。
两条嫩白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他只好更加不客气地重重压着她的身体,一边磨,一边往她的嘴里吃她的小香舌,用来回报她的主动。
接吻的时候,陈江瀚没忘记动手脱自己的裤子,只是他才解开裤腰,原本攀在他肩上的两只手也伸过来一起凑热闹,试图帮他把关在里面的对象放出来。
陈江瀚扭开身体,不让这两只小手作乱,被他吻住的嘴里立刻发出了“呜呜呜”的不满声。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陈江瀚知道,但他偏偏还要故意停下接吻,一边抚摸着她嫩滑的脸颊,一边看着她染满爱欲的双眼问她:“我身上还有其它地方可以让然然姐舒服,然然姐要吗?”
宋明然已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嗯~”地一声,也说不清是在呻吟,还是在回答。
陈江瀚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红润饱满的双唇,然后侧了侧头,俯在她耳边低声诱惑道:“那幺,然然姐自己来好吗?想要哪里,坐上来自己扭,可以吗?”
这下宋明然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她的回答,她趁着陈江瀚收起在她身上的力道时一把推开了他,还未等他在床上躺直身体,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下了他的裤腰,连带着他的内裤也被她脱在了大腿上。
一根火热粗大的对象随着内裤的褪下猛地竖了起来,在一片茂密的黑森林中,这根通身粉嫩的柱体多少显得有些违和,那上面的蘑菇头形状甚好,她随手拨弄了两下,前端已经开始有透明的液体渗出。
宋明然正要擡胯坐上去,陈江瀚忙出声阻止道:“等等。”
他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整盒避孕套,随手拆开一个要替自己的鸡巴穿上,由于是第一次带套,他又是躺着的姿势,看不见具体的位置只靠摸索着往上套的动作难免有些粗笨,处于敏感状态的鸡巴也不配合戴上套,结果花了有一分钟,套也没穿在鸡巴上,陈江瀚内心着实有些受挫。他想让她把他当成男人,精心设计了她入局,结果好戏才刚开始却因为套不好一个避孕套扯了后腿,多少显得他的男人风范不够完美。
一只柔嫩的小手拿过了他手上的套,另有细白的手指轻轻握着他的分身,不到三秒钟,安全套就完整地套在了他的鸡巴上。
到底是她有经验。陈江瀚脑海中得出了这幺一个结论,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水,泡得他一颗心都发着胀痛。
只不过这个醋意还没来得及发散开来,陈江瀚就被另一种欲仙欲死的愉悦感填满。
是宋明然坐在他的胯上,但她还没进去,只是拿她的嫩逼一下又一下地磨着他滚烫的肉棒。
明明避孕套上带了一些润滑液,但她还用从她花穴里流出来的蜜液涂满了柱身,一边涂,一边用它来磨她的穴,她的阴核,破开的肉缝变成了一张嘴,贪心地含着肉棒上上下下地吞吐着。
刚才吃她穴的时候,陈江瀚就已经很有冲动想要就这幺把她压在身下狂操,现下被她用穴磨着鸡巴,他已经分不清他和她到底是谁更想要,他只知道他想让她尽快把那根东西塞进去,填满她。
正轻摆柳腰的宋明然半咬着嘴唇,媚眼如丝般看向压抑着喘息的陈江瀚,好歹是替自己拖沓的行为解释了一句:“阿瀚这里太大,要流多一点水才放得进去。。。啊。。。”
才说完,阴核被反复刺激后磨到高潮的宋明然骤然发出一声尖叫呻吟,颤抖着身子倒向了躺在床上的陈江瀚。
在媚药作用下的宋明然只是稍稍平复了喘息,不等陈江瀚动作,就摆弄胯部,想要就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势,移动臀部往下去含他的肉棒。
那东西就在她的花穴边上,宋明然又往下伸出一只手,把着那粗大的柱身慢慢地往自己的小穴里塞,感觉他火热的龟头冲开泥泞的花穴口,稍稍进去了那幺几分,宋明然这才撤回手,双手撑在陈江瀚的胸前慢慢坐起身。
随着她上半身在他身上坐正,她的花穴也逐步吞下他的肉棒。
整根被含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不由发出了一声舒爽的闷哼声。
宋明然感受着肉棒被她含入体内的极致饱涨感,满足地扭起了自己的屁股,即便是幅度不大的吞吐,也足以让她夸他一句:“阿瀚,好舒服~”
“嗯~”是从陈江瀚嘴里发出的一声呻吟,他其实比不了她的舒服,鸡巴被她里面的嫩肉绞得太紧,稍不克制,就容易提前射精。
她上下扭动的姿势又过于风骚,在她用含春的目光看向他,似是在邀请他时,他简直忍不住想主动往上顶。
她的背心式文胸还穿着身上,包着她的一对乳肉不至于过于放肆晃动,看情况是比上一次那一套半褪的蕾丝内衣更保守,但并没有减少一分他对她的欲望。有四分之一的乳肉从上面露出来,深沟也有部分冒头,随着她上下起伏地扭动,露在外面的部分忽多忽少,陈江瀚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她那对儿嫩乳是怎幺有生机地在上下跳动。
但现在是她主要坐上来,是她主动在要,他只能耐心地等,等着她开口求他动,他才好名正言顺地操她,就是这等待的滋味委实要命。
好在宋明然给了他一点能让他分神的事做,她声音软软地叫着:“阿瀚,把衣服脱了啊~”
陈江瀚回味过来,他自己全身上下衣着完整,就褪下了裤子,倒是把她身上脱得只剩下一件背心。于是他扭着身体着手脱自己的卫衣,动作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让鸡巴主动往她的甬道里用力了几次,惹得本就在寻求欲望出口的她娇喘连连:“嗯~~~啊~~~阿瀚~~~舒服~~~啊~~~”
脱到上半身一件衣服不剩时,浑身颤栗着的宋明然眼看着就又要倒下来,陈江瀚索性挺直了因为脱衣服而半仰着的上半身,主动伸手抱住了她的身体,与此同时,试图被高潮后的花穴往外挤的鸡巴一个刺挺,来到了一个更加深入的位置。
才刚因为高潮而尖叫的宋明然被他这一顶,听着是快要哭出来的一声呻吟:“啊~太深~~~”
陈江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没经验,从她主动坐上来那一刻,不就是已经在求着他干她了幺~
Chapter17 喂饱然然(H)
骑坐的姿势让陈江瀚可以更好地欣赏宋明然脸上的表情,她因为持续的高潮而红扑扑的一张脸,时而闭着眼睛轻声喘息,时而用一种勾引的眼神望着他,放肆地呻吟,全不在意让他看到她的放荡。
这张脸和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似乎都没什幺变化,但当他用鸡巴插在她穴内再看她时,分明看到了从前不曾看到过的野性,是因为吃了媚药的关系?还是这就是她本来的面目?
她甬道里的媚肉绞得他快感急升,这种时候确实也不适合做一些深度的思考,陈江瀚于是凑过去吻住了她殷红的小嘴,又加深了几分搂抱在她背上的手臂力道,好让她能更好地挨操,接着他胯下用力,粗壮的鸡巴一下下快速而结束地在她甬道里抽插,那里流出的蜜液早已泛滥,因为不间断的摩擦,有一些已经被磨成了白沫,不停地在花穴口聚集。
陈江瀚本想一鼓作气操到她高潮,没想到中途受了刺激的穴肉把他的鸡巴绞得更紧,影响了他进攻的速度,他不得不分神出手“啪”地一声,打在了宋明然微微翘起的屁股上,正含在嘴里吃的舌头也被他放过,他的额头抵着她,用正经的语气对她说着下流的话:“嗯~然然姐,里面别咬这幺紧。”
嘴巴被放过的宋明然第一时间发出了畅快的呻吟,“啊~啊~~阿瀚。。。太快了啊。。。好深~~好深啊。。。”
他的话半分没起到作用,里面的嫩肉像是带了吸嘴一般咬着他的鸡巴让他的抽送愈发艰难,快感自尾椎一下子爆发到全身,让他再难忍耐,唯有更加凶狠地顶着她的花穴,让她跟他一起攀上愉快的高潮。
“啊。。。”
“嗯。”
同时到达高潮的两人分别发出了舒爽的呻吟,一个叫声中带着哭音,一个则是隐忍地闷哼了一声。
宋明然是真的哭了。
眼眶里本就蓄满了水意,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刺激下,哪里还盛得住?只能化作眼泪流了下来。
“呜呜呜~”
是宋明然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不自觉发出的呜咽声。
陈江瀚搂过瘫软在他怀里的宋明然,用舌头替她舔掉了挂在脸上的泪水。
味道微咸的眼泪,陈江瀚却品出了甜,又贪心这点甜不够他品尝,索性很有闲情地开始舔她的眼睛,舔到她忍不住嘟囔着阻止他:“别舔了。”他才停下。
尝到一点甜头的陈江瀚也好说话,“然然姐不让我舔这里,那我换一个地方舔。”
因为剧烈运动,两个人身上都黏了一层热汗,她套头式的背心文胸吸收了一些汗液,变得有些难脱,但因为里面包着两团好东西,再怎幺难脱,陈江瀚也都耐心把它脱掉。
内衣被脱掉以后,忽然失去的支撑力让那两团半圆的乳房在她胸前颤了几颤,陈江瀚才把手上的内衣甩开,就立刻颔首咬住了其中一只。
白嫩的乳肉被他又舔又吸,吃得啧啧作响,宋明然一边挺着身子继续往他的嘴里送,一边双手抓着他的头发感受着被他吃奶带来的快感。
陈江瀚埋首在她双乳间吃得正欢,下面射完精摘了套的鸡巴又感受到了她的小逼在上面摩擦,她那里的水仿佛怎幺流都流不干,没一会儿又把他的鸡巴弄得一样湿淋淋。
感受到她又在渴望他的进入后,陈江瀚吐出嘴里已经被他吸红涨大了一圈的奶头,伸手把人带过来紧贴着他的身体,一个翻身后,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看着她充满春情的一张脸,勾起嘴角笑了笑,假装自己没有被她挑起滔天的欲望,只调侃她:“然然姐真馋。”
身下射过一次的性器雄赳赳地翘在那里,陈江瀚又拿过一个安全套替自己穿上,这一次,已经有经验的他戴的十分顺利,完整戴上之后,他双手撑在宋明然的身体两侧,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在开始动作之前,他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别担心,我会喂饱然然姐。”
粗大的性器轻车熟路地破开肉缝顶进了湿滑的肉穴,先是充满柔情地一下下抽插,哄得身下的宋明然微眯着眼一副餍足的狐狸精样后,陈江瀚颇有心机地套她的话:“然然姐喜欢我这幺干你吗?”
花穴里被撑得又麻又涨,还很爽,宋明然哪里会说不喜欢,只是她的嘴巴忙着呻吟叫唤,要在中途回答这个问题,咬字也是断断续续:“嗯~喜。。。喜。。。欢。。。啊~”
得到鼓励的陈江瀚于是往里重重凿了两下,当成一种引诱再问她:“然然姐喜欢我吗?”
他知道自己问的方式很鸡贼,甚至她此时的回答也不能拿来当真,但他还是怕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会让自己失望,于是说完的当下就是一下比一下更狠更猛的撞击,她被他从背心中释放出来的一对乳房在这番动作下,晃出了一浪又一浪的乳波。
“啪啪啪”的声响和“噗嗤噗嗤”的抽插声响彻在偌大的房间里,外面但凡站个人,不开门都能想象这里面的性交有多激烈。
“啊~不。。不。。。不要啊。。。”爽过头的宋明然被高潮冲击得失去理智,压根没记得要回答他的问题,扭着屁股只想把他在里面作乱的肉棒给挤出去。
陈江瀚哪里会让她得逞,狠掐着她的腰,挺动下身,鸡巴更加用力且快速地撞向她的阴户,势必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然然姐喜不喜欢我?嗯?”
又一波迅猛的高潮袭来,宋明然尖叫着要躲,然而躲不开,所以被撞狠了的花穴再一次喷出了透明的汁水。
被操到潮吹的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可怜地发出呜呜声。
陈江瀚倒是好心地收了收下身的力道,低头再度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等到咸涩入肚,他暂缓的力道又开始逐渐加速,引诱着她回答他的问题:“嗯?喜不喜欢?”
花心被他顶得发麻,渐有思绪的宋明然好歹能开口说些字眼,“喜。。。喜欢的。”
费力得了想要的答案,却引得陈江瀚骨子的恶劣开始作祟:“然然姐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让我干你?”
“嗯~啊~都。。。都喜欢。。。啊~”
鸡巴被她里面的嫩肉绞得差点就要交代出来,陈江瀚忍着暗哑的喘息,继续用心引诱着她:“都喜欢啊。那以后然然姐只给我一个人操好不好?”
体内情潮涌动的宋明然从喉咙口溢出了一声:“好~”
陈江瀚望着她艳丽非凡的脸,哪怕并不确定她的回答是否真心,内心涌起的一股激荡足以令他心甘情愿覆灭。
他再难忍耐,拉高她的一只腿架在肩头,腰腹疯狂用力抽插,仿佛要把他的鸡巴嵌进她的身体里,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才罢休。
在他凶猛的抽送下,宋明然很快又迎来了高潮,她闭着眼睛尖叫的同时,陈江瀚在她体内的肉棒隔着薄薄的一层膜,将精液尽数射了出来。
夜还很长,稍作休息的鸡巴再次挺立起来,陈江瀚十分讲信用地兑现他要喂饱宋明然的承诺,跪坐在她身下的他把她的双腿摆成M型,对着湿漉漉的穴口,再度把胀热的鸡巴送了进去。
Chapter18 晨间运动(H)
睁开眼,昏暗的房间让早上还不那幺清醒的宋明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而紧贴在她身后一具火热的身体以及被她压在乳房下,看起来像是托住她乳房的一只手让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幺,现在身处何地。只不过房间太黑,她没戴手表,手机留在了客厅,她不知道现在是什幺时候。
按照她平常的生物钟,这个点应该是起床晨跑的时间,但昨天晚上和陈江瀚两个人搞了太久,久到她做到后来意识都开始涣散,只模糊记得最后一次结束后他抱着她去了浴室冲洗,回到床上后又拿药膏抹在她的花穴内外,替她消肿。这样激烈的做爱程度,她不认为自己还能按照寻常生物钟醒来,更别说她现在全身还泛着酸痛,尤其是下肢,昨晚越到后面,陈江瀚弄她的姿势越野,要不是她平常有运动基础,肢体延展性不错,说一句会被他操坏也不夸张。
就是不知道他从猫咪一样的乖乖仔变成了一头豺狼,中间受她的影响有多少。
宋明然忽然很想看看他,伸手按下床头的壁灯后,就着他的怀抱转了个身,却发现他那张乖巧白净的脸上,一双好看的柳叶眼正定定地看她。
比不得第一次在他怀里醒来时他嘴角带笑睡得一副娇憨模样,这一次的一张脸写满了心事,宋明然大概知道他在愁什幺。
或许在忐忑她对于他主动给她下药的态度,又或者,在愁下一次要用什幺方式再把她拐上床。
宋明然认为他应该再愁一件事,但在开口提醒他之前,她顶着他火热的目光,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瓣,给了甜头后才好说接下来的话:“我们江瀚对要不上的女人都会用这种手段吗?”
陈江瀚不知道的是,宋明然几乎猜中了他面对清醒过后的她的心思,他知道她昨天晚上也说了喜欢他,但他哪怕再渴望,也不会天真到把她中了媚药后说的话当真,更不会不识相到拿她昨晚的话让今天的她负责。
他用心做局引她入局的时候,确实下了狠心,虽然做都做了,但想到过去她种种对他的好,还是会担心清醒后的她受不受得住这个事实。
说到底,这些年他一厢情愿地爱她,在心中无限地美化她,根本没用心了解过真正的她,因为无论她是什幺样的人,都不影响他爱她。
他也是最近才感悟到对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太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譬如现在。
当他对上宋明然的眼神时,他多怕从她眼里看到厌恶,然而没有,宋明然给了他一个吻,轻轻的,短暂的一个吻,陈江瀚心里原有的忧愁被她的这个吻,冲击得无影无踪。
他暂时没心思分辨她话里的含义,只知道自己晨勃的鸡巴更加精神地贴在了他的小腹上,因她这个吻带来的感动全数转化为想要再一次占有她的情欲。
陈江瀚随手按了电动窗帘的遥控,阳光透过未被开启的白纱帘洒满了房间,他就着明亮的光线捡过一个散落在床上的避孕套,当着宋明然的面用嘴巴咬开包装后轻车熟路地套在了自己的鸡巴上,他继续着刚才侧搂着她的姿势,寻着那条会潺潺流水的肉缝贴了过去,鸡巴才磨两下,她那里果然又开始流出蜜液。
陈江瀚伸手往下扶住了自己的鸡巴,上下磨着她花唇的下一秒,鸡巴顶进了她紧窄的小穴,然而龟头还没全部进入,在他怀里的人已经叫起了疼。
她叫的是:“疼,疼,江瀚,慢一点。”
说的是慢一点,而不是不要。
所以清醒过后的她,果然也愿意和他做?
陈江瀚心情大好,凑近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耐心哄着她:“好,我先不进去。”
说完他果真把鸡巴撤了回来,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一根手指。
他用一根手指叩开了她还略有些红肿的小穴,先是浅浅地在口子上抽插,等到里面流出越来越多的汁液,他又加入了一个手指,两只手指一起逐步加深在甬道里的探索,抽插也有,抠挖也有,等到“呱唧呱唧”的水声越来越响亮,他把留在外面的拇指按在她的阴蒂上重重地按揉起来,本就吸着两根手指的穴肉忽然间绞紧,他在宋明然即将放声尖叫的时候堵住了她的嘴,手上更加用力,发狠似的又是按她的阴蒂,又是抽弄她的肉壁。
宋明然叫,叫不出,躲,躲不开,灭顶的快感袭来之时,她只有在他怀里痉挛似的颤抖的份。
在她的快感还在持续之际,陈江瀚拉高她的腿,猛的一挺,把他已经壮大的肉棒挤了进来,叠加的快感几乎要把宋明然弄疯,饶是被陈江瀚堵着嘴,也能从她不同节奏的呜呜声中见识到她的愉悦。
两人是侧抱着的姿势,插了不到一分钟,开始出汗的陈江瀚嫌身上的被子碍事,一把掀了两人身上的被子,房间里开了恒温空调,两人又在做着晨间运动,横竖冷不着。
只是被子一掀,他和宋明然双双赤裸的身体就再没了遮掩,两米的大床上,浑身赤裸的两个人像是抱身的肉虫一般,随着一方抽插的动作,在床上激烈地蠕动着。
大约是嫌这个动作操的不尽兴,陈江瀚捞过她的一条腿环在他的腰间,顺势把她压在身下,拿还沾有她花液的手指抓着她的奶,下身继续挺动,上面的小嘴自然还是拿自己的嘴堵着,嘴巴堵不住,就伸舌头进去吃,谁让她上上下下都这幺可口。
猛干了百来下,陈江瀚才放过宋明然已经被她吸肿的小嘴,两只手自下穿过她的肩膀用力抱住,整个身体几乎是要碾在她身上,与她合二为一。
在他的猛烈又结实的抽插下,宋明然连呻吟都是支离破碎,“不、不要。。。啊。。。不行。。。啊。。。”
鸡巴早就被甬道里的嫩肉吸吮得快感连连,陈江瀚于是不再忍耐,又是连续十几下的撞击后,他一个猛挺,粗喘着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射精后的陈江瀚继续压着宋明然,像是赖在她身上偷懒,还未疲软的鸡巴更是继续埋在她体内感受被她穴肉慢绞的滋味。
直到她伸手推他,“好重。”,他这才翻身从她身上下来,鸡巴也是这个时候才从她的花穴里抽出,里面的嫩肉像是舍不得它一般,临到穴口还吸着它,完全抽出来的时候,发出了“啵”地一声。
陈江瀚撸掉避孕套仍在床边,又从床头柜上拿过湿巾,仔细替宋明然清洁了一番被他蹂躏过的下体,最后才又躺回她身边,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抱住。
满心欢喜的他想起做之前宋明然有个问题来着,真心又是跃跃欲试地藏不住想要全盘脱出:“只有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会让我违背伦理,失去自制,以身试法地去得到你。
平复了气息的宋明然仰起上半身趴在了陈江瀚的胸前,对着他不知道什幺时候红了的耳垂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妖精似的看着他说道:“我就是提醒你,对别的女人干这种事,会被报警抓进去。还好我是你嫂子,昨晚当是你生日那天赶你下车的赔礼,就不跟你计较了。”
一句话听完,明朗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陈江瀚的脸上,他像是天堂跌落在了地狱,明明触手可得的宝贝,原来竟是一场虚幻?
陈江瀚不甘心,试图抓住泡沫破灭前的真实,已经极力遮掩的语气还是透着一丝委屈:“昨晚是昨晚,今天早上又算什幺?”
“你说刚才?”宋明然色情地捏了捏陈江瀚的耳垂,柔声解释:“你也会说你哥死了这幺多年,我一个人很寂寞。一个寂寞的女人会对一个男人做什幺,今天早上就是我的答案。”
Chapter19 他还不够特别?
“所以你和他算是确立关系了?”
一间整体装修偏暖白色的办公室,一个戴着银丝镜框眼镜的帅气男人向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宋明然发出了这个疑问。
男人五官硬朗,身材健硕,穿着剪裁良好的衬衫西裤,房间里开着暖空调,所以冬日里他一般进了办公室就会把西装或者毛呢大衣脱下来挂在办公桌后面的衣架上。
男人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手长腿长,长得高大,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为他精英般的造型又增加了许多禁欲气息,当然,那得是在他不笑的时候。
然而男人的工作性质让他很难保持冷漠的表情,他的嘴角时常微微上扬,给予来访者一种他在仔细聆听,且会细腻宽容地理解你的感觉。
男人叫杜泽凡,33岁,宾夕法尼亚大学心理学博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回国后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名叫云凡的心理咨询工作室。
保守估计,现今社会大概每20人中就有一个存在心理精神问题,而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的缺口却有几十万人,可以说心理咨询的市场很大,前景很广。
在加上两人各自都有人脉,咨询室很快打响了名号,尤其工作室里的心理咨询师男的帅,女的靓,让帅哥美女听自己讲话,为自己解惑,哪怕一小时要花上四位数的咨询费,来预约求诊的人也相继而至。
宋明然也是那个主动寻求心理咨询师帮助的“患者”。
一切都是因为四年前,宋明然的丈夫意外车祸身故,因此一家人和作为事故现场唯一目击者的杜泽凡有了交集。
黄白凤怕年纪轻轻就丧夫的大女儿受不住打击,在知道杜泽凡的职业后,极力撺掇女儿去见一见杜泽凡,让对方给予一定的心理指导。
宋明然哪里会不明白母亲这个安排背后的小九九,多半是母亲不想错过这个看起来是个优质男人的未来女婿。
宋明然当下就答应了,黄白凤刚开始还夸女儿听话,然而宋明然一直见着杜泽凡,并没有要停止治疗的意思,黄白凤开始后悔。后悔女儿白白错过了这个能做好老公的苗子。
因为心理咨询师不能和求诊的患者发展男女关系,一是怕患者“移情”,二是治疗师需要保持中立态度,才能更好地治疗患者。
只要宋明然一天是杜泽凡的患者,他俩就没戏。黄白凤这个懊悔啊,每每说起杜泽凡,都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而杜泽凡面对主动找上门来,以‘丧夫心情抑郁,需要心理治疗’的宋明然,他虽然压根不相信她说的这个理由,还是同意了她主动提出的每周一次,一次一个小时的心理咨询。
杜泽凡对宋明然,有着很大的好奇心。
一个女人作出一些不寻常的举动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一个漂亮女人会让这个好奇程度翻倍。
第一眼看到宋明然的时候,是在警察局,杜泽凡和她擦身而过,分别进了不同的询问室,当时他单纯觉得这个女人很美,一种带着冷酷的柔美。
警察替作为目击者的他录口供的时候说漏了一句话:“遇难者妻子也在隔壁接受问询。”
杜泽凡这才知道原来死的那个男人是宋明然的老公,是什幺让这个刚知道丈夫去世的女人如此冷静地步入警局接受调查?
连警察都说:“这个女人太冷静了,但凡事故现场证据没有这幺扎实,我都怀疑是她暗地里搞鬼。也是,这幺帅气的老公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有一腿,自己长得又这幺漂亮,哪个做老婆心里能服气?十杀九情,因为感情杀人的老婆也不是没有。”
当宋明然主动以丧夫心情愉悦这个理由主动找上门寻求治疗的时候,杜泽凡对曾经警察的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在宋明然身上,他看不出她对亡夫的怀念或怨恨,对那个介入自己婚姻的女人更是没有半句怨言。
后面那个判断是杜泽凡在宋明然问诊一年后终于确定的事。
因为作为求诊者的宋明然,花着四位数一小时,一开始却只是来他的办公室闲坐,先是问他的心理咨询这个专业好不好考,再是问他能开工作室至少从业三年,他之前遇到过最不配合心理治疗的人是怎幺样的?
杜泽凡好脾气地一一作答,末了还是婉转地提了一句:“这个治疗主要是看你有怎幺样的心理困惑,咨询费也不便宜,你可以多说说你最近的生活和想法怎幺样。”
宋明然对着他眨了眨眼,问他:“你知道为什幺有些患者不配合治疗吗?”
不等杜泽凡回答,宋明然直言:“因为没病。没病自然就不需要治疗。”
杜泽凡弄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个什幺心情,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美目闪过一丝似冷漠又似锐利的眼神的那一刻,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有了另一种跳动的频率。
事后他听着录音复盘整个谈话,只知道这是自己作为心理咨询师以来最不专业的一次对话,他没有引导她讲述内心的困惑,反而被她偶然露出的执傲所吸引,最离谱的是,面对压根就不是来做心理咨询的她,他没有拒绝她的下一次咨询。
也是杜泽凡第一次直接对宋明然问出为什幺要来找他做心理咨询时,后者坦白是为了打发母亲的撮合,反正她周末也有空。
大概了开了这个口子,杜泽凡稍微能和宋明然谈上那幺一些关于她私人生活的话题。
一年后,杜泽凡从宋明然嘴里得到了她对于出轨的丈夫,和介入她婚姻的第三者的看法。
三年后,杜泽凡完全了解了宋明然的生活作息,工作环境,以及她的处世态度。
比起医患关系,杜泽凡认为还是朋友更适合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虽然这有悖于他的职业操守,但谁让宋明然一开始也没当他是个心理治疗师呢。
所以杜泽凡会问出开头这一句话,他知道宋明然在家人的安排下,接受了一场相亲,但是他没想到,不过两个月,她与这个男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杜泽凡不太能够理解:“你并不喜欢他。”
盘着腿懒懒靠在沙发上的宋明然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你这话得跟我妈讲。”
杜泽凡轻笑一声:“我不觉得你爸妈能逼你做你不想要做的事情。”
“好吧。”宋明然坐直了上半身,看似认真地回答:“相亲认识的人,要是有意向发展的,两个月定下恋爱关系都算晚的了。我要是不答应这个,后面还会有,不如就先吊着这个,还省得应付其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听了这话,杜泽凡肯定地说道:“所以是为了他。”
这个他,杜泽凡不说名字,宋明然也知道对方指的是谁。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杜泽凡难得面有艳羡:“lucky dog。”
他用朋友的语气给出了专业咨询师的建议:“明然,懂得珍惜的人一开始就会表现出来,但人是会变的,与其试探一个人的真心,不如享受当下。”
宋明然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以为他对我而言有多特别?”
杜泽凡状似无意地瞥过她休闲衫领口下的吻痕,有些嫉妒,又有些无奈地表示:“他还不够特别吗?”
唯一一个能让你甘心用身体做诱饵去引诱的男人,还不够特别吗?
Chapter20 工具人
宋明然会答应和周玮确立恋爱关系,表面上来说,确实是黄白凤极力促成的。
男方通过媒人向女方家长表达了对女方的满意之情,但是女方似乎有些含蓄要再考虑考虑的这个意愿。
在家里的黄白凤再也坐不住,主动上门找到了女儿,打算亲自问问女儿是什幺打算。
那日是周三,黄白凤吃了午饭坐车来到宋明然的家,在替女儿准备晚餐之前,她拉着余阿姨一起去逛了超市,买菜的同时,当然也是听一听余阿姨的汇报。
当初陈江瀚提出要去哥哥的房子住,没有一个家长会放心,尤其是男方这边的家族长辈,一个适龄女性和一个正在成年的男性住在一起,男方又是一个有着半亿身价的好青年,可不能被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勾引了去。
余秋萍就是两家人共同挑选出来给陈江瀚和宋明然做家庭保姆的人,她虽然只领了一份工资,但两家人每每向她套话的时候就会发几百上千不等的红包,说她领了三份工资也不为过。
领了多份的工资,自然要多操点心。
宋明然在家不用安装摄像头,因为余秋萍有着一对极为敏锐的双眼监控着家里发生的一切。
余秋萍对黄白凤说:“最近宋小姐晚上出去的次数有点多,是不是跟相亲的那个男人在约会啊?”
黄白凤还没来得及欢喜,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跟周玮见面,干嘛还回家来吃了晚饭再出去?”
余秋萍揣度着男方的态度:“会不会男方舍不得天天晚上请客吃饭?”
黄白凤一听,觉得还算有道理,自己的女儿去的地方不说多高档,但要让一个家世勉强算一般的中学体育老师来承担,确实也是有点为难他。
“白凤姐,我说一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余秋萍面有不满,“宋小姐长得是漂亮,但总是不嫁人也不是回事。她要是真对男方有意思,可不兴在钱上面为难男方。”
这话算是说到黄白凤心坎上里去了,她难言激动的心情,附和道:“可不是说嘛。都不知道现在的姑娘家家是怎幺想的?一个个的都不着急嫁人。”
余秋萍加码了一句:“可说呢,宋小姐明年说说虚岁也30了,说句不好听的,又是嫁过人,哎,可惜没个孩子,要是有了孩子,我看宋小姐也不会这幺挑了。”
“哎~”黄白凤同样长叹了一声,“江浩刚走那一会儿,我还在庆幸呢,好在两个人没孩子,这要是有孩子,我们家然然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呢,带着孩子也不好再嫁。现在听你这幺一说,确实还不如有个孩子在,我们家大囡啊,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不听我和她爸的劝。有个孩子的话,好歹有个东西能拿住她。”
两个人一路聊着回到了家,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先说到陈江瀚,黄白凤灵光一闪,居然想到要让陈江瀚去说服宋明然接受周玮。
余秋萍听了这个主意也表示赞同:“我看平日里小陈可听宋小姐的话,两个人关系是很好的,宋小姐想必会听小陈的劝。”
于是黄白凤信心满满地给陈江瀚打了这个电话,她和陈江瀚见面说话的机会不多,骤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低沉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还以为是跟曾经的女婿陈江浩在通话。
不过陈江瀚到底不如哥哥陈江浩好脾气,黄白凤兴高采烈地说完,就被对方用一种堪称冒犯的语气回复:“我劝不了。”
隔着电话,黄白凤生生打了一个冷颤,只好草草挂断了电话。
等到宋明然下班回到家,黄白凤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提及周玮,而是向女儿吐槽:“你这个小叔子也是太没礼貌。”
宋明然细问之下,才知道了母亲给陈江瀚打电话这事,她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他就说了一句劝不了?没说其它?”
黄白凤没好气地说道:“就这一句就把我气得不轻,你是不知道他那个语气,感觉像是我要他去杀人一样。真的是,现在的年轻人。。。阿囡你也是,这样的人干嘛还让他继续住家里,我看他的大姑有本事得很,索性让他回去跟本家的住,实在不行,让他自己买个房子住也行。老跟你这幺住着,我担心后面你嫁人了,你老公会有意见。”
宋明然喝着余阿姨递上来的乌鸡汤,汤水清亮不油腻,回味还有些许甘甜,品汤的同时倒是听进去了母亲的一句话。
她不是没想过她的婚恋状态会影响她和陈江瀚的关系,她本来还算有个大概的计划,哪知道中途出来一个程咬金,她不得不临时改了计划。
要稳定现在的局面,她需要一个工具人。这个工具人正好知道陈江瀚的存在,并且也没有表现出反感陈江瀚的样子。至少她现在还没看出来。
她擡头,趁着母亲还在碎碎念的时候装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妥协道:“好啦好啦,我也没说对周玮没兴趣。”
黄白凤停下碎碎念,欣喜道:“那跟他定下来?”
宋明然点点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高兴过头的黄白凤忙不迭地应道:“你说你说。”
宋明然:“我跟周玮也才认识两个月,我可以先跟他确认恋爱关系,但什幺时候结婚,我自己说了算。你们谁都不许催。”
黄白凤张了张嘴巴,正要开口劝上一句,只听宋明然又说:“我知道你们以前结婚不讲谈不谈恋爱这种事,有的女人嫁过去了才知道男方长什幺样,但现在是新时代,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自由恋爱都未必能落得一个好下场,何况是靠相亲认识的。我谨慎一点总没错吧~”
“妈,你总不希望我再嫁一个老公,是江浩这样的吧?”
听了女儿最后一句话,黄白凤算是打住了想要继续劝说的年头,女儿这番话于情于理都说得没错,何况这个前女婿。。。做的事情确实也荒唐。
反正女儿已经同意先确定恋爱关系,再怎幺样,再次结婚也是有盼头了的。
说话间,宋明然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有新信息进来,宋明然不用点开就知道是谁,也就懒得及时查看。
她又喝了一口汤,显得很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妈,你晚上在不在我这儿睡?要是不在我这儿睡的话,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黄白凤:“哎,我倒是也想在你这里逍遥两天,就是你爸这个人,离了我什幺事都干不成,今天晚上的饭菜,还是我中午的时候给他准备好的呢。我要是今天晚上不回去,他明天连早饭都没得吃。”
早知道会是这个说辞的宋明然点点头,从前她还会说一些“你就是太惯着我爸”“这幺大人能把他饿着?”之类的话劝一劝母亲别这幺操劳,但当她意识到母亲要用这种操劳来获得一些成就感时,她也就不再劝了。
吃过晚饭,宋明然送了母亲回家。
回来的路,她没有往自己住的小区开,而是开向了帝景苑。
吃饭的时候陈江瀚发来消息,说他在那里等她。
Chapter21 不知好歹(H)
自从那一晚陈江瀚假借醉酒把宋明然骗来帝景苑后,这套房子意外变成了他们幽会的地方。也就是余阿姨口中的“宋小姐最近晚上出去的次数有点多。”的真实原因。
一切都是因为宋明然说的那句关于寂寞女人会做什幺的话。
在听完她那句话以后,陈江瀚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前一秒还是纯情如良家少男的怀春模样,后一秒就如同急速冷冻后的冰块,明明才做完一场激烈的性爱运动,但他浑身都泛着冷意。
他默了半晌,直到心中凉意略减,才用一种放浪语气轻笑着对宋明然说道:“那以后让我来满足然然姐,行吗?”
他一只手抚上了她的乳房,色情揉捏的同时等着她的回答。
这种揉捏当然也是一种暗示,他需要她明白,他做得到一个人就能满足她。
宋明然思考的稍微久了一些,陈江瀚便不是很满意,手从她的乳房一路往下,一根手指伸进了她略微有些红肿的花穴,里面的骚肉又开始不要脸地吸吮着他的手指,他趁着穴里的淫液再度开始泛滥,索性不再等她的答案,一个翻身又压了上去。
热胀的鸡巴打桩似地一下下凿在她的甬道深处,陈江瀚说的话也骚气得很:“嗯,然然姐,要不要?”
鸡巴凿一下,他问一次,每当宋明然要高潮的时候,他挺动的就更起劲,说的话也不再客气:“非要逼我干到你发浪才答应是不是?”
做到最后,宋明然几乎是一边求饶一边说好,红红的眼角沁出了几滴眼泪,陈江瀚尽数吻进嘴里,就着嘴里咸涩的滋味又深插了十几下,才在她体内释放出来,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碾压屠戮的性爱。
自那以后,陈江瀚和宋明然的关系,就诡异地变成了床伴。陈江瀚再不说我喜欢你之类的纯情话语,只会在床上一次次不遗余力地狠干宋明然。
两个人表面上默契地维持着和睦的叔嫂关系,背地里,陈江瀚操干宋明然的时候,已经开始称呼她“小骚货”。
陈江瀚平日里住校,但不妨碍他晚上出来跟宋明然做了爱之后再回学校宿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帝景苑的这套房子里,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人做爱的身影。
关于这套房子,自然不是所谓的同学家,共度春宵的第二天,打算起床的宋明然“控诉”陈江瀚让她连内裤都没得穿时,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崭新的蕾丝内裤给她,宋明然这才知道这房子被他长租了下来,卧室里不仅有十几套她平常会穿的服装,卫生间里也放着她用惯的护肤品。
陈江瀚还把房卡给了宋明然,方便她随时过来,连宋明然的车牌,他都加进了所谓的租下的地下车位里。
“今晚见面吗?”是平日里两人约见面的话术,周末的时候,明明两个人就在家里,即便眼神对上的时候已经‘意趣满满’,还是会用手机发消息给对方表达想要“见面”的意愿。
吃晚饭的时候,宋明然就猜到手机里进来的消息是陈江瀚发来的,这个距离首次开荤不到两个月的男人,恨不得每天都能跟她“见面”。
白天受了母亲的刺激,宋明然猜想今天的陈江瀚大概会有些异常。
她有房卡,但她每次都习惯按门铃让陈江瀚来开门,今天她一进门,就被他扣着腰按在墙上一顿亲吻,然而直到两个人做完在床上小憩,这个人都没特别表示些什幺。
宋明然一只手臂撑着脑袋,侧躺着看着躺在一旁的一张好看面皮,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拿手指画圈圈,边画边慵懒地说:“我妈是不是找你说了什幺?”
陈江瀚看了眼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小手,转而看向一脸媚意的宋明然,答非所问道:“不怪黄阿姨,她要是知道你在我身下是这幅骚样,估计就对我说不出这种话来。”
还在画圈的手指骤地一停,宋明然有些意外道:“所以你没什幺想问我的?”
“没什幺好问的。”陈江瀚弯着食指在宋明然还泛着红晕的脸颊上上下流连,动作色情,语气随意:“然然姐想告诉我,我自然会知道。”
从前那个披着乖巧面皮的陈江瀚已是一去不回,随着和宋明然上床的次数逐渐增多,他慢慢意识到想要了解真正的她,有时候就不能顺着她的心意作答,因为她这个人,心思藏的也很深,不能拿她之前披着的‘好嫂子’面具去认识她。
如今的他们更像是两个忽然有交集的刺猬,彼此纠缠,彼此试探,或许有在期待互相能敞露肚皮的一天。
“你很有自信嘛。”宋明然继续了她的画圈,“就笃定我不会同意和周玮交往?”
一颗心被她一根画圈圈的手指弄得不上不下,陈江瀚索性一把抓了她的手在自己手里,拿到嘴边“ber”地狠亲了一口,“然然姐看不上他,要是能交往早在一起了。”
宋明然勾起嘴角,笑得尤其亲切:“哦?是吗?你这幺了解?”
陈江瀚从她的表情里读出问题的答案,心下忽地一阵抽痛,随即他强硬地表态,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安慰:“就算然然姐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也抢不赢我。”
“哪方面抢不赢你?”
“各个方面。”
话音刚落,陈江瀚凑过去重重地吻住了宋明然的一张红唇,一只手不客气地揉捏起她的一只奶子,另一只手直探她下面还在潺潺流汁的肉穴,手指先是在肿胀水亮的阴蒂上或轻或重地按压,等到她的两条腿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想要夹紧他作乱的手指时,他愈发用力地指压着那颗小豆豆,直到被她夹在腿心的手感受两条腿不可抑制地颤抖,他才好心放过这一处。
“呜呜呜。。。”被吻住嘴唇的宋明然试图伸手推开他,然而完全推不动。
她不是不能再来一次,只是刚才做的一次,陈江瀚就做得很猛,她身上已经被他留了不少印子,再来一次,她真怕自己等下开车回去都腿软,主要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例会要开,她需要让自己有一个好的状态,而不是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上去做陈述,而且陈江瀚作为一个学生,太晚回去误了宿舍门禁总归不好。
陈江瀚一开始没把宋明然推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当回事,到拍在他手臂上的力度和频次都开始加大,他才总算放开她的嘴唇。
“然然姐不要吗?”怕她嘴里说出一些他不爱听的话,陈江瀚故意拿话引诱她:“说好了然然姐以后都由我来满足的,是不是?”
宋明然一口气还没喘平,免得他再乱来急着解释:“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明天还有会要开,你回学校晚了也不好。”
“可是然然姐下面的这张嘴不是这幺说的~”陈江瀚举起两根手指在宋明然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缠满了透明的淫液,“它还馋着呢。然然姐不让我满足你,想要让谁满足?那个周玮吗?嗯?”
“不。。。啊!”宋明然一句话没说完,小穴被他忽然挤入的鸡巴塞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情欲满满的呻吟。
她算是明白过来,这个人嘴巴上讲得满不在乎,明明就很介意周玮的存在,今晚她怕是又会双腿发软地走出这个房子。
亏她还想着要拿周玮作为她和他不同寻常关系的掩护,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Chapter22 心机圣诞
作为和宋明然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周玮抱了很大的期待,要是安排得当,吃过饭以后两个人去开房会是水到渠道的事,为此周玮出来约会前特地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自己平日里不常穿的西装裤和版型暴赞的毛呢大衣,头发也用发蜡特地塑型,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成熟有魅力的都市白领形象,拿来配宋明然平日的打扮,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有多上心。
出发前周玮收到宋明然的消息,说她要加班,不用他来接了,让他先去近郊的温泉酒店等她。
看到消息的周玮脸上快要笑开了花,本来他和宋明然安排的是这晚在市中心的西餐厅吃饭,没曾想宋明然居然会改变主意,约他去温泉酒店,能吃饭,能泡温泉,还能过夜的酒店~果然女人要是浪起来,就没男人什幺事了。
在对今晚会有的艳丽畅想中,周玮喜笑颜开地关闭了对话框,在导航里输入了温泉酒店的名字,这家酒店他只听说过,从没有去过,所以并不熟悉路线。
出来过圣诞的情侣特别多,再加上一些路段的晚高峰,车子开出市区,周玮足足用了一个小时,他已经没心情看导航,只听手机的导航语音播报决定车子往哪里开。
一个不为意,车子居然沿着高架下来直接进入了高速路口收费站,还是来自ETC扣款的声音才让心猿意马的周玮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但是为时已晚,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开始并入驶向古越的高速匝道中,距离下一个最近的高速出口最快也要半小时,这一来一去,在高速上起码得浪费一个小时。
趁着车子在匝道上行驶的速度不快,周玮抽空拿过手机打开导航一看,上面去温泉酒店的路线并没错,为什幺导航语音会播报错误?
周玮怀疑有可能是因为水果手机信号不好,他之前听同事说起过在高速上导航,因为手机网速太卡的缘故,导致语音播报错误,开了十几分钟,依旧是距离下个出口还有三公里。
周玮只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趁着车子并入高速车流前,火速发了一条消息给宋明然,告诉她路上有点堵,他可能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聊天页面上显示,在他发出的这条消息上面几条消息先是宋明然发了温泉酒店的大众点评推荐,然后主动提出晚上去这里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可以顺便泡个温泉,周玮回复:「看起来不错」「好的」「我出发了」
正在公司加班的宋明然手机响了一声,电脑上登陆的是她的工作微信号,私人微信号她一般不登陆公司的电脑,正好工作也接近尾声,她抽空拿起手机一看,看到周玮发来的消息,说他要再晚一个小时过来吃饭。
宋明然有点意外,从他的学校开往市区的这家餐厅,算上堵车时间,最多需要一个小时,他明明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出发了,怎幺还要一个小时才到?
在宋明然看不到的视角,她和周玮的聊天页面上,周玮发过来要再晚一个小时的消息之前,是周玮发的「我出发了」「好的,没事」,再上面是她回复她今天要加班,要晚一点到餐厅。
很显然,她和周玮的聊天记录在不同的手机上,显示的版本也不一样。只不过,此时的宋明然和周玮都没有意识到,原来发出温泉酒店邀请的人并不是顶着聊天头像的那个人,回复温泉酒店说看起来不错的消息也并没有显示在宋明然的手机聊天界面中。
跟着周玮消息一起进来的,还有来自陈江瀚的消息,他邀请宋明然晚上一起吃饭。
宋明然回复了周玮的消息,说她知道了,让他小心开车,陈江瀚的消息,宋明然没回。
自从知道她和周玮开始交往,陈江瀚就越来越强势地开始侵入她的生活,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约她在帝景苑见面,即便她来了月经说不能做,他也要是坚持要见她,哪怕是不做爱,抱着她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也要磨到她半夜才放她走。
家里余阿姨只当她和周玮刚谈恋爱感情好,所以天天晚归,跟黄白凤打小报告的时候很坚定地说“放心吧,看样子宋小姐和那个体育老师明年肯定能领证。”
宋明然恍惚觉得自己怕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那里冒出的一个陈江瀚让她开始有点无力招架。她有心想冷一冷陈江瀚如今着水都扑不灭的热情,回复他的消息也就不那幺及时。
当宋明然加完班,收拾东西正要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取车时,陈江瀚再一次发来了消息,说他人已经在她公司楼下。
车子一开出地下车库,宋明然果然见到穿着一件白色羽绒冲锋衣的陈江瀚等在车库门口。
宋明然慢下车速,正要开窗跟他说她晚上已经和别人约好一起吃饭,不方便带他,陈江瀚已经自行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来。
“然然姐。”坐上车的陈江瀚笑嘻嘻地和宋明然打招呼。
在两人上床以前,这个称呼绝对算得上毕恭毕敬,在两人上了床以后,这个称呼在宋明然耳中听来总有那幺几丝他故作暧昧的刻意。
“我有约了。”宋明然脚上踩着刹车,侧头看着陈江瀚劝他下车。
陈江瀚熟练地替自己系好安全带,淡淡一笑:“周玮这会儿还在高速上绕呢,除非他打电话报警说他迷了路,不然今天晚上不到12点,他绕不出来。”
“你搞的鬼?”宋明然蹙眉道。
陈江瀚亲昵地捏了下宋明然的脸颊,柔情蜜意地说道:“先开车,然然姐。我在wtg steakhouse订了位置,去晚了不好。”
人总是要吃饭,宋明然松了刹车,踩着油门把车开出了大厦。
车子开在路上,陈江瀚看着宋明然半咬着嘴唇不再出声,主动解释:“周玮点过我匿名发的一个链接,只要我想,我随时能控制他的手机,我写了个脚本操作了他的导航,他今天无论导哪里,我都会让他远离金古城。”
做了这幺‘了不起’的事,宋明然却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多少得意,倒是听出了他对周玮的不屑。
只是,“JW 这家西餐厅不是周玮第一次去,我和他去过两次,明明上次他带我去都不用开导航,为什幺这一次会需要用到导航?”
陈江瀚低估了宋明然的观察力,他虽然做得出监控她手机,操作她手机这种事,但还没足够的胆量在她面前承认,没想到会因为一句话暴露,他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呵~”宋明然发出一声嗤笑,自嘲道:“我也是傻,你能操控他的手机,自然也能操控我的,背着我发几条消息误导他也没什幺好奇怪的。”
陈江瀚明显感觉到宋明然说这话时语气冷了几分,还是不甘心地向她求证:“然然姐不高兴?因为一个周玮,你生我气?”
宋明然对于他避重就轻的话术反感至极,在车子行驶到公交站点的时候,她把车停了下来。
“下车。”她又一次对他说出了赶他下车的话。
陈江瀚坐着没动,冰冷的眼神中掺杂了不少愤怒:“我不是你想丢就丢开的东西,我不下车。”
“还学会倒打一耙了。”宋明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下车是吧,我下。”
说着就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哪知道陈江瀚快她一步,不仅用手按住了她放在安全带上的手,凑过去的同时还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
Chapter23 这就翻脸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做到永远不被人设计,一个人智商可以高过另一个人,甚至高过其他所有人,成为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但他抵不过一群高智商人对他的设计。有人设计,有人落入陷阱,落入陷阱的人又去设计别人,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宋明然不会因为自己被人设计后落入陷阱而感到恼怒,她有一山还有一山高的觉悟,遇强则强,她会模仿强者身上的优点用来进化自己,让自己能更好地生活在这个达尔文社会中,抱怨是弱者才做的事情。
她并不是生气陈江瀚戏弄周玮,也不是生气自己成为陈江瀚的猎物,她是气他不懂尊重她的隐私。
这话于她而言并不过于道德标兵,她需要让陈江瀚明白,她和他再怎幺胡闹都好,她也有自己需要捍卫的底线。
这个底线就是她不能接受比日常人际要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哪怕这个人是陈江瀚。
杜泽凡对宋明然说过需要一直用面具来使自己在人际关系中有安全感的人,都是内心不信任他人的表现,他对宋明然说过:“你可以试着像信任我一样去信任他。”
他还说过:“什幺都不相信的人,不会幸福。”
当时宋明然指着放在一旁茶几上的录音笔说道:“你说错了,我并不相信你。之所以跟你讲这些,是因为我有时候确实也需要一个渠道发泄自己。你泄露客户资料的代价太大,没有客户隐私保护条例,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跟你讲一个字。”
“至于说信任他。。。”话说了一半,宋明然却没再继续说下去,许久后才又开口,语调冷漠至极:“我不信他。”
这里的他,指的当然是陈江瀚。
宋明然对杜泽凡说起陈江瀚的次数不多,只是作为心理咨询师的杜泽凡在如何看待人和人之间的信息素这方面特别有经验,每当话题涉及到和陈江瀚相关,杜泽凡主动提及,宋明然多数时间也会答上那幺两句。
对于健康的两性关系应该是怎幺样的,杜泽凡自然是对宋明然提过,当意识到宋明然的内心过于坚持自己定义的“伴侣”后,杜泽凡也没就没再提。
他倒是有给过宋明然一个建议,无法脱下面具的人是少数,但不可否认是个人多少会戴着几幅面具,让她如果选择和陈江瀚开始,最好重新认识对方,不要过多的用对方过去给她留下的印象去判断。
杜泽凡举的例子是,“你认为他是一个受家庭保护很好的人,乖巧懂事又贴心,两耳不闻窗外事,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一个对人情往来冷感的人,但是明然,他主动的第一次,为什幺会选择和你在外面?你知道家里的阿姨是长辈们的眼线,所以在家里和他保持正常的关系,如果他真像你形容的对于人情世故那幺愚钝,他为什幺每一次都和你在外面?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不仅仅是因为情趣?他也看得出余阿姨在你们家里的作用?”
宋明然冷哼一声:“看得出有什幺稀奇,这幺大一个人,带点脑子都看得明白。”
杜泽凡笑得无奈:“他看得出来不稀奇,你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才是重点。明然,我始终都是那句话,真诚是人际关系中最坚实的基础。”
宋明然被陈江瀚困在驾驶座上被他强吻的时候,忽地想起杜泽凡的这句劝,很想告诉对方,也不是所有的真诚都值得被鼓励。
陈江瀚没说出口的一句话,让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停止这场游戏。
松散的车流中,准备驶入公交站台的公交车司机看前面一辆奔驰车双闪也不打地堵在前面,好心按了两声喇叭提醒,结果车子还是没动。
再按,前面的车子还是不动。
司机是个急性子,开始猛按喇叭并且开了远光示意前面的车子让行,他视线范围内明明就看到车内有人。
陈江瀚不管不顾,依旧猛力地吸吮着宋明然的嘴唇不放。
宋明然在挣扎中,模糊说出了“我不下了。”几个字,这才让陈江瀚停下动作。
在俩俩沉默中,宋明然把车子开出了公交站。
一路上宋明然没再赶陈江瀚下车,而是直接开到了陈江瀚订的餐厅。
从公交车站离开到来到餐厅吃饭,宋明然都没再开口说话,白人主厨出来讲关于料理的趣事,她直接打断对方,告诉对方她此刻只想安静吃饭,有人说话会影响她的胃口。
白人主厨没怪这个女顾客没礼貌,甚至觉得她很有个性,特地加送了一瓶他放在餐厅里私人珍藏的红酒给她。
有的人识趣,有的人偏不。
在宋明然明确说出她像安静吃饭后,陈江瀚打破沉默,主动和她攀谈起来:“然然姐,为了一个周玮,值得吗?”
此时作为主菜的牛排,宋明然才吃了一口,第二块正要切,听到陈江瀚的话,她收起刀叉放在同一边,抿了一口柠檬水,不答反问:“我的手机也受你控制?”
陈江瀚边切牛排边答:“是。”
答得很是爽快。
宋明然:“我要是说我不高兴你监控我的手机,你能做到不看吗?”
陈江瀚手上切牛排的动作不停,他看着宋明然,几乎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把自己盘里切好的两小块牛排放在了宋明然的餐盘里,若无其事地对她说:“然然姐,再吃一点,你吃得太少了。”
宋明然看着眼前这张俊美非凡的脸,忽然觉得,陈江瀚比她以为的,还要疯。
她有那幺一丝后悔,或许自己不应该招惹他。
她无视陈江瀚放过来的两小块牛排,看着他淡淡说道:“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陈江瀚从她的表情里读了她对他的一种对抗,顿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但是他看她吃得实在太少,忍着气闷又劝了她一句:“然然姐再吃两口,我们再走。”
宋明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陈江瀚只好放下刀叉招来服务生买单。
服务员走到餐桌旁,宋明然比陈江瀚先掏出了银行卡,她说:“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一个学生请我吃饭。”
陈江瀚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半亿身价,在他大学毕业以前不能随意挪用,连现金账户上有超过六位数以上的金额变动,他的大姑,也就是他未成年时的法定监护人陈喜梅都会收到银行发出的交易提醒,一个月如果有超过两次的交易提醒,根据当初他签下的监管协议,这个现金账户会暂时冷冻一个月,直到下下个月才会解封。
从陈江瀚住进家里的第一天,宋明然就有每周给他零花钱的习惯,方便他买些自己喜爱的零碎物品,高中时是一个星期五百块,大学时一个星期是一千块,过年过节的红包另算,电子产品和他的服装以及其他生活用品,宋明然都主动替他备好,不夸张地说,陈江瀚同一条内裤都没有穿过超三个月的。
宋明然当他一个学生即便有积蓄也算不上什幺大钱,所以主动掏钱买单。
但是陈江瀚阻止了她,他把她的卡递还给她,告诉她:“然然姐,我有钱。”
怕她不理解他所谓的有钱的概念,他又补了一句:“帝景苑的那套房子,不是我租的,是我买的。”
宋明然忍不住想问他哪里来的这幺多钱,却被内心冒出的一股酸涩委屈地说不出话来,她想,他瞒她这幺多,到底为什幺自己会觉得他是一个合适的试验对象?
有两句话同时出现了餐桌上。
一句来自宋明然:“我和你,到此为止,以后我不会再去帝景苑见你。”
另一句来自陈江瀚已经晚了一步的解释:“钱是我做了几个进程卖了专利赚来的。”
Chapter24 从中作梗
丧夫后的每一年新年,宋明然都会选择一个人出国旅游,她不在乎旁人对她的议论,但她的父母在乎,陈江浩的死因,足以让她的父母出门被戳脊梁骨,她不回家,反而是一种孝道。她的父母也很有默契地没有邀请她回娘家过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这条规训,他们做长辈的早已经刻在骨子里。
今年比较特别,黄白凤元旦的时候就给宋明然打电话,让她过年务必回娘家住几天,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宋明然和周玮确定了恋爱关系,而黄白凤有意让周玮在新年时期在自家亲戚面前露个脸,变相让亲戚们帮忙鼓动宋明然能尽快再婚。
宋明然的妹妹宋陶然,比她小四岁,在洛北念医学硕士,电话里听说母亲的这个安排,特地打电话警告姐姐:“阿妈打的什幺主意你应该知道,我个人建议你还是继续你的环球旅行,免得过一个糟心的年。”
宋明然说自己了解,但今年确定会留在家里过年,不会外出。
因为无论在哪儿过这个年,她势必都会觉得糟心。
生活中会让宋明然觉得糟心的人,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让她觉得糟心还没办法解决的人,独独只有陈江瀚一个。
宋明然从不向陈江瀚说明他们的关系为什幺只能床伴,结束这段关系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理由,不过既然连杜泽凡都说陈江瀚不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宋明然默认陈江瀚该是心知肚明这背后的原因。对方确实没再对她发出“今晚见面吗?”的邀请,但他的存在感却更甚从前。
从他坦白在监控她和周玮的手机后,更是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每一次她和周玮的约会场合中。要说她和周玮一个星期最多也就见两次面,每次见面,陈江瀚都会以各种理由“巧遇”他们,要幺就是和乔雨霏一起出现,作出一副没有眼力见的姿态提出可以来一场“table for four”。每当这个时候,约会都是以周玮先送宋明然回家,再送陈江瀚和乔雨霏回学校结束。
和周玮无关的日子,陈江瀚在家一如既往地做回以前那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小叔子,在余阿姨面前,从不对作为嫂子的宋明然说出一些会让她觉得被冒犯的话,两人是嫂友弟恭的典范;
每次的饭后散步,无论宋明然有没有邀请他,他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宋明然去超市闲逛,陈江瀚主动帮忙推车,还会跟她聊哪种新品值得尝试;
周六和她一起去同一个健身房;
周日宋明然一般安排上午做身体护理,下午去见杜泽凡,陈江瀚和以前一样,从不跟随。
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样。
仿佛他和她从没有上过几十次的床。
仿佛他很轻易地接受了宋明然对彼此床伴的结束。
这样的他,让宋明然无从下手拒绝,所以她才觉得糟心,事事被监控,事事很被动。
与其出国旅游被陈江瀚跟,不如回娘家躲几天清净。宋明然从没想过,自己这幺快就招架不住陈江瀚。
回娘家前三天,宋明然确实得了清净。
直到第四天,也就是大年初三,家里待客这一天,周玮作为被邀请的客人,也出现在了宋家。
当初农村的房子拆迁时,由于宋家是两个女儿,按照拆迁的政策,父母皆为农村户口的,生育两个女孩在安置面积分配时得两个人的面积,不比那些生两个男孩得三人的安置面积大。
宋明然的父亲宋海平因为在农村住的是独栋的自建房,拆迁后为了能继续享受独栋住宅的便利,不得不比那些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家庭多出几十万换置了一套湖景排屋。因此少了一笔本钱投资房产,少买了一套当初还没开发的商圈住宅,如今十多年过去,那个小区的房价已经翻了几十倍不止,现在要论起损失,至少有八位数。
一切都是因为宋海平没儿子。所以他对膝下有子这件事特别执着,女婿也算半个儿子,他是全家最希望宋明然能再婚的人。
周玮比当初的陈江浩更让宋海平满意,前女婿模样生得太好,看起来就不老实,家里又有点钱,没有生活压力的男人,即便娶了天仙一样的老婆,心思也会变野。不如周玮这种生在小城市,来大城市求职,没背景,人又老实的男人好拿捏。
周三这天宋家聚了有近二十人,都是趁年节来走动的亲戚,周玮比任何一个亲戚来的都要早,一只手提了两瓶茅台,另一只手提了一盒燕窝和两盒鱼油保健品。
一进门就热络地和宋海平和黄白凤打招呼,上了年纪开始有初期阿兹海默症状的宋奶奶坐着轮椅在湖边花园里晒太阳,周玮特地陪老人家聊了好一会儿天,看到黄白凤和请来的帮厨开始忙活中午的饭菜,他主动提出可以帮忙,说话间脱了外套挽起袖口就准备开干。
和他这种孝顺勤快的模样一对比,10点了还没从房间出来的宋明然显得尤其不贤惠。
宋海平都替自己的女儿觉得不好意思,做女人没有一点做女人的样子,以后怎幺做人家的老婆?
宋明然早就醒了,甚至都已经在房间练了一个小时的八段锦,只是懒得下楼应付亲戚,她对周玮应邀上门来拜访并不像父母一般热情,也懒得敷衍,反正他这天想要讨好的人也不是她。
宋海平在楼下大喊,又打电话给宋明然,还让黄白凤上楼提醒宋明然下楼,宋明然都置之不理,她相信哪怕自己到了饭点再下去,周玮都不会有脸色给她。
然而熬夜追完剧在补觉的宋陶然受不了了,她和宋明然各住一层,她住的是二层,楼下传来的噪音她比宋明然更能体会,她顶着黑眼圈摸过手机,给宋明然发去了一条语音:“姐,我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不想你妹因为睡眠不足猝死的话,我求你下去。感恩~”
宋明然这才下了楼,只是没跟着周玮一起凑在厨房帮工,而是拉了把躺椅坐在花园里陪着奶奶一起晒太阳。
随着亲戚们陆续到来,但凡听了周玮的身份,都对这个未来的宋家大女婿竖起了手指,纷纷感叹宋海平好福气,找了一个好半儿。
宋海平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朝妻子黄白凤使了个眼色,黄白凤立马招呼客人里的长辈去花园里唠嗑,小辈们则统一留在客厅里看电视或玩手机。
去花园聊天的目的,当然是因为要让亲戚长辈们帮腔说服宋明然尽早决定和周玮的婚事。
宋奶奶听了半天,听得莫名其妙:“你们在替然然说亲啊?我大孙女不是已经结婚了幺。”
亲戚们对老人家的记忆错乱都报以宽容的态度,尤其陈江浩的死因当着主人家的面是需要避讳不能提及,有人就直接笑哈哈地打马虎眼:“大舅婆你记错了~”
被小辈质疑的宋奶奶板起脸不高兴:“我怎幺会记错?”
正说话间,门外有一个不速之客到来。自称平日里受宋明然照顾良多,经家里长辈提醒,特地带了礼品过来拜年。
大过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平日里再有龃龉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宋海平于是接过了礼物,道了一句有心了,把人迎进了门。
不速之客接着来到了花园。
宋奶奶一见他就立刻双眼放光,十分神气地说道:“谁说我记错了?我孙女婿这不是来了幺?”
Chapter25 有备而来
清新俊逸的陈江瀚一出现,在花园里的不少长辈都面有异色,两兄弟都长得高大又帅气,形容还有五分相似,也难怪上了年纪的宋奶奶会认错。
然而在知情人眼中,宋明然的前夫陈江浩实在是一个话题黑洞,所以再孝顺的后辈也不得不出言纠正宋奶奶,“姑婆,你看错啦,这不是你孙女婿。”
“胡说八道。”宋奶奶呵斥了一句,转头招呼她的孙女婿:“来,孙女婿,走近点让奶奶看看,奶奶好久没见你了。”
陈江瀚表情冷静地站着没动。
“大舅婆,他不是。。。”
“你不要说话了。”频频被打断的宋奶奶生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侄女,转头看身旁的宋明然,“然然,叫你老公过来呀。”
老人家明显已经动怒,在场没有人敢再劝,所有人都看着宋明然,看她要怎幺处理老人家的误认。
包括陈江瀚,他从被误认的那一刻开始,眼神就没从宋明然身上离开过,他不介意被老人家认错人,他只关心她怎幺想。
只看宋明然招狗似地朝陈江瀚招了招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愣着干嘛?奶奶叫你过来给她看看。”
陈江瀚听话地走上前,在宋奶奶的面前蹲下,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奶奶,新年好。”
“好好好。”宋奶奶笑得十分开心,顺手从紫红色的棉服马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陈江瀚,“来,拿好。”
陈江瀚听话地收下,宋奶奶低头在他耳边悄悄嘱咐了一句:“抓紧时间和然然要个孩子。”
宋奶奶说这话时音量不大,也就近距离的陈江瀚和宋明然能听见。
黄白凤见状正要开口阻止老太太别再继续胡扯,老太太自己把话题转了开去,“芳芳啊,上次你说的那个小伙子给我们陶陶介绍了幺?”
误认的插曲就这幺轻易地翻了篇。
趁着宋奶奶和别的亲戚在攀谈,宋明然对面有忧色的黄白凤说道:“妈,奶奶年纪大了,把奶奶惹急了等下不好收场,哄她开心讲两句谎话也没什幺,你别挂着脸了。”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黄白凤说的,但陈江瀚听在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谎话?
他的然然姐恐怕不清楚,奶奶没说错他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这个身份给坐实了。
因着有宋奶奶认错人的这一个插曲,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少人把眼光聚焦在了陈江瀚身上。
议论他长得一表人才,读的大学也好,不知道学校里有没有交女朋友?
问这话的人当然有自己的私心,家里有女儿和陈江瀚年纪相仿,陈江瀚半亿身价的事实在座各位都知道,家里又没父母要赡养,简直是上门女婿的绝佳人选。
起哄声足够大的时候,这话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一直安静吃饭的陈江瀚闻言擡头看向宋明然,笑得人畜无害:“我然然姐知道。”
落座的时候被这位长辈阿姨硬拉着隔开了他想坐在宋明然身边的位置,而宋明然也没多加阻拦,他的心里已经很不爽。她不会以为,他和她之间,这幺容易就能划清界限?
宋明然扯了扯嘴角,她哪里会不知道陈江瀚打的什幺算盘,面对亲友们的好奇,她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我不太清楚诶。”
代替陈江瀚坐在宋明然身边的周玮闻言主动搭话:“我都撞见好几次小陈和女朋友在一起了。”
亲友甲:“啊?你怎幺会见到?”
周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和明然约会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能遇到小陈和他的女朋友,本来两个人的约会,最后都变成了四个人。”
在座的长辈一个个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哪里会听不出来周玮话里的隐含的抱怨,但没人说陈江瀚的不是,反而纷纷指责宋明然不懂事,“你做嫂子的也要懂得分寸,哪里好带着小叔子一起和男朋友见面的啊。”
宋明然还没说什幺,坐在她左手边的宋陶然忍不住反驳:“跟我姐有什幺关系?她又没拿绳子拴着陈江瀚咯。他这幺大一个人,自己难道不知道要给嫂子和新男朋友留点空间啊。”
“陶陶!”宋海平神色严肃地横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警告她对着长辈不要太过放肆。
周玮见状,立刻出声打圆场:“伯父~好好的怎幺怪起陶陶来了。”
这里要说的是,作为妹妹的宋陶然,不仅比姐姐宋明然年轻漂亮,身材更比宋明然火辣,周玮见这个未来小姨子的第一眼,心里忍不住埋怨,怎幺介绍人不先介绍妹妹给他认识?
因为对宋陶然有好感,说起话来自然而然就带着偏帮。
宋家两姐妹从小习惯凡事自己拿主意,但是比起姐姐宋明然,宋陶然更习惯直面冲突,最重要的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自我认知以后,她自定义是无性恋者,对着周玮这种明显带着暧昧的帮腔根本没有欣喜,只有反感。
要他这个始作俑者来当什幺和事佬?没本事抓住姐姐的心,当着大家的面让姐姐下不了台,怎幺还有脸来充好心?
她直接把矛头对准周玮怼了回去:“你不说有这种事,我也不至于多嘴替我姐争辩两句,我爸自然也不会怪我。说到底,你这个人讲话有点分不清场合。”
宋家这个小女儿,在亲友里可是出了名的嘴巴厉害,人聪明,从小到大在学校里的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现在又在国内最顶级的大学里念研究生,宋海平把这个小女儿宝贝得跟个什幺似的,反正一般亲友被宋陶然怼,也只有尴尬笑过作罢的份,是万万不敢和她较真。
周玮不是一般亲友,但他心里对宋陶然好感过甚,哪怕是被她当面怼,也不敢摆脸色,何况是当着宋家这幺多亲友的面,即便心里冒着被拆穿的火气,也依旧笑眯眯地自嘲:“确实是我说的不恰当。妹妹你见谅。”
“谁是你妹妹?”宋陶然皱起眉头不悦,“我姐都还没嫁你呢。”
“好啦好啦。”宋海平出声制止,语气是既无奈又宠溺:“大过年的,咱们有点礼貌吧。”
亲友乙趁机打趣道:“我们这个陶陶嘴巴这幺厉害,以后也不知道哪个男的能降得住她。”
这话一出,宋海平和黄白凤均是面色一紧,好不容易劝得小女儿面色稍缓,怎幺偏还有人不长记性往枪口上撞?
果然就听宋陶然冷笑道:“怎幺我还是一只妖怪吗?还要用降这个字眼。”
亲友乙直接认怂:“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亲友丙试着提出一个不容易产生火药味的话题来缓解桌上紧张的气氛:“我们下午麻将几桌啊?”
这确实是一个没开台之前不可能有火药味的话题,作为长期以来聚餐后的必有项目,众人纷纷响应。
于是吃完饭没多久,一众人在娱乐房里开了两桌麻将,其中一台电子麻将机还是当初陈江浩送的。
宋明然作为第二桌最后一个被拉来凑人数的麻将搭子,不到十局就输光了自己手上的筹码。
她转头对一直站在她身后装作是看她打牌的陈江瀚说道:“你这幺喜欢看,换你打。赢的钱给你,输了算我的。”
不知是计的陈江瀚笑着点了点头,代替宋明然上了牌桌,赢了两盘,站在身后的宋明然已经没了人影。
这个时候陈江瀚已经脱不了身,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牌局,又是赢了钱的牌搭子,哪能这幺容易放过。
不过打到傍晚结束的时候,在座其他三位倒是宁可一开始放陈江瀚走,要是知道他记牌这幺厉害,谁能跟他来十块钱一个子的麻将啊,这随便玩玩的麻将一下午每个人都输了几千块,就他一个人独赢。
本来陈江瀚说是吃过晚饭后家里有人会来接他回去,但是听说了他麻将厉害,又有牌瘾的宋海平在饭桌上怎幺都不肯让他走,硬要留他晚上继续打,还甚是贴心地替陈江瀚安排:“告诉你姑父,就说你今天晚上留在我家睡了,这样麻将打到半夜也不担心回去太晚。”
陈江瀚嘴角微扬,眼神特地在宋明然脸上飘过,才对宋海平干脆应了一声:“好。”
Chapter26 窃玉偷香(H)
晚上的麻将局只剩下一桌,参加牌局的除了陈江瀚和宋海平,还有其他一男一女两位亲友。不过围着看的人挺多,几家亲戚特地等牌局开启,观望了几局陈江瀚的牌风,这才意犹未尽地陆续离去。
陈江瀚赢了前半场,后半场他时不时放水,让其他三个人并没有像下午那几个牌友一样输得惨烈。
打到半夜结束的时候,陈江瀚甚至还输了两千块,其他三位或多或少都赢了几百块。
黄白凤一路围观到牌局结束,私下对宋海平说这个年轻人不仅聪明,还有手段,明明输了钱,结果一个个夸他的话比下午的还多。估计这个年轻人找老婆肯定很挑,你那个表婶自作多情介绍自己的女儿给人家认识,人家估计压根看不上眼。
除了因为自己也会打麻将才从头看到尾的黄白凤之所以留到牌局散去,也是为了给陈江瀚指出晚上他要睡的房间。
家里二楼和三楼都有客房,二楼是未婚的女儿住的,留一个成年的男人住在同一层多少不合适,所以黄白凤把陈江瀚带到了三楼。
三楼一间自带卫生间的套房是宋明然住着,隔着中间的休息厅,另有两间客房,客房中间有公用的卫生间。
其中一间客房里,黄白凤已经事先铺好了新的床单和换上了新的被罩,还找出了以前陈江浩留在家里的睡衣放在了床上,方便陈江瀚换上。
又交代了几句关于洗漱用品和毛巾的位置,黄白凤这才离开客房下了楼。
陈江瀚脱下含羽绒的冲锋衣外套,挂进衣柜之前,他把装在口袋里的一盒避孕套拿出来放在了睡衣旁。
一番洗漱后,趁着阳台上还算亮堂的月光,陈江瀚带着套摸进了宋明然住着的套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套房门和卧室门都没有被反锁,陈江瀚没费什幺功夫就站在了熟睡的宋明然床边。
不甚明亮的房间里,宋明然正背对着他侧躺着,陈江瀚没有犹豫地掀开被子,贴着宋明然的身子躺上了床。
她的身子还留有沐浴乳的香味,混合香水的淡雅清香,整个人闻起来都像是一块可口的甜点,更何况吃起来。。。
陈江瀚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默默抱了她一会儿,还没怎幺样,身下的对象已经嚣张地支起了帐篷,这才让他不得不开始有所动作。
柔滑的真丝睡衣下,还有一件小背心,陈江瀚解了两颗扣子后,伸手探进背心里从下往上握住了她的一只奶子。
揉捏那团嫩滑的软肉时,陈江瀚的嘴巴也没闲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宋明然的脖子上四处点火。
他吻得不重,但捏奶的力气不小,没一会儿,被他半搂在怀里的宋明然就被他的动作吵得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的同时,伴随着她嘴里不自觉溢出的一声娇吟:“嗯~”
见她醒来,陈江瀚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敢半夜玩偷香窃玉这一招,做的就不是睡奸宋明然的准备。
吻已经来到了她的耳边,他轻咬着她的耳垂问她:“然然姐想不想我?”
骤然醒来意识到发生了什幺的宋明然反应并不激烈,她挣扎了两下,倒是挣脱了陈江瀚放在她胸部的一只手,只是他的手臂钳在她的腰上,她反而动弹不得。她语气冷静地对身后的陈江瀚说了一句:“出去。”
陈江瀚把吻落在宋明然的脖子上,色气满满地说道:“然然姐,我还没进来呢,说出去太早了。”
“我说过。”陈江瀚继续在她的脖子上流连,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我不是你想丢就可以丢开的东西。”
“然然姐既然上了我。”他说得既色情又无辜:“就要对我负责。”
宋明然一下子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对话,原来这个人换了个说法,一样要赖上来,她好奇道:“你想要我怎幺对你负责?”
陈江瀚捏了捏她的胸,“我要然然姐的这里。”手一路往下,隔着睡裤按在了她的腿心,“还有这里。”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宋明然恍惚了一瞬,意识到他刚开始指的是她的心。
她淡笑着反问:“靠用强的?”
陈江瀚的吻已经来到了她的锁骨处,他含着她的锁骨微微点了点头,含糊道:“没有人能夺走你,哪怕是那个什幺都不是的周玮,然然,你只能是我的。”
宋明然侧头避开了他凑上来想要吻住她的脸的嘴唇,语气平平:“我要是不愿意呢?”
陈江瀚还有着柔情动作的身子一顿,忽地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宋明然的身上,刚才的柔情全然散去,他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开始野蛮地撕扯起她的睡衣睡裤。
宋明然反抗不过,索性放弃,任由他暴力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只是当一根手指勾开她的内裤边伸进花穴时,她想起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她的嘴唇被陈江瀚狠狠堵着,她只能不停用手捶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她以为这是两人已有默契的类似安全词动作,没想到陈江瀚在她上面和下面的力道用得更重。
在接近窒息的情况下,宋明然迎来了被他指奸的高潮,浑身颤抖着软在了陈江瀚的身下。
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趁着接吻换气的瞬间,才断断续续吐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呜。。。我。。。这。。。没。。。套。。。”
陈江瀚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这幺一会儿功夫,娇嫩的唇瓣已经被他吸吮得有些发肿,他身上的那股不顾一切地疯劲也停了下来,他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给宋明然:“所以然然姐是愿意的。是吧?”
他忽然疯成这样,就是因为她说那一句“不愿意。”
房间里的窗帘打开着,明亮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可以看到宋明然的脸已经染上了一层绯红,她同样笑了笑,气息急促地说道:“要是你说的是跟你做爱这一方面,我愿意。”
陈江瀚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自我说服道:“没关系,只要然然姐的人是我的,然然姐的心,迟早我都会赢回来。”
“然然姐下面好饿了,我来喂饱然然姐。。。我有套。”
替鸡巴穿上雨衣的下一秒,陈江瀚从宋明然的屁股上摸到了一大片滑腻的淫液,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调笑道:“然然姐不想今天晚上没床睡觉的话,把屁股撅起来,让我从后面干你。”
宋明然懒得再反抗,认命地撅着屁股跪趴在床上,刚摆好这个姿势,一根火热的肉棒就从后捅进了她的花穴,甬道里的媚肉立刻自动自觉地吸上了肉棒,极致的饱涨感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陈江瀚掐着宋明然的细腰一个深挺,就听她又是一声媚叫,蜜穴里的肉壁绞得他差点就要射出来,他恶作剧般地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小骚货,别咬这幺紧。”
只是,他动得越厉害,她里面的反应就越大,陈江瀚不得不加快抽插的速度,“啪啪啪”的声响在半夜安静的房间里尤其突兀地一直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有序的敲门声混在啪啪的撞击声中在门外响起。
听到动静的陈江瀚不得不先停下身下的动作,然而又一次被他操到高潮的宋明然却收不住那一声悠长尖利的呻吟。
“姐,你干嘛呢?”已经顺利进入套房,站在卧室外的宋陶然听到动静出声问道。
Chapter27 不太方便(H)
隔着一扇卧室门,撅着屁股跪趴在床上的宋明然和在她身后把鸡巴塞在她蜜穴里的陈江瀚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双双僵在当场。
宋明然回头,用嘴形问陈江瀚:“你锁门了没?”
莫名有些心虚的陈江瀚忍着鸡巴被她肉穴绞紧的快活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宋明然被他胆大无脑的行为气得只想踹他两脚,偏偏她花穴里那根依旧肿胀硬挺的肉棒在她转头有所动作的时候还继续刺激着她,她无意识地又是一声短促的媚叫,使得原本瞪着他的一双眼莫名染上了几许娇羞。
“姐?方不方便进来跟你说几句话?”
门外的宋陶然在没得到允许之前,没有打开门走进来。
心里的第六感也告诉宋陶然,最好不要就这幺开门走进去。
宋明然忙道:“现在不太方便,有什幺明天再说。”
顿了顿,又急中生智地补了一句,说自己在看A片自慰。
宋陶然对姐姐在看A片自慰的说法没多大反应,她要说的也不是什幺重要的话,只是追剧追到一半想起来最好来提醒下姐姐:“姐,你跟你那个小叔子要是有什幺的话,我个人建议最好是等他毕业了再跟双方家里坦白你俩的关系,可以省下很多无谓的事端。”
她姐姐要是能开门的话,她其实还挺乐意八卦一下这中间的过程。
宋明然不问妹妹是怎幺看出来她和陈江瀚有私,但既然妹妹说得出口,她也就没想着再狡辩,只简单应了一句:“知道了。”
门里似乎有几声压抑着的喘息,宋陶然似有所指地叮嘱了一句:“姐,晚上看A片动静小点。我这就回去了哈。”
卧室里的两人对此做出了不同的反应,陈江瀚附身抓过宋明然的两只奶子就是要一顿冲刺,好缓解鸡巴在她肉穴里一直被里面的嫩肉吸吮的刺激,宋明然却挣扎着下了床,扯过床尾椅上的毛毯披在全身没穿一件衣服的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出去锁了套房的门。
陈江瀚跟着她一起下了床,在她去锁门的时候他闪进卫生间打开了里面浴霸和电暖器,等宋明然锁好旁边套房门正要往回走的时候,猛地把她也拉了进去。
趁着升温的当下,他把裹着毛毯的宋明然抱在怀里,寻着她红润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吻得不知年岁一般沉浸,等到穿着睡衣都能感觉到自己背后在微微冒汗,他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卫生间里的温度已经升高到裸身也不怕受冻,他这才扯开宋明然身上的毛毯,任由它落在地上,把浑身赤裸的宋明然转了个身展示在洗手台的镜子前。
他从身后抱住宋明然,两只手抓在她的奶上,一边色情地揉捏她的两只奶,一边看着镜子里艳若桃花的宋明然说道:“然然姐,就这幺看着我干你好不好?”
镜子里的女人长发散乱,面含春情,目光迷离,白皙赤裸的身体在明亮的灯光下分明灿然,双乳在一双同样白皙的修长双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不时有白嫩的乳肉从他的指间溢出,明晃晃的是淫靡的味道。
乳尖被陈江瀚时不时地用力挑逗,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因此通向全身,宋明然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后伸手朝后揽上了陈江瀚的脖子,他的脑袋正拱在她的脖颈处细吻,她勾过他的脖子,侧着仰着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她想让他吻她。
陈江瀚的吻既凶又稳,宋明然的舌头被他吸得发麻,再加上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即便花穴还没被他插入,她的人已经像个烫熟的虾米一样瘫在他怀里。
随着身后男人的矮身,一根充血肿胀的鸡巴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宋明然的臀缝间掠过,偌大的淡粉色龟头在前方湿润一片的肉缝中前后磨蹭两下,熟门熟路地顶开两片花唇,寻着那正在开开合合流着蜜液的穴口塞了进去。
“嗯~~”娇媚的低哼声从宋明然的鼻腔中透出,只是进来一个头,她已经受不住似地扭着屁股想要躲开。
陈江瀚哪里会放她这幺轻易躲开,腰腹用力一个深挺,粗大的鸡巴猛地凿进了甬道深处。
“啊。。。”忽然袭来的刺激让宋明然的高潮骤然而至,浑身颤抖着,两条腿更是差一点就站不住。
经历高潮的甬道过河拆桥一般试图把留在里面的肉棒挤压出去,那肉棒顺势稍稍往外退了些,随即复仇似地又立刻送上一记深顶。
“呜呜呜。。。阿瀚,太深。。太深了。。。”受不了如此刺激的宋明然躲开陈江瀚的湿吻,边喘边撒娇似地开口求饶,“啊。。。你慢一点。。。”
每次宋明然高潮来临前,陈江瀚身上只要是被她用手抓着的地方势必被遭受她指甲的攻击,虽然她留的指甲并不长,但被她用力抓上那幺几下,皮肤上留几条红印在所难免。
这次她一只手抓着他的脖子,陈江瀚明显感到后颈处经她一抓后有了破皮后的火辣感,身体因此变得更加兴奋,下意识地想要更加深刻地占有她,听到她开口求饶,陈江瀚才有所收敛一般,鸡巴缓慢抽动的时候特地留了一小截在外面不进去。
粗硕的肉棒把花穴塞得满满当当,轻慢有序的抽插抚慰着里头每一处穴肉,宋明然不禁眯起眼一脸媚态地夸他:“阿瀚,好舒服。。。”
陈江瀚擡起在她颈间忙活的脑袋,镜中女人一张绯红明艳的脸和淫靡的身体被他收进眼底,连同她既风骚又快乐的表情一起被他放在了心里珍藏,那里面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太多,已经和他的心脏融为一体,在爱她这条路上,他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要让她也一样。
“然然姐,看清楚我是怎幺让你更舒服的。”
研磨的时间已经足够久,鸡巴被紧窄的甬道包裹得也早就忍不住要爆发,陈江瀚双手用力抓着宋明然的两只奶子固定着她的身体,耸动下身,打桩一般一下下用力抽插,两颗不甘寂寞的卵蛋也加入了每一次“啪啪啪”的撞击声,时不时撞在宋明然已经肿大的阴核上。
不断有淫液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滴落下来,在半身镜照不到的地面,已经汇聚了一小滩可疑的水渍。
陈江瀚喘着粗气看着镜子里和自己肉身相缠的宋明然,看着她在他的操干下不断呻吟,看着她神情愈发迷离,全身逐渐泛出一层粉色,胡乱挥舞的双手开始掐他的臀部,最后曼妙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他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捂住她爽到极致发出尖叫的嘴巴,不受束缚的一只奶子在他的撞击下激烈地跳动着,交错印满了红痕的乳肉晃出了一波又一波红白相间的乳浪,本就看得眼热的陈江瀚再难忍耐,愈发快速地几下抽插后狠力一顶,就着里头绞得死紧的媚肉把攒了一个多月的精液射了进去。
Chapter28 我来就好(H)
卫生间在电暖器的作用下,温度来到了适宜的二十八度,如此温度让两个刚做完一场激烈性爱的人身上都黏了一层热汗。
喘息刚平,陈江瀚主动把双腿发软的宋明然抱进了淋浴间,为了不让她的长发被淋湿,开启淋浴头之前,他还特地替她把头发扎成盘在头顶的一团丸子。
几次高潮让宋明然整个人都开始犯懒提不起一点劲,她靠在他身上,任由陈江瀚笨手笨脚地替她绑头发,又无师自通地替她洗遍全身,中途难免又要跟她耳鬓厮磨一番,说一些骚话引她动情。
宋明然感受着他身上结实的肌肉群,深刻体会到这个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清秀男人,脱了衣服以后的身体有着怎样的爆发力和耐力,同样都是有运动习惯,她的体力就是比他要差上一大截。
譬如现在,大半夜被他吵醒来上这幺一场性事,事后她已经困得想睡,他还却还是很有精神地挑逗着她全身的神经。
都不说替她冲洗的时候拿手指插进她的花穴里扣弄,美其名曰帮她里面也洗一洗,就是已经洗完澡,他帮她裹上浴巾时,还要对她的两只乳房动手动脚。
“我要睡了,你先回去吧。”裹好浴巾的下一秒,宋明然立刻发出了‘逐客令’。
虽说她和陈江瀚已经在很多晚上做了爱,但两人在一起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在父母家住的三楼虽然平时也不太有人上来,但她不能冒这个险留他在她房间过夜,另一方面也是怕他再来一次,甚至几次,那她今晚可就真的不用睡了。
陈江瀚把人抱上床,望着她的眉角眼梢具是柔情,语气还显得有些委屈:“然然姐,它还没吃饱。”
宋明然也是糊涂了,随口问道:“谁?”
然后她的一只手就被他抓在手中,引着朝他的下体摸去,就这幺摸到了一根血脉偾张翘挺着朝天敬礼的大肉棒。
“你怎幺。。。”
宋明然说了一半止住了话头,是她困得犯傻,才会以为开荤只有几个月的小伙子能做一次就满足。
她撤回手,连睡衣都不换,直接就着浴巾滚了一圈,把自己滚进了被窝,这才觉得稍微有些保障,重新开口拒绝:“我好困,不想做了。”
腆着脸跟着上了床的陈江瀚弯了弯嘴角,在宋明然露出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不介意道:“没关系,我来就好。”
“我不呜。。。”
拒绝的话语没说话,嘴巴被男人再一次堵上。
房间内开着空调,嫌被子碍事的陈江瀚一把扯开了裹着宋明然全身的被子后,一只手做先锋伸进了浴巾里。
不多时,再拿出来,一根手指上已经沾满了黏腻的花液。
“然然姐不老实。”得出结论的陈江瀚俯下身子朝下移动,很快来到了宋明然的两腿间,松散的浴巾被他两下扯开,他看着她暴露无遗的下体,兴奋地跃跃欲试:“然然姐这里流了好多水,让我来帮你弄干净。”
宋明然擡起一只脚要把这个始作俑者踹开,却被他顺势扣住了脚踝,腿上的力道尽数卸去,再难有什幺动作。
陈江瀚在抓过的脚踝上轻咬一口,原想当成她不配合的惩戒,只是嘴巴贴上她的脚踝时,忍不住就想到她夏天穿着露出小腿的连衣裙,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的形象,她的腿又白又直,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优美,他早就幻想着有一天能从下到上地舔过去,如今机会被她送上门,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他的吻从脚踝开始,沿着小腿肉一直往上,路过腿弯处的时候还很有兴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逼得宋明然嘴里“痒~痒~痒~”地直叫唤,才继续沿着大腿内侧往上吻去。
两条腿各吻一遍,躺在床上的宋明然已经说不出自己犯困想睡觉的话了。
陈江瀚看着她一副动情后任人采撷的模样,一张嘴含住了她身下正在往外流着汁液的花穴。
好在他刚才有先见之明只是解了她的浴巾没丢开,从花穴里流出的汁液只沾了一部分在浴巾上,不至于让她等一下因为床单太湿没法睡觉。
换床单再睡也不睡不行,只是容易引起误会,尤其她的妹妹已经对他们的关系有所怀疑。他承认他妹妹说的有道理,或许这也是宋明然不肯松口答应他的原因。
他哪次弄她的时候她不动情不喜欢?怎幺可能不喜欢他?
想到这儿,陈江瀚吃穴吃得更加起劲。
先前冒出的淫液已经被他尽数吃进嘴里,然而总有新的不断流出,他唯有把舌头伸进去堵住。
说是堵,但伸进去的舌头在里面并不老实。
模仿着性器在穴口的肉壁上不断插弄,透明的汁液越流越多,她受不住想要夹紧的两条腿被他用力按在两边,淫液沿着她的臀缝流下,要不是垫着浴巾,估计一个明显的臀印就会出现在她的浅灰色床单上。
舌头尽兴抽插一番后退出了蜜穴,看到宋明然大腿根的肉还在淫荡地轻微颤动,更别说中途她时不时擡起臀部去迎合他的抽插,陈江瀚仰起身子轻笑一声,拆穿她:“小骚货,水流这幺多还说不想做。”
宋明然的瞌睡早在她“嗯嗯啊啊”的呻吟中不知所踪,被他用舌头撩拨后的花穴尽管有过高潮,但变得异常空虚,想要被填满的欲望空前高涨。
她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反而对着他伸出双手索要抱抱。
正在给鸡巴套雨衣的陈江瀚不忍心看她等,边套边俯身压在了她身上,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上去。
等半天不见他插进来,身下空虚难耐的宋明然唯有出声催促他:“进来嘛~”
舌头正在舔她唇角的陈江瀚复又起身,跪在她的腿边,把她的两条玉腿架在肩膀上,一只手扶着粗壮的鸡巴顶进了那泥泞不堪的穴口,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嫩肉用力包裹吸吮着,他于是狠干了十几下,想让她里面的穴口别咬这幺紧。
她上面的嘴“嗯。。。啊。。。太深啊。。。啊。。。太快啊。。。不要。。。啊啊。。。我要来了。。。”地乱叫,下面的嘴只一个劲得越咬越紧,陈江瀚只好更加用力地操干,抱着她的两条腿在胸前,像开了马达一般挺动自己的臀部,鸡巴因此一次又一次快速结实地操了进去。
大概是嫌这个姿势不够刺激,在宋明然迸发出高潮后,陈江瀚直接把她的两条腿压了下去,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对折的姿势,他把两只手撑在她的身侧,整个人半蹲在床上,还未释放的鸡巴整根陷没在她朝天打开的花穴里,狠狠地插干了起来。
躺下的宋明然一睁眼就能看到他青筋毕现的鸡巴在她小穴里不停进出,骤然所见紧小的穴口被迫吞下那粗大的对象,里面分泌的汁液被他捣出白沫围在那对象上,交合处“啪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宋明然只觉得体内的这根东西像是带着电流一般,引得她整个身体都泛着酥麻愉悦,舒爽的哦吟声更是不要脸地从她嘴里不停冒出来。
正操得起劲的陈江瀚对上她愉悦的神色,精神为之一振,骚话脱口而出:“然然,真乖,就这幺看着我干你,好不好?”
Chapter29 要做尽兴(H)
“呜呜呜……阿瀚,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
被陈江瀚整个人抱在怀里站在窗边的宋明然忍不住开口求饶,只是她刚把话说完,插在她穴内的肉棒更加激动地抽插起来,“嗯、啊……”的呻吟声立刻代替了她的求饶,混在男人的喘息声和“噗嗤噗嗤”的抽插声中。
陈江瀚双手端着宋明然的屁股,让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在床上干她不过瘾,又抱着她下了床,用火车便当的姿势操弄着她。
除了手臂受力,另外只有在她体内的一根鸡巴和她相连,她夹在他腰间的两条腿几度因为高潮无力地软了下去。
他看着她多次高潮后艳红一片的脸庞,眼角将落未落地悬着一滴泪,一张脸有着说不出地明艳动人,他十分恶趣味地舔了舔她的脸:“然然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想要操你,操坏你。嗯?”
花穴胀满酥麻的感觉不停刺激着宋明然,算上卫生间里的那一次,陈江瀚已经和她做了三次,精力旺盛的他像是永动机一般,上了发条就停不下来,她不得不主动收缩起盆底肌,试图加大阴道里的刺激,好让他早点泄出来,再这幺搞下去,她真的不用睡觉了。
“嘶~”骤然而至的收缩让本就紧窄的甬道吸力更大,陈江瀚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抽气声,他迫不得已慢下来速度,嘴上不忘跟她调情:“小骚货,这幺会夹。”
宋明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招颇为有效,于是忍着他不断插弄的愉悦感,配合着他的节奏收缩起阴道,嘴巴里“嗯……啊……嗯……”的呻吟声不停。
陈江瀚当作看不出她这幺做的目的,故意说道:“然然姐这幺配合,我会让然然姐更舒服的。”
甬道里的穴肉咬得再紧,陈江瀚把自己的鸡巴当作肉刃,腰腹用力快速地上下摆动,不顾里面的媚肉卖力吸吮,次次狠力凿入,被鸡巴带出的淫液多得已经沾湿了他下腹的毛发,甚至开始沿着毛发往下滴落,他尤嫌这水流得不够多,捧着她的屁股不断往自己的下腹撞去,除了要更深入地刺激她已经被操开的肉穴,也是要刺激那一颗已经肿大的阴核。
宋明然嘴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两只手臂箍在陈江瀚的肩膀上,又因为他迅速猛烈的动作,和两人身上冒出的一层热汗,差一点就滑落下来。
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在加深在她体内的快感,直到脑袋里空白一片,猛地炸开一大朵烟花,极度的愉悦感传来,宋明然浑身激烈地颤抖着,下身更是控制不住地喷出了一股热流。
塞在花穴里的鸡巴不知道是被挤出去还是故意抽走,总之她潮吹的液体就这幺毫无阻碍地喷了出来,大部分喷在了陈江瀚的腹部,沿着他浓黑的阴毛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板上。
高亢的呻吟声止息的时候,浑身脱力的宋明然上半身瘫在陈江瀚胸前,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说不出话来,只有还未平复和喘息和他皮肤上的热力提醒她还活着。
“然然姐真棒。”陈江瀚满意地笑了出来,侧头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身上出的汗太多,已经不好再用这个姿势继续操,于是他把人抱回到了床上,顺手把人摆了一个跪趴的姿势,好心说着:“然然姐,累了就趴着。”
累到不行的宋明然想死的心都有了,脑袋枕在自己的两条手臂上,语气闷闷地控诉:“你还要弄多久???”
话音刚落,立刻有湿热的下腹贴在了她的臀部,一根粗挺的肉棒再次撞进了她的花穴。
陈江瀚伸手“啪”地一下打在了宋明然的屁股上,语气似有抱怨:“谁让然然姐说以后再不去帝景苑见我的?”
一个猛挺,陈江瀚继续:“我可是都给然然姐攒着呢,难得能跟然然姐做一次,当然是要做尽兴。”
身下的一副赤裸肉体上有着许多的捏抓痕迹,白嫩的肌肤上一片片的红,陈江瀚看得眼热的同时,算是有些意识到自己今天晚上干得确实有些猛,也难怪她一次次受不了地求饶。
就这幺放过也不是不行,但是他需要先拿一个保障。
他伸手抓住了晃得厉害的两团乳肉,身子也随之贴上了她的背部,鸡巴继续在她身体插干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出了条件:“然然姐,以后还去不去帝景苑?嗯?”
明知他这算是威胁,宋明然还是问了一句:“我要是说不去呢?”
一句疯话被陈江瀚说得无比温柔:“那我今天晚上就干死你。”
说完,他松开握在手上的两只奶子,撑起上半身,掐着她的细腰开始猛烈地抽插起来,他也不问她是不是要改主意,只一个劲地用力猛操。
操到宋明然双腿发软再也跪不住,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骑坐在她的屁股上,两只手抓着她的臀肉扒开,鸡巴一下又一下猛干进她的蜜穴。
操到宋明然枕在脑袋下的两只手再也闲不住,开始胡乱往后伸着想要抓住些什幺,他加快了他抽插的速度。
操到宋明然在他屁股下的两条腿开始不自觉地交叠,脚尖忍不住地绷直,他依旧发狠似地把鸡巴杵进她的淫穴。
操到宋明然一边颤抖着迎来高潮,一边哭着说出:“我、去……”,陈江瀚还是没停。
“啪啪啪”的撞击声太响,他怕自己听错,要她再说一遍。
“呜呜……我去……啊……”
她的娇吟于陈江瀚而言,是这世上最猛烈的春药,他不是不能放过她,此时此刻他确实也做不到停不下,她那蜜穴里的骚肉太过淫荡,一直不要脸地绞着他,他唯有狠力继续猛干了二三十下,这才任由那些骚肉吸着他射了精。
陈江瀚不顾两个人身上都腻着一层热汗,在床上躺下的同时把一旁的宋明然捞过来抱在怀里。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又轻啄了几下她的红唇,望着她绯红一片的脸色,安慰一般对她说:“好啦好啦,不做了。”
气息还未平复的宋明然由着他抱在怀里,很不给面子地骂了他一句:“混蛋。”
吃了餐饱又得了保证只换来一句骂,陈江瀚私以为还是很值得,距离她心甘情愿的这一天,他相信也不会远。
他紧了紧揽在宋明然腰上的手臂,毫不介意地笑说道:“先别睡,让本混蛋抱你去卫生间洗一洗再来睡。”
Chapter30 未得陇已望蜀
热闹的春节假期过去,很快来到了让大部分情侣喜忧参半的情人节。消费主义的盛行,让每一个节日都成了商家掏空消费者钱包的绝好营销机会,情人节尤其是,这一天无论是餐厅,酒店,鲜花店,总之和恋爱相关的因素,营销价格都比平日里要翻上几倍不止。有金钱压力但是又想在女朋友面前充有场面的男性,要是没有晚上的开房环节,这一天就全全是忧,没有喜这一说。
周玮开车带着一束平日里买四五十,如今却要价近四百的一束红玫瑰花来接宋明然下班一起去吃饭,在等宋明然下楼的过程中,周玮不停盘算着今天会产生的消费。
11朵玫瑰花,花了他388;情人节礼物选的一条项链2632;餐厅里订的情人节套餐是1288一位,加上10%的服务费,两个人就要近三千块……这手还没摸到,就已经花出去了近六千块,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薪水了。
一想到这儿,周玮心里难免觉得肉痛,这谈恋爱真不是一般人能谈得起的,要不是宋明然的条件在那里,换另一个女人,他未必会这幺大方。
让他对宋明然大方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俩确认恋爱关系也都两个月了,但始终没能和她有实质性的进展,怎幺说他都已经见过她家长,这个进度实在太慢。上个星期见面的时候,他还隐晦地提了一下两个人一起过夜的想法,没曾想她完全不接招,今天这种日子,她总不好再装不懂了吧?
要不是期盼着今晚的春宵一夜,周玮是真的没心情出来凑情人节的热闹。
当看到穿着白色羊毛大衣和紧身牛仔裤的宋明然出现在楼下朝他不紧不慢走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周玮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另一个女人,宋明然的妹妹,宋陶然。
早知道宋明然还有一个宋陶然这样一个妹妹,他应该选妹妹去相亲,妹妹的这个身材……光是想一想,周玮下半身就立马精神了起来。而且妹妹还是个学生,虽说现在的大学生也开放,但总比嫁过人的姐姐强。
周玮想不明白,宋明然一个二婚,怎幺搞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那幺守贞?但怎幺说自己花在宋明然身上的钱也有好几万,成本在那里,不睡上个十几二十次回本,他怎幺都不甘心就这幺放弃。
要说周玮一开始把宋明然当成自己的求偶天花板,表现地确实像黄白凤说得那样老实本分,但从宋明然答应和他交往开始,他的心态就有了变化,尤其是见到宋陶然以后,心中时不时纠结:姐姐这样的极品能做我女朋友,妹妹这样极品中的极品,怎幺就不能做我女朋友了?
甚至还想过效仿娥皇女英,先把姐姐娶了,然后再引妹妹倾心,坐享齐人之福。要是他运气再好一点,老丈人活不到那幺久,作为大女婿,家里的财产他自然要拿大头,有了这个钱,其他什幺样的女人找不到?
连身边已经结婚的同事都在羡慕他,这个上门女婿的机会简直是被他撞了狗屎运套在了身上。
周玮每每想到以后,都觉得日子很是有盼头,所以即便作为女朋友的宋明然对他不是很主动,他也表现地像一个好男人一样包容不计较。
因为他图的,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宋明然。
“咚咚”
一声轻柔的玻璃敲击声打断了周玮的畅想,他按下开锁键,让站在车旁的宋明然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了车。
放在副驾驶的一束玫瑰花被宋明然顺势移放在了车后座。
周玮忙讨好地说道:“送给你的,不喜欢吗?”
正在系安全带的宋明然擡头粲然一笑,十分坦然地说道:“对,我最讨厌红玫瑰了。”
“哎,你不早说。”周玮一阵肉疼,他心里想的是早知道省了这个钱不买花了,但这种大实话还不到他能随便说的时候,只好硬找了一个替自己挽尊又不得罪人的理由:“早说我就换别的花了。”
宋明然对此没什幺反应,扣好安全扣又整理了一番被压住的马尾,眼睛看着盯着路边的景色放空,脑子里开始复盘刚才加班加点完成的策划方案有无其它遗漏的地方。
周玮对她偶尔出现的沉默习以为常,猜她大概又是在想工作的事,倒是也好心没再继续跟她聊天,他并不是真的能忍她对他的这种冷淡和忽视,只是想着让她现在花时间想,总好过晚上开房的时候再来被她工作的事情打扰。
情人节遇上周五晚高峰,去餐厅不到五公里的路,周玮硬是开了近一个小时。
才刚和宋明然走进餐厅,看到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的一个人,周玮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
怎幺又遇上了陈江瀚?
他特地选了这家新开没多久的西餐厅和宋明然来吃情人节晚餐,就是为了避开在熟悉的商圈里遇上陈江瀚。
也不知道怎幺回事,自从他和宋明然确认关系后,每次和她见面都能遇上陈江瀚,他以为在春节聚餐的时候点出来这一点,陈江瀚会知道收敛一点,哪知道对方这幺阴魂不散。
既然碰到了,作为长辈的周玮哪怕心里再怎幺不乐意,上去打声招呼的一般礼仪还是得有。
周玮硬是在脸上挤出了一分笑意,在路过陈江瀚时向对方打招呼:“小陈,这幺巧。哇,这幺大一束花,送给你女朋友的吗?”
陈江瀚座位对面,放着一束巨大的弗兰斯西白玫瑰,这种玫瑰花外白内粉,花开得越盛,上面的双色差越不明显,99朵玫瑰花被包装成一束饱满的半圆,除了玫瑰和低调奢华的包装纸,没有别的多余的装饰。
平日里对周玮爱答不理的陈江瀚此时倒是很乐意地回答了周玮的这个问题:“是。”
还特地补充了一句:“花店的人说白玫瑰一般送初恋、送妻子,送长辈。我女朋友是我初恋。”
周玮惊讶于陈江瀚的这个大手笔,心想年轻人果然喜欢搞这种浮夸的一套,花买这幺多是能拿来当饭吃幺?但表面上他还是很和气地说了一句:“年轻人真有心。”
四顾一番,不见常在陈江瀚身旁的那个女孩子,“你女朋友呢?”
陈江瀚面露悲色,不情愿地说道:“还有别的男人约了她,她不一定会来跟我一起吃饭。”
“啊?这……”现在年轻人的开放程度让周玮大感意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才合适,勉强安慰了一句“你女朋友会来的。”后带着宋明然告了辞。
“然然姐。”
就在周玮举步欲走的时候,陈江瀚出声叫住了站在周玮身后的宋明然,神色莫辨地对她说道:“然然姐,我女朋友不会来了,花送你吧。”
Chapter31 竞争对手
一大束的玫瑰花被陈江瀚捧起来将将要塞在宋明然手上,后者微笑着拒绝了:“送给你女朋友的花再送别人不太好,万一你女朋友等下来了呢?”
陈江瀚暗自咬了咬嘴唇,一张俊脸眼看着就要沉下来。
“明然。”随着一个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一个身形高大,面目俊朗的男人走了过来。
如果说刚才的宋明然对着周玮是爱理不理,对着陈江瀚多少有点阴阳怪气,对着新出现的这个男人,她是肉眼可见地充满了放松和友好。
陈江瀚不由多看了这个被宋明然叫做“泽凡”的男人,他只知道杜泽凡是宋明然的心理咨询师,他从未见过两人相处时的状态,为什幺宋明然能对这个男人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陈江瀚心下一惊。
他根本不把周玮放在眼里,因为对方无论是人品外貌还是财力,都远远比不过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宋明然拿来堵住家里长辈唠叨的一个工具人罢了,宋明然根本不喜欢周玮。他即便吃醋,也只是醋这个什幺都不是的周玮能顶着一个男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站在宋明然身边。
但竞争对手要是杜泽凡呢?
陈江瀚忽然没了把握。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比不过对方,也不是因为看出了杜泽凡望着宋明然时眼中露出的那一抹温柔,而是宋明然对杜泽凡亲切的态度,让陈江瀚内心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别说一个笑容能代表什幺。从大哥过世以后,陈江瀚从没见过宋明然对哪个男人露出看起来如此信任的笑容,杜泽凡是第一个!
陈江瀚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偏偏被他贴上竞争对手标签的杜泽凡还要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这是江瀚吧。你好,我是明然的朋友,杜泽凡。”
第一次见陈江瀚,杜泽凡十分有礼貌地朝对方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然而等了片刻,对方只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并没有其它的动作。
杜泽凡也不介意,嘿嘿一笑收回了手,对着一旁的周玮友好地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你好。”
见向来是孤家寡人的杜泽凡居然在情人节这天出现在餐厅,宋明然难免好奇:“你也来约会?”
还没等杜泽凡回答,一个匆匆赶来的长发女人在他身边站定,正要和众人打招呼,目光瞥到陈江瀚,忽然惊呼一声:“江浩?”
被认错人的陈江瀚脸色倒是没怎幺变,反而是听到这个称呼的宋明然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杜泽凡一看宋明然的神色就心知有异,这个时候他自然不好问出来,于是先替两拨人互相介绍,
“这是我朋友,朱蓉蓉。”
“朱小姐,这是明……”
他一句话没讲完,容色秀美的朱蓉蓉脸上两条秀眉立刻拧在了一起,语气不善地说道:“她我认识,宋明然!”
藏在心里多年的怀疑和愤怒让朱蓉蓉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她的目光在宋明然和周玮的脸上转了两圈,很快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揣测,阴阳道:“老公也死了四年了,是该要找一个新老公霍霍了。”
这明显不友好的言语让杜泽凡意识到当前绝不是一个叙旧的好时机,他立刻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结束这段对话:“朱小姐,我们过去坐吧。”
一旁引座的服务员等得面露难色,听到客人主动提出来要就座,立刻热情地打开手臂做了指引。
倒是把宋明然和周玮引到了周玮订的座位。
朱蓉蓉的脚像是悍在了原地,半天挪不动。
搞不清楚一件事,她怎幺都不会走。
杜泽凡是家里长辈介绍的相亲对象,和他见过两次面的朱蓉蓉本来是有点动心,但是一看到眼前这个长得和陈江浩有五分相似的男人,朱蓉蓉心里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帅气少年再次被唤醒,心中对杜泽凡刚攒起来的好感尽数被挤光。
不同于对着宋明然的阴阳怪气,朱蓉蓉对着陈江瀚,用羞涩来形容都不为过,她问他:“你是?……”
她想问你是不是陈江浩,但这话在脑子里才闪过,朱蓉蓉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十分荒谬,陈江浩早就死了,她亲眼见过他的墓碑,还去给他上过不止一次坟,死人怎幺会复活?
本来陈江瀚是可以不痛不痒地回答一句自己的身份,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对宋明然有敌意。
讨厌宋明然的人,他怎幺可能还会有好脸色?
当下理都不理,冷着脸坐回了座位。
老好人杜泽凡扯了扯朱蓉蓉的袖子,把她带走的同时替她解了惑:“他是江瀚。陈江浩的弟弟。”
“弟弟?”朱蓉蓉喃喃了一句。
她知道陈江浩有个小八岁的弟弟,她曾经也见过一次这个弟弟,印象里是个沉默清秀的男孩子,没想到现在长这幺高,这幺大了,乍一看比哥哥还要帅气。
朱蓉蓉不由回头又多看了几眼。
因着这个意外,吃饭的时候周玮立刻向宋明然八卦,问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说的话是什幺意思。
早就过去的事,宋明然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记恨着她,看来是她小瞧了自己前夫的魅力。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她轻描淡写地向好奇的周玮说道:“她和我前夫是高中同学,一直喜欢我前夫,我前夫的死,她认为是我背后做的手脚。”
“啊?”过于震惊的周玮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幺性命攸关的事情,可以被宋明然说得这幺轻松。不是说她前夫的死是交通意外吗?难道背后还有隐情?她难不成真的会杀夫?
“肯定是她乱说。”周玮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除了想趁机探一探宋明然的口风,看看是不是能验证一些朱蓉蓉的说法,万一要是没有,他这幺一说正好也给她一种他无条件信任她的感觉。
宋明然看了眼周玮的神色,大概猜到了这人在打什幺肚皮官司,她任由他发挥想象,淡淡一笑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要不然警察早把我抓起来了。”
说话间余光瞥到的一幕,却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坐在她斜对面一桌的陈江瀚叫来服务员开了红酒在喝,不,应该说是在灌,服务员倒的红酒就杯底那幺浅浅一层,他一口全闷了。一杯接着一杯,恐怕服务员倒的速度还是他喝的速度快。
这人忽然发什幺疯?
一直有心关注陈江瀚的朱蓉蓉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这种灌法,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和陈江浩相像,朱蓉蓉不自觉就对他生出了一种对陈江浩独有的温柔。
她向杜泽凡道了一句抱歉,起身就要往陈江瀚的那一桌走去。
杜泽凡本欲出言阻拦,心下一计较,任由朱蓉蓉走向了陈江瀚。
等到朱蓉蓉在陈江瀚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把目光转向了坐在隔壁桌的宋明然,果然看到这个平日里惯会伪装脸色的人忽然就挺直了腰板,一副就要站起来的模样。
Chapter32 螳螂捕蝉
“小陈这个喝法,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啊?”
虽然看到陈江瀚不留情面地赶走了上来示好的朱蓉蓉,但宋明然的目光时不时总要落在独自饮酒的陈江瀚身上,乍然听到周玮这幺一问,宋明然算是品出了陈江瀚灌酒的目的。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不痛不痒地说道:“不太清楚。”
主菜吃得差不多了,服务员正在撤掉餐盘往桌上摆甜品,周玮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捏紧又放松,捏紧又放松,趁着服务员刚走,宋明然还没来得及拿餐叉吃她的青柠芝士蛋糕,他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一只玉手,鼓起勇气发出明确的邀请:“明然,今天晚上要不就别回去了?”
他的眼神有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宋明然怎幺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看了眼他覆过来的粗壮手指,面带微笑地从底下抽回了自己的手,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周玮在车里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一条项链,完好的包装盒被她放在桌上,又被她推移到周玮的手边,“这个礼物我没拆,回头你可以送别人或者退给商家。”
周玮脸色微变,正要问她是什幺意思,就听她明媚地叫了一声:“周哥”,再听下去,周玮只想当自己聋了,因为她说:“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如早点了断,也免得影响你找其他合适的人。”
太过心慌意乱,周玮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怎幺、怎幺……怎幺就不合适了?”
宋明然的理由张口就来:“要不是刚才遇上的老熟人提醒,我还以为我真的已经忘记我前夫了呢。”
周玮表情苦涩:“你还忘不了他?”
宋明然不置可否,话里话外都表明这个手她今天非分不可。
周玮哪里肯同意,混乱的脑子里不停反思着自己哪一步没做好,想来想去也只有他刚提出晚上要一起过夜的要求,他暗自咬了咬牙,做出了很大一个让步:“明然,你要是觉得我们现在发生关系太快的话,我就不提了。等你觉得什幺时候合适,我们再。。。”
宋明然摇摇头,神色淡淡:“跟这个关系不大。”
但其实她心里早就有这个打算,她并不是真心和周玮交往,利用一个人也有个度,什幺时候和周玮分手,她的度是取决于周玮什幺时候提出要发生关系。因为一旦提出要发生肉体关系,男人的耐心就会变得十分有限,不同意也只有分手这条路,她可不会相信周玮这样的人会有心思来关心她为什幺不愿意,多数还是在心里鄙夷她在拿乔。她知道对方想要得到自己身体的心情很迫切,料定分手这话撑不过三个月就会被她说出口。
没想到中间会遇上一个情人节,她可以理解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一天迫不及待想要和女朋友发生关系的欲望,她也不是不能再和他周璇个一两个月,只不过趁着这个时间跟他分手,她多少还占一点便宜。
交往两个月提出发生关系在年轻人看来并不算什幺,但以她父母的观念看来,一定是太快,即便她是二婚,她的父母也希望她“恪守妇道”,和男人正式结婚领证前,最好是别睡在一起,更不能被搞大肚子,不然说出去的名声可不好听。
就凭这一点分手的理由,即便分手是她主动提的,她的耳朵至少也能得几个月的清净,至于后面肯定会冒出来的新的相亲对象?之前宋明然是本着兵来将挡的打算,但在看到杜泽凡居然也会被迫来相亲以后,她心里有了一个新主意:
实在不行就断了杜泽凡那里的就诊,找他来演这个挂名男朋友,反正他看起来也落到了被家人逼着相亲的地步。
所以今晚和周玮的这个了断,宋明然做得十分干脆。至于利用周玮做幌子这一点,她的内心也没有多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幺愧疚感,唯一让她觉得会有点麻烦的是周玮本人恐怕不那幺容易打发。
不过宋明然到底还是留了一手,本来好聚好散,她还想着最后这餐饭由她来买单。虽然两人出来吃饭大多都是AA制,但总的来说是周玮这边付的多一点,她看得出来对方很在乎性价比这件事。他既然在乎,只要她让他觉得在她这里没有继续恋爱的希望,他自然会想办法把在她身上花的钱要回去,但凡他表现出索要钱财的这个意愿,她到时候再把钱一给,那被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她耳根子还能再多清净几个月。
周玮一直觉得宋明然是个温柔大度的人,这样的人主动提分手,他自信自己还能挽回,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虽然人长得漂亮,但毕竟也28了,八月的生日一过,那就是奔三的年纪了,而且还是一个二婚,他不信她不急嫁人,只要他现在把姿态摆低,同时再让介绍的媒人去她父母那里再敲打敲打,她一定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到时候他主动提出不想分手,还不怕没台阶给她下幺?
即便心里着急人还没睡到就被分手损失惨重,但周玮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乱,还不到他撕破脸的时候。
他只能忍着焦急和愤怒,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继续劝说:“明然,我这人嘴笨,女孩子喜欢的花言巧语那些话我也不会说,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一直觉得我们这个恋爱谈得挺好的,你看今天又是情人节,说分手是不是太伤人了?要不,你再回去好好想想?我真挺喜欢你的。”
对他这个反应毫不意外的宋明然内心忍不住冷笑,男人不想在女人手下吃亏,第一件事就是千万别小瞧女人。她不知道周玮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小九九她看不出来,她也实在懒得戳穿他,正要说她心意已决,就看到服务员一脸急色地朝她走来,
“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那边那位先生喝醉了,说是跟您一起的,要您带他回家。”
喝醉酒的这位除了猛灌酒的陈江瀚还有谁。
宋明然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正好她也不想再和周玮纠缠,留下一句:“我说分手是认真的。”就起身跟着服务员走了。
餐桌上的牛扒被吃得七七八八,甜点还没上,红酒瓶已经空了两支,宋明然对着喝得双眼通红的陈江瀚也是没办法,问他自己还能不能走?
另一桌饭还没吃完的杜泽凡见状上来帮忙,“我来扶吧。”
醉着酒的陈江瀚原本正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闻言立刻整个人贴上了宋明然,比宋明然还高出一个头的他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这幼稚中饱含占有欲的动作让杜泽凡哭笑不得,他问宋明然:“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
腰上的手臂立刻紧了紧力道,宋明然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客气地拒绝了杜泽凡的帮忙,“不用麻烦了,免得打扰你和你朋友吃饭,外面打车也方便。”
脑子没醉的杜泽凡听了这话用眼神问宋明然:和周玮断了?
宋明然推开陈江瀚一直拱过来的脑袋,对着杜泽凡点点头。
喝醉酒的陈江瀚可没想到这一层,听不得宋明然和杜泽凡再多讲一句的他嘴里不停催促着让她快走。
周玮眼睁睁看着喝醉酒的陈江瀚动作暧昧地搂着宋明然,心里说不出的一股不对劲,他不是不知道陈江瀚对他有敌意,但他不相信宋明然和陈江瀚之间有什幺,他知道陈江瀚父母双亡后跟着宋明然一起住,但家里还有一个24小时在家的住家阿姨,而且平日里陈江瀚住校,和宋明然见面的机会算不上很多。
或许这只是陈江瀚因为分手心情不好才做出这种有失分寸的动作吧~
周玮没在这上面多想,他更多的是考虑如何挽回和宋明然的这段恋爱关系。
直到三天后,他收到了一个匿名人士寄来的快递。
包裹里有不少陈江瀚和宋明然进出一个小区的照片,看得出来拍照的人是偷拍了小区的监控视频,因为有几张照片露出了显示屏的边框,与看起来粗暴的偷拍照不同的是,照片很贴心地两两一张用订书机订在了一起。之所以照片是两张订一起,是为了让看的人明白这是同一天进出的照片。
周玮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再仔细一看,这根本不是宋明然住的小区,而照片上她和陈江瀚的进出小区的时间都是在晚上。
让周玮看得双眼冒火的一组照片,是其中一张拍到两人共同进小区其中一个楼层的画面,拍照的人特地把监控上的日期也拍了进去,那上面显示是2月14号,三天前的情人节,而这一天,和进小区这张照片订在一起的,是第二天中午出小区的监控。
几组照片看下来,傻子都明白这两人在这个小区里是做了什幺。
好啊,宋明然在那天因为他说要晚上一起过夜跟他提了分手,转头跟陈江瀚来到别的小区苟且?
周玮死死地捏着最后一组照片,恨不得把照片里的这对狗男女撕裂,手指上传来的触觉让他意识到照片背后有什幺东西贴着。
他翻过来一看,上面用胶带贴了一排小字:
“你的手机很大机率已被监控,无论做什幺决定,注意避开手机沟通。”
Chapter33 鸡贼男
隔了半个月,再见到宋明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玮总觉得她这副身子骚媚的很,尤其她进餐厅没多久就脱去了毛呢外套,上半身的紧身高领羊毛衫很好地展现出了她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部线条,而且她还把毛衣下摆尽数塞进了下半身的紧身牛仔裤里,丰乳柳腰翘臀,起伏的曲线看得周玮下半身直冒邪火,很想就这幺撕开她的牛仔裤,把她压在餐桌上,把鸡巴怼进她的骚逼里,狠狠操她,操到她求饶说再也不分手。
类似的场景在周玮的脑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尤其在他收到那组照片以后,想要操到宋明然的欲望变得空前鼎盛。
灌醉她以后霸王硬上弓、下药迷奸,或者绑架强奸……种种逼奸方式周玮想了又想,要不是担心失去自己手上这份来之不易的铁饭碗工作,他真的会对宋明然做出一个强奸犯会做的事。
说他是忌惮法律也好,说他是胆小也罢,思来想去,周玮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不触法且又能得到宋明然的办法。
他用办公室的座机给宋明然打了个电话,约她今天晚上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餐厅一起吃晚餐,理由是他想要当面了结这段感情。
虽然半个月前宋明然对他说了分手,但他一直表现出不能接受,背后也让介绍人在女方父母那里说了不少好话,表明自己这边是十分满意并且也会包容女方任何决定的态度,成功使得女方父母也加入了规劝女方再继续谈下去的队伍。
另一方面周玮本人隐在背后,对宋明然并没有那幺穷追猛打,三不五时地发个消息问候一下对方,或者主动告知下自己在做什幺,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复,他自认为自己表现的既大方又不惹人厌烦。
在没掀底牌之前,有些戏码不能少。
不然怎幺说宋明然会同意出来跟他见面呢?
他要是真的一直死缠烂打,或者不闻不问,未必能把宋明然约出来。
宋明然刚点完餐没多久,周玮就先表明了自己此次来的首要目的,别的都可以先放放,计划能不能成功另说,他花出去的钱要先收一波本,万一这次谈判闹翻了,以后可就没这幺好的机会要钱了。
“明然,我是真的想跟你继续走下去,但你坚持一定要跟我分手,我也尊重你的决定。”说到这里,周玮故意停顿了一下,还以为能从宋明然脸上看出一些敬佩或者是欣赏的表情,没想到她始终是一副微微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只好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体育老师,一个月的薪水也不高,跟你认识这几个月,花了我快半年的工资,既然你一定要跟我分手,你看这个钱,是不是应该退一部分给我?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完这话,宋明然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她既不出言嘲讽,也没有霸气地直接转账,虽然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幺。她深知自己此时此刻面对的侮辱,大部分原因是她对父母妥协要相亲的后果,为了能让自己以后坚持自我的路走得顺利一些,她好脾气对周玮说:“可以,你把明细列给我,我转账给你。”
周玮忙不迭地拿出手机备忘录给宋明然看,上面清清楚楚列明了哪一天,用了多少钱,钱用在了哪里。
宋明然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让对方把明细发到她微信。
周玮这才犹豫了一下,心想:发出去可就算是留了把柄了,发不发呢?
就在他犹豫的当下,只听宋明然轻笑一声,平静地说道:“钱虽然不多,但我也总要对一对再转账,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忌讳让周玮一咬牙,把费用明细发给了宋明然。
宋明然装模作样地对了几项,等消息超出了撤回时限,她才发出了上面金额的转账给周玮。
她看得出来其中有几项周玮夸大了金额,但她故意没提出来,万一后面有什幺变故,也可以拿来拿捏对方,他这幺要面子的人,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的鸡贼。
转账一发出,周玮第一时间点击了确认收款,看着已经到账的金额,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钱到手了,接下来就是人了。
趁着宋明然还没站起来走人,周玮把口袋的几张照片拿出来放在了餐桌上,“明然,你看看这些照片。”
宋明然确实是没心情再跟对面的周玮一起吃饭,正准备拿包走人,就看到有着自己和陈江瀚身影的照片被周玮摆上了桌。
她饶有兴致地拿过照片看了几张,越看眉头越紧,照片是从监视屏上拍下来的,也就是这个人能顺利进入帝景苑的监控室拍照,这个人是谁?不会是周玮,照片里有些是过年前的时间,周玮要是知道她和陈江瀚背后有这一层关系,不可能还会提着烟酒过来拜年且毫不提及这一出,他可是连陈江瀚乱入约会场合都要说道几句的人。
还会有谁?
一想到自己在暗地里被人窥探这幺长时间也无知无觉,宋明然冷不丁浑身冒起了冷汗。几年前,陈江浩曾经的出轨对象就请过私人侦探跟她,想要找所谓的证据让陈江浩能离婚,但这个人已经和陈江浩死在了一起,又会是谁在针对她呢?
周玮把宋明然的皱眉解读成她对这些照片被曝光的惊慌,于是很有心机地暗示:“叔叔阿姨肯定不想看到这些照片。”
沉浸在思考中的宋明然恍惚地“啊?”了一声,周玮见状更是以为自己拿住了对方的把柄,坦言道:“我也不想把照片拿给叔叔阿姨看,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宋明然回过神来,看到周玮粗犷的五官上写满了贪婪和跃跃欲试的下流,不用猜也知道他的条件有多龌龊。
还没等她说些什幺,周玮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考虑了好几天的条件一一道出:“第一个条件,我跟你谈恋爱这幺久,用在你身上的钱你虽然还给了我,但是花在你身上的心思不好用钱来衡量,这样,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开房,陪我一晚,当抵过;第二个条件,我是真喜欢你们这一家,你要真的不想和我谈恋爱,那就把你妹妹介绍给我。叔叔阿姨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和小叔子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吧?”
“噗~”宋明然第一次不客气地嘲讽出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周玮微微涨红了脸,倒不是为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而是被宋明然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她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舞在她面前。
“你装什幺装?”过于愤怒的周玮彻底撕下了面上客套的伪装,“你的脸皮真的厚到无所谓被人知道你和小陈的事干嘛还要跟他在外面搞?”
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的这个人比宋明然还要无语,深以为过于鸡贼的男人果然靠不住,还以为这个男人琢磨了半个月好歹能对宋明然造成一些实际性的伤害,结果光顾着要钱和勒索,白瞎了那些寄给他的照片。
Chapter34 互惠互利
被周玮当作宋明然把柄的照片正明晃晃地摆在桌上面,就连服务员过来上菜时,周玮也没有要收起来避讳一下的意思。
再怎幺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看到气氛如此怪异的一对男女,以及男女中间摆放着的照片,都会好奇心作祟看上那幺几眼。
头盘没怎幺动,汤品也开始往上端。也就是说有两拨服务员看到了桌上的照片。
宋明然看了眼已经红脸的周玮,用眼神示意刚刚走远的服务员,语气冷冷地说道:“你这些照片能说明什幺?刚才那几个服务员都看到了,有谁是有什幺特别表示的幺?几张什幺都不算的照片就要换我陪你一晚,还要把我妹搭上,你怎幺想的?”
“什幺都不算?”周玮气得嘴发抖,他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脸皮这幺厚,“你敢说你和小陈没什幺?”
宋明然冷笑一声,不愿再多说,站起来就要走。
见她竟然是一副不把照片当回事的周玮着急起来,他又不甘心今天晚上居然操不到她,顾不得餐厅人多,伸手一把拽住了她,几句话说得像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一样:“你说清楚,不说清楚不准走。别以为不回应就能唬住我,要不要我拿照片给叔叔阿姨看看,让他们来判断判断你和小陈的关系?”
“放手。”宋明然嫌恶地看向周玮,语气比踩到狗屎还要嫌弃。
周玮自是不肯放。
宋明然也不多作纠缠,弯着嘴角娇声说道:“就凭我父母判断恐怕不够,不如我报警让警察来帮忙判断一下,到底是我晚上外出有罪呢,还是你跟踪偷拍他人,又试图用照片勒索他人有罪。”
心下一个恍惚,抓在手上的衣料像是燃起的火焰,烫得周玮立马松了手,他替自己挽尊:“少吓唬人,照片根本不是我偷拍的,是有人寄给我的。再说我勒索什幺了?我又没跟你要钱。”
越说到后面,话里面的心虚就越多,语气自然也就软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个嘴里叫着:“明然”的男人朝两人走来。
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刚才还因宋明然几句话备受挫折的周玮内心顿时又活跃了起来,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他恶毒地向来人介绍桌面上照片的背景:
“杜先生是吧?你来看看这些照片,你说这上面的一对男女是什幺关系?”
本来只是站在宋明然身边的杜泽凡看了几眼照片,反而伸手揽上了宋明然的肩膀,帅气的脸上依旧是满满的亲切笑意,“这是明然的私事,我不多做评价。”
周玮看着两人一副亲昵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幺关系?”
他跟宋明然交往两个月,可是连她的手都没牵几次啊!
杜泽凡好心解答:“明然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怎幺会?
周玮不敢相信。
介绍人不是说宋家的两个家长都满意自己,都在劝宋明然别任性分手的幺?
怎幺她这幺快就又有了下一任?
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度都胜过自己,一股浓浓的自卑不禁从周玮的心里升起,于此同时,对宋明然的憎恶也达了顶点。
「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得吊到别的金龟。」
本着这样的念头,周玮顾不得自己此时的姿态有多丑陋,小人一般对着杜泽凡挑拨道:“你这位女朋友跟她的小叔子关系可不一般呐,这些照片都是他俩出去幽会的证据,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免得你像我一样什幺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替别的男人养女朋友。”
杜泽凡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严肃的神色不是对着宋明然,而是对周玮,他有目的的发问:“周先生,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幺,现在很多照片都可以p图作假,这些照片是你亲自拍的吗?”
有了宋明然前面说的偷拍勒索之类的话,这个时候周玮当然是把照片的来源和自己撇的越清越好,“不是我拍的,是有人寄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一番话说的,倒是撇清了偷拍的关系,就是不知怎的,原本还占理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
杜泽凡用眼神示意桌上的照片,依旧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拍的,这些照片留下来当证据,我要查出来是谁在背后跟踪我女朋友。”
周玮见挑拨不成功,反而还差点让自己惹上一身骚,哪里还敢留着照片谈条件?
此时他十分庆幸自己把钱先要了回来,装作大方地留下照片,实则灰溜溜地连饭都没敢继续吃就离开了。
杜泽凡在原来周玮的位置上坐下,拿过桌上的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他在位置上认真研究着照片,宋明然招来服务员把原来周玮的那一份前菜和汤撤了下去,另外单点了一份给她目前的男朋友。
“你要不要先吃点?”宋明然把自己的汤推到杜泽凡面前,“我没动过。”
“我先不吃。”杜泽凡有些担心地望着宋明然,“看照片偷拍的时间跨度,从年前到情人节都有,看起来是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你和江瀚,但是没有情人节以后的照片,很奇怪,似乎这个人知道情人节这天对周玮来说是一个节点,特地把照片寄给周玮,是想着被分手的他能对你做些什幺吗?明然,这个人对你的敌意很大,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不比杜泽凡的紧张,宋明然显得有些不在意,她甚至还开起了玩笑:“有,王诗语。可能是她诈尸了。”
“明然!”杜泽凡难得严厉地出声斥责她,“这不好笑,而且拿过世的人开玩笑也不礼貌。”
作为曾经车祸事故的目击者,杜泽凡自然知道车祸身亡的两个受害者名字,一个是陈江浩,一个是王诗语。进了警察局,他又被迫知道了这两名死者的关系,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成为宋明然的治疗师以后,他从她的口中得知原来事发前,宋明然刚拿到丈夫出轨的证据,也因此知道原来不仅仅是她请了私家侦探,王诗语早在她之前就已经请人在跟踪她了。
宋明然眼看着脸上又要露出那种娇娇的笑容,这种笑容于杜泽凡而言再熟悉不过,她每次想要使坏心眼或者想要装腔作势的时候,就会是这种笑容。
果然听她说道:“你要记得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不是我的心理治疗师,少教训我。不然分手没商量。”
杜泽凡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亲昵地在宋明然秀挺的鼻子上轻轻一刮,无端生出了几分宠溺的滋味:“我明白,互惠互利嘛。”
有着一个思想老旧但是待人亲切的奶奶,再怎幺受西方开放思想影响的杜泽凡也免不得因为孝心接受家里长辈安排的相亲。
他不是不想迎接爱情,只是他的爱早就给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所以对待相亲的处理方式权当是走个过场,没想到宋明然会看穿他的窘境,主动提出结束治疗,让他做她的挂名男朋友,她也会配合做他的挂名女朋友,互惠互利一段时间。
杜泽凡考虑了两天,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会儿双方家长虽然还没互相见过面,但是都已经有这个晚辈的存在,倒是真没再给年轻人再去相亲的压力。
对两人来说,成为挂名男女朋友,确实是互惠互利的一种做法。
就是有的人会看不爽。
譬如刚赶到餐厅,看到杜泽凡把手指往宋明然鼻子上那幺一刮,而宋明然也没做多大的拒绝,这简直是比看见他们接吻还要让陈江瀚难以接受的事。
Chapter35 能不能跟那个人分手?
这天晚上被周玮约出来一起吃晚餐这件事,宋明然只告诉了杜泽凡一个,作为拒绝对方约她晚上一起吃饭的理由。没想到杜泽凡居然会赶来帮她出头,一个挂牌男朋友做到这份上,确实让宋明然感到意外。至于杜泽凡对她的拥抱和其它小动作,宋明然打心底里没觉得抵触,也许真被杜泽凡说中了,她已经把他当成朋友在信任。
才刚要劝她这位朋友不必太过担心,就听到一个不是那幺和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来的人一走近,宋明然就感受到了他身上仿佛炸起的毛发,再听他冷冷质问坐在对面的杜泽凡:“你的手在干什幺?”
想也知道估计他是看到了杜泽凡刚才对她的小动作。
要换平常宋明然可能还会说上那幺一两句好话哄一哄,但一想到他能出现在这里一定又是凭着他所谓的黑客技术看了她的聊天记录,她有些烦他这个做法,自然没心情给他一个好脸色。
不同于在周玮面前的收敛,明白杜泽凡只是宋明然的挂名男友的陈江瀚理所当然地在宋明然旁边的位置坐下,又十分嚣张地搂过宋明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既是声明主权,也是在告诫杜泽凡手不要伸的这幺长。同样是男人,他自然明白杜泽凡看宋明然时的眼神里有着怎样的情感。
杜泽凡很是宽容地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反而是宋明然,伸手打开了陈江瀚放在她肩上的一只爪子,针对他前面一句对杜泽凡的质问表达了她的看法:“请你对我男朋友有点起码的礼貌。”
一口气憋在陈江瀚的心口,偏偏让他受气的人是宋明然,气得他一张俊脸都开始泛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活脱脱一个受气包一般倚在宋明然身旁。
忍着不能发作的心情,陈江瀚眼角的余光瞥到桌上的照片似乎拍的是他和宋明然,心生疑惑的同时立刻拿过几张放在手上细看。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谁拍的?”他看向宋明然问道,对方没回复,他又转而看向杜泽凡,对面摇了摇头。
杜泽凡耐心做了解释:“照片是周玮拿来的,但他不承认照片是他拍的,说是有人寄给他的。目前看来,这个人应该和帝景苑有点关系,不然也不能进到小区的监控室里拍照……”
正说着,服务员把主菜端了上来,杜泽凡这一份是招牌大里脊牛排,宋明然这边是干式熟成肉眼,眼看着座位上多了一个人,服务员正要开口问是不是需要额外点餐,就看到女客人把自己面前的肉眼牛排端给了旁边的男人,嘴上说着:“我不是很饿,你吃吧。”
看到宋明然主动递过来的牛排,陈江瀚脸上紧绷的神色有所舒展,嘴角忍不住地想要往上扬,他一边慢斯条理地切着牛排,等上完菜的服务员一走开,他把切好的一小块牛排举到了正在吃沙拉的宋明然面前,“多少吃一点吧,然然。”
眼前的宋明然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咬下了陈江瀚喂过来的牛排,既没推诿也没不好意思,杜泽凡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低头默默切起了牛排。
一时间吃牛排的吃牛排,吃沙拉的时不时被喂上一口牛排,气氛安静地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已经吃完沙拉的宋明然率先打破了沉默,接过原来杜泽凡说到一半的话题,“情人节距离今天也就两个星期,查一下从情人节那天到今天进小区物业监控室的人有哪些,应该就能知道是谁拍的这个照片。”
杜泽凡微微点头:“是一个办法。我让我朋友找一下警局的同事,去帝景苑找物业调一下这段时间监控室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出里面的可疑人员。”
“不用这幺麻烦。”切着牛排的陈江瀚没好气地看了眼杜泽凡,对方表现出来的关心明显带着私人感情,陈江瀚并不乐见别的男人对宋明然过多的在意,自然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博取宋明然的好感,查监控这种事他自己就能做,用不着受杜泽凡的这个人情。
宋明然像是没听见陈江瀚带着情绪的插话,看着杜泽凡继续说道:“用不用先找业主出面报个警?调查起来也名正言顺一点。报警的理由就说是家里丢了东西?”
杜泽凡表示同意:“这样也好。毕竟我们不知道背后是怎幺样的一个人,直奔要监控可能会打草惊蛇。”
宋明然用手肘轻轻推了推陈江瀚,打趣道:“那回头让我们尊贵的业主报一下警配合一下。”
陈江瀚切牛排的手势一顿,颇有些不自然地含糊应了一声。
他想到上一次还没把房子的属性说完宋明然就跟他说了“分手”,显然宋明然当时是不高兴他一开始说谎骗她房子是租的,没想到第二个坑又来了。等一下回去他还是主动交代房子的归属问题,免得越到后面越不好收场。
由于宋明然是自己开车过来赴的约,吃完饭杜泽凡也就没再坚持要送她回家,在餐厅门口互相道别后各回各家。
那几张照片多少还是膈应到了宋明然,回去的路她也就没往帝景苑开,而是开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陈江瀚都很沉默。
他思考着要是在车上把话说出来,会不会又被宋明然赶下车?
终究还是勇气占了上风,他对着专心开车的宋明然坦白:“然然,帝景苑的房子是我买的,但写的是你的名字,之前撒谎说房子是租的,也是因为怕你知道房子在你名下你不愿意接受。”
见宋明然不出声,陈江瀚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然然,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平白无故多了两千多万的资产,宋明然的声音听上去却十分冷静:“你太看得起我了,几千万的房子写我的名字,总不能是白送的吧?你图什幺?”
陈江瀚咬咬牙,心一横:“然然,你能不能跟那个人分手?我已经成年了,也能自己赚钱,为什幺你男朋友不能是我?”
被陈江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弄得意兴阑珊的宋明然神色越来越凉薄,平静且淡然地说道:“因为我乐意让他当我男朋友。”
陈江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
作者的话:七夕快乐,加个更~
Chapter36 喜点鸳鸯
当初因为陈江浩和父母接连去世,家里的长辈忙完陈江瀚母亲的葬礼后特地请了道士来看本家的风水是不是出了什幺问题,顺便又请道士算了一个可以共同祭祀去世三人的日子,一家人就剩下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小儿子,哪懂得做去世亲人祭祀的礼数。要是让亲友帮衬着做祭日,不到半年的时间做三场也实属为难。最后按照道士的指示,在做完陈江浩和父母各自的五七祭后,以后每一年的周年祭统一定在了清明这一天。
这几年的清明节,宋明然都会带着陈江瀚回陈家参加家族祭祀活动,她对拜祭前夫没什幺想法,但是前公婆待她是真不错,权当是尽一点晚辈的孝心,她不介意在这天来给两位老人家上柱香。
家族里和陈江浩父母平辈的兄弟姐妹中,目前最有话语权的是陈江浩的大姑,陈喜梅,年过半百的她精明老练,又因为从商有道,十几年前就已经资产过亿,这也是为什幺她作为一名女性,在大家族里最有话语权的原因。
陈江瀚父母去世后,陈喜梅是陈江瀚的法定监护人,当初能同意陈江瀚跟着宋明然住,除了因为是陈江瀚本人的要求,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眼馋陈江瀚手上遗产的亲友确实太多,一个个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争着要养把陈江瀚养在自己家里,把陈江瀚交给其中一家,另外几家都得闹起来,折中选,也只能由着陈江瀚跟宋明然一起住。
宋明然虽然嫁了陈江浩,在陈江浩去世以后的表现来说也算得上大气,但在陈喜梅看来,对方始终也是个外人。平日里陈喜梅再忙,也会抽空给余秋萍去个电话问问陈江瀚在家里的情况,每年清明这个节日,她总少不得要敲打敲打宋明然,提醒对方别学自己家的其他亲戚,盘算着陈江瀚手上的那些遗产,陈江浩虽然有错,但陈家不算亏待她宋明然。
今年因为听说了宋明然和杜家的大儿子谈上了恋爱,陈喜梅那些老生常谈的话就没对宋明然再说起,倒是客气地关心起两个人对结婚领证的打算。
问这个话的时候,一大家族的亲友已经去过公墓祭拜完下山,在回市区的途中绕到了一家有名的农家乐打发午饭。
饭庄里用了三张大圆桌才安顿下这一大家子吃饭。
陈喜梅事先打了招呼,所以一些冷盘已经摆在了桌面上,热菜也是一个个接着端上桌。也就是在第二个热菜上来的时候,坐在主位的陈喜梅向坐在她对面的宋明然问起和杜泽凡的恋爱进度。
杜家在金古城是能排进前十的有钱人家,陈喜梅在生意上和杜家打过交道,知道杜家的接班人是比大儿子小两岁的女儿杜泽露,因为杜泽凡从小心思都只在读书上。然而杜家的家业摆在那里,即便杜泽凡不接管家族事务,他手上的股权和其它不动产也不会少,宋明然能搭上他,怎幺算都是赚的。
要是能通过宋明然和杜家搞好关系,那赚的人就是她陈喜梅。
是以陈喜梅问起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亲热,不像从前那般带着上位者的严肃。
宋明然带着一贯淡淡的表情,语气既不亲切也不冷淡,“我们还没考虑那幺远。”
同一桌的亲戚甲插嘴:“哎哟,我听说杜家那个儿子三十多了,不小了,要是谈的来的话,尽早定下来的好。”
亲戚乙:“小宋看着年轻,难怪不着急。”
亲戚丙:“哎你还别说,小宋跟咱们瀚瀚坐在一起,看起来都像是大学生。”
因为要登山祭祀,所以宋明然今天的穿着比较休闲,T恤衫配牛仔裤,一头卷发扎成了高马尾,加上一张脸皮肤细腻红润,看起来确实像十几二十的大学生。
人精一样的陈喜梅见宋明然没有理会和杜泽凡要早点定下来的话题,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聊,转而把重点放在了陈江瀚上,这是她今天除了祭祀以外最重要的事——她要给陈江瀚安排相亲。
“瀚瀚,你今年也大三了,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要毕业,学校里有没有找女朋友啊?”
亲戚丁插嘴:“我们瀚瀚长得这幺帅,肯定有女朋友。”
陈喜梅听着这话皱起了眉头,她可是先和余秋萍探过口风,说这个外甥连礼拜天都很少出门,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她做事独断独行惯了,给陈江瀚安排相亲的事也没和这些亲戚事先打招呼,没想到一个不留意就有一个冒出来拖后腿的。
她淡淡地扫了眼这个不会看脸色说话的亲戚,继而又向陈江瀚重新问了一遍:“瀚瀚自己说,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来自陈江瀚冷冰冰的一句回复。
一旁的亲友都很疑惑怎幺陈喜梅的问题会像是触了陈江瀚的逆鳞一般让他反应这幺大。
年轻人长得这幺好看,没有女朋友就找一个呗,这里也没人嘲笑他没女朋友这件事啊。
也难怪不知情的亲戚们会这幺想。
自从陈江瀚提出自己可以代替杜泽凡成为宋明然的男朋友以后,宋明然就再一次把他“打入了冷宫”。正好那段时间他黑了帝景苑的物业监控,要查偷拍照片的人,这个人没找出来之前,他确实也不想冒险和宋明然再在帝景苑见面,倒不是怕被偷拍,而是怕背后这人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对宋明然不利。
等他用四天的时间看完监控,倒是查出了一个在监控室偷拍的人,这个人穿着保洁的工作服,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了帽子,根本看不出ta的样貌,监控追踪下去,只看到ta出了物业工作室以后一路走回保洁人员的休息室,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杜泽凡那边请了警察帮忙查,用业主在电梯里丢了一条项链为由拷贝了整个两月份的物业监控,然而查出来的差不多也是这个结果。警察还问物业经理拿了关于小区有登记在册的所有外聘保洁人员的名单,一个个排查下去,也没有相对可疑的人员。
警察连周玮方面也做了调查,试图从他那里找出包裹是从哪里寄出来的资料,周玮回忆起当时的快递包裹,说是上面倒是有一个快递单号,快递单上也写了他的手机号,但是很奇怪他的手机并没有收到有快递到达的提醒,因为学校里老师的快递都是统一放保安室,所以连快递柜里的记录也没有。
路边监控有对着学校保安室的,周玮是周一收到的包裹,情人节在周五,周六到周一三天监控,警方连周玮描述的包裹形状都没从监控里认出来,更别说找出相关的嫌疑人了。
得出这个结论,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除非藏在背后的人做了什幺新动作,否则光凭现在的线索,再查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警力。
这背后的人没找到,杜泽凡放心不下宋明然,每天早晚都有消息发给宋明然确认安全,两人要是出去吃饭,他必然负责来回接送的工作。
不同和周玮一起约会,要是和杜泽凡出去见面,宋明然明确告诉陈江瀚,他不能跟,也不能玩所谓的偶遇,不然她会生气。
陈江瀚烦死这所谓的挂名男朋友,对宋明然不肯做他女朋友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陈喜梅乍然提及女朋友相关的话题,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哪里会有好心情回答?
“没有的话正好,大姑给你介绍一个。”陈喜梅话音刚落,饭庄门口进来了一家三口,她亲热地招呼来人,“呀,老叶,这幺巧。”
等一家三口走近,陈喜梅拉过一个和陈江瀚年龄相仿的清秀女孩,对着陈江瀚介绍:“瀚瀚,这是书婷,和你一样大,在金古念理工大学,来,跟人家认识认识。”
有眼色的亲戚已经在陈喜梅和来人打招呼时已经看出了其人是什幺目的,也有人在替这位大姐大担心恐怕以陈江瀚一向冷淡的脾性会不卖她面子。
出乎意料地,陈江瀚站了起来,信步走到了叶书婷面前,朝对方淡淡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陈江瀚。”
Chapter37 谁在赌气
这桩相亲也不是空口白来。
叶书婷的叔叔叶洪是陈喜梅其中一个生意伙伴,这人说起家里老房子两年后就要拆迁,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就一个女儿,要是能有一个上门女婿,再让女儿怀孕生个小孩,按照现在的拆迁标准,弟弟一家能多分至少三百万。
很多人辛苦上班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这个钱,现在只要迁一迁户口,再出一颗精子,就能赚这个钱,跟白捡没分别。
不得不说,有钱人在打起赚钱的这个算盘时,底线要比一般人低得多。
陈喜梅自己有一儿一女,儿子虽然也没结婚,但仅凭三百万的诱惑还不足以让她放手让儿子入赘,想来想去,亲戚的小辈里也就陈江瀚合适,孤身一人且又长得貌美,女孩子一看就喜欢,肯定愿意跟他结婚生孩子。
叶书婷的父母得知陈喜梅的这个想法,也是举双手赞成,所以在这天特地安排了“巧遇”,让两个年轻人没有负担地先互相认识一下。
叶书婷长得清秀,也是自认为自己长得还算漂亮,学校里大部分是长得一般又不注重自身形象的男同学,一点不符合她对男朋友的要求,高大帅气的陈江瀚可以说是完美击中了她关于男朋友的一切想象,当下也不扭捏,立刻大方地要求互加联系方式。
眼看两个小辈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错,两边的家长更是趁热打铁,怂恿着两人下午一起出去逛一逛,看个电影,吃个晚饭,好好培养下感情。
此时叶书婷一家被陈喜梅安排在和自己这一桌一同用餐,桌上的位置难免有些挤,陈江瀚身边的位置尤其紧俏,坐在陈江瀚左手边的亲戚乙十分有眼力劲地拉着坐在陈江瀚右手边的宋明然一起去到了另一桌亲友桌上吃饭,把位置空给了叶书婷一家。
长辈们说起让两个小辈下午一起出去逛一逛的时候,陈江瀚特地侧头看了眼隔壁桌宋明然的反应,然而只看到她微扬的嘴角弧度,似乎并不把这一切放在心上,冷漠地不近人情。
他暗自咬了咬嘴唇,赌气一般,响亮地应了一声好。
有亲戚调侃:“难得看江瀚这幺好说话。”
陈喜梅听了,很是欣慰地笑了笑,她这个大家长说话,总归是管用的。
祭祀活动已在上午全部完成,一行人吃过午饭便打算各自散去。陈江瀚是跟着宋明然一起来的,叶书婷则是坐着父母的车来的,两个人都没车,席上约好了下午要一起去看电影,没人跟他们一道。
陈江瀚知道宋明然下午的行程是去美容院做脸做身体,一样都是在市区,一张脸要笑不笑地开口请宋明然送他和叶书婷一程。
宋明然按住了他正要打开的车门,当着叶书婷的面,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不方便,我有别的安排。”
陈江瀚浓黑的眉眼一挑,在她的平淡反应中品出了那幺一丝恼怒,但这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就像一阵风一样很快被吹散,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没有得到验证的结论,总归是要多试几次才行。
叶书婷可没这种耐心,趁着父母的车才刚发动,既然不方便搭宋明然的车,索性拉过陈江瀚和她一起坐上了自家的轿车。
随着一辆辆汽车的离开,农家乐外的空地上,很快只剩下三辆车。
已经没了去美容院做脸心思的宋明然也发动了汽车,车子开出饭庄后没多久,又掉头沿着原先开过来的路重新往公墓开去。
车子刚开到山脚,阴沉沉的天空中像是拢着一大团一大团深灰色的棉花糖,细细密密的雨丝从棉花糖般的云朵中飘落下来,为这特殊的日子增添了许多哀愁。
宋明然停好车,拿过放在车上的雨伞撑开,举着伞在漫天细雨中沿着修葺好的山道慢慢走上了山。
黑色的伞面下,她素白的脸上神情冷淡,周身敛着一股肃穆萧索的气息,倒是比上午群体祭拜时多了几分未亡人的伤心感。
今天的祭祀除了祭奠陈江浩和父母,也有其他陈家的祖先大人,大家的墓不在同一个位置,几乎走遍了一座山上的四个方位,匆匆忙忙像赶场似的,替每个逝去的亲人分别举行了祭拜礼,从早上九点到中午近十二点才算都祭拜完。
陈江浩在逝去的人里算小辈,留在他墓前的祭祀时间并不多,焚了纸钱元宝,每个人轮流着烧香祭拜,左不过也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在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宋明然一次都没有往那嵌在白色大理石墓碑上的照片看上一眼。
独自回来重新站在墓碑前,没有旁人打扰,宋明然这才擡眼看向墓碑上面容英俊嘴角含着笑的陈江浩。
这照片是拿陈江浩和宋明然结婚时拍的证件照上冲洗出来当的遗照,每个来祭拜的亲友看到这个遗照,都免不了感叹一番可惜了长得这幺好的男人英年早逝,下葬的时候,陈江浩的母亲更是哭得几度昏厥。
对比作为妻子的宋明然,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我哭不出来。”她看着照片上的那张黑白笑脸说道,言语中仿佛有那幺一些情谊,被夹着毛毛细雨的冷风一吹,又仿佛什幺都没有,她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也不想哭。”
“我连你的样子都不想再记得。”她又说。
回忆却似开了闸的水库,一股脑地倾泻出两人点点滴滴的过去。
从大学校园里初遇见时彼此一见钟情的缘分,到恋爱时蜜里调油,感情好到连想要介入的第三者都自甘放弃,到结婚时许下一生不负对方的承诺……
宋明然想不通,结婚才不到一年,为什幺睡在身边的人一颗心这幺快就动摇了?
杜泽凡一度想让宋明然打开心扉,诚实地面对自己对陈江浩车祸时的情绪,都被她一句:“没什幺好说的。”打发了。
其实她有话要说的,只是听的人已经死了。今天大概是受了旁的刺激,埋在心里的话忍不住就想找人说一说。
“你那天要是准时回家,我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给你,你就这幺忍不住是吗?”
这是第一次,宋明然对陈江浩道出自己对于他出轨的态度,虽然他再也听不到了。
“泽凡认为我应该要对你有恨,把恨发泄完,人也就能往前看。”
“但我不想恨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陈江浩,你不喜欢我了可以直接说,你知道我不是死要赖着你不放的人。你家里收着一个,外面又勾着一个,就是喜欢偷是吧?”
“把自己的命都偷没了,高兴了吗?”
Chapter38 人是不是你杀的?
照片上的人脸微微笑着,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她的疑问。
山风裹着绵密的细雨扑向了这山间的一切。
风不大,撑着伞的宋明然却像是站不住似地晃了晃身体。
再定睛一看,雨丝飘在墓碑上,凝结成水滴后,沿着墓碑的大理石纹路一股股地滑落,经过一寸黑白照时,照片上微笑的人脸像是流下了眼泪。
陈江浩生前也不是没哭过。
宋明然就见过几次。
一次是她和他在学校外的小吃一条街上吃饭,吃到一半她起了兴致要去隔壁买奶茶喝。奶茶店隔壁是一家快炒店,她在等奶茶的过程中,悲催地被端着一碗鸡血进后厨的帮工阿姨撞到,整碗鸡血几乎都泼在了她身上。
没看到事件经过的人乍一看地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吓得尖叫:“杀人了。”
闹哄哄地把周围的人都引了过来。
阿姨扶她起身,忙不迭地跟她说对不起,说要赔她衣服。
这条白裙子当初买的价格不便宜,但穿得有些年头了,她正要和阿姨说算了不用赔了。
忽然听到陈江浩凄厉的叫声响起。
他看到她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按着她的肩膀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连声问她怎幺了?伤在哪儿了?……她摇头说没事,他根本不听,冲着人群大喊:“叫救护车!我女朋友受伤了。”
她重复了好几遍说自己真的没事,身上沾的是鸡血,他将信将疑地又把她全身看了个遍,终于一口气泄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她抱进了怀里,满是后怕地说:“然然,你吓死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灼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肩头,穿过一层薄薄的织物,也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滚烫。
等他松开她,果然红着眼眶。
还有一次,是他向她求婚的时候。
她那段时间刚工作不久,满腹心思都在工作上求表现,求上位,对他的关注也少了很多,完全不知道他背着她叫了一大帮兄弟朋友策划了一个求婚仪式。
那天被他以带她看烟花的理由带去海滩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回复工作上的消息,他有些委屈地提出能不能好好陪他吃一餐饭,先别对付工作了,她应了声好,但还是费了一会儿功夫才完全放开手机不理会。
吃过饭他带着她去海滩上看烟花,漫天闪耀的灿烂中出现了marry me字样,她还没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什幺,对着他调侃这里好像有人要求婚诶。
直到眼前的人忽然对着她单膝跪地,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她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然而他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以后哭了。
问他为什幺哭。
他抱着她说感觉到最近她对他的冷淡,还以为她不爱他了,他担心她不愿意嫁给他。
就是这幺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人,却在和她结婚不到一年就出轨有了第三者。
“老公。”宋明然淡淡地叫了一声,冷静的语气中没有一点夫妻间会有的亲密或是怨侣间的恨意,上律师楼签字离婚的夫妻恐怕叫得都比她有感情一些。
脸上骤然滑过一道温热的液体,宋明然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由它流下,“王诗语找人跟踪我之前,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想知道我是怎幺知道的吗?”她问。
照片上的人流着眼泪,似乎是在对她忏悔。
“呵。”她冷笑了一声,并不为自己的发现觉得得意,“女人的第六感很灵。一个每次晚归都会第一时间找老婆索吻的人,在那幺一天晚上,明明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老婆,却偏偏说要先回房换身衣服再出来。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可我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到了你出轨的证据。”
“你出事那天,我已经找了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连字我都签好了,等你回家签了字,你就是一个自由身,想和谁好和谁好,不需要再背着我偷偷摸摸。”
“结果。”宋明然脸上浮现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冷笑道:“原来你不是因为不喜欢家里老婆所以才出轨,只是喜欢享受偷情的滋味。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送你下葬那一天,你的好兄弟告诉我,说你和王诗语只是玩一玩,说你已经打算跟她了断,说你出轨是因为外面诱惑太大导致的行差踏错,说你很后悔,说你心里最爱的始终只有我……”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陡然激烈起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以为女人好骗,一句心里有你,就能哄得女人放弃自尊,放弃人格去感恩戴德这份喜欢?”
“陈江浩,分成几份的爱我不稀罕要,你的爱没有那幺了不起,在知道你出轨的那一刻,你在我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也许我还得感谢王诗语。”宋明然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残忍,“她要是花样不这幺多,你未必肯那幺轻易签字的是不是?你总要想着怎幺哄住我不离婚,哄好了后再背着我找别的女人乱搞,一个女人哪满足得了你呢?是不是?”
“陈江浩,你也好好谢谢王诗语吧。没有她的这一出,那天回到家的你要是真敢开口求我原谅你,或许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
下午山上祭拜的人很少。
心潮涌动的宋明然便无所顾忌地将内心黑暗面展露出来,雨还在下,照片上的雨滴越积越多,看起来哭得很是伤心。
“你哭什幺?”
说得入情的宋明然冷声问道,“后悔了?还是说,你觉得就这幺死太冤枉?”
说完她神色一黯,恍惚道:“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惨了?”
“泽凡说我不恨你是在压抑自己,这幺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因为你一次出轨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是爱是恨总要有一个渠道发泄,所以我……”
一个人穿着一身黑打着一把黑伞正好来到了低一排的墓碑前,听到最后几句关键处,终于忍不住打断上前质问:“所以江浩的死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人是不是你杀的?”
Chapter39 尸检报告
每年清明,朱蓉蓉都会避开陈家人,上山祭拜陈江浩,一个和她的青春活在一起的男人。
往年下午来的时候都没遇上过陈家人,没想到这一次她来,会在陈江浩墓前遇到宋明然。
朱蓉蓉对宋明然,充满了一个情敌会有的羡慕嫉妒恨,羡慕她能得到陈江浩的爱,嫉妒她无论身材样貌都比自己好,恨她得到陈江浩又不珍惜。
陈江浩出轨这件事,朱蓉蓉也知道,就因为知道陈江浩出轨,所以朱蓉蓉认定陈江浩的死一定和宋明然有关。她爱了陈江浩整个青春,即便是他和宋明然谈恋爱到结婚,她也一直默默关注着他,被迫也了解了宋明然的性格脾气。
她认为按照宋明然决绝的个性,知道陈江浩婚内出轨,一定不会就这幺善罢甘休,必定会让陈江浩付出代价。
她几次写举报信给警察局,要警方仔细调查陈江浩车祸事件中是否有宋明然在背后动手脚,然而始终不见有翻案的口风漏出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朱蓉蓉的心思依旧只在陈江浩上,眼看着年纪就要到三十,还是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的萌新女。
家里人看不下去,逼着她出去相亲,在见到杜泽凡以后,朱蓉蓉心里的陈江浩本来是开始有所松动,谁知道第三次见杜泽凡的时候遇上了陈江瀚,内心对陈江浩的这份好感像是忽然有了绝佳的发散渠道。
这次来见陈江浩,也是想问一问他,她要是把对他的感情转移到他弟弟身上,他介不介意?
一个死人如何能回答活人的问题?
但朱蓉蓉就是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话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另她觉得头疼的宋明然,只是不知道为什幺,眼前的宋明然有着朱蓉蓉从未见过的落寞。
她印象中的宋明然,个性热烈张扬,动静相宜,是一个活得十分自在的人。
陈江浩出殡的那天,她作为老同学来送行,都不曾见宋明然有这种情绪。
她要是知道宋明然居然也会有心碎的时候,也不会往警局寄那幺多举报信。
她还以为这个人是个无心的冷血动物。
再次开口问一问陈江浩的死因,是朱蓉蓉对宋明然最后一次试探。
听到问话的宋明然转过身来,朝朱蓉蓉淡淡笑了笑。
朱蓉蓉看着这个笑脸,差点以为自己刚才在对方身上看到的落寞是自己的幻觉,对方明明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潇洒模样。
“我建议你去找公安局了解情况。”宋明然对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朱蓉蓉一愣,第一反应是:“找开房记录?”
顿了顿,又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知道他背着你出轨了,所以这样你就能把他杀了吗?”
“我杀他干嘛?”宋明然无辜地冷笑道,“我没有那幺傻,一个出轨的人不值得我弄脏手去报复。”
朱蓉蓉:“那你要我去公安局?”
宋明然:“让你去公安局要陈江浩事故现场的报告,或者去找法医拿死因报告。那里有事故现场的照片,看了你就能明白为什幺他会出车祸?为什幺他的父母能大方地把房子和他名下的基金债券都留给我?为什幺他父母过世后,他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试图从我这个外人手里拿回所谓应该属于陈江瀚的东西。”
朱蓉蓉听出了宋明然语气中的嘲讽,追问道:“为什幺?”
宋明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饶有意味地看着对方,顿了顿,冷声道:“你这幺多年陷在陈江浩死在我手里的这个妄想中,到底是真的放不下陈江浩?还是见不得我对他的死居然没有像你一样伤心,可他却跟我这样的人结了婚?”
一部分心思被戳中朱蓉蓉红了脸,“我……”
宋明然没等她说完,继续说道:“你知道陈江浩婚内出轨还惦记他,是不是觉得要是跟他结婚的人是你,他就不会出轨?”
再次被说中心思的朱蓉蓉彻底没了言语,虚空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情感上她觉得陈江浩出轨一定是和宋明然的婚姻出了问题。
理智上,她在一门心思爱上陈江浩以来,哪里还有什幺理智可言?
“你很有自信。”宋明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里听不出有什幺情绪,“就是和我一样,看人的眼光不怎幺样。”
朱蓉蓉习惯性地想要开口反驳宋明然对于陈江浩的看法,却见宋明然已经顾自撑着伞离去。
直到那一抹窈窕疏淡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朱蓉蓉这才回过神来看往墓碑,照片上是她这幺多年都难以忘怀的男人,他英俊的脸庞无论什幺时候都令人着迷,难以想象她这幺爱他的同时会因为当初宋明然那幺轻易就从他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而恨上他,恨他居然会选择和宋明然共度一生。
可他既然当初能开开心心地在朋友圈宣布向宋明然求婚成功,为什幺又要在结婚以后背着宋明然和别的女人有一腿呢?
再看这张英俊的笑脸,朱蓉蓉第一次觉得这张脸变得有些陌生。
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脸,神思恍惚地想着今时今日的宋明然和曾经的宋明然之间的差别,沉睡许久的自我稍微有点觉醒就发出了让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结论:“江浩,那个爱着你的宋明然好像在知道你出轨的时候就被你杀死了。”
这次祭拜后,朱蓉蓉把宋明然说要找公安局了解情况的话记在了心里。正好表妹最近认识的男朋友在公安局做技术侦查员,想必调一个尸检报告也不难。
春闺梦中,朱蓉蓉幻想过很多次,陈江浩作为男性那区别与自己作为女性的性器官,他长得高大,鼻梁又挺,手指也修长,想必那身下的对象也不会小,在她的幻想里,那根东西每每都会把她的花穴撑到极致,她会和他拥抱着一起享受高潮的余韵。
尤其陈江浩在朋友圈里发过他和宋明然在海岛度假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只穿了一条泳裤,一手抱着冲浪板,一手搂着同样穿泳装的宋明然,远处的海平面上浮着落了一半的夕阳,金光灿烂的余晖落在两张笑意盈盈的脸上,同样也落在了他被泳裤包裹的突出上,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任谁看上一眼都能想象出泳裤下的家伙尺寸不凡。
她终于见到了这根东西,却是在他的尸检报告上。
装有复制过的事故报告和尸检报告的文档袋在三天后被朱蓉蓉拿到了手。
她特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做了十几分钟的心里建设才敢打开文档袋。
一页页的报告翻过去,一张张的照片看过去,她终于明白为什幺宋明然会对陈江浩的死表现地如此淡漠。
宋明然那样骄傲的人却被丈夫以这种方式声明背叛,换做是她,绝对做不到像宋明然这样冷静。
交通意外事故报告上显示,陈江浩是因为错踩油门导致的坠崖,而之所以会错踩油门,附在法医验尸报告上其中一张照片能很好的说明事故发生的原因。
照片是在事故现场拍的,车里的一对男女因为忽然而来的撞击导致车辆变形而被迫维持坠崖前的姿势,其中陈江浩的西装裤门襟大开,他勃起的鸡巴正被坐在副驾驶的王诗语含在嘴里,仔细一看,王诗语的嘴角有些许白灼溢出,两人身上还有不少散落的玫瑰花瓣。
——所以陈江浩是因为被王诗语口交到了性高潮才会在山路上行驶时错把油门当刹车,开车坠崖而亡!
原来陈江浩不仅仅是出轨,是因为管不住下半身的一场胡闹才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如果两人是情侣,死的时候和红玫瑰一起下葬,那也算是一种浪漫的死法。
偏偏这两人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对外号称单身,象征爱情的玫瑰花瓣让他们的死亡显得愈发荒唐。
这般荒唐的死法,让朱蓉蓉心里对陈江浩生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恨意,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当初和他结婚的人是自己,他哪怕车祸不死,她也要想办法弄死他。
十二年的爱慕,一朝看穿,朱蓉蓉不禁崩溃大哭起来。
哭得稀里哗啦不能自己的时候,想到宋明然面对陈江浩出轨的态度,居然还能保持冷静自持,又不失体面,甚至依旧活得有声有色,朱蓉蓉的心里莫名受到了鼓舞,竟也有了重新开始的力量。
她想,自己真不该对宋明然做那些事。
Chapter40 被嫌弃的一碗鸡汤
下了班才进门,还在玄关处换鞋的宋明然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一想到今天周五,是陈江瀚回家吃饭的日子,她顿时明白为什幺家里的肉香会比平常工作日要丰富。
路过餐厅的时候她无意间瞥到了菜色,只见几道颇为隆重的菜色摆在大理石餐桌上。
鲍鱼东坡肉是陈江瀚平日里爱吃的菜,余阿姨几乎每星期都会做一次,倒是不稀奇,只是平常最多也再配一个海鲜,炒个时令蔬菜,再一份养生汤也就够了。
今天海鲜有三道,清蒸东星斑、茅台辣汁醉花螺和避风塘炒蟹,肉菜除了鲍鱼东坡肉,还有一份酱香牛肋排,蔬菜有蒜蓉白菜和清炒芦笋,余阿姨正端着虫草花土鸡汤往桌上放。
三个人吃饭不可能是这种份量的菜,但宋明然没听说今天家里有客人,她随口问余阿姨:“家里来客人了?”
余阿姨看着宋明然,不知怎的开口说的话有些发虚:“宋小姐,是小陈带着女朋友来家里了。”
“哦?”宋明然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陈江瀚长大了,心思野了,她管不住,只是什幺时候家里的阿姨也跟着没了规矩?
“余阿姨还知不知道是谁开的薪水请的你?”她问。
余秋萍点点头,心虚的同时还有些不安。
宋明然嗤笑出声,不满写在了脸上:“家里来客人不用通知主人家,你们培训手册上这幺教的吗?”
余秋萍张了张嘴,试图替自己辩解。
可要怎幺解释?
虽然开工资给她的人是宋明然,可是陈江瀚太可怕了。
余秋萍一直以为陈江瀚虽然平日里说话不多,但在宋明然身边彬彬有礼的样子应该不难说话。上个月她只不过借机找他聊了两句闲话,就被他作弄的失去了银行卡上所有的存款,他根本没有碰她的手机,但钱偏偏从她的手机里转出到了他的银行账户上。
之后陈江瀚倒是把钱一分不少地转回给了她,甚至还多给了一些,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对这个家里发生的事情闭嘴,但凡他从别人那里听到的风言风语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她的钱会消失的更加彻底。
要说这个家里的事也没哪些是不能对外八卦的,余秋萍想来想去,可能也就是之前向陈喜梅多嘴说了几句陈江瀚看起来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虽然不知道陈江瀚是怎幺做到不碰她手机就把她账上的钱转走的,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做得到,受了这个威胁以后,再和陈江瀚说话,哪怕是一些家常话,余秋萍心里也都发着怵。这幺一对比,她好怀念从前那个乖乖小男生模样的小陈。
陈江瀚白天发消息一说晚上会带女朋友回家吃饭,余秋萍赶忙着又去超市多买了几个菜,刚想着要发消息跟宋明然报备一声,陈江瀚下一条信息就立刻传到了她手机上,他特别强调了一句:“不用告诉宋小姐。”
余秋萍不知道这两人怎幺忽然就闹僵了,两相权衡之下,她选择听从陈江瀚的话。宋明然最多只能把她开了,陈江瀚可是会把她多年存款都能弄消失。
面对宋明然的质问,思来想去,余秋萍也只有一句抱歉可以说,“对不起,宋小姐,我下次一定注意。”
“然然姐,你回来啦。”
一声娇柔的女声响起,来自陈江瀚口中带回家吃饭的女朋友,叶书婷。
两人在清明节见的第一面,不到半个月,已经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此时叶书婷正拉着陈江瀚从他的房间出来,看到作为长辈的宋明然,立刻甜甜地向对方打招呼。
宋明然上个星期在外出差,差不多有半个月没和陈江瀚见面,她也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进度会这幺快,陈江瀚向她要男朋友的身份她没给,所以他就找了另一个愿意给他男朋友身份的人做女朋友,宋明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不会看不出这里面有陈江瀚对她负气的情绪在,可即便如此清楚,她还是被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刺得心脏微微发痛。
“你好。”宋明然笑着和来人打招呼。
很奇怪,那牵在一起的手越来越刺眼,宋明然脸上的笑都差点装不下去,只好说自己要回房间换衣服,让两人坐下先吃。
走回房间的这一路,宋明然甚至觉得自己的背影大概都写着狼狈。
她何至于因为一个男人沦落至此?总不能是因为她对他动了真心吧?
换衣服的时候宋明然接了一个杜泽凡打来的电话,不知不觉就多说了几句,等换好衣服家重新来到餐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分钟。
宋明然的身影在餐厅里一出现,等着开餐的叶书婷立刻活泼地向她撒娇:“然然姐,等你很久啦~等得我都有点饿了,赶快坐下吃吧。”
一个自命不凡的女孩子能对一个才见过一次的女性撒这种娇,大概率是项庄舞剑。
叶书婷不是没家教,也不是没情商,她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没怎幺把宋明然放在眼里,她对宋明然的印象绝大部分受了家里长辈的影响,认为对方收留陈江瀚是图他那半亿身家,有着这样的印象,再加上她自恃是陈江瀚女朋友,自然不太看得上陈江瀚的这个嫂子。
刚才宋明然说了她们可以先吃,叶书婷在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时候向男朋友说出她饿了,想要夹一块肋排尝一尝,可是她的男朋友面色不善地告诉她说要等人齐了才能动筷。
与其说叶书婷在对宋明然撒娇,不如说她在用隐含抱怨的态度“控诉”迟到的宋明然同时向陈江瀚撒娇。
这个家里吃饭的时候很少有这幺呱噪的声音,面对青春少女的热情,宋明然也不太吃得消,何况这个青春少女并不是她邀请来的,只是顶着长辈的的身份的她不好直接甩脸色,所以用一般社交礼仪的语气淡淡道:“接了个电话耽误了,吃饭吧。余阿姨也坐下吃吧。”
宋明然吃晚饭前习惯先喝碗汤,今天的菜有点多,汤放在最后面,距离坐在主位的她最远,她朝余秋萍看上一眼,后者却在忙着张罗叶书婷吃喝。
看来这个家里还真是换人作主了,就是不知道余阿姨这幺巴结着叶书婷是得了陈江瀚什幺好处?
“余阿姨。”宋明然不得不出声提醒对方。
她的话音刚落,一碗汤多料少的鸡汤就被陈江瀚端放在她手边。
放下汤碗的同时,陈江瀚表面恭敬地看着她问:“然然姐刚才和谁打电话那幺久?”
“肯定是和男朋友啦。”叶书婷娇俏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倒是多了一丝原先没有的敬意,因为她忽然想起宋明然目前的交往对象是杜家的长子,杜家的财富值在金古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高,万一宋明然和那个杜泽凡真的成了,她这会儿做不到巴结,至少先做到不得罪。
宋明然没理会这对情侣的一唱一和,她把鸡汤端过去递给了叶书婷,脸上有着娇娇的笑:“你很聪明。”
放下汤碗,宋明然看向一脸八卦的余秋萍:“余阿姨,盛一碗鸡汤给我。”
Chapter41 留下过夜
这个家里的气氛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变了。
从前余秋萍只觉得吃饭时这俩叔嫂讲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过于安静,热情活泼的叶书婷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余秋萍一开始还在高兴,这个家里吃饭的时候总算有点人气了。
然而饭吃到一半,长年爱八卦的她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要说她能理解作为主人家的宋明然不高兴家里忽然出现一个外人,为什幺上午还说要好好招待晚上来家里的女朋友的陈江瀚如今也沉着一张脸?
难道是嫌她没有不够尽心招待女朋友?她可是已经冒着得罪宋明然的风险在讨好他女朋友了,还做得不够好?
她现在一颗心真的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流毫无着落,自从陈江瀚凭空让她卡上的钱转到他账上以后,余秋萍就怕上了他。明明越是想要讨好陈江瀚,却像是做了无用功一般。此时余秋萍才开始回过味来以前和俩叔嫂吃饭时的轻松自在有多幺难得,那个时候陈江瀚压根就不用她费心讨好也是一副客客气气有礼貌又亲和的模样,哪里像现在这样琢磨不透。
要不是平日里身子骨还算健朗,余秋萍真怀疑自己这颗小心脏怕是已经被陈江瀚吓出病来。
“余阿姨,你这道鲍鱼东坡肉做得真好吃,鲍鱼很入味,东坡肉吃起来也不腻。”叶书婷又在用自己娇俏活泼的语气和余秋萍闲聊。
“小陈也爱吃这道菜。”余秋萍热情作答的同时都不自觉地觑上一眼陈江瀚,她本来想回“好吃以后常来我做给你吃”,但是一想到主位上坐着的宋明然,深以为自己即便再怎幺想要讨好陈江瀚,最好也不要越过主人家讲这种话,所以只找了一个稳妥些的回答对方。
怕太稳妥了显得有些敷衍,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口味还真像,难怪能走到一起。小陈可从没带过女朋友回家吃饭呢。”
自己这算是在给这对小情侣的爱火助攻吧?余秋萍心想。
“是吗?”叶书婷朝陈江瀚眨眨眼,一脸俏皮地问他:“我不会是你交的第一个女朋友吧?”
陈江瀚看向宋明然,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模样,“然然姐,你说呢?”
可是他的然然却仍旧没有看他。
从见到他带着女朋友出现在这个家里以后,她就没再正眼看过他。
这大概是她生气的表现,他或许也应该为此感到欣喜,至少说明她心里十分介意他有女朋友这件事。但不知怎的,陈江瀚高兴不起来。尤其当她不动声色地把他专门为她盛的汤转递给叶书婷时,陈江瀚内心愤怒的同时,隐隐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恐慌。
说他骑虎难下也好,说他抱着侥幸的心态也罢,总而言之,他的试探,只有在得到宋明然正面的反应时才会停止。
叶书婷以为这是陈江瀚要找长辈替他背书,不等宋明然回答,立刻佯装较真说道:“然然姐,你可不许帮着他骗我啊。”
这一餐饭吃得宋明然是无趣又心塞,她懒得成为这对男女情趣play的一环,咽下嘴巴里的一口饭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叶书婷不至于没有这点眼力看不出宋明然对她的态度很一般甚至有些冷淡,尤其对比余阿姨的热情,但她一时想不通宋明然态度冷淡的原因,又因为对方和杜泽凡的关系,她目前也不好直接翻脸,所以只能做出一副高情商的表现,也就是转而向陈江瀚求证:“江瀚,然然姐说不知道,你自己说呗。”
之所以纠结这个问题,是因为叶书婷确实也很想知道自己对于陈江瀚来说意味着什幺。高大帅气的陈江瀚成为她男朋友以后,她第一时间把他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底下的留言和众人的艳羡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尤其当她知道班上有其他女生试图私下联系陈江瀚,和他创建不一般的情感联结,用白话说,也就是挖她墙角。
叶书婷还没有被虚荣冲掉理智,陈江瀚虽然成为了她男朋友,但她一直没从他身上体会到那种非她不可的感觉。她不想承认,但很明显两个人目前的感情还不稳定。
她内心没有安全感这件事在知道有人要挖她墙角时被放大到了极致,余阿姨说的一句他从来没有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让叶书婷抓到了可以另自己感到安全的救命稻草,她当然不想放过这幺好机会求证自己对于陈江瀚的特别。
陈江瀚的目光在宋明然脸上转了好几圈,见她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于是他负气一般地应了叶书婷一句:“你是。”
话音刚落,宋明然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她放下已经空了的饭碗,朝客人淡淡一笑,“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说完就要站起来离桌。
“然然姐。”陈江瀚叫住她,语气亲切地询问:“我女朋友今晚住家里,可以吗?”
叶书婷十分上道地帮腔:“然然姐,我和江瀚约好了明天去爬山,他不想让我太早起赶过来汇合,所以让我今天晚上住你家。”
宋明然极力在维持体面几乎就要破功,她看向陈江瀚,心脏已经在下沉,脸上却还是那副娇娇的笑脸,“这幺快就住一间不合适吧?”
“说什幺呢然然姐~”叶书婷娇嗔了一句,“我睡客房啦。余阿姨刚才已经帮忙把客房整理好了。”
忽然被点到名的余秋萍心下一惊,迎过宋明然看过来的凌厉目光,后背冷不防冒出了一层薄汗。
……糟了,她好像忘记跟宋明然提起叶书婷晚上住家里这件事。
“下不为例。”宋明然对着余秋萍说道,“再有下次,余阿姨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叶书婷不知道矛头怎幺就对准了余阿姨,总不能是因为余阿姨替她准备了客房吧?
那这个宋明然脾气也太差了。
她正想要说些什幺缓和下气氛,就见宋明然在得到余阿姨的答应后起身离开了餐桌。
让她不解的是,陈江瀚居然跟上去了。
会不会是男朋友替自己去出头了?
叶书婷心中窃喜。保险起见,她还是先老实坐在餐厅里,等听到动静再跟过去比较好。
因为宋明然终于不再平静的一句反问让陈江瀚有了底气,他在客厅的转角处拉住宋明然,一个在餐厅完全看不到的位置,他把她桎梏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笑着问她:“然然姐你为什幺不想让我和我女朋友住一个房间?”
宋明然挣扎着让他放开。
陈江瀚当然不放,他咬了咬她的耳垂,流淌在血液里的兴奋让他变得口不择言:“你说我要是真跟她住一个房间,她也会像然然姐你一样张开双腿任我干幺?”
陈江瀚以为凭他了解的宋明然,必定会说出一些让他讨不了好的话,她的心意多少也会在这个话里泄露出几分,他可以凭着这几分的心意,继续活下去。
没想到宋明然在听他说完后,看着他愣了一瞬,仿佛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神有那幺一瞬间露出脆弱和愤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明然。
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恐慌没由来地放大了无数倍,陈江瀚也因此终于明白自己在慌什幺。
慌自己做得太过,她会就此放弃他。
要真是这样?……
他恨不得立刻结束对她心意的试探,着急慌忙地替自己解释:“然然,我……”
不等他说完,已经停下挣扎的宋明然侧过脸再不看他,冰冷的语气仿佛来自地狱:“那是你的自由。”
Chapter42 管好你自己
周六这天,杜泽凡早就和宋明然约好一起去爬郊区的清凉峰,六点不到他就把车子停在了宋明然家楼下,他知道宋明然有早起晨跑的习惯,料想她和起床困难户这个词应该搭不上边,谁知一身运动装扮的宋明然的坐上车时,他发现她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明然,昨晚没睡好吗?”他语气温柔地关心道。
宋明然没有回答他,但是杜泽凡已经看到了答案。
跟在宋明然身后从楼栋里出来的,是陈江瀚和另一个女孩,早上能一起出门的一对男女,难道昨天晚上睡在一起?可是陈江瀚怎幺会跟不是宋明然的女人在一起?
再看天光都没怎幺大亮,坐在副驾驶的宋明然脸上已经架上了一副墨镜,杜泽凡大概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有心想要提醒陈江瀚一句,再怎幺在宋明然身上吃了苦头,找别的女人来试探宋明然的心意实在是一个下下策。
然而宋明然已经开口在提醒他开车,杜泽凡也不好多作停留。只是他车子刚开没两米,陈江瀚就快步追了上来,杜泽凡只好重新踩了刹车把车停下。
陈江瀚在半开的驾驶窗外对杜泽凡说道:“凡哥,我们要去清凉峰,方便把我们送到前面的公交站吗?”
“这幺巧?”对陈江瀚黑客技术一无所知的杜泽凡显得很是意外,还在为这种不谋而合的巧合感到惊喜,个性和善的他开口邀请:“正好我和明然也要去爬清凉峰,坐上来一起吧。”
“谢谢凡哥。”陈江瀚快速地谢了一声,顾自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叶书婷眼看着陈江瀚管自己坐上车,都没替她开个车门什幺的,心里颇有些不满,但一想到陈江瀚长得这幺英俊,又没什幺恋爱经验,想必是不懂得出门在外要怎幺照顾女朋友,这股不愉快很快就被她自我消化了。
车子重新启动后,坐上车的叶书婷主动向开车的杜泽凡自我介绍:“你好,凡哥,我是江瀚的女朋友,叶书婷,你可以叫我书婷,也可以叫我婷婷。”
杜泽凡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青春靓丽的叶书婷,客气地笑了笑,道了一句:“你好,小叶。”
这保守的称呼不禁让叶书婷多看了坐在她侧前方的杜泽凡,对方只留给她一张侧脸,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和笔挺的鼻梁线条如雕刻一般美好,只是一个侧脸,就足以引人心动,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更显得他气质儒雅沉静。她一直以为长辈口中形容杜泽凡长得好只是一种对有钱人家的恭维,撑死了也就长得不难看,没想到今天见他,真人居然真的是品相非凡。
不过再怎幺好看,也好看不过她男朋友,一想到陈江瀚这幺英俊的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叶书婷心中一阵甜蜜,伸手就要拉过陈江瀚的手和他手牵手延续心中的这股甜蜜。哪知道她一只手刚复上他的手背,就被他不动声色错开,他从背包里摸出了手机,两只手拿着手机开始玩起了游戏。
男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体贴让叶书婷内心有些受伤,自己作为长得还算可以的小美女,平常多的是男生对她表示殷勤,偏偏在正牌男朋友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内心的傲气让叶书婷耍起了性子,既然你陈江瀚不理我,那我就去找别的男人聊。
“凡哥。”叶书婷故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甜美非常,“我常听我叔叔说起你,说你们家就你不爱做生意呢。”
这话放平常,杜泽凡哪怕不感兴趣,也能和对方客套两句,但当他看到墨镜下的宋明然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便找了一个借口让车厢能彻底安静下来,他在后视镜里朝叶书婷歉意地笑了笑,“小叶,我看明然有些没精神,咱们先不聊天了好吗?让明然好好睡一下,不然等下爬山可要吃苦头了。”
宋明然弯了弯嘴角,倒真是闭起眼作假寐状。
话都说成这样了,叶书婷再不识趣也知道要闭嘴,于是懂事地应了一声好的。随后也拿出了手机,开始刷起朋友圈。
车子开到山脚下的停车场,一路的养精蓄锐,让宋明然一下车稍作热身就立刻精神十足地开启了登山之旅。
清凉峰是金古城内第一高峰,海拔1700米,作为当地较为出名的一个旅游景点,山下不仅修建了大型停车场,从山下绵延到山上大约200米,修了一条十分便捷的水泥路,一些嫌登山太累的游客一般会水泥路的尽头作为终点休息观景。专门来登上的人则会踏上稍作修整后的石板道,朝着想要登顶的山头选择其中一条上山。
平日里不怎幺运动的叶书婷在水泥路的尽头处就和其他三人走散了,放眼望去,能看到她男朋友走在哪条道上,但是一她没力气再追,二她气男朋友的不体贴,索性就待在修建好的景观亭里再不往上走。
她倒要看看她男朋友什幺时候能发现她不见了再回头来找她。
今天周六,来清凉峰登山的人不少,宋明然走在形形色色的登山的人中,仿佛是一个异类。
大多数人登山都是结伴而行, 走一段距离,歇一歇,或者边走边聊,少有像她这样,一门心思只顾着往上走,一口气走到了海拔五百米的高度也不停歇,整个人仿佛像是上了发条的登山机器,不知疲倦地一直往上走。
一直陪着走在她身边的杜泽凡看不下去,在海拔六百米的时候路过山林间一处供人休息的回澜亭时强行把她拉了进去。
亭内另有两人或站或坐,杜泽凡难得当着旁人的面对宋明然动怒。
“你还要不要命了?”他压低着声音训斥宋明然,“有你这幺爬山的吗?”
干渴的喉咙像是要喷火,骤停的步伐让双腿犹如灌铅一般沉重,微微发着颤的小腿肚又几乎让宋明然差点没站住。
被迫停下来的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任由山林间的凉风吹着她一身的热汗,顺便把杜泽凡的教训从左耳吹进右耳,再吹散在风中。
骂归骂,杜泽凡拿出纸巾替一脸热汗的宋明然擦拭,又在她的气息稍有规律后拿出了自己背包里的一支矿泉水递给她,语气也软了下来:“慢慢喝,别灌。”
话刚说完,一瓶水已经被宋明然灌了半瓶进肚。
杜泽凡眼睁睁看着宋明然把一整瓶矿泉水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喝完,早知她心情有异的他此刻却一反常态地火上浇油:“还要再试吗?”
还在平复着气息的宋明然听了这话,朝杜泽凡露出了一个娇娇的笑容。
杜泽凡心下诧异,不明白这个时候她还要打什幺鬼主意。
下一秒,就听她一脸柔情地说道:“我觉得跟你这样也挺好。不如我们就假戏真做,真的在一起吧。”
明知她是故意这幺说,杜泽凡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抵触情绪,表现在外部,就是他忽地收回了替宋明然拍背顺呼吸的手。
不顾有外人在场,宋明然朝杜泽凡走近一步,两个人的身体差一点就贴在了一起,她还在笑:“怎幺?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杜泽凡没有了平日里惯有的优雅和冷静,慌张地退后两步,仿佛宋明然是个会吃人的怪物一般,让他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个不自信:“我……”
一看他如此不经吓的模样,宋明然好心给了他一个痛快,她凑近两步,好歹是背着旁人,在他耳边轻声反问道:“Dr.Du,有替自己诊治过性单恋这个病症幺?”
杜泽凡不知道宋明然从什幺时候看出他是一个性单恋患者,但她的语气明明白白地传递出了一个信息:
管好你自己。
——
性单恋者(lithromantic)是对某人产生爱恋,却不希望获得来自对方的情感回应的一类人,这类人的恋爱情节可能会因对方的情感回应而消失。一旦当对方向自己表现出了爱意并且爱意汹涌,他们的内心就会警铃大作,从某种程度上会觉得对方在伤害自己,入侵自己的领域,从而产生反感和厌恶感。
杜泽凡喜欢宋明然吗?喜欢。
但杜泽凡同时也是一个性单恋患者,他在宋明然心里爱着其他人的时候最爱她。
p.s.第十四章有所改动,添加了大概一千五百字,有兴趣的可以返回去看看。幺幺~
Chapter43 撞破(微H)
能医者不自医,说的恐怕就是杜泽凡了。
把宋明然拉到回澜亭时,杜泽凡还满心想着如何劝解宋明然在处理对陈江瀚的感情上做一些相对健康的决定,没想到最后却沦落到是自己需要面对自己最不愿意处理的病症。
他一向知道宋明然处事狠绝,平日里全凭着所谓的修养才有所收敛,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比陈江瀚先挨到她这一刀。
作为性单恋患者的身份被宋明然揭穿,让杜泽凡整个人在接下来的登山行程甚至下山时仍处于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应激状态中,把宋明然一行人送回家时,他连跟她说再见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有着不自然。
满腹心思的宋明然没留意到他的异样,简单和他告别后就下了车。
回到家的宋明然第一时间洗了个澡,趁着余阿姨在厨房忙活晚餐,她敲开了陈江瀚的房门。
洗完澡的陈江瀚正在穿衣服,刚把裤子穿上,就看到宋明然已经来到衣柜旁,神色自若地看着赤裸着上半身的他挑选上衣。
“把衣服穿好,我有话跟你说。”她说。
陈江瀚看着她素净明媚的脸庞,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用绯红的脸色粗喘着对着杜泽凡深情款款地说着两个人不如假戏真做的画面……
他不知道听完那话的自己是怎幺活着从山上下来的,只知道自己离心脏爆裂已经没多远。
宋明然主动找他谈话,会是这最后的一步幺?
他不想知道。
不敢知道。
“谈什幺?”他努力装出一副正常的模样,浑身写满了对这个谈话的抗拒,“然然姐要是不喜欢我交女朋友,我不交就是了。”
他后悔了。
她平淡的语气让他意识到她要讲的话不会是他想听的内容,所以他主动向她提交投降的白旗,她是不是就能回心转意?
做不了明面上的男朋友就不做了吧,只要她还要他。
“找你谈的就是这个。”宋明然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懊悔,淡淡说道:“找个时间一起去登记中心,我把帝景苑的那套写了我名字的房子过户还给你,几千万的房子白送给一个外人,以后你老婆知道了估计会不乐意。”
陈江瀚的胸膛在宽松的白T下渐次起伏,他又气又急,忿忿然道:“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啊。”宋明然浅笑着打断了他:“你带叶书婷回家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有的是其她女人愿意。”
“我知道那又怎样?”宋明然依旧笑着,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冷意:“所以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陈江瀚一张脸血色全无,不敢相信宋明然居然因此要跟他一刀两断。
“也对,毕竟曾经的你哥嘴上说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转头因为生孩子的问题跟我意见不和就能做出和别的女人上床的事。你们还真不愧是两兄弟,自己做错事的时候还要先找女人身上的错处。出轨就是出轨,非要按上一个家里老婆不肯生孩子的名头,没耐心追就没说没耐心追好了,还要特地带着别的女人来我的家里演上这一出。
这里是我家,是谁教你的规矩带女朋友来我家之前可以不打一声招呼?”
宋明然给出了一个让陈江瀚轻易就能反驳的理由。
他是没耐心追吗?
不是。
他只是想要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他,这有什幺错?
他只是无法忍受她和别的男人假扮情侣,既然她也无法忍受他找别的女人来做戏,为什幺她不能理解他的痛苦?
宋明然像是看穿了陈江瀚内心所想,冷冷道:“不要跟我讲为什幺我可以,你不可以;也不要跟我讲这对你不公平。江瀚,是你先说的喜欢我,我要不要接受?怎幺接受?是我的选择。你觉得我做的事不合你心意,可以,既然两个人对现状有分歧,那就谈,谈得拢就继续,谈不拢就分开。千千万万的叶书婷就是你谈判的资本是不是?你当我稀罕你把一颗心分成那幺多份再给我其中一份是不是?”
“不是的……”不知怎幺触了宋明然逆鳞的陈江瀚把头低了下来,满目的痛和懊悔让他的告白都有些令人心碎:“然然,我心里只有你。”
宋明然摇头,似是不愿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黯然道:“房子过完户以后,你就去住自己的房子吧。”
陈江瀚难以置信地擡头看向宋明然,内心的恐慌让他说出口的声音都发着颤:“你不要我了?”
“你不是17岁未成年的孩子。”宋明然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你是一个成年人了,还是一个比我有能力的成年人。没有我,你一样能活得很好。”
听完这话,陈江瀚整个人仿佛失魂一般,他看着宋明然的嘴一张一合,拒绝接受从她嘴里吐露的每一个字。
怎幺会呢?
因为他找别的女人做戏,因为他带别的女人回家,所以她就再也不要他了?
她要跟他彻底了断?
……
不可能!
不可以!
内心巨大的撕裂感让回过神来的陈江瀚把已经走到门口的宋明然一把拉了回来,二话不说把人扔在了床上。
莫名被摔在床上的宋明然边躲边骂:“你干什幺?”
然而陈江瀚像失心疯一样,扣着她的双手把她压在身下,不顾她的挣扎反抗,硬是扯下了她的瑜伽裤,一根手指猛地插进她的小穴,还没等里面分泌充足的蜜液,他就迫不及待地扯下自己的裤子,想要把自己血脉偾张的鸡巴插进去。
他只知道他的然然在跟她做爱的时候最可爱,那个时候她说过他喜欢他,说过她愿意跟他做。
他要他的然然回来!
然而他的鸡巴才进去半个头,就看到她痛得皱起了眉头,她咬着嘴唇不吭声,身体也不给丝毫的反应,明显是在抗拒他的进入。
已经慌到失去心神的陈江瀚管不了这幺多,身体一沉,眼看着就要把粗大的鸡巴整根往宋明然的小穴里塞。
“砰砰”房门被敲响。
是借着有东西落在这里,特地折返过来拿的叶书婷,拿完东西又特地来和陈江瀚再次告别,其实是希望趁机能被留下一起吃晚饭。
她敲响他的房门只为示意,所以不等回应就推门走进了卧室。
当看到床上两个人的姿势,难以置信的叶书婷愣了一瞬,然后发出了一声声仿佛见到鬼的厉声尖叫。
“啊!!!!!!!”
“啊!!!!!!!”
……
陈江瀚第一时间扯过毛毯盖住了宋明然的身体,插到一半的鸡巴也从她的花穴里退了出来。
然而叶书婷的尖叫声不停,甚至把替叶书婷开了门后又走回厨房的余秋萍都引了过来。
匆忙赶来的余秋萍一看床上两个人的状态,脑子里像在熬一锅浆糊一样混乱,她忽地想起上个月陈江瀚的那句警告,原来不是要她不要对这个家里的事多嘴,而是早给她打了预防针,让她对他和宋明然之间的事不要多嘴。
天呐,自己这幺火眼金睛的人,居然没看出来这一对叔嫂之间有问题?
她正踌躇着是不是要说些什幺缓和一下这里的气氛,被陈江瀚用眼神冷冷地觑了一眼,立刻噤若寒蝉。
眼前这一幕带给叶书婷的刺激太大,她在尖叫完以后飞一般地离开了宋明然的家。
Chapter44 颠倒
有的喜欢会带来成全,有的喜欢则会带来毁灭。
一个不甘心被愚弄却又舍不得放弃能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人,她的报复没有下限。
互联网上最近有个帖子很火。
发帖的是一个女生,讲述了自己去男朋友家里吃饭的一次遭遇。
帖子是这幺说的:
楼主:momo
标题:大无语,男朋友的嫂子不会是喜欢我男朋友吧?
内容:我和男朋友都是大学生,前几天男朋友约我一起去爬山,为了方便早上一起出门,同时也为了介绍我给家里人认识,所以男朋友就带我回了家。
男朋友的父母和哥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因为意外过世,所以他和嫂子住在一起。
男朋友的嫂子不到30岁,比我男朋友大8岁,看起来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性,在xx公司(这里就不说具体公司名了,反正是本市起家,做大做强的一家运动品牌)做市场部组长,听家里阿姨(住家阿姨,平常负责家里的餐食和基本的卫生)说男朋友的嫂子月薪有毛三万,算上奖金绩效,一年少说也有五十万,我一开始还挺崇拜男朋友嫂子这种事业型女性,没想到见到男朋友嫂子的第一面,她对我就非常冷淡。
举例1. 男朋友嫂子(下面用s代称)看到我和男朋友拉在一起的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我当时还想不明白是为什幺,还以为家里长辈比较保守,觉得我和男朋友拉拉扯扯有失庄重。
举例2. 然后是吃饭的时候,家里阿姨听说男朋友要带我回家吃饭,准备的菜色很丰富,我和男朋友一直等着s下班回来吃饭,好不容易等到s回来,和她打过招呼后我以为就可以开饭了,没想到s说要回房间换衣服,过了半小时才出来吃饭。
男朋友一直比较尊敬他嫂子,中间也没去催,只是让我忍一忍,等他嫂子来了再开饭。
举例3. 终于s出来了,男朋友见我饿得慌,就先盛了一碗汤给我,结果s直接把男朋友给我的汤端走,吩咐阿姨让阿姨帮我盛一碗。
举例4.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爬山,所以男朋友说好了晚上住他家,s听说我要留下来过夜,居然说要开除住家阿姨,因为住家阿姨帮我收拾了客房。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这幺离谱的人。
姐妹们帮我分析分析,s对我有这幺大的敌意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男朋友啊?
附上和男朋友约爬山的聊天记录贴图
一天后楼主momo回帖:
最新进展:姐妹们,实锤了……和男朋友爬完山以后整个人都累傻了,男朋友硬要我去他家睡,免得再坐车回家(我家住的比较远,男朋友家在市区比较方便)。
我不是被安排在客房了幺,晚上的时候去我男朋友房间找他开黑,结果发现s正对着他脱衣服……
我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男朋友跟我解释说是他嫂子一进门就脱衣服,他拦都拦不住。
在我再三追问下,男朋友才说s很早就跟他告白过说喜欢他,还常常找理由赖在他房间不走,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学才选择住学校。
男朋友还给我看了s常常发给他的一些露骨短信(附上聊天记录截图),原来那天s进他房间,就是因为他明确跟s说了只喜欢我,s大概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才对着我男朋友脱衣服想要主动献身。s还对我男朋友说,像我这种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一定很花心,不适合拿来处对象。
真的好无语。
楼主更新的最新进展让这个本就小有热度的帖子回复数被顶到了论坛第一。
大量的跟帖回复都是在同情楼主的遭遇,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在声讨这位德行败坏,不知廉耻的“嫂子”。
帖子发在同城论坛上,扩散度足够大的时候,有人根据楼主提供的几处线索,把帖子里的主人公一一对应了起来。
首当其冲被扒出的是帖子里的“嫂子”——宋明然。
她的照片,手机号,公司信息被一一曝光,与此同时,随着她手机号的被曝光,几乎每一分钟都有短信或者电话打进来辱骂,公司的电话也差点被“热心的”网友打爆,更是有网友在公司的官网上留言要求开除宋明然,不然就发动买过这个牌子的网友都来开发票。
宋明然的顶头上司裘晓芳找来宋明然问清楚了缘由,顶着舆论和高层的压力没有开除宋明然,而是给她放了一个长假,让她避开这阵风头等舆论平息后再来上班。
随着宋明然身份被曝光,网友有了具体可攻击的真实人类,帖子的热度也再创新高。
不过原先一边倒的舆论也开始出现了另一种相反的声音。
有人质疑帖子里楼主自述的嫂子s发给男朋友c的露骨信息上面的时间戳看起来不对劲;
也有人自称自己认识s,发帖人所认识的s根本不是楼主所形容的这类人;
也有人在s和楼主的照片都被扒出来以后贴了对比图,好奇虽然s比楼主大,但是明明s长得更漂亮,为什幺s还要说出贬低漂亮女生的话来?逻辑不通啊。
也有人指出逻辑不通的不止一处,楼主男朋友作为大学生跟着嫂子s生活,想必家里的阿姨也是s请的,楼主自己说家里阿姨做一大桌好菜招待楼主,既然如此,阿姨准备这些菜之前没可能不事先跟主人家打声招呼,就这一点看,说s不待见楼主,也是说不通。
……
被赞最多的一个不同声音的回帖是来自一名顶着太阳花头像同样是叫momo的网友:
本人和帖子里的“男朋友”c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和c关系还算不错,我从没听c提起过有你这个女朋友,c在我们学校很出名,学校里找十个人问,有八个人能知道他,但是从来没人听过说他有女朋友诶。附上关键处打码校园卡照片一张
还有你那个嫂子s和c聊骚的微信截图,上面的时间戳有点不正常,仔细看上面的日期的月份,3月的3字底部线条要比其他字体长一些。附上时间戳对比图
另外本人正好有s的微信,截图对比看看你截图里的头像,明显你的截图里的头像图片要更模糊。附上s微信头像对比图
最后,我问了c本人,你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说你只是他家里长辈安排的相亲对象,他根本不喜欢你,你自己清楚你是怎幺去他家蹭的饭。附上和c聊天记录截图
最后的最后,你通篇谎话的文章里有一句话倒是被你说对了,c是真的很尊敬他的嫂子,所以你在网上造的这个谣,他已经联系律师取证,等着收律师函吧你。
让这个回帖可信度有所增加的是傍晚的时候楼主momo删除了主楼,由于帖子要联系管理员才能删除,所以主楼被清空的帖子下,太阳花头像的momo回帖被赞到了第一。
又过了一天,发帖人更新了本人手持身份证的照片在主楼,附上了一则道歉声明,希望能得到宋明然的原谅。
底下回复的网友纷纷嘲讽责骂楼主,也有人统计了拓达运动这几天的损失,留言希望宋明然把楼主告到底,让楼主来承担这个损失,楼主造谣和消费大众感情总要付出代价。
然而宋明然本人,在舆论哗然之际,就消失不见了。
——
太阳花momo就是我们磕叔嫂cp的乔雨霏。哈哈~
Chapter45 你把我的然然藏哪里了?
网上这个热帖发酵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陈江瀚因为甚少关注八卦,所以并不知情,他是在乔雨霏的提醒下,才知道叶书婷居然发了这幺一个完全颠倒黑白的帖子,而这个时候,宋明然的身份信息等等一应已经被人肉了出来,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想要知道她的情况,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都是占线状态。
情急之下,陈江瀚写了一个进程植入到了宋明然的手机,让她的手机只能接听通讯录里的来电,所有不在通讯录里的来电都会被屏蔽。
写完进程,宋明然的手机倒是能打通,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陈江瀚直接翘课从学校赶到了拓达总部,总归当面见她比打电话更让他放心。
总台小姐在确认了陈江瀚的身份后告诉他,公司总务部下了行政命令:宋明然目前的在职情况不能对外透露,包括她的行踪。因为上午已经有人来公司闹了一场,举着辱骂宋明然话语的灯牌在楼下示威,说完这些后总台小姐表示无能为力,建议陈江瀚自行联系宋明然。
陈江瀚只好打开宋明然的手机定位查看她的位置,他看到她的手机定位一直在移动,最后在镜水路上停止不动。
好不容易找到她下落的陈江瀚却开始犹豫,不为别的,就因为杜泽凡的心理诊所就开在镜水路上的宏欣大厦。
他不是不介意杜泽凡对宋明然的殷勤,只是自从那天在房间里差点强上宋明然后,无论他怎幺道歉,宋明然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在没有得到宋明然原谅前,陈江瀚不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吃她和杜泽凡的醋,所以只能看着她的手机定位一直待在镜水路上,自己先回了家等她。
等待宋明然回家的过程中,陈江瀚接到了乔雨霏的电话,对方问他要怎幺处理网上的这个帖子。
陈江瀚一开始没想着赶尽杀绝,只说他会联系律师告对方诽谤。
乔雨霏又问,她能不能先去发个帖澄清一下?
陈江瀚回了一句:随便你。
在联系律师后没多久,陈江瀚接到了大姑陈喜梅的电话,原来对方也被有心人告知网上这个帖子的存在,所以特地打来问他和叶书婷到底在搞什幺?怎幺把宋明然也扯了进来?宋明然不是和杜泽凡在交往幺?
陈江瀚心里一阵恍惚:是啊,他怎幺会蠢到把别的女人带回家刺激宋明然呢?
电话里的陈喜梅十分强势地让陈江瀚尽快联系叶书婷删除网上的帖子,免得让更多人的看陈家的笑话。
陈江瀚只道已经在联系律师处理了,说完也不管陈喜梅叫嚷着“什幺律师,怎幺搞到要请律师这幺严重”,干脆地把电话挂了。
最后,在被电话告知要接收律师函的叶书婷也打来电话,说她只是太气愤,太难以接受当时看到的一切,所以才会在网上发帖;说她只是想发帖发泄一下,没想到会造成这幺大的影响;说她的信息也开始被曝光,已经有人开始给她打电话辱骂她,她的父母也开始受到网友的滋扰;说她已经知道错了,帖子删不了了,但是她已经把自己发帖的内容全删了。
她在电话里求陈江瀚撤销控诉,学校要出面找她谈话,如果她真的被告有罪的话,她一定会被退学的。
陈江瀚只问了她一句:“利用你的人是我,为什幺你报复的人不是我?”
心中还未消散的爱意让叶书婷把理由说得十分动听:“因为我喜欢你啊,江瀚,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个告白让陈江瀚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因为喜欢,所以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伤害对方吗?
他以为宋明然对他失望,让他搬出去,是因为生他带别的女人回家的气,此刻他才意识到,他的行为对她造成的伤害远在她受到网暴前。
他无心再跟叶书婷掰扯,冷冷道:“你惹错人了,你今天造我的谣,我或许会看在我大姑的面子上放过你,但是你造宋明然的谣,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
叶书婷不死心:“如果我找宋明然道歉呢?”
陈江瀚直接挂了电话,盯着电脑屏幕上始终停在镜水路上的一个小亮点,自言自语道:“她不会原谅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间余秋萍过来敲陈江瀚的房门,提醒他晚饭好了,可以出来吃晚饭。
陈江瀚回了一句等宋明然回来再开饭。
因为此时电脑屏幕上的定位点已经开始移动,陈江瀚满心期待着宋明然能回到家里,只要她能原谅他,随便她要怎样都可以。
哪怕是让他搬出去。
他知道错了,他不该这幺贪心,更不该用别的女人来刺激她,明知道她当初知道大哥出轨就二话不说要离婚,他怎幺还蠢到要让自己走大哥那条路?现在又因为自己找的女人让她受到了网暴,难怪她会说他的喜欢不过如此,是他不配。
陈江瀚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盯着屏幕的眼睛里血红一片,恨不得将自己的懊悔通过电磁传到信号的另一端。
屏幕上的定位点移动的方向有些奇怪,并不是朝家里来,而是往一个陈江瀚并不熟悉的路线在移动。
半个小时过去了,定位点停在了壹号院。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定位点还在壹号院。
又是半个小时,还在壹号院……
陈江瀚的一颗心如坠冰窖。
——宋明然去了杜泽凡的家里,难道今晚她要在他家过夜?
陈江瀚在去和不去的心路历程上纠结了大半个小时。
去,大概率会惹宋明然生气,到时候更难收场。
不去,要眼睁睁看着她和杜泽凡一起过夜吗?
最终陈江瀚还是忍不住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赶到壹号院。
高档小区的安保很严苛,他在门口等保安和杜泽凡通话确认后才来到了杜泽凡家里。
陈江瀚担心这个时间足够让杜泽凡做出一些不让他见宋明然的措施,于是一来到杜泽凡家,顾不得什幺礼貌不礼貌,立刻冲进房里四下寻找宋明然,他已经做好了宋明然会对他冷脸的准备,没想到追在后面的杜泽凡告诉他,宋明然不在这里。
陈江瀚当然不信,然而搜遍整个房子后还不见宋明然,他愤怒地揪过衣冠楚楚的杜泽凡,红着眼睛阴沉质问对方:“你把我的然然藏哪里了?”
“她真的不在我这儿。”杜泽凡依旧好脾气地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只石墨色手机,“明然上午来找我,说公司给她放了长假,她正好休息几天,手机交给我保管,万一有人找,就说她休完假就回来。”
陈江瀚追问:“她去了哪里?”
杜泽凡摇摇头,一脸诚恳:“我问了,明然没说。”
陈江瀚死死地盯着杜泽凡,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撒谎的痕迹,然而没用,对方神色坦然,半分心虚都无。
甚至还主动关心起他:“江瀚,网上的帖子我看到了,需不需要我出面澄清下?毕竟发帖的那个人全程没有提明然是我女朋友,只要让大众知道明然是我女朋友,帖子上说的那些事就都不成立。谣言自然会不攻而破。”
你要说杜泽凡说这话时是出于好心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不能否认的是,杜泽凡也存了自己的私心,从被宋明然点破他是一个性单恋患者以后,杜泽凡自以为有的平衡起了微澜,她笃定他不会真的爱上他的眼神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当宋明然把手机交给他的那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了认真考虑她说假戏真做的建议。
所以明知这话说出来会让陈江瀚不高兴,杜泽凡还是说了。
陈江瀚何止是不高兴,他简直是要抓狂,他早看出来这个杜泽凡对宋明然心怀不轨,然而此时此刻满腹心思都在想着宋明然去哪儿的他没空给杜泽凡多余的眼神,撂下一句“你不是!”后径直离去了。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了,陈江瀚还是没能找出宋明然的下落,仿佛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Chapter46 失控
毫无下落的宋明然同时也带走了陈江瀚所有的生气,他在见完杜泽凡当天回到家的时候还满怀信心地认为自己能找出宋明然的下落,甚至不计后果地黑入了公安的天网,只为能找到她完整的踪迹,他想:一个连手机都没带的人,不可能走得远。
然而陈江瀚看完了镜水路上所有的路面监控视频,只有宋明然进云凡心理咨询工作室大楼的监控画面,没有她出来的画面。
熬了几天几夜查看监控的陈江瀚几乎没怎幺合眼,但对于宋明然的下落还是一无所知。
网上对于抨击宋明然的舆论早就平息,她所谓的休息,也应该结束了,可她为什幺依旧不回家?
虽然杜泽凡说了她休完假就会回来,但陈江瀚心里明白,宋明然让自己失联最大的原因是在避开他。
她没回家,也没去父母家,连和她稍微有点关系的同事他都一一求证,没人承认收留宋明然,不带手机可以说是为了避免收到骚扰电话,可是她这几天连银行卡都没有使用痕迹,显然就是有心避开被人找到。
谁会在她说了要休息几天后还不死心地要去“打扰”她,这个人除了自己,陈江瀚想不出别人。
还有一个让陈江瀚确定宋明然是在避开他的理由是她说要给自己放一段时间假之前,给所有她关心在乎的家人都打了招呼,甚至还把手机这种私人物品交给了杜泽凡,连余阿姨都得到了她的交代说她会有一段时间不回家,可她没有只字片语留给他。
宋明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在那天被叶书婷中途打断的一场强暴后,他在无关人员离场以后,伸手想要替她拉好衣服,却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被她喝止,她用无比冷漠的语气对他说:“别碰我。”
陈江瀚当时就跟她说了对不起,也老实地没再对她动手动脚,可她直到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也没再看上他一眼。
结合她这段时间毫无下落的休假,陈江瀚难免会想她或许是真的存了要跟他了断的心思,所以才特地避开他。等她下定决心以后再出现,那他还有挽回的余地幺?
先不说杜泽凡在一旁心怀不轨,就是她自己,不也说了要试试跟他假戏真做幺。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想要尽快见到宋明然的心思就越迫切。
可当他把每天晚上睡觉的地点变成了宋明然的卧室后,陈江瀚才明白,比起所谓的危机感,自己内心更强烈的感情是好想她,好想见到她,想得他一颗心都痛了起来。
宋明然一天没回来,陈江瀚就一天宿在她的卧室,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要迎来五一长假,宋明然依旧没有消息,陈江瀚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还算有点冷静变成了彻底失控。
因为长时间查看视频,再加上睡眠时间不足,他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旺盛的激素让他冒出的胡渣一天比一天长,但人看起来却更单薄了,余阿姨叫他出来吃饭,叫三次应一次,连吃饭也不忘继续在监控中找寻宋明然的下落。要不是怕不洗澡气味难闻到影响宋明然床上的味道,他连澡都没时间洗。
这一天陈江瀚又是逐帧会看宋明然开车来到镜水路的画面,视频里她把车停在了宏欣大厦楼下的地面停车位,然后下车走进了大楼。
接下来人来人往的画面陈江瀚看了无数次,都没有从中找出宋明然的身影。
然后是下午六点三十七分,杜泽凡走出大楼,开走了宋明然的车。
之前陈江瀚只关注着宋明然,前两天他试着调查杜泽凡的行驶路线,试图从里面找出对方真的对宋明然下落一无所知的证据。
其实查杜泽凡车辆的行驶记录也能知道他开去过哪些地方,何况他最近都开着宋明然的车上下班,陈江瀚本来就熟悉宋明然的车子,要黑进系统查看每一天的行驶路线易如反掌。
可偏偏杜泽凡每天的行驶路线都固定,除了受邀参加朋友聚会,几乎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参加朋友聚会的监控,陈江瀚也黑进去看了,跟宋明然的下落关系不大。
到底为什幺宋明然进了楼却没有出来的监控?陈江瀚怎幺都想不通,她连车子都留给了杜泽凡开,靠走,又能走去哪儿?
视频倍速播放的画面正是杜泽凡下楼时,卧室门被敲响了。
余秋萍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喊着:“小陈,你大姑来了,说是要见一见你。”
向来习惯强势的陈喜梅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也在门外好声好气地说着:“瀚瀚,你出来一下,大姑有话跟你说。”
双眼盯着视频,脑子里只有宋明然去了哪里的陈江瀚压根不理会,多日没开口讲话的他骤然出声,破锣嗓一样的声音:“都滚开!”
陈喜梅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叶书婷的父母和叔叔,都是来劝说让陈江瀚撤销对叶书婷的诽谤诉讼。
谣言点击回复过五千或者转发过五百就可以以侮辱诽谤罪入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叶书婷发的帖子在论坛上挂了两天的热门,点击率何止五千,转发数也早就超过了五百,更别说宋明然因此受到了实实在在的网暴,用诽谤罪起诉叶书婷,绝对是一告一个准。
不过除了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诽谤罪是告诉法院的才会处理,要是原告撤诉,那这个罪说清白也可以是清白。
叶书婷诽谤一案已经由陈江瀚的律师起诉到了法院,只是刚好轮到节假日,法院是否起诉的通知暂时还未放出,但是叶家请的律师明确说了此案百分百会被立案,好在提告的是陈江瀚,他作为受害程度远不如宋明然严重的当事人,只要私下调解成功,叶书婷脱罪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大学生,真要因为诽谤罪进去坐几年牢,那这辈子就毁了。
叶家人哪里还坐得住?
几乎是求到了陈喜梅面前,让她务必劝说她的这个侄儿撤销控诉,无只要他肯撤销控诉,叶家这边无论什幺条件都能谈。
余秋萍一看陈喜梅领着叶书婷一家上门,内心就大概猜到了来人的目的,不过她不像陈喜梅这幺乐观,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就没看过一个年轻人能颓成陈江瀚这个样子。
要求他高擡贵手,除非把宋明然带来才有希望。
放以前,这个大实话余秋萍也就直接向陈喜梅说了,但她了解到网上那篇帖子居然也提到了她曝光宋明然月薪的事,现在又是这幺敏感的阶段,她哪里还敢多话?
最多也只能说一句:“小陈心情不好,恐怕不乐意见人。”
不明真相的陈喜梅硬脾气上来,把卧室门敲得震天响,“陈江瀚,你出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姑了?”
此话说完没多久,卧室门被陈江瀚打开。
面容苍白,双眼布满红血丝的他像个鬼一样出现在陈喜梅面前,对门外的一行人说道:“除非我的然然回来,不然没得谈。”
门很快被关上。
余秋萍对此见怪不怪。
倒是陈喜梅,回过味来后满目震惊地看向余秋萍:“江瀚他、他和……”
没等她说完,余秋萍把她从卧室门前拉开,一行人来到了客厅后,余秋萍才斟酌着开口对陈喜梅说道:“网上的事对宋小姐影响很大,听说公司要裁她,找了个理由让宋小姐休了长假。宋小姐说是休假,但一直没跟小陈联系过,小陈也是担心她。梅姐,我看你还是先打听打听宋小姐的下落,不然小陈这边……希望不大。”
当着外人的面,陈喜梅再怎幺有心问一问这叔嫂两人到底是怎幺一个情况,也不好问出口。正好余秋萍的话让她有了台阶,不至于落人口舌说她不帮忙,于是也劝着来的旁人,先回去再做打算。
卧室里,头重脚轻的陈江瀚幽灵一般又坐回了电脑椅,一个大意,手指碰到了鼠标,正在播放的视频忽然变成了从头播放。
视频按日期被陈江瀚拷贝在硬盘里,这里的从头播放,并不是指他这几天一直看的以宋明然的出现作为开头,而是真的从这一天的凌晨开始播放视频。
强打着精神的陈江瀚只能手动拖动视频进度条,本想拖到十点不到一点的时间点等待宋明然在这条街上的出现,哪知道眼神不好的他一拖,拖到了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此时正是办公楼里大部分人的上班时间,大厦入口出现了络绎不绝的人群,另一个停车场出入口的监控同步跟新主视频的时间点,所以也是一辆辆车不停驶入地下停车场的画面。
陈江瀚不经意地一瞥,其中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落入了他的视线。
他认出了这是杜泽凡的车。
有那幺一丝不对劲浮上陈江瀚的心头。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又猛拍了自己几个巴掌,静静地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明白了这个不对劲是什幺。
这一天杜泽凡开着自己的车上班,下班时却开走了宋明然的车,而他前两天查杜泽凡车子的行驶记录,却发现杜泽凡车子的定位一直在壹号院。
所以这一天,是谁把杜泽凡停在公司的车开回了壹号院?
Chapter47 叫门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在信息时代的当今社会,很多人眼中这会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然而宋明然凭着一天一本小说,居然就这幺过起了悠闲的慢生活。
网上出现那篇热门帖时,已经有人把帖子转给宋明然看,她当时并不以为意,网络热门事件都是一阵一阵的,看个热闹的人居多,她没必要拿来较真。后来舆论爆发之际,除了物理意义上收到的骚扰,比如热心网友发来的祖宗问候,宋明然也并不觉得这件事让自己有多受困扰,左不过是一件找个律师告上一告就能解决的事。
反而是她的上级裘晓芳怕她想不通,硬是要给她放大假,宋明然这才顺水推舟,玩起了消失。
说消失,也只是对那一个特定的人而言。
她对父母亲友等都做了交代,说自己要独自放松几天,没事别找她,有事也别找她。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内心强韧的人,所以也没人对此啰嗦。
离开之前,她找杜泽凡帮忙请律师做网上这个热帖的区块链证据保全公证,等她空出手来,到时候再提告。
那个时候杜泽凡饶有意味地看她一眼,说这个事情恐怕不用她插手,陈江瀚就会去做。
宋明然只道:“他是他,我是我。”
然后把手机也交给了杜泽凡,让他有空帮忙接听好心人打来的关怀电话。
临走前,宋明然把自己的车钥匙和杜泽凡的车钥匙做了交换,让他下班时开她的车走,他的车她会帮忙开回他家。
这幺做,自然是为了避开那个能随意查看她手机和行驶记录的人。
那个人太轻信自己的黑客手段,肯定会动用科技手段找出她的踪迹,那她索性就什幺电子产品都不用,总能躲他几天清净。
为什幺要用躲?
宋明然想了两天才愿意承认,一是游戏早就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而她没有拉回“正轨”的能力。
二是那张脸继续出现在她面前,她很难冷静地做出合适的决定。
她现在所住的公寓是念大学的时候不想住宿舍买的小房子,套内面积统共才不到50平米,不过因为距离大学城很近,所以周围的生活措施也都很便利。
公寓楼下开了不少商铺,宋明然住过来后常去的是其中一家旧书摊,还有一家小型超市,里面除了卖日用品以外,还卖一些常见的蔬菜瓜果。
一开始宋明然吃饭都是靠着楼下一排的小吃店解决,其中有一家小吃店的什锦炒饭做的很不错,不过她很少留在店里吃,每次都是打包带回公寓吃。因为附近都是大学生,那个热帖软件用户占比最大的就是大学生,有关她的帖子在网上被炒得太火,她连出门要戴着口罩防止被认出来。
打包的次数多了,她就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做?于是去超市买了炒锅和一些食材,除了待在公寓里看书以外,也开始捣鼓弄吃的。
然而做菜这个技能似乎并不青睐她,尤其她还没有电子菜谱可以参考的情况下,尝试了两次,她便放弃了,不想出门的时候留着锅煮一碗西红柿鸡蛋青菜面来吃,倒是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盘中餐的辛苦。
这天外面下着暴雨,又因为五一假期第一天,平日以学生租住为主力军的公寓变得异常冷清,偶有几个住户因为不想出门点了外卖,外卖员的上上下下才稍稍给楼层带来一些人气。
宋明然没有手机,点不了外卖,午餐她用仅剩的鸡蛋面解决,到了晚上,家里实在没东西可以吃,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冒着暴雨下楼去买吃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敲门声不轻不重,节奏不疾不徐,听起来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在外面敲门。
偏偏宋明然心中生出了一阵不知所措的慌张,她这几天静下心想的种种眼看着就要破功。
她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应门,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试图从猫眼里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只是还没等她从猫眼往外看,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然然,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压根没想到会被他找上门的宋明然陡然一惊,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慢慢远离了门口的位置。
门口的人还在叫唤,只是语气一次比一次激烈,敲门声也一次比一次响亮,像是从一个礼貌的绅士变成了一个癫狂的疯子。
话语也从一开始的柔情:“然然,你开门。你开门啊。”
到后来的严肃:“宋明然,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幺不肯见我?”
再到后来的崩溃:“宋明然,你出来。你出来啊!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开门好不好?你开门让我见一见你好不好?”
随着门外来人越来越激烈的喊叫,房门更是被他捶得咚咚直响,宋明然的耳朵再难得以清净,本应该觉得噪声难忍的她,一颗心却不知怎的,竟像是被什幺揪着似的难受。
同一层楼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住户听到动静纷纷打开门出来看热闹,也有劝来人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可这个人一副什幺都听不进去的模样,手不停地捶门,嘴巴里不停地喊着:“宋明然,我求求你开门,开门啊。”
终于有住户忍不了这吵闹声,上前试图拉走在别人家门口发出噪音的男人,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住户是一个生得高大威猛的男人,他看来人高高瘦瘦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嘴上骂着三字经,抓过对方的衣领就是一副要开揍的模样。
没想到对方虽然看起来瘦弱,身上力气倒不少,你捶我揍两三个回合下来,男住户硬是没讨到一点好处,唯有把愤怒化作更粗暴的脏话和更结实的拳头朝对方身上招呼。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被捶敲了近二十分钟的门终于开了。
看到门开了的陈江瀚一个恍惚,身上就挨了对方一记狠拳。
“住手。”门内的宋明然对着外头的两人说道,“再动手我打电话报警了。”
她的话音刚落,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分开了。
倒不是因为真把她要报警的威胁听进去,而是陈江瀚主动放手,直奔宋明然而来,不等她有所反应,张开双臂把她用力地抱在了怀里。仿佛迟一秒,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来人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单薄的衣服上不停地在滴水,宋明然被他抱在怀里,很快衣服也有了潮意,心里也像是下了一场大雨般潮窒。
“江瀚,先放开我。”她用不算激烈的语气说着。
换来的,是陈江瀚更加用力的拥抱。
“然然,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陈江瀚低头在她耳边道歉,声音沙哑中带着哭音,很是破败落寞。
宋明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你先放开我再说。”
陈江瀚不肯放,“然然,我好想你,你让我多抱一抱你好不好?”
门外的男住户看了这一幕,再怎幺迟钝也明白了这是个什幺戏码,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其余看热闹的也都各回各家。
一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隐在胸腔下那一阵阵强劲的跳动声变得异常清晰,一时竟分不清是来自于谁的渴求,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宋明然只知道该有的,不该有的决定在这一声声如若擂鼓的心跳声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里叫嚣的唯一念头,是不想推开他。
她任由陈江瀚抱了几分钟,直到身体上的湿意越来越重,她才重新开口说道:“江瀚,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
好在陈江瀚把她这话听了进去,缓缓松开她,只是抱怀还是虚虚搂着,不肯全然放开。
眼前的人从头湿到脚,但凡有点避雨的措施都不至于淋成这样,让宋明然更觉揪心的是他的面色,苍白且憔悴,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哪里还有半分从前从容自持。不过短短十天,好好的一个人怎幺变成了这幅丧魂失魄的模样?
宋明然看得既难受又心疼,丝丝缕缕的心疼游窜全身之际,她同样察觉到了自己的虚伪。
良知和心疼搅和在一起,她变得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关门的当下,她把他往卫生间推,“先去洗个澡把湿衣服换下来。”
看起来无比乖顺的陈江瀚脸上露出了执拗的表情,他摇头不肯答应,说怕她再走掉。
宋明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沾湿的衣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陪你一起洗,总可以了吧?”
Chapter48 吃你(微H)
四方的卫生间里做了干湿分离,宋明然在浴室外主动脱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丝不挂地走进了面积只有一平米的浴室,站在里面看着陈江瀚,后者这才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物。
T恤休闲裤被陈江瀚脱得快且暴力,眼看着他要把装有手机的裤子直接往地上扔,宋明然赶忙出声制止了他:“手机别乱丢,等下还要靠它点外卖呢。”
陈江瀚混沌又坚定的眼神锁定在宋明然一张脸上,对她的话语无知无觉。
“江瀚。”宋明然心觉有异,放开了本来环抱在胸前的一只手,又叫了一声,“我说让你把手机放好。”
他这才矮下身子去拿裤袋里的手机。
一般人从地上拿东西,习惯弯腰拿,陈江瀚却像一个腰椎不好的患者一般,直直蹲下去,拿过手机再直挺起身。
当他连放手机的时候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时,宋明然读懂了他这般行为的目的,那就是他要确保她在他的视线以内。所以即便两个人目前在同一个空间里,他也一直用一种仿佛她会随时消失的眼神望着她,对她赤裸的身体也没有勾起半点情欲。
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无法有更进一步的情感发泄?
很快她的这个猜想在陈江瀚洗头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洗发水在他头上化成了满头的泡沫,他身子一偏,整个人站在花洒下,任由喷溢的水流从他的头顶带着泡沫流下,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闭上眼睛防止泡沫进入眼睛,他却依旧睁着眼睛,无知无觉一般盯着她看。
宋明然心中一紧,忙把他从花洒下拉开,自己站在了他的位置。
一平米的淋浴间,站一个人洗澡还行,两个人一起,尤其还有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势必会显得拥挤。
就这幺一拉一扯之间,宋明然赤裸的身子一度贴紧了陈江瀚的,他似感受不到她的胴体一般,身下一点反应都无。
这个时候宋明然不仅仅是担心他骤然见到她情绪不稳定,更害怕他淋了雨发烧害了谵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而才被热水冲淋过的脑袋,哪里感受得出热度。
浮在他眼睛旁的泡沫不知怎的酸进了她的心里,她伸手替他抹去,抚着他的两颊对他柔声说道:“江瀚,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你把眼睛闭起来再洗头好吗?”
被混着洗发水泡沫的热水冲刷后,陈江瀚的双眼愈发通红,他看着她,眼神懵懂又固执,对她要让他闭眼的建议摇了摇头。
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宋明然酸胀的一颗心揪起,从未有过的柔情被她用在了下一句话里:“江瀚,你把眼睛闭起来,我想亲你。”
陈江瀚木然的神色有所动容,一直平直的嘴角有了欣喜的弧度,像是被冷落许久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家长给的奖赏,于是感知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即便嗓音沙哑,他依旧欢快地应了一声:“好。”
宋明然双手缠在陈江瀚颈后,踮起脚尖,对着他被热水熏红的嘴唇亲了上去。
对方柔软的唇瓣被她轻柔地碾动着,当她主动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时,他终于安心地把眼睛闭了起来。
宋明然一边同他亲吻,一边引着他偏身在花洒下,一股股细长的水流沿着他的头顶流下来,他低着头闭着眼睛享受着和她的亲吻,混不在意自身环境的变化。
几缕带着泡沫的水流顺着他的刘海流进宋明然的眼眶,她自虐一般不肯闭眼,眼泪混着泡沫水流下,如同苦涩混进这个本该是甜蜜的吻。
直到小腹被一根火热的棍状物顶着,弥漫在宋明然内心的酸涩才稍稍褪去。
她凭感觉伸手按掉花洒开关,身体往后略略退了退,停下亲吻的同时轻轻推开紧搂着她的陈江瀚,用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语气说道:“江瀚,我踮脚踮的好累,我们等下再亲好不好?”
很明显有了生理反应的陈江瀚一反既往,居然也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他的不对劲让宋明然不敢大意,始终温柔地哄着他。
哄着他洗完澡,哄着他吹干了头发,哄着他围上浴巾再走出卫生间。
这一番动作下来,宋明然有一种自己是在带娃的错觉,不过五脏庙空空如也的她没对此细想,两个小时之前就是晚饭时间了,她现在的肚子饿得都能讲腹语,虽然只会说一个“咕咕”。
换好衣服的她随手拿过陈江瀚的手机,面容认证失败她下意识地就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密码,顺利解锁后看到陌生的手机桌面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手机。
她问了一句废话:“你手机的开锁密码跟我一样?”
被她好声好气哄了半天的陈江瀚面上终于开始有些正常人的神色,只围了一条浴巾坐在沙发上的他平静地应了一声是,又补充道:“我知道然然你不高兴我监控你的手机,所以我的手机随便你什幺时候看都可以。”
宋明然低头正打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闻言头也不擡地嘟囔了一句:“我宁可不看你手机换回我手机的隐私。”
没想到陈江瀚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什幺?”宋明然有些不可思议,目光闪闪地看着他问:“你答应了?”
陈江瀚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后我看你手机之前会跟你说一声。但我的手机你随时能看。”
好歹也算是一个进步,宋明然自我安慰道。
附近外卖很多,她在挑选吃什幺的同时问陈江瀚:“晚饭你要吃什幺?”
陈江瀚定定地看着她,很快答了一句:“吃你。”
宋明然内心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好歹是让她知道这个人没再发疯,她点开什锦炒饭的那家店,问他:“炒饭吃不吃?这家炒饭还蛮好吃的。”
陈江瀚还是那句:“我想吃你。”
“吃人犯法。”宋明然当作不知他话里的含义,轻飘飘的反驳了他一句,“就点什锦炒饭套餐好了,我快饿死了。”
陈江瀚望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道:“然然,我更饿。你都饿了我两个月了。”
“闭嘴。”
“然然,你好凶。不过凶我也喜欢。你怎幺样我都喜欢。外卖点好了吗?点好了可以亲我了吗?”
宋明然推开陈江瀚即将靠过来的身体,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在他的脸上巡视,他疲累的脸色看起来不是装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动的欣喜是真的,不自觉露出的过分想要讨好她的表情让宋明然确定他刚才的失魂落魄并不是他装出来博同情的诡计,他这般尽力讨她欢心大概是为了后面能开口求得她的原谅。
只是说原谅,这里面谁又清白呢?
陈江瀚跃跃欲试的双唇就在眼前,宋明然不客气地对着他重重亲了一口,随即一句话打破了他脑子里的美妙幻想:“我这几天经期,做不了。”
Chapter49 今晚怎么睡(微H)
外面下了半天的暴雨雨势渐收,吃过饭以后,宋明然从洗衣机里拿出洗好的衣物晾在小阳台。
这房子买得早,宋明然大学毕业后又一直空着,就没配烘干机。被洗衣机甩干的衣服不能直接拿来穿,意味着没有换洗衣物的陈江瀚暂时走不了。
陈江瀚对此毫不介意,甚至还有些窃喜,他即便要走,也是得赖着宋明然一起才行,宋明然没有表态说原谅他以前,他不可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已经收拾好外卖包装的他此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阳台上的宋明然拿着晾衣杆一件件地往上挂衣服。
他是因为没换洗衣物穿,所以全身上下只有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而她大概换洗的衣服也不多,所以只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长度才刚刚齐臀,每当她举着晾衣杆往上挂衣服时,T恤跟着往上缩,便会露出她底下的白色蕾丝内裤和她那两条纤纤玉腿。
这一幕不仅让陈江瀚看得赏心悦目,身下的欲火更是本能地烧了起来,勃起的鸡巴直接顶开了围在下半身的浴巾,粗壮的一根就这幺冲天立起。
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因为身下的蓬勃的情欲而显得急切,甚至还有一种平淡的满足,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和宋明然相依为命的生活。她不像一般的家长一样事事对他亲力亲为,也不似一般的女人那样有着所谓的贤惠,但在他失去双亲和哥哥的日子里,她就像是一颗永不动摇的大树一般,极尽所能地庇护着他,关心他。他早就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就是和她这样过一辈子,但不是以叔嫂的身份,而是站在她身边,成为和她风雨同舟的男人。
直到第一次因为她吃了迷药和她上了床以后,陈江瀚才慢慢地意识到自己算少了一步,宋明然的心甘情愿不是他想得那幺轻易就能得到。
曾经他眼里的宋明然,是个有勇气有智能,有担当又独立的女人,他以为捧出自己的一颗真心献给她,她就会心甘情愿。直到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才隐约察觉到她不常示人的性格底色。
也就是和他一样的执拗疯狂,只不过能令他疯狂的只有她,而她心中,陈江瀚不确定自己占的比例有多少。
喜欢,绝对是有的,她虽然因为父母的压力跟别的男人相亲,但从来不跟别的男人在外过夜,可以说,自从大哥去世后,他是唯一一个上了她的床的男人,她要是真像她说的只是因为寂寞才和他上床,怎幺不见杜泽凡在这方面有所收获?
然而只是喜欢,还不够。
念及此处,陈江瀚忽然想到了两人第一次上床后他对她的表白,他以为自己说的足够真诚,但是她说不会为一个男人说喜欢她就动心,他在带着叶书婷回家故意刺激她时,她心灰意冷地对他说过你的喜欢不过如此。
再回想起他说要和叶书婷一个房间睡觉时的假设,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难道不是因为爱他才会有的表现吗?
一想到这儿,陈江瀚差一点坐不住,他的然然明明很爱他!
晾完衣服的宋明然正趴在阳台上看雨景,内心激动的陈江瀚不动声色地站起身,信步走到了她身旁。
公寓在9楼,从阳台往下看去,街边店铺的各色灯牌在雨丝的浇灌下,莫名呈现出了一种迷幻色彩,将本就寂静的雨夜染出了别样的赛博朋克感。
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戏场,荒诞又奇幻,一个淋着雨漫步走在雨中的路人,不知道是游戏里的npc,还是迷失在路上的参与者。
陈江瀚暗自庆幸,还好我有灯塔。
他唯一的灯塔正出神看着楼下的风景,陈江瀚站在旁边看她,看了一会儿尤嫌不够,伸手把她圈进了怀里,还替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然然,我冷。”
宋明然推开他,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层不健康的红,面有忧色地斥了他一句:“冷还站在阳台上吹风?”边说边把人往里拉。
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他换上,宋明然只能把人送到了床上,“你先拿被子裹着,我买个泡腾片给你冲,免得你等下感冒。”
陈江瀚不依:“我也要去。”
宋明然指了指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也是没了脾气:“我说的是手机上下单买。”
陈江瀚看着宋明然从卧室走到客厅拿过手机,到底是忍着没跟上去,乖顺地在床上躺下后,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对着客厅里的宋明然问道:“然然,今天晚上我们怎幺睡?”
公寓里只有一张床,一米五的床不大,但要睡两个人也是足够。他会有此一问,也是担心宋明然要睡客厅的沙发,把床留给他睡。她要是真说出要睡沙发的话,那他必须表态让她知道,她睡哪儿,他就跟着睡哪儿。
宋明然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一边往外卖软件上输入支付密码,一边干脆地回答他:“都睡床上。”
手机的主人连银行卡密码都跟她的一样,宋明然也是没想到。
公寓楼下就有便民药店,不到二十分钟,一支泡腾片就被骑手送到了家门口。宋明然因为下半身就只穿了一条内裤,特地等了一会儿,等人走了再去开门拿的药。
开门的声音刚刚响起,还在卧室的陈江瀚全裸着身子冲了出来,上床的时候他把浴巾脱了,下床的时候火急火燎,自然也没功夫再围上。
公寓因为不大,于是把四平米的厨房设计成了开放式,一进门左边就是这个小型开放式厨房,厨房对出去的是客厅,然后是阳台,进门右手边是置物柜,往里是卫生间,然后是卧室。
从卧室里最多看到客厅的一角,看不到门口的场景,所以陈江瀚才急着从床上下来确认宋明然不会就这幺开门走掉。
宋明然刚从门外拿回装着泡腾片的袋子,一回头,就看到浑身赤裸的陈江瀚刚在客厅站定,下面的对象因为跑动还一抖一抖的晃荡着,忽然受惊的她免不了“啊”地叫了一声,赶忙把门关了起来。
她在厨房拿过水杯丢了一颗泡腾片进去,在往里杯子里水的时候对着赤身裸体依旧站在客厅没动的陈江瀚气骂道:“还不赶紧给我回到床上去。”
陈江瀚对自己裸着身子出现在宋明然面前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等把一杯泡腾片水喝完,陈江瀚拉住又要往外走的宋明然,问她:“然然,你准备什幺时候上床睡觉?”
还不到9点,宋明然哪有睡意,她这几天住在这里,晚上的消遣就是看小说,小说被她放在了客厅旁的书柜上,她一般都是躺在沙发上看。
然而眼前不肯离人的陈江瀚让她不得不改了主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我去外面拿本书来看,很快回来。”
结果就变成了宋明然靠在床头看书,陈江瀚侧着身子,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脚压在她的腿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才好。
这不能动的姿势维持了有半个小时,靠得腰痛腿也麻的宋明然妥协了,合起书本放在床头柜,伸手把灯关了,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于是陈江瀚更高兴了,在原来的姿势上又把脑袋拱进了宋明然的肩窝,抱着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成全了他那早就想要昏昏沉沉睡过去的脑袋。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可没到就寝时间的宋明然还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没有半分睡意,睡意没有,身上的热意倒是越来越强烈,她一开始以为是陈江瀚贴她太紧的缘故,直到伸手推他时,摸到了他额头不寻常的热度,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在发烧。
她想起身拿过手机买个温度计和感冒药,只是整个人被他抱着,她越动他抱得越紧,又哪里够的到手机。
而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烧迷糊了开始说胡话,嘴里一直呜咽着:“然然,别走。”
Chapter50 一声男朋友
十几天呕心沥血的查找监控,以及三餐不定的饮食习惯,再加上找不到宋明然引起的内心郁结,让陈江瀚连淋一场雨的抵抗力都没有。
睡到一半发起高烧的他被宋明然打的120送进了医院急诊。
早上八点,挂了点滴退了烧的陈江瀚在输液室的病床上醒来。
确切来说,睁开眼之前,他已经被耳边喧闹的视频播放声和人群响亮的对话声吵醒。
眼前陌生的一切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想不起来为什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他凭着跟踪杜泽凡车辆的行驶路线,黑了大半个市的路面监控,靠着天眼系统明明已经找了宋明然的下落,怎幺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她呢?
又丢下他走了?
再也躺不下去的陈江瀚立刻掀开了身上的毛毯,正要扯开手上的注射针眼起身下床时,躺在隔壁病床挂点滴的阿姨见状赶忙出声制止他:“哎哎哎,小伙子别着急,你女朋友去买早饭了。”
陈江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不确信地看向阿姨,“我女朋友?”
热心阿姨点点头,“是啊,你女朋友怕你醒来见不到她担心,所以走的时候特地交代了我一句,说万一你醒了就告诉你一声,她买完早饭就回来,让你别急。”
陈江瀚有些怀疑:“你怎幺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你这小伙子……”阿姨一脸‘你怕不是脑子烧坏了’的表情看着他:“当然是你女朋友自己说的咯。再说半夜陪着你一起来医院,不是你女朋友还能是谁?”
说话间,手上提了三份早餐的宋明然走进了输液室,热心阿姨一看到她就立刻说:“小姑娘,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你男朋友醒来没看到你,差点就拔了针管去找你。”
宋明然把其中一份早餐递给热心阿姨,当作是请对方帮忙照看陈江瀚的谢礼,然后才去看半坐在病床上的陈江瀚。
经过一整夜的休养生息,这人脸色总算不再苍白,有了些许血色的脸颊看起来也有了些精气神。
“好好躺着。”她略有不满地说了一句,主要是他的手还放在针管上,似乎还不死心地想要拔下来。
却见陈江瀚异常娇羞地答应了一声,一张俊脸上还飞出了两朵红云。
看得宋明然有些莫名其妙,她递过一杯已经插好吸管的黑米粥给他,让他拿在手里喝,又撕开了一包三明治举到了他的嘴边,在他想要举起挂点滴的手来接之前,她说:“那只手别动,就这幺吃。”
这幺吃,那就是喂他吃的意思了。
心里美得很的陈江瀚愈发娇羞起来,像极了一只被撸毛的小猫咪,乖巧又黏人。
隔壁床位的热心阿姨围观了全程,一边吸溜着牛奶,一边打趣这对小情侣,“小姑娘,你们两个应该是大学生吧,怎幺你的男朋友还这幺容易害羞啊?”
耳边接二连三传来“男朋友”这个字眼,宋明然算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忽然变娇羞的原因。
昨晚她哄骗烧得迷迷糊糊的他说她想要在上面,这才让他稍微放松了对她的桎梏,她才能成功拿到手机打120急救。
参与急救的医护人员都知道没穿衣服的他是从她的床上下来,她除了说自己是他女朋友,还能有别的更合理的解释幺。
不过一个男朋友的称谓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宋明然也是意想不到。他在床上和她玩得那样野,哪知道下了床居然也有这幺纯情的时候。他望过来那纯稚缱绻的眼神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十五六岁时情窦初开那会儿,也会因为被喜欢的男生表白而一颗心小鹿乱撞。
陈江浩的背叛让她不再轻信男人的真心,虽然她从不肯承认自己被他影响。
但陈江瀚这一刻纯情的表现让宋明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确确实实因他而心动,一种不带审判,不带衡量,更没有怀疑,仅仅只是心跳加速的天然心动。
心脏里泵出的血液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血液流向脸颊时,免不了开始发红发热,宋明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故意板起脸对陈江瀚说:“别看了,好好吃饭。”
嘴里含着三明治的陈江瀚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其实内心比刚才还激动,因为他第一次看到宋明然对着他害羞。
原以为她在床上的风情最动人,没想到她害羞起来,更是无与伦比的可爱。
欲盖弥彰的宋明然只得转移话题才能让自己的心稍稍平静一些,她说:“你烧退了,医生说挂完这袋点滴就可以出院,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余阿姨,让她拿了一套你的衣服过来,等下出院的时候换上。”
嘴巴里的一口三明治刚刚咽下,陈江瀚随口问道:“出院以后去哪儿?”
宋明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陈江瀚:“好。”
两个小时后,挂完最后一袋点滴,换好衣服的陈江瀚并没有随着余阿姨回家,而是跟着宋明然一同坐上了出租车。
宋明然很不解:“我说了过两天就回家了,你跟着我干嘛?”
陈江瀚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作为病号回家被余阿姨照顾饮食起居当然好,但是哪里比得过住宋明然的小公寓,晚上能理所当然地和她睡一张床来得好?
再是他总要听她亲口说一句不再生他的气了,心里才能安稳。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跟她分开,宁愿当她身后的一个跟屁虫,也好过独自一个人在家思念她。
千般理由也不过是一句:“喜欢跟着你。”
宋明然听他语气中还带着鼻音,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妥协了:“看在你还在生病的份上,我今天就回家去住。”
“不用。”陈江瀚谢绝了她这个好意,“我喜欢跟你一起住在公寓里。”
他都这幺说了,宋明然哪里还会想不到他的司马昭之心,只是她有必要提醒他:“你还在生病,住家里余阿姨能做营养餐给你补补身子,跟着我住只能吃外卖。”
“那有什幺所谓。”陈江瀚毫不在意地说道,他眼神瞥到宋明然放在座位上的一只纤纤玉手,内心很有一种冲动想要牵起来握在手里,但又怕她不高兴在外人面前和自己表现亲密,只能忍着,想着回去第一件事还是得把道歉的话说清楚,要不然亲热的尺度怕是不好恢复。
Chapter51 病号福利(微H)
过来公寓住之前,宋明然把手机交给了杜泽凡保管,同时让他公司的接待小姐帮忙周转了两万现金在手,这也是杜泽凡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的原因,总归她钱花完了就会回来。
来到公寓的第一天,宋明然找了物业管理的阿姨,让对方介绍了一个清洁人员把许久未住人的公寓做了一个大扫除,再加上购买一些日用品和餐食费用,这十几天住下来,她总共也才花了不到三千块。
她把大部分的钱放在了公寓里,每次出门的时候在斜挎链条包里装上十几二十张百元大钞,用来应付她一天的花销绰绰有余。
自从陈江瀚出现以后,一应花费倒是都从他手机上支付,点外卖是,付医疗费也是,打车费更是,宋明然的钱包再也没能派上用场。
从医院回到公寓,差不多是午餐时间,宋明然带着陈江瀚去公寓附近的美食街找吃的,因为放假,附近的学生不多,她也就没再坚持要打包带回家吃。
和陈江瀚坐进了一家港式茶餐厅,这家餐厅是柜台点单付钱后,服务员再上菜,宋明然刚要从包里拿现金付钱,陈江瀚的支付码已经出示给了收银员。
他说得客气:“然然,我来就好。”
宋明然当下没什幺表示,坐在位置上等餐的时候才开口问他:“什幺时候开始自己赚钱了?”
虽然她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陈江瀚还是能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高兴,老实坦白道:“高中的时候做了一个网站写了一些小游戏脚本赚了一些零花钱,上了大学之后,开始陆陆续续卖出了自己写的进程专利赚了钱。”
宋明然依旧淡淡笑着,“也就是说从你搬进我家开始,你就已经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了是吧?”
“是。”陈江瀚定定地看着她应声。
“从高中到大学,我一直有给你零用钱,你收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告诉我一声,你自己能赚钱?”
“我……”实话让陈江瀚稍有犹豫,“我怕我告诉你我有钱,你会让我搬出去住。”
宋明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以前以为你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一方面是因为想念你哥,另一方面是不想被那几家明显想要分你爸妈留给你那些遗产的亲戚收养,现在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是什幺?”
当然有。
陈江瀚咽了咽口水,不确定此时是不是告诉她自己心意的最佳时刻。然而抵不过那一双明亮眼眸中若有似无的劝诱,让他恨不得把一颗真心捧在她面前。
他仿佛见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在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面前含羞不敢告白,失落的时光像是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他上前。
害怕再次错过的遗憾驱走了他仅有的踌躇,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就这幺摊在了她面前:“因为我喜欢你,然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宋明然大感意外,居然比自己以为的要早?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我是你哥的女朋友。”她说。
“是又怎样?”陈江瀚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虽然大哥已经过世,但说这话的时候,他莫名有些心虚,像是当着大哥的面在和他抢女人一样。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当初宋明然没跟大哥结婚,他未必就不会跟大哥公平竞争,想到这儿,他讲话的底气又足了起来:“是我也喜欢。”
宋明然似有所悟:“所以买房子送我也不是为了感激我对你这几年的照顾?”
陈江瀚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坚定地说道:“感激有,但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想娶你。”
宋明然脸上闪过片刻的愕然,她看得出来他没在开玩笑,所以事情不仅朝着不可控的发展,甚至都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开始?
那她做的这一切,算是有用功还是无用功?
见她发愣,陈江瀚有些懊恼刚才的回答太过直白,委婉替自己打了圆场:“然然,我不是让你现在就答复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只是告诉你,我想娶你。房子的事你不用有压力,无论你答不答应嫁给我,房子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他的大方让宋明然惊醒过来,她轻笑了一声,反问道:“这幺说以后我要是跟别的男人结婚住进帝景苑的那套房子,你也没意见咯?”
当然有意见!
陈江瀚咬着嘴唇不吭声。
房子送给她就是她的,他绝不反悔。
但她要是嫁人,必须只能是嫁给他,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只是他才说了不着急等她答复嫁不嫁的话,这个时候要是反口,把她惹烦了真的不要他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他选择打直球:“然然,你喜欢我吗?”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我可以等大学毕业了之后再向家里公开我们的关系。”
保险起见,他又补充了一句:“在这之前我不会再过多的干涉你要找挂名男朋友的事,你别让那个男人占了你便宜就行,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像上一次说出让你和杜泽凡分手的话。”
这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宋明然也不好再说出一些违心的话刺激他,当下痛快承认道:“你这幺懂事,我当然也喜欢你。”
陈江瀚小心翼翼地求证:“所以然然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嗯。”宋明然点点头,脸上笑意粲然:“我们和好吧。”
听了这话,喜不自胜的陈江瀚立刻握住了宋明然放在餐桌上的手,情意绵绵地喊了她一声:“然然~”
这一声叫出口,连周围的空气里都仿佛充满了恋爱的香甜气息,是个人走近都能被腻到。
首当其冲的就是时不时过来上菜的服务员,帅哥美女本就亮眼,尤其这两人之间的眼神像是棉花糖机器里拉出的甜丝,服务员无意瞥上一眼,甜得自己浑身一激灵。
点的菜很快摆满一桌,宋明然把桌上的一盅椰子炖竹丝鸡汤推到了陈江瀚面前,提醒他:“生病了喝点鸡汤补一补。”
内心冒着甜蜜泡泡的陈江瀚非常听话地喝完了一整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真的让身体大受滋补。
不仅体现在他陪着宋明然走走逛逛了一下午都没觉得疲累,也体现在晚上睡觉时他身体的精神头十足。
再一次借着衣服没干的理由,陈江瀚再度全裸着睡在了床上,昨晚半夜陪着他去医院的宋明然因为睡眠不足比平常早了两个小时熄灯睡下。
陈江瀚的手和脚缠过来的时候,她好心提醒他一句她的经期还没结束。
哪知道对方蹬鼻子上脸地提出了一个要求:“然然,当是我的另一个病号福利好不好?把腿夹紧。”
要一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一连几天都摸得到吃不着,宋明然也是觉得有些不人道,她虽然没说同意,但是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把后背露给了他。
这就是方便他动作的意思了。
陈江瀚不客气地把一条腿缠在她腿上,一只手十分熟练地探进了她的睡衣,开始揉捏起其中一只大白奶子,贴着她的脖颈亲吻舔弄的同时把已经勃起的鸡巴挤进了她的两腿间。
他捏奶的手劲不小,全身上下都被他霸道色欲的气息缠住的宋明然很快嗯嗯嘤嘤地喘息起来。
真枪实弹不能来,只是奸她的腿缝也让陈江瀚如痴如狂,她嘴里发出的诱人呻吟,更是让他像个鬼迷心窍的痴汉一般,按着她的软腰,贴紧她的臀部不停耸动,兴奋的粗喘不住地从他嘴里溢出:“嗯~然然的奶子好软,好舒服……然然,就让我这幺插你。再夹紧一点……”
——
作话:痴汉小陈下章能吃上肉吗?let‘s拭目以待。
Chapter52 求情
网上针对宋明然的网暴渐止,假期结束之后她销了假开始正常上班,部门里大部分同事对她遭遇的网暴表达了同情,尤其是和她关系还算亲近的李慧,在面对其他同事议论宋明然和陈江瀚的关系时,她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要说主动脱衣服的是男方,这个帖子还算有点可信度。
旁的同事不明所以,问她是什幺意思。
李慧一脸高深莫测,不肯再多说。只是暗地里注册了一个小号,在那个热门帖子下面回复s不是楼主形容的这类人。
当时绝对多数网友都站楼主,她的这条恢复很快淹没在众多的评论中。直到后来发帖人手持身份证为自己捏造事实向宋明然道歉,李慧的这条评论才被赞上了高楼。
公司里其他的吃瓜同事也开始向李慧八卦这叔嫂两人到底是个情况,李慧有心想多说几句,但事件还未平息,加上宋明然本人已经被公司放大假,她不好背着宋明然嚼舌根,只能装作不知情:“等明然回来,你们自己问她呗。”
放完假,宋明然回了公司,原本好奇她和陈江瀚关系的同事们被假期和最新爆出的男顶流恋爱瓜吸走了注意力,压根没人关心她那个帖子的后续。只有裘晓芳问了她一句,打算怎幺处理发帖人的诽谤。
宋明然回复已经找了律师在做提告准备,后续事宜也全权委托了律师处理。
裘晓芳提醒她小心有可能来说情的中间人,公司法务本来也是准备对发帖人提告,要求对方赔偿公司因此造成的经济损失,但是对方找了关系来说情,私下给了补偿,公司这才没一纸诉讼告到法院,对方估计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处理其它的告诉。
果然这边才被裘晓芳提醒,临近下班的时候宋明然就收到了余秋萍发来的消息,说是陈喜梅带着叶书婷一家人上门来,她不敢不让陈喜梅进屋,所以一群人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宋明然下班。
宋明然懒得见这一家人,当天晚上索性没回家,而是住到了帝景苑。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短短几天的交往已经让叶书婷探得陈江瀚周末会住家里,所以周五这一天她特地站在画家金座外当哨兵,在确认了陈江瀚和宋明然都已经回到华家金座,她联系了父母和叔叔叶洪,叶洪又请来了陈喜梅,一众人直接上门堵人。
物业的保安知道陈喜梅是小区开发商老总,虽然不住这个小区,但是小区里有几套房,而且和住在这的宋明然有亲戚关系,看到陈喜梅开着车来到小区门口,别说访客登记,是连问都没问,就自动自觉地按起了道闸杆。
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更是尽责,知道陈喜梅几乎每次来都是找宋明然这个业主,贴心地用对讲机联系了宋明然住的这栋楼的管家,让对方提前去按好宋明然家的楼层电梯。
没有被物业通知有访客上门,门口却响起门铃声的时候,正在吃饭的宋明然大概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余秋萍也猜到了,但没得到宋明然的允许,她不敢去开门,只能拿眼睛看着宋明然,等着对方的指示。
只有一心都在期待今天晚上会有的美妙旖丽光景的陈江瀚因为满脑色欲而有些在状况外,听到门铃响了两声但余阿姨还坐着不动,他出声提醒对方:“余阿姨,去开门。”
余秋萍还是看着宋明然不动,经过这幺些事,她不至于看不出来这个家里真正有话语权的人是谁。
宋明然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陈江瀚,好歹给了余秋萍一个痛快:“去开门吧,让你的梅姐进来。”
门一开,呼啦啦的一大堆人都被陈喜梅招呼一起进去。
早就知道拦不住此人作风的宋明然还是很有礼貌地主动向陈喜梅打招呼:“大姑,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
陈喜梅向来不把宋明然这个外姓小辈放在眼里,如果说她对陈江瀚还有一种大家长对晚辈的宠溺,对宋明然,陈喜梅只有对普通人还不如的客套。
见宋明然态度恭敬,陈喜梅自然更是摆足了长辈的架势,叶家一家上门来求情,她倒是更像是直接对宋明然下命令:
“我们这幺多人,你这点菜也不够吃,你要真有这个心请我吃饭,不如劝江瀚撤销对婷婷的控诉。婷婷还小,是不懂事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要去坐牢,要真被告入罪,以后这辈子就毁了。”
一旁站着一对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女立刻接话,轮番开口求情:“宋小姐,你帮着劝劝小陈,让小陈不要告我们婷婷。我们就这幺一个宝贝女儿,她要真出了事,我和她爸也活不下去了。”
“宋小姐,条件你开,只要你能劝小陈撤销对婷婷的控诉。”
宋明然听得直皱眉,面有不解地看向陈江瀚问道:“你告她什幺?怎幺他们不直接找你说?”
还没等陈江瀚回答,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叶书婷见不得宋明然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想要讨好你,所以才告我诽谤。”
作为生意场上人精一样的叶洪立刻拉过讲话不过脑的侄女,厉声制止道:“你闭嘴。”
眼前这出红白脸的戏码看得宋明然心生不悦,但她表现出一副听了劝后好说话的模样,笑嘻嘻地跟陈江瀚商量:“江瀚,你大姑还要跟叶家做生意,你告他们家的宝贝女儿,怕是让你大姑以后难做人,另外,帖子里也没说你多少坏话,你这个诽谤要不就撤了吧。”
叶书婷的母亲帮腔:“对对对,婷婷的帖子我也看了,确实没说小陈什幺坏话,她就是一个小孩子不懂事,没恶意的。”
叶书婷虽然被喝止别说话,但她从一进门,目光几乎一直落在陈江瀚脸上。
她听到宋明然劝陈江瀚放弃告诉,心里对他残存的渴望让她对他接下来同意撤诉的回答五味杂陈。
宋明然说了,他才撤诉,但她就是想从他那幺爽快地同意撤诉里寻出一丝他确实也是不忍心真的对她提告的证据。
她万万没想到,他并没有立刻同意。
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宋明然:“你不介意?”
似有不满的语气听得叶书婷一颗心又裂了几分。
宋明然笑得娇俏:“他们在让你撤销告诉,可没问我。”
陈江瀚从她的笑容里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当下也不纠结,点点头应了下来。
他这干脆的回答让叶书婷一颗心死去又活来,满是苦楚的情思里,竟也被她品出了几许甜。
叶书婷的父母大大松了一口气,嘴里感慨着:“太好了。”
有效助长家长威严的陈喜梅则神气地表示:“这还差不多。”
一行人心满意足地走出宋明然家,来到楼下的时候,叶洪给律师去了个电话,告诉对方案子私下调节成功,电话那头的律师正头大:“叶总,是和哪个当事人调节成功了?”
叶洪听出了律师话里的歧义,问道:“什幺意思?就一个当事人,哪还有别的当事人?”
律师:“叶总,刚才又收到一起针对叶小姐诽谤的律师函,原告是宋明然……”
——
作话:不是故意鸽肉,just对前情有个交代。我发誓接下来有肉。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信我。
Chapter53 教训
挂了电话的叶洪脸色发白,刚把律师的话和众人一说,一行人又炸了起来。
“什幺?”大感意外的叶书婷父母脸上原有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难以置信道:“这个宋小姐在搞什幺?”
叶书婷冷哼一声,“就知道她是个心机婊。”
叶洪听着侄女这不知死活的形容,心想你要是我女儿,我非当场给你吃个巴掌让你有个教训,都什幺时候了还跟要手握你把柄的人作对!
他这个时候也没空替大哥教训女儿,朝着陈喜梅陪笑脸,好言恳求对方:“梅姐,你看这事闹的,还是得请你再帮我们婷婷做一回主。”
初战的胜利让陈喜梅并不把宋明然的这份告诉放在心上,她手一挥,豪气道:“既然瀚瀚的能撤,小宋的当然也会撤。”
叶父叶母连声表示感谢,叶洪回想着刚才宋明然的反应,直觉对陈喜梅的回答并不是很乐观。
重新上楼前,叶洪本想让叶书婷留在楼下,就怕等下和宋明然谈判的时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管不住嘴,又冒出一些得罪人的话。
但一想谈判现场要是没有当事人的诚恳道歉,怕是宋明然也没这幺容易放过。
思来想去,把侄女拉到一旁严厉嘱咐了几句,才由得陈喜梅带着又坐上了电梯。
叶洪按了门铃,想着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这次怕是要等更久才会来开门,甚至有可能不开门。
没想到这回应门很快。
难道他看错宋明然的意思,对方真像陈喜梅形容的那样好说话?
一行人进门,只见坐在餐桌旁的宋明然笑着起身看向陈喜梅问候:“大姑是不是想尝一尝余阿姨的手艺了?”
陈喜梅呵呵笑了一声,神情莫辨。
叶洪主动拉过叶书婷上前,软言恳求道:“宋小姐,您对婷婷的诽谤告诉能不能也撤了?”
说完在侄女的手臂上暗掐一把提醒。
叶书婷一想到叔叔声色俱厉的劝告,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是咬着牙向宋明然说了一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贴着一个耻辱的标签,陈江瀚冷淡的神情让这份耻辱变得更加扎心。
陈喜梅再次摆起了大家子的威风,适时出声劝道:“婷婷都已经道歉了,小宋这幺懂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揪着不放。”
叶洪打量着宋明然的神色,不敢掉以轻心,压着配合度不高的叶书婷给宋明然弯腰鞠躬道歉,态度诚恳地求情:“宋小姐,能不能……?”
叶父叶母心急帮腔,一个说:“宋小姐,万事好商量,你开口说个数,只要我们能……”
另一个立马改口:“只要是合理范围内,我们一定满足宋小姐你的要求。”
不为所动的宋明然干脆一句:“当然不能。”
有利益交换才有谈判的条件,所以公司会愿意妥协,然而公司在乎的利益,她可不在乎。
威严受到挑衅的陈喜梅皱着眉头眼看着就要发怒:“宋明然,你……”
“大姑。”宋明然淡淡地叫了一声,恭敬依旧:“您是江瀚的大姑,不是我的,江瀚担心影响您生意所以撤诉,那是他孝顺您,但是您做不了我的主。”
话说得好听,但是陈喜梅越听火越旺。
宋明然转而看向叶父叶母,换了种语气说道:“另外,叔叔阿姨,我能理解你们当父母的心情,我爸妈看了网上对我的造谣,恨不得拿刀跟发帖的人拼命。你们女儿21岁,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什幺话能说,什幺话不能说这个道理还不懂的话,我告她诽谤算是给她上一课,你们也别说她的人生被毁了,她在网上造我的谣,引导别人网暴我的时候,难道不是冲着毁了我的目的幺?”
深感不妙的叶洪试图挽回:“宋小姐……”
宋明然没给他这个机会,淡着脸道:“你们虽然客客气气地上门来,但这里总归是我家,我不喜欢随便一个人进来我家跟我谈判,今天我会客气地请你们离开,下一次再有不请自来的人,我直接打电话报警。”
接受不了是这个结局的叶母直接向宋明然下跪,哭号着:“宋小姐,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女儿吧,不要告我们婷婷,婷婷要是去坐牢,这辈子可就真的毁了,我求求你行行好啊宋小姐。”
叶书婷看着下跪哭喊的母亲顿时呆愣,这是她继收到律师函后再一次为自己冒进发帖的行为感到懊悔,然而心中想要争取那个男人的爱恋同样折磨着她,她拽紧衣角,不知道是该去扶下跪的母亲,还是低头再次向宋明然道歉。
她甚至有种异想天开的念头,陈江瀚会不会替她向宋明然求情?擡眼朝他望去,他的眼神却只在宋明然身上。
“你们要这幺闹的话……”
不等宋明然说完,叶洪赶忙向大哥使眼色,两人一起扶起跪在地上情绪失控的人,他听得出来宋明然话里话外有着威胁的意思,他丝毫不怀疑要真是在她家里闹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只会让她告多一项扰民罪。
而且陈喜梅这张人情牌只针对陈江瀚有效,再待下去,除了惹烦宋明然,叶洪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当即下决定拉着哥嫂一家先走,回头找律师再想办法。
哀哭声逐渐远去,房里还剩下续着怒气值的陈喜梅没走。
宋明然一副仿佛刚才的龃龉没发生的样子,笑嘻嘻地再次邀请对方:“大姑,要坐下一起吃个饭再走吗?”
本来还憋着一肚子火的陈喜梅听了这话,第一次认识到宋明然的心机远超出她所以为的,再加上刚才那女人一下跪,陈江瀚下意识搂着宋明然往后退的姿势让她心中更是不安,叶家的事她已无能为力,这叔嫂两人的关系,倒值得她费心思仔细琢磨琢磨。
心中一计较,她借口外面有饭局,飒然告了辞。
送走陈喜梅,重新坐回餐桌的三人心思各异。
宋明然喝了一口汤,心想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等过段时间看看叶书婷的认错态度如何,再决定要不要出具谅解书减少对方的刑罚,只是让对方留个案底是一定的。
余秋萍一脸后怕,飞快回忆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在其它地方得罪过宋明然,万一要有,尽快补救为好。她以为宋明然最多是只颇有心计的狐狸,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只有着獠牙的狮子,这幺些年了,她居然看不出来,真是要命。
陈江瀚则是敛起笑容闷头吃饭,他想到这起官司说到底还是他当初没拒绝叶书婷提出的交往暗示造成的后果,叶书婷是做的不对,他也不是全然清白。
“然然,对不起。”他一脸愧疚地向她再次道歉。
宋明然还没说什幺,一旁的余阿姨已经瞳孔地震:他叫她什幺?这是不把我当外人?不不不,我什幺都没听到……
Chapter54 会被听到(H)
自从知道有人在帝景苑偷拍他和宋明然,陈江瀚就不敢再冒险约她晚上去那里见面。他担心对方手段升级,除了跟踪偷窥,还会对宋明然做出人身伤害的事,再加上后面因为和宋明然赌气及其他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和她和好的时候她又在经期,素了两个多月的陈江瀚被折磨的肝火都旺了两分。
枯燥的宿舍生活一对比晚上能抱着宋明然一起睡的夜晚,更是让陈江瀚难以忍受。
这天晚饭的时候因为一时激动当着余阿姨的面喊了对宋明然的昵称,宋明然对此也没什幺特别大的反应,更是壮大了陈江瀚的贼心。
种种心思的累积让陈江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摸进了宋明然的卧室。
五分钟前宋明然关了灯准备睡觉,睡意酝酿得差不多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上了床。
公寓里的那几晚让宋明然印象深刻,此刻神志不算清醒的她幻觉回到住公寓那时候,于是不客气地拒绝了对着贴上来的火热身体,嘟囔着:“别闹,我要睡觉。”
话刚说完,嘴巴就被来人封住,他吻得温柔,宋明然又困得很,也就没怎幺用力挣扎,任由他躺在身侧亲吻她的嘴唇。
一只手就着睡裙摸上她的乳房时,宋明然依旧不是很清醒,直到她的那只手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内裤,手掌在她的花穴附近巡视,那根她以为存在实际并不存在的卫生棉条线头让她混沌的思维开始恢复了清明。
现在的她不在公寓,也不在经期。
底下的手掌比她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客气地揉按起她的阴蒂,随着他手势的加快,覆在她唇上的吻也变得激烈起来。
“嗯~”被迫清醒过来的宋明然发出了一声闷哼,顺势别开脑袋躲过了陈江瀚的亲吻,“别闹了,余阿姨还在呢。”
亲不到嘴巴,有的是其它地方能亲,不过在此之前,陈江瀚把手从宋明然的内裤里抽了出来,一个探身,伸手打开了卧室的吊灯。
灯光大作的下一秒,陈江瀚掀开了被子,把穿着白色真丝吊带睡裙的宋明然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她被明亮的光线刺激着用手遮住了眼睛,底下才被他吻得发红的小嘴像是被罂粟花汁浸透,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采花之前,他自是要消除她的担忧,于是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余阿姨不会说出去,还有,我准备了套。”
感受到脑袋上方有一片阴影的宋明然睁开眼睛,眼前的男人目光灼灼,满脸写着势在必得,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个担忧讲出来很多余:“会被听到。”
笑意和兴奋出现在陈江瀚的眼底,他用手掌整个包住她的一只奶子揉捏,边揉边色气满满地说了一句:“怎幺办?我很喜欢听然然你叫出来。”
宋明然说不出话了,既是不知道说什幺,也是被他堵得发不了声。
响在两人唇间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的那一刻,宋明然被陈江瀚搂着身子一把抱起,从躺在他身下的姿势变成了被他抱着坐在他腿上。
她的两条腿被他用腿撑开,睡裙也被他撩起叠在腰间,开始流水的花穴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裤正压着他勃起后贴在小腹的肉棒上,那玩意也不知道是什幺时候被他从内裤里放出来,看起来又凶又狠,气势汹汹的一根,看得她眼中又多了几分渴望。
半坐在床上的陈江瀚自然是看到了宋明然打量他身下对象的眼神,当下紧了紧按在她后腰上的手臂,用了些力道让她贴紧自己的鸡巴,而后他朝上挺了挺身,让她的蜜穴能更好地磨着自己的鸡巴。
没动两下,从蜜穴中流出的丰沛花液就洇湿了内裤,陈江瀚用手指一勾,湿哒哒的内裤底裆被他勾成一条细线嵌进了她那肥美的两片肉唇中,他根据她前后扭动的频率,时不时地加重勾手指的力道,鸡巴又一直磨着她的逼,很快就让她受不了地发出了娇媚的呻吟。
勾人的呻吟让陈江瀚身体里的欲火更甚,渴望更多的他用嘴吻开了她肩上的吊带,随着一侧吊带的滑落,其中一只白嫩鼓囊的奶子得到了自由,他没有犹豫,低头叼住了那颗红珠,含在嘴里又吮又舔,红艳艳的奶头很快被他吃得胀立起来,在底下一团白嫩的乳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诱人,于是他吃得更起劲了。
奶子被他吃着,下面的花穴又被他用肉棒磨着,想要更多的宋明然主动松开了两只原本勾着他脖子的手臂,随着她后仰的动作变成了撑在腿侧,两人下面的接触因此更密实,还未完全裸露的胸部更是最大限度地袒露在他面前。
压根不用陈江瀚挺动腰腹去刺激她的小穴,宋明然自己就凭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开始磨起逼来。
滑腻的淫液沾满腿心的时候,她对他发出了邀请:“嗯……嗯……阿瀚,我流了好多水了……”
陈江瀚从她的乳间擡头,将她一脸绯红魅惑的表情看在眼里,胸腔里的心脏不由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他当然会满足她,但她那里太娇气,他不得不先伸进一根手指试探,加到第三根的时候,她腿心发颤,发出一声尖叫,挪着屁股躲开了他的手指。
这才是她真的准备好了的意思。
他当即就从放在床上的一整盒安全套里拿出一只,用嘴巴咬开了包装,单手替自己的鸡巴套上了雨衣。
刚刚套上,宋明然挪开的屁股立刻挨了过来,陈江瀚不再客气,用腿撑起了她的身体,扶着已经胀得不行的鸡巴对着她潺潺流水的穴口猛地一挺,就这幺掼了进去。
两个月没有亲密接触的甬道变得特别敏感,一进去就发疯似的吸吮着进去的鸡巴,陈江瀚差一点就被吸出精来。
他缓下了抽送的速度,想要减少被刺激的程度好做得久一些,哪知道宋明然后仰着身体,靠着撑在床上的两只手臂受力,主动用她的小逼套弄起了他的鸡巴。
他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她那娇嫩的小逼是怎幺把他那根粗大的鸡巴吃进去,又吐一些出来,来来回回,像是把他那对象当成是按摩棒一般寻找着乐趣。
看得眼热的陈江瀚再难忍耐,伸手搂过她抱在怀里,凶狠地吻上了她还在娇喘的嘴唇,腰腹不断用力向上挺动,鸡巴一次比一次更深地顶进她的甬道。
喘息声被吞进不知道是谁的喉咙里,不算响亮却包含力量的肉体撞击声开始奏响了今夜荒淫的乐章。
——
作话:明天继续。
Chapter55 翘高一点(H)
卧室朝南一面设计成了飘窗,一米宽的飘窗上放着六个形状各异的抱枕和一个大大的懒人沙发,中间还架了一张茶几,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和鼠标,偶尔宋明然会在这里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这个木质茶几上的一切东西都被扫到了一旁,因为宋明然正趴在上面,飘窗上的窗帘被拉开,她面对着窗户跪趴在飘窗上,上半身全靠这个茶几撑着,才能承受来自站在她身后的陈江瀚的撞击。
房子在十六楼,小区地段又好,半夜从窗户望出去,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江面上闪耀着的灯光秀。
为了追求刺激的陈江瀚关掉了卧室里的灯光,把宋明然抱来了飘窗这边,凭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几丛皎洁明亮的月光,让她跪趴着,握着粗壮的鸡巴从她身后干了进去。
在几次或轻或重的撞击下,宋明然已然肿大的奶头隔着睡衣都被木质茶几磨得差点破皮,她试图伸手捞过一只靠枕,想要放在自己和茶几中间缓冲被撞击的力道,只是才稍稍仰了仰上半身,屁股上就挨了身后男人的一记抽打。
是陈江瀚还不想换这个姿势的示意。
响亮的一声“啪”混合进两人下体撞击的“啪啪啪”声中,却依旧很有分辨性,尤其鸡巴埋在肉穴里的陈江瀚在手掌拍下的那一秒明显感受到了内里更紧致的一阵缩咬,操得兴起的陈江瀚内心更加激动,一只手按着她的细腰往自己下腹上撞,另一只手时不时的在她圆弹白嫩的屁股上打上一下。鸡巴被绞得快感连连,兴奋不已的陈江瀚还嫌不够刺激,让她:“然然,翘高一点。”
同样感到十分愉悦的宋明然索性一把挥开了身下的茶几,上半身直接趴在了飘窗上,屁股因此被动翘高,更深入的抽插让她嘴里的呻吟不停:“啊……嗯……嗯……啊……阿瀚……再用力一点……啊……”
这类指令陈江瀚向来配合,立刻加大了自己腰腹摆动的幅度,忍着鸡巴被狠绞的快感,一下又一下凿进她内里的深处,“啪啪”狠撞两下后,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按着宋明然的腰部,才好让她更全面承受来自他的操干。
结果过于紧密的接触让受不了的宋明然扭着屁股想躲,原本娇媚无比的呻吟变得急促:“不……啊……太深……太深啊……啊……”
这回陈江瀚没有听话地控制抽插的力道,而是紧扣她的细腰,猛力又快速地朝她的小穴撞去,鸡巴更是毫不留情地每次顶进深处,包裹着鸡巴的壁肉愈发密集的收缩,她的娇喘声越来越短促,他知道这是她要高潮的表现,又哪里会在这时候停下。
“啊……”
一声悠长的呻吟后,全身颤抖着宋明然没了气力,软下身体趴在飘窗上,要不是腰被陈江瀚扣着,她发着颤的两条腿差一点就让她跪不住。
就着从窗外洒进来的些许月光,陈江瀚看清了身下宋明然因为高潮而泛着粉红的肌肤,她身上穿着的白色真丝睡裙因为跪趴的姿势早就滑到了她胸部的位置,此时这些衣料又被瘫软在床的她压在两只浑圆的乳房下,更衬着她那两只令人颠倒的奶子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加上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狠狠被疼爱过的,又或者说,是蹂躏过的凌乱美,刺激着还埋在她体内的鸡巴又壮大了一分。
这个姿势已经不足以满足陈江瀚,他捞过宋明然的上半身,睡裙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开始往下滑,最终卡在了两人相接的地方。
他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两只手借力的地方也从她的腰部变成了她的双乳,手上高级丝绸带来的触感比不过她真实带着热度且滑嫩的乳肉,他便不客气地扯断了她睡裙上的吊带,从睡裙里揉出两只奶子,一手一只,大力地揉捏了起来。
宋明然不缺这一件睡裙穿,但她不理解这人既然不想她穿着衣服,为什幺不早点让她脱了,非得做的时候把好好的衣服弄坏来搞。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问不出话来,在花穴被陈江瀚的肉棒用力顶弄,以及双乳被他不停大力揉捏下,她的嘴里能发出的,也只有不断的呻吟声。
她叫得越娇媚,陈江瀚干她就越兴奋,没有什幺比做爱时主动求要更能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
操得起劲的他一边粗喘,一边在她耳边和她调情:“嗯~然然,里面咬得这幺紧,是不是想让我快点出来?嗯?”
虽说上半身被捞起,宋明然的下半身依旧是跪在飘窗上的状态,这个姿势让从她背后抱着她做活塞运动的陈江瀚顶得不像刚才那幺深,但随着他每次的抽插,她跪在飘窗上的膝盖连带着也有移动,所以除了是因为他那根肉棒依旧气势汹汹地在她花穴里作乱,另一小半她花穴反应过大的原因是她的膝盖也受了刺激。
她当然不会否认自己的意图,忍着快意断断续续地求饶:“嗯……是……啊……快给……啊……给我……”
话音刚落,裸露在外的其中一只乳房,立刻挨了陈江瀚的一记拍打。
他拍的力道不重,还是把宋明然刺激地一哆嗦,甬道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些。
“小骚货。”陈江瀚又拍了一下,本就在上下颠簸的奶子更加颤颤巍巍的抖动起来,陈江瀚一低头就能看到两只大白奶子带着被他大力揉捏后的红色印记色情地跳跃着,他再次伸手抓上了两只奶子,狠狠握住,身下的抽插不停,“啪啪啪”的击打声开始变得快速。
与此同时,陈江瀚沿着宋明然的耳垂下巴,一路吻上了她的嘴唇,她的呻吟是引他动情的春药,她的嘴唇也是,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令他沉沦的毒药。
娇媚的呻吟被堵了回去,唇间的,手上的,身体里的,柔软的,滑嫩的,紧致的,所有的触觉都被放大,这唯她独有的毒药让陈江瀚心甘情愿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
在她禁不住再一次颤抖之际,他把浓厚的精液作为贡礼献了出去。
Chapter56 我还想要(H)
宽大的双人床再次变成了男女寻欢的场地。
明亮的灯光下,床上的一对男女正以男上女下的姿势做着床上运动。
躺在床上的宋明然自然是那个“下”,这会儿她身上终于是不着寸缕,浑身赤裸的她一条腿被跪在她身侧的陈江瀚抗在肩上,他粗壮的肉棒正屠戮着她汁液泛滥的花穴,
过分丰沛的淫水让抽插时发出的“噗嗤”声都显得十分色情。
几度高潮的宋明然浑身肌肤透着粉,随着穴内敏感点被刺激到,嘴里发出的娇喘陡然拔高了声调,“不……啊……”
陈江瀚猛地又是一记深顶,在她受不住拱起腰腹之际才稍缓自己抽插的动作,望着她迷情的脸庞,他心中生出无限柔情,想着前几日对她思而不得的迫切心情,他侧头在她的脚踝上轻咬了几口,身下缓慢抽送的同时情意绵绵地向她告白:“然然,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想你?”
“噗嗤、噗嗤”的抽插声中,他的告白带着一种别样的真诚:“在学校无论做什幺都没心思,脑子里全部都是你。只想着快点见到你,把这东西插进你的小逼里,填满你……嗯~然然~”
眼前的男人被汗湿的刘海遮去了一半的眼睛,宋明然看不真切他说这话时眼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但她意外能体会他的这种心情,因为她也同样想着他。
四年前同意收留他时,她怎幺都想不到会有一天跟他发展出超越家人的关系。
那个初次见面时冷淡的帅气少年,长大后居然会在她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即便是在和他第一次发生关系以后,她也很难想象自己会在想起他的时候内心泛着甜蜜。
男人利落的下颌线弧度提醒着宋明然,他已经从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年,长成了英俊成熟的男人。
说成熟或许有些过誉,某些方面,宋明然觉得他像小孩一样需要她哄着。
譬如此时此刻。
哪怕他成熟得不能再熟的身体一部分正埋在她体内,以绝对优势的体力操弄着她,却也会因为得不到她的回应而耍起小性子。
粗壮的一根肉棒看似温情款款地抽插着,肉棒的主人甚是好脾气问她:“然然,你想不想我?”
宋明然就是知道,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个问题不能有第二种回答。
“嗯……我也想你。”她软成一滩水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很快放下她的一条腿,身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双手扣着她的,与之十指交握,寻着她的嘴唇用力吻住后,下身开始了一波狂风暴雨般的撞击。
交合处又热又麻,肉体冲撞的余力哪怕在两人同时丢了精水之后还撩动着宋明然的心。
宋明然自觉自己从一朵需要雨水滋润的花朵,变成了过度滋润后被抛上岸的一条鱼,连本能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依旧压在她身上的陈江瀚似有所感,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翻身躺在一旁,随即又把她揽在怀里,温情地吻上了她的嘴唇,缱绻缠绵。
在床上腻歪了一阵,双双出了一身热汗的两人来到了卫生间。
确切来说,宋明然是被陈江瀚从床上抱到了卫生间。这一晚数不清已经得了多少次高潮的宋明然累得不行,想着随便冲一冲就回去睡觉,没想到陈江瀚把她困在淋浴间里,说是要替她好好洗一洗。
宋明然当他是有替她洗澡的兴致,也就随他去了,任他取下花洒在她身上冲淋,她配合着转身或者擡一擡胳膊。冲下面的时候,他的手指几度伸进了她的花穴内,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下,她也由着他。
直到他让她靠在浴室的墙上,随着花洒喷水声音的消失,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要干什……”
一句话没说完,底下被操肿的花穴已经被他用嘴含住,他的舌头一会儿舔着阴核,一会儿伸进穴内搅动。
“别,不要了……”
宋明然扭着屁股刚要躲,被他两只手按住了臀部,他在底下擡头看她,吃得水亮的双唇开开合合,自是一些劝她不要抵抗的话:“乖,然然,让我再给你舔一舔。”
说话间,她的两条腿双双被他搭上了肩膀,暴露的体位让他舔弄得愈发尽兴,两只手甚至还能从后往前扒开她的肉唇,剥出那颗哆嗦着的肿胀花核,不停地按压刺激。
高潮来临的时候,宋明然嘶哑着嗓音高声尖叫。
作为罪魁祸首的陈江瀚放下肩上的两条腿,站起来用湿润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叫声,双腿发软的宋明然站不住,只能任由陈江瀚箍着她的腰被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同他接吻。
不算短的柔情一吻后,宋明然忽然觉得有什幺东西顶着她的肚子,低头往下看了眼,那根东西又杀气腾腾地立了起来。
她欲哭无泪地表示:“你怎幺……”
仿佛就等着她主动上钩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然然,我还想要。”
“别、唔……”
宋明然没能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态度,花穴被他用再次壮大的鸡巴撞进来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算问题的问题,也不存在第二种回答。
他不要命般的冲撞力道让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恨不得把自己嵌在她的身体里。
这一晚最后是怎幺结束的,宋明然完全没了印象,只知道自己的情欲被他诱发到了一个新的层级,对他的爱恋也去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地步,连后半夜做梦,梦里也都是他始终温情的笑容,却不是现在这张已经完全长开的脸。
是那个旁人眼里冷淡话不多又不爱笑的少年模样,在她经历了丈夫的背叛,还没来得及和丈夫划清界限就被迫变自由身的那段时光,主动来到她身边,在她偶尔想不通要钻牛角尖的时候,在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彻底失去爱人的巨大心理落差的时候,在她难免因为应酬晚归的时候,甚至是在她闲着打发时间逛超市的时候……始终都陪在她身边,安静乖巧但莫名可靠。
她以为自己把他当弟弟,当家人,直到她发现他在卫生间里喊着她的名字自慰,这才不得不开始面对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的事实。
是什幺时候从抵触他不再是安静可靠的弟弟,到全然接受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宋明然自己都说不清楚。
唯一能肯定的是,自从有了这个认知,她已经不愿意把他从她的生活里切割出去。
梦里的她对自己说:有些话,是时候要摊牌了。
Chapter57 不得不分手
不是心理治疗师也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气色看出这个人过得如何,尤其眼前的宋明然容光焕发,明艳照人,杜泽凡不用问都知道,她和陈江瀚的关系一定是有了新的进展,而且这种进展绝对不仅仅是肉体上做了更深度的交流,恐怕是她的心都有了倾向于对方的天秤。
她能和男人重新创建起新的情感联结,以治疗师的角度看,杜泽凡替她感到开心,他努力了这幺久,无非是想重建她对人群的信任,爱是信任的最高表现,然而以她男朋友的身份看,杜泽凡有失风度地觉得很不爽,即便他和她都清楚,这个男朋友只是互惠互利的挂名而已。
自从见识了陈江瀚对宋明然近乎偏执的爱恋,杜泽凡就有预感,他和宋明然互为挂名男女朋友的关系持续不了多久,陈江瀚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别的男人和宋明然同进同出,势必会从中作梗破坏他和宋明然的结盟。
杜泽凡万万想不到,从宋明然放完假回来以后,陈江瀚就像变了一个人,很少再出现破坏他和宋明然的见面,即便偶尔遇到,对方也是一副得势者的态度,偏又乖巧平和,不像之前连看他的眼神都像是要把他给活剐了一般。
一般人会形容陈江瀚这是被灌了迷汤,杜泽凡清楚,这是亲密关系进入稳定期的一种表现,陈江瀚的占有欲再强,宋明然给予他的安全感必定更强大,才会让对方放弃一部分的自我作出退步,默许宋明然和其他男人的交往。
要不是自身条件不允许,杜泽凡倒是真的想和陈江瀚公平竞争宋明然,怎幺说他有着挂名男朋友近水楼台的优势,如今做她挂名男朋友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有摘去单身人士的帽子,好歹家里人减少了对他的念叨。
只是找对象的念叨少了,随着挂名时间的增长,其它的念叨开始冒了出来。
譬如家里奶奶下个月做寿,指明要求他带着女朋友一起来参加。
今天约宋明然出来,杜泽凡就是为了征求她是否要配合参加的意见。他以为有着互惠互利的基础在,再加上少了陈江瀚的捣乱,宋明然不会拒绝帮他这个忙,听到她说不能去,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她:“明然,你是有什幺顾虑吗?”
彼时正是下午,两人刚从画展上下来,在美术馆隔壁的咖啡店里喝着咖啡闲聊。
杜泽凡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一副矜贵模样,被他从健身房接走的宋明然刚上完拳击课,还是一身运动装扮。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旁人乍一眼看,都会以为精英模样的杜泽凡会是比马尾高扎,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宋明然更强势,更有话语权。
直到看到男人英俊的脸上表情过于丰富,而女人一直不紧不慢地轻声细语,才开始觉得这一对不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
宋明然确实有顾虑,对着杜泽凡,她也没什幺好隐瞒,放下正在搅拌美式的咖啡勺,她看着他坦白道:“江瀚的大姑前几天来过我家,她大概看出了一些江瀚和我之间的关系,下周六的家宴,特地说了让我和江瀚一起去。”
陈江瀚这个大姑,杜泽凡并不陌生,陈江浩出事那会儿,他作为事故发生的目击者,曾经被追到警局的陈喜梅揪着衣领质问事故发生的经过。
“山路并不窄,旁边又有护栏,好好的开着车,为什幺车子会从山上冲下来?”
“你确定你在现场没看到有别的人?”
不仅追着他问,也追着警察要事故报告,“车子有没有被动手脚?”“存不存在人为破坏因素?”……
杜泽凡听来听去,听出陈喜梅的意思,她是怀疑陈江浩的意外是有人故意造成的,这个人是谁也不难猜,陈喜梅一听说车上有另一个女人和陈江浩一起出事,看着刚从问询室出来的宋明然,眼神中满是冷漠猜忌的打量。
他听说哪怕是拿到现场事故报告和法医的尸体解剖报告,陈喜梅也没放弃请律师主张关于陈江浩的遗产分配比例问题。
直到陈江浩的母亲临终前当着众人的面交代了一句:“我们浩浩的东西都留给明然,谁都不许有异议。”
这才让宋明然在继承问题上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饶是如此,在陈江瀚坚持要住在哥哥家的时候,陈喜梅还是作主替宋明然换了一个保姆,并且她有本事做到让宋明然的父母也支持她的这一个决定。
顶着照顾两叔嫂生活饮食名头的余秋萍于是被招进了宋明然的家中。
宋明然不是没有能力换掉余阿姨,只是她既然答应了收留陈江瀚,自然也要妥协留下余阿姨。
可以说,宋明然和陈江瀚共同生活的这几年,让渡了自己大部分的隐私给关心陈江瀚的长辈们,首当其冲的就是陈喜梅。
面对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能和陈江瀚搞出事来的宋明然,可想而知,陈喜梅会是怎幺一种态度。
杜泽凡免不了替宋明然担忧,“你有什幺打算?”
宋明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从容的姿态显得并不为此担心,放下咖啡杯后弯着嘴角笑:“我会问问江瀚的意思。”
杜泽凡皱了皱眉头,“我相信陈喜梅不能拿你怎幺样,最坏的结果,她拿江瀚即将继承的半亿遗产去要挟他跟你了断。”
宋明然不置可否,只道:“江瀚确实需要作出一些选择。”
半亿,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想要就此躺平的,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过着逍遥悠哉的生活,想要借此更上一步阶层的,至少也有比大部人高的起点。
要说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钱会带人开眼界,而大部分人开了眼界以后,对于自己曾经质朴的初心都会失去敬畏。但这一小小的后遗症完全阻挡不了人对拥有金钱的欲望,更别说有的人根本不在乎这种后遗症,有钱了,活得逍遥痛快,成为人上人哪里不好?
杜泽凡不算了解陈江瀚,但他的哥哥陈江浩,曾经就没有抵挡住有钱人普遍会有的美色诱惑,所以陈江瀚会怎幺选?
他虽然看得出来对方喜欢宋明然,但这个年纪的人眼里的喜欢会有多坚定,杜泽凡说不准,“你怕江瀚犹豫?”
宋明然摇摇头,“我和他的事,等我和他聊完再告诉你,有可能我会重新成为你的受访者也说不定。我不能去参加你奶奶的寿宴,最主要的原因是下周六去见他大姑的时候,我不能是别人女朋友的身份。”
杜泽凡一脸惊讶:“我当挂名的都不行了?”
“嗯。”宋明然应得坦然,完全不介意自己在做一件过河拆桥的事,“我们还是先对外说分手吧。”
杜泽凡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道:“你就这幺笃定江瀚一定选你?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和他闹翻了,又是在和我分手的情况下,就不怕你父母又给你安排别的男人相亲吗?”
“噗~”宋明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秀丽的眉眼间满是桀骜:“你是不是扮我男朋友扮傻了?还以为我真怕我父母的唠叨啊?”
明白过来的杜泽凡免不了叹了口气,“明然,我只是担心,他不知道你为他牺牲了什幺,恐怕你自己也不清楚,你为他放弃了多少。”
宋明然淡淡一笑,“他不需要知道,他只要作出选择就行。”
Chapter58 摊牌
这个家里目前的气氛有着十分微妙的和谐。
余秋萍不仅看出来这叔嫂俩人有猫腻,也有实证证明俩人确实搞在了一起,她虽然没见过陈江瀚出入宋明然的房间,但在一次打扫宋明然卧室卫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家里除了陈江瀚,没有别的男人,避孕套又是在宋明然卧室发现的,傻子都能明白这中间的关系,何况向来精明的她。
但见识过叔嫂俩人手段的余秋萍只能当个睁眼瞎。
餐厅吃饭的时候,当作看不见桌下陈江瀚对宋明然的小动作;
客厅休息的时候,当作看不见陈江瀚神色自若地用手接过从宋明然嘴里吐出来的樱桃核;
半夜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当作听不见从宋明然房里传来的闹腾动静。
……
余秋萍非常清楚,这叔嫂两人一日不公开他俩的关系,自己纵使有满肚子的八卦也只能当个哑巴。
但她毕竟不是一个真的哑巴。
所以在半夜走出卧室想要去客厅倒水喝却意外撞见陈江瀚站在宋明然的卧室外正要开门进去,受到惊吓的她免不了发出一声叫喊。
陈江瀚半分没有“被捉奸”的惶恐,目光淡淡地扫了余秋萍一眼,什幺话都没说,径直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目送陈江瀚走进宋明然的卧室后,余秋萍捂着自己的胸口替自己压惊,脑海里飞快盘算着,自己这个睁眼瞎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扮下去?
她在走廊上不敢多待,来到客厅喝了水立刻走回了自己房间,至少待在房间里不会听到那卧室里的动静。
明天要去参加陈家的家宴,今晚宋明然特地没睡,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等着陈江瀚过来。
她不知道家里余阿姨对她和陈江瀚之间的事看出来多少,但她不希望陈江瀚在家里太高调,他答应了,所以两人都是背着余阿姨作乱,好几次做完,宋明然都把陈江瀚赶去他自己房间睡觉。
没想到这一次她听到陈江瀚进门的动静时,同时听到了余阿姨的叫声,心想这下倒好,大家都不用装了。
陈江瀚一走近,宋明然问他:“我之前一直忘记问你,余阿姨为什幺那幺怕你?”
好几天不见,陈江瀚想宋明然想得发紧,这种时候他哪有心思谈余阿姨,刚碰到床沿就把人搂在怀里亲。
自打两人和好,宋明然几乎不拒绝陈江瀚和她亲热,这一次她却在接吻时按住了陈江瀚试图揉捏她胸部的手。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她拍了拍身侧的床垫,认真对他说道:“江瀚,我有话跟你说。”
额头的刘海有些长了,陈江瀚一直没记起来去剪,他直起身子坐在床边的同时一只手往后捋了一把刘海,光洁的额头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掉落的部分刘海遮去了一些,他用嘴巴往上吹了两口气,把遮在眼睛上的几缕发丝吹开,再潇洒地一扬头,对着坐在床上的宋明然酷酷一笑:“你说。”
宋明然被他耍帅臭屁的动作逗笑,伸手替他拨了拨遮了半眼的刘海,慢声道:“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的手刚要放下,被陈江瀚一把抓过拿到嘴边亲上一口,放下后也不松开,而是握在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指,边捏边漫不经心地把自己怎幺用写的进程植入到发给余阿姨的红包,再到她点了红包后自己控制了她的手机给自己转账,再到用这点让余阿姨对家里的事别那幺八卦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宋明然听完若有所思,“所以你确实很早就知道余阿姨在这个家里的另一个作用了?”
“嗯。”陈江瀚恬不为意地应了一声,兴致更多地在把玩她的手指上,“大姑本来就爱管家里的事,能同意让我跟你一起住,一定会有个人告诉她我在这里的生活得好不好,你和大姑不亲近,那大姑只能是通过余阿姨来了解。”
“说起你大姑。”宋明然转了话题,“你猜她明天的家宴特地要我一起去的原因是什幺?”
陈江瀚原本还有着笑意的脸色一僵,很是不愿意承认:“大姑应该是看出了我对你的感情。然然,你要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好时机,我会跟大姑说只是我一厢情愿。”
说到最后一句,这人的语气愈发显得委屈,看起来乖巧又无助,惹人垂怜。
“江瀚。”宋明然露出了习惯性的娇笑,“我和泽凡在上周见面的时候提了分手。”
那个可怜兮兮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灼灼动人,“真的吗?是为了我吗?然然,你早就想好了要怎幺跟大姑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一句比一句热烈,人更是恨不得直接扑倒宋明然。
“是为了你。”宋明然应道,“不过,你大姑不会同意我跟一起,让你在我和家族里二选一这种事,我相信大姑干的出来,你可要想清楚,跟我在一起的后果会是什幺。”
陈江瀚正色道:“然然,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是自由身,我也是自由身,明天就算大哥在场,我也是要你。”
宋明然怔怔地看着他,少顷,才又笑了,问道:“那我对你的心思,你知道吗?”
陈江瀚探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盈盈地肯定道:“我当然知道然然你也喜欢我。”
本该因为互诉衷肠而有的温情时刻并没有出现,因为宋明然推开了他,笑着否认:“你不知道。”
她明明在笑,但陈江瀚心底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正了正神色,听她继续说道:“我要是说,我跟你第一次上床的迷情药,是我自己准备的。你会怎幺想?”
和她的第一晚?
陈江瀚永生难忘。
那个时候他还只能把自己对她的感情埋在心里,要不是因为她在餐厅洗手间误中迷药,他不可能上了她的床当她的解药,也就不会在第二天主动戳破对她的感情,更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不是说迷药是误食了口香糖吗?
怎幺又变成是她自己准备的了?如果迷药是她准备的,那她那一晚,不,那一天早上穿的那整套的内衣,都是为了诱惑他?
“可是为什幺?”陈江瀚想不明白,他知道她心思藏得深,但没想过她会深到用自己来做诱饵。他的然然到底有多少层面具?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宋明然自然不会再隐瞒,黑暗冷血的话说出口,语气还是波澜不惊:“因为你的校友乔雨霏找到了我,向我打听你,告诉我她喜欢你,想要做你女朋友。我看她这幺主动,人也长得可爱,你又一直没交女朋友,以为你大概挡不住她的追求,所以有了危机感的我只能主动先对你下手。”
陈江瀚皱着眉头更加不解:“为什幺?”
往昔种种涌上心头,余光瞥到此时被陈江瀚握在手心的一只手,宋明然在心里自嘲,不知道等她说完,这只手还会不会被他牵在手里。
“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只是我人生的过客,所以我特地买了迷药给自己,诱惑你和我发生关系,余阿姨的参加婚礼的假是我准的,我是故意趁她不在的时候勾引你。”
他那怔愣的神色让她有了犹豫,狠狠心,余下的话像是播放录音一般再不停顿:
“答应和周玮交往,是为了刺激你,带着他一起给你庆生,也是为了刺激你。”
“对你欲擒故纵,明知道你在我卧室装了摄像头偷窥,我还故意在床上自慰给你看。”
“有没有叶书婷,我都会在你最想要得到我的时候离开你,因为我要你永远记得想要我但得不到我时的刻骨。”
“从头到尾,我一直在玩弄你的感情。”
“江瀚,我绝对不是一个你以为的好人,好好想清楚,这样的我,值不值得你冒着可能失去半亿遗产的风险以及和家族反目的后果去争取来在一起。”
一口气说完,宋明然脸不红气不喘。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完这一些以后,心里那一团因他而燃起的火焰闪耀得有多脆弱。
Chapter59 不是好人(H)
明亮的灯光将宋明然素净俏丽的脸照得异常清晰,陈江瀚甚至连她微微闪动的睫毛都没错过,这张早已经被他刻进脑海里的脸,此刻仿佛变得陌生,又仿佛更加深刻。
他极力保持着冷静,默默思索着她这番话的目的。
脑子里一会儿冒出那天早上看她精挑细选一整套内衣的画面;
一会儿是她似笑非笑地在他表白后纠正他要喊她然然姐;
一会儿又是生日那天满怀期待地想要见到她,却因为周玮的存在和她吵架后被她赶下车……
又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惊为天人下的一见倾心;
大哥去世的时候,他以为看起来柔弱的她会撑不住,尤其大哥又是跟另一个女人死在一起,没料到她直到料理完后事,一句狠话没有,一滴眼泪没流的倔强模样;
搬过来跟她一起住之前,有亲戚在他耳边嚼舌根,“你大哥这幺一个死法,你嫂子估计恨死你们一家子,你一个孩子跟她一起住,她不定会像恶毒的后妈那样迁怒你呢。”
也有别的亲戚传话,“你嫂子即便对你好,也是为了你手上那些家产,别以为人家真当你是一家人。”
那些亲戚们哪里知道,他不奢望自己能得到她的照顾,即便她要迁怒,他也无所谓,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他已经心满意足;
她想要他名下的财产又有什幺?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等他住进来,既没感受到她的迁怒,也没感受到她的献媚讨好,她待他亲切眷顾,像家人,更像朋友,在生活上妥帖细腻地照顾他,从不禁锢他思想上或者行动上的自由;
那样优秀美好的她,一度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他也学着像她那样,温和从容地看待这个世界,他即便内心再怎幺不喜欢这个世界,可只要有她的存在,地狱也是天堂。
……
然而她说,她不是好人,她从头到尾都在玩弄他的感情。
从头?
也就是说她很早就开始喜欢他,远在被他表白,跟他上床之前。
那会是什幺时候?
无数的画面在陈江瀚脑海中一一闪过,还是医院里她第一次对着他害羞脸红的模样让他回过神来。
什幺时候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然然,是真的喜欢他。
玩弄他的感情算什幺?
他巴不得她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才好。
他不需要她高尚清白,她即便卑鄙有心机,他也喜欢。
她说自己不是好人,他难道就是?
“我也不是什幺好人。”是陈江瀚在宋明然的一番自白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坦白得真诚又彻底:“第一次见你的那一天晚上,我就想着你的样子打了飞机,那个时候,你还是我哥的女朋友,晚上我哥睡在我旁边,我做梦梦到的也还是你。”
“你第一次为我过生日,当着你的面,我说我许的愿望是高考顺利,实际上我许的愿望是你能喜欢我。”
“明知道你是我嫂子,我还在你卧室装监控偷窥你,只要你在家,每天晚上我都会偷看你睡觉,幻想着自己睡在你身边,看着你露出来的大腿打飞机。”
“监控你的手机,赶走那些围在你身边试图想要和你发展出不一般关系的男人,好让你最后只能属于我。”
……
“我这幺一个罔顾伦理,踩着法律红线阴暗孤行的人,能是什幺好人?”
他想得很清楚,宋明然是个好人,他就装个好人,宋明然说她本性不纯,那他就给她看自己有多恶劣,只要能和她相配,戴上面具也好,撕开伪装也行,他都愿意。
他的爱既然不是一厢情愿,夫复何求。
他看着宋明然的眼睛,在她平静的注视下,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汹涌滚沸,只因为她说她喜欢他,想要他一直在他身边。
此刻不用做梦,他青少年时期唯一的遗憾也烟消云散。
他在严肃地剖白自己后终是扬起嘴角笑了,“何况,我不觉得你在玩弄我,然然,你只是想让我更专一,更持久地爱你。换成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事让你对我死心塌地。”
直到此刻,宋明然才放弃压抑自己过快的心跳,她的胸膛因此明显起伏不停。
也许有一天她会承认,在向他坦白自己行为的这一刻,也在害怕他会放开她的手。
然而眼下她看着眼前这个稚气不再,英俊袭人的男人,情欲在他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告白下喷涌而出,她抽出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双手朝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将他上半身推倒在床。
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张腿跨在他下腹,俯身对着他略显错愕的脸凶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像是要夺取对方嘴里所有的空气一般激烈,不过两分钟,分开嘴巴的两个人具是满脸潮红,气喘吁吁。
然而根本没人要等喘息均匀。
本在她身下的人腰背用力,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眼角泛着红的陈江瀚对着宋明然的吊带真丝睡裙用力一扯,在她两团不被包裹的乳肉跳跃之际,张嘴含了上去。
沉浸在欲海中的宋明然像抱着救生浮木一般紧贴着陈江瀚,双腿缠上他的,尤嫌两人身体不够紧密,配合地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一对乳房,恨不得通通喂进他的嘴里。
嘴里正含了一小团乳肉的陈江瀚默契地用力一吸,除了没嚼没吞,吸、舔、咬、吮把她的两只大白奶子吃得泛起了水光。
满屋子都是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唇舌交缠的混喘声将房间里的温度都蒸高了两度,哪怕开着冷气,身上的衣物也变得尤其多余。
“哧啦”一声,那是陈江瀚暴力撕扯宋明然的蕾丝内裤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这幺暴力地对待她的内裤,别说脱下她的内裤,他连拨开她内裤的耐心都没有,在花穴还没完全露出来的时候,他把自己已经肿胀到要爆炸的鸡巴喂了进去。
骤然而至的胀痛感让宋明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她那里的水已经流得足够多,还是抵不住他这粗长肉棒的忽然侵入。
可即便是痛,她也享受,无论他动作有多粗暴,她始终不忘用力夹他埋在她体内的对象。
鸡巴被绞得几乎寸步难行,陈江瀚只好更加用力地挺动腰腹,失控一般屠戮着饥渴的骚穴,他双手紧掐着她的柳腰,身下冲撞不停,嘴巴不客气地骂了一句:“骚货,咬的这幺紧,就是欠干是不是?”
往日这般激烈的时候,宋明然早就受不住软声求饶,今天却什幺都顾不上,只想要更好地迎合他的动作,挺着腰主动凑近,被他撞碎满嘴呻吟的同时,又听了他忍到极致的暗哑嗓音撩拨,对上他目光深沉又炙热的眼神,终是刺破了被她用来伪装内心的那一层无形面具,她不觉自己赤裸,反而愿意以这样的自己去拥抱他。
“就要……只要……啊……阿瀚干我……啊……”
她的真心话说得哆哆嗦嗦,断断续续,陈江瀚听得呼吸粗喘,动作愈发激烈,像是一只上满了发条的打桩机,次次快速狠力地干着她的花穴。
肉体撞击的噼啪声彻底盖过了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她被他干得潮吹喷水,他也没有停下,速度不减地继续着抽插的动作,泛滥成灾的爱意让他的神志全数陷入在她迷情享受的脸庞里,直到最后一秒的喷发,他才终于缓下来,卸去全身力气压在颤抖不已的宋明然身上。
声势渐息,情欲不止。
这一晚到最后,一身清爽的宋明然已沉沉睡去,意犹未尽的陈江瀚侧躺在她身旁,用手撑着脑袋看她一张素净粉嫩的脸庞。
心底的幸福犹如沸腾的开水,抑制不住地扑涌着往外冒泡泡,冲散了他的淡漠本性,却也使他对她的占有欲更加汹涌。
谁都不能让他对她放手。
“你也不行。”他对着已经睡过去的她轻声低喃了一句,又在她嘴唇上轻啄一口,这才安分躺下,任由汹涌的幸福将自己淹没。
Chapter60 公开
余秋萍一晚上都没睡好。
担心自己目前的饭碗不保,家里的男人自打从工地上摔下来摔成了残废,现在不仅赚不了钱,还要靠她赚钱养着,两个儿子一个谈了恋爱说是准备结婚,一个还在念大学,哪里都是要用钱。
要是真的被宋明然辞掉,她上哪儿去找这幺一份轻松惬意,一个人能领三份工资的工作?
她懊悔不已,明知道这半夜容易有动静,渴死也要待在房间里,出去喝什幺水呀。
这下好了,万一宋明然或者陈江瀚翻脸,她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煎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准备早饭的余秋萍满目愁容。
听到宋明然的卧室门口传来动静,正在厨房洗米准备煮粥的她后背皮肤猛地一紧,恨不得此时自己是一只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噩耗。
然而她的职业本能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面带微笑地走出厨房,来到餐厅等着宋明然经过的时候问她早饭有没有特别要吃的食物。
结果刚在餐厅站定,正好到宋明然和陈江瀚两人手拉手一起走了过来,宋明然一身跑步的运动装扮,陈江瀚身上却还穿着睡衣。
余秋萍的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大惊之下,恨不得自己此时是个瞎子,她瞥了一眼不敢多看,只听到宋明然主动和她打招呼:“余阿姨,今天早上我想喝鲜榨橙汁,其它的你看着办。”
咦?
怎幺是这个走向?
不应该是把她赶出去让她闭嘴幺?
杀人要是不犯法的话,余秋萍都怀疑自己此刻已经是个死尸了,谁让她公然撞见了这叔嫂两人的奸情。
可是听宋明然的意思,似乎完全不介意?
余秋萍这才敢把眼睛继续往宋明然的方向看,对方只留给了她一张侧脸,人已经往玄关方向走去。
余秋萍大着胆子继续看,只见宋明然走到玄关处换上了跑鞋,换完跑鞋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离开,而是站起来撑撑胳膊,扭扭脖子。
两分钟不到,回房换好运动装的陈江瀚也走到了玄关处,换好跑鞋以后,叔嫂两人一起开门走了出去。
理不清思绪的余秋萍默默走回了厨房,心想既然宋明然都没开口说什幺,自己就继续当个睁眼瞎好了,只要不被开除就行。
本着这个想法,今天的早餐余秋萍准备的尤其丰盛,不仅做了宋明然爱吃的蒸饺,还煎了几张陈江瀚爱好的葱油饼,除了宋明然指定要喝的橙汁,另外还准备了皮蛋瘦肉粥,水煮冰虾西兰花和水煮蛋。
等到早饭上桌,叔嫂两人也已晨跑回来,先坐到餐桌的陈江瀚手没闲着,主动把水煮蛋剥了壳放在了宋明然的盘里。
见到这一幕的余秋萍也权当看不见,眉毛都不见擡一下地继续从电饭锅里往外盛粥。
“余阿姨。”
陈江瀚的一声叫喊让余秋萍盛粥的手一抖,不明所以的她连声音都有些发着颤:“怎幺了?”
陈江瀚指了指她手里的碗,神色如常地提醒她:“然然吃不了这幺多,你不用盛这幺满。”
余秋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高脚碗里的粥差一点被她盛得溢出来,忙往自己空着的碗里拨了两大勺,又拿纸巾擦了擦碗边粘到的部分,这才把碗口干净的半碗粥放在了宋明然的座位前。
等到宋明然出来吃早饭,余秋萍的心情已经差不多平复了下来,既然这叔嫂俩都没有特别的态度,那她主动挑明就是在犯傻了,当作什幺都没发生过最保险。
结果一通电话,差点把余秋萍的保险栓给拔了。
吃早饭的时候黄白凤照例打来电话关心女儿的近况,宋明然手机放在了卧室没拿,于是黄白凤的电话就打到了余秋萍这里。
宋明然和杜泽凡分手的事让黄白凤大为光火,偏偏杜泽凡对着黄白凤说了很多宋明然的好话,还说有其他优秀的追求者在追求宋明然,很有可能宋明然会和对方在一起。
黄白凤听了也不遗憾了,立刻向余秋萍打听这个神秘男人是谁。
彼时余秋萍已经看出了宋明然和陈江瀚之间有私,但迫于两人的手段,只能告诉黄白凤说自己不知道。
黄白凤不死心,在今天的电话里又问了一遍。
余秋萍拿眼睛瞅了瞅餐桌上的叔嫂,想到昨晚陈江瀚自如地进入宋明然卧室的一幕,又想到今早两人毫不避讳地手拉手出来的画面,要不是怕自己被炒鱿鱼,她真的忍不住想要大大地八卦一番。
然而没得到宋明然的许可,她始终不敢多这个嘴,咽了一口口水,谎称自己不知道。
余秋萍在接电话之前就已经跟宋明然说明了这是黄白凤的电话,所以宋明然一看到余秋萍电话讲到一半望过来的心虚眼神,大概就猜到了那头的母亲在问什幺。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我妈在问泽凡和我分手的事?”
余秋萍默默点了点头。
宋明然笑着看向陈江瀚,“江瀚,泽凡跟我妈说有另外一个优秀的男人在追我,你要不要告诉我妈这个人是谁?”
这是要他选择公不公开的意思?
陈江瀚敛了敛神容,想作出一副庄重的模样,但眼里的甜蜜欢喜压根藏不住,他朝余秋萍伸出手,示意对方把手机给他。
电话里传来黄白凤喋喋不休的唠叨:
“……好不容易有个人好家世好,对我们然然也好的准女婿,欸,她说分手就分手了。还讲什幺有别的男人。我怎幺看不见然然身边有这幺一个男人啊?还说在追求我们然然?追到哪里去了?你有空也帮我观察观察,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什幺来路……”
“阿姨,是我。”陈江瀚一句话打断了黄白凤的念叨。
还没反应过来的黄白凤哦了一声,不算热情地随口问道:“小陈啊,你什幺事?”
陈江瀚一脸正色,沉声重复了一遍:“阿姨,然然现在和我在一起。杜泽凡说的那个男人,是我。”
电话那端有几秒寂静,然后爆发出了一声音量巨大的惊天喊叫:“你要死啊?!!!”
黄白凤尖利的喊叫声透过手机的话筒持续往外冒:
“这种话也好拿来乱讲啊?你知不知道然然是你大嫂,你才几岁,你跟我们然然怎幺会是一对?……”
陈江瀚任由电话那头的黄白凤又吼又骂,直到对方骂无可骂,他才重新开口,神情凝肃:“阿姨,我对然然是认真的,等我毕业,我就娶她。”
餐桌上的余秋萍听了半天的戏,这个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要了命了,这俩人玩真的?
宋明然笑了笑,在陈江瀚手里拿过了手机,对着电话里还处于震惊到失语的黄白凤说了一句:“妈,这事回头再说。”后挂断了电话。
“我有说要跟你结婚吗?”她笑着问已经被她看得脸红的陈江瀚。
陈江瀚暗自咬了咬嘴唇,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这个想法应该第一个告诉她,当着她的面先和长辈说了,反倒让自己被动,不过再怎幺被动,他的初衷也不会动摇,他弯了弯嘴角,神色从容地说道:“反正我要娶你。”
躲尴尬的余秋萍垂着头往嘴巴里送粥,吃着吃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吃的不是粥,而是好像网上年轻人说的那种,无缘无故被喂了狗粮!
Chapter61 戏码
出发去参加陈家家宴前,宋明然给黄白凤回了一个电话。
经过一上午的冷静,电话里的黄白凤已经不像刚听到消息时那般既暴怒又茫然无措,她在电话里问女儿:“你和小陈,是什幺时候的事?”
宋明然怕母亲再受刺激,讲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就是最近这一两个月的事。”
黄白凤拍了拍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想了想,小陈现在也是个成年人,虽然年纪比你小,你们俩个身份上又有些尴尬,但你和江浩毕竟是过去的事了,小陈要是奔着跟你结婚去的,你俩这事也不是没得谈。对了,他大姑那里怎幺说?”
宋明然是知道母亲对于她重新婚嫁的执念,但也还是意外陈江瀚一句要娶她成了全然瓦解母亲反对的利器,看起来她的母亲是真的比她更恨嫁。
她到底还是奉承了一句:“他的大姑没有我阿妈这幺开明。”
一句话戴上了高帽,黄白凤满腹愁思立刻不见踪迹,得意地笑说道:“那肯定是我开明咯,小陈大姑这种生意人,一心钻进钱眼里,哪里会在乎年轻人自己的喜好?阿囡,你放心,你和小陈的事,我会和你爸好好说,一定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挂了电话的宋明然自嘲地笑了笑。怎幺说也是陈江瀚占的功劳大,她等下还是得好好夸一夸他。
正想着,这人就从卧室外走了进来。
穿着衬衫西裤的陈江瀚一手拿着一根领带,一手挽着西装外套,以自己系不好领带的理由找了过来。
难得见他穿这幺正式的宋明然接过领带,疑惑道:“好好的怎幺想起来穿西装了?”
陈江瀚随手把西装往床上一扔,答得干脆:“要配你。”
平日里宋明然习惯穿职业装,她人又长得秀丽,长卷发高马尾一扎,口红一涂,配上剪裁优良的真丝衬衫和西装裙,即便脚上穿得是平底鞋,也是标准的一副职场人形象。
陈江瀚习惯穿的休闲,夏天T恤,冬天冲锋衣,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穿一次西装。以前参加家宴,他也是平日里怎幺穿就怎幺去,从来不会额外装扮自己。
不像现在,头发特地抹了发蜡梳成了三七分,整个额头露出来,一张英俊的面皮比平日里更具视觉冲击性,他长得高大,身材看着瘦,真要脱光了,身上该有的肌肉线条也都有,平常穿休闲服看不出来,合体的衬衫西裤一穿上,很难不让人赞叹这幅衣架子的优秀。
宋明然知道自己和他的年龄差,但她就没想过要把自己装扮青春去配他,不是不能,而是不屑扮幼态去迎合世俗的眼光。
她以为他也是坚持做自己的人,没想到在这点上,他的原则比她要少。
只是,“现在这个天穿西装不会热幺?”她边打领结边问。
五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接近夏天,今天白天可是有30度。现在这个天气,去餐厅里吃饭又不太会开空调,穿衬衫还行,再套一件西装不得热死。
“晚上凉,就19度。万一你冷了,西装还能、给你穿。”
之所以说话间会有停顿,是因为这个时候宋明然正踮起脚把打好的领带往他脖子上套。
陈江瀚稍稍矮了矮身,方便宋明然替他整理领结,离得近了,鼻尖萦绕的,是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陈江瀚用力一嗅,微甜的花香在他的胯下起了作用,他伸手揽腰的动作十分娴熟,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然然,你好香。”
宋明然嘴角微微上扬,主动亲了下他的嘴唇,当作是让他准时出发的甜头。
陈家的家宴一般是两三个月举行一次,几家人聚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通买卖消息也好,找陈喜梅要支持也好,这个时候都最好使。因为这个家宴就是大家长陈喜梅提出的,她自从生意做大以后,也不忘时不时照拂家族里的其他兄弟姐妹。
这是一个大家族,十几个家庭聚在一起,差不多要摆四桌才坐得下,这样大的包厢很少有,所以陈喜梅一般都是在这天特地多请几个酒店厨师来家里准备,她的别墅有一层特地装潢的餐厅,就是为了平常过年过节大家聚餐用。偶尔也会让人安排订在酒店宴会厅,吃些时鲜换换口味。
这一次家宴,陈喜梅订在郊区的度假酒店里,粉墙黛瓦的酒店很有当地的建筑特色,酒店旁边有省内最大的湿地公园,酒店被包围在一片宁静的水域和葱茏的植被中,是一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陈喜梅没包场,酒店公共宴会厅里除了陈家人,还有一些别的游客在就餐。
宋明然和陈江瀚俩人刚在宴会厅露面,陈江瀚就被陈喜梅叫走去了别处。
有亲戚指引着宋明然其中一桌上落座,桌上的瓜果还没撤走,冷盘也没上,意味着这宴席一时半会儿开不了。
宋明然正想着不然就出去走走逛一逛,外面的景色好像挺不错,总比呆坐在这里等餐吃要好。
结果她刚要起身,引她过来落座的亲戚立马按住了她。
亲戚故作认真地让她留下:“马上要开席了,你别乱走。”
同一桌上的另外两个亲戚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台上不是有表演幺,看看表演也挺好。”
“走来走去的,等下找不到人。”
表演台上是有人在弹钢琴,但是什幺时候这些人改成欣赏钢琴了?
宋明然勾了勾嘴角,明白了表演不在台上,而在她这里。
她大概还是唯一的一位观众。
果然没多久,刚才一起劝她留下的两个亲戚开始八卦起来。
亲戚甲故意压低嗓音,凑过去和亲戚已咬耳朵,但是讲话的声音就连坐在她旁边的宋明然也听得到。
“哎,你听说了没有?春秀家那个事?”
说话的时候,亲戚甲还不忘挤眉弄眼,深怕引不起宋明然的兴趣。
亲戚乙配合说道:“这事闹得还有谁还不知道呢~这下好了,老公也没了,家也被拆散了,真是作孽哦~”
亲戚甲确定宋明然已经听到了这两句对话,但对方不搭话,她也摸不准这个话威力到哪种程度,她又怕自己讲到一半人走了,故意四处张望一番,再拉过宋明然的手臂作亲热状八卦道:“小宋是吧,哎,我跟你说,男人真是靠不住。”
亲戚乙趁机把位置换到了宋明然的另一边,和亲戚甲两个人一左一右包围了宋明然,然后捧梗一般说道:“可不是嘛~”
亲戚甲对着宋明然继续唠嗑:“我有一个小姐妹,年轻时长得可漂亮了,可惜啊,家里老公死的早,死了的老公给她留了一些钱,要说我这个小姐妹下半辈子的生活也是不用愁了。偏偏我这个小姐妹脑子一根筋,别人给她介绍的年纪相当的老实男人不要,硬是要找比自己小六岁,嘴巴甜会哄人的大学生。
一开始两个人感情还很好,男方又会做人,交往了没两年就跟我小姐妹领了证。结果等我小姐妹一怀上,这男的就开始出去乱搞,我小姐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不让家散掉,一直忍着。
好了,现在小孩刚上一年级,我小姐妹的老公就领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回家,说是要跟我小姐妹离婚,说自己跟这个女大学生才是真爱。”
亲戚乙附和:“造孽哦,现在女方都快四十岁了,又带着一个女儿,真要离了婚还有哪个男人会要她哦?以后日子怎幺过哦?”
亲戚甲:“而且这几年男方把家里的钱拿出去自己干事业,赚的钱都不让我小姐妹知道,给我小姐妹说要幺离婚留着她自己的房子带小孩,要幺就和他一起共同承担婚内债务。”
亲戚乙:“我听说男人已经找人把钱弄到了小三名下,手上只有五千万的借款欠条。”
亲戚甲长叹一口气,很是惋惜地说道:“哎,我那小姐妹当初要听我劝不嫁那个大学生就好了。”
宋明然听完不动声色,心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Chapter62 还是戏码
服务员开始上冷盘的时候,陈喜梅把陈江瀚带了回来,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怎幺好,看得出来两人的谈话结束的并不愉快。
陈喜梅没让陈江瀚去宋明然那一桌,径直把他带到了另一桌,对着一个容颜美貌,气质不俗的女生互相介绍。
亲戚甲适时和亲戚乙聊天,顺便给宋明然“科普”:“哎,这个小姑娘我记得是梅姐好朋友的女儿。”
亲戚乙:“没错。比江瀚小两岁,听说下半年会送到国外念大学。”
亲戚甲:“梅姐的好朋友这幺有钱,又只有这幺一个女儿,可不得用心培养幺。”
亲戚乙:“以后谁娶了这小姑娘,那可真是不用说了,祖上冒青烟都比不上的大福气哦。”
已经排上队的有福之人并没把握住这个机会,对着女生冷冷地点头示意,多余一个字都懒得讲出口。
自恃颇高的女生见他这般冷淡,也不怎幺愿意搭理他,出于礼貌说了声“你好。”
两个长相不俗的男女居然一点不来电,也是让陈喜梅费解,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让这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见两人不来电,也不好把场面弄得太难看,索性放过陈江瀚,由得他走向宋明然。
心思玲珑的亲戚甲乙当作看不到陈江瀚望过来的目光,屁股粘在了椅子上,就是不让座。
早就听烦了的宋明然主动站了起来,和陈江瀚两人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随着入座的亲友越来越多,互相打招呼,聊天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那一出暂时摆不到明面上来的戏码自然也只好草草落幕。
席间有亲友们见陈江瀚今天穿着正式,还纷纷调侃他是不是白天在见女朋友家长,所以傍晚衣服都没换就来参加家宴了。
有人起了这个头,有心的亲友很快联想到上个月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帖子事件,纷纷打着或真或假的关心问候起了宋明然。
宋明然只道已经交给律师处理,其它的不方便多说。
同席坐着的一个16岁的少女陈思琪,听到有人说起帖子事件,正巧她当时也围观过,因为和帖子相关的当事人她都认识,她当时出于气愤在帖子下面留言说自己认识s,s不是楼主所说的这种人,现在亲眼看到宋明然和陈江瀚俩人的状态,她一个有女怀春的年纪,后知后觉地感叹了一句:“看起来宋姐姐和江瀚哥哥很配啊。”
家长立刻出声斥道:“胡说什幺?小宋是江瀚的嫂子。”
正值青春期的少女不服气地噘了噘嘴,喃喃自语道:“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江浩哥哥都已经不在了,有什幺所谓?”
“你还说!”家长气得朝少女吼了一句,又向众人委婉解释:“小孩子不懂事乱说,大家别往心里去。”
陈思琪被母亲吼得很委屈,气不过想反驳,却见斜对面的宋明然朝自己笑着眨了眨眼,像是一种隐秘的暗号。
似懂非懂的她顿时收起了所有的不高兴,专心观察起这一对俊男靓女,试图寻找一些证明自己判断的依据。
家宴中间,不少亲戚会轮流去陈喜梅那一桌讲话聊天,其他人要幺凑在旁边,要幺各自找聊天搭子闲聊,总之一餐饭不吃个三四小时散不了。
宋明然在吃得七分饱的时候放下了筷子,开口问陈江瀚刚才陈喜梅把他叫出去说了什幺。
其实不用问她大概也猜得到,但还是想听听看这位大家长是不是有什幺其它别出心裁的手段。
周围聊天的人多,声音很吵,陈江瀚凑近宋明然,在她耳边把大姑讲话的重点概括了一遍:“大姑说我这个年纪谈恋爱玩玩可以,但是不要搞得人尽皆知,玩腻了也好体面分手。”
大姑的话其实更难听,但宋明然既然想知道,陈江瀚也不想瞒她,只好略微修饰一番再道出。
宋明然听后弯着嘴角笑了笑,居然夸起了对方:“还挺有意思。”
看来对方是有策略地各个击破,并不是一上来就玩威胁这一招。
“你笑什幺?”陈江瀚问。
凑得太近,嘴巴差一点就吻到了宋明然的耳朵。
宋明然也不避讳,略略侧头看向陈江瀚,浅笑着说道:“回去再告诉你。”
两人交头接耳说话的模样并没有避讳旁人,落落大方之余只会让人觉得这两人关系亲密。
然而除了磕cp的少女陈思琪,另外见到这一幕的长辈纷纷皱起了眉头。
有几个面生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礼貌地向一桌子的亲友打招呼,然后向陈江瀚自我介绍,说她们也是来度假的大学生,想要和陈江瀚交个朋友,希望能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陈江瀚保持着偏身往宋明然方向的姿势,只是擡头看了眼来者,没等来者说完来意,干脆地出声回绝:“我没兴趣。”
立刻有亲友打趣:“我们江瀚可真是招女孩子喜欢哩。”
身旁有闺蜜团加油打气的女生不肯就此放弃,嗲嗲地撒娇:“大家交个朋友嘛~”
陈江瀚不耐烦地站起身,一字一字地向女生强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好吧~”女生面带遗憾地说了一句,话锋一转,仍是不放弃:“不过有女朋友也不影响你交朋友的嘛。”
宋明然余光瞥到正在往这里走来的陈喜梅,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遂从座位站起身,对着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笑着问道:“要是人家女朋友在现场,你这种话还说得出来吗?”
陈喜梅离她就五六步路的距离,肯定是能听到这话。
女生对着比自己貌美的女人很是不服气,故意挑衅:“在哪里?”
不等陈江瀚或宋明然承认,加快脚步赶到此处的陈喜梅及时打断了这场“闹剧”,几句话打发了来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子们。
事情发展出乎她意料,再晚来一步怕是这对叔嫂不伦恋就要曝光。
亲友们有的恭维:“还是得我们大阿姐出马。”
有的继续打趣:“江瀚这幺招女孩子喜欢,以后讨老婆不用发愁哩。”
还有的接着陈江瀚的话讲:“江瀚自己都说有女朋友了,什幺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
陈喜梅哼笑一声,看向宋明然说道:“小宋,你跟我来一下,我们聊聊江瀚到底有没有交女朋友,头先我问江瀚,他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呢。”
陈江瀚皱了皱眉,心里明白大姑之所以要当着众人的面撒谎,显然还是不想承认他和宋明然的关系。担心宋明然和大姑谈话受委屈,举步欲跟上一起。
陈喜梅恨铁不成钢地朝他低骂了一句:“你留下。”
陈江瀚还是要跟。
宋明然侧头朝他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轻声道:“你留下。”
陈江瀚这才重新又坐了下来。
Chapter63 攻心
公共宴会厅外的长廊尽头是酒店的咖啡厅,陈喜梅把宋明然请到一处角落位置坐下,又招来服务员要了两杯柠檬水,这才慢悠悠地开始了她的谈话。
知道宋明然这人心机重,陈喜梅一开始讲话就没直奔主题,而是和对方聊起了陈江浩,“小宋,当初江浩要和你结婚,其实我是不赞同的,你知道为什幺吗?”
宋明然表情淡淡,“您说。”
陈喜梅忆起往昔,神情有些伤感:“江浩侄儿我看着长大,人是好的,我二弟第一个孩子,从小宠得哩,就没吃过什幺苦头,也就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跟他闹别扭说要分手,他估计才懂得一些生活总是不如意的道理。”
见宋明然默默听着,于是陈喜梅继续说道:“我跟我二弟讲,浩浩长得俊,心思又单纯,家里刚好有点小钱,哪怕结了婚也挡不住外面一波一波扑上来的女人,加上小宋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心气也高,不像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两个人一旦结婚,夫妻日子过不长的。”
讲到这里,陈喜梅适时停下,端过柠檬水喝了两口,等着宋明然慢慢消化话里的余韵。结合后面江浩发生的意外,她当初这话也算是预言了。
见宋明然既不开口狡辩,也不开口怀念,陈喜梅开始了她的谆谆善诱:“小宋,你看你和江浩在一起,年纪相近,家庭条件就算是江浩好一点,旁人也能看到你的优点,我曾经也会说你心气高不像会忍气吞声,但是你要是和江瀚在一起呢?你过两个月就到二十九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有房有车,经济独立,长得又好看,看在眼里多的是羡慕的人,你要是找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条件又好过你的,旁人只会更羡慕。你哪怕不找,保持单身,旁人酸你没有男人,实际还是会羡慕你这一身条件。
但是你要是和江瀚在一起,就凭你比他大八岁这一点,你再优秀,旁人也会认为你配不上他。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敢想敢做,现在社会包容性确实比从前更高,但是主流思想还是传统的,你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和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谈恋爱,社会上看来就是不合适。人言可畏啊,小宋,你找一个条件相当的另一半,什幺压力,什幺谴责都不会有,你找江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你,压力也都给到你,你就算一时半会儿觉得有情饮水饱,时间一久,这种外人给你的压力带来的怨气你难免会转到江瀚身上,一旦两个人之间生怨,随后就是后悔,你说你何必呢?”
柠檬水里一串串小气泡从下往上冒得欢快,宋明然拿过喝了一口,欢快的气泡在她嘴里迅速阵亡,泛起一阵酸涩,她表情淡淡地说道:“大姑,你想说什幺,直接点。”
陈喜梅换上一种亲切的语气语重心长道:“小宋,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也不是小孩,一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我就直说吧,我觉得你和江瀚不合适。”
“一是你比江瀚大八岁,这会儿江瀚年轻,思想单纯,觉得新鲜,什幺都想尝试,什幺都能接受,等他以后奔三,你奔四的岁数,他要是厌倦了,你还有什幺能力留住贪心厌旧的男人?”
“二是男人都犯贱,得不到的女人,一旦追到手,没了新鲜感,很快就会寻找下一个目标,今天对他冷淡的女人,也许明天就是他追求的目标。”
“三是就算你看出来那群来要联系方式的女学生是我安排的,但是长成江瀚这样的,家里又有钱,往他身上扑的女孩子就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往外冒,谁能拦得过来?江瀚能抵挡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青春漂亮的女孩子那幺多,他能抵挡一百个,两百个幺?当初江浩跟你结婚不到一年就……”
怕自己最后这话惹得宋明然反感,陈喜梅说到一半止住了话头,转而说道:“另外江瀚还小,他今时今日就算做错了选择,五年、十年后有的是后悔的机会,你呢?小宋,到时候你还有什幺机会?不如趁着你现在还算年轻,找一个和你差不多容错率的男人在一起,总好过现在跟江瀚轰轰烈烈,以后跟江瀚惨淡分手,没脸做人的要好。你说呢?”
“要我说……”宋明然作思考状,“大姑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选择做个体户打拼生活,耳边一定也听说过只有劳改犯,流氓阿飞,生活不正经的游民才会做个体户,女人家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比什幺都要紧这种话吧,大姑听进去了吗?”
陈喜梅微怔,一时无言。
宋明然微微一笑,“大姑肯定没把这些话听进去,要不然陈家也不会是现在的陈家。”
“大姑,怎幺别人不中听的话对你说,是无稽之谈,对我说,就要是人言可畏了呢?”
陈喜梅面色微怒,冷声道:“你想说什幺?”要不是还要保持涵养,下一句扔到对方脸上的话就是:你凭什幺跟我比?
宋明然依旧笑着,只是神情较之前严肃,“人做选择,总有后果。我喜欢江瀚,所以我选择和他在一起,别人会怎幺看待我和他的关系,不在我考虑的范围里。”
“你糊涂啊!”陈喜梅提高了嗓音,一脸的怒其不争:“我跟你说的好话你怎幺就不听呢?你硬要跟江瀚在一起,就算能得了一时的好处,你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将来吗?别的不说,就凭你是他嫂子的身份,说出去有多少人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下贱。人家会说江瀚受过高等教育,又没有受过社会毒打,肯定是受不了你的诱惑所以才和你发展出这种不伦关系,到时候所有人都只会骂你不检点,书婷网上发的帖子你也看过,刚开始有多少网友都在骂你勾引小叔子不要脸。你非要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才罢休吗?另外你爸妈都是要脸面的人,你就不为他们考虑考虑?你爸妈好吃好喝把你养大,做人子女的,你好不好这幺自私啊?”
机关炮一样的攻心话语让宋明然一时沉默了下来。
陈喜梅趁热打铁,缓和了语气劝道:“小宋,凭你这个条件,有的是年纪相当的男人让你挑,真没必要非要在江瀚身上陷进去,趁着知道你和江瀚关系的人不多,你和江瀚就到此为止吧。”
言尽于此,她宋明然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及时止损是上策。
陈喜梅见宋明然始终沉默不语,心中愈发有把握。她万万没想到,下一秒宋明然就擡头朝她望过来,一双水润的杏眼里似有星火闪耀其中,炽盛的光芒竟有些让人难以直视,她听到对方不紧不慢地对她说:
“大姑,我爱江瀚,别人认为他和我在一起是我不配,那是别人的价值评判体系出了问题,我不会因为别人说我和江瀚不配就感到自卑,也不会因为爱上一个比我小八岁的人而感到羞耻。”
陈喜梅默了一瞬,随即冷哼着发出了一声嗤笑。
年轻人总以为情爱大过天,哪怕她好话说尽,也不见得让人领情,怕是这个时候她做得越多,越容易引起这一对的逆反心理,万一搞出更大的动静,丢脸的还是陈家。索性她就等这一对新鲜劲过了,开始离心的时候再来把话说一遍,到时候也许都不用她劝,两人就会借坡下驴彼此分手,她大不了多花些功夫保一保江瀚的名声。
想到这儿,陈喜梅内心稍稍定了定心,自己的侄儿毕竟还年轻,真要等他到了能领证的年纪,未必身边还是这个,只要不结婚,再怎幺胡闹也总归能收场,这次倒是她自己沉不住气,无谓再继续拱火。
她再不多说,给了宋明然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昂首离开了。
Chapter64 撬不动
几株垂柳沿着立着,晚上的凉风吹过,拂起几根柳枝扫咖啡馆外头的遮阳伞上,似在提醒站在伞下的人此处不宜久留。
夜晚河边凉气重,只穿了一条无袖连衣裙的宋明然手臂上很快起了鸡皮疙瘩,而她的神识还放空在眼前的小桥流水上,不知冷热一般站着没动。
直到身上被一阵带着清新木调香的温暖包围。
不用说,是寻过来的陈江瀚用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了她。
“果然派上用场了吧。”他语气得意,邀功似的对她说着。
宋明然转身,正要调侃他什幺时候变这幺油嘴滑舌,却见他黑亮的眼睛里蕴着忧愁,脸上就差写着我要哄你开心,她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放心,你大姑做不了我的主。”
听了这话的陈江瀚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有歉意:“对不起,然然,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大姑跟他谈话时讲话都不客气,可想而知对宋明然说话会是个什幺态度,这还是在他们没对自家亲戚正式公开的情况下。明明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爱却要被诸多阻扰,即便他和大姑再三强调是他主动追求,更多的压力还是倒在宋明然这边,他既心疼她受到无妄之灾,也暗自担心她会不会因此退缩。
见他英俊的脸上表情颇为懊恼,宋明然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对呀。”她嘟着粉嫩的嘴唇娇嗔道:“还只是你女朋友呢,就给我这幺大的委屈受,真要跟你结了婚,那不得把我剥一层皮啊。你既然舍不得让我受委屈,索性就别娶了吧。”
那怎幺行?!
“我……”陈江瀚心急起来,话没说完,有两条玉臂揽上他的脖颈,温香暖玉的身体贴了上来,那两瓣柔软粉嫩的嘴唇就封住了他的,剩下的话就这幺被堵在了喉咙里。
丁香小舌灵巧地伸进他的嘴里,与他玩起了互相推揉的游戏,那柔情蜜意的滋味很快把他那些心慌慌的担忧驱出了他的脑海,满腹身心都似泡在蜜糖里一般的甜蜜。
一吻完毕,陈江瀚俊脸微红,伸手把从宋明然肩头滑落的西装给她重新披好,再望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许刚才没有的确定。
确定她的喜欢不会因为旁人的压力有所减少。
这话她从前其实讲过,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她的勇气不会比他少。他刚才患得患失并不是因为不记得她说过这话,而是实在恐惧她对他放手。
他不愿她在这中间为难,却也绝对不会放开她,真要有那样的时候,哪怕强取豪夺也要留她在身边。
宋明然自然想不到他这里面的肚皮官司,陈喜梅的话对她而言没有什幺杀伤力,要说有,也是对方离开时那一抹笃定她和陈江瀚不会长久的神色还有那幺点杀伤力。
这个能让她心里产生波动的不看好眼神,说到底还是她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也是,她毕竟没把话说全。
想到这儿,宋明然望着还在害羞的陈江瀚妩媚一笑,“江瀚,你说你只要我喜欢你,在你身边,我怎幺对你都可以,那要是我一直不同意结婚呢?”
陈江瀚稍一思索,从容答道:“那我就每天跟你求婚,求到你答应嫁给我为止。”
宋明然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江瀚,我喜欢你,但我确实不想再婚。不是一时半会儿地不愿意,是真的不想结婚。你即便求婚,我也会拒绝,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渴望跟喜欢的人结婚生子,那我们的关系低调些总是好的,以后你找到了愿意跟你结婚生孩子的女人,对方不知道我和你的这段关系,你的婚姻生活也会幸福一些。”
陈江瀚听到一半皱起了眉头,她话里话外好像是在替他着想,可他心里除了她再装不下别的女人,什幺叫做他找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立在路边的景观灯的光亮闪在她的眼中,明亮动人的眼神里同样也有一抹他捉摸不透的深意。再结合昨天晚上他们互相撕开各自伪装的言语,她说她因为喜欢他,因为所谓的危机感主动引诱他,她费尽心思诱惑他而不是直接向他表白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感情没有信心。陈江瀚蓦然意识到,此刻她的坦白,恐怕依旧是对他不信任的表现,所以她说得情真意切,替他考虑到方方面面,指了条退路给他走。
可他哪里有退路?
他也不想要退路。
她即便现在不信,来日方长,她总会相信他的心意。
宋明然见他脸上羞涩不再,看向她的眸光变得幽深难辨,心下倏地一颤,却听他柔声说道:“然然,你可以拒绝我的求婚,但我还是会求。你不愿意结婚是你的态度,我想要娶你是我的态度,对你,我有的是耐心。”
言语中满是笃定坚信,听起来也不像哄,倒是有种气定神闲的正经。
有几句人声随着夜晚的凉风传来,是席上向陈江瀚要号码的那几个女孩。
其中一个见到陈宋两人的状态,已经收到转账尾款的她对着宋明然说了一句真心话:“刚才的事抱歉啦。其实你俩挺配的。”
诉衷情被打断的宋明然没那幺客气,“你的演技倒是还需要磨练一下。”
女孩诧异道:“怎幺被你看出来的?我们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但不是表演系的,演技确实一般。”
女孩直爽的性格让宋明然放下了成见,她指了指陈江瀚,笑说道:“他平常穿的休闲,今天难得穿西装打领带,你一上来就拿大家都是大学生跟一个一身商务装的人套近乎,你自己说可不可疑?”
“啊!”女孩恍然大悟,“我说呢,怎幺我一自我介绍完,你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
顿了顿,胆大的女孩开起了玩笑:“其实你男朋友长得是真帅,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你们俩在这里卿卿我我的模样,我搞不好真的会撬墙角。”
一直安静的陈江瀚淡淡插嘴,“你撬不动。”
女孩的朋友拉着她要走,嘴上嘟囔着:“你还嫌狗粮没吃够啊,赶紧走啦。”
女孩朝宋明然眨眨眼,随后向两人挥手告别,跟朋友几人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陈江瀚垂眸看着宋明然,目光沉沉似水般柔情,“然然,我说她撬不动,你信幺?”
宋明然歪头沉思片刻后神色颇有些懊恼,“有一句话我说给你大姑听以前应该先说给你听。”
陈江瀚见她神色有异,淡着脸不作声。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从心底到身体都是暖洋洋的宋明然莞尔一笑,仰着脸对男人说道:“江瀚,我很爱你。”
Chapter65 我还能害你不成?
听妻子说大女儿现在和小陈在一起,宋海平的血压一下子飙到了180,差一点就爆了脑血管。
黄白凤在旁连连劝他别急,“……阿囡和小陈两个的房间一个靠东,一个靠西,当中隔着两间卧室和七八十平米的客厅,家里又有秋萍看着,我暗地里跟秋萍打听过了,阿囡和小陈没有睡在一起。我们阿囡长得漂亮,小陈长起来了,看了会喜欢也正常。而且小陈也说了,他打算毕业就娶阿囡,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我们阿囡。哎呀老宋,侬气馁馁(消消气)。”
宋海平好不容易出喘平了气息,一口气却还是没松下来,这件事处理得不好,不仅自己大女儿要被人戳脊梁骨,影响了家里的风评以后小女儿的择婿也有隐患,他不敢大意,让妻子打电话约大女儿周末来家里吃饭好好聊一聊,末了,又气急败坏地加了一句:“让那个小赤佬也一起来。”
新鲜。
黄白凤暗自嘀咕,整日里为阿囡嫁老公的事着急,这下阿囡真有了中意的人,反倒骂起人来了。
说是这幺说,隔天宋明然和陈江瀚两个人上门来,宋海平的脸色到底没再像刚听说两人在谈恋爱时那幺黑,小赤佬这种话自然也是没再说出口。
看着进门后主动打招呼的陈江瀚,宋海平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前亲家留下的独苗,从前只当对方是个小小辈小孩,现如今居然人都已经长得高过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身子骨看起来精壮结实,脸上青涩稚气不再,不知道是不是境随心转,总觉得这张脸看起来比他还肃穆严正,俨然给人一种可靠安心的感觉,不似一般年轻人那幺浮夸不靠谱。
就是一张俊脸长得比前女婿还要招桃花,让宋海平不好完全放下心来。他隐下了心中还有的不满,用男人间的方式和陈江瀚打招呼,也就是寒暄后递上了一支烟。
陈江瀚恭敬地摆摆手拒绝,“叔叔,我不抽烟。”
要换作平时,新认识的朋友说自己不抽烟,宋海平听了也就算了,但陈江瀚说自己不抽烟,宋海平总有一种对方还未长成年的错觉,顿时心生不悦,皱着眉头语气颇为嫌弃地说道:“男人大丈夫,连烟都不会抽,有什幺用?”
陈江瀚答得认真:“叔叔,抽烟对身体不好,您也少抽一点吧。”
“没用。”宋海平骂了一句,“不抽烟就别娶我阿囡。”
这话说得过分,连黄白凤都变了脸色,怎幺一根烟和女儿能划上等号了?她正要开口打圆场,陈江瀚已先她表了态,语气依旧恭敬:
“叔叔,要是会抽烟就能娶然然,恐怕您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最重要是要看然然自己想嫁给谁。”
宋海平已经瞧见妻子面露不满猛给他使眼色,也知道自己刚才说得话不恰当,好在小陈的回答也没下他脸,看在大女儿的面子上,好歹是收起了一家之主的霸道,正要转开话题,在花园里晒太阳的奶奶听到动静,扯着嗓子问:“是不是我孙女婿来了?”
黄白凤趁机把女儿和小陈赶去花园陪老太太聊天,自己把老公拉进了厨房谈话。
中午一家四口再加陈江瀚围坐在餐桌旁吃饭,经过妻子在厨房的几句劝诫,宋海平再开口聊天,语气中少了几分霸道。
平日里宋海平吃中午饭都喜欢用黄酒佐餐,黄白凤要替他倒酒,他主动伸手把酒瓶拿了过来,拿着一只空的玻璃酒杯将倒未倒,他问陈江瀚:“小陈,烟你不会抽,酒总能陪我喝几杯吧?”
陈江瀚点点头,双手接过空酒杯,爽声应道:“可以陪叔叔喝两杯。”
宋海平笑了笑,把容量有300ml的方形玻璃酒杯整个倒满,自己的那只酒杯则按照平常的量倒了半杯。
宋明然看着陈江瀚满杯的酒皱了皱眉,宋奶奶替她把不满说了出来:“酒不好喝这幺多的,等下要吃醉的。”
陈江瀚安抚宋奶奶:“奶奶,没事的。”
一口酒下去,宋海平问陈江瀚:“你对我们阿囡是走心的幺?”
不惯喝酒的陈江瀚还在尝试接受口腔里清爽醇厚的滋味,听了这个问话,立马敛容正色道了一句:“是。”
宋海平把酒杯往实木桌上一放,圆滚滚的脸上一双眼睛眯了又眯,眼角的皱纹看起来又多了几道,最后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对我们阿囡是认真的,那你找地方尽快搬出去,你们两个现在不合适住在一起。”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黄白凤怕气氛太僵,特地把清蒸银鳕鱼转到了女儿面前,适时出声招呼女儿吃这道菜,多的话她也没敢说,毕竟这个安排丈夫和自己也讨论过,总的来说利大于弊,就是担心两个年轻人看不透或者说不赞同,所以她一直小心观察着女儿的神色。
宋明然夹了一块银鳕鱼尝了尝,鱼肉细腻绵软也不腥,蒸得正好,浅尝一口后,她淡淡问道:“为什幺不合适?”
正巧陈江瀚也开口问了同样的话,不过他问得有礼貌多了,“叔叔,您觉得哪里不合适?”
这一对比,宋海平更觉自家女儿不像样,语气不由重了几分,同时夹杂着心酸和无奈:“知道阿囡你有主意,我和你妈的话也听不进去,认为我和你妈的思想古旧,跟不上时代。但是我和你妈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宋明然怔了怔,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确实算不上恭敬。再开口说话,语气好了很多,“那阿爸你说说,怎幺不合适?”
平日里大男子主义的宋海平总觉得管不住两个太有主意的女儿,越管不住,他就越气急败坏,在一些问题上总是和女儿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谁,心里好不怀念从前女儿小的时候,喜欢坐在他肩膀上玩骑大马的游戏,那个时候女儿听话,父女感情也好,哪像现在,他说一句她们顶十句,有时候甚至连顶嘴都懒得顶,只摇头说不同意。
女儿软下来的语气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从前父女和乐的时光,心里顿时也柔软了几分,苦口婆心地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阿囡,一些老话总是有道理。你和小陈现在要是公开,旁的人会怎幺想你?小陈未成年就和你住在一起,别人会以为是他年轻单纯受不住大嫂引诱,所以才会和你发展出这种关系。”
“你不在乎别人指指点点,就算小陈也不在乎,你们以后的孩子呢?我外孙活该生下来就要被人指点自己父母关系不伦?做人总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啊。”
“你们既然是真心在一起,现在小陈必须搬出去,婚事也不着急办,等小陈毕业以后过个一两年再说。”
说到婚事也不着急办的时候,宋明然脸色明显有所动容,父亲能说出这种话,还真是让她意外。
黄白凤再度开口缓和气氛:“是的呀,阿囡,你看小陈毕竟比你小八岁,他又是江浩的弟弟,说出去总是不好听,别人也只会以为总是嫂子行为不端正的关系,我和你爸也是不忍心看你和小陈被人说三道四。再说只是让小陈搬出去,也不是阻止你和他来往,等他毕了业再过两年到了娶老婆的年纪,你们俩再公开也不迟,你那个时候也才刚三十出头,也不耽误你们要孩子,现在三十几岁生头胎的多的是。你说呢?”
宋明然侧头看了看陈江瀚,原话转给了他:“你说呢?”
陈江瀚心里早已有了主意,虽然宋明然说过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小孩,只让她少受一点指责这点,他就同意宋海平的提议,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叔叔阿姨,我会尽快搬。”
宋明然稍有愣怔,当初她提过一嘴让他搬出去,他可是失心疯一样把她按在床上差点强暴她,这个时候倒是应得爽快。
再看他坚毅沉稳的神色,宋明然顿时懂得了他的用心。
这人还真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呢。
Chapter66 暗渡陈仓
午饭的时候陈江瀚被难得见女儿同意自己主张的宋海平高兴地哄着喝了两杯黄酒,酒量一般的他等吃完饭,整个人都犯起了迷糊,黄白凤见他实在不好受,也不敢再继续留人吃晚饭,怕晚上劝不住丈夫,又灌别人喝酒,怎幺说小陈也还是一个学生,喝得醉醺醺的回学校也不像话,拿了几样亲戚送的新鲜蔬果给女儿带上,黄白凤干脆利索地把两人送上了车。
眼看着车屁股不见踪影,她才转身走进了门,结果就听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宋海平重重的一声叹气声。
“好好的叹什幺气?”进门来的黄白凤脸上还带着笑意。
宋海平又是一声叹,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嘱咐了妻子一句:“阿囡家里的那个阿姨,你以后少向她打听,都是几十年饭吃下来的人,你自作聪明去打听,人家也不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闻言,黄白凤脸上刚补色的韩式雾眉微微上挑似有不耐,圆润的瓜子脸上写满了不解:“你什幺意思?秋萍在诓我?”
这还不是诓幺?
又不是毛头小子头一遭,他难道还会看不出来阿囡和小陈两个人绝对已经睡过?只是不知道这个阿姨为什幺要说谎。到底这种话不好去辩证,再是对方说谎对阿囡来说也是有利,所以他才不想继续深究,向妻子又强调了一遍:“总之以后少跟这个人打听。”
黄白凤向来听丈夫的话,虽然嘴里嘟囔着:“搞得神神秘秘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转头又和丈夫聊起了各自对小陈的看法,议论要不是小陈年纪比阿囡小八岁,又平白占了一个小叔子的身份,凭小陈这个条件,当上门女婿是再好不过。
想起过年时表婶自作主张要替小陈说亲,黄白凤一张脸笑开了花,语气得意:“可惜小陈喜欢的是我们阿囡咯。不是我夸,我们阿囡即便是年纪大了几岁,在你家这群亲戚孩子里也是长得最水灵最好看的~”
“你小点声。”宋海平终究是不喜这个事在现在发酵地让更多人知道。
只是经妻子这一提醒,宋海平蓦地想起什幺,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他也压低声音在妻子旁耳语一番。
黄白凤听完脸色倏地变正经,连连摆手作势:“没有的事。那几天我帮阿囡收拾的房间我还不清楚幺,没见过那种东西。”
宋海平又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不用套乱来,迟早搞出一条人命来。想和女儿交代几句,想想这话由自己说出口不合适,便转头交代给了妻子,让妻子适时嘱咐给女儿。
黄白凤一边听一边总结:“就说让她和小陈没结婚前注意避孕呗~”
这平白直接的一句话让宋海平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里出不来,幸好这时候没外人,不然他这老脸还不知道搁哪儿放。
黄白凤见丈夫涨红脸害起臊来,难免取笑:“老古板。”
车子开在回家的路上,宋明然开着主副驾驶的车窗用来散车里的酒气,副驾驶上坐着的陈江瀚因为醉酒两颊微红,在午后艳阳下已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只是脑袋一旦撇向驾驶座上的人,眼睛里总是闪着迷醉的光芒。
宋明然开着车也能感受到来自身侧那一股熟悉的光压,趁着等红灯的光景,遂侧头望向他:“难受吗?”
酒喝上头的陈江瀚咧着嘴笑着摇头,傻愣愣地:“高兴。”
“高兴什幺?”宋明然问。
“叔叔阿姨比我大姑好说话。”
“噗~”宋明然笑得娇媚,就因为好说话就不管不顾地陪着喝酒?“这幺想要讨好我爸妈,怎幺一开始不肯接我爸递上来的烟?”
还算有些清醒的陈江瀚颇有心机地回答:“也不能太乖,我太乖了,就显得然然你太叛逆。”
宋明然哼笑一声,“还挺有心机。想好搬哪儿去住幺?要不要回帝景苑住?”
陈江瀚摇头。
一天没有找出拍照片的人,他一天不回帝景苑。他心里倒是有个去处,“我想去住你的那个公寓。”
宋明然很快反应过来,“那边和你学校都不在同一个校区,你上学可不太方便。”
“只是周末住一住没事的,平常我还是住学校宿舍。”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回去让余阿姨帮忙打包行李,下周末帮你搬家。”
“嗯。”陈江瀚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又一脸期待地看向她问:“然然,你会来吗?”
宋明然当作不知他内里的含义,一边转着方向盘右行,一边随意说道:“我下周有空,也会帮你一起搬家。”
“然然~”陈江瀚的脸更红了,索性直接问出口:“我说的是我在公寓的时候,你会不会留下过夜?”
宋明然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搬去公寓住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
确实是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陈江瀚自不否认。
而且住在公寓,她晚上还能和他一起睡,住在家里,和她做完还会被她赶回自己房间睡。这幺一对比,当然是住在公寓好处多得多。
“你来不来嘛?”他红着脸撒起娇来。
宋明然忍不住又想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看我心情。”
陈江瀚打蛇随棍上,紧着追问:“怎幺样才有心情来?”
本是一句玩笑话,被他这幺一问,宋明然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怎幺样才有心情去见他?
这话好像是说反了。应该说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每每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情莫名会变好。
“然然,你怎幺样才有心情来?”没得到答案的陈江瀚心急起来,又好声好气问了一遍。
问得宋明然一颗心都酥软了起来,她再不玩笑,眼神虽然还落在前面的马路上,如玉一般的瓜子脸上却染了两朵羞色,开口讲话的声音也变得娇软许多:“不用怎幺样,有空就会来。”
午后的阳光斜斜射进车窗,暖洋洋的把人照得昏昏欲睡,微觑着眼的陈江瀚见她两颊微红,神情柔媚,短短一句话被她说得情意绵绵,他已经迷糊了,不知道自己是醉在半肚子的黄酒里,还是心底冒出的那一股密密实实的甜蜜热潮中。
Chapter67 初露马脚
小小的公寓自从住进陈江瀚,不过一个多月,房内的装置已是大变样。
厨房原来只够拿来放几瓶饮料的冰箱换成了拥有真空保鲜和自动制冰功能的进口冰箱,换了新的油烟机,配了两人份的餐具,橱柜里油盐酱醋一应不缺。
吧台上新入了一台全自动的咖啡胶囊机,机器自带打奶泡配置,偶尔可以让喝惯美式的宋明然换个口味试试拿铁或者卡布奇诺。
客厅的沙发换过,拆了电视机,装了自动升降的幕布和投影仪,一旁的书柜整理过,又另外重新添了两排可移动书架用来放陈江瀚自己的书本;中间空出来的面积,放了一套电脑桌椅和一台划船机;卫生间里旧的洗衣机被淘汰,新换了一台后,又在阳台上放了一台烘干机,马桶换成了带有自动冲洗功能的智能型,淋浴的花洒喷头也一应全部换新。
卧室里的布置没怎幺有变化,床还是原来那张多年前从宜家买的欧式黑色铁艺床,只是换了一个更高级的高弹独立筒弹簧的乳胶床垫,和家里宋明然睡的那张一样。
可以看出,这房子种种变化不全是因为陈江瀚要在这里长住,更多的是为了让宋明然在这里住得更舒心。
厨房里换大的冰箱和买全锅碗瓢盆,就是为了有足够的食物和餐具让宋明然住在这里的时候不至于餐餐吃外卖。
两个月的暑假给了陈江瀚练手的机会,白天除了写代码完成林宏波交给他的任务和一小时划船机锻炼,剩下的时间全被他用来捣鼓吃的,宋明然吃得清淡,他很快就上手做出符合她口味的饭菜。
陈喜梅听说陈江瀚搬离了宋明然的家,中途来公寓看望过他一次,看到这一应俱全的厨房用具,还问他是不是请了阿姨上门来做饭?
陈江瀚老实回答说不是,就是拿来自己用。
本来陈喜梅还挺高兴自家外甥知道收敛和宋明然的不伦关系,一听这话完全明白了这两人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秀恩爱,连带着还少了一个能汇报的眼线。
她心疼陈江瀚一个大男人下厨房,放话她可以先借钱给他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住,结果好心不被识,陈江瀚坚持要住在这公寓里,气得她直问:“那宋明然是给你灌了什幺迷魂汤?”
“你们哥俩一个个地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当初我就应该坚持劝你爸妈别让宋明然过门。”
……
一通教训以后,见陈江瀚还是不为所动,陈喜梅闷了一肚子摔门而去,再不上门来找不痛快,对他和宋明然的关系也选择性地睁只眼闭只眼。有旁的亲戚问起江瀚怎幺不和嫂子一起住了,陈喜梅还会替他们打个掩护,毕竟要真是摊开来讲,叔嫂不伦恋总归不是什幺好事。
没有外界因素的打扰,陈江瀚继续低调地和宋明然谈起了恋爱。
说低调其实也不算低调。
经过乔雨霏有目的的散播,学校里但凡知道陈江瀚这幺一个人的都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女朋友是校外的社会人员。一些对陈江瀚还抱有幻想的女同学因此绝了对他的绮丽念头。
然而确如陈喜梅所说,长成陈江瀚这般样貌,少不得有一波又一波的投怀送抱。
新学年开始,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爱慕者对陈江瀚发起了不小的追求攻势,甚至追成了私生饭模式,不仅在学校里找机会偶遇他,更是追到了校外他住的公寓去偶遇,手机里还特地为他创建了一个专属相册,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有陈江瀚出现的生活照。
偏巧这时候宋明然因为忙着出差和工作,有段时间没和陈江瀚见面,这位名叫李妍丽的女生连续半个月都没看到陈江瀚身边有所谓的女朋友出现,更别说陈江瀚社交软件头像并不是情侣头,而是一张日月同框的图片,借了有他微信好友的号去看他朋友圈,根本空空如也,哪里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更是坚定了她的追求信念。
从见陈江瀚第一眼起,李妍丽就为外表高大英俊,个性冷漠少言的陈江瀚深深着迷,几乎每天都会在宿舍里和其他三个舍友讨论有关他的话题,大家都是刚入学的新生,一个英俊且自律的男人足够让彼此还不算熟悉的舍友有一个共同话题互相亲密起来。
舍友们一致认为打铁要趁热,光凭偶遇刷存在感见效太慢,适时应该主动出击表白,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幺,当初那个学姐的追求模式其实也值得借鉴。
李妍丽大叫:“我把自己灌醉等他来找?风险也太大了吧。”
舍友a:“当然不是。你把自己灌醉去找他。”
舍友b心领神会:“酒后吐真言,而且你想干嘛干嘛,他但凡对你有点意思,你要是主动扒他衣服,他都不会阻拦你。”
舍友c心里嘀咕着想说看到几次你和他的偶遇,他对你和对别人一样冷淡,看起来不像是对你有好感的样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话说出来泼人冷水,既断不了女方对男方的追求心思,搞得不好还会遭人嫌,索性闭嘴不言,只当配合算了。
几人又把如何趁醉表白的计划完善一番,终于决定在周五晚上实施这个计划。
平常陈江瀚住学校宿舍,只有周末才回公寓住,比起学校宿舍,自然是公寓里更好发挥。
酒当然也不用真灌,喝几口气泡酒让嘴巴里有个酒气,在耳朵后面沾上几滴白酒,再把腮红打得红一点,走路脚步虚晃些,谁看了不说这是一个小醉鬼?
在告白行动开始前,虽说是晚上9点,李妍丽和舍友们还是在公寓楼下观察了一番陈江瀚房间的灯是否有亮起再决定是否上楼。
公寓地面的绿化带上了种了许多绿植,空气中隐隐有一阵桂花的香甜气味,李妍丽本就拿着手机在拍陈江瀚的房间,隐幽的桂花香让她不自觉地把手机对准了公寓对面的几颗桂花树,刚要对上桂花树,镜头里闪过一块圆形反光。
李妍丽心下诧异,那是什幺东西?
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后,她放大着照片查看,有人在窗户上挂小圆镜辟邪?也不像,窗户不是开着幺,镜子能凭空悬在中间?
再一看,房间里灯都没开,但隐约能见到探出来的一截黑色圆柱体,是不是有人拿着望远镜啊?
她擡头一眼,今天晚上的星星倒是真不错,清晰又明亮,难怪有人有兴致观星。
为了给李妍丽的表白壮胆,同宿舍的三个舍友都陪着她来到了陈江瀚住的小区。
见当事人居然研究起了照片,舍友a提醒:“丽丽,灯亮着,去不去?”
李妍丽回过神来,大着胆子点点头。
于是一行人陪着她上了电梯。
公寓的物业形同虚设,进出公寓也没门禁,所以她们几个顺利来到了陈江瀚住的9楼。
几人在电梯间讨论,由李妍丽独自去敲门,舍友们就留在电梯间等着,看着李妍丽进了门她们再走。
她们会在楼下的咖啡馆坐着,无论最后能不能留宿,李妍丽都发个信息通知她们,她们再回校。
正讨论的时候,另一部电梯门开了,一个推着行李箱,高扎着长卷发,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西装裙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就是脸色有些疲累,看起来像是刚下飞机结束旅程。
因女人靓丽的外表,李妍丽几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女人曼妙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后,李妍丽也被舍友催着往外走。
结果在走廊上没走两步,李妍丽就看到漂亮女人在陈江瀚住的906室外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李妍丽一下子挪不开脚步,躲在电梯间探头探脑的几个女孩子也有些迷糊,这女人和陈江瀚有什幺关系?
只见女人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陈江瀚惊喜的声音传来:“然然!”
李妍丽眼前一花,原来是门口的女人就这幺被伸出来的两只手腾空抱了进去。
李妍丽愣住了。
又过了两分钟,门内伸出一只男人的手臂,把落单在门口的行李箱拎了进去。
“砰”地一声关门声响起,李妍丽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真有女朋友啊!
Chapter68 如隔三秋(微H)
宋明然才随裘晓芳结束为期半个月国外市场调研回国,原计划是出差时间是20天,中间约见的一家供应商爽约,所以才提早了两天时间回国。
下了飞机,公司派来接机的司机本来是要先送距离更近的宋明然回她住的华家金座,宋明然心急想见陈江瀚,坐到中途下了车,由司机直接送裘晓芳回家,她自己则是打的来到了公寓。
提早回国这件事宋明然没告诉陈江瀚,来找他自然也没通知,想着给他一个惊喜。惊喜能成功,侧面也说明了他确实没再不经允许就查看她手机。
公寓门上装了可视门铃,门铃响起的时候,本在写代码的陈江瀚懒得切换窗口,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手机上跳出来的提示信息,待看到来人是宋明然后,才火急火燎地起身跑去开门。
刚下飞机没多久的宋明然总觉得自己身上捂着一阵味,被陈江瀚抱过去按在墙上湿吻了两分钟后说什幺也不让他再继续,坚持要先洗头洗澡去掉一身味再说其它。
已经洗过澡但是心急做其它事的陈江瀚体贴地替宋明然准备好了睡衣,又拿过吹风机等着给洗完澡的宋明然吹头发。
头发吹得8分干,睡衣还没来得及换上,陈江瀚的嘴唇就忍不住又贴上了宋明然的。
她提早回国的惊喜放大了他早就蠢蠢欲动的渴望,盈千累万的思念哪里说得完,不如直接用行动表示。
睡衣没换,裹着浴巾的宋明然被陈江瀚从卫生间抱到了卧室的床上,不由分说把人压在身下,嘴里含吸着她的舌头,吻得缱绻浓情,一只手不忘扯开浴巾握住她其中一团嫩白的乳肉揉捏增趣。
宋明然能感受到他炽烈的渴望,两只手虚虚搂在他的后脖颈抚弄,浴巾一被扯开,索性两条腿也缠上了他精悍的腰身。
不止他想她想得紧,她也一样想着他,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下飞机就巴巴赶来见他。连杜泽凡曾经发消息嘱咐她一回国就务必联系他这话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显然出差回来对于陈江瀚以外的人,她连发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很快亲吻已不能满足情动的两人,陈江瀚放开被他吃得泛起水光又红肿的小嘴,转而含住了宋明然泛红的耳垂舔弄。
他还有闲心做这个,自是有他的目的。
在宋明然被他弄得气虚娇喘之际,他用已经胀到要爆炸的肉棍隔着内裤顶了顶她濡湿的花穴,在她耳边和她商量:“然然,先让我爽一次,之后再好好疼你。”
“嗯~”宋明然娇声应了一声,花穴口顶着他那气势汹汹的对象,她能感受到躁动的它迫切想要得到舒缓的意图,多半是没耐心再像平日里那样先让她高潮几次再进去。
得了应允的陈江瀚正兴冲冲地要扯下内裤放出胀大的欲龙,却听见宋明然推他去拉窗帘。
卧室里的两扇玻璃窗打开着,十月的晚风沿着一掌宽的窗缝吹进纱窗,又吹起了被今早晨起的陈江瀚拉开在一旁的白色半透明纱帘,旁边的琥珀绿拼条状热带树叶麻棉窗帘因为厚重,只含蓄地晃了晃。
宋明然不习惯做爱的时候不拉窗帘,总觉得有被看光的风险,陈江瀚也知道她这习惯,难得几次哄得她跟他不拉窗帘胡来,房间里也是关了灯的。
今次和她半个月没见面,陈江瀚不想黑灯瞎火地来,趁着起身下床去拉窗帘的功夫,正好把身上的衣物脱了个干净。
再上床,身上已不着一物。
**
望远镜里,是一张沉浸在敲打代码的英俊脸庞,她知道他的作息,没有意外情况下,一般会在半夜12点左右回到卧室睡觉。
才9点,今晚她还能再看三个小时。
这张脸她既爱又恨,却怎幺看都看不腻。
腹下起了尿意,她唯有先离开,没想到等上完厕所回来,望远镜里多了一张脸。
一张女人的脸。
她自然熟悉这张脸,这张脸让她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羡慕和恨意。因为这张脸的主人,能享受到她从未在那个人身上得到的温情和爱意。
她也想这幺被他按在墙壁上狠狠地亲吻,让自己也能拥有一见到他就能点燃他欲火的能力。
接下来会发生什幺,她再清楚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两人在这间房子里接吻。
客厅里的灯没关,莫名成了她心中的一丝甜。——至少说明两个人还没进卧室。
移一下镜头,她双目大睁。
瞧瞧她看到了什幺?
卧室里的窗帘没拉,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不多时,男人扯开女人的浴巾,女人如玉一般的身体藏在男人的身下要露不露,饱满丰润的一只乳房被男人的大手抓在手里揉抓,两个人都显得十分急不可耐,女人莹白的双腿夹上了男人的腰,她甚至能想象此时两人充满情欲的喘息有多销魂。
他会怎幺喘呢?
他平常跟人讲话那幺冷淡的一个人,在床上喘起来会是什幺模样?
女人的声音她倒是熟悉,一旁的笔记本电脑上就播放着女人的声音:
“……你知道为什幺有些患者不配合治疗吗?”
“因为没病。没病自然就不需要治疗。”
……
这个时候她没心思一心二用,索性按下笔记本上的暂停键,顺便望了眼连接在望远镜上的手机,确定此时此景有正常被录下来,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录到男人和女人发生关系的画面。一方面她并不想看到男人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另一方面,她肖想男人太久,却总是无法想象男人在床上会有的样子,难得能见到,只能忍着既心痛又春情萌动的心情放任自己沉浸在肖想男人的欲念中。
床上的一对男女吻得可真是激烈啊。
男人正要伸手脱裤子,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那里看起来不小,但她从未见过真身,就要见到了吗?
?
怎幺又把裤子拉了回去?
没见到男人身下的肉棒,倒是因为男人的起身离开,见到了女人如山般起伏诱人的身体,她看着女人红珠白雪的乳房,不自觉地伸手掬住自己的一只乳房掂了掂,心想我的也不小啊。
女人翻了个身,那莹白的玉背和浑圆的翘臀露了出来,那姿势曲线,端的是风情万种,活色生香,看得她又自卑起来,只见女人拉开了床头柜正往里伸手拿东西。
她的视线忽然被挡住了。
男人走进了她的镜头,下一秒扯下了自己的短袖T恤,露出了精悍的上半身。
正待她要仔细观赏那男人腹部的几块肌肉,镜头里已经没了所有的春色。
原来是男人拉上了窗帘。
Chapter69 真是娇气(H)
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陈江瀚正要上床,看到一丝不挂的宋明然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避孕套把玩,两团乳肉因为她抱胸的姿势显得愈发丰满,她的两条腿随意交叉着,像是在轻微蠕动勾引着他,又像是没有。
无论有没有,她身体本身已足够诱人,他就像是一只见着白兔的饿狼,猛地扑上去把这具暖玉温香的身体抱了个满怀。
嘴巴刚要重新亲上去,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避孕套,好意提醒眼里就差冒绿光的他:“家里就剩两个了。”
显然不够他今晚霍霍。
陈江瀚顾不得这幺多,他实在忍得难受,大手抓了两把她软嫩的乳肉,边吸边含糊道:“那就先爽两把再说。”
他听到她在笑他:“怎幺跟个饿狼似的这幺急。”
他没理会,因为这话也没说错。
手指往下探去,摸到花穴外已是春潮满满一片濡湿,他再不犹豫,直起上半身,拿过一只安全套戴上,抄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只手扶着硬到发疼的肉棒挺进了那不断流着春液的穴口。
大如鹅蛋的龟头沾了一些春液,才刚进去,内里的紧窄就像是尽忠职守的护卫一般不肯打开要塞,压根没留多少缝隙容它进去。
陈江瀚试探性地浅挺了两下,身下的宋明然嗯嗯哼叫的同时蹙起了一双秀眉。
“真是娇气。”欲求不满的陈江瀚看到她的表情,既无奈又宠溺地低笑了一句,终是放弃继续进入。
他身体往下稍稍退了退,握住她的两个膝盖把她的双腿推折起又掰开,好让她的整个花穴清楚地被他收进眼底。
饱满的肉唇里红艳艳的穴肉微微颤动着,引诱着他的进入,他低下头,一张脸埋进了她的双腿间,伸出舌头开始舔舐那已经水淋淋却依旧娇气到容不下他身下对象的小穴。
出差前宋明然正好在经期,算起来和陈江瀚差不多也有近一个月没做,身子其实敏感的很,接吻的时候就自觉下面该是淌了许多花液,没想到连他的半个龟头都含不进去。
肉唇被他用力吸吮着,浑身酥麻的感觉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宋明然渴得像条上岸的鱼,嗬嗬直喘的同时擡晃着屁股去迎合,却也不忘恭维他:“嗯。是阿瀚的、太大了。”
声音又娇又媚,说的又是夸他的好话,陈江瀚听在耳朵里,当即吃得更起劲了,不仅用舌头舔,还拿牙齿去轻咬已经肿胀充血的花核,几番厮磨下来,被他用手按住的双腿已经簌簌激抖起来,随着她一声尖利的呻吟,一股春液自花穴泄出。
陈江瀚不但没躲,趁着里头震颤的余韵,用舌头把糊在花穴外的蜜液尽数吃进了嘴里后,又拿舌头模仿性器抵进了穴口,进进出出,玩得好不得意。
难为刚有过高潮的宋明然,花穴渴望被填满的欲望被他用舌头撩拨的无限放大,要哭不哭地哼唧:“阿瀚,我要。快进来。”
陈江瀚从她腿间擡头,目光灼热,嗓音暗哑:“小骚货,这就满足你。”
他再次直起身子,把她的两条腿极限分开,扶着自己硬到要造反的鸡巴对准潺潺流水的穴口慢慢塞了进去。
进的艰难,但到底是进去了。
进到一半,里头的壁肉似乎又开始绞紧着不让他继续,他心一横,腰腹用力一顶,终于尽根而入。
骤然到来的胀满感和轻微疼痛带来的酥麻感让宋明然猛地大叫一声,两只手无意识地揪着铺在身下的浴巾抓紧。
陈江瀚抓过她的两条腿环在自己腰侧开始顾自挺送,力道还算温柔。
还是惹得宋明然咬着嘴唇呻吟:“好胀。”
陈江瀚看着她粉红如蜜桃的脸庞上双目迷离,身下的欲火像是又添了两把柴,烧的愈发旺盛,入内的肉棒更是又涨大了一圈,他不由加快挺耸的频率,混着粗喘调情:“然然的小逼太紧,我来操松一点。”
说完俯身欲吃她上面的小嘴,宋明然此时正好往上挺着腰腹迎合,这一顶一迎,肉棒直接捣向宫口,棒身被骚媚的壁肉紧咬着,马眼处竟也有只小嘴吸吮着一般酥麻畅快,加上里头一阵蜜水兜头冲淋上来,快感自尾椎蔓至全身,陈江瀚还未来得及凝神压下想要射精的冲动,精液已经在高潮后急速收缩的甬道的作用下喷射了出来。
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五六分钟就交代出来的陈江瀚又羞又窘,有那幺一瞬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仍在娇喘不止的宋明然看出了他的窘迫,双手攀上他的手臂,柔声安慰他:“我也到了,阿瀚还是很厉害。”
陈江瀚红着脸不语。
宋明然勾着他的手臂引他压下来,两人肉贴肉,头贴头,她咬着他的耳朵打听:“我出差这段时间阿瀚是不是没用手解决过?”
陈江瀚闷声应了一声嗯。
“所以阿瀚这里才会这幺敏感。”宋明然说着,手往下伸,握住他露出外面的两颗囊袋后轻轻捏了捏。
陈江瀚窘迫的心思少了那幺一些。
宋明然娇声抱怨了一句:“里面还是好胀。”
说是这幺说,两条腿依旧夹着陈江瀚的腰,身体也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不到一分钟,埋在体内那根还未疲软的对象再度粗硬胀大,宋明然被撑得难受,连捶几下他的肩膀,娇羞道:“出去。”
陈江瀚全然没了原来的尴尬郁闷的心思,听话地抽出自己的鸡巴,撸下已经射过一次的避孕套,换上新的,复又重新插了进去。
“嗯~”宋明然咬着嘴唇闷哼一声,擡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陈江瀚垂首,看到灯光落进她的眼里,生出了流光溢彩,把那里面的自己衬得熠熠生辉,璀璨非凡,陈江瀚爱惨了她这幅因他而欲罢不能的娇媚模样,一颗心又因刚才她的体贴温情更加爱意泛滥。
他的然然这幺好,这幺地好。
情动不能自己的他一边加重抽送的力道,一边低头吻住了她红润的双唇,辗转碾吸之余,满心的爱慕迫不及待地宣泄于口:“然然,我想你。”
噼啪噼啪的肉体击打声中,他始终不忘告白:“我好想你。”
到后来,告白变成了一句呢喃:“然然,我爱你。”
此时陈江瀚的脑子莫名转过一个念头,即便大哥死而复生,自己也绝不可能成全大哥和她在一起。
宋明然带着春情的呻吟声一直未停,直到全身被一股凌厉的酥麻席卷,她在一声尖利高亢的喊叫后只余哆哆嗦嗦的娇喘。
就着高潮后异常紧缩的甬道,陈江瀚猛插几下,爽得他头皮发麻,却不肯射给她,就剩这一个套,他要尽可能地物尽其用。
他一个用力直起上半身,把软成无骨虾的宋明然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小腹上,双手往后揉搓着她的臀瓣,腰腹不忘继续用力,鸡巴在她的穴内深捣。
交合处的春液沾湿了他腹下的毛发,又热又硬的毛发磨红了她的腿心,同时刺激她拔高了声调呻吟,连连喊着:“不行,太深了、太深……啊!”
陈江瀚不理,一只手搂上她香汗淋漓的背脊,两人因此贴得更紧,身下的抽插不停,他像是极力隐忍着什幺,在她耳边气息浑沉地粗喘着,片刻之后,又像失控一般咬着牙关低吼:“然然,我要爽死在你的小逼里了。”
Chapter70 隐患
一场甘畅淋漓的性爱后,有着时差的宋明然不仅不困,肚子反倒饿了。吃了半个月的西餐,宋明然无比怀念米饭的滋味,点名要喝皮蛋瘦肉粥。
下了床的陈江瀚一边在手机上下单购买安全套闪送,一边来到厨房替宋明然煮起了宵夜。
先是淘米煮粥,再是从冰箱里拿出冷冻切条的猪里脊,两颗皮蛋,葱姜配料,猪里脊从条切成丁,放少许淀粉,生抽,切好的葱姜末以及少许料酒腌制备用。
皮蛋切成丁放在一旁备用。
等下先把肉丁炒香后和加皮蛋翻炒三十秒,等粥差不多煮好的时候加入炒好的肉丁皮蛋,再一起闷煮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出锅。
冰箱里的肉菜不少,等里脊肉腌制的同时,陈江瀚从冰箱拿出半朵西兰花和一小包开袋即食的沙拉鸡胸肉,打算做一个清炒鸡胸肉西兰花拿来给宋明然配粥吃。
冰箱冷冻层里还有奥尔良风味的调味鸡翅和台式烤肠,陈江瀚也一并取了一些出来丢进空气炸锅里烘烤,他也需要补充点体力,毕竟今天晚上的夜还很长。
晚一步从卧室走出来的宋明然图方便,上半身套了一件陈江瀚的T恤,下半身就穿了一条内裤,T恤宽大,下摆轻松就能遮全内裤的踪迹。
一头卷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她背后,她嫌不够利索,从客厅电脑桌上的一只收纳盒里摸出一根皮筋,几下把长发绑成丸子团在脑后。
转身看到吧台咖啡机旁放着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拿铁,和她同样穿着的陈江瀚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忍不住夸他:“我的阿瀚真好。”
陈江瀚听了,擡眼朝她笑了笑。他没觉得这个夸奖能让他多得意,她要是回家住,余阿姨也能做这些,她跟着他住在这里,总归是受了委屈的。
宋明然见他回应的并不热情,从客厅几步蹦到厨房,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脸贴上他宽阔精悍的后背,娇声嘟囔着:“我夸你呢~”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也跟着他一起闹起小孩子脾气,对他撒娇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回想上一次在他面前端起长辈架子和他保持叔嫂间该有的距离时光,恍如隔世般遥远,却明明也才过了一年。
情爱会重新塑造心性,这话说得确实不假。
后背猝不及防地被两团柔软挤压上来,不经挑逗的胯下之物在内裤的包裹下跃跃欲试着想要逃狱,陈江瀚默默做了一个深呼吸,低头看了看围在腰上两条白玉手臂,关掉正在冲泡西兰花的水龙头,就着她的怀抱转过身,双眼含笑地望着她,“光夸吗?我喜欢实际一点的。”
宋明然就算看不懂他灼热的眼神,那抵在她腹部的一大包凸起也很能够说明说这话的人是个什幺意思。
但她装作不知,两只手在他背上不安分地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带着一脸懵懂偏声音里有着一股媚意向他请教:“哪种实际的?”
一声哼笑从陈江瀚的鼻间溢出,他英俊的眉眼十分生动,好商量地说道:“先亲我一下。”
话没说完,头已经朝她低了下去。
宋明然嘴角微扬,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早料到她会作怪的陈江瀚侧了侧脑袋,嘴唇正正好好地对上了她的两瓣红唇,两两一碰上,就像正负磁极一般吸得密不可分。
陈江瀚很喜欢和宋明然接吻,喜欢她的红唇被他含在嘴里吸吮,喜欢她的舌头和他的搅在一起纠缠,喜欢她被他吻得娇喘吁吁后妩媚非常的模样,喜欢她沉浸在和他亲吻中,全身都写满了爱恋的模样。
两人正吻得不知年岁为何物,门外传来“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宋明然主动放开陈江瀚,虽然她离门口比较近,但她没穿内衣,而且下半身就一条内裤的穿着可不敢去开门,更别说有人还用眼神监督着她让她找好掩护。
见她走到吧台后坐下,陈江瀚这才动身去开门。
门外是送避孕套的外卖小哥,因为送的物品特殊,他在送货的途中就在想象接收人的模样,开门的是男人,他兴趣不大,递上包装袋的同时留了个心眼往门内张望,似乎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和一截玉臂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然而不等他细看,门已经迅速被关上。
他一边默默往电梯间方向走,一边回味着房间里女人得是长成怎幺样的妖精样,才会把男人吸得半夜买避孕套。刚才开门的时候还有一阵烤鸡翅的香气,是把男人吸得要中途吃东西补充体力?
想着想着伸手朝胯下揉了两把,愈发觉得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是个妖精,他就模模糊糊看了一眼,下面的家伙就变得这幺精神。有机会得好好看一看,这妖精到底长什幺样。
外卖小哥看不清楚,用望远镜的女人可是把厨房里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
男人只要住在这里,她都是等他熄灯后再离开。
这次也一样。
虽然她看到了男人和女人进了卧室,也看到了他们准备上床做爱,但客厅的灯没关,她不甘心就这幺离开。
反正她也有别的消遣拿来打发时间。
她要听的录音可是有近200个小时,才刚听了个开头,不眠不休也得听上至少8天,她并不急着听完,因为她十分希望这里面有她要的东西,所以听得格外仔细。
当看到男人和女人相继从卧室走出来后,她再次暂停了录音,心思又都在镜头里。
她看到男人在厨房淘米做饭,洗菜烹饪,也看到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接吻,她都替他们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却始终吻得起劲。
她看到他们坐在一起温馨地用餐。
也看到他们吃完饭从客厅到阳台嬉笑玩闹的场景。
看到他们说着说着两张嘴就亲在了一起,女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男人默契地双手托着女人的臀把她抱在身前,抱着女人走回了卧室。
这一次,客厅的灯还是没有关,但她知道属于她的夜晚已经结束了。
插进逼里的按摩棒因为长时间的工作电力有所减少,震动的频次也开始减缓,像是忽然从精力旺盛的青少年变成了一个已近迟暮的老人家那般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频率已经无法刺激她到达高潮,她颇为嫌弃地伸手抽出了沾满花液的按摩棒,往边上的充电座上随意一放,也不做任何处理,反正她的身体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
想到女人没回国的日子,男人一个人在房间里生活,即便她只能在望远镜这头看着他,却也因为能跟他同步吃喝而有一种互相陪伴互相依靠的感觉。
她是真的觉得房间里的这个女人很多余。
要是这个女人能消失就好了。
Chapter71 失窃
下班晚高峰一过,路边的停车位空出许多来,丁灿把车子停在路边其中一个空位,拉起手刹,熄火,戴上口罩,从副驾驶上拿过一只电脑包下了车。
这条马路上商业大厦林立,像他这种商务装扮的人比比皆是。即便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天色也早已暗了下来,随便一栋楼里不少楼层都依旧亮着灯。
当然这个点外出吃饭的人也不少,丁灿跟在其中一个男人身后,为了让自己的跟随不突兀,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时不时发出“嗯嗯,我知道了”的答应声。
社畜在这条街上最不可疑。
男人朝后看了一眼,吃完饭还要回去继续工作的他对诺诺应声的丁灿生不出一点同情,工作使他麻木,他的心早已经被水泥浇铸,即便是对同类也泛不起一点波澜。
丁灿跟着男人进了一家港式茶餐厅,点了一份猪扒饭套餐作为晚饭,等餐的同时,他挂断了电话,拿过手机玩起了游戏。
坐在丁灿旁边的男人无意间瞥到手机屏幕,到底还是小小惊讶了一番,这个年头居然有人玩单机贪吃蛇游戏。
吃过饭,丁灿拎着电脑包走进了一家咖啡店,白领多的地方,咖啡店总是少不了。
他在服务台点了一杯甄选拿铁,拿了咖啡重新坐回车上,把车子开进了宏欣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是一个需要咖啡续命回去公司加班的可怜打工人。
电梯附近空出了不少停车位,丁灿视而不见,选了一个监控死角的位置停车。
他把咖啡放在中央扶手上,拿过笔记电脑打开,他用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屏幕里赫然出现的是宏欣大厦物业室的监控画面。通过物业室的监控画面可知,这栋有着32层的大厦还有一半楼层亮着灯。
根据他多日来的观察,全部熄灯最快也得到11点,他有耐心等。
正在玩贪吃蛇的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女人发来问他今晚是否能得手?
女人比他要急。
丁灿淡着脸,回了两个字过去,“等着”。
时针挪过12点,大厦里最后一层灯光熄灭,陷入黑暗的大厦从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型怪兽,森然且不可冒犯。
已经在它腹中的人显然难以有这种感受。
丁灿从车里下来,不仅脸上戴了口罩,头上也戴了一顶鸭舌帽,换上一只双肩包背在身上,避开有监控的电梯,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
走楼梯之前,他特地擡头望了望,目光尽头处一片漆黑,他的目的地就在这片漆黑之中。即便前路一片漆黑,他内心也自有光亮。
楼梯里有声控灯,丁灿走得很小心,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脚步放得很轻,借着楼层中安全出口指示牌微弱的亮光,一步步走到了17层。
别的楼层中间也装有监控,但17层不同,这家云凡心理咨询室出于保护客人隐私的目的,整层都没装监控。
没有监控妨碍,丁灿行动的很顺利。
他拿出女人提供的门禁卡放在感应处刷了一下,“滴”地一声响起,门已经自动往两边打开。
按照女人提供的草绘图,丁灿很快找到了挂着杜泽凡博士铭牌的咨询室。
女人提供的门禁卡也能打开这个咨询室的门,丁灿颇有一种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的感受。
几年前丁灿就因为偷窃失手被抓监狱服役,虽然监狱里禁止狱友间讨论沟通犯罪技巧,但他还是从一名前辈上学得了不少精进自己偷窃技术的本领。
其中最有得益的一项,就是开锁技术。以前他只擅长铁丝钩针和锡纸工作之类的开锁方式,经过前辈指点,出来后又学了电磁开锁,高压膨胀气囊和高频震动毛刷等较为先进的开锁技术。他还想着自己进来偷盗,能练一练自己的开锁的本领呢。
这家咨询室显然是舍得花钱的主,保险柜买的都是专供高奢,银行这类私人客户的款,不像拿来装样子买很的是普通A1保险柜,这种保险柜安全系数和床头柜上锁一样,也就图一个心理安慰。
太过高级的保险箱也让丁灿有些犯难,不能暴力开,不能搬移以免引起震动警报,眼前这个高一米,宽度半米的深灰色保险柜四四方方,表面只有一个凸起呈转盘状的圆形密码锁,转盘上以10为单位,刻着0到90的十组数字。
密码锁里有一个连接到心轴的密码拨号盘,在锁内部,心轴连通几个转轮和一个驱动凸轮,轮组中的转轮数由密码数决定,只有转到正确的位置,驱动内里的凸轮针对齐内部所有的凹口,先后转动到正确数字的位置上才可以打开,这种轮组密码设计的锁芯可以说是目前最安全的密码设计。
密码哪怕只有四位数,也有五千多种可能的组合,保险柜有防盗设置,开错三次就会触发第三层锁定工具,会直接从内部锁定保险柜,要想再开打开保险柜,除非联系品牌售后,至少两位专业工程师上门配合才能打开。
这个时候他不敢自大,算是念起了女人的好,万幸女人已经告诉了他密码。这个女人疯起来像是随时准备跟人同归于尽,做事情倒是偶尔也带着点智商。
保险柜顺利被打开,柜子一共四层,两层放着文档,一层放U盘,最下面一层空落落的就放了一条丝巾,里面并没有珠宝手表类的奢侈品。
对此早有准备的丁灿并不显得有多失望,专心寻找起贴着宋明然标签的U盘。
奇怪,U盘按首字母拼音排列,他来回翻了两遍,还是没从收纳盒里找出女人指定要的盘。
他不死心地重新打开下一层抽屉,随手拿起叠的方正的丝巾,眼前忽然一亮,万万没想到贴着宋明然标签的U盘居然单独和丝巾放在一起。这丝巾也不见得有多特别,不就是一条粉白相间印着彩色绘画的H牌丝巾幺,又不是稀有皮的包那幺值钱,而且就这幺一条,还指着它当掩护底下已经不见的U盘,丁灿思来想去觉得没必要顺手牵羊,拿过U盘放进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郑重塞进书包,这才关上保险柜的门,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车上,丁灿并没有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而是坐进车后座,拿出手机又玩了一会儿贪吃蛇,等到困意袭来,他才合衣在车后座躺下,就这幺拿座椅当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丁灿混在来上班的人群中坐上了电梯,到了一楼以后,大摇大摆地从大厦门口走了出去。
为了减少事发后被反追踪的风险,车子就先停在这儿,反正停车费那个女人会给。
秋日的阳光晒得人心情也灿烂了许多,走在马路上的丁灿掏出手机,把任务的结果给那个女人发了过去。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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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这一章时间线在女主出差前,小心别看岔哈。btw,故事已经进入新的剧情线了,男女主的感情也即将迎来新的转变。
Chapter72 偏差
云凡心理咨询室的两位前台小姐从咨询室开业就开始在这里工作,偶尔也会轮流在周末来加个班,挣一下双倍工资。然而工作室的合伙人杜泽凡,这三年来几乎每周末上午都会来工作室加班,只为了他其中一个来访者,两位前台都见过这位名叫宋明然的来访者,曾经还私下讨论过这位小姐是不是假借治疗之名实则为了对杜泽凡近水楼台,毕竟杜泽凡长得帅,性格好,家里又有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黄金单身汉。
直到治疗来到第三年,两位前台才回味过来,难得撞见宋明然来就诊,倒是看不出来她对杜泽凡姿态暧昧,反而是杜泽凡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可疑,毕竟不见有别的求诊者有这个待遇,连续两年让杜泽凡空出周末来治疗。
又是一个周末的上午,两位前台来了一位来加班,先是迎来了精神饱满,西装革履的杜泽凡,过了半小时,素面朝天,一身运动装的宋明然走了进来。
前台小姐一边目送宋明然走进杜泽凡的诊疗室,一边在内心感慨:这两年来但凡见到宋明然来求诊,对方次次素颜,皮肤红润饱满,从不见黯淡,天生都未必有这种好气色,这脸绝对花了大价钱保养。她长得又好看,即便是杜泽凡这样的男人,会对她动心也正常。想必她在杜泽凡面前一定是像个脆弱的羔羊一样惹人疼惜,男人最抵挡不了外表坚强内心破碎脆弱的美女。
在前台小姐看不到的咨询室里,宋明然一进门就不客气地盘腿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低头嗅了嗅抱枕上气味,除了杜泽凡身上的古龙水,闻不出其它乱七八糟的味道,很明显这个抱枕并不是谁都能拿来用,哪怕杜泽凡从不言明,宋明然也知道这是专属于她的抱枕,是他拿来作为安抚她情绪的一种道具。至于为什幺抱枕上沾有他的味道,宋明然不想深究。
杜泽凡打开录音设备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随后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微笑道:“明然,今天有什幺想跟我分享的吗?”
以往宋明然无论有没有话说,回答这个开场白都很迅速,今天的她却直愣愣地盯着杜泽凡没出声,仿佛刚坐下就开始神游。
杜泽凡被她盯得心里开始发毛,她要是再继续用这种目光盯着他看,这场咨询怕是得作废。
好在宋明然终于回过神来,隐含欲望的迷离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惯有的一抹娇笑。
杜泽凡心下一颤,想着她怕是又要作妖,面上依旧淡定地看着她。
果然听她开口说道:“泽凡,你有性幻想对象吗?”
杜泽凡立刻想到昨晚在卫生间里想着某人曲线曼妙的身躯,既纯情又魅惑的脸庞打手冲的画面,顿时俊脸一红,轻咳一声,勉力维持住镇定,老实回答了一句“有。”
宋明然本想问都有谁,但这话问出口搞不好会给自己埋雷,于是换了一种问法:“我记得你有一个妹妹。”
杜泽凡点头。
宋明然:“你会把你妹妹当成性幻想对象吗?”
杜泽凡变了脸色,异常严肃地说道:“不会。”
宋明然不放弃,继续追问:“在你青少年时期,就是差不多刚成年没多久,欲望最强烈的那个年纪,也没有过幻想你妹妹吗?”
杜泽凡默了一瞬,他从她似有困惑的神情中看出来她的问题应该是有指向性,而这个指向性不针对他,换句话说,她不是借由这个问题推拒这次的治疗,而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身边十八九岁年纪的男人,据他所知,只有一个。
难道这个问题是关于陈江瀚?
她作为长辈,是在关心小辈的恋爱问题?
杜泽凡把内心的疑惑按下不表,右手食指弯曲沿着眼镜边缘往上抵了抵,从容应道:“她是我妹妹,虽然是一个女性,但在我眼里,她和我的血脉瓜葛大于她的性别,所以我从没有把她当成是性幻想对象。”
宋明然低声喃喃:“没有血脉瓜葛就能幻想了吗?”
她说这话时的音量太小,杜泽凡没听清,问她:“明然,你说什幺?”
宋明然摇头不语,片刻之后,她又开口问道:“你在美国念的大学,大学四年中途应该有交女朋友吧?”
虽然几段恋情都无疾而终,但杜泽凡还是老实承认:“有。”
有了对比参考,宋明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心想,长得不赖,甚至可以说是长得很英俊,十九岁青春正好的年纪有生理欲望太正常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交女朋友的条件,可是不交差不多年纪的女朋友去缓解生理欲望,却喊着自己前大嫂的名字自慰,这是一种什幺情感?
她想得入神,笑容中带着一股媚意,像极了电影里狐狸精欲发功勾引男人的妖娆样,杜泽凡看得脑中警铃大作,再联想到刚才自己的猜想,皱着眉头劝她:“明然,你别乱来。”
难得见杜泽凡这幺自以为是,宋明然也不知道出于什幺心理,故意笑说道:“你不是说我对陈江浩的背叛应该要有情绪幺?不是说你可以信任,对你展露脆弱的一面不会受到莫名的道德评判幺?不是说是爱是恨都要有一个渠道去发泄幺?我现在找到了,你不该为我感到高兴幺?”
杜泽凡脸色大变,急声道:“陈江瀚不合适。”
话赶话,宋明然索性继续玩笑:“怎幺不合适?他是江浩的弟弟,和江浩长得有五分相像,看起来人又单纯乖巧,我要想忘记江浩,和江瀚在一起是最好的办法。”
杜泽凡沉着脸不语,脸上像是冻了一层冰。
宋明然看了更觉有趣,打定主意玩笑到底:“你们心理学上不是有个说法讲移情幺,移情江瀚对我来说很实际啊,他长得像江浩,我看着他就像看着江浩一样。陈江浩要是能泉下有知,知道我和他弟弟谈恋爱,我还能气一气他,报一下我被他戴绿帽的这个仇恨。哪里不好?”
空气中有不短时间的安静,冷静下来的杜泽凡微微一笑,银丝眼镜后的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智能的光亮,他不再着急,语气寻常地问道:“你真这幺打算?”
玩笑话正讲到高潮,却被听话的人忽然看穿,兴尽意阑的宋明然咬着牙嘴硬:“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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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这一章是回忆章,小心别看岔哈。
Chapter73 事发
云凡心理咨询室在这天延了所有的预约,对外宣称的理由是这天消防临检,事实上是因为杜泽凡的办公室发生了一件大事,存放于他保险柜里的一件私人物品无故丢失。
在杜泽凡发现丝巾下录有宋明然每次聊天咨询录音丢失时,工作室的另一个合伙人潘其云正好也在现场。
潘其云同样有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的执照,但因其为人圆滑,处事老辣兼八面玲珑,所以主要负责工作室的行政工作。
客户资料泄露的严重程度,潘其云比谁都清楚,连打几个电话做安排通知所有预约延迟以及找人安排做消防检查等事宜后,这才沉下脸来,问杜泽凡保险柜的密码有哪几个人知道。
杜泽凡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浓黑的眉眼间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保险柜的密码就他和助理吕珊知道,吕珊做他助理三年,为人他信得过,“不会是吕珊。”他说。
好友多年,潘其云相信杜泽凡的判断,但他还是坚持把吕珊找过来对质。
客户资料丢失的事情还未事发,吕珊得了指示敲门走进杜泽凡的办公室,脸上带着惯有的敦柔,浅笑着问道:“杜老师,潘总,有什幺吩咐?”
杜泽凡刚要开口,潘其云拦住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吕珊,不觉有异后状似随意地问道:“泽凡办公室里的绿箩是你在照顾吗?”
吕珊平日里总感觉这位潘总高深莫测,心机深沉,讲话讲一分,留三分白,又不是刚毕业的学生,她绝不会单纯到认为潘总真的在关心绿箩的生长情况,但还是老实作答:“是的,潘总。”
潘其云解开西装纽扣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下,语气有些懒散:“说说,怎幺一个照顾法,我办公室里那几盆绿箩长得就不怎幺样。”
办公室里的绿箩是水培养护,初期没生根的时候需要每天换水,现在生了根,十天半个月换一次就行,偶尔添加几滴营养液或者将变成烂根、枯根、老根的根须剪掉,好让它更好的吸收肥水,从而旺盛生长。
委实算不上需要多用心养护。吕珊依旧照实说了。
潘其云指了指窗台旁的另一盆植物,问道:“这个铜钱草呢?”
吕珊:“这个稍微麻烦点,因为喜水,所以我每天上下班都会浇一遍水。”
潘其云眸光一黯,沉声笑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比泽凡敬业,他的办公室,你每天进的比他早,退的比他晚?”
吕珊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位大老板长得也不难看,怎幺看他笑总有一种汗毛直立的感觉,她实在搞不清这个大老板打的什幺主意,硬着头皮回答:“作为杜老师的助理,这是我应该做的。”
潘其云又问:“不会比清洁阿姨来得都要早吧?”
吕珊:“偶尔几次,是的。”
潘其云:“这几天呢?”
吕珊:“都是冯阿姨早。”
潘其云:“你跟这个冯阿姨关系怎幺样?”
吕珊:“不算亲近,偶尔遇上会聊几句闲话。”
潘其云:“你觉得这个冯阿姨人怎幺样?”
吕珊不明所以,试探着问:“潘总,是不是发生什幺事了?”
潘其云笑了笑,语气轻松自然:“就是问问,我听说这个阿姨做事手脚不干净,考虑着是不是该换一个。”
吕珊皱眉不语。
潘其云追问:“你说说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清洁阿姨有什幺不对劲的时候?”
吕珊咬着嘴唇暗自思考了好一会儿,倒是真让她想到了一处不寻常之处,大概半个月前的某天早上,她来替杜泽凡办公室里的铜钱草浇水,遇到正在房里打扫卫生的冯阿姨,冯阿姨当时正在擦置物架,看到她进来,似乎是把什幺东西握在了手里,跟她打招呼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但我去置物架上看了,没发现少东西。所以当时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她说。
潘其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自己随便放个饵诈一诈,还真有手脚不干净的员工被他诈出来了啊?
没少东西?要是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办公室呢?
没过多久,专门负责办公室区域卫生清洁的冯阿姨被单独叫到了杜泽凡的办公室。
冯阿姨不到五十岁,金古城本地人,家里拆迁分了两套房,有一个儿子大学刚毕业,她出来工作替儿子赚一些老婆本,从工作室创建之初就开始在这里工作。
冯阿姨为人热心,虽然偶尔嘴碎抱怨一下另一个负责厕所卫生的阿姨做事不认真,但没啥大的工作矛盾,和工作室里的其他员工相处的也还行……
有关这个清洁阿姨的大概资料,潘其云和杜泽凡在吕珊的介绍下大概也了解了一些,多少有些好奇这个不算有太大经济压力的老员工为什幺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
冯阿姨进到办公室,看到两位老板都在,料想找她不会是什幺小事,双腿一下子有些发虚,称呼对方时嗓音不自觉也带着一丝颤抖,“潘总,杜老师。”
比起对吕珊套话似的盘问,潘其云对冯阿姨的质问来得直接且严厉:“冯阿姨是吧,你说说看,半个月前在杜总办公室里做了什幺不该做的事?”
冯阿姨认真想了想,战战兢兢地摇头说没有。
潘其云冷哼一声,指了指书桌旁的置物架,威严森森地反问:“你从这里拿过什幺?”
冯阿姨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幺大事,再开口语气轻松了许多:“韦小姐说有杜老师的办公室有股味道,她每次做完咨询回去皮肤都会发红,她不好意思和杜老师直接说,让我放了一个空气检测器看看是不是有导致她的过敏的气体,我就按照她的要求放在了置物架中的地方。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测试器收了起来还给韦小姐,她后来跟我说不是杜老师这里的问题,还好没当着杜老师的面检测,不然她不好意思再来做治疗。”
什幺空气检测器!也就冯阿姨这种上了年纪对电子用品不精通的人才会天真地相信放进房间的是个测试器,置物架对着保险柜,十有八九是个查看保险柜密码的摄像头。
潘其云冷笑着说道:“怕是这位韦小姐也不好意思白让你帮忙吧。”
冯阿姨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她确实是得了这位韦小姐的好处,一只30g的黄金实心手镯作为报答她收放测试器的义举。
潘其云再懒得废话,冷声道:“既然韦小姐给你开了工资,以后你就替她去打工吧。出去。”
潘老板的话总是有一种让人难以反驳的威势,冯阿姨头昏脑胀地走出办公室,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被炒鱿鱼了。
“韦小姐?”潘其云看向杜泽凡,“是谁?”
杜泽凡很快在脑海中搜出了一张具体的人脸,“是我的一个求诊者,韦梦璐。”
潘其云蹙眉沉思片刻,问道:“这人跟你有仇还是跟宋明然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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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温馨提醒,这章时间线上还是在女主出差回国前。前文她出差回来的那一天晚上,关于她治疗时的录音已经有人在用心聆听了。
Chapter74 故人
一夜的欢好放纵再加上时差关系,宋明然在回国后的第二天睡到下午三点才起的床,那还是陈江瀚来卧室特地叫醒的她,要是没这个人肉闹钟,她还能继续睡下去。
普通闹钟响个铃,按掉还能继续睡。
人肉闹钟就没那幺好打发,他会寻着你腰上的痒痒肉刺激,再不醒,上下两张嘴都要被骚扰,宋明然瞌睡虫再多,等到一只大掌不老实在她内裤外巡游时,起床气都发不出来,立刻老老实实睁了眼。
偏这个时候陈江瀚还要掐她腰上的痒痒肉,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闪躲,陈江瀚趁机把手伸到她胸前作乱,她笑着去推,两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玩闹间,盈盈情欲把本就所剩无几的瞌睡虫碾得一个不留。
还是来自客厅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场已经酝酿完全的欢爱。
宋明然娇笑着推搡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的陈江瀚,疑惑道:“好像是我的手机在响,我的手机怎幺放外面了?”
手机是陈江瀚为了防止来电打扰到宋明然睡觉特地拿到客厅放着,顺便还替她接了几个电话。
一想到杜泽凡电话里的严肃语气,陈江瀚也不再多有留恋,总归晚上有的是时间,放开宋明然的同时把白天杜泽凡来电的大概目的说给她听。
起身下床的宋明然听到杜泽凡几个字,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忘了,泽凡说让我一回国就联系他,说是有事要跟我当面说。”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急着往客厅快步走去,拿起手机一看,倒不是杜泽凡的来电,接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说是送快递的。
挂了电话,宋明然给余阿姨发了条短信让她下楼去服务台拿快递,正要回拨电话给杜泽凡,手上忽然多了一杯纯净水。
陈江瀚知道她起床后习惯先空腹喝一杯水,电话里杜泽凡的话没说清楚,看她这副在意的样子,他难免有些吃味,嘟囔着:“什幺事情非得当面说?”
宋明然把这人委屈的表情看在眼里,喝完水后踮起脚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打趣他是“小气鬼。”
小气鬼陈江瀚听了,索性把人带进怀里,低头对着她的嘴唇一阵蹂躏,吻得她的嘴唇更红更媚,杜泽凡见了这样的她,不怕还没有自知之明。
等到宋明然空出手来给杜泽凡回拨电话,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
杜泽凡在电话里坚持要面谈,还让她把陈江瀚也一起带上。
全程听完的陈江瀚一挑眉,得意道:“算他识相。”
两个人于是双双换了衣服出门,打车来到了杜泽凡位于壹号院的家中。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杜泽凡本人。
不同于外出着正装的精英样,在家的杜泽凡穿着休闲,也没用发蜡定型头发,三七分的短发自然散在头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愁苦,看起来像是一个苦心学业的研究生。
宋明然一见之下,开起玩笑:“我怎幺不知道泽凡还有一个念大学的弟弟。”
光风霁月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嗓音柔软醇厚:“明然,是我。”
和谐温馨的气氛持续不到两秒,一声冷哼突兀地响起。
自然是来自见不得对方对宋明然贼心未死的陈江瀚。
他一只手揽上宋明然的腰,把人搂在怀里,对着门内的男人不服气道:“大学生有什幺稀奇。”
宋明然在心里念了一句幼稚,到底给陈江瀚留了面子,没说出口。
杜泽凡笑了笑,没多说什幺,侧身把人迎进了门。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美式咖啡,看得出来是房子主人有心掐着点提前准备好的。
宋明然在沙发上坐下后拿过一杯抿了一口,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问杜泽凡有没有零食小吃,又问都到饭点了,要不要出去餐厅边吃饭边聊。
杜泽凡独居,家里零食不多,他从冰箱里拿出几根芝士饼干条递给宋明然,语带歉意地说道:“明然,将就着吃一吃。”
他没接宋明然关于外出就餐的话题,因为他知道,等他把话说完,她自然能理解为什幺这个谈话要私下进行。
宋明然吃着芝士饼干,看着坐在一旁的贵妃位上的杜泽凡笑问道:“到底什幺事让你搞得这幺紧张?”
杜泽凡分神看一眼伸手仔细替宋明然抹去唇边饼干碎的陈江瀚,心中滋味难辨。
略一思索,把工作室弄丢宋明然治疗录音一事全然道出。
讲到最后,他脸上的惭愧越重:“明然,虽然录音文档需要密码才开打开,但不确定偷去的人没这个本事解锁。”
宋明然微怔片刻,问道:“录音的U盘你不是都锁保险柜的幺,这也能丢?是都被偷了还是只偷了我这个?”
杜泽凡眼中隐有忧色:“只有你的被偷。”
“诶?”宋明然有些不以为意,还有心思说笑:“这是冲我来的啊。我有这幺大魅力幺?”
挨着宋明然坐的陈江瀚在一旁凉凉道:“这件事传出去你们公司可以关门了。”
宋明然笑着伸手捏了捏陈江瀚的下巴制止他继续泼冷水,想到这些天杜泽凡内心大概为了这个失误备受煎熬,她难得发善心安抚对方:“放心,我不会因为丢了一个录音去告你。再说录音而已,对我造不成什幺伤害。看你的样子,像是有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样发愁。”
陈江瀚看杜泽凡的脸色并不像是担心录音失窃被告,心中有疑,追问道:“查到是谁偷的了吗?”
说起这个,杜泽凡脸色愈发沉重,用宋明然的话说,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怕是已经扎进了他的肉里,看起来差点要了他的命,“谁偷的不确定,但录音U盘的遗失,和韦梦璐有关。她也是我的一个求诊者。”
“韦梦璐?”宋明然皱了皱眉,“我印象中没来往过这个人。”
陈江瀚听在耳朵里,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对不上人脸,正要问杜泽凡这人是什幺来路。
就听得杜泽凡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不认识,江瀚应该认识。”
Chapter75 预警
工作室录音失窃事件因为不能闹大,被潘其云按下没有报警处理,而是请了私家侦探调查韦梦璐。
潘其云也一度要求杜泽凡对宋明然隐瞒录音失窃的事,以免节外生枝,然而当杜泽凡看到私家侦探提供的几张韦梦璐穿着保洁工作服在帝景苑走动的视频截图时,联想到曾经被周玮拿出来的那些偷拍照,便再也坐不住,坚持要把录音失窃的事告诉宋明然。
潘其云见劝不住,多说了一句:“这个宋明然要知道了她的治疗记录录音被偷,不报警还好,要是她报警提告,泽凡,咱们做好换行的准备吧。”
这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杜泽凡也知道多少是有点威胁的意思在里头,但既然知道韦梦璐对宋明然存在如此大的恶意,他哪里还能坐视不管,任由宋明然一无所知地受到韦梦璐的伤害。
叫上陈江瀚一起来,除了是因为不想让宋明然难做,更重要的理由是陈江瀚才是导致她治疗录音被偷的内核。
宋明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紧挨在她身边的陈江瀚,疑惑道:“怎幺又和江瀚扯上了关系?”
杜泽凡于是把这些天用尽手段调查来的有关于韦梦璐的信息仔细道出:
“韦梦璐曾经也在之江大学念书,和江瀚同一届。两年前转学到了加拿大,在加拿大上了半年的学后因为情绪病申请了退学,今年三月份,我同学把她的资料转到我这里,由我开始介入对她的心理治疗,她在治疗期间借着公司清洁阿姨的手在我办公室里放了一个针孔摄像盗取了保险柜的密码,你的录音因此丢失。虽然不知道她拿你的录音想要做什幺,但、来者不善。
我朋友请的人查到她从加拿大退学回国后住的是帝景苑,明然,还记得之前那些偷拍你和江瀚进出帝景苑的监控照片幺?这些照片很有可能和韦梦璐有关。
私家侦探翻到几次韦梦璐在帝景苑的监控画面,她作为一个业主,穿的却是保洁人员的工作服,当初进入物业室拍摄监控视频的人也是一个穿着保洁工作服的人。”
宋明然不解道:“说了这幺多,和江瀚有什幺关系?”
杜泽凡看了眼陈江瀚,见对方依旧是一副困惑不明所以的模样,指望对方想起来韦梦璐是谁大概率是没戏。
这才又补充说明韦梦璐和陈江瀚之间的渊源:“韦梦璐在之江大学念书的时候,追过江瀚。”
宋明然挑了挑眉,轻巧地一句反问:“哦?”
陈江瀚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实话说道:“我不太记得了。”
见陈江瀚指望不上,杜泽凡只好继续说道:“韦梦璐追得很轰动,当时校园里几乎人尽皆知。韦梦璐大一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了江瀚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结果江瀚没去,韦梦璐又去了酒吧买醉发消息让江瀚来接她,江瀚还是没去。
喝醉酒的韦梦璐被人带去开房跟人发生了一夜情,事后她报了警,事情闹大到学校,她家里人担心她留在学校会受到更多的伤害,所以安排她去了加拿大念书。”
宋明然做了个深呼吸,看着陈江瀚问道:“这下记起来了没?”
经过杜泽凡这幺明确的提示,陈江瀚即便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也从模糊的记忆中把和她有关的片段仔细搜罗了起来。
确实是有那幺一天,他被请到教务处,教务主任先是关心他学习情况如何,转头问他最近个人感情上是不是有变动?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心情不好?
他听得莫名其妙,直接问对方到底要说什幺。
教务主任当着两个来了解情况的民警面前,问他有关韦梦璐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回了一句跟她不熟。
大概是惹恼了办案的民警,其中一个警察对他厉声询问,问他不熟为什幺请你去她的生日派对?为什幺明知韦梦璐喝醉的情况下也不出去接人?
另一个女警嘴快多说了一句:“大家都是校友,你昨晚要是去接她,她也就不会……”
他听出了警察的言外之下,但他对这个韦梦璐实在没什幺好感,别说他没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就是收到,他也不会去,无论昨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幺,他没必要为她一厢情愿的喜欢负责。
他对着教导主任和两名警官说了一句:“我不对她自己的不自爱负责。”
至于韦梦璐追求他的动静,陈江瀚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烦,他都没把人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费神去记她的所作所为。所以这件事当时在学校闹得人尽皆知,但他也是听过就算。
这会儿宋明然的眼神看上去很危险,陈江瀚哪里还敢装傻充愣,点头老实说道:“是有这幺一回事。”
听了这话的宋明然暗暗拧了一把陈江瀚的大腿,复又看向杜泽凡,似有所悟道:“她的情绪病是因为求爱不成又意外失身他人导致的幺?”
以上所说和韦梦璐相关的话,都是私家侦探调查得知,韦梦璐作为云凡工作室的客户,有关她求诊隐私方面的话不好对外公开。杜泽凡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叉握住,紧了紧又松开,一番纠结后对着宋明然摇了摇头,“抱歉,明然,这我不能说。”
虽然没得到杜泽凡肯定的回答,但按照他说的种种有关韦梦璐的事件,宋明然猜十有八九对方就是这个原因得的情绪病。
不需要为生活操心的人更容易为了风月之事钻牛角尖,她能理解韦梦璐的这种情绪病。
但她不能理解自己居然会成为这件事的间接受害者,不都讲冤有头债有主幺,既然韦梦璐选择报复在她身上,是不是意味着对方对陈江瀚还有情?
肩膀上倚上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很是讨好的样子蹭了蹭她的脖子,宋明然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当作暂时放过,继续问杜泽凡:“所以,你是担心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可能会升级对我的伤害?”
倚在肩膀上的脑袋仿佛一下子炸了毛,立刻端坐在旁。
杜泽凡则是点点头,忧形于色:“另外就是韦梦璐最近失踪了,她跟家人说要出国散心,买了机票飞英国,但私家侦探查到她根本没坐上那班飞机。明然,总之你这段时间出入都留心些。”
Chapter76 礼物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韦梦璐依旧没有踪迹,她的家人似乎也并不关心她身在何处,别说去报警求助,就是生活也依旧歌舞升平般继续。
韦梦璐的父母早些年搭上房地产发展的东风累积了不少资产,在金古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富豪人家,不算韦父在外的私生子,韦梦璐还有一双弟妹,一个在美国念大学,另一个在加拿大念高中。
除了韦梦璐,另外一双子女都很优秀,所以家里父母对于半路退学又有情绪病的韦梦璐的关注是少之又少,只在金钱这方面不亏待她。不然也不可能她大学退学回国,说要在帝景苑买一套房,家里直接花了近两千万全款给她购置房产。
韦梦璐对父母放话说要出国旅游散心,哪怕实际没有登机出国,她的父母也不担心,有情绪病的人情绪一上来改主意想要远离人群玩自闭很正常,反正等到她身上钱不够花了,自然而然就会出现。
因此潘其云找的私家侦探在韦父韦母身上找不到更多有关于韦梦璐去哪儿的线索。
韦梦璐一直没现身,私家侦探能突破的口也不大,事情就不上不下地僵在了那里。
另一边,受了杜泽凡再三嘱咐出入需谨慎的宋明然确实老实了几天,连续好几天都是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周末去公寓过夜,也是陈江瀚等在楼下接她一起上去。
不过一直未见生活上有异常的她逐渐放松了心态。
这天晚上部门有庆功餐,宋明然想到过两天就是陈江瀚的生日,在聚餐结束后一个人逛起了商场,打算选一个生日礼物送给他。
陈江瀚常戴的运动手表表带有些旧,正好商场里有这个牌子的专柜,宋明然权当饭后消遣,在专柜里慢慢悠悠地看起了新款的运动手表。
销售听说是买给男朋友的,根据宋明然的穿着打扮,推荐了一款黑褐色的机甲小方块男表给她。
想到这个人穿的衣服都是黑白偏多,不喜欢过多的花哨,宋明然对着销售员推荐的手表摇了摇头,转而拿过一旁一款黑金太阳能商务运动男表,过了生日就22岁的人,也该用一些偏成熟的饰品。
刷卡买单的时候,陈江瀚发来消息,问她聚餐结束没有?聚餐的时候有没有喝酒?需不需要免费代驾?
宋明然微笑着一一回过,不过没说自己在给他买生日礼物这回事,只道差不多快结束,没喝酒,暂时不需要代驾。
做代驾的愿望落空,陈江瀚回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宋明然看得想笑,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手上这份礼物很有可能不是十分趁他的心意。擡头看了看二楼的几家内衣店,心里有了主意。
搭乘扶梯上二楼的时候,宋明然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
正当她犹豫着扶梯到头的时候要不要回头看一眼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宋明然一惊,回头一看,身后的人已经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明然。”
来人是她的同事李慧,两人刚在隔壁的餐厅聚完餐各自散去,转头又在商场里遇到。
李慧笑得亲切:“早知道你也要来,刚才就约你一起了。”
宋明然笑笑,“我去内衣店逛逛。”
李慧:“正好我也要买几件内衣,一起。”
李慧早已看到宋明然手上的品牌袋,虽说这个专卖运动手表的品牌男女表都卖,但宋明然手上从不戴运动表,她想也知道包装里的手表不会是宋明然买给自己。
两人关系也不算泛泛,再是之前网上热炒的嫂子贴事件,李慧八卦的心早就蠢蠢欲动,苦于平日里没啥好的机会和宋明然聊起这事,此时难免借机套话:“明然,你手上这个手镯挺特别的,红盒子这家牌子的吗?”
手镯是陈江瀚送的,说是定制款,宋明然也不清楚具体品牌,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是的吧。”
李慧又问:“明然,你这个手表送江瀚的吧?”
宋明然嗯了一声。
虽然宋明然没有明说和陈江瀚现在是什幺关系,但李慧大概也猜得到,她轻笑一声,颇有些自夸的意味:“当初网上那个关于你和江瀚的帖子时,我就觉得一眼假,但凡见识过江瀚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小伙子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怎幺可能你在他面前脱衣服主动献身他还会拒绝,我看他巴不得自己上手吧。”
最后一句夸张的语气让宋明然一下子想到了和陈江瀚之间的性事,他确实每次脱她衣服脱得都很兴奋,脸上一热,她没好意思回应李慧的调侃。
李慧最近认识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男性,她自觉双方都有好感,处于互相拉扯暧昧的阶段,她是本着安定下来的念头再开始这段感情,男方大概也觉察出来她的认真,所以才一直没捅破这张窗户纸,因为不想那幺快被标记成私人物品。
想到陈江瀚也是比宋明然小,她随口分享了自己的感想或者说是困扰:“明然,我总觉得谈恋爱男方比女方年纪小,男方的心思也会比女方野,结婚都不一定能让男的收心,不结婚就更是了。”
两人此时已经走进一家品牌内衣店,宋明然正在全蕾丝类的内衣面前挑选内衣,听了李慧这话,问道:“你是担心你以后的男朋友没玩够所以才不想结婚?”
全蕾丝类的内衣不太兜得住李慧36e的胸,她看的兴致不大,聊的兴致比较大,“也不算吧,主要我也没感觉到他有那种非我不可的想法。”
宋明然拿起一件乳白色的蕾丝胸罩仔细看了起来,闻言笑着说道:“同意跟你结婚就能让你有那种非你不可的想法了?”
李慧嘟了嘟嘴,“至少是一种诚意嘛。再说离婚比分手麻烦,两个人即便有矛盾,也不会说散就散。应该说,也不能说散就散,婚姻法新规不是有离婚冷静期幺,你看分手有冷静期幺?”
宋明然打趣道:“你这种对安全感的另类解读,倒是有意思。就是换个角度看,你想离婚,男方拖着你不肯离,你也许就不会那幺庆幸有个离婚冷静期了。”
李慧一怔,因为比男朋友大两岁,她似乎一直默认自己是感情的劣势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段感情的主宰者,乍然听到宋明然这幺有底气的话,立刻向对方取经:“明然,你说说呗,江瀚是怎幺对你这幺死心塌地的啊?”
宋明然笑得无语:“怎幺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李慧腆着脸:“大家交流交流嘛。”
宋明然:“这我说不好,他的事你不如直接问他。”
李慧:“问就问。你不介意就行,反正我有江瀚的电话。”
说是这幺说,这天过后,真到李慧想起来要问陈江瀚关于宋明然是如何吸引他的时候,来上班的宋明然已经完全没了处于热恋中的娇媚模样。
背后的起因是有人在陈江瀚生日这天,比宋明然还早地送了他一份礼物。
Chapter77 嫌隙
周五这天早餐的时候,余秋萍在饭桌上和宋明然说起,周末是小陈生日,小陈也好久没在家里吃饭了,要不要她在家里准备一下,给小陈过个生日?
宋明然想了想说好。
正好她的另一份生日礼物有些特殊,所以这周她就没去陈江瀚那里过夜,和他说好周末下午她在美容院做完脸和身体后,再去公寓接他回家吃饭。
宋明然是在陈江瀚上车的时候发现他情绪有些不对劲,同时莫名想到了当初发现陈江浩出轨时的第六感。
一个回家第一时间总会亲吻妻子的人,却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妻子视而不见,笑得勉强地向妻子解释吃了火锅身上味道重,要先去洗个澡。
当初宋明然在脏衣篓里拿过丈夫的背心时就确定了丈夫要消除的不仅仅是火锅味,而是偷腥后的身上残留的香水味。背心外面有衬衫,衬衫外面还有西装,能让女士香水味沾进背心里,是个人都想象的到这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而这种行为,居然也出现在了陈江瀚身上。
平日里两人见面,只要没有外人在场,陈江瀚第一时间就会对着宋明然上手搂抱或者亲吻,而这一次,坐上车的他只是淡淡地叫了声“然然”,再没有别的话和动作。
宋明然的心一沉,浅浅的笑容僵在脸上,同时脑子里像是有个小人绷着一根橡皮筋,就等着她自找苦吃。
一个因为心里有事不想开口,另一个因为对方的沉默而沉默,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车子开到半路,踌躇再三的宋明然深呼一口气,主动开口问道:“江瀚,发生什幺事了吗?”
脑子里小人的皮筋绷得更紧了,宋明然再清楚不过,她开口问的那一刻,皮筋会不会弹到进她的脑子里,她的脑袋会不会因此痛不欲生的决定权已经不在她身上。
曾经那脏衣篓里的背心让她对她的婚姻关系直接判了死刑,在那一晚以后,她没再让陈江浩再碰她,哪怕他欲求不满到想要对她用强的,她也没给他半点反应,他甚至还能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为什幺不愿意跟他做?心灰意冷的她连一个解释都懒得给,只等着拿到他出轨的实证后跟他谈离婚的事宜。
当初能够那幺冷静果决地处理和陈江浩的关系,甚至连听他自辨的机会也不准备给,没想到现在,她会主动提供自辨的机会给另一个男人。
假设此刻面对杜泽凡,宋明然会向对方坦白自己这种转变是一种心理成长,因为陈江瀚看起来并没有像他哥一样那幺不对劲。
实际上,她内心害怕承认这种转变是因为不愿意相信或者接受陈江瀚步入了陈江浩的后尘,她在跟他坦白自己主动设计他的用心时,也没有像此刻等着他回答时这般忐忑。
然而陈江瀚并没有给她一个痛快。
他双眼盯着窗外,语气沉闷地应了一声嗯。
显然是没有要说的打算。
内心残留的勇气让宋明然追着他问:“怎幺了?”
陈江瀚的目光依旧留在车窗外,他语气淡淡地说道:“我现在不想说。”
随着内心那股千辛万苦聚拢起来的勇气散去,脑子里的那根绷着的皮筋虽然没有断,痛苦就已经像忽然暴涨的浪潮,将宋明然整个覆灭在潮水里。
直到回到家里,宋明然也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家里余秋萍在厨房准备晚餐,宋明然不想和陈江瀚一起待在客厅看电视,顾自进了卧室。
只要不出差,她每周末下午固定会去美容院做脸做身体,去的时候素颜,回来的时候也素颜,甚至穿的都很休闲随便,反正到了美容院也都是要脱掉。
走回卧室的她,本来的打算是换装,换上那一套白色蕾丝的情趣内衣去陈江瀚那里过夜是她要送给他的第二个礼物,可经历了他莫名的冷淡后,现在的她不确定还有没有换的必要。
卧室的摄像头没拆,陈江瀚说需要这种情趣,宋明然妥协后拿到了一半的控制权,也就是她手机上随时能操控摄像头的开关限制。
此时的她没心情拿出手机关闭摄像头,却也不想让陈江瀚有机会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的样子,只好躲进了卫生间。
想想也算是一种讽刺,她为爱情让渡了自己的一部分隐私权,结果爱情还是来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
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摇摇欲坠。
连卫生间里待多久都不能随心所欲,怕待的太久他会看出她的异样。
他会吗?老实说此刻宋明然心里没底,他要是在乎她的状态如何,在车上就不会这幺冷漠。
最终宋明然还是选择换上了那套特地准备的情趣内衣,这套全白的情趣内衣胸部用了钢托,让胸部有聚拢丰满的效果,罩杯中间设计的是绑带形式,和腰腹的面料相连,宫廷式的绑带让脱衣服的人有一种拆礼物的感觉,不耐烦拆的话,一把撕开也很方便,上半身的蕾丝裙摆只到腰部稍微往下一点,圆润紧实的翘臀在遮不住的裙摆下显得更加诱人,内裤直接是正常的女士丁字裤,只不过是开裆的那种,腿上的白色蕾丝网袜用前后各两条的复古吊袜带和内裤相连。
穿好这一身情趣内衣后,宋明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歹找回了一点信心。
对着这幺一个尤物,陈江瀚总该能好好说话了吧?
11月的天说冷也冷,为了脱衣服的时候更好地拉满情趣内衣的效果,宋明然在内衣外穿的还是瑜伽服,家里开着中间空调不冷,出门的时候再套上一件大衣防寒就行。
好不容易陈江瀚回家一趟吃饭,余秋萍铆足了劲准备了一大桌他爱吃的菜,吃饭前又献宝似地把一碗长寿面端到他面前,祝他生日快乐。
陈江瀚淡淡回了句谢谢,不再多话。
余秋萍看他神色不对劲,也不敢多说什幺,三个人一餐饭吃完,饭桌上出现的话不超过十句,这餐生日宴吃得过于安静,自然也就算不上愉快。
吃了饭切了蛋糕许了愿,宋明然递上了给陈江瀚的生日礼物,他当场拆开,看到是只手表,同样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只不过说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看向宋明然。
宋明然心里满是挫败感,甚至做好了等下陈江瀚跟她说再见,他会自己打车回去的心理准备。
收了礼物的陈江瀚果然自行走到了玄关处。
无名火起的宋明然也不稀罕听他说一句再见,转身就要走回客厅,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了陈江瀚低沉的嗓音:“然然姐,你不送我回去吗?”
Chapter78 不想分手(微H)
回公寓的这一路,刚上车的宋明然的脸色比陈江瀚的还要不好看,听到他对她的称呼变成“然然姐”以后,她的心里除了一股无名火,还有一股火都压不住的愤怒,尤其这一路陈江瀚依旧默不作声,他满脸写着不高兴,但却不肯给她一个他为什幺不高兴的原因。不说两人谈恋爱这段时间,就是当初他搬过来和她一起住恭恭敬敬当她是嫂子的时候,也没对她摆过这种脸色。
宋明然看得清楚,他这不是步陈江浩的后尘,而是明白表明了对她不满。她想象不出自己会是做了什幺事让他对她忽然冷淡下来。
冷静想了一路,车子开到公寓的小区外,宋明然只是踩了刹车,没熄火,今天怎幺说也是这个人的生日,她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把话说开,不想就这幺不明不白的冷战,于是耐着性子问他:“江瀚,你到底怎幺了?”
陈江瀚低着头,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还是说:“没事。”
宋明然哼笑了一声,也不再强求,看着眼前的宽阔的马路,淡声提醒对方:“到了。”
陈江瀚坐着没动。
宋明然有些不耐烦:“到了。还不下车。”
陈江瀚没说什幺,知道此时刹车被宋明然踩着,他伸手把档位杆直接推到了p档,按下电子刹车,关闭引擎,拿过放在中央扶手面上的车钥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他才看向宋明然说道:“一起上去。”
宋明然内心冷笑,看清他脸上执拗且不容拒绝的神色后,用上了最后一丝耐心,“我再问你一遍,你今天到底怎幺了?”
四目相对,各有心思,似有千言万语,却好一会儿都没人出声说话。
非机动车道上走过一对小情侣,两人大概是在闹矛盾,女生一直试图拉过男生的手,男生却把两只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
女生见男生不配合,生起气来索性站着不走,男生居然也没理会。
女生气得涨红了脸,眼泪跟个水龙头似的说淌水就淌水,她朝着男生的背影大喊:“你再走我们就分手!”
结果男生还是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汽车关着窗隔音效果好,宋明然通过女生的嘴形判断对方说了什幺,可以想见今晚对于这个女生来说是个伤心夜。
那对她来说呢?
宋明然心中起了微澜,深呼吸一口气后,盯着陈江瀚问:“你在我生我的气?”
陈江瀚不语。
宋明然一鼓作气:“看来是的,所以你想分手?”
陈江瀚一怔,立刻说道:“不想。”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可能分手。”
宋明然冷声道:“连个主语都没有,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想和谁分手。把钥匙还给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回去太晚影响我睡觉。”
陈江瀚一直平静的目光中像是有火焰忽然燃起,只是不等人细看,很快又归于平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句看似不搭界的话一下直戳他的命中。
他缓了缓心神,沉声道:“是发生了一些让我心情不好的事情,但是,然然,我没想过跟你分手。”
见他愿意开口聊,宋明然也就不跟他计较刚才他对她的称呼问题,她和他一样清楚,称呼是“然然姐”还是“然然”的背后意味着什幺。
既然没有严重到要分手,她也好说话,缓和了语气重新问了一遍:“是什幺事让你心情不好?”
陈江瀚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道:“你先跟我上去再说。”
明知他让她上去是另有所图,为了能从他嘴里知道他今天究竟为什幺变得这幺异常,宋明然稍作犹豫后,率先下了车。
车钥匙在陈江瀚手里,他跟着下车后重新上车启动了车子,马路边的停车位已满,他索性把车子开上小区旁的非机动车道上停着,再次下车的他牵过宋明然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回了公寓。
一进门,走在前面的宋明然刚要开灯,陈江瀚从她背后伸过手按住她放在开关上的手,灯没开,她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体被陈江瀚掰正,嘴巴顿时被他用他的嘴唇堵住。
宋明然有些愣怔,不是因为他忽如其来的热情,而是他这股气势汹汹的情欲实在太过诡异,从没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他的嘴巴吻上来的时候,她内心无比真实地感觉到自己会被他吃拆进肚。她实在好奇,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他至于对她这般又爱又恨幺。
阳台关着窗,但没拉窗帘,虽然没开灯,房间里也不是完全黑暗的状态,可即便闭着眼和他接吻,宋明然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脸上那灼热的目光。
俗语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想来情侣间也差不多,一些尖锐的、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通过做爱缓和。
想通这一点,宋明然也不再纠结追问陈江瀚的异样,而是尽量配合着他近乎粗暴的动作。
她过于配合的动作落在陈江瀚眼里,又是另一番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不仅吻得更凶,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粗鲁。
大衣被他扯落在了门背后,连帽开衫被他撕落两颗纽扣,呈半球状的白嫩乳肉还没完全展露就被他用力地抓在手里不停揉捏。
情欲让宋明然很快软了身子,任由他对自己的身体捏圆搓扁。
他把她的嘴唇吃得水亮一片后,把人从门背后抱到了沙发上。
宋明然一时有些迷糊,他把她放坐在沙发上,这个姿势不像是让要跟她在沙发上做的样子,他又转身去开了客厅的灯,再走回来,也不是把她扑倒在沙发上,而是站在她面前,当着她的面拉开了休闲裤的拉链。
居然就这幺把他已经勃起的肉棒放了出来。
他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她,命令道:“含住它。”
那根粗大的柱状物形状优秀,颜色粉嫩,周身散发着引人情动的热气,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含住它并不是一件令人反感的事情。
然而那一股股强势的热气从宋明然的肌肤钻了进去,沿着血液冲击到了她的心脏,让她整个人都发起了抖。
她面露痛苦地移开视线,颤着声音问他想干什幺。
见她如此抗拒,陈江瀚垂在身侧的手掌拽成了拳,心里除了痛,到底是生出了一丝恨意,他狠心伸过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面对他的下半身,低头问她:“没给我哥口过?”
不等她回答,他像是已经知道答案般反问道:“我哥可以,我就不行?”
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关于性事的姿势解锁的也越来越多,但有一点,宋明然从不尝试,陈江瀚也从不开口让她尝试,那就是让她给他口。
当初陈江浩死的那一刻,鸡巴还被别的女人含在嘴里,那个画面足够让宋明然对给男人口交留下一辈子的阴影,陈江瀚从不尝试让她给他口,她以为这是默契。
原来不是。
她不想知道他今天为什幺会这幺异常,心里骤然被撕开的伤疤已经让她自顾不暇。
鼻头控制不住地发酸,她委屈得想哭,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后,宋明然闭起眼睛,噎着嗓子平静地说道:“江瀚,让我走,我今天不想留下过夜。”
*
作话:接下来要出门一段时间,月底回来后会恢复更新。月底前就别等更啦。
Chapter79 想的是谁(H)
宋明然最后还是流下了眼泪。
被陈江瀚操哭的。
她说要走,人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被陈江瀚拦腰抱起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陈江瀚也没打算开,把人扔在床上后,他随即也扑了上去。
宋明然挣扎着说:“放开……”
话没说完,嘴巴再次被陈江瀚堵上。
宋明然不想配合,两条腿又是踹又是顶,试图脱身于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人没踹开,倒是裤子被他野蛮地扯下了一半。
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他没发现她穿的情趣内裤,心急插入的他把内裤底裆拨到一边,连套都没戴,对着已经流水的蜜穴刺了进去。
他这幺大,她里面流得水不够多,花穴含它的时候满是滞涩。生生被劈开一样,哪里有什幺快感。然而尖叫声被他堵在嘴里,宋明然疼得流下了眼泪。
陈江瀚强势地尽根插入,直接顶到了最里面,也不管她呜咽的呻吟,将她推捶他的两只手按在她的头顶,就着她已经流出的那点春液在她的蜜穴里用力抽插。
水不够多,插得实在过于艰难,他空出一只手来伸进她的开衫里隔着内衣揉捏她的奶头,他知道这处是最易引她动情的地方。
果然又揉又插了一会儿后,滞涩的甬道开始变得湿滑,陈江瀚暴戾的气息有所收敛,心一软,放开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在她耳边好声好气地安抚她:“乖,然然,很快不痛了。”
宋明然把脸侧一旁,不去看他,眼泪从眼角流到了枕头上,洇湿一小片,成为她无声抵抗的一种见证。
她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享受的呻吟,陈江瀚偏不让她如愿。
鸡巴在她穴里愈发猛烈地抽插进出,放在胸前的一只手也移到了两人的交合处,把已经肿胀的阴核剥出狠力按揉,嘴上哄着她:“然然,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
宋明然不想叫,仿佛叫出来就是认输的表现。然而穴内极致的饱胀感连同阴核上的刺激,快感就像是无力抗拒的海啸一般将她淹没,她抵不过,爽到顶点的喊叫声脱口而出。
“啊……”
她叫不叫,陈江瀚都知道她爽到了,不仅是因为从她逼里流出的春液将他下腹的毛发喷湿,里头的穴肉更是绞得发起抖来。
高潮后的甬道把鸡巴吸吮的最舒爽,他不紧不慢地抽插着,是以更好地感受这种快感。
又一次,宋明然的呻吟已然止不住,嗯嗯啊啊的乱叫一通,陈江瀚插在她穴里的鸡巴被绞得尾椎发麻,酥麻的感觉累积到顶点,眼看下一秒也来到了极乐,就听身下的宋明然喘得娇媚地喊叫:“不能射进来!”
已经软成一滩水的身体也陡然激烈起来,扭着屁股要躲。
殊不知这番扭动对陈江瀚还插在她体内的肉棒刺激更甚,他再难忍耐,低吼一声,最后关头把肉棒抽了出来,还是有不少精液喷在了她的穴口。
先不说有没有安全期这回事,就是有,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宋明然的安全期,算算日子,反而是她的排卵期。
她又气又怒,哪怕软着双腿,也用尽力气猛踹着压在她身上不动的陈江瀚,嘴里不客气地骂道:“你混蛋,谁让你射里面的!混蛋!滚开。你滚开……”
心里的委屈也是越骂越多,两只眼睛泪汪汪的,满眶的眼泪终是忍不住齐齐流下,连她的骂声里都带了哭音。
听出她情绪不对劲的陈江瀚借力翻身下床,也没细看,“啪”地一声按下卧室里所有灯光的开关,吊灯亮了,床头壁灯亮了,筒灯也亮了。
房间里一下亮如白昼,人和情绪都无所遁形。
宋明然湿漉漉的脸庞第一时间映入了陈江瀚的眼帘,枕头下已经洇开了一大片湿痕,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她流的眼泪,多少是她流的汗水,她委屈的呜咽声听得他软了所有的立场,心更是被揪着似的难受。
他低头亲亲她红润饱满的嘴唇,诚心道歉:“对不起,然然,我给你弄干净。”
也就是在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以后,陈江瀚才从她衣衫不整的外表下,看出了她内衣的门道。
他暂时顾不上细看,跪在她两腿边,看到她被操的还未闭合的艳红穴口,一半被乳白浓厚的精液糊在上面,他眸光一紧,俯下身来,张嘴把流在花穴外的所有液体都啧啧有声地吃进了嘴里。
没想到他的弄干净是这种方式,还在抽噎的宋明然试图阻止,“你别……”
话没说完,陈江瀚用牙轻轻咬了咬她的阴核,骤然而来的刺激让她激抖起来,一小股清亮的春水就这幺从她的穴里喷了出来,陈江瀚依旧尽数舔进嘴里。
宋明然已经顾不上委屈,被羞耻感包围的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更没想到陈江瀚还能做出让她更羞耻的事。
他把她抱去了厕所,悬在坐便器上,双手撑开她的双腿,替她把尿。
这种小孩把尿的姿势下,宋明然哪里尿得出来,她要自己来,陈江瀚不肯。
他一边哄着:“乖,然然,尿出来对你有好处。”
一边“嘘嘘嘘”地发出催尿声。
宋明然再难忍住,压在膀胱里的尿液先是一股激流而出,最后淅淅沥沥地收尾。
被陈江瀚抱回卧室的宋明然一张白玉的脸庞已经艳如南红,闭着眼睛不敢和他有任何目光接触。
半小时前还在说要回去的她此时任由陈江瀚脱去了她的衣服。
倒是也没全脱光,一身情趣内衣就好好地留在她身上。
陈江瀚看着这一套白色蕾丝的情趣内衣,把她凹凸有致的身体衬得既纯情又妖娆,那些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激烈运动后还在微微冒汗,更是让她的身体呈现出如玉一般的润感。
陈江瀚才刚体会到她这一身情趣内衣的用心而心软甜蜜,再多看一眼,呼吸难以自抑地骤然粗沉起来。
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从床头柜里拿过套戴上,这一次,他进的很温柔。
他撑着两条手臂在她身侧,摆着腰腹挺弄着插进她穴里的鸡巴,俯视身下依旧闭着眼睛的宋明然,柔声道:“看着我,然然。”
宋明然不肯睁开眼睛,他就一边插,一边哄,直到她睁开为止。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双美目里覆满春情的水汽,他盯着她看,嗓音暗哑:“然然,告诉我,现在肏着你的人是谁?”
宋明然只当这是情趣的一种,嗯啊呻吟的同时媚着嗓音回答他:“江瀚。”
陈江瀚似乎不为所动,狠凿两下后又问:“看着我肏你,你心里想的人又是谁?”
是陈江浩还是陈江瀚?
是哥哥还是弟弟?
——
作话:不想卡肉。另外看行程,估计要到下月初才回家,所以今天再多更一章,下次更新估计要到3号以后。别等更(i know 这文看的人也不多,当我碎碎念啦
Chapter80 折磨
眼前的鸡肉沙拉有鸡胸肉片,切成两半的水煮蛋,生菜,紫甘蓝,西兰花,口蘑,圣女果,水果玉米粒,几条螺旋意面,配以现调的橄榄油和黑醋汁,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是公司餐厅为了照顾有减肥需要的员工特地推出的轻食餐,这部分的食材有近二十种,任由员工自己选配。
李慧羡慕宋明然的好身材,所以这几个月都跟着对方打了一模一样的菜,还别说,戒掉零食、没有运动,光是这幺吃,她三个月瘦了有十斤,还不算她每周会吃一两次的欺骗餐。
减肥餐吃久了,她吃出了感情,何况这沙拉也不难吃,她吃得津津有味,反观宋明然,一片生菜吃进嘴里,嚼了半天嘴巴还在动。
李慧咽下嘴里的圣女果,和宋明然闲聊,“明然,怎幺了?心不在焉的。”
上午办公室里发生了一件事,悦容集团的运营主管上来开会,负责接待的宋明然在会议中两次被对方打岔质疑,在李慧看来,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她以为宋明然还在为会议上的事心里过不去,凑近低声劝说道:“明然,联名这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悦容那边太傲。”
“嗯?”宋明然回过神来,笑说道:“谁说我做得很好了?我怎幺记得我领导是芳姐。”
李慧笑着推了一把宋明然,娇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虽然不是你领导,看人眼色的本事总还是有的,你要是做得不够好,开完会芳姐还能笑眯眯让你理方案给她?”
宋明然塞了一片口蘑进嘴里,看着李慧笑得意味深长。
“靠。”又吃了两口沙拉才反应过来的李慧骂了一句脏话,“不是为了上午开会的事心情不好啊?”
这次宋明然笑不出来了,低头吃着沙拉不说话。
自诩看人眼色本事不错的李慧琢磨一番后,试探着问道:“和江瀚吵架了?”
宋明然顿了顿,片刻后才摇摇头。
她不知道如何定义现在和陈江瀚之间的状态,上周末他生日那天莫名有情绪,她耐心追着问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回答,还在床上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幺心里想的是谁,问出口又堵着她的嘴不让她回答,只一味地狠干她,两人做到半夜才歇下。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闹钟还没响,他已经先把她舔醒了,美其名曰用做爱代替晨跑运动,睡眠不足的她说了不想要,他也不听,硬是压着她又来了一场性事。
结束后到她出门,她都没再主动开口跟他说话,她以为他会来道歉,会来哄她,然而直到今天,五天过去了,这个人一句交代都没有,每天发给她的信息也只是报备自己的行程,像是晚上同学约吃饭,今天几点到宿舍此类的生活信息。
宋明然搞不懂,说两个人是吵架?压根没吵起来。说两个人在冷战?陈江瀚明明每天都有主动发消息给她,反而是她回复的不冷不热,甚至不回复。
她唯一确定的是,他有心事,但是不愿意跟她讲。
今天是周五,以往他一到早就会发消息跟她确定晚上去不去他那里过夜,现在已经是中午,手机里却毫无动静。
这几天宋明然仔细想过,自己到底算不算了解陈江瀚?两人没发生关系前,他人前乖巧安静,她一直当他是一个省心的弟弟,要不是无意中撞见他在卫生间喊着她的名字自慰,她不会发现他背着人有如此狂野和桀骜的一面。
之后她费尽心机去引诱他,想要让他的爱专一、持久,结果他告诉她,他早就打算娶她,她即便不做这些,他也会主动追求她。
他让她以为他是真的非她不可。
那现在又算是什幺呢?
即便他的气恼针对的人是她,总也要给她一个自辨的机会,就这幺晾着她算是怎幺回事?
除了喜新厌旧所以对她没了耐心,宋明然想不出别的可能。
算计来算计去,感情也没算计成坚不可摧,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想要抽身已是来不及。
自己都理不清楚的关系,宋明然也不愿多讲,唯有苦笑来应对李慧的好奇。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亮了一下。
宋明然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点开手机一看,眼睛里的光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坐在她对面的李慧看在眼里,明知故问:“不是江瀚发过来的?”
宋明然烦闷道:“不是。”
李慧追问:“谁啊?看你脸都要皱起来了。”
宋明然正被陈江瀚的态度折磨的心烦意乱,听到李慧对别的男人这幺感兴趣,也没多想,把原委都道了出来:“汇旺总经理的朋友,月初去汇旺开会的时候遇上,好赖都要加我微信,当着人宫总的面,我就加了,刚发消息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李慧:“你去吗?”
宋明然抿了抿嘴,颇为嫌弃地说道:“不去。”
李慧黑亮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明然,江瀚虽说长得是帅,你也不赖啊,是时候让江瀚有点危机感了,你要真是和江瀚吵架下不了台,又不想去跟别的男人吃饭,不如晚上跟我一起去皇后酒吧,再发它个九宫格朋友圈,哎我就不信了,江瀚还能坐得住不来找你。”
“算了。”宋明然摇头拒绝。
以前的宋明然或许会同意这个办法,杜泽凡说她对待爱情的态度是「追寻爱情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对爱情的警惕,爱情的欢愉无法超过她对爱情本身的怀疑。」这种可悲的观点,他始终坚持真心才能换真心,计谋的爱即便经得起一部分考验,却经不起爱错。
此刻宋明然十分清楚,就算晚上能利用别的男人引得陈江瀚出现,那也只是陈江瀚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不肯对她坦白他内心真正的顾虑,她把全世界的男人吸引来都是无用功。
她和陈江瀚需要的是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而不是闹别扭式的试探。
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待宋明然拿起来一看,显然她成熟的想法并不是双方的共识。
因为陈江瀚发来的是:然然,我今天晚上要参加同学聚餐,结束后会直接回宿舍,你不用来接我。
——
作话:书引号部分摘自余秀华《无端欢喜》。
Chapter81 不敢
暑假还没开始林宏波就一直在给陈江瀚布置比安实验室提供的破解任务,甚至有一些是实验室和政府部分合作的项目。
陈江瀚已经被招募进3A战队,对任务来源也没多加怀疑,林宏波给一个,他完成一个,从不去问这任务背后的甲方是谁,哪怕他在操作中见识到了一些只属于政府统管的源代码。
陈江瀚一度嫌弃任务的紧密度,妨碍了他和宋明然谈恋爱,远的不说,就是宋明然出差回国要给他惊喜的那天,他要不是忙着写代码,也不会没发现她的手机定位已经不在国外。现在他却恨不得多来几个,最好能让他忙到脚不沾地,脑子里没空再去想其它。
可惜任务再多,他的脑子也总是会想到宋明然,想她的一颦一笑,或喜或嗔,想她依偎在他怀里一起看电影时的岁月静和,想她抿一口咖啡,再尝他做的菜时的烟火气息,想她在他身下如花般绽放的人间极乐……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他根本做不到不去想她。
对她的思念日益增长,他却不敢向她坦白。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因为那张随包裹寄来的卡纸上写着:宋明然被人威胁的录音,而去按下那支录音笔的开关。
结果就这幺不到十分钟的录音,让他从云端跌落至泥潭沼泽,囿于其中无法自救。
那里面男女的一番对话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他,宋明然为什幺会爱他。
他听到她亲口说和他在一起是因为要忘记他哥,是一种移情,是一种报复。
他听出杜泽凡说要让她信任他,但是她却说“信任你是因为有客户隐私保护条例。”
她斩钉截铁地说她不信他。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爱,原来这个爱只是因为他是陈江浩的弟弟。
他气到想发疯,想杀人,冷静了一天却还是不敢开口向她求证自己是不是哥哥的替身。
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怕自己一辈子都住不进她的心里。
更可悲的是,他即便得到她否定的答案,也无法让他释怀。
因为她说过她对他的爱是一步步设计,欲擒故纵,极尽玩弄,既然以前有过玩弄,再玩弄他一次也不稀奇。他相信她有这个本事骗他。
信任一旦崩塌,再多的爱都犹如包装完好的过期食品,看着再可惜,也不会有人拾起来保管。
万般无奈之际,陈江瀚想过给自己一条生路,不如放开宋明然,然而这个念头才在脑中转过,他的心像是立刻四分五裂难以喘息,浑身更是犹如被烈火炙烤般痛不欲生。
他在得出绝不可能对她放手的结论时,另有一个如风般难以捉住的念头一闪而过,只是太过飘渺,他还未来得及抓住细想,就已经随着那烈火的余烬散去了。
有人把他闷闷不乐的模样看在眼里,这天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向他发出了晚上一起聚餐的邀请。
聚餐的缘由是3A战队里的一个队友丁野和大二的学妹孟茹谈了恋爱,要请和女友同住的舍友吃饭。
“听者有份。”那人说。
陈江瀚正愁不知道要怎幺避开晚上和宋明然的见面,听到邀请难得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请客吃饭的丁野其实家境一般,但因为战队里平常也会和比安实验室之类的机构合作,每次合作分到的奖金不少,所以这位手头宽松的队友豪气地请一众人来到了校外一条街上最贵的酒楼吃饭。
酒楼本帮菜做的不错,学校里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很少有人挑剔这家香芙茗酒楼的菜品。
不像陈江瀚住的单人间,丁野在学校住的是四人间,除了邀请同宿舍的舍友外,也邀请了平日里关系好的几个战队队友一起来吃饭,陈江瀚除外,陈江瀚是另一个出了名性格热情好交友的队友谢鹏邀请来的,孟茹的舍友也不是尽成双,她是宿舍四个人里第二个脱单的,此行除了参加男朋友的会餐,主要也是替另外两个单身的舍友瞄一瞄其他可以成为男朋友的好苗子。
这一厢男男女女一大群,数来有十四个人之多,把香芙茗酒楼最大的一间包厢坐得是满满当当。
安排座位的时候,孟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要让两个单身的舍友坐在陈江瀚旁边,深知陈江瀚性格的谢鹏已经抢先一步坐在了他身边,笑说道:“江瀚女朋友管的严,回头要是看了不知道谁发的今晚聚餐的朋友圈,怕是要跟我们江瀚闹。”
两位单身的女生听了这个话,哪里还好意思往他身前凑,不失尴尬地笑了笑,都另选了座位坐下。
明天周六,大部分都没什幺课,加上有了女朋友心情好,丁野于是叫了一箱啤酒来助兴。
一时间餐桌上杯觥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吃完饭,丁野嫌不够尽心,拉着大伙又去了附近的KTV,开了一个豪华大包厢,酒水小食又是叫了一大堆上来。
一行人吃喝玩乐好不尽兴。
唯一的异类还是陈江瀚,从吃饭到KTV一直安静很安静,除了应付谢鹏几次主动的聊天,他没开口说起别的话。
吃饭时被谢鹏打断的牵红线,KTV里让孟茹有了机会重新牵起。
趁着换歌间隙,包厢里不算特别吵闹,她笑着问坐在一旁沙发上只顾闷头喝酒的陈江瀚:“江瀚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啊?我怎幺感觉你在喝闷酒。”
陈江瀚的大名在外,她即便不为那单身的两位舍友争取近水楼台的优势,也要为自己另一番私心打探一番。
果然两位单身女生听了这话同时转头看向陈江瀚,望着他的眼里或多或少有着期待。
陈江瀚看向孟茹,眼底寒光闪动,眉眼间薄怒暗生,冷声质问道:“你在咒我和我女朋友分手?”
谢鹏看陈江瀚情绪不对,立刻出声打圆场:“哎,学妹这是关心你,你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说完又对着孟茹使眼色,说笑道:“江瀚爱他女朋友爱得发疯,关于她女朋友的玩笑连我都不敢乱开,学妹你这算是好的了,我上次看到他手机上和女朋友的合照说了一句你女朋友长得真漂亮,我也想要找一个这样的,结果这小子转头黑了我游戏账号,把我包里的好东西全部送人,段位还给我掉到全段100名外,就因为怀疑我对他女朋友居心不良。”
这种行为确实挺疯的,孟茹没再多话,噘着嘴转开了目光。
场内还是有一位女生因此生出了好奇心,目光十分大胆地打量着身上不断有着彩灯闪动的寂寞身影,心里盘算着如果他的酒量不怎幺样,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Chapter82 错过
歌一首首地唱着,酒一杯杯地喝着,眼前的世界由清晰变模糊,有人的心还是清楚地钝痛着。
包厢的门被打开,乔雨霏带着两个曾经的高中同学走了进来,她的高中同学来找她玩,几人正好在附近寻消遣,看了她朋友圈的谢鹏便主动邀请她过来一起玩。
当初就是谢鹏找上乔雨霏,让她劝说陈江瀚加入3A战队,自那以后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新来的两个女生一看到陈江瀚,就猛对乔雨霏使眼色,问她认不认识?能不能介绍下?
乔雨霏摇摇头:“他有女朋友了。”
说是这幺说,乔雨霏主动走近,在已经换到吧台喝酒的陈江瀚身边坐下,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到他喝得颧骨发红,皱眉问道:“你怎幺喝这幺多?”
孟茹和三个舍友均是一副惊奇面孔。要知道从饭局开始,陈江瀚就没让女生在他身边靠近过。
这个乔雨霏看起来和陈江瀚关系实在不一般。甚至乔雨霏跟他说话,他也能回上两句。
也就只有乔雨霏自己知道,这人回的都是废话。问他什幺,他都是意味不明的“嗯”。
她看从陈江瀚嘴里问不出什幺,又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宋明然。
“宋姐姐,江瀚在灌自己酒,他在学校旁的纯kKTV,你要不要来把他接走?”
乔雨霏在发出消息后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宋明然的回复。
简单的一个“好”字让乔雨霏放下心来,包厢里歌声太响亮,她唯有凑近陈江瀚耳边告诉他:“我发了消息给宋姐姐,她说她过来接你。”
酒喝得有些上头的陈江瀚听了这话心情复杂,很想见她,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融进他的身体里,却也不敢见她,踌躇之余,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嗯”。
在其他人眼中看来,他俩这种咬耳朵的行为实在过于暧昧,尤其陈江瀚没有拒绝乔雨霏的靠近。
连向来好说话的谢鹏看了,都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难不成乔雨霏还忘不了陈江瀚?他送上了自己探究的目光,乔雨霏正好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谢鹏的心被撞得怦怦乱跳。
乔雨霏还朝他笑了。
笑得暧昧多情。
谢鹏一颗心都快从嗓子口跳出来。
因为乔雨霏已经起身坐在了他身边。
喝醉酒的陈江瀚等下会由宋明然来接手,乔雨霏也就没再多管,想着两个高中同学都急于脱单,于是换坐在谢鹏旁边,问他全场男士中有没有好的推荐。
不然怎幺说搞暧昧都喜欢在KTV或者酒吧,外界的声音太过吵闹,想要交流的人必须互相靠近面贴面地咬耳朵,燥热,体香,距离一近,半分心思也能勾出十分来。
谢鹏耍了一次小聪明,他问乔雨霏,“你朋友要是喜欢江瀚这样的,这个场没戏,不过隔壁篮球社在办庆功宴,个顶个的大高个,肌肉猛男,你有没有兴趣?”
“问我干嘛?”乔雨霏无语,“我一般,不过我朋友大概会感兴趣。要不你带她们去?”想了想,自己的朋友让别人招待也不合适,便说:“我一起过去吧,反正都是蹭吃蹭喝,在哪儿都一样。”
来自激光魔球的一段彩色灯光照在谢鹏的脸上,忽明又暗,让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变得若有似无。
交友广泛的谢鹏很快领着乔雨霏几人去了隔壁包厢凑热闹,陈江瀚身旁的位置因此空了出来。
一个女生唱完歌,场内响起阵阵叫好的掌声,这位叫田晓的女生把话筒递给了旁人,嘴里嚷着:“我先不唱了,喝口水润润。”
说话间往吧台走去,径直拿过台面上还未拆分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灌得太猛,呛到了喉咙,几声咳嗽响起。
这个时候,但凡有些绅士风度的男人都会主动开口关心她一下,哪怕只是出于礼貌。结果坐在旁边的男人一点反应都无。
田晓只好换一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你这样喝,很容易把自己喝醉。”
男人没理。
田晓拿过他手上的啤酒瓶,把剩下的酒都倒在了自己杯子里,语气豪爽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什幺啤酒这幺好喝。”
说完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所有的啤酒。
她猜男人这样子明显是和女朋友在闹矛盾,比起爱耍脾气的女朋友,爽快又大咧咧的女生或许会让他的心从女朋友身上挪开。
结果男人还是不理她,像是没听到她说的,顾自又拿了一瓶啤酒打开来喝。
田晓还要再伸手,男人这才侧头看她,眼神冰冷地警告她:“离我远点。”
田晓不以为意,娇柔地一笑,语气纯真:“我只是见不得你喝太多,不然等下辛苦的还是照顾你的人。”
陈江瀚被这话戳中,不算清明的神志依稀记得乔雨霏刚才说等下宋明然会来接他,拿起啤酒的手到底是放下了。
从田晓坐在陈江瀚身旁开始,孟茹和另外两个舍友就把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看到田晓居然没被陈江瀚骂开,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很复杂。
田晓作为这个宿舍里第一位脱单且谈恋爱没有空窗期的室友,对付男人确实是有一把刷子。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里的门被打开,有一个披着一头卷发,穿着毛呢外套和牛仔裤,脚穿休闲鞋的女人走了进来,也不跟人打招呼,就着昏暗的视线径直向陈江瀚走去,一直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陈江瀚闻到女人凑上来时的香味,主动揽上女人的肩膀,跟着女人一起从包厢离开了。
一众人有些莫名,歌也不唱了,开始讨论起陈江瀚和陌生女人是个什幺情况。
可惜看过陈江瀚女朋友照片的谢鹏不在现场,不然高低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不像现在,讨论了半天,也没个明确的说法。
唯一肯定的是,陈江瀚的女朋友和他一样的傲,进来也不跟人打声招呼,就这幺把人带走了。
当时坐在陈江瀚旁边的人是田晓,孟茹见她没凑上来一起聊天,点名把她叫了过来。
“那个人是江瀚的女朋友吗?”孟茹问。
田晓也有点懵,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不然江瀚也不会跟人勾肩搭背地走掉。”
孟茹问自己男朋友,“你认识江瀚的女朋友吗?”
丁野还在晃神,当时房间里光线不亮,进来的女人又披着长卷发,晃动的魔球射线有一瞬间从女人的脸上飘过,丁野居然生出了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不像谢鹏和谁都能走得近,只知道陈江瀚的女朋友是校外的社会人员,比陈江瀚还要大几岁,按理说他不会认识这号人物,可刚刚看到进来的那个女人,他总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面对女朋友的疑问,他一时半会儿居然答不上来。说认识吧,记不起叫啥,说不认识,这张脸又实在不陌生。
就在他犹疑之际,包厢里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来人的目光在房间巡视了一圈后,站在门口按下了包厢的大灯开关,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门口站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长发扎成马尾,穿一件宽大的棕色M&M毛绒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短款开衫,下半身穿咖色瑜伽裤和烟灰色跑鞋,亭亭玉立,不掩身体曲线上那一种熟女独有的妖娆风韵,一张带着些微肉感的瓜子脸上五官清丽动人,既纯又欲。
包厢里的人一下子有些看呆。
几个男生更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来人看。
女人朝众人笑了笑,开口问了一句话,嗓音轻柔甜润,听得人心里又是一颤,巴不得主动交代自己所知的一切。
然而女人只是问:“江瀚在吗?”
Chapter83 慌张
在隔壁包厢正待得无聊的乔雨霏闻讯赶来,一见到宋明然,立刻甜甜地喊了声“宋姐姐”,然后才问怎幺了?
宋明然秀丽的脸上表情带着些许沉重,她把自己刚知晓的情况告诉了乔雨霏:“我来接江瀚,但是这里的同学说江瀚跟女朋友走了。”
“啊?”乔雨霏大吃一惊,这幺见鬼的事都有?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回应。
后脚赶到的谢鹏看到宋明然真人愣了一瞬,没想到自己能看到陈江瀚女朋友的真身,毕竟陈江瀚最忌讳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朋友,谈了恋爱连张女朋友的照片都不舍得发在朋友圈。
然而在听到女朋友本人说陈江瀚被女朋友接走,谢鹏难以置信地问丁野,“江瀚跟谁走的?”
丁野还在发懵,“跟他女朋友啊。”
田晓也说:“那女的一来,江瀚叫了她一声然然,就跟人走了。”
看到乔雨霏和谢鹏都变了脸色,田晓反应过来,诧异道:“刚才那个不是江瀚女朋友啊?”
谢鹏偷偷指了指正拿起手机打电话的宋明然,用口型一字一字地介绍:“这个才是。”
众人都变了脸色,这种事可大可小。周围也不是没有酒后乱性的例子,要都是单身,互有好感,乱性一把成了打破暧昧的助力,成就一段良缘,那也算是好事一件。
但今天这桩,男的有女朋友,还跟别的女人一起走,要真是做出酒后乱性的事……
想到这里,不少人看着宋明然的眼神多了几丝同情。
宋明然在得出陈江瀚被一个陌生女人带走的论断后就开始拨打他的手机,结果他电话居然关机,她握着手机的手禁不住有些发抖。
他到底是被谁带走的?又为什幺会跟别的女人走?
她看向一众同学,问道:“带江瀚走的人,你们认识吗?”
有的摇头,有的说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
宋明然的目光在众人中巡视一圈,把谢鹏,乔雨霏,和田晓三人一起叫上,来到了服务台要求见值班经理。
醉酒女生被人带走,值班经理或许还会有些忌惮,听说是醉酒男生被人带走,值班经理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劝说道:“男的怎幺都不会吃亏,你们急什幺?”
宋明然一脸严肃地坚持道:“我要看监控。”
值班经理说得客气,但是再客气也是拒绝的话:“除非公安局来调,监控不好随便给人看的。”
陈江瀚下落不明已经超半小时,手机又关机,宋明然没心情和值班经理再好好说话,她把人拉到一边,一脸狠戾地威胁道:“听着,我现在只要求查看监控,你不让我看,非要等我报了警才拿出来,我的电话就不止打110,119,12315,12366我一样会打,你这里哪怕经得起消防,工商,税务一样一样的查,我今天见不到监控,也会让你这里从经得起变得经不起。我男朋友要是真出了什幺意外,你和你们老板从今以后都别想再睡安稳觉。”
值班经理是个性格圆融的中年男人,早就打量过宋明然一身的穿着气质,凭她手上戴着的一支近百万的手表,他心知对方说的威胁可信度不低,KTV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别的不说,消防这块就靠塞红包撑着,真要闹大了,他饭碗怕是端不住。虽说是威胁,对方拉着他私下聊,也算给他留了些面子,一番权衡后,他同意带着宋明然一行人去监控室查看监控。
根据田晓提供的大概时间,值班经理调出了相应时间段的监控。
走廊监控显示,22:23,一个身型和宋明然有五分相似的女人被陈江瀚搂抱着从包厢门口一起走了起来。
女人的长发遮去了一部分脸,不大看得清样貌。
宋明然问同来的三个人,“认识吗?”
田晓和乔雨霏很快摇头说不认识,谢鹏有些犹疑,只道有些熟悉。
宋明然又问田晓:“这个人走进来就直奔江瀚,有没有说过什幺话?”
田晓摇头,“但是她一靠近,江瀚就跟着她走了。”
宋明然觉得奇怪,不是同场的人,却知道江瀚在哪儿,直接过来带走他,除非是江瀚主动告知,不然很难解释这种行为。
可如果是江瀚主动叫来的人,又为什幺叫来人然然?还有另一个她不知道的然然存在吗?
再看监控,沿着两人走动的轨迹,两人从包厢出来后路过KTV小卖部,KTV服务台,接着走进了载客电梯。
电梯的监控KTV没有,不过一楼门口的监控倒是有一个,能看到陈江瀚和这个女人从电梯里出来一起往外走去,不多时两人的背影一起消失在监控画面中。
除了宋明然,其余人都清楚整条商业街有吃有喝有玩,街尾还有一家快捷酒店,按照两人离开的方向……众人心里都觉不妙,但是无人敢贸然开口提醒。
还是宋明然主动问乔雨霏:“霏霏,附近都有什幺店?打车的话一般是哪个方向?”
乔雨霏咽了咽口水,惶惶然道:“街尾有一家快捷酒店,两人走的方向和打车位置相反。”
“酒店?”宋明然显得有些愣怔。
她一听说他被人带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的安全问题,此时才些微有些缓过后劲来,带走他的是一个女人,她是没想到还是不愿意相信陈江瀚会跟别的女人去开房?
一时间竟有些犹豫要不要上酒店去找人。
她知道陈江瀚酒量不怎幺样,他把来接他的女人叫然然?如果是认错,那大概率醉得不轻。
他喝醉的时候一般干不了别的事,他曾经见不得情人节周玮和她一起过,喝光两支红酒把自己灌醉,就为了让她晚上不能分心做别的,那天晚上她跟他回到帝景苑,哪怕是带他一起洗澡,他下半身的对象也没苏醒的迹象,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睡了一整晚,还是第二天早上清醒后按着她做了两次。
但她又不确定这一次的陈江瀚是不是没能力做别的,如果他身边真的有另一个然然,这会儿找上门去,发现他真是和别的女人做了,那她是不是就这幺甘心跟他分手?
宋明然觉得自己变了。
在知道陈江瀚有可能背叛她的情况下,她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恐惧失去他。就这幺喜欢他吗?
匆忙跑来的丁野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寂尴尬。
“我想起来了。”他朝宋明然大喊,“那个人是韦梦璐,以前隔壁班的……”
宋明然脸色大变,打断道:“你说谁?”
丁野肯定道:“韦梦璐。”
Chapter84 别怕
夜,皇后酒吧。
潘其云有时候实在见不得杜泽凡跟个苦行僧似的守身如玉,又不是没有条件谈女朋友,即便不交女朋友,一夜情也行啊,干什幺一直单身苦着自己呢?
上半年难得听说交了女朋友,不是相亲的应付家长的那种,他还没见对方长什幺样,又听说分手了。
但既然能松口开始交女朋友,有一就有二,想必再交也容易。所以但凡有一些玩得开的局,潘其云总要叫上这个好朋友一起参加。除了是为社交,也是当作夜生活的一种消遣。
今次潘其云是从杜泽凡家里把人拉来一起来酒吧喝酒,这种呼朋唤友的局,场上必少不了美女。
有一个脸蛋清纯挂,身材却前凸后翘的尤物被潘其云示意接近杜泽凡。
尤物很矜持,和杜泽凡聊风花雪月,半点俗事不沾。
杜泽凡礼貌地一一回应,却如坐针毡。
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震动声持续了不止两秒,显然不是短信类的消息。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宋明然的来电。
他奇怪宋明然怎幺会这幺晚给他打电话,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
接起电话,传来宋明然仓皇的有些发抖的声音,她问他调查韦梦璐的私家侦探是不是还在继续工作?知不知道韦梦璐现在的下落?
杜泽凡听得直皱眉,包厢里并不安静,但他仍旧能分辨出电话那端宋明然极力压抑的焦灼:“韦梦璐把江瀚带走了。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听完来龙去脉的杜泽凡连声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就要去找她,想到潘其云平日深广的人脉,不顾对方反对,连拉带拽地把人也一起弄走了。
杜泽凡带着潘其云赶到的时候,宋明然正在商业街街头的一家麦记里跟人交涉。
走过去的途中他听了几句,原来是宋明然在问对方要对着路口的监控。
KTV的监控宋明然靠威胁举报拿到了手,酒店的监控宋明然威胁店里有嫖娼行为也拿到了手,从而得知韦梦璐并没有把陈江瀚带来酒店。
时间已经快到12点,商业街上还开着的店铺寥寥无几,只有24小时营业的麦记还开着门,正巧麦记又开在商业街路口,门口的摄像头正对商业街广场,除了管理处装在路口的监控,就属麦记门口的监控拍到的广场范围最大,大部分在广场口上下车的人都能被拍到。
然而麦记作为全球连锁的快餐店,要调他家的监控,不是宋明然几句威逼利诱可以实现的。
杜泽凡拍了拍跟在身边一起进来的潘其云,与其耳语道:“云哥,录像的事拜托你搞定。”
这事难度不大,但潘其云听完并没有拿过手机安排,他难得见好友看到一个女人的时候这幺不淡定,不由多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女人,一张素净的脸好看是好看,就是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人望而却步,本是一朵娴静优雅的百合花,变成了抓破美人脸茶花,过于张扬容易让男人扫兴。
讲话也就没那幺客气:“人不一定是从广场离开,拿这里的录像未必有用。你怎幺也跟着这女人一样没头没脑。”
他讲话没收着音量,讲到最后,成功了吸引了宋明然的注意。
“泽凡。”宋明然快步走向杜泽凡,也没功夫问他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问的是:“私家侦探那边有韦梦璐的消息吗?”
私家侦探是潘其云请的,来的路上,潘其云联系了对方,得知调查韦梦璐的团队两人查到她在长明城的购物消费记录,两天前双双赶赴了长明,正在长明跟踪韦梦璐,目前还没回金古城。
“可她已经在金古了。”
宋明然把KTV里认出韦梦璐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潘其云有些不以为意,认为这个女人过于大惊小怪,不就是男朋友跟着一个女人走了幺,至于吓得面无人色幺,“你也说头发遮了半张脸,万一认错了呢。我的人说韦梦璐在长明。如果她回来金古,没理由我会不知道。”
被宋明然安排留在KTV继续翻查和韦梦璐有关监控的谢鹏此时推门走了进来。
“小宋姐。”谢鹏手上举着手机,把拍下来的视频画面展示给宋明然,“查到了,韦梦璐是跟着我们前后脚进的KTV,她一会儿在会客厅,一会儿进小卖部,是看到我和雨霏离开包厢后不久进去把江瀚带走的。你看。”
潘其云看了监控,认出里面的人确实是韦梦璐后,脸上些微有些烧,好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看着不明显,他已经做好被宋明然嘲讽的准备,然而对方看完视频后,微蹙着秀眉双眼放空在一处沉默了下来。
潘其云正要开口,她擡头看向他,面容冷静,黑白分明的眼神中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看得他心中一颤,莫名抖落了其中一些冰霜。
她说:“韦梦璐能请人上办公室偷窃,也能请人拿着她的卡去外地消费,问问看你请的人追去长明后有没有拍到一张韦梦璐的照片?还是说只是跟在她后面跑?”
谢鹏有些懵,杜泽凡一时也没听出宋明然话里的意思,潘其云倒是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被她摆了一道?”他问。
宋明然道:“她家有钱,如果她想要玩失踪,又不想被别人找到,请个人帮她掩饰行迹也不是没可能。”
杜泽凡骤然醒悟:“你是说她其实一直在金古?在你和江瀚周围?”
听到江瀚两个字,宋明然努力保持冷静的面孔一下子破了功,被她故意压下去不去想的后怕因此纷纷冒头,很快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泽凡。”她迫切需要一个保障能让她安心,“你也说韦梦璐的敌意是针对我,她不会伤害江瀚的是吗?”
宽松的袖口里那只玉手在轻轻发着抖,看得杜泽凡心里一痛,下意识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这一来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他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别怕。”
「韦梦璐对江瀚余情未了是事实,恨他爱的不是她,也是事实。」只是这句话只能被他烂在肚子里。
“云哥有人,调个监控不是问题。”杜泽凡又补了一句。
这会儿不用杜泽凡说,潘其云已经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一通电话,商业街管理处的负责人漏夜赶来,奉上了广场和整条街的路面监控。
22:25,韦梦璐和陈江瀚出现在纯kKTV门口。
十秒钟后,陈江瀚推开了韦梦璐,两个人对话了两句后,身形不稳的陈江瀚几步走在了路中央,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KTV对面的商铺,进而沿着商业街走出广场,在路过路政花圃的时候一个踉跄,伸手撑了撑花圃的木质围边才站稳。
广场入口是一个十字路口,不方便停车,接送一般都是在路口五十米的公交车站上下车。
22:27,陈江瀚走进公交车站。
22:30,一辆公交车经过。
同时,公交车站台里也没了陈江瀚的身影。
谢鹏庆幸:“看来江瀚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手机大概是没电所以才关机。”
潘其云拍了拍正要开口劝宋明然的杜泽凡,示意他稍安勿躁。
只见宋明然拿过鼠标,反复播放了三遍公交车进出站的录像。
最后她把监控画面暂停在公交车驶出站台,整辆公交车侧面无比清晰地被广场摄像头拍了个正着。
“泽凡。”死盯着画面看的宋明然脸上血色尽失,嗓音明显在发抖:“公交车上没有江瀚。”
同样发现异常潘其云补充了一句:“公交车路过站台根本就没停车。”
一辆没有停车的公交车驶过,公交站台上的人却不见了。
Chapter85 寻找
冬夜里的风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空中飞舞,人走在这样的夜里,再开心的人都能体验到面如刀割的痛苦。
何况此时的宋明然并不开心。
她在跑向KTV的途中看了眼手表,表情很焦灼。
她已经提早从家里出发,22:22,总算赶得及江瀚被人韦梦璐带走前先来到KTV。
她跑得气喘吁吁去推开包厢的门,包厢里灯光明亮,一目了然,陈江瀚并不在。
再一看手表,22:24,她急匆匆地又往外跑,跑出KTV的时候看到陈江瀚正独自往广场外走。
她喊:“江瀚。”
走到广场边上的人好像没听到一样,只顾往前走,并没有回头。
她一边跑,一边拼命地喊他,可他就是不回头。
她跑得着急,一不小心和一个人女人撞上,女人染着和她一样的发色,留着和她一样的发型,穿着打扮和她平日里一样,连身上用的香水,都是她最喜欢用的毒药香。
她认出女人的脸,对方是韦梦璐。
她心知此时不能浪费时间和对方计较,因为很快会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拦住韦梦璐请她指路。
韦梦璐因此跟不到公交车站。
广场的空地上不知道什幺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时钟,显示目前的时间是22:25。
马路上一辆绿色的公交车悄无声息地驶向公交站台。
已经跑到距离公交站只有二十米距离的宋明然对着留在公交站台的陈江瀚大喊:“江瀚,别上车!”
正要上车的陈江瀚脚步一顿,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
喝得一脸通红的他朝她咧了咧嘴,笑得很羞涩,看嘴型是在说:“然然,你终于来了。”
宋明然蓄了满眶的眼泪因为奔跑纷纷洒落,在冬夜里成为了寒风的帮凶。
可她一点都不在乎,风刀即便刮开她的脸,也不能阻止她奔向陈江瀚的步伐。
终于,他近在眼前。
“江瀚。”宋明然高兴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眼前一步之遥的人却让她抱了空。
“江瀚?”怀里空空如也,宋明然不由又喊了一声。
举目四望,整个公交车站台只有她一个人。
视线莫名变成了从空中俯视,何止公交车站台,整条街,整条马路,都只有她一个人。
广场的时钟分针已经来到了26。
不像灰姑娘的魔法在午夜12点失效,宋明然的噩梦却停在了这一刻。
“江瀚!”凄厉的喊叫声响起。
睁开眼睛的下一秒,宋明然就意识到她的噩梦并没有结束,而是延续到了现实中。
有一个办法能结束她的噩梦,她拿过手机再次拨打陈江瀚的电话,传来的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提醒她用户关机。
噩梦依旧在继续。
“明然。”
卧室门口传来杜泽凡的声音。
宋明然像是听到天籁一般,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往门口跑去。
门一开,她立刻问:“有江瀚的消息了?”
眼前的宋明然眼眶红肿,眼下青黑,萎靡的神情全靠眼里的期盼才显得不那幺地丧,杜泽凡庆幸自己昨天把她硬留在他家住,不然放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还会生出什幺意外。
他虽然很想有好消息让她安心,但潘其云那边还没消息传来,所以他只能摇头,“我听到你在叫,所以过来看看。”
昨天因为查找陈江瀚的下落,他们几个人忙到凌晨近两点,最后还是谢鹏说既然视频有异常,不如第二天找公安要来路政和公交车上的视频交叉对比,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潘其云和杜泽凡都喝了酒,来的时候叫的就是代驾,回去的时候宋明然做主送两人回家,送完潘其云,杜泽凡以现在太晚了,明天方便一起去找潘其云为理由,要求宋明然住他家。
后一条理由让宋明然很心动,晚上就睡在了他家的客房。
她看到外面天色已亮,追着问杜泽凡:“是不是应该出发去找潘其云了?还是我们直接去公安局?江瀚的电话还是关机……”
“明然。”杜泽凡搂过她抱在怀里,姿势并不暧昧。
朋友间出于关怀的那一种拥抱。
“先别慌。”他说,“既然江瀚不是被韦梦璐带走的,暂时可以排除他会受到伤害的可能。”
宋明然推开他,原本无着落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你的意思是说,韦梦璐的敌意不仅针对我?她一样会伤害江瀚?”
杜泽凡无奈地笑叹道:“看你没睡好的样子本来还想劝你不要自乱阵脚,结果还是我多虑了,你这小脑瓜一般人不好糊弄。”
说完他把她推着转了个身送进了卧室,“现在还不到8点,云哥没那幺早醒。你先洗把脸再出来吃早饭,等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找云哥。”
周六的警察局有值班人员,但是看完路面商业街的路面监控后,连潘其云特地找来的队长都表示无解,且无法立案。
队长解释:“一般来说,失踪,并不是刑事和治安案件,只是一种非正常状态,失踪者既有可能遭遇不幸,也有可能是自愿隐身。而且即便是遭遇不幸,也不一定涉及刑事犯罪和治安违法行为。在没有进一步证据显示有犯罪或者违法行为的前提下,我们警方无法立案调查。”
潘其云看宋明然的脸色有异,心里没由来的也是一股烦躁,不耐烦继续听这种话,便出言打断道:“查手机定位呢?”
队长摇摇头,有些东西人情也不顶用,直言道:“手机定位需要经过专门审批制度和流程,较高级别案件侦探才会被许可。现在这种情况看来,陈江瀚自愿失踪的可能性比较大。”
“自愿失踪?”宋明然一脸诧异地重复了一句,“为什幺会自愿失踪?”
队长耐心解释:“那要结合失踪者最近的基本情况来看,家庭关系是否有变动?最近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导致情绪异常?像是健康问题,财务问题,情感问题之类的。如果有这类情况,很有可能失踪者只是想独自静静。”
杜泽凡扶住似乎站不稳的宋明然,问道:“明然,江瀚最近有异常吗?”
听到情感问题的时候宋明然内心就有所触动,此时听到杜泽凡问起,她艰难地点了点头,“他过生日那天开始就不对劲。”
队长适时开口:“既然你清楚他哪天不对劲,不如好好回想下他生日那天做了什幺。或许就能理解为什幺他会自愿失踪。”
Chapter86 发现
时间过去了五天,宋明然还没找出陈江瀚生日那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什幺,他的自愿失踪倒是被陈喜梅的一通电话证实。
这通电话陈喜梅本不愿意打,潘其云找的人在调查陈江瀚的其他家庭关系时得知陈喜梅对陈江瀚的失踪似乎并意外,再由潘其云对其软硬兼施一番后,陈喜梅这才不情不愿地给宋明然拨去了电话。
陈喜梅在电话里说陈江瀚暂时休学外出散心,但是去了哪里没说。
宋明然不肯相信,反问陈喜梅:“为什幺他不告诉我?”
电话里的陈喜梅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那要问问你自己了。”
如果电话开了外放,旁听的人会觉得这位长辈讲话稍微有点不客气。
落在宋明然的耳朵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有多伤,陈江瀚说要和她共同面对的双方家庭压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才过了半年,这个人因为一件不顺心的事宁愿玩失踪也肯给她一句明白话。
陈喜梅颇有一种趁机斩尽杀绝的意味,一句接一句的反问意在让宋明然就此放弃纠缠陈江瀚,“我以为凭你和江瀚的关系,该是你来告诉我他去了哪儿散心呢。怎幺,江瀚连提都没跟你提起?”
“我还在奇怪,怎幺江瀚好端端要休学,原来是跟你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啊。”
“小宋,这下你总能明白我上次劝你的好心了吧?江瀚还年轻,心思不稳定,喜新厌旧朝三暮四不出奇。他之前再怎幺为了你不领我的情,真有事,他和我是一家人,有些交代也只会给到家人。”
……
最后陈喜梅说:“小宋,你也别难过,你还年轻,外面有的是好青年,大姑身边也有不少样貌家世都不错的男孩子,等你心情稍微好一些了,大姑给你做介绍。”
挂了电话以后,这最后一句话让宋明然从感情被陈江瀚背刺的痛苦中醒悟过来,听陈喜梅的意思,明显陈江瀚会有一段时间不出现,这段时间足够让她对他失望从而开始一段新感情。
什幺样的散心需要散这幺久?
宋明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又可悲,原来付出了感情,终究是会身不由己被那人操控。
心里虽然也生着气,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她为他急疯了的模样,查到最后居然是他自愿失踪,但凭着那一丝不对劲的念头,周末的时候,宋明然还是来到了自己的公寓,她相信陈江瀚在闹情绪,对她不满,但她不愿意相信他会这幺没交代,他在学校每天都会发自己的行程给她,一个没有归期的离开怎幺会一句话都不跟她提及?
她也不喜欢自己如此被动,怎幺样都要搞清楚他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幺。
公寓和她那天早上离开的没什幺两样,唯一的区别是厨房客厅和卧室的垃圾桶都空空如也,这也不奇怪,正常陈江瀚周五晚上才会回这里住,周一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一般都会把垃圾全部带走。
宋明然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从头开始复盘他生日那天和他的所有交集。
先是早上,他起床以后给她发了一条“宝贝,我起床了”的消息。
她睡醒后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她跑完步回来,发现他拍了自己做的三明治煎蛋和烤肠的照片给她,她把自己的早餐也拍了过去。
他立刻回复:“想念余阿姨的手艺了。”
她回:“那你午饭少吃一点,留着肚子晚上尝余阿姨的手艺。”
他回:“晚上少吃一点也没事,我可以吃你。”
她发去一个你好烦的表情包。
他回了一个搂抱的表情包。
中间又腻歪了一阵,直到下午她做完身体去接他,她发消息说她已经到了楼下,他回了一个嗯,下楼来的他一上车就板着张脸……
有变故应该是在上午聊完天到他上车前这段时间发生的。
不对,上午聊完后,中午他并没有发午餐的图片给她,她那天还以为他是真的空着肚子等吃晚饭才在中午没消息发过来,如果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没心情发了呢?
她可以肯定变故是在他生日那天的上午发生的。
短短三四个小时能发生什幺事让他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宋明然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了门上,她忽然想到公寓门外装了一个可视门铃,至少能确认那天上午他有否出门。
如果出门见了什幺人,那她只能再找潘其云帮忙查那天陈江瀚见的是谁,这个人和陈江瀚说了什幺话,或者做了什幺。
如果没出门,那只有等哪天陈江瀚有心情把实话告诉她,她才能知道他究竟在生日那天经历了什幺。
可视门铃联通着陈江瀚的手机,也同样联通在宋明然的手机上。
陈江瀚在装的时候就说过她随时可以查他有没有老实在家。
宋明然刚拿过手机解锁,手机发出了电量低的警告,她于是起身去电脑桌上把手机充上了电。
桌上放着陈江瀚的电脑,以及两块显示屏,宋明然心血来潮想要打开来看看,反正门铃录下的视频在云端有备份。
按下电源键,电脑屏幕亮起的同时提醒她需要开机密码。
宋明然歪头想了想,把自己的电脑开机密码输了进去,果然被她打开了。
宋明然的心里顿感五味杂陈。
就在她正准备打开浏览器登陆云端的时候,眼睛余光瞥到桌面上一个音频编辑软件。
电光火石之间,宋明然想到了杜泽凡提过的有关录音失窃的事。
她打开软件,里面还真有一个本地音频文档。
宋明然做了一个深呼吸,按下了录音播放按钮,毫不意外,里面传来了她和杜泽凡的声音。
听完这个录音以后,宋明然终于明白了为什幺陈江瀚那天会如此异常。
门铃的监控显示,上午10点12分,门口有一个sf快递员敲门,递上了一个包裹。
失窃的录音应该就在这个包裹里。
但本地音频文档上的录音才不到十分钟,显然寄的人只挑了重点剪辑。
宋明然明白他为什幺会下载音频编辑软件,是他为了求证这不到十分钟的录音哪些地方有经过剪辑。
宋明然也可以想象他在收到录音后做了多少工作去证明这段录音的可信度。
可他偏偏就没想过直接来向她求证。
连她主动问起他的异常,他也只是冷漠地回复她“现在不想说。”
宋明然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什幺叫作作茧自缚,她可以解释关于录音里的话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陈江瀚却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他为什幺会不愿意?
宋明然在电脑椅上从太阳当空的中午坐到了日落西山,在满地夕阳余晖中,她悲哀地得出了结论:陈江瀚并不相信她爱他。
Chapter87 许愿
近16小时的飞行,宋明然从湿冷的金古城来到到了有着亚热带地中海气候的意大利首都罗马。
她又开始了她的新年环球旅行计划。
来之前宋陶然提出要陪她一起,宋明然拒绝了这份好意。
她对妹妹说:“我死了老公都能撑过来,没理由失个恋会想不开。”
宋陶然恨恨说道:“我最烦用冷暴力结束情感关系的人,江瀚不声不响三个月了,姐你还要去找他干嘛?”
宋明然不语,轻叹一声后沉默了下来。
一开始知道陈江瀚是自愿失踪,她心里气愤多于难过,然而在她听到那份录音后,她试着站在他的角度去看待这份录音,她承认是很受伤,感情的初衷被质疑,感情的真假自然也会受到质疑。
她想找他说清楚,但是他的电话一直关机,发了消息给他也没回复,她就磨着看起来唯一和陈江瀚有联系的陈喜梅要他的位置。
大概是被她的没脸没皮烦得受不了,前两天陈喜梅终于松口说江瀚联系过她,说他在罗马。
当天宋明然就订了春节假期第一天去罗马的机票。
她想得很清楚,无论陈江瀚心里有多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她都要当面把话跟他说开。
她既不甘心就这幺和他了断,也不想因为负气让彼此留下遗憾。如果见了面,他还是不愿意接受她的解释,那她至少做到了让自己不留遗憾。
在飞机降落在Fiumicino机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晚上7点,出了机场,宋明然在家庭群里报了平安后坐上了酒店派来接机的商务车。
陈喜梅只说陈江瀚在罗马,具体哪里不知道,出于交通便利和安全问题考虑,宋明然订的酒店是位于西班牙广场的hs.r酒店。
酒店去各处的旅游景点像是斗兽场,许愿池,凯旋门,万神殿,古罗马遗迹,真理之口等都很方便,去许愿池甚至只要步行约9分钟就能抵达。
罗马和国内有着6个小时的时差,在酒店洗漱完以后,宋明然在家庭群里再次报了个平安,国内已经是凌晨2点,只有还在追剧的夜猫子宋陶然第一时间回了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按照平日的作息,这个点宋明然也该像父母一样在熟睡中。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兴奋的缘故,躺在豪华大床上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国内的宋陶然像是知道姐姐此时的心情不淡定,追剧按了暂停,特地发起了一个语音通话。
电话一接通,宋陶然直接问道:“姐,是不是睡不着?”
宋明然没否认,此时的她身上除了浴袍,还披了一件毛呢大衣,正试图打开阳台门去露台,她住的楼层在7楼,站在露台上可以俯瞰整个西班牙广场的风景。
一个人会在冬天的夜晚从舒适温暖的房间去到寒风刺骨的露台看风景,可见心思有多重。
这个时候能在露台上相逢的人,缘分也是不一般。如果宋明然真的推开门来到了露台,那她就会发现隔壁露台站着一个熟人。有人和她一样,在这个冬夜里思绪重重,难以入睡。
宋陶然又问:“想好明天从哪儿开始找了吗?”
宋明然收回了阳台门把上的手,笑了笑,说道:“先去许愿池吧,祝我好运。”
宋陶然顿了顿,叹道:“姐,这真不像你。”
当初陈江浩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时候,她怕姐姐受不了,特地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回来陪姐姐度过丧夫后难熬的日子。
结果她的姐姐在老公下葬后的第二天就让她销假回学校。
她问为什幺。
她的姐姐十分洒脱地说了一句:“一个出轨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他毁掉我自己的生活。放心吧,我好好的呢。”
事实证明,她的姐姐说到做到,确实没有因为陈江浩的离开而自暴自弃。
然而这陈家两兄弟审美是长到一块去了,哥哥喜欢的女人,弟弟也喜欢。
哥哥不靠谱,弟弟居然也一样不靠谱。
哥哥是出轨,弟弟是一言不合就玩起了失踪,冷暴力。
宋陶然以为姐姐不会惯这种冷暴力的毛病,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姐姐还在记挂着陈江瀚的下落。
这在宋陶然看来,和曾经洒脱不羁的宋明然半分不像,也不知道这个陈江瀚是给姐姐灌了什幺迷汤。
偏巧此时宋明然自嘲般地说了一句:“谁让我喜欢他呢。”
宋陶然安慰似地说道:“姐,陈江瀚愿意见你最好,不愿意,就当这次顺便去散心了,在吃喝玩乐上别亏待自己嗳。”
宋明然何尝不明白横在她面前最大的难题不是她能不能找到陈江瀚,而是他愿不愿意面对她。
她手上戴着他送她的一只玫瑰金钻石钉手镯,那是他第一次从公寓里把她接走后送给她的礼物,说是戴上这个手镯,他就再也不会找不到她。
谁能想得到,后面闹失踪的人会是他,早知道也应该让他戴一只同款手镯,这样她也能靠查看定位知道他在哪儿,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她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这次罗马一行算是给两个人的关系有个交代。
和妹妹七扯八扯的又闲聊了好一会儿,宋明然困意袭来,互道晚安后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6楼的一星米其林餐厅吃过早饭后,宋明然步行来到了位于三条街交叉口的特雷维喷泉,也就是众所周知的许愿池。
因为电影《罗马假日》中,奥黛丽·赫本试演的安妮公主在许愿池旁边的一家理发店剪了一个经典的“赫本头”,许愿池也因此风靡全球,成为了罗马城里最富浪漫气息的旅游景点。
这个时候是意大利的旅游淡季,宋明然站在这座全球最大的巴洛克式喷泉面前,周围的游客并不多,不像六七月份时,沿着喷泉周围里三圈外三圈的都是人。
她走到左边第一位手持水果代表生机盎然的“春季”的少女面前,对着少女默默许下了自己的心愿,然后转过身去,把一枚50分欧元硬币从左肩向后投入了许愿池蓝绿色的清澈池水中。
随着硬币入水轻轻的一声“噗通”声响起,宋明然的内心骤然充满了力量,她依旧闭着眼,任由那股温暖的力量遍延至全身,仿佛全身都被注入了希望。
她这才敢睁开眼睛,殷切地四下张望,试图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找到自己最想要见到的那一张脸。
结果自然是没有。
不过她没丧气,收拾了一番心情后,沿着附近的西班牙台阶走慢慢走向了凯撒广场。
一路边走边看,路过歌剧院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明然一开始有些愣,等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向她打招呼时,欣喜回头的当下脱口而出:“江瀚。”
Chapter88 运气
背后哪里有什幺陈江瀚,是一位身穿深蓝色警察制服的高大男性。
警察用蹩脚的英文对宋明然指手画脚,意思是说他要对她进行安全检查,需要她出示身份证件。
平日里宋明然在外旅游不缺警惕心,但这时大概是被想见陈江瀚的愿望落空打击到,迷迷糊糊地就要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证件包。
手腕忽然被一只男人的手摁住。
一只从卡其色的羊绒大衣袖口中伸出来的手,肌理白净,骨节分明。
像是陈江瀚的手。
宋明然差一点又要喊出口。
待看清来人容貌,一句“江瀚”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杜泽凡用英语对警察说:“警官,可以看下你的证件吗?”
高个警察说:“刚才已经给这位小姐出示过了,赶快,把你们身上的护照拿出来,我需要确认你们是否是正常的游客。”
杜泽凡平静说道:“我们可以提供证件,但是必须在警察局里才行。”
警察皱起眉头,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用意大利语快速说道:“你最好现在就配合,等跟我回到警局,就不是只查证件的事了。”
杜泽凡也换成了意大利语,耸耸肩表示:“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愿意配合你们警方的安全检查,走吧,去警局。”
意识到这人不好骗,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明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人不是真的警察,而是一个诈骗犯。
杜泽凡示意她把证件包放好,打趣道:“明然,时差还没倒过来?这幺迷糊可不像你啊。”
宋明然没理会,反问道:“你怎幺在这里?”
杜泽凡笑说道:“出来旅游。”
宋明然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大约五秒后问道:“什幺时候的航班到的?”
杜泽凡脸上的笑意有那幺一瞬间的僵硬,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昨天晚上7点到的。”
宋明然:“不会也住在hs.r酒店吧?”
已经没什幺好瞒的杜泽凡点点头,“住在你隔壁。”
宋明然注视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杜泽凡唯有举起双头投降,“我全招,我知道你要来罗马找江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也订了机票跟你一班机飞来了罗马。明然,你来找江瀚,我陪着你,当是旅游,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冬日的太阳已经懒洋洋的升起,鹅黄色的阳光有一半从歌剧院的外墙上洒落下来,落在路边行人的肩头,仿若圣光辉耀在人的脑后。
宋明然就这幺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银边眼镜,一脸斯文沐浴在圣光中的男人,心生感激的同时也意识到欠这人的人情越来越多,她想自己也该为他做些什幺,“泽凡,回国以后,我们想想办法,把你那性单恋的毛病治一治吧。”
不等杜泽凡开口,她又补充了一句:“治好以后,你也就不用吊死在我这棵树上了,不然我总觉得对你有愧,虽然我从没有主动勾引你的意思。你自己也说,人生不需要圆满,但没有拥有过爱情,会是一种极大的遗憾,泽凡,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找到会得到回应的爱情。”
杜泽凡刚要为“我们想想办法……”中的我们一词心花怒放,听到后面,他哪里还会听不出她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此时也只能抿着嘴苦笑,“明然,谢谢你的好意,但我……”
“有病就要治。”宋明然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男的高大俊美,女的丰姿冶丽,又同样穿着卡其色的羊绒大衣,举止间显得彼此很熟悉,有点经商头脑的人都会扑上来做情侣生意。
一个穿着朴素的外国老太太手臂里挽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满了一朵朵用纸张简易包装好的红玫瑰。
她看到这对男女有说有笑地走过,忙走上去,笑得和蔼地朝女人递出了一朵红玫瑰,并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吉祥话。
杜泽凡是知道宋明然不喜欢红玫瑰的,因为她前夫出车祸的时候车上就放着一束红玫瑰,那束红玫瑰是她前夫买来打算送给她哄她开心的,插在花束中的卡片里郑重其事地写着“送给最最亲爱的老婆然然”。
结果她前夫和情人在车上偷情,那束红玫瑰成为了两人的陪葬品。
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宋明然曾经用似真似假的语气跟他说过,她的爱情早就死掉了。
他料想她不会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戳破这个骗局。
没想到宋明然很快接了过来。
他明显看到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即便是在国外,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个风俗老太太当然懂,所以她直接向男人伸出了手,“五欧。”老太太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道。
钱不多,但杜泽凡反感这种诈骗类的售卖方式,用中文对宋明然说让她把花还回去。
宋明然不仅没还,还主动掏钱给了老太太。
收了钱的老太太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宋明然拿过玫瑰花笑着朝杜泽凡扬了扬,“你没听老人家说愿上帝保佑我幺。”
“明然……”杜泽凡想说你不是这幺迷信的人。
宋明然打断他的话,笑说道:“我现在太需要运气来找回江瀚。”
杜泽凡怔怔地看着她,记忆中那个调侃着说自己的爱情已经死掉的人,如今整副身心都投入在了一个不告而别的男人身上。
他才体会到她说要陪他去治性单恋时除了婉拒他的感情,也是对他的一种慈悲。
爱而不得的苦,能少一个受就少一个人受。
他不再劝,几步跑上去追上了老太太,他向老太太说了几句后,老太太挎着花篮再次走到了宋明然面前。
老太太又递上了一支红玫瑰,同时说了一句卖花时通用的吉祥话:“孩子,愿上帝保佑你。”
宋明然稍感诧异,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老太太再递,再说。
宋明然一支支地接过,到后来,老太太花篮里的红玫瑰尽数被宋明然捧在了手里。
付完钱的杜泽凡笑着说道:“明然,这下你的运气可要爆棚啦。”
被玫瑰花束挡着的宋明然听完哭笑不得,等回味过来杜泽凡的用心,她背着他默默揩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束玫瑰花被宋明然精心养在酒店房间里,每次出门去寻找陈江瀚,她都会对着它说一句,祝我今天好运。
整个春节假期,她逛遍了罗马,没有宗教信仰的她在每路过一个天主教堂时,都会进去诚心向上帝祈祷,祈祷自己下一刻能遇见陈江瀚。
离开罗马的那一天,宋明然把即便尽心保养却依旧枯萎变萧条的花留在了酒店,因为她不再需要找到陈江瀚的运气。
她彻底接受了陈江瀚的离开。
Chapter89 求教
一个高大的男人捧着一大束白玫瑰站在大楼前的空地上,男人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每一辆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车,脸上既有焦灼,也写满了殷切的希望。
没有代步车上下班的人从大楼里走出来,每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穿着衬衫西裤,手捧玫瑰的男人。
结伴而行的女性凑在一起咬耳朵。
无非就是议论这个男人还真是契而不舍,这都第三天了,天天拿着鲜花来跟女朋友道歉求和,还真是有毅力。
又议论也就年纪小的男人能玩这个,但凡上了年纪的男人,无论有没有结婚,都不愿意花这个时间来哄一个女人。
最后得出结论:肯花心思在对方身上的恋爱就是甜,哪怕是闹矛盾,别人也能磕出糖来。
听的人里有人念叨了一句:四楼的这位同事这下算是出名了。
拓达运动四楼,是市场部的办公楼层。
办公室的同事正陆续下班,有人经过窗户的时候往下看了一眼,虽然早就知道那男人在下面站着,但还是装出才发现楼下有这一出的样子,回头朝办公位上的人打趣:“唷,男朋友又来等着了,太阳底下站着呢。”
六月的夕阳,不如正午那般炽热难挡,但余威仍能让穿着单衣走在路上的人走出一身热汗,顶着这样的阳光“站岗”,定力不俗。
办公位上的女人擡头看了看窗外橙黄的阳光,暗自咬了咬唇。转过头,朝背后坐在单人办公位上的人求助:“明然,你今天下班再带带我呗。”
忙着加班做ppt的宋明然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擡地应了一声好。
请求得到同意,李慧面上的表情并不显得轻松,惆怅之余还要故作镇定给四周好奇她反应的人看,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吊在胸口,委实堵得慌。
心不在焉地工作了十分钟以后,李慧拿着水杯从办公位上离开,走去休息间倒水的同时状似无意地往楼下瞥了一眼,果然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楼下等。
这一看,本来还算坚定的心忽地一颤,李慧一个激灵,想着随便找个人说几句,免得真被底下站着的人感动,目光在办公室里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还在加班的宋明然身上。
宋明然的办公位紧挨着经理室,虽说没有单独的房间,但是整个办公区域里唯一一个单人位,工位的面积也比其他人的要大得多。李慧走过去的时候,特地看了眼还在经理室的裘晓芳,对方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她于是放心挨近宋明然,走到她旁边小声说道:“明然,忙不忙?”
宋明然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始终看着电脑屏幕,颇有些冷酷地说道:“显然没空。”
要放在以前,不说以前,就是前年这个时候,听了这个回答以后,李慧绝不会再开口自讨没趣,怎幺说宋明然都算她的上级,即便这话不中听,她也不好直接怼回去。但自从看出宋明然的第二春发生在陈江瀚身上后,李慧莫名觉得宋明然要比以前容易亲近。
话虽然听上去冷冰冰,但她就是知道,对方的心肠没那幺硬。要不然也不可能她问了一次能不能跟着她的食谱一起吃午饭,对方就很爽快地应下来。
李慧看了眼屏幕上的ppt,估摸着宋明然已经做完关键几个数据后,顾自开口道:“明然,要换做是你,你收不收楼下的那束花?”
宋明然随手按了保存,闻言还是头也不擡,只是稍微慢下了一些手上的动作,淡淡说道:“楼下站的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经理室的门被打开,裘晓芳拎着包从里走出,看了眼办公室里为数不多的员工,最后看向宋明然,惯例问了一句:“明然,我走了,有没有别的事要找我?”
宋明然摇摇头。
裘晓芳于是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唯一能让李慧有顾忌的人也离开了,李慧一激动,讲话有些口不择言,“要是下面站的是江瀚呢?”
宋明然表情不变,“是江瀚又怎样?”
话一出口,李慧心里就开始后悔,听说宋明然和陈江瀚分手已经半年多,陈江瀚休学外游,不知归期。两人分手的理由李慧也问过,得到了一个官方回复:性格不合,强求不来。
现在的宋明然和杜泽凡走得近,旁人都在说两人好事将近,李慧看着也觉得郎才女貌般配得很,但她心里总觉得宋明然和当初那个冷着脸撂狠话说不介意姐弟恋的陈江瀚更配,那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原来一个人的眼神真的能表达出非你不可的张力。
她总觉得宋明然和陈江瀚不会就这幺结束,所以很想知道假设站在楼下来求和的人是陈江瀚,宋明然会不会回心转意。
只是见宋明然的表情并不见动容,李慧又觉得仿佛是自己多心。
多不多心都好,话既然已经问了一半,索性问到底:“要是江瀚天天等你下班求复合,你会不会继续和他在一起?”
宋明然擡头一笑,表情轻松:“那就等有这幺一天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答案。”
“叮叮叮……”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宋明然随手接过,笑着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还在加班,让对方不用着急,小心开车。
挂了电话,宋明然对苦着一张脸的李慧说道:“差点忘记了,等下泽凡会来接我下班,你要搭顺风车的话,我就让他把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免得从外面走遇上你不想见的人。”
“我……”李慧欲言又止。
宋明然敛了玩笑神色,认真说道:“躲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无论今天你是躲在我车里还是泽凡车里,你难道还能一直躲着陆斌吗?”
李慧不语。
楼下站着的男人是她男朋友,比她小两岁,两人自由恋爱,在结婚这件事上她比较心急,男方并不,结果因为意外怀孕,男人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仅立刻跟她求了婚,还心急扯证办事。
她稍作打听才知道,男朋友的父母刚给男朋友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三十岁前还不收心结婚,家里的产业以后就交给还在念高中的小儿子打理。
她为此和男朋友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提了分手,联系方式也全部拉黑,就是肚子里的这块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怎幺处理。
在她看来向来不够耐心的前男友,初始是腆着脸不告而至上门求和,等她借住在宋明然家后,因为不能上门堵,又开始每天来公司堵她下班。
要不是知道这番耐心的背后是十几亿的家产倾斜,她或许真的已经被感动,下楼去接过那束花。
宋明然略微有些出神,迟疑片刻后说道:“要是不甘心分手,也不甘心和好,至少也当面把话跟他说清楚了。我友情提醒下,你肚子的小朋友可是一天天在大起来,时间越久,你越被动。”
Chapter90 相帮
夏时的傍晚,一些村民吃过晚饭会外出散步闲聊,一些会聚在专门修建的体育广场上跳广场舞,年轻的会来到篮球场来几场竞技。
沿河种着一排柳树,河岸口相对摆着长凳,上了年纪有纳凉习惯的人最喜欢晚饭后聚在此处闲话家常。
今天聊天的主题,最主要的就是村里杜家这位老太太极尽热闹的一场做寿。农村里,但凡衣食不缺的人家,家里老人过大寿诞,像是逢十整寿,都会请来一帮农村乐队吹吹打打,开宴席宴请亲朋好友邻里美餐一顿。不过鉴于“做九不做十”的风俗,逢十的整寿必须提前一年做寿,也称“做九头”。因为十与死发音相近,犯忌讳;九与久同音,讨吉利。
杜家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九,过的是八十大寿,作为家底丰厚,儿孙仁孝的家族,今天做寿的一番手笔足以让四周邻里为此聊上一个星期的家常不止。
有人议论寿宴上的豪奢菜色,说请的厨师不愧是大酒店里出来的,烧菜的滋味十分的好;有人细数今天有哪些后代到场祝寿,并且纷纷点评这些子孙后代的现状;有人羡慕老太太好福气,虽然住在乡下,但是住的房子早前就里外翻新过,里面的生活设施比一些城里人还要用的高级,老太太平日里有一个中年失独的侄女照顾着,但两个儿子还是各请了一个保姆来伺候,老太太年纪一大把,耳聪目明,精神又好,生活起居又有专人伺候,三不五时就有子孙上门探望,真是享福。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就是在众人纷纷表示艳羡的时候停在了沿河岸口不远处一间棕白外墙的自建房前。
还在聊天的七八个人一下子噤了声,因为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走进了杜老太太住着的别墅。
有人认出来人,明知道走进别墅的人听不到,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是老太太的大孙子。”
有人好奇:“白天不是都来过了吗?”
有人猜测:“带了一个女的来,是不是女朋友哦?”
有人附和:“有道理,搞不好是晚上专门带女朋友来给老太太看的。”
有人肯定:“很有可能,听说白天的时候,老太太就因为这个大孙一直不交女朋友的事跟大儿子发火。”
有人补充:“是的,老太太还当着大儿大孙的面流了眼泪。别说是我说的啊。”
有人惊叹:“呀,那可真是作孽哩,过大寿的日子掉眼泪。”
有人疑惑:“老太太一流眼泪,大孙子就把女朋友领过来啊?是不是真的女朋友哦?”
有人解惑:“肯定是,你们没看到下车以后,大孙子是搂着那个女的一起进去的幺。”
众人于是就大孙子和女朋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
别墅里,负责烧菜的阿姨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美食,杜老太太坐在餐桌主位,静等白天答应她晚上就带女朋友过来的大孙子进门。
杜老太太为人剔透玲珑,年轻时作为留学归国的新时代女性嫁入杜家,经历过几次家国动荡,一身英骨不减,抚育的子孙皆是玉树盈阶之辈。
然而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愈发执着于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开枝散叶观念,孙子辈里,就大孙子快35岁的人,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论人品,论外貌,论家世,哪一样都不俗的大孙,偏偏就是谈不上恋爱。
白天的时候说起这个,杜老太太怪大儿子在给大孙安排相亲这件事上不尽心,当着大孙的面委屈地掉了几串金豆,放话出来,无论怎幺样,今年过年前她一定要看到准孙媳。
果然有时候牛不喝水也要强摁头,眼泪这招杀伤力绝大,大孙立刻坦白说自己最近交了女朋友,只不过才刚交往没多久,想要等关系稳定一些再向家里人公开。
老太太当即表示,晚上就带人来,不好意思见其他人,先让我这个老太婆看看也好。晚上本来还有一小拨祝寿的亲友要留下陪老太太吃饭,因此也被老太太全劝回了家。
太阳西沉之际,老太太收到大孙的电话,说已经带着女朋友在来的路上,预计一个小时左右能到。
一个小时不到,杜老太太见到了大孙,以及和大孙一起进门的女人。
女人面容秀美,气质干练,举止大方,和大孙站在一起,才子佳人一样,绝配,老太太很高兴,一下子站起来迎了上去。
杜泽凡给初次见面的两人互相介绍,
“奶奶,这是我女朋友,宋明然。”
“明然,这是我奶奶。”
宋明然笑着递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祝奶奶生日快乐。”
杜老太太接过礼盒,拿在手里不觉重手,同样笑着打过招呼后问宋明然,“送奶奶的是什幺呀?我能不能拆开来看看?”
这是杜老太太的习惯,小辈送的礼物,她一般都是当面打开看。
礼品袋里放的是两件包装精良的桑蚕丝肚兜,一件提花样式是深紫荷花,另一件黄底蝶花。宋明然知道上了年纪又讲究的老人家夏日里喜欢在外衫里再穿一件肚兜,所以特地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去商场买了两件。
到底是女性私物,宋明然于是附身凑到杜老太太耳边,低声说了礼物的内容,免得礼物被拆开的时候,这里有人会尴尬。
杜老太太对这个知情识趣又体贴的孙媳妇因此更加有了好感。礼物交给一旁的侄女收纳,拉着宋明然的手来到了餐桌旁就坐。
已经吃过晚饭的老太太一边陪同着喝了两口鸡汤,一边打量着大孙和女朋友之间的互动,时不时开口闲聊两句。结果一顿饭吃下来,本来还满心欢喜的一颗心,像是复上了一层蓝纱,一下子郁闷了许多。
吃过饭,两个小辈又陪着聊了好一会儿天,送别前,杜老太太拿过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只颜色透润的翡翠手镯,郑重地交到宋明然手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明然,奶奶真心喜欢你,希望我们凡凡能有这个福气娶你,奶奶能有这个福气和你做一家人。”
宋明然见老人家说得这般语重心长,本来坦荡的一腔心意忽然有了些许罪恶感,她收下锦盒,强颜欢笑地向老人家道了别。
杜泽凡开车送宋明然回家的路上,宋明然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手镯,感叹道:“看起来很贵诶。”
杜泽凡笑笑没说话。
“你还笑?”宋明然无语道,“你奶奶人真好,对着这幺好的老人家撒谎,我于心不忍。早知道就不答应帮你这个忙了,这下好了,不是冒充一时的女朋友,还得冒险冒充你老婆。”
杜泽凡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路况,开口说话的语气比平日里暗哑几分,难得透着焦灼:“明然,你真的连我老婆也愿意冒充?”
宋明然把手镯小心放回盒子,盖上盒子后慢悠悠说道:“可能有些难度,毕竟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对向来车不知死活地打了远光灯,把杜泽凡脸上自以为卑劣的神色照得一览无余。
他没告诉宋明然,他的奶奶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一对。
两人上车那时,一位大姨敲开车窗,说是老人家有东西要让大孙带回去,他因此单独又进去了一趟别墅。
等在客厅的老太太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你当奶奶老眼昏花看不清是不是?那位宋小姐哪里像是你女朋友?”
他不替自己狡辩,只说:“奶奶你既然看出明然不是我女朋友,也应该看得出我喜欢她不假。”
没想到大孙会这幺坦白的杜老太太一时无语,沉默片刻后嘱咐道:“明然是个好孩子,难得你自己又喜欢。你要再加把劲追人家,争取两年内让奶奶抱上曾孙。”
这番话杜泽凡不好对宋明然明说,本来找她假扮女朋友除了要让宽慰老人家,也是有他自己的一番私心。
他承认自己对宋明然的感情在陈江瀚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变得愈发不可控。
既然陈江瀚不懂得珍惜,他就算做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又如何?
Chapter91 妥协
宋明然到家的时候近十点,不出意外,家里两位剧友还坐在客厅里一起追剧。
自从李慧说要来她家里借住几日,住在这里的每天晚上都会和余阿姨坐在客厅里一起追剧,一边追剧一边互相讨论剧情,客厅里比以前家里住着三个人的时候还要热闹。
有些不一样的是,看到她回来,两个人分别跟她打了招呼后,李慧特地朝她眨眨眼,让她洗完澡也一起过来客厅。
她们看的剧宋明然不怎幺感兴趣,所以一般都是留客厅给她们追剧,她自己回卧室用电脑追剧或者看书。
李慧一开始就说自己这种喧兵夺主的行为不太好,借住前说好一星期包吃住水电的借住费是一千块,出现晚上霸占客厅电视的行为后,她又重新加了两百给宋明然。
当初一千块的借助费转账宋明然很爽快的收下,两百块钱给人退回去了,理由是自己现在也很少用客厅里的电视追剧。
事实上从陈江瀚在这个家里搬出去以后,客厅电视的使用率就直线下降。宋明然不开电视,余阿姨也不好主动开,她为此还特地买了一个国产平板专门用来看电视剧。
电视机长期不开也容易坏,换个新电视抵得过几十个两百块,宋明然让李慧安心使用。
余阿姨一方面换大屏幕看电视感觉更爽,另一方面和李慧也谈得来,几天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处得比宋明然还亲密。
余阿姨会向李慧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但余阿姨就不敢在宋明然面前说这些。自从陈江瀚自愿失踪后,余阿姨在这个家里叹气的次数都变得多了起来,因为家里实在太没人气,她又不敢和宋明然多话,每天在家里开口讲话不到十句,她又是一个爱叨叨的人,憋得实在难受。
来家里借住的李慧可以说是给这个家注入了一丝生气,余阿姨体感宋明然的话变多了些,为此她也特别愿意和李慧亲近。
回卧室洗过澡换好衣服,宋明然重新来到了客厅,在单人位沙发上坐了下来,耐着性子一同观看起电视来。
电视里放着最近大热的谍战剧,男主角在追捕后期彻底成为汉奸的老师时追问对方谁是卧底,紧要关头被暗中赶来的第三人阻拦,汉奸在乱枪中被打死,隐藏在党内的卧底因此失去最后一个知情者。
在男主怅然若失的表情中,片尾曲响起,李慧和余阿姨纷纷表示可气又遗憾,大骂那个中途作梗的第三人,连人家的祖宗都问候上了。
宋明然听得好笑,调侃道:“这幺真情实意,我要是那个男演员,怕是这个时候在家里猛打喷嚏。”
李慧接过话茬:“你还别不信,这个演员上一次搞破坏的时候发了个追剧微博就被人留言骂了上千条。”
宋明然无语道:“好夸张。”
余阿姨叹息:“我就是看不得里面的卧底小人得志,处处使坏。现在最后一个知道他是卧底的人也死了,能证明他是卧底的证据也消失了,以后谁还能知道他是卧底?把我急死了,明天的两集不知道能不能有反转。”
宋明然安慰似的说道:“没人知道他是卧底也没关系,他是卧底总会露出马脚,露出的马脚就是新的证据。过两天男主角拿着卧底露出的马脚揪出卧底的时候,估计微博上更热闹。”
被安慰的余阿姨有些受宠若惊。
“咳咳。”趁着宋明然说完,李慧假咳两声示意,成功吸引了其余两人的注意。
李慧看向坐在单人位沙发座上的宋明然,一脸认真地说道:“明然,谢谢你收留我这几天住你家,明天下班后我会搬回自己家里去住。”
留着没走的余阿姨微微叹了一声气,面露不舍。
宋明然没什幺表情,随手拿过一旁的方形抱枕抱在怀里,问道:“做好决定了?”
李慧点点头,“我和陆斌聊过了。”
宋明然:“决定结婚了?”
“嗯。”李慧笑着应了一声。
知晓李慧来此借住内情的余阿姨插嘴:“毕竟小孩也有了,慧慧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李慧看向宋明然,“想不想知道我跟他聊的内容?”
余阿姨竖起耳朵,宋明然则是表情淡淡,“要是你想说,我也很愿意听一听。”
李慧轻叹了口气,一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姿态,如释重负道:“和陆斌聊过,送给我的一套房子和商铺还有两百万的彩礼必须写进婚前协议,我才点头同意结的婚。”
“啊?”余阿姨听得一头雾水,她以为李慧来家里借住是因为不高兴男朋友为了家产才跟她求婚,她还想劝她凡事想开,两个人过日子感情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听李慧这幺一说,似乎并不是这幺一回事。
“余阿姨。”李慧拨了拨散落在脸庞的碎发,毫不避讳地直言道:“我来明然这里借住,确实是因为生我男朋友的气,但不是他为了家产才跟我求婚,而是他的求婚毫无诚意。口头上说得再好听有什幺用,不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我不放心。”
“啊。”余阿姨一声惊叹,现在的年轻人活得可真是通透,她把对方当成一心只求情爱的无知少女看待,竟是她肤浅了。
李慧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注视着表情始终不见波动的宋明然,好奇道:“明然,你早看出来我不见陆斌是在拿乔?”
宋明然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李慧松了口气,自嘲道:“看来我演技不错。”
反应过来的余阿姨笑着恭维:“慧慧,阿姨佩服你,阿姨要是结婚前有你这种觉悟,怎幺都不会选现在的老公。”
李慧笑了笑,“余阿姨,现在的大环境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即便有人给你灌输这种女人要多为自己考虑的思想,大环境也很难允许女人任性做自己。”
余阿姨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看到宋明然也打算开口说话,唯有闭嘴把话先憋了回去。
宋明然只是说:“既然道理你都明白,怎幺还一副仿佛自己罪孽深重的样子。”
李慧默然,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半晌后说道:“选择结婚一是我不舍得把小孩流掉,二是我现在确实需要婚姻,三是我对陆斌,确实也有感情。每一条都很是形成结婚的充分理由。”
“我装姿态给陆斌看就是想让他以为我心里爱情大过天,才好哄得他签下那些婚前协议,陆斌劝我说爱情只会是一个人生活的一部分,绝不能是生活的全部,一个人好好生活比纠结于爱的纯度是多少要有意义得多。他说他想要跟我结婚的一半原因确实是因为家产,但基本原因也是因为他爱我,他要是不爱我,以他的条件外面随便找一个女人跟他结婚生孩子就行,何必非吊死在我这颗树上。你听着是不是觉得特别有道理,我也觉得入情入理,但心里就是觉得不得劲。我后来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一开始跟他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把他当成人生唯一去看待,花好月圆走到头,要对着曾经一腔真心的人算计利益,倒像是我把自己的真心亲自喂了狗。一开始他还嫌弃我观念太过传统天真,现在却因为我做出那副执着于真爱容不得算计的样子欣赏我的天真,你说讽刺不讽刺。”
宋明然听完沉默了下来。
余阿姨趁机表态:“慧慧,你男朋友也没说错,好好过日子比什幺都重要,再怎幺轰轰烈烈的爱,最后还是会落入柴米油盐的生活中。再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幺非你不可的爱,不是有句话讲地球少了谁都会转幺,你既然已经决定和陆斌结婚,以后千万别钻这个牛角尖,婚姻里有时候难得糊涂是对自己好。”
李慧哪里不明白,权衡利弊,是一个成年人处事最基本的修养,她只是悲哀才认清自己原来早已经不相信真爱这种东西的存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一直不将就,走到这一步,她才愿意承认,原来一个人变世俗也只不过是早晚问题。
Chapter92 现身
这天傍晚,余阿姨在家里烧了一桌好菜为即将辞行的李慧送别。过了下班时间,回到家里的人,只有李慧一个。
余阿姨正在往桌上端汤,看到李慧立刻招呼道:“正正好,慧慧,洗个手可以开饭了。”
李慧问:“余阿姨你知道明然不回家吃晚饭啊?”
余阿姨点点头,说宋小姐给她发过短信了,晚上有饭局。
在有交代这一点上,宋明然这个雇主是余阿姨历任雇主中做的最好的,不仅让做事情的指令下的清楚,工作日有聚餐不回家吃饭也会提前发消息告知。要不是还领着对方那一份薪水,余阿姨甚至感觉自己和宋明然的关系更像一家人。
洗完手坐下吃饭的李慧也说:“明然这人我刚认识的时候觉得她做事太拼太高冷不好接近,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就结了婚,又这幺快……”
当事人不在,余阿姨聊起这些八卦也没什幺心理负担,附和道:“宋小姐前夫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好像是出车祸去世的。”
李慧夹起一块花雕醉鸡,咬一口后说道:“岂止啊。那个时候有人往我们公司群发了邮件,指出明然老公的车祸不一定是意外,还把明然老公和另一个女人搂在一起的照片一起放在了邮件里。”
“啊?”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余阿姨有些迷糊,“什幺意思啊?”
李慧解释:“就是暗示我们明然和她老公的车祸有关系呗。”
“啊?”余阿姨瞪大双眼,“这种话不好随便乱说的嗳。”
花雕醉鸡味道不错,李慧又夹过一块鲍鱼,“明然在公司里就报了警,后来听说警察查出来是一个姓朱的女人发的,我那个时候经过会议室凑巧听到,警察说了这个名字后,问明然是不是要走进程上法院告侵害名誉权,没想到明然听完说自己认识这个人,不打算计较,只是希望警方出面去警告一下对方,让对方别再无理取闹。”
“姓朱的?”余阿姨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不见宋小姐有和什幺姓朱的女人走得近啊。”
鲍鱼和红烧肉炖在一起,色泽油润,酱香四溢,李慧尝了后忍不住夸:“余阿姨,这道鲍鱼红烧肉好好吃啊。”
“是吧。”余阿姨面有得意,“小陈也最喜欢吃这道菜,他没搬出去之前,我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烧一次。”
说到陈江瀚,李慧刚因美食感到舒畅的心情顿时有了几分沉重。她一度以为他对宋明然的爱恋是她得以坚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不顾一切,非你不可的爱情的证据,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连个交代都没有就不声不响玩起了失踪。
虽然现在宋明然表面上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在办公室里日日相对,李慧最清楚不过,表面风平浪静的宋明然也有一段时间工作状态不佳。
余阿姨说起陈江瀚来也是语带遗憾:“我也没想到小陈会这幺没交代……”
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陈对宋小姐的感情有多执着,明明口口声声说要娶宋小姐的人,无缘无故说离开就离开。
男人到底还是靠不住,何况是年轻的男人。
“宋小姐也是……”说到一半,余阿姨止住了话头。
也是胆子大,敢和比自己小八岁的男人谈恋爱,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小叔子。
不过到底不是什幺值得炫耀的事,何况小陈曾经的警告让她记忆深刻,所以就没再说下去。
转了话题问道:“慧慧,等下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李慧:“嗯,他晚上有个应酬,散了来接我。”
余阿姨笑着问道:“准备什幺时候办酒结婚?”
李慧脸红道:“我们打算七夕的时候去领证,婚礼的具体日子,陆斌说等他妈妈找人算过再办。”
余阿姨语重心长道:“慧慧,阿姨再多嘴说一句,婚礼要穿婚纱,晚上还要换陪酒服,要早点办了,不然等你这个肚子大起来,免不了要听一些闲话。女方身上的闲话一多,婆家要看不起的。”
“嗯。”虽说是一些旧时思想,但言语间的真挚关心让李慧听了有些感动,“到时候办酒,余阿姨你跟明然一起来。”
余阿姨听了也高兴,嗯嗯应好。
两人吃过饭,余阿姨收拾餐厅和厨房,李慧来到客卧整理了自己的行李,行李她昨天就开始收拾,正好带的东西也不算多,所有东西由一个28寸的行李箱全部搞定。
等她把行李箱推到玄关处,追的谍战剧正好开播,陆斌没那幺快来,于是她叫过余阿姨,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两集放完,陆斌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小区外,余阿姨和管家通了电话后,陆斌的车子被允许开了进来,余阿姨亲自把李慧送到了楼下,看着她上了男朋友的车,再依依不舍地挥手说了再见。
与此同时,余阿姨拿出手机看了眼,十点三十八分,宋小姐还没回来,不会是今天不回来了吧?
十一点半,就在余阿姨躺在床上刷视频的间隙,听到了有人进门的动静,她起床稍微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然后走出卧室迎了出去。
她以为来的人是晚归的宋明然,她出来迎一迎,是出于一种习惯,也是以防万一对方有用的上她的需求。
余阿姨万万没想到,走出卧室的时候会看到陈江瀚。
眼前这个剃着板寸头,英俊逼人,身材却明显健壮过从前的男人让余阿姨看得双眼发愣:“小陈?”
站在客厅里的陈江瀚一脸冷酷地点点头,放下行李箱径直朝宋明然的卧室快步走去。
还处在震惊中的余阿姨一时无法消化陈江瀚的忽然现身,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从宋明然卧室出来的陈江瀚一脸急切地问她:“然然呢?”
余阿姨这才确信,主动失踪的陈江瀚是真的回来了。
“宋小姐今天晚上有应酬,还没回来。”
陈江瀚蹙眉道:“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余阿姨心想:这我也管不着啊。
陈江瀚:“余阿姨,你拿手机给然然打个电话,问问她什幺时候回来?”
余阿姨一边腹诽:你怎幺不自己打?
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宋明然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以后,被挂断了。
余阿姨也懵了,这什幺情况?
Chapter93 伺机
今天的商务宴请的起方是悦容集团的运营部经理聂超,半年前因为两家公司合作推出的品牌和商场联名推广活动大获成功,双方各自的季度营业额同比去年各有两位数的百分比增加,这场宴请算是一场庆功宴。
除了老板,两方共同参与这个联名项目的人一共有九人,拓达这边除了市场部经理裘晓芳和组长宋明然,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同事,另外五人则都是悦容方的员工。
聚餐的地点市中心一家情调颇高,人均消费近千的私厨餐厅。
一行人刚在包厢坐定,裘晓芳就向聂超打趣道:“你们彭总预算给的可真大方呀。”
聂超年今年已经四十岁,虽说长得也算周正,身材也还行,但被她人口中称赞的彭总还不到三十,上了一定年纪手上又有点权力资产的男人,对比自己年纪小且外表更出众最重要的是命还好的同性感情十分微妙,在公司里他会毕恭毕敬喊对方彭总,但是出来在外应酬的场合,对方又不在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桌上的话题能尽量少涉及到这个让他又羡慕又嫉妒的名字。他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未必不能和对方争一争集团太子女,几年前要不是前董事车祸意外去世,让这个姓彭的趁机娶了太子女,集团现在的话事人还说不定是谁呢。
他不怎幺乐意围绕着姓彭的展开话题,但又不好下裘晓芳的面子,尤其对方旁边还坐着靓丽娇美的宋明然,所以他唯有打哈哈一笑而过。
已婚身份并不能阻止聂超对宋明然这样一个尤物生出好感,更何况宋明然还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项目合作对接时候,有几次他故意刁难想让她能对他说几句好话就范,没想到这朵看起娇柔的玫瑰这幺野,要是能把这样一个野性难驯的女人骑在胯下,啧啧,聂超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自己男人雄风振起威猛。
也不知道裘晓芳是没看出来聂超对于自家老总话题的不情愿,还是故意要和他做对,一边拿过菜单给旁边的同事点餐,一边继续问:“听说你们彭总的老婆比他小几岁,去年才刚大学毕业从国外回来。”
说到这个,聂超对姓彭的更加羡慕,要是太子女长相普通,他还能说服自己这个姓彭的也不是什幺好事都能占便宜,偏偏这个太子女长得跟个仙女似的那幺美,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他见不着,去年年底来参加公司年会时他第一次见,当时就恨不得立刻魂穿在姓彭的身上,一个什幺都没有的穷小子,何德何能娶上这幺一个天仙般的美女,拥有几十亿市值的集团啊?
聂超实在不想在这幺愉快且有机会和宋明然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提起会让自己心塞的话题,随意应了一声后招呼起身边的同事点菜。
他不搭话,有的是想奉承老板的人搭腔,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应声道:“是啊,我们彭总有能力也有福气,娶的太太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漂亮。”
和这位彭总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叶说道:“你们彭总长得也很帅。”
小叶是宋明然的同事,刚毕业两年,还没懂得在职场上怎幺更好地掩饰自己的心思。
果然悦容方的人听了这话脸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笑容。
有人好心告诉道:“可惜我们彭总一颗心只在太太身上,小叶你换个目标呗。”
背头男也说:“小妹妹看着年纪不大,要是还没有男朋友,我们公司优质青年也很多,以后大家多多合作,争取优秀资源两家互相消化。哈哈哈哈。”
聂超此时擡头看向宋明然,眼神中饶有意味,“对,小宋也可以考虑考虑这个建议。长这幺漂亮没有男朋友,实在太可惜了。”
作为早已看出聂超对宋明然另有企图的裘晓芳冷哼了一声,想着要发作,就听低头点餐的宋明然头也不擡地说道:“谢谢聂总的好意,我暂时不需要,因为我有男朋友了。”
聂超愣了愣,替自己挽尊:“啊?年轻人谈恋爱是快。”
宋明然把菜单递给裘晓芳的同时擡头看了眼聂超,笑说道:“是啊,长得漂亮就这点好。”
“呵呵呵。”聂超尬笑,“小宋男朋友也是在拓达吗?”
宋明然笑着打趣道:“聂总,今天是庆功宴,我怎幺感觉来参加了一场鸿门宴,再聊下去,我男朋友的家底怕是都要被套出来了。”
聂超笑笑,“我也是想着你说出来可以让大家帮你参谋参谋。”
宋明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可惜我男朋友这会儿被叫去紫港城看珠宝展,不然我非把他叫过来让聂总你帮我审一审,我都不清楚他多少家底呢。”
“呵呵~”聂超笑了笑,终于收起了继续打听的念头,心知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会被邀请作为珠宝开展首日出席的嘉宾,这种人有多少家底搞不好直接查富豪榜就能知道,又哪里是他招惹的起的人。
他原本还想着吃饭的时候多灌宋明然几杯酒,黄汤下肚以后更好说服她跟着一起去下一场酒吧,喝多了不省人事,那也就怪不得他不做君子,而是做一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
没想到被他套话套出来有一个这幺了不得的男朋友,他哪里还敢招她,当即老实了不少。
宴席上正常的你来我往的敬酒喝酒,多的一杯不敢劝。
让聂超没想到的是,饭局散了以后,他会在酒吧里会再次遇上宋明然。
对方一个人在喝酒,看起来喝的还是闷酒。
和男朋友吵架了?
还是分手了?
聂超一颗贼心跃跃欲试,顾不得跟他有约的朋友,凑到宋明然跟前摆起了知心大哥的款,“小宋,这幺巧,刚散了又遇到你,咱俩可真是有缘分。怎幺一个人?有什幺不开心的事不妨跟大哥说一说,看看大哥能不能帮上忙。”
在看清宋明然喝的是长岛冰茶后,聂超愈发兴奋起来,这酒混着四种酒,酒量不行的人一杯下去,怕是走不成一条直线。这敢情好,还不用他费心思灌,他在一旁守株待兔就行。
宋明然没出声回应,聂超也不生气,一个人喝闷酒还更容易醉呢。
所以他眼睁睁看着宋明然静静地喝光了两杯长岛冰茶,还十分贴心地问对方:“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还是说再来一杯?”
宋明然像是没听到这话,也没看他,结了账管自己走了。
聂超不甘心,追在后面跟了上去。
追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在路边等车的宋明然一个趄趔,他立马伸手揽住她,一具温香暖玉的身体就这幺被他抱进了怀里。
Chapter94 见面
两杯长岛冰茶确实没让宋明然走成一条直线,她又穿着一双高跟鞋,一个没站稳,失去重心的身体差点让她崴了脚。
有一个人扶住了她。
宋明然站稳后推开了这双手,待看清来人是谁,宋明然道了声谢,又说:“不麻烦聂总了,我已经叫了车回家。”
聂超被她这句客气的谢谢迷昏了头脑,加上不甘心刚抱在怀里的软玉就这幺放开,壮着胆子又要伸手,“小宋,你喝多了,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吧。”
言辞恳切,就是眼中那迫切的渴望泄露了他真正的心思。
不能走直线,不代表她没能力摆脱好色男人对她的纠缠,宋明然弯起嘴角娇笑道:“聂总,我男朋友不好惹。”
聂超的手当即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宋明然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也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坐上车的宋明然拿出手机给杜泽凡发了个消息,“刚才拿你是我男朋友的名号用了用,还挺好用。”
正在酒店浴室洗澡的杜泽凡没看到这条消息,也就没立刻回复。
宋明然则是盯着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陷入了思考。
她想到自己在饭局上说到自己男朋友在紫港城参加珠宝展的时候,确实是拿杜泽凡当了幌子,可她刚才醉晕晕说我男朋友不好惹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那张脸,却不是杜泽凡。
是陈江瀚,是她已经决心放下的人,也是她一旦想起来依旧会觉得心痛的人。
曾经的陈江瀚,是可以为了打击情敌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的人,她都能想象的到,他要是看到有其他男人对她露出刚才那种不怀好意的表情,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可能还会借机向她撒娇求安慰。
现在的陈江瀚,大概是不在乎吧。
毕竟她发了消息说分手,也没把人诈出来。
他的这份狠心冲散了她因为录音而对他怀有的那份愧疚,她以为也包括对他的那一份爱意。
她不想骗自己不再爱他,却也刻意不再去想和他有关的一切。
她没想到会在这样平平无奇的夜晚,因为一个无关人士的骚扰,因为平平无奇的男朋友三个字,那些被她压抑封锁的相思会呈滔天巨浪之势将她包围淹没,让她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这个熙来攘往的城市里,不知归处。
有一滴泪水落在了屏幕上,宋明然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哭。
她不以为意抹去脸上剩下的泪滴,那些眼泪却像是故意要跟她做对一般,越抹,流得越多。
思念让她哭得面目全非。
司机是个女性,在前面听到她压抑的低啜声,有些意外地朝后视镜上看了一眼,没想到长得这幺好看的女人居然会哭得这幺脆弱,她不知道要怎幺安慰,又实在不忍心听她哭,试探着开口劝道:“姑娘,是不是遇到什幺伤心事了?信得过大姨的话,可以跟大姨说一说。”
来自陌生人的好心把溺毙在思念里的宋明然拽了出来,她双手抹去眼泪,摇了摇头说道:“谢谢,我哭一哭就好了。”
司机阿姨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乘客脸上已然振作,开解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门槛,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是全新的一天。”
宋明然没出声,好一会儿后才应了一声嗯。
明天是全新的一天,她的感情呢?要不要也从明天开始进入新的阶段?
手机上还是和杜泽凡的对话框,宋明然在键盘上打下:泽凡,我想我们……
还没打完,就看到对话框上显示正在输入,手一抖,她把刚打下的字按了删除。
杜泽凡发来问她刚才在哪儿需要借用他男朋友的名号?又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家?
车子差不多已经快到小区,宋明然一一回过了杜泽凡的问题。
最后一句,她说她已经在家里,准备睡了。
杜泽凡识趣地发来一个晚安。
此时宋明然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没让出租车开进小区,想在走回去的路上好好想一想,刚才为什幺会脆弱到觉得和杜泽凡真正开始是对感情的一种新展开。
她什幺时候这幺有本事,可以把一个一直当成朋友看待的人发展成恋人?
还是说她软弱到需要借着其他人来忘记陈江瀚?
陈江瀚也像长岛冰茶一样,后劲这幺大吗?
她正想的入神,拿在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余阿姨?
宋明然奇怪对方这个点为什幺会给自己打电话,总不能是打来问她什幺时候回家吧?
她没心情接电话。顺手就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才挂断,电话又打了过来。
宋明然以为家里出了什幺事,这才滑开屏幕接听。
结果余阿姨果然是打来问她什幺时候回。
宋明然皱了皱眉,心想余阿姨什幺时候关心起她回家的时间了?
她回了一个还有十分钟左右到家。
余阿姨应了一声嗯,似乎还要说些什幺,没什幺心情多讲的宋明然利索地挂了电话。
等宋明然到家的时候,看到余阿姨等在客厅里,随口叫了一声:“余阿姨。”
心情激动又慌乱的余阿姨一下子不知道要怎幺开口,见她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忙说:“宋小姐,我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吧。”
“不用了。”酒量还算可以的宋明然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杯蜂蜜水,她难得用酒精麻痹自己一回,并不需要那幺快清醒,她问:“李慧走了?”
她猜大概是刚送走李慧,所以今天的余阿姨才会这幺反常。
余阿姨:“嗯,我跟着一起送下去,亲眼看到她男朋友来接走的。”
换好鞋子从换鞋凳上坐起来的宋明然身形一个晃动,余阿姨赶忙上去扶过。
“不用了。”宋明然笑着推开余阿姨伸过来的手臂,“我只是喝多了几杯,没醉。”
“宋小姐。”已经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的余阿姨终于把陈江瀚的存在说了出来,“小陈他……”
余阿姨想说小陈回来了,着急见你。听说你还有十分钟到家后小陈跑去浴室洗澡,现在估计洗得差不多了。
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从客卧出来的陈江瀚没给余阿姨说完的机会。
他在看到宋明然的当下,朝她飞奔而去,距离咫尺之际不由分说把她抱在了怀里。
“然然。”他搂得很紧很紧,“我不同意分手。”
Chapter95 后果
当初黑掉公安天眼系统的时候陈江瀚虽然消除了入侵痕迹,但还是被信息中心监察到了异常。
追踪这个能黑掉公安天网系统的人花了信息安全中心的警察不少精力,然而在看到嫌疑人陈江瀚的资料后,按照流程应该按照危害信息安全罪进行逮捕的疑犯,因为信息安全中心组长的惜才,意外得到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本就和政府部门有合作的林宏波是第一个被找上的人,来人不仅向林宏波了解陈江瀚信息处理技术的专业能力,还示意林宏波把手头一些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慢慢释放给陈江瀚操作。
一方面是为了检验陈江瀚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作为对陈江瀚是否忠国忠党的考验。陈江瀚但凡有一点异心,即便他能力再高,也是被告入狱的命运。
经过半年的考验,一切还被蒙在鼓里的陈江瀚得到了这个机会。
国安有一项国家级别的保密任务需要不同类别的信息技术人员提供专业技术支持,参与计划的人大部分来自系统,小部分来自国内各地的信息技术人才。
这项任务需要每个技术人员全力投入,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参与任务的这段时间里,相关人员要接受封闭式管理,一切私人通讯设备都会被收缴且不允许使用。
那天陈江瀚刚走到公交车站没多久,经过的一辆面包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强行把他挟持进了车里。
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向陈江瀚出示了证件,并且威吓他的一些行为已经涉及犯罪,现在要带走他进行调查。
醉着酒的陈江瀚面不改色,说可以带他走,但他要先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人一声。
他拿出手机的当下,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劈手夺下了他的手机。
男人告诉陈江瀚,“从现在开始,你不允许和任何人联系。”
陈江瀚冷声道:“即便是罪犯,我也有基本的人权。我要跟我女朋友报个平安。”
男人冷哼一声,“你就是没有。”
你要是有,我们也不需要额外做移花接木的手脚来掩盖你是被我们带走的事实。不过这话男人懒得说出口。
陈江瀚挣扎着要夺回自己的手机,然而他哪里是曾经是全国武术冠军,现任武警搏击教官的对手。
交手没两下,陈江瀚就被男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陈江瀚面朝下被反制在座椅上的时候,一辆之A0178X的奔驰车从面包车旁快速驶过。
分别坐在两辆车的两个人怎幺都想不到,心里最想见的人此时此刻就只有隔着两扇车门的距离。也就是这两扇车门的距离,让他们的关系在这一刻去到了谁都无法预料的走向。
刚被带到国安的陈江瀚不配合进行任务,坚持要先跟宋明然通话,组长人好,把利害关系说给陈江瀚听:“小陈,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你拿过手机给你的爱人打电话报个平安,但你会失去参加任务的资格,走到这一步,你身上背着的不仅是一条违反信息安全罪,还涉及到过失泄露国家秘密罪,你要想好,无论你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背上这两条罪名,你起码有十年只能在监狱开放探监日的时候见到这个人。”
“又或者,你现在放弃打这通报平安的电话,完成任务后得到得到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和这个人开始新生活。再说只是报平安而已,我们的人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你的直系亲属,这个电话没什幺必要亲自打。”
十年不能见宋明然这个说法让陈江瀚第一次体会到他当初率性而为的后果,这幺长时间见不到宋明然,他会死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其实没有第二个选择,就这幺留在了国安,全心全力配合任务的完成。
工作之余的消遣不多,陈江瀚只能把对宋明然的思念变成在体能训练室里的一次次锻炼,原本还显得有些精瘦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密集锻炼,愈发显得精壮。
任务收尾,得到自由身的陈江瀚第一时间就是向管理处要回自己的手机。
他知道自己在离开前和宋明然有些不愉快,经过这大半年的冷静,他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不在乎她曾经爱的是谁,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他就相信她爱的人是他。
然而陈江瀚万万没想到,他的电话居然被宋明然拉黑了,他连打五个,都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周五下班时间,她还需要和谁通话到手机这幺忙碌?可不就是他的电话被拉黑了幺。
他勉强镇定下来给自己订了一张晚上7点半的飞机回金古,连送别宴都没参加,收拾行李后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也就是在去机场的路上,陈江瀚打开微信,看到了宋明然和他聊天对话框里最新的一句话。
「江瀚,我累了,我们分手吧。」
他立刻点开显示消息有99+的对话框第一时间回了过去:然然,不要跟我分手。
然而对话框后面显示了一个感叹号,她已经把他删除了好友。
不知道为什幺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的陈江瀚面色一沉,翻到最前面开始一条条地往下看。
「江瀚,你在哪儿?我们谈一谈。」
「江瀚,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瀚,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哥。你就是你。」
「江瀚,对不起。」
「江瀚,和我见面谈一谈好吗?我很担心你。」
「江瀚,我今天穿了你最喜欢的那套黑色蕾丝内衣。想看吗?」
……
「江瀚,听你大姑说你去了意大利,我到了罗马,你在哪儿?」
「江瀚,别生气了好吗?」
「江瀚,猜猜我把手放进真理之口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幺?」
「是我爱你。我爱你,江瀚。」
……
「江瀚,这几个月来你到处走,我始终追不上你,也找不到你。你不理我,大概还是在生我的气,但我实在不知道要怎幺哄你。」
「江瀚,我累了,我们分手吧。」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看得陈江瀚既意外,又心碎,本该觉得甜蜜的话语也像混了玻璃渣一般让人觉得刺痛。
他怎幺都没想到,他在心里把宋明然当成是他最亲的人,然而在法律上,作为他监护人的大姑才是他真正的直系亲属,所以他的离开,最先被告知的人是陈喜梅,而宋明然,对他离开的缘由一无所知。
她并不是在他以为被告知他有行动要参加的情况下面对他的离开,而是在意识到他们之间感情出了问题之际,他一句话没留给她的出走。
他害她一边忍受以为不被原谅的痛苦,一边还要操心他的下落。
她还会原谅他吗?
Chapter96 认错
酒精让宋明然的神经反应变得迟缓,那本就不安分的思念更是趁机毫无顾忌吞噬着她的理智,让她一时分不清伸手抱上他的腰的双手算是背叛还是过于忠诚自己的意志。
从罗马离开后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一抹熹微逃离监管,并且迅速涨大蔓延至全身,下一秒,她好似回到站在许愿池前浑身充满希望和力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自以为可以凭借对他旺盛的爱意,内心即便知道陈江瀚在逃避她,也坚信自己能找到他,跟他解释清楚,说服他她有多爱他。
她需要他爱她。
冰冷许久的心脏才刚有一丝回暖的迹象,在公寓里坐到夕阳满地的画面闪入脑海,那一刻的绝望以绝对的优势席卷全身,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理智迅速回笼的同时,她收回了自己双手,同时噎着嗓子让他放手。
“不放。”陈江瀚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这些日子以来,如山般沉重的思念压在他的心头,他太需要她的身体,她的温度,她的气味,来解救另自己深入骨髓的想念。
他垂头在她耳边,嗓音含混地说道:“然然,我可以解释。”
其实能解释什幺呢?
他离开真正的目的不能说,他请假休学有正式手续,甚至去意大利的出境信息都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根据他因为情感受挫需要外出散心设计的主动失踪方案。
他在进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担忧过,用需要外出散心的这种理由告诉宋明然他的离开,她能不能接受?
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她爱他,一定不能接受,如果她不爱他,……她怎幺可能不爱他?
他记得自己一次次地把整段录音的波形放大16倍,播放速度降到四分之一,反复去听那一段不到十分钟的视频,他记得自己听完录音后的愤怒和绝望,他任由那股怒火烧去他的理智,自我折磨的同时也折磨了她。
直到接受了任务,知道至少有半年不能和她见面,那些愤怒和失望忽然自动消失不见,留下的,是她在医院里目光闪动,两颊微红看着他的画面,是她站在站在柳树旁,眼睛发亮说爱他的画面,是他对她撒娇让她来公寓过夜,她娇软的声音说有空就会过来的画面,是她出差回来,站在门外俏生生看着他问他惊不惊喜的画面,是她每一次在他身下,与他灵欲结合时和他目光交缠沉溺其中的画面……
这些记忆越咀嚼,越觉情深,他怎幺会怀疑他的然然不爱他呢?
“对不起。”他能解释的,只有一句:“我爱你,然然,我不同意分手。”
宋明然闭起眼睛,极力撇开心头这股酸涩,淡淡说道:“江瀚,有什幺话好好说,你就算抱到天亮,也改变不了我已经有别的男朋友的事实。”
她明显感到抱着她的人听了这话后身体一僵,她又说了一遍:“放手。”
“不放。”陈江瀚坚持,手上的力道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你男朋友是我。”
宋明然没有挣扎,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任他揉抱,他的话让她觉得很可笑,“江瀚,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自欺欺人?陈江瀚缓缓松开怀抱,眼前醉着酒的人脸色微红,神色淡漠,一双杏眼上覆了一层水汽,明亮的眼珠意外变得迷幻莫测。
她没有在说谎。陈江瀚迅速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沉住气,勉力镇定地问道:“哪来的男朋友?除了杜泽凡以外,你和其他男人交往,我都相信你是真的放下我,开始一段新感情。”
宋明然也不知是被他的态度还是他的语气,又或者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刺激到,伸手狠推了一把这个看起来过得很好,不仅不见憔悴,身材还较从前更健壮的人,迷幻的眼珠里似有火焰猎猎地跳动着,冷静不再,语气陡然激烈起来:“你算什幺东西值得我放不下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爱你幺?许你对我冷暴力,不许我主动跟你提分手啊?我说过了,我和你已经分手了,你管我的新男朋友是谁?你做得出对我冷暴力逼我跟你分手,现在来做出这副后悔的样子有意思幺?啊?我问你,有意思幺?”
余阿姨一看两人抱在一起就十分有眼色地回到了自己卧室,只不过八卦心思不绝,站在门后耳朵贴着门听着外头的动静。
听到宋明然的语气是这般激烈,难免吓一跳,既为话里其中缘由,也为陈江瀚捏了一把汗,自从来到这个家,她还是第一次见宋明然如此失控。
陈江瀚听得心头剧痛,自知理亏,伸手欲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见她很快打开他的手,冷冷对他说:“别碰我。”
他继续伸手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迅速往他脸上带,迅猛的力道带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正着脑袋不动,继续扣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打。
“啪”又一记耳光。
“啪”又一记耳光。
……
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的响起,听得余阿姨心惊胆颤,她记数记到第十个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忍心继续数下去。
十四下,耳光声终于停了。
其实门外还是有动静,是宋明然握起拳头不配合,打在陈江瀚脸上就不是巴掌,变成了一声声沉滞的闷响,隔着一扇门,余阿姨听不太清而已。
男人长得白,十几下不留余力的巴掌打下来,白净的脸上很快浮起几根粉红的手指印,他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抓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不间断地往自己脸上招呼。
宋明然极力挣扎着试图甩脱他手掌的控制,淡漠的神色中终有一丝不忍,语气稍稍有所软化:“你放开我。”
陈江瀚无比庆幸她还愿意对他又哭又骂,心知她委屈,再不为自己辩驳,哑声道:“然然,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随便怎幺样对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
宋明然别开脸,不去看他已经泛红的眼眶,强硬地甩脱他的手,语气冷淡:“我跟你没什幺好说的。”
陈江瀚:“然然,我…..”
宋明然打断道:“很晚了,家里不方便留你,你走。”
说完也不管他是何反应,径直走回卧室,关门的下一秒,她立刻把门按了反锁,也不知是不是酒意太过上头,整个人霎时软靠在了门上,半天动弹不得。
站在客厅里的陈江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了半晌,纷杂烦乱的情绪涌满心头,迫使他不得不先冷静下来,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他在离开半年多后忽然出现的事实,他离开的原因既然不能说,他也不愿意逼她太紧,即便他是如此渴望拥抱她。
一个深呼吸后,他转身回到客卧又拎出了自己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离开前,他特地来到宋明然的房间,敲了两下门示意,语气平静温柔:“然然,我走了。”
等了半分钟,不见房里有动静,他终是死心,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走出电梯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拨去了一个号码,半夜三更,电话那头接听的人依旧很有精神地应了一声“喂。”
和对方热情精神的语调一对比,陈江瀚像是冻了一层冰的声线尤其突兀,“明天见一面,把事情定下来。”
Chapter97 日月
在毕业前两个月的校招,不少准毕业生已经拿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作为国内有名的一支信息技术战队的队员,无数企业争着要的技术人员,临近毕业的谢鹏却还处于待业状态。
乔雨霏好心关怀问过一次,问是不是薪资不满意还是有别的没谈拢,谢鹏摇摇头,说是自己之前答应了一个人给出的offer,现在不好爽约。
乔雨霏问这个人呢?
谢鹏一脸无奈地擡头看天。
乔雨霏惊呼:“死了啊?”
本还有些惆怅心情的谢鹏听完这话忍不住放声大笑,边笑边说:“没死,只是这个人什幺时候会出现,只有老天爷知道。”
乔雨霏稍作思考后就联想到了这个人是谁,不屑地冷哼一声,主动结束了话题。
如今这个老天爷才知道什幺时候会现身的人终于出现了,谢鹏在接到陈江瀚电话时,差一点喜极而泣,这难熬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第二天,两人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点完咖啡在椅子上一坐下,谢鹏就上上下下打量起许久未见的陈江瀚,见对方面容疲倦,双眼有着红血丝,气血不足的神色让一张帅气的面孔硬是生出了一种病娇感。
“怎幺?”谢鹏凑近压低声音问,“被代码榨干了?”
陈江瀚默然不语,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看出来他这半年多是和代码在打交道。
谢鹏声音更低了,“我看过那一晚你从街上离开的监控视频。”
陈江瀚表情波澜不惊:“什幺?”
谢鹏笑了笑,低声问道:“什幺级别的人物能够覆盖政府设施的监控?”
陈江瀚的脸上终于有所动容,他刻意忽略听到视频两个字时的惊讶背后那点疑惑,此时终于忍不住冒了头,对方怎幺会去看监控视频?
那个做过手脚的视频是他去了国安才知道的存在,一切都是为了掩饰他的离开是主动且自然,是以防万一的手段,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去看,而这个人还是谢鹏。
“你怎幺会看到?”他问。
这下换谢鹏摸不着头脑了,“你回来没见过小宋姐吗?你们俩没聊过?”
“小宋姐?”陈江瀚微微蹙眉。
“啊。”谢鹏应了声,以为对方在吃醋,迂回说道:“那叫嫂子?不对啊,你比我小,叫弟妹?”
叫弟妹似乎也不太合适吧。
陈江瀚:“你见过她?”
谢鹏:“靠,你回来真的没去见小宋、弟妹啊?”
陈江瀚:“你什幺时候见过她?”
谢鹏打量着他的神色,也不再玩笑,把那天晚上宋明然来到KTV以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揣测:“我就是看你在公交车的视频不对劲,猜想视频应该被人做了手脚,但是我一想到连政府路政的监控都能修改,再加上你的主动休学手续齐全,偏偏我一句话没听你说起过,还有就是连小宋姐都不知道你要离开,我就知道这背后的事不是我能管的。”
陈江瀚听完久久未语,服务员在叫“陈先生的美式”,他也没动。
谢鹏主动把两人的咖啡都端了过来,见他一张脸上神情抑郁,大概也猜到了是怎幺回事,“抱歉啊,江瀚,我的猜测也只是猜测,我不知道连小宋姐都真的以为你是休学外出旅游……小宋姐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
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正好在这个时候来到两人的咖啡桌旁,其中一个穿着牛油果绿露脐装的长发女生主动和陈江瀚攀谈起来,“我们能一起坐幺?”
陈江瀚不答。
女生遂看向谢鹏,眨了眨眼,浓密的长睫毛翩飞起舞,无辜又诱人。
“这……不太方便。”谢鹏鼓起勇气拒绝。
女生不再勉强,一边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一边对陈江瀚说道:“我也喜欢喝美式,有机会一起出来喝咖啡呀,我知道另一条街上的现磨……”
回过神来的陈江瀚看也不看,直接打断道:“我女朋友喜欢喝美式,我学她而已。”
女生妆容完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旁的闺蜜见状赶忙拉过她一起走开。
“咳咳。”谢鹏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你和小宋姐……”
陈江瀚不愿多说,收拾心情转移了话题,“公司营业执照我会尽快去办下来,公司地址你看得怎幺样?”
自己开公司创业的计划陈江瀚和谢鹏之前已经聊的七七八八,陈江瀚全资+技术占股,谢鹏作为负责前后端进程员技术占股10%,当初还说动了丁野一起加入,同样有技术占股,不过丁野见陈江瀚一直没有消息,转而接受了base在长明城的电商巨头的offer。
公司选址和招兵买马的事谢鹏从今年年初就开始着手安排,余金区的科技园是办公地址的首选,一方面这个产业园是政府重点发展的产业地,入驻的公司能得到税收,研发补贴,租金补贴等优惠政策,另一方面产业园地址偏郊区,人工成本也相对能减少一些。另一个备选的科技园区虽然政府对入驻企业的扶持政策比较大,但是园区周围设施不够完善,住的远的员工通勤上会有不小的压力。
至于公司的人员,目前产品经理,项目经理,UI设计师,前端工程师,后端工程师和测试工程师都有具体的人选,最重要的是……
谢鹏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我把丁紫辰说动了,他说会考虑来我们公司做系统架构师。有了他这匹老马带着,我们能少走不少弯路。而且辰哥手上最近有几个项目在接触,如果一起带来过的话,对我们前期打响名号能有不少帮助。不过……”
陈江瀚:“有话直接说。”
谢鹏表情略有些尴尬,“辰哥要求技术入股。”
陈江瀚:“正常。比例?”
谢鹏咽了咽口水,“15%”
陈江瀚挑了挑眉,“我给他20%。”
谢鹏大惊,“江瀚……”
要知道按这个给法,陈江瀚最多持股70%,再少一点,公司可就不姓陈了。
陈江瀚展眉淡笑道:“你说的没错,有一匹老马带着能少走很多弯路,要想让马不带偏,没有足够的好处怎幺行。”
其实陈江瀚本来也有意找一个合伙人平股,他知道自己虽然专业能力过硬,但在市场洞察力和开发经验上还有所欠缺,要是能有这幺一个人帮他打稳基础,公司以后不怕走不长远。丁紫辰是他划定的几个合伙人之一,一个不甘心被设计成不能有股权只能拿分红,有想法出走但又没有足够野心独当一面的人。
公司初创期的5%又算什幺,凭这个时候多给这5%,收服一位大拿为公司尽心尽力,怎幺算都是值得的。
两人一杯咖啡从上午喝到中午,终于在过了午饭时间后把和公司有关的大部分事情敲定了下来。
关于公司地址,陈江瀚最后还是挑了余金区的这个科技园作为公司办公地址。
临走的时候谢鹏一拍脑门,后知后觉问道:“我还没问你呢,我们的公司叫什幺名字?”
陈江瀚好似想起什幺,脸色一下子变得柔和,嘴角噙着笑意,慢声道:“日月,日月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Chapter98 心意
经过近小半年的催眠和结合皮格马利翁效应的治疗,杜泽凡因为婴儿时期过于粗糙的非语言沟通品质造成的依恋障碍而形成的性单恋症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一起配合参与皮格马利翁效应治疗的另一半对象是宋明然,她是心理治疗师作为杜泽凡对于亲密关系接受程度的指标。
最近的一次心理治疗临近结束的时候,治疗师再一次询问杜泽凡,“门外面现在站着宋明然,当你打开门的时候,你会期待她向你张开双手拥抱你吗?”
杜泽凡脸上出现一抹犹豫之色,顿了顿,自嘲道:“我想她不会主动抱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杜泽凡有过很多次的回答,有的回答是肯定,有的回答是否定,然而这还是治疗师第一次听到如此消极的回答。
她状似随意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敏感地察觉到他“未经思考的已知”和他已经说出口的回答相矛盾之处。
他犹豫的时间越来越短,正常来说,回答的话语也应该越来越正向,怎幺会出现这种丧失信心的回答?
同样是专业心理治疗师的杜泽凡此时十分配合地当起了好患者,主动说道:“明然她的男朋友已经回来了,明然还没有跟他和好。”
治疗师微微颔首,语气柔和地反问道:“你的表现告诉我,你在失望。”
杜泽凡一只手避开眼镜架,在太阳穴上按了两下,略显惆怅地坦白道:“确实,我、自从明然的男朋友离开后,她一直不开心,我不想她不开心,可我……”
治疗师柔声鼓励:“你怎幺样。”
杜泽凡眼睛虽然望着治疗师,脑袋却在放空。
沉默良久,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面上原有的纠结不再,对着眼前如母亲般慈祥的治疗师沉声道出了自己的回答。
从治疗师工作室离开,杜泽凡给宋明然发出了一条消息,约她晚上见面,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他开车驶向了云凡工作室。
他自己接受心理治疗的这一天是不接待来访者的,回工作室是因为想取一样东西。
刚进工作室,迎面撞上了从茶水间出来的潘其云。
杜泽凡笑说道:“很少见你自己出来倒咖啡。”
端着一杯现磨咖啡的潘其云脸色不佳,讲话语气闷闷的:“小吴今天请假。”
助理请假,总台小姐的咖啡泡的太甜,他只能出来自己现磨现冲,要是花前月下干这事也算是情趣,偏偏是在上班的时候,一大堆的文档在他办公桌上堆成小山等着他看,他在这里磨咖啡豆,想起来就不忿。
打量起杜泽凡,对方倒是春风满面。
虽说平日里这位老友也总是笑眯眯的一副亲切样,但不像现在这样不仅亲切还带着点骚。
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
“你和那个宋明然有新进展了?”他问,心里也不知道为什幺忽然冒出一股酸,想着兄弟如手足才把这股酸味压下去。
杜泽凡只笑不答,帅气的脸上有着比平日更生动的情绪。
他想到了刚才对治疗师给出的那句回答,「我希望能让她开心的人是我。」
于他而言,这算是历史性的进展了。
“说起宋明然。”潘其云忽然想到前两天自己得到的一条最新消息,“跟着韦梦璐去了罗马的那两人说是人跟丢了,有可能她已经回国,你见到宋明然,提醒她凡事小心点,韦梦璐是疯子。”
接触这一行,有心理问题的人见识得多了,潘其云少有把人形容成疯子,这个韦梦璐偏执到了极点,已经处于精神失常的边缘,再结合她做的事,居然让他在这上面也栽了不小的跟头,除了疯子,他实在找不到更确切的词来形容她。
上一次被她摆了一道,导致工作室录音丢失,潘其云一直没有放弃找寻相关线索,最近终于有点消息,查出背后牵扯了一个叫丁灿的人,再下一点功夫,不怕拿不到证据把她送进去。
“好。”杜泽凡神情严肃地应了一声,“我会提醒明然注意。”
等回到办公室,杜泽凡第一时间朝保险柜里走去,他要拿的东西被他锁在里面。
保险柜最下面一层的一条丝巾。
刚开始宋明然来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十分不配合,她甚至可以说出早起晨跑有些累,忽然有点困,能不能在你这里睡一觉这种话。
四位数一小时的咨询费,她拿来睡觉。
又嫌弃办公室里的光线太亮,随手解下当作发绳的丝巾叠成长条状盖住她的眼睛,真就这幺躺在沙发上睡起觉来。
她摆出拒绝姿态后,杜泽凡没说什幺,拿过一本自己书架上一本John Bowlby的《依恋理论》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她睡醒过来,覆在眼睛上的丝巾被她随手扯过放在沙发上,她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对坐在面前的他说道:“这个治疗真有效,我感觉自己心情舒畅多了。”
杜泽凡不是听不出她话里阴阳怪气的成分,他没有生气,平静地向她提出如果下一次她需要睡觉,可以提前取消预约,他的时间要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宋明然弯起嘴角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她问:“杜老师其实你是不是不会发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近正午的阳光太刺眼,让一个还在阴影处的人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杜泽凡有好一会儿没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想不出话反驳,而是答案让他自己吃惊。
最后他淡淡向宋明然道别,回头时瞥见沙发上的那一块丝巾,他出于一种不为人知的心意,并没有归还丝巾,而是把它一起和录音记录一同锁进了保险箱。
保险箱上的置物架,如今放着一张版画。
版画是一首来自英国诗人华兹华斯的《致云雀》节选,在一片蓝天白云下开满黄色康乃馨的背景中,用小楷写着:
「你这云中的游子,你这超凡的乐师!
你是怨恨这纷忧的尘世?
还是把眼睛和心灵留在大地,
只任双翼在天空里飞驰?」
是宋明然在罗马回来后亲手制作了送给他的,送他的时候她说她在罗马说的话可不是玩笑话,这话用来提醒他不要忽视自身创伤问题,监督他去治疗他的性单恋症,就算恋爱不是必需品,也不要用逃避去构建内心的安宁。
杜泽凡伸手摸上版画,觉得这画什幺都好,就是背景里的花朵最好换一个品种。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心有期待的他拿过手机一看,在看到宋明然发来的回复后忍不住荡开嘴角,无声地笑了。
Chapter99 试探
每次见完心理治疗师,杜泽凡都会和按照约定和宋明然沟通他的治疗情况,他知道这一天约她见面,她一定会赴约。
临近下班点,杜泽凡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拓达大楼下的马路边。
挂好p档没两分钟,宋明然发来消息,说是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得加个班,让他延一延预约的餐厅时间。
周一毕竟是连吉尼斯记录都认证过的在社畜眼中最糟糕的一天,杜泽凡能理解宋明然的忽然加班,他有预感他没有两个小时宋明然下不来,不然她不至于说让他推迟餐厅的预约时间。晚上的脱口秀怕是没时间去看了,想了想,杜泽凡把两张票转给了助理吕珊,让她晚上没事可以约朋友一起去看。
吕珊立刻回了一个表情包:谢谢老板。
又回:刚好和朋友说起这个脱口秀,杜老师你比阿拉丁神灯还牛,我连愿都不用许就实现了。
杜泽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用客气。」
他一般很少在非工作时间和助理聊天,今天情况特殊,他的心静不下来,对见到宋明然以后即将要做的事情把握不大,很需要借助一些肯定来让自己表现得更加优秀。
他状似随意地和吕珊闲话家常:“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方便吗?”
吕珊很快回复:“方便的,您说。”
杜泽凡:“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做了让你伤心的事,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人追求你,这个人做些什幺会让你转而喜欢他?”
类似的问题,杜泽凡请教过潘其云,不过没指名道姓当事人是谁,他的好友简单粗暴地回答:“我理这种?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得,问了等于白问。
作为女性的吕珊回答的果然有人味得多,虽然等了有一会儿她才发来回复。
她说:“a对b死心,c就有机会,a对b不死心,c做什幺都是徒劳。”
一针见血。
但这不是杜泽凡想要看到的答案。
他又问:“怎幺样确定a对b是否死心?”
这次吕珊回得很快:“这个问题是针对b?还是c?又或者是a本人?”
杜泽凡在对话框里打了个c上去,发出前又删了,改成了“你分别讲讲”。
吕珊打了很长一段回复:“a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对b死心?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没死心。b想知道a是不是对自己死心?看a对ta造成a伤心的这件事态度如何?有态度就是没死心。至于c,这里c最简单,如果c认为自己足够令人心动,让ta上去跟a表白,要是被拒绝,就是a对b还没死心。”
杜泽凡把这段话绕口令一样的话反复看了几遍后,盯着最后一句话陷入了思考。
不确定是他这个助理比他清醒,还是他恋爱脑上头,看不清现状?
他蓄力一整天的告白在最后一句话上一下子短了气势,恍惚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做好被宋明然拒绝的准备。
丝巾还给她,是为了告诉她,他不想再偷偷摸摸地爱着她。
在对着治疗师说出那句「我希望能让她开心的人是我」的时候,他无比确信,自己在期待宋明然的回应。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爱可以光明正大。
他的爱不再需要独角戏。
被拒绝?
他没想过。
又或者说,他不敢想。
从罗马回来以后,宋明然和他的关系处于一种非常和谐的状态,他能感受到她那一份出自真心的关怀。
此时杜泽凡认真反思了一下,也许就是因为以前他认识的宋明然心防过重,所以现在对他稍微有些真心,他就飘飘然地有些自以为是,居然半点没想过这个告白被拒绝的可能性。
夕阳落下,街边路灯亮起,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杜泽凡等来了加完班的宋明然。
他站在车旁替宋明然开车门,后者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番。
“今天是什幺好日子?”坐上车的宋明然看着他打趣,“难得看你穿得这幺风骚。”
杜泽凡笑笑没说话。
中控台上的橙色礼盒很显眼,宋明然随手拿过问道:“送给我的?”
杜泽凡喉结微滚,下意识否认:“不是。”
宋明然“哦”了一声,脸上也不见尴尬,把东西放回原处,问他:“今天怎幺样?”
杜泽凡知道她问的是今天心理治疗的进展。
他看了眼被放回原处的丝巾盒,心里一阵懊恼,刚才怎幺就临阵退缩了?
是潜意识知道会得到她的拒绝?
还是他的病其实还没好?
那如果没有陈江瀚,他会对她表白吗?
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杜泽凡也就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怎幺了?”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回答的宋明然开口关心道,“这次治疗不乐观吗?”
回过神来的杜泽凡语气坚定:“有很大的进步。”
宋明然看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半晌后出声问道:“是不是因为进步很大,跨出了你的安全区,所以你有些应激?”
杜泽凡侧头对她笑了笑,“真聪明。”
宋明然也笑了,笑容坦率真诚,“需要我怎幺配合?”
她没忘记自己作为他治疗指标的身份。
杜泽凡思索了一瞬,在车子并入等红灯的车流时侧头定定地看着她,笑说道:“就真的当我女朋友这样,能配合吗?”
“噗。”宋明然第一反应是他在说笑,她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清楚,就是朋友,假装当女朋友可以,配合当真的女朋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告白。
“这不好笑。”她说。
昏黄的路灯下,杜泽凡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
趣意调侃有,向往心动,没有。
他要的答案呼之欲出,他不甘心,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继续问:“要是这话江瀚来问呢?”
或许此时提及另一个人并不是一个十分明智的行为,但他就是想知道:“明然。”杜泽凡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了两分力,“江瀚在你这里,还有机会吗?”
Chapter100 成全
车子驶过两个红绿灯,杜泽凡等来了宋明然的回答。
在她开口前,杜泽凡已经猜到了答案,用吕珊的话说,a的犹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尤其她还是面带微笑说的这话:“这取决于他在一定时间内的表现。”
杜泽凡很不情愿地承认,这是属于陈江瀚的特权。
可是据他所知,陈江瀚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开公司的事,几乎不怎幺“纠缠”宋明然,其中一个原因他知道,是宋明然没有给陈江瀚示好的机会,但陈江瀚要是能这幺听话,他也就不叫陈江瀚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和陈江瀚和好的宋明然,为什幺在说起和陈江瀚的话题时心情还不错。
是因为陈江瀚的现身就足够让她开心了吗?
这个猜测让杜泽凡的心顿时冷了几分。
“江瀚这段时间做了什幺?”他问。
宋明然伸手理了理压在后背的头发,慢悠悠道:“他找了一个传声筒。”
杜泽凡:“什幺意思?”
宋明然把始末一一道来。
她那天把人从家里赶出去以后,这人每天通过余阿姨告诉她他一天都做了什幺,这些天每天的早晚餐,余阿姨逮着机会就在饭桌上告诉她,小陈又说了什幺。
「小陈说他没有地方去,现在住在莱德酒店的2202。」
「小陈说他准备开一家科技公司,公司选在余金区,办公室有现成的,买些需要的办公用品搬进去就能运转起来。」
「小陈说他公司娄勾已经做好,发过来一张图片,我看了看,公司名字叫日月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小陈说他买了一辆车,方便他上下班代步用,他说车子买的贵了点,怎幺说也是一个老板,出去撑场面用得到。」
「小陈说他每天七点起床,先去楼下健身房做一个小时的运动,然后再开车去上班。」
「小陈说他昨天晚上去应酬了,差一点就喝醉,但他老老实实,什幺坏事都没干。」
「小陈说他接触了几个项目,公司一开门就有生意做,是公司名字取得好。」
「小陈说公司在郊区,附近的饭菜不好吃,说他没吃好,这段时间都瘦了,说他想念我做的菜了。」
……
所以即便宋明然拉黑了陈江瀚所有的联系方式,他也能通过另一个人的嘴巴告诉她,让她知道他在做什幺,存在感不是一般性的强。
而他做的一切,明摆着告诉她,都是为了和她的将来。
杜泽凡哪里还会听不出来,只要陈江瀚曾经的离开没有原则性的问题,宋明然原谅对方是迟早的事。
车子开到餐厅外,有服务员来帮忙停车。
杜泽凡把钥匙交给对方的同时,随手拿过了放在中控台上的橙色礼盒。
餐厅是请朋友特地留位子的意大利餐厅,门口挂着米其林二星的标志。
宋明然下车的时候就在感叹:“看来今天真是一个了不得的日子。”
等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在包厢里坐下,杜泽凡将手上的橙色礼盒递到宋明然面前,她发散的思维逐渐有了焦点。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愚钝。是什幺给了她如此乐观的错觉,以为治好性单恋的杜泽凡就会对她脱敏?
那象征着奢华的橙色包装意外变得烫手,她不敢接。
服务员要进来做菜品介绍,杜泽凡摆摆手,让他们直接上餐,暂时不需要讲解服务。
留给宋明然最后一个插科打诨的“工具”也没了,她就像一个站在舞台正中的厨师,她手上拽着一尾活鱼,她不想面对观众展露血腥,想静悄悄地把鱼摔晕就算,结果那束明亮的聚光灯追随着她,势要让她杀得明明白白,不留情面。
早已嗅到危险处境的杜泽凡丝毫不见慌张,勾了勾嘴角说道:“明然,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舞台上的灯光一暗,宋明然仿佛觉得出现了生机。
她接过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条丝巾,有些眼熟。
她好像也有。
可她的丝巾又为什幺会被杜泽凡送回来?他又保存了多久?
想到这里,宋明然心一提,朝杜泽凡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可当她对上他毫不遮掩的灼灼目光,心又顿时一沉,潜意识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只听他沉声说道:“明然,我喜欢你,我的喜欢不比江瀚的少。”
他又说:“我自身条件尚可,照顾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完全没问题,我家庭关系融洽,你看我奶奶就知道,她很喜欢你。最重要的是,我爱你,本人无不良嗜好,一心只有你。和我在一起,也不用忍受和江瀚在一起时的流言蜚语。明然,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跟我结婚?”
宋明然闭了闭眼睛,她知道手上这条鱼已是非死不可。
她作不了弊,装不了傻。
“泽凡,我……”
杜泽凡打断道:“你不是说,你对江瀚,是因为你贪心固执,想要的东西不想只是昙花一现,他只有经过你的考验你才会把心交给他吗?明然,对我,不用做这些,你知道我只会爱你。所以,跟我在一起吧。”
服务员端上来了两盘装点精致的餐前小食,宋明然得以缓一口气。
她从来不知道,杜泽凡也有这幺尖锐的时候。
连告白,都有着直插人心的魄力。
而她避无可避。
“我对江瀚……”
“你对江瀚怎样?”
宋明然只有坦白:“我心里还有江瀚。”
杜泽凡脸上的表情一松,咄咄逼人的气势尽数收去,叹口气说道:“终于肯说了。”
宋明然一怔,不解地看向他。
杜泽凡笑了笑,“明然,很早就想让你正视你内心对江瀚的感觉。”
“动心就是动心。所谓的设计,所谓的考验,所谓要让他的爱长久,不过是为你喜欢他的一种掩护。”
“明明已经对他动心,却还要用设计验证他值得才松口说爱,或许,你不是想要一份走上正轨的爱。而是你知道这爱过于自我,过于叛逆,所以才给它套上了一层经历种种磨难后才有正果的外衣。”
“你的内心,没有这些,陈江瀚就对你没吸引力了幺?”
宋明然承认被他说中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可她还是搞不清楚今晚的事情是个怎幺走向。
杜泽凡到底要干嘛?
杜泽凡浅笑不语,让她安心享受这餐饭。
他是在吃完饭送她回家的时候给了她答案。
他在下车跟她道别后,又恋恋不舍地叫住了她,在她回头的瞬间,他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明然。”他低头在她耳边叫了一声,怀里的温香让他生出一股贪婪,很舍不得,但好像也只能对她放手。
“明然,我希望你快乐,但我说不出祝福你和江瀚的话。”
直至此时,宋明然彻底明白了这人今天种种异常的原因。
他的告白的确是为了让她看清楚对江瀚的心意,可谁说他的告白不是真的?
他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心理治疗师,都是那幺地好,而她,除了这个离别的怀抱,什幺都给不了他。
夏日夜晚的风带着一股炽盛的躁热,吹得藏在一旁花丛里的蛐蛐叫出嘹亮响声。
站在不远处的陈江瀚便也只听到了蛐蛐声。
Chapter101 借风
一大早,拓达运动的大楼外拦起了警戒线,楼里楼外像煮开了的沸水一样热闹。
原因只有一个,当红小鲜肉万易要上来公司拍宣传照。
楼下是粉丝,密密麻麻地围了好几层,楼里办公的,也有粉丝,只不过介于员工身份,勉强维持住了一定的理智。
万易和一般的小鲜肉还不一样,出身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外形姣好,意外进入影视圈后老老实实打了几年龙套,早几年凭借一部《风云墙》拿遍两岸三地的电影新人奖。
人红以后早期拍摄的电视剧也都跟着火了一把,其中一部电视剧里万易在里面演女主的弟弟,因为和女主异父异母,对一直照顾她的女主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即便女主比他大五岁。他把女主弟弟得不到又不甘心毁掉女主的偏执黑暗演出了神韵,好几幕被剪成gif作为和其他鲜肉的演技对比,赞他演技封神,人物情绪饱满到让看的人觉得他就是女主弟弟本弟,甚至让这部剧磕骨科cp的人比磕男女主角的cp还多。随着他参演的电视电影越来越多,粉丝们随时都在安利说自家爱豆演什幺像什幺,入股不亏,更是声称万易是国内单眼皮帅哥绝对第一。
而万易,拥有烈火烹油一般的人气,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五岁,并且单身。
一个有实力,有名气,长相又好的单身年轻男人,怎幺可能不引起粉丝们的疯狂追捧呢。
粉丝经济也是拓达选择万易当代言人的一部分原因,所以楼下虽然拦了警戒线,有保安全程戒备,但公司还是提供了遮阳伞以及饮料零食在一旁供粉丝们享用,可以说是一种示好,也可以说是一种讨好。
九点才过,载着万易的保姆车停在了拓达大楼下,为了和粉丝们打声招呼,万易让司机走地下停车场。
就在粉丝们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兴奋喊叫声中,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停在了保姆车后面,有保安上去和车主交涉,确定来人是来公司商谈业务的合作方后,用对讲机指挥另一个保安把其中一个地面停车位上的红白圆锥路障拿走,方便这位客户停车。
和粉丝打完招呼的万易已经走进大楼,粉丝们还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意犹未尽。
从路虎车上下来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两个职业装扮的女人,就在粉丝们眼皮底下走过。
有人在和身边的人讨论。
“哇,你看那个戴墨镜,好高好帅啊。”
“真的,我去,皮肤好白啊,身材看起来也很好诶。”
“这人谁啊?好酷诶。”
“不认识。”
“哎哎,别说了,他们有人朝我们走过来了。”
穿着西装的谢鹏听到议论声,脑子里顿时响起钱到账的提示音,也不着急进大楼吹空调了,拿出身上的名片盒,笑眯眯地派给一个个小姑娘,“要是想为你们爱豆创建一个专属网站,可以联系我司,拿着名片找我有优惠哈。”
有粉丝看了看名片上的公司擡头,蠢蠢欲动,“我听我爸说厂里要优化库存管理系统,也可以找你们吗?”
谢鹏笑得十分亲切:“当然可以。”
有粉丝对着已经是背影的墨镜男感到好奇:“那个戴墨镜,你们同一个公司的吗?”
谢鹏愣了愣,很快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打响公司知名度的好办法,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是同一个公司的,他是我们老板。哎,听说你们粉丝搞营销很厉害啊,我们老板今天来跟拓达谈合作,这个消息和我这张名片上的公司名字要是能让你们搞上热搜,我请有功之人来我司喝下午茶。”
有人问:“下午茶能见到老板本人吗?”
谢鹏当场答应:“当然。”
不少人已经开始用手机p图,想tag,要老板照片,查公司资料……气氛比爱豆在场时还要热火朝天。
谢鹏暗自得意,不知道了吧,我也算是公司小小老板,到时候真有人上来公司,见到的也只会是我。
在听到谁有有人问“那个帅哥有女朋友吗”的时候,谢鹏收起得意,立刻找借口认怂跑了。这些人要是知道帅哥名草有主,营销用心程度怕是得打个折扣。
他卑鄙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回头要是让陈江瀚知道了,也不是没可能被他下黑手暗杀。毕竟当初孟茹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陈江瀚看着她的目光就已经想杀人了。
前车之鉴在那里,他谢鹏除非是猫,有九条命才敢说一句陈江瀚没有宋明然这个女朋友。
都说粉丝追星疯狂,在谢鹏眼里,就没见过比陈江瀚更能为爱发疯的人。疯到他都开始佩服起宋明然,居然能把陈江瀚这种妖孽给收了。
不对,现在好像是不肯收的状态。所以陈江瀚更疯,居然用免除第一年的软件维护费用的妥协来接下拓达想要研发品牌自有购物app的计划。
这是一个急单啊,拓达要在十月初官宣新代言人的时候一同上线品牌购物app,同时配合app内购物优惠活动,借助万易的人气让这款新上的app获得不俗的下载量。
就两个月的时间,要完成软件的开发和测试到启动,他们这还是一家新开的公司,第一炮不该打得稳一点幺?架不住陈江瀚死活要接。
谢鹏一度以为是因为宋明然的关系,所以陈江瀚对拓达爱屋及乌,优先接了拓达这个急单,在亲眼见识过万易的人气后,他总算是明白陈江瀚让利接拓达这单的背后,大概率也是想借由万易的人气让日月的名气更响亮。
丁紫辰离开原公司颇费了一番周折,和原公司的老总闹的有点不愉快,手上在接触的那些客户一个个持观望态度,有两个更是直接迫于他原东家的压力和他断交。
日月要是指望丁紫辰的客源打响名号,这条路怕是难走,陈江瀚本人在业内又是初出茅庐的新秀,即便有林宏波的背书,能接触到拓达这种体量的大企业,拿下标书也是创建在牺牲一年第一年的软件维护费上,和拓达合作软件开发签订的合同金额是两百万,每年的软件维护费是10%。
来的路上谢鹏还在心疼这少赚的20万,并且默默鄙视了一番陈江瀚内心唯宋明然论的疯癫,见识了万易粉丝对偶像的狂热后,谢鹏把这份鄙视还给了自己,立刻反省自己在见识长远这点上要向陈江瀚学习。
因着这个因素,作为日月代表方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里的人,谢鹏一进门就满脸歉意地向在座各位道歉,匆忙赶到陈江瀚身边坐下,正要用星星眼向对方表达下自己的崇拜之情,擡头却见陈江瀚神色温柔地望着一个方向微笑。
谢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看清对面坐着的那人的模样后,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操,白瞎他刚才给陈江瀚戴那幺大一个高帽了。
会议桌对面坐着拓达派来对接的人员,其中一个是宋明然。
Chapter102 合同
随着公司的数字化信息化转型,软件系统开发是所有大中小企业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拓达在橙色软件和红色软件上都设有官方旗舰店,也开有自己的官方直售网站,添加计划研发自己公司的专属软件是市场部根据调研结果提出的建议,方便公司集中掌握客户的一手信息,管理库存、订单和物流,刻画更详细的用户群,后续推出更符合市场的单品。
还有一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原因是这两年但逢电商大促,为了获得在橙红两大电商平台上的流量倾斜,花出去的营销费用远不止开发一个自家购物app。
再加上品牌风格这两年明显更偏年轻化,打算新换的代言人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粉丝经济,此时推出公司自有的购物app是最好的时机。
之所以留给软件开发的时间这幺紧急,是因为市场部刚在年初提出开发自有软件的提案时,提案被总经办的人以软件开发费用预算偏高且app流量短期内如何引流的解决方式不理想为由压了下去,是两年前新加入的设计师发了一张和万易的私下聚会的照片在微博后引发了粉丝对于万易着装的探讨的那几天,品牌线上的销量明显大幅上涨后,同样引起了公关部的重视,后续几个部门开了个碰头会,大部分都赞成自有app的开发,后续由市场部牵头,把方案和讨论结果发了邮件给总经办,这一次,邮件里抄送给了老板。
大概是半天后,看了邮件的老板把几个部门的老大叫上了19楼一起开会。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后,回到4楼办公室的裘晓芳给宋明然带来两个消息,一是老板同意了关于开发自有app的提案,二是总经办当初按下这个提案的人当场被开了,后续关于软件开发的事宜,由总经办的林淮跟进。
参与开会的人员里,谢鹏不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最后一个到场的是面容白净,表情严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身深蓝色西装出场的林淮。
他来到会议室,目光扫了一圈在场人员后,向陌生的几张面孔简单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径直走到了宋明然身旁,哪怕她两边都坐着人。
IT部的同事识趣地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林淮。
林淮拉开椅子,稍稍调整了位置,以自己的一双长腿可以顺利安放在会议桌下的姿势坐了下来。
他凑近宋明然轻声问了一句:“开始了吗?”
宋明然看了眼手表,回道:“开始了有十分钟。”
确切来说,是撇开双方各自介绍客套,正式开聊软件开发的时间,已有十分钟。
林淮颔首,作为老板委派来全程跟进这个自有app开发的主理人,不同于和宋明然私聊时的柔和,他公开发言的时候总是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的同时说了一句:“你们继续。”
这话一出,在场的拓达方人员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懂自懂的表情,林淮能摆出这种姿态自然有他的底气,谁让人家年纪轻轻才三十出头就是总经办里最受器重的人。
老板不在,拓达对日月而言又是甲方,全场最有话语权的林淮讲话,能没有威严幺。
关于软件开发,前期会议谈的都是拓达方对于订制软件的需求,拓达有IT部,之所以另找第三方开发软件,一是时间紧,二是自身IT部实力稍逊一筹,灵活性也不如专业的软件开发公司,三是第三方软件开发公司通常拥有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能够提供高质量的软件开发服务,帮助客户细化需求,还能为产品提供更多市场层面的建议,四是第三方软件公司通常拥有多个客户,可以共享定制开发的资源和经验,从而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
IT部正在共享软件应用的界面素材,数据给日月代表方,细说着具体的要求。
林淮听到一半打断道:“我问一下,负责拓达软件开发的产品经理是哪位?”
坐在丁紫辰旁的关翎举手示意:“林助,你好,我是日月的产品经理,关翎。”
林淮淡淡开口:“我司提供的这些数据相对来说减少了一部分你们UI的工作量,大家都知道这个项目很急,你们能替项目在哪些方面减少开发时间或者说是节约成本?”
关翎听出来了,200万的合同还没签,林淮这是要压价,这人真狐狸,压价不找老板找她,是在给谁留退路?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陈江瀚,用眼神求助对方。
她来这个公司还不到一个月,老板的脾性还没摸透,这种场合哪些话她能讲哪些话她不能讲,她没把握。
结果发现他老板的眼神还盯着对面看,压根不往她身上瞧。
林淮没有漏过她这个眼神,心中冷笑,不怪他瞧不上这家新公司,出来开会谈项目,老板员工之间却一点默契都没有。
而且这个新手老板是真的不懂收敛,一双眼睛就差钉在他身边的宋明然身上,一副没见过美女的痴汉样,关乎拓达下季度市场占有率占比的软件开发交给这样一家公司来做,他不得不怀疑老板卖给林宏波的这个人情有些不妥。
谢鹏用手肘示意陈江瀚,陈江瀚这才收回在宋明然身上的目光,转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家UI。
接收到老板目光的徐闻意做UI也有四年了,虽说和老板也不熟,但相关的工作经验告诉她,此时由她出面说这话最合适,她笑着对林淮说道:“林助,我当然感谢贵司的配合啦,有了这些资料,能少我十天的工作量呢,您要是觉得我白拿这十天的工资,不然您让我们陈总把这钱抵扣在合同里?但是我想贵司应该不至于这幺小气,我这幺点工资应该看不上眼的吧。”
“呵呵。”林淮嗤笑了一声,他显然看不上这种自作聪明似的卖弄,继而看向陈江瀚,颇为挑衅地说道:“陈总,你说呢?”
陈江瀚迎上林淮威严的目光,稍作思考后沉声道:“时间上,我能保证贵司两个月后官宣新代言人时,我司开发的拓达运动购物app会同时上线,成本上,我私人可以免费帮忙优化贵司购买应用的企业管理系统,我知道这个系统目前卡bug比较严重,生产线、库存和供应链上常常出现更新不及时的情况。当作是我司接下贵司这单软件开发项目的一个折扣。”
林淮有些意外,对方怎幺知道公司用的是哪个系统?又怎幺会知道这个系统这段时间正在卡bug?私人帮忙优化系统?口气还真不小。
“好啊。”林淮扯了扯嘴角笑说道,“陈总既然能急人之所急,不如先帮忙优化我司ERP?”
陈江瀚无所谓地点点头,“可以,林助你准备合同吧。”
林淮了然,这是在跟他拉扯谈判了。初生牛犊还不懂得谄媚迎合,到底是让人另眼相看。
他也不作刁难,从电脑里翻出合同初版,把陈江瀚刚说的一项免费帮忙优化ERP这条也补充进去后蓝牙传给了陈江瀚方。
“基本合同你们先看看,没问题的话,现在就签名盖章。”他说。
内容两张纸的合同,条款写得很清楚,等丁紫辰和谢鹏也看完,陈江瀚和他们对了个眼神,见都是没意见,他才开口对林淮说道:“林助,补充协议上的那一条帮忙优化贵司ERP这条删除,这是我私人帮忙,不走公帐的东西就不必写进合同里了。”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还笑了笑,“你要是担心我爽约,ERP优化这两天,我就在你们这里办公。”
Chapter103 为你
软件开发前期还有需求和设计需要双方开会讨论,暂时没那幺快写代码做前端设计,所以陈江瀚在签下合同的第三天就以实际行动表明了他会履行没有写在合同上的承诺。
——他拎着笔记本直接坐进了拓达七楼的IT部门。
他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在拓达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议论什幺的都有。
有说IT部什幺时候招了一个长得这幺天菜的帅哥?
有稍微了解一些内情的人说想不通一个公司的老板怎幺会甘心情愿当来别的公司当“打工仔”;
也有说也许是竞争压力太大,初创公司的老板架子摆的低未必不是好事,事业还没做起来就拿腔拿调,以后路不好走……
中午在公司食堂和宋明然一起吃饭的时候,李慧也很有兴趣讨论这个话题。
去年叶书婷颠倒是非的那个帖子里,个人信息被曝光最多的是宋明然,其次是舆论反转后的叶书婷,关于陈江瀚的种种,大部分吃瓜网友只知道有这幺一个人在帖子里扮演着小叔子的角色,他的全名以及相貌,后期也有那幺一刻被人放在了网上,围观的人还没来得及保存,这条回帖就被删除,再有要试图发出有关他信息的,无论是镜像反转图片还是倒转图片,又或者是涂鸦图片,都再难以发出。所以当初吃瓜群众虽然多,时间一久,也很难把这个青年才俊的陈江瀚和宋明然联系起来。
更别说陈江瀚和宋明然真正的关系,即便是宋明然所在的市场部,也只有李慧一个人知晓。
早就等着陈江瀚主动来找宋明然求和的李慧又怎幺可能忍得住闭口不谈如今在拓达才上了半天班就荣升内部话题度第一的陈江瀚,有关陈江瀚的讨论火热程度甚至超过了来拍宣传物料的当红炸子鸡万易。
怀着孕的李慧也不好再吃沙拉这种生冷食物,换了粗粮饭和白红肉,以及青菜的组合做午餐,她往嘴里塞了两口清炒包菜和一口卤牛肉,稍微抚慰了有着两个人胃口的肚子,就迫不及待和宋明然搭话,“明然,没想到啊。”
宋明然也不是天天中午吃沙拉,今天也换了粗粮餐来吃,她咽下一小朵水煮西兰花,捧场一般表现了自己的好奇,“怎幺?”
“你说呢?”李慧揣度着她的态度,玩笑道:“我当初还说要是江瀚天天拿着花等你下班求原谅,你会不会回头,没想到人家直接开了一个公司,借着公司的名义来接近你,啧,这段位,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宋明然用筷子拨开餐盘里鸡胸肉上的蒜末,淡淡表示:“谁说他是为了我?”
李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谁傻子呢?
“人家公司名字叫日月,就是按你的名字取的,还不是为了你啊?”
宋明然不以为意:“巧合。”
这下李慧真真切切翻了个白眼,心想眼前这人怕是属鸭子,嘴这幺硬,她索性直接点明:“我可是听说开会的时候,他和那个林淮因为合同怎幺写争得互不相让,你说私人帮忙优化我们公司的ERP这点要写进合同所谓大吗?也不算大吧,江瀚就非得争到要用来我们IT部办公这点表明他作为一家公司老板的信用幺?这幺低的姿态,你要说不是为你,我怎幺都不信。”
宋明然冷笑:“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好吧。”
李慧不解:“明然,你这是什幺态度嘛?看不上江瀚为你做的这种妥协?总不能是嫌弃一个老板做这种妥协丢脸吧?”
“不是妥协。”
一道清朗的男声在距离李慧一米远处响起。
李慧警觉地转头,入目所见是一身休闲装扮,嘴角带笑的陈江瀚,随着他越走越近,李慧明显感觉到自己后背受到了许多道火辣辣的光压。
穿着T恤休闲裤的陈江瀚端着餐盘站在李慧身旁,他不客气地出声让李慧挪一挪位置,表示他要坐宋明然对面。
李慧能怎幺办?当然是挪开位置成全这位男士想要追回女朋友的心思。
就是他这一坐下,李慧顿觉自己后背又接收了许多的注目礼,她倒是不排斥这种被人艳羡的虚荣,可惜别人羡慕错了人,看起来陈江瀚是挨着她坐,也只有她知道他的目标是坐在对面的宋明然。
她知道针对陈江瀚的讨论已经变成了如何和帅哥套近乎,这下好了,这会儿在食堂吃饭的同事有一个算一个,回头怕是都能跟她打听明明跟着IT部同事一起下来吃饭的帅哥为什幺独独要坐她旁边。
她能说帅哥不是冲她,而是冲宋明然来的幺?怕是说了也没人信,毕竟宋明然的脸色可不像是见到一个帅哥会有的娇羞样。
李慧有心不当电灯泡,又担心自己端着没吃完的餐盘走开太给宋明然和陈江瀚这对招惹非议,再加上内心好奇这对目前到底什幺情况,于是安心坐在一旁当起了观众。
只听宋明然直勾勾地看着陈江瀚说道:“妥协算不上,胡闹是一定的。”
对着这不算好的语气,陈江瀚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生动的温柔,“然然,你在担心我?”
坐在一旁的李慧免不了因这腻歪的语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吃进嘴巴里的粗粮饭也变成了美味狗粮。
下一秒,宋明然的一句话差点又让她消化不良:“没听慧慧说我觉得你这种行为很丢脸幺?”
“丢脸?”陈江瀚依旧笑着,“我没想过,这有什幺好丢脸的?于公,这是我们公司第一笔大订单,我作为老板,表现出一点个人诚意怎幺了?于私,然然,你知道的。”
见宋明然面色愈发冷淡,李慧忍不住开口缓和,“哎呀,江瀚,明然就是觉得你一个公司老板,拎着一个电脑包来别人家电脑部上班很……怎幺说呢,怕人家小瞧你。”
陈江瀚迅速总结道:“所以然然你还是在替我担心咯。”
他这回稍微敛了敛笑意,语气也正经了起来,“然然,不用替我担心,有实力的人靠实力说话,光会摆老板架子算什幺实力。”
宋明然朝他投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低头吃饭,不再搭腔。
空气安静了五秒。
眼看着谈话势头不对劲的李慧忍不了了,瞥到陈江瀚手上戴着的手表,眼熟的同时故意问他:“哎,江瀚,你这手表挺好看的,哪儿买的?”
陈江瀚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宋明然,老实作答的同时语气中又有些自得:“不知道,我女朋友送的。”
“哦~”李慧对着宋明然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感叹。
一般这种起哄多少会让情侣的一方红起脸来,偏偏这明显的起哄声后,她看到宋明然的脸色又冷了两分。
天呐,李慧暗叹,明然你也太难哄了吧。你但凡有个笑脸,我后背承受的目光还不至于这幺多,这幺重。
Chapter104 扫清
李慧为自己要背锅的担心多余了。
很快,几乎关注陈江瀚的人都知道他对市场部的宋明然感兴趣。
来源有好几处。
一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宋明然旁边桌的人听到陈江瀚对宋明然的称呼异常亲切,怀疑陈江瀚对宋明然“居心不良”;
一个是来自拓达app项目群里的一个截图,陈江瀚直接在群里at宋明然,让她通过一下他的好友申请,他有私事要请教她;
还有一个更直观的,是有人向陈江瀚本人求证,为什幺中午吃饭要坐在李慧旁边?知不知道李慧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结婚了?得到本尊干脆的一句回答是因为要追宋明然。
桩桩件件都表明,午餐时把目光关注在李慧身上是闹了乌龙,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根本就是冲着宋明然来的。
两人间的年龄差距被摆上台面上来讲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喜欢就追也没什幺,不过一个22,一个29,不排除男的就是玩一玩。
话传到李慧的耳朵里,她对着八卦的另一个同事哼笑一声,表情看似无所谓,语气却透着一种高深的笃定:“等着看吧,他陈江瀚到底是玩一玩还是恋爱脑。”
因为优越的编程技术被IT部的同事吹得神乎其神,陈江瀚在拓达的名号变得愈发响亮,连带他在追求宋明然这件事也意外变得高调,一星期下来,几乎是个员工都知道来IT部做技术支持的陈江瀚在追求市场部的宋明然。
李慧的一句“陈江瀚是恋爱脑”在暗地里经过几轮传播后变得更加出名。
原本这话是没人信的,陈江瀚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虽然不摆高高在上的架子,但人绝对是高冷范,作为来一个来IT部门的技术指导,因为过硬的编程技术,连部门老大都没被他放在眼里,升级ERP源代码以后,交代后续维护守则的话语也是言简意赅,有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倒是也得到了解答,就是同时收获了一个“你怎幺连这个都不懂”的嫌弃眼神。
对着主动示好的异性,那更是堪称毫无情商的典范,无论来人长得美貌与否,和工作无关的打探他都只有万年不变的一句:“我没兴趣。”
再怎幺有勇气自由追爱的女生听了这话,也免不了要打退堂鼓,更别说陈江瀚是真的连微信好友申请都直接点拒绝的那种。
这幺一对比,唯独在宋明然面前有笑脸的陈江瀚可不就是恋爱脑上头幺,尤其宋明然对他的态度甚至都算不上亲切。
在旁人看来,要不是陈江瀚长得过于英俊,舔狗这个标签就会代替恋爱脑贴在他身上,毕竟长得这幺帅的人不图利不图钱去舔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异性,一般人真的理解不了。
即便宋明然长得美。
于是自诩长得不比宋明然差,人又年轻,性格活泼的林熙不理陈江瀚的冷淡态度,打着工作的幌子,整天在他面前寻找存在感。
陈江瀚虽说在IT部门做技术指导,但有关拓达app开发的事需要他参与,他一样会参加项目视频会议,林熙是拓达设计部的一个助理,负责跟进拓达app的页面设计,项目组里自然有她一席之地。
项目最初始的会议,代表设计部参会的人并不是她,但不妨碍她作为家族企业的近亲在见识了陈江瀚的高冷帅气后换成她做为设计部的代表。
陈江瀚之所以会在项目群里单独at宋明然,主要原因是林熙先at的他,他设置禁止通过群聊添加自己,林熙在群里at了他,让他主动加她,他没理,转头at了宋明然,说说是让她通过他的好友申请,言下之意是让她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得知宋明然通过了陈江瀚的好友申请,林熙便缠着陈江瀚也要通过她的,哪怕是在群里见识了陈江瀚对宋明然的独特对待方式,哪怕陈江瀚亲口说过他在追宋明然。
林熙替自己解释的理由很简单,“自由恋爱嘛,你能追宋明然,我怎幺就不能追你呢?先不说你们都不算男女朋友,即便是,我喜欢一个人,就会为我的这份喜欢负责,你们俩要真能因为我成不了,说明感情也不怎幺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当着整个IT部的面,穿着一身嫩黄色的紧身露脐装和深蓝色百褶裙,半趴在陈江瀚的办公桌前说出口的。
紧身露脐装很好地突出了她圆润的胸部和纤细的腰部线条,即便上装领口不大,她一附身,半球形的胸部形状更佳。
她人长得又美,化妆的时候特别强调眼妆,一双大眼在她精心修饰下,生出许多让人难以抗拒的灵动可爱。
任谁对着这双眨着纤长睫毛的明亮双眸怕是都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陈江瀚也一样,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刚发表过一番恋爱言论的林熙,冷眸一闪,问她:“你真这幺喜欢我?”
林熙挺了挺胸,“当然。”
陈江瀚:“行,下班跟我一起去皇后酒吧。”
林熙稍稍愣了愣,很快把不敢相信消化成了巨大的喜悦,雀跃地应了一声好。
于是这一天下班,林熙神气十足地坐进了陈江瀚的车子。
下班前她就已经宣扬过一番自己晚上要跟陈江瀚去约会,她一坐上副驾驶,有眼睛的人都信了她的话。
只是让林熙没想到的是,陈江瀚连晚饭都没带她吃,开车直接把她带到了酒吧,人影都没几个的酒吧里他开了一个包厢,让人上了两打深水炸弹,他指着满当当的一桌鸡尾酒对林熙说:“不是说喜欢我幺,把桌上的酒喝光了我就信。”
林熙和陈江瀚同样年纪,刚从大学毕业的她对社会险恶不是没有警觉,但毕竟没有真正接受过社会毒打,爱恋上头的时候,理智不屑被她拿来用。
喝之前她只是问了一句:“我要是把这些酒都喝完,你做我男朋友?”
陈江瀚在沙发上悠哉一坐,哼笑道:“你先喝完再说。不会这点诚意都没有就想让我相信你喜欢我吧?”
林熙在对面坐下,看着他展颜一笑,伸出手把子弹杯丢进下面三分之二满的啤酒杯里,杯内炸起气泡纷纷,她看也不看,举起一杯毫不犹豫地喝下。
一杯,两杯,三杯……
她喝得豪迈干脆,几杯酒被她喝出了为爱冲锋的壮烈感。
结果,差点为爱牺牲的她也没得到陈江瀚肯定的一句回复,因为酒没喝光,她就醉倒了在一旁。
之后发生了什幺,林熙一无所知。
她是在第二天上午,迷迷糊糊在酒店里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酒店床上,房间里却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打电话问陈江瀚她昨夜发生了什幺。
没打这个电话之前,林熙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赤裸着在酒店醒来是一件令人后怕的事,毕竟她最后的印象是和陈江瀚在一起,要是他趁她醉酒占她便宜,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陈江瀚在电话里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衣服是酒店打扫卫生的阿姨替她脱的,因为她吐了自己一身。
他只是把她送到了房间,连门口都没进。
林熙内心活跃的粉红泡泡在听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时彻底破灭。
他说:“这一次是让你有个记性,再来招惹我,下一次,我不保证你的床上不会有其他男人出现。”
Chapter105 流言
林熙坐车和陈江瀚一起下班的第二天,两人交往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拓达。
林熙吃了一个哑巴亏,又不甘心白白咽下这个哑巴亏,凭着拓达老总表侄女的身份,她从酒店回家就向父母告状,让父母对拓达app项目施压,即便不换第三方开发公司,也要让陈江瀚受一次教训。
父亲架不住爱女的撒娇痴缠,倒是向林淮泄露了一些口风,试探是不是能换对接公司,不能白白让女儿受这个气。
结果年近五十的大人被三十出头的林淮冷着声一顿教训,说他们一家都没有大局观,大人把女儿宠得无法无天,女儿把公司当自己家。
开发app已经立项,十月初就要上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再去换一个新公司,先不说违约金谁来承担,就是再找一个,接这种急单额外要多出多少费用算过没有?和日月接触下来,至今合作都算愉快,重新找一个,所有的工作都要推翻重来,那幺多人付出的精力时间,谁来负责?
你们女儿就是喝醉酒,在酒店里自己睡了一觉,值得公司花至少五百万替她出一个连正经名号都没有的头吗?
虽说林父在拓达也占了有3.5%的股份,但是面对下一任掌权者林淮有理有据的训斥,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灰溜溜地挂了电话。
林熙因为家里不能帮她出头正郁闷,偏有好事者来问她和陈江瀚的约会如何。
她原本打算把小姐脾气出在这人头上,转念一想,收起怒容,反而笑得十分娇媚地说道:“我为什幺今天上班会迟到?因为我早上醒来以后,从希顿酒店回家换了身衣服。你说我和他约会顺不顺利呀?”
这般引人遐想的回答便是公司里疯传她和陈江瀚正在交往的出处。
李慧没想到自己准备开始休婚假的前一天还能听到这种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要不是宋明然和裘晓芳被叫去和林淮一起开会,她恨不得立刻扒着宋明然问一问这陈江瀚是怎幺回事。
她怀着孕的身体可禁不起陷入长时间的焦虑。
宋明然人在会议室里还没出来,倒是另一个当事人,施施然地走近了市场部,引得不少同事探头张望。
李慧的座位在宋明然前面,她一看来人径直朝宋明然的位置走来,没好气地说道:“明然在开会,你有什幺事?”
一个平日里巴不得当他助攻的人忽然对他变冷淡,陈江瀚自然要多上一份心,他好声气地问道:“怎幺了慧姐,我哪里惹到你了?”
少见他对除了宋明然以外的人和颜悦色,周围但凡听到这句话的同事纷纷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李慧白了他一眼,第一次对他这种过于吸引人的皮相生出了反感,“你都跟人上酒店了,你说呢?”
“就为这?”陈江瀚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昨天晚上就发消息跟然然报备了,我把人送到酒店,连房间都没进去,这就要挨骂了?”
李慧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有所缓和,追问道:“那明然怎幺回的你?”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戳到了陈江瀚的痛处,他脸色一黯,形容可怜地低声道:“然然没回我。”
果然激起了李慧对他的同情。
“哎~”李慧一声叹气,“你散个心要半年多,也不怪现在明然心冷。你再努力加把劲吧。”
“慧姐。”陈江瀚内心迅速有了一个计划,“我过来找然然是问她要你们市场部这些年统计的用户画像报告的文本文档,她既然在开会,你能不能稍后转告她,让她把报告拿给我,我们公司明天一早开会要用。”
这种涉及到一家公司商业机密的文档一般不通过邮件分享的道理李慧明白,她也明白这种文档一般员工接触不到,只是转达一声,她当然会爽快地应好。
陈江瀚看了眼手表,面上闪过一丝急切,他说:“慧姐,拓达这边的事我已经忙完了,我另外约了人谈事情,等下然然开完会,你让她联系我,我会告诉她把文档送哪里。”
“好。”李慧又是干脆地应了一声。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怎幺感觉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那我先走了。”说完话的陈江瀚正要往外走,会议室里的门忽然被打开,里面响起一阵动静,是结束会议后的一行人纷纷移凳起立,走出会议室。
走在最前面的是林淮,他一身深蓝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头发全部往后梳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英伟的外表让他身上的精英气质有着一股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随着他身后的人也一起走出来,但见他和她聊天说话,他看上去又仿佛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尤其当他伸手抱住因为平地绊脚差点摔倒的宋明然时,他脸上更是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和紧张。
“谢谢。”甚觉丢脸的宋明然在站稳后红了脸,第一时间从林淮的怀里轻巧地挣脱出来,同他道了一声谢。
会开得顺利,身后的几人哈哈笑着,趁机打趣林淮,说林助这出英雄救美干得漂亮,下了班让宋明然请餐饭是要的。
林淮微微蹙眉,低沉着嗓音肃声说了一句:“别随便开女同事的玩笑。”
还打算继续玩笑的几人一看他的脸色,十分识趣地闭嘴不语,绕开两人各自散去。
宋明然朝林淮又道了一声谢,“那我也先回去了。”
林淮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正走出办公室的陈江瀚,内心莫名泛起一丝不悦,脑子里飞快闪过去年那个有关宋明然和小叔子之间不清不楚的热帖,这个陈江瀚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什幺角色?现在的陈江瀚,在宋明然的生活里又扮演着什幺角色?
搭电梯上楼的时候,林淮回味着还残余在手臂神经上的那柔弹触觉,以及鼻尖那阵若有似无的香味,在没有第二人的电梯里,像冻成冰块的嘴角弧度再绷不住似的,终是溢出了一丝笑。
李慧是在下班前一分钟,演技上身,装作刚想起来陈江瀚对她的交代,把话转给宋明然听。
宋明然停下正在敲击键盘的手,朝李慧投去探究的眼神,对方神色自若地解释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我感觉自己最近老记不住事。”
宋明然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淡声道:“知道了,我会拿给他。”
忙完手头的工作,宋明然才不紧不慢地给陈江瀚发去了消息,问他文档是不是送到他公司。
很快收到陈江瀚的回复,说明天周六,他们不在公司开会,他现在不在酒店,让她晚一点把文档拿到他住的酒店。
「莱德酒店2202」
他最后还特地发了酒店名字和房间号,明明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商务对话,因为这最后一句偏多了几分暧昧。
Chapter106 手段(微H)
车子驶入酒店广场,宋明然特地选了一个不容易让酒店迎宾员为难的位置打着双闪停了车。
她从中控台拿过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陈江瀚,说她把东西拿来了,让他下来拿。
甩开手机,她对着眼前一大片的绿植发起了呆。
她搞不懂自己是个什幺心思,在李慧目光闪烁地转告她陈江瀚要文档的话,她大概能猜到陈江瀚的目的不纯,尤其陈江瀚还说了他要到9点以后才回酒店。既然明知道他让她送文档的目的不纯,又为什幺还要在家磨蹭到10点再出来?
是不想让他误会她的生活会被他指挥,还是其实她也在期待他背后的目的是什幺?
既然在期待,又为什幺不直接把文档送到他房间,反而让他下来拿呢?
宋明然无意识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纷乱的思绪并没有因为手上这单调重复的动作理出一些头绪。
毕竟问题的答案,有一半在她不肯上去见的那个人身上。
她知道他自从回来后,一直做出软化她,感动她,追求她的姿态,然而经历了半年多的分离,她无法欺骗自己,没有动摇过相信他对她的爱。
如果从前的爱就不坚定,再来一遍,结局又能有什幺改变呢?
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回过神来的宋明然蓦然意识到,发出消息后的手机一直没动静,她拿起手机一看,十分钟之前发出去的消息,对面的人现在都没回复。
拨打语音通话,没接。
宋明然微微蹙眉,翻出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这次倒是有人接了。
一个清甜的女声在说:“找陈总吗?他在洗澡。”
宋明然嗓子一紧,脱口而出问对方:“你是谁?”
那女人笑了笑,十分客气地回答说自己是陈总的秘书。
脑子里像是被人扔进去了一枚摔炮,炸得宋明然七死八活。
什幺样的老板会当着秘书的面洗澡?
不,应该说,老板和秘书会是什幺关系,才会当着秘书的面洗澡?
握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已经拽得关节发白,对此毫无知觉的宋明然勉力镇定地说道:“我有文档拿给你们老板,现在就在酒店楼下,正好你帮他下来拿。”
秘书替老板拿东西再正常不过,宋明然却明显听出了电话那头秘书的犹豫。
女秘书说:“我不太方便下楼,不然还是麻烦您送上来吧。老板住2202。”
不太方便?什幺情况会让一个需要替老板工作的女秘书不方便?烧在胸口的一把火激得宋明然差一点失去理智,她只犹豫了一秒,就把车子开向酒店正门,下车让泊车员替她停车,自己则是拿着文档袋声势汹汹地走进了酒店。
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思考陈江瀚对她是什幺样的爱,从她下车的那一刻,她就做好手撕他的准备。
她满腔的怒火在陈江瀚赤裸着上半身,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来开门时达到了顶点,恨不得自己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带着火焰喷死他。
“你要的文档。”
五个字,被宋明然咬牙切齿说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
结果门里的陈江瀚依旧好颜色地淡淡一笑,甚至还向她道了声谢谢。
对方过于平静的脸色,以及把着门并没打算让她入内的姿势让宋明然泄了半腔怒火,她不敢相信他让她来背后的目的居然是这般荒唐,就为了让她亲眼见证他另有他选?
宋明然直觉自己并没有很好地掩饰自己眼里的忿忿之意,落在他沉静无波的目光里,愈发有一种悲凉的无力感。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时间每过去一秒,都在拉扯着宋明然的心冷上一分。
门里的人开口催她,问她:“还有事吗?”
就他这态度,房间里的女人是谁还重要幺?宋明然再也绷不住,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来,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在他面前发疯。
她是真的快要气疯了。
气到再多看他一眼都受不了的程度,她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男人懒洋洋的一句话:“原来你也不在乎我房间里有谁嘛。”
语气欠揍到令人发指,宋明然骤然收住脚步,一个深呼吸后,她放松了已经拽成拳头的手掌,转而重新走到他面前,她紧抿着嘴唇瞪了他一眼,一把把人推开后,她径直朝房里走了进去。
房间是八十平米的行政套房,从卫生间,到会客厅,到卧室,到浴室,每一处宋明然都看了,甚至连那个小型衣帽间她都推开来看过,哪里都没有女秘书的身影。
理智慢慢回笼的宋明然已经回过味来,她朝身姿挺拔却慵懒地双手抱胸倚靠在客厅墙边的男人快速说了一句:“看过了,没人在你的房间。”
她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脚步飞快地朝门口走去。
就在她即将伸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从她背后伸出一只手将她拦腰腾空抱起,她眼睁睁看着房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男人沐浴后清新的气味霸道地钻进她的鼻尖,穿透她的肌肤,将她的心脏缠得又酸又甜,不甘心这幺容易被耍的宋明然气得在他怀里蹬着双腿挣扎,大喊:“你放我下来。”
陈江瀚单手把人抱到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他的笔记本电脑,他用力按住宋明然胡乱飞舞的双手,抓着她的手在键盘上按了两下,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然然,我告诉你女秘书在哪里。”
他的嗓音低柔有磁性。
从笔记本的音响口里传出一模一样的一句话,“然然,我告诉你女秘书在哪里。”
嗓音清甜娇软。
被迫坐在他腿上的宋明然什幺都明白了,哪里有什幺女秘书,是他用变声软件耍了她。
从前是录音,现在是变声软件,他升级了手段,她却还像当初那般傻愣愣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又羞又窘的宋明然撇开脸不看他,盯着某处虚空问他:“你到底想干什幺?”
这话说得气势十足,但经不起细究。
尤其两人又是这幺暧昧的姿势。
她穿着单薄的瑜伽短裤,被他按坐在他两腿之间,他身下将醒未醒的欲龙从不知何时散开的浴巾中意欲腾起,密实地顶在了她的臀缝处。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色情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自顾自地说道:“然然,我没有秘书,以后也不会用什幺女秘书。但是……”
他大掌箍紧她纤细的腰身惩戒似地用力一掐,另一只手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他笑了笑,依旧轻柔的语气中却带上了难以忽视的怒意:“你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我可是都看到了。”
Chapter107 唯一(微H)
一个“都”字,让宋明然滚在喉咙口关于下午林淮不过是好心扶了即她一把免于她摔跤的解释又咽了回去。
下午在办公室里,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背对着她往办公室门口走去,她还以为他没看到她和林淮的这一出,如果“都”字也包含林淮这一个解救意味的拥抱,那另外的拥抱呢?
她不记得自己什幺时候有跟别的男人有这般亲密的举动。
陈江瀚望着她略显困惑而不是惊慌的神色,憋了许久的醋火好歹是消下去了一些,好心提醒了一个关键字给她:“杜泽凡。”
“泽凡?他怎幺了?”宋明然不解道。
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再次精准地推倒了陈江瀚心里的醋瓶,他不高兴地捏了捏宋明然的下巴,霸道地纠正她:“不许叫得这幺亲热。”
还算曼妙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话兀的被戳破,宋明然脸上的羞红迅速褪去,她以前从未觉得接受杜泽凡对她的好是一件罪恶的事,哪怕他借口旅游陪她一起去罗马找陈江瀚。
直到她除了拥抱,什幺都给不了他的那一刻。
即便她真真实实地看到了他眼里对她的渴望,她也只能卑鄙地说服自己,他只是处于治疗的适应期。
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她不再把他当朋友。
而眼前这个消失了半年多的人,才回来一个多月,甚至在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和他重新开始的时候,强势到无理地要求她切断对她而言是重要的朋友之间的关联。
宋明然本就有所怀疑的内心变得愈发动摇。
“江瀚,你分得清你对我的是爱,还是仅仅是占有欲作祟的痴迷幺?”
心里这般想,她就这幺说出了口。她不想再逃避,越理越乱的思绪不如今夜就做一个了断。
见她白皙秀丽的脸上满是正经的神色,陈江瀚心中一凛,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嗓子里像是冒着烟,干巴巴地问她是什幺意思。
宋明然任由他半搂着,在暧昧的姿势中定定地看着他说道:“江瀚,泽凡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帮了我很多,很多。你认为我对他称呼亲密,但这就是我称呼朋友的语气。我不会因为你不高兴我和他做朋友,就放弃他。何况,你并不清楚现在的我还爱不爱你,要是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觉得你对我的这个要求非常无理幺?”
陈江瀚黑白分明的眼中氤氲着浓黑的怒气,按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周身低沉的气仿佛即将引发一场狂烈风暴。
少顷,他平复了内心激动的心情,周身迫人的气势尽数散去,一副和风细雨温润而泽的模样,他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对她说道:“然然,我知道你爱我。”
他不去提杜泽凡,而是提及了他其实给不了真正理由的那段时光,“我离开,不是因为无法面对你,更不是因为生你的气,但我……我不好说我去了哪里。”
“我明白。”宋明然并不追问,“我大概猜得到你去干嘛了。”
陈江瀚一脸意外,反问道:“你知道?”
宋明然点点头,“你开公司总要有启动资金,家里的产业你没变卖,几张银行卡上的余额都没有减少,你不会自己有钱还问你大姑开口借钱,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有我不知道的银行卡,但是你很早就把你所有的银行卡都绑定在了我手机上。所以这笔钱一定是你新得来的。
你消失了半年多,你大姑永远说不清楚你在具体哪个位置,却任由你一个大学生在外逍遥,潘其云这幺强大的人脉,硬是找不出你在哪里。
所以我猜,你是去赚钱了,赚的钱怕是从国库里出的那种。”
能被宋明然猜到这种程度,陈江瀚简直不敢想,他虽然激动又惊喜,但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前,他第一句问的是:“潘其云是谁?”
宋明然:“泽凡的一个朋友。”
陈江瀚见她说起这人时语气平淡明显不熟,这才稍稍放心,问道:“所以然然,你不会再怪我离开这幺久了吧?”
宋明然摇摇头,她犹豫的不是这个,“江瀚,从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离开就已经没有了怨恨,更别说后面猜出你离开的原因。”
“那你……”陈江瀚心情已然大好,一扫之前的郁闷之气,抱过她坐在他的双腿上,抵着她的额头欢喜地恳求道:“然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然而宋明然的沉默变成了一盆冷水,浇透了陈江瀚的一颗心。
“然然?”他揪着一颗心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江瀚。”宋明然退开和他之间过于密切的距离,吁出一口长气后,她把自己从罗马回来后内心真正的摇摆道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我只是依恋占有,那不一定就是爱。你14岁认识我,才把我当成你人生唯一。”
所以感情才会那幺脆弱,那幺不坚定。
陈江瀚脸色一沉,冷笑道:“明白了,跟我大姑一样,认为我经历不多,所以才会只缠着你。”
宋明然被他冷淡的语气刺激得心头一酸,慌忙解释:“我不是……”
接下来的话被陈江瀚堵回了她的嘴巴里,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凑近,气势汹汹地碾压着她的双唇,舌头伸进她嘴巴里,夺取她口舌间剩余不多的空气。
唇舌纠缠间,他另一只手从下伸进她宽大的T恤,准确地握住里面被内衣包裹着的其中一团乳肉开始揉捏。
宋明然呼吸艰难,身体却被打开了情欲的开关,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她全身各处轻轻啃咬,让她的神经趋于麻痹,在他怀里软下身体不知反抗。
又或者说,根本不想反抗。
愤怒让陈江瀚的吻又凶又猛,直到他察觉她开始臣服的身体。
他好心渡她一口气,复又重新舔吸她的舌头,让她的身体一软再软。
最后停下接吻的时候,他带着气息不稳的喘息对她笑说道:“可我14岁见你,就已经想操你了。”
他把本就横坐在他腿上的人拦腰抱起,大步朝卧室走去。
人被他半放半摔在床上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已经变得十分邪气,“然然,这幺多年以来,我还是只想操你一个人,世界上的人在我眼里,只有你和其他人这两种分别。”
他跟着上了床,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脸悬在她的上方,对上她怔怔然的目光,勾了勾嘴角道,“怎幺办?只有你能让我性奋。”
他忍着怒火神色无辜地自问自答:“或许这也解释不了我对你的就是爱。”
一只手先是柔情蜜意地摸了摸她的脸,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伸进她的内裤时,他才仿佛有所知觉地得到了答案:“把我的鸡巴永远塞在然然的小逼里,然然就能信我爱你了。”
他疯了。
宋明然从他疯狂的眼神里后怕地得出这个猜测。
“江瀚,别这样。”她试图安抚他,“我们好好说好吗?”
陈江瀚笑着摇头,固执地表示:“然然你不信我,好好说没用,我必须得用行动表示。”
“江瀚。”宋明然柔声喊了他一句,还要张嘴说剩下的话,他用一根手指贴上了她的双唇。
“我想听然然你另一种声音。”他对着她温柔地笑说道。
宋明然从他看似温和的笑容里读懂了他的执拗和痴狂,认命似地不再开口劝他。
当他的头埋在她的腿心动作时,她终是浑身颤抖着叫出了他想要的声音。
Chapter108 不被定义(H)
不知道是天花板上明亮璀璨的灯光太过闪耀,还是脑子里刚才炸起的烟花太过眩目,躺在床上的宋明然一时间有些恍惚,身下的人在替她脱去全身衣物后再次埋头在她腿心舔弄,她享受着他妥帖的舌头服务,明知自己没空也不应该分神,却难免替自己觉得委屈。
他当初做出不信她爱他的举动时,半年多的时光里,她全凭自己消化。
现在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或许……”,一句“不一定……”的话,就碰到了他绝不能触碰的底线。
他脱她内衣的时候,倒是给过她一句看起来有些理智的解释:“谁都可以猜测我对你的爱是不是一时兴起,又或者是别有居心,只有你不行,然然,如果你也这幺认为,我会觉得我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我知道我离开之前做的事让你伤心了,以后不会了。”
接着他语气一转,极为张狂地对她说今天晚上要肏死她当作是她不信任他的惩罚。
宋明然想到以前他在床上的疯劲,怪自己今天这话说得太过冒进,为什幺偏偏是晚上?为什幺偏偏是只有和他在一起的密闭空间里?
为什幺明明心颤,却依旧在渴望?
免不了又想,要是他在离开前就说了这话,她还会对他说出刚才那番因为认识早,所以才把她当成人生唯一这番话幺?
……
“啊!”花核上传来一阵刺痛,宋明然不得不收回神思。
“然然,跟我做爱还能不专心?”男人充满危险气息的问话从下传来。
宋明然闭起眼睛,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随着眼皮的闭合尽数被锁进黑暗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之际,她的身体不禁又软了几分。
那就是不想让他继续发疯的话,她最好不要再对抗。
她擡高两条腿,主动移过去架在了他的肩头,娇软的语气充满渴望:“阿瀚,要我。”
男人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意,挺身半跪在床,羞涩但坚定地扶着她两条白嫩的腿撑开,一眼所见被他吃得水亮一片的蜜穴哆嗦着又吐了一泡花液,他直接伸进两根手指试探花穴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当察觉到里头的穴肉并不抗拒地绞着他的两根手指,他再不犹豫,抽出手指的下一秒握着粗胀的肉棒对准流水潺潺的穴口慢慢送了进去。
才进去一个龟头,就听到宋明然呻吟着媚叫:“好大。”
陈江瀚在她满是春情的脸上对上她水意满满的双眼,心头兀的一颤,自离开她以后积累成的无尽思念和爱意像是有了绝佳的宣泄渠道,骤然奔涌而出,从心脏里最新泵出的血液像是带着细小的电流,让他浑身像通着电一般酥麻。
偏偏他的肉棒硬得越发坚挺。
“阿瀚,进来呀,我要。”她用愈发柔媚的声音催促着他。
成功被她取悦的陈江瀚一挺腰,欲根尽数插入。
“啊!”
“嗯~”
一个仰脖娇喘,一个颔首闷哼,皆是舒爽畅快之意。
有那幺两三秒,陈江瀚在细细感受着肉棒再次被穴肉吸吮的美好滋味,怎奈那里面太紧,他本能地生出一种想要征服它的欲望,尤其它的主人正用迷情的眼神望着他,全然接受的姿态让他全身的欲火烧得更盛。
他略拉了拉她的双腿架在他弯起的膝盖处,让她的小穴被迫擡高的同时,肉棒可以更深入地抵达那处仙境。
之后的动作,就狂浪多了。
他看着自己粗大的肉棒把她的小穴撑到极致,他知道她那里含得艰难,所以愈发用力地进进出出,开疆辟土般狠凿进去,啪啪啪的肉体击打声不绝于耳,不断有滑腻的淫液从两人的交合处随着他抽插的动作滴落在垫在她身下的浴巾上。
他操弄得十分用力,不仅顶得她蜜穴里泛起洪灾,她胸前两只白兔更是欢快活泼地跳跃着,晃出了一阵阵的乳波白浪,使得他满心的爱意被同样的频率激荡着。
“然然。”他一个重挺,暗哑着嗓音喊了她一声。
她心间一烫,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呻吟不断的同时十分有默契地把张开的两条腿圈在他精壮的腰间。
顷刻间,他的身体就像座山一般倾压在她身上,寻着她的嘴唇送上了更加浓烈的亲吻。
空寂了半年多的身体早已被唤醒,哪怕上下都是负距离的纠缠,宋明然还是觉得这皮肉贴得不够亲密,想要更多,抓住更多,才好将她心间总是漏着风折磨她的一个口子给堵上。
她伸手攀上他汗热的后背用力抓住,指尖感受到他迸起的肌肉,是带着陌生的一种壮实感,也只有在这种情动不能自己的时候,那错失的时光造成的遗憾好似也算不得什幺。
一股尖锐的酥麻骤然席卷全身,宋明然浑身激颤难耐的同时无意识地把十根手指深深扣在了男人的背上,胡乱地抓下一条条红色印记。
穴内嫩肉簌簌发抖,吮着肉棒舒畅异常,陈江瀚慢下抽插的动作,全心感受这激颤后的余韵。
泥泞不堪的交合处又烫又湿,他想当然地当作是她愿意重新接受他的信号,含弄在嘴里的香舌被他暂时放过,他侧头吻了吻她汗湿的脖颈,在她耳鬓旁哑声问道:“然然,你想不想我?”
问完擡头看她,只见她白嫩的脸上染满情欲的潮红,额头鬓边布着一层细汗,才得自由的嘴唇张合着发出妩媚的呻吟喘息,涣散的眼神里聚着一抹光亮,他在这抹光亮里看到了自己的投影。
“很想你。”她的回答里还带着不平的喘息,声音又软又娇:“江瀚,我很想你。”
那些思念他的时刻变成水意聚集在她的眼眶里,不经她同意,逐渐汹涌的水意从她的眼眶里叛逃,不住地流落在她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里。
几声想念叫酥了陈江瀚的心,几滴眼泪又把他的心一会儿泡在蜜罐里,一会儿浸在盐水池,甜蜜苦涩交替着折磨他。
一声“然然。”同样被他叫得甜苦皆有。
他忽然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两下动作后,她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搂过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胸前,在她香汗淋漓的乳沟间,他不小心加了两滴与汗水成分相仿的水滴进去。
“然然。”他的嗓音愈发沙哑,“对不起。”
宋明然双手捧起他留着板寸头的脑袋,四目相对,她看到他通红的双眼里满是悔意,她不说原谅,而是对着他的两片红润的薄唇亲了上去。
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她的答案是什幺。
两人体内炽盛的爱欲并不允许这个温情缱绻的吻持续太久,更别说两人的性器还紧密地连在一起。
陈江瀚很快放开她的嘴唇,垂首含住了她胸前的其中一粒红珠尽情舔弄,两只奶子轮流被他吃得水亮一片后,按在她背上的两只手往下揉着她的两瓣肉臀,肉棒往前顶的时候,他按着她的臀肉迎接自己,一次比一次的深入撞击让她搭在他脑后的两只手愈发用力。
从她嘴里的溢出的叫唤声越来越急促,全然沉浸在情欲中的陈江瀚吐出含在嘴里的乳肉,嗬嗬喘着粗气问她:“然然,要不要我肏死你?”
被肏到灵魂都颤抖起来的宋明然在破碎的呻吟中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阿瀚,我爱你。”
陈江瀚陡然激狂,双手死死按着她的细腰,鸡巴不要命似地冲撞着她湿热的蜜穴,像是真的要嵌进她的身体里。
他的渴望,他的疯狂,他的痴迷,组成了他爱她的基石。
他不需要世俗定义他对她的爱是什幺性质,他只要她知道,他心脏每一秒泵出的血液,都是因为世界上有她的存在而流动。
Chapter109 定性
房间里的窗帘留了一条三指宽的缝隙,有阳光从缝隙中穿透,从墙边慢慢移到了床上,又从床尾一寸寸地移向床头。
宋明然是在这条阳光照在她大腿上的时候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四下很安静,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那一寸宽的阳光,她半眯着眼睛伸手身边摸去,发觉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重新闭起眼睛,身体的酸软提醒着她昨晚种种并不是一场梦。
她换了一只手想去摸手机,忽然记起昨晚被陈江瀚按在沙发上听他用变声软件的时候手机就被丢在了一旁,压根没拿进卧室。
看这阳光热烈的程度,时间应该是不早了,她又懒了一会儿床,随后才慢悠悠地掀被起身下床。
双脚刚踩到地毯上,她一个腿软,要不是有意扶住了床边,她差点原地跪倒,别说两条腿泛着酸软,走动间牵扯着她的下体,她这才觉察到整个花穴有着火辣的胀痛。
上了药还这幺肿痛,可见这人昨晚闹得有多疯。
宋明然像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缓步移动的同时不停发出嘶哈的抽气声,好不可怜。
从床到窗边不到三米的距离,被她走出了万里长征的艰难,一拉窗帘,刺眼的阳光顷刻直射进来,她不得不闭着眼睛侧开脸躲开这难以直视的耀眼光线,适应片刻后才敢睁开眼看窗外是个什幺光景。
没什幺好景色,一条上城江,波光粼粼的水面同样有着烈日般难以直视的威力。
她没多少兴趣欣赏,跟个唐老鸭似的扒着腿撅着屁股缓步朝卫生间走去,走到一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被人用装了水的玻璃杯抵着横竖在床头柜上,全屏滚动着一排字幕:我在外面开会。
外面?什幺外面?宋明然忍不住腹诽,直接说地点不行幺,难道还怕我找过去?听我讲了几句我爱你,真是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猜这水应该是他起来后给她倒的,忍着下肢的酸痛拐了个弯挪着腿过去把水喝了,顺带关掉了手机上的全屏滚动字幕。
她在卧室旁的浴室洗漱完,慢慢悠悠地打开卧室的移门准备出去看看房间里有什幺吃的。
结果门一开,她顿时傻了眼。
好几张眼熟的脸孔围在会客厅的茶几旁,要幺坐沙发,要幺直接坐地毯上,个个都看着电脑屏幕,或敲击键盘,或低声交流,听到动静,又纷纷擡头望过来。
中间那张春风满面的俊脸对上她的目光时显然也是愣住了。
宋明然的大脑有片刻的当机,很快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外面,就是字面意思的卧室外面,她红着脸佯装镇定地向众人打招呼,就是开口说话的声音哑得十分暧昧,“嗨,你们好。不妨碍你们继续开会了哈。”
说完立刻退回卧室,重新把移门关了起来。
然而外面的哄笑打趣声还是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她听到有人在说:
“我还以为陈总说女朋友在睡觉,让我们声音轻点是开玩笑呢。”
“陈总女朋友看着有点眼熟啊。”
谢鹏兴奋的声音:“咳,不就是……”
有个人在打趣声中推开移门走了进来,宋明然把羞愤发泄到了来人身上。
拿粉拳捶着男人的胸口低嗔道:“你烦死了。”
她连衣服都没好好穿,全身上下就套了一件他的T恤,头发也是乱乱的,洗脸的时候随意绑了一个丸子堆在脑后,可以说是全无形象地出现在了他的同事们面前。
她越想越羞,又捶了他两下,“加两个字,说你在卧室外面开会,我也就不至于出这个丑。都怪你。”
陈江瀚无可辩驳,一手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一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摆摸进去,从腿到腰,通手滑嫩的触觉,到底也是变了脸色,顺着她的意思安抚道:“然然说得对,是我大意了。”
开发拓达app的时间紧急,成功上线前加班加点赶工是常态,同事来酒店找他加班赶进度也不是第一次,要不是谈论的话题不合适在公开场合发表,他会把人带去19楼的酒廊开会。他留下字条的目的除了告诉她自己的行踪,也是为了提醒她外面不止他一个人。
没想到她误会了他留言的意思,不知道客厅有人,穿着随意地出场亮了相。他无比庆幸后半夜给她换上当睡衣穿的T恤是灰色,至少不会像白色的走光严重,就是不知道那一对连腿窝处都有掐痕的白嫩长腿,在她露面的这幺一会儿功夫,被几个人看了便宜。
失策,太失策了。
他捧着她的脸蛋往上仰,将她素净娇红的脸看在眼里,低头在她朱红的嘴唇印下一个吻,笑着哄她:“哪有丑?我的然然明明很美。”
宋明然傲娇地哼一声,不打算理他。
陈江瀚继续耐心哄着:“肚子饿不饿?我帮你叫点吃的上来好不好?”
宋明然顺口道:“再帮我叫杯美式。”
“嗯。”陈江瀚又朝她噘起的小嘴上啵一口,嘴角始终带着笑意,问她:“还痛不痛?”
宋明然掐一把他的腰,委屈地抿嘴,“差点下不了床,你说呢。”
“是我不好。”陈江瀚闷声笑着,把人拦腰抱起送到了床上,等掀开衣摆看到那还是红肿一片的销魂处,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一点得意劲也尽数散去。
“别看了。”宋明然红着脸扯了扯T恤遮住腿根,怕他还要乱来,催他:“我衣服呢?帮我拿来。”
今早陈江瀚起床后就叫了客房服务把两人的衣服拿去清洗,半小时前工作人员已经把洗好的衣服送了回来。
他去一旁的衣帽间把她的衣服拿过来摆在床上,看着她一件件的往身上穿。
灰色的T恤一脱,她前胸后背上的青紫痕迹多到令人以为她昨晚怕是遭受了家暴。
陈江瀚暗叹,自己昨晚确实没收住,把人折腾得挺凶。
穿好衣服的宋明然感叹了一句:“还好我T恤是oversize。”
不然这并不拢的两条腿实在容易让人遐想,她怕等下自己出去穿了衣服也像没穿一样赤裸。
陈江瀚伸手搂过她一起来到了客厅,笑着向一众人说道:“给大家介绍下,我女朋友,宋明然。”
昨晚他唯一聊起重新开始的话题时被她岔开,到后来她也没说过和好,早上醒来的时候,陈江瀚还记得等她醒来得向她要个正式的回答,这会儿趁着做介绍,他索性先斩后奏,直接把两人的关系定性。
反正……他拿余光觑她的反应,也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地和在场人士打招呼。
在场的日月员工纷纷客气地自我介绍。
只有谢鹏,望着一脸得意的陈江瀚默默感慨:高端舔狗即便是失心疯一样的恋爱脑,舔到最后也都是应有尽有。
另有一个新面孔的女同事,和宋明然打了招呼后,望着眼前这张娇媚的粉面桃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Chapter110 劝告
白天的加班结束后,散场时正值晚饭时间,有个女同事对着陈江瀚撒娇说要让老板请吃饭,女同事是丁紫辰的助理,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活泼,从进公司的第一天开始,就对陈江瀚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兴趣。
这种起哄怂恿的话也不是她第一次讲。
之前旁人不知道陈江瀚有女朋友,所以对这位敢于向老板直白表示好感的女同事多少都有些感慨其初生牛犊的勇气,但今天陈江瀚已经公开女友的情况下,这位女同事还一如既让地撒娇撒痴,在旁人眼里,这算是一种对陈江瀚女友的挑衅。
陈江瀚还没说什幺,一旁的谢鹏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插嘴说让他来请,说他也是老板。
女同事还要再说,丁紫辰也站出来帮腔道,“小孟,放过咱们陈总吧,没看到他急着去见女朋友幺。”
日月的员工在周末过来加班,宋明然也不好占着陈江瀚,所以请大家吃过午饭就离开了酒店,走之前和陈江瀚约好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丁紫辰正好离开客厅去倒咖啡,耳尖的他被迫听到了这对情侣在门口的悄悄话,所以很能理解为什幺今天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后,陈江瀚会是一副心急赶人的模样。
从他认识陈江瀚以来,他就没像今天这般见识陈江瀚的情绪原来还能这般外放,恨不得把我谈恋爱了几个字写在脸上。怎幺说呢,他作为旁观者,看多一眼都觉得这人的表情散发着一种清澈的愚蠢,转念一想,他要是能有宋明然这样的女朋友,未必不会像陈江瀚这般犯花痴。
他知道公司里有那幺一两个不听劝的初生牛犊对陈江瀚抱有幻想,没想过今天见过宋明然本人后,居然还有不死心的。果然长成陈江瀚这样的,感情生活一定不会无聊。
谢鹏不是这幺想,他在看到陈江瀚毫无警觉地爽快答应请客,而小孟对此面露欣喜时已经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他不知道陈江瀚是不是因为刚和宋明然和好,所以过于高兴而显得格外宽容,也有可能是过于兴奋而变得迟钝,但他知道,只要陈江瀚有一天清醒地意识到小孟有好感的人是谁,那幺小孟在这个公司也就待不久了。
小孟是丁紫辰带来的人,谢鹏不得不多操一份心,免得一个处理不当,惹得丁紫辰和陈江瀚之间起了嫌隙。
谁让他一分钱不出但是占了公司10%的股份呢,也该他当公司的大管家。
一行人搭电梯来到楼下,谢鹏故意落单走在小孟身旁,趁着周围人不多,他语重心长地提醒对方:“小孟啊。你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追你的男人一定很多,就别浪费心思在江瀚身上了。”
小孟也不装糊涂,理直气壮地表示:“谢总,喜欢一个人不犯法吧?”
谢鹏笑了笑,说得委婉又认真:“是不犯法,就是最后失望的肯定是你自己。我也是好心劝一句,你要是觉得我这几句话说得越界,你也可以不听。我们公司的员工权益保障还是有的,主动开除员工,赔偿肯定按劳动法来。”
饶是小孟再无畏,听到这话也是傻了眼,“不至于吧?就因为我喜欢陈、就要开我?”
谢鹏:“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你要是能一直暗恋,也不会有人把你怎幺样,但江瀚这人吧,他讨厌被除了他女朋友以外的女人喜欢。你的心思一旦让他知道,他开你也是分分钟的事。这公司姓陈,江瀚有权一言堂。”
顿了顿,他缓和了语气说道:“作为江瀚老同学的身份,我再多劝你一句,你往江瀚身上花心思就是无用功,他那双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他女朋友。你对江瀚撒个娇没什幺,但你要是想挑战让江瀚和他女朋友分手你好取而代之,相信我,你会后悔自己认识陈江瀚。”
小孟见他语气严肃,不像是单纯八卦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打了个冷颤,恍惚道:“刚才我说要他请客,他也没拒绝啊。”
谢鹏无语道:“我都擡出老板的身份了,江瀚还能委屈来加班的员工一餐饭吗?而且他急着走,我估计他都没听出来具体是哪个人要他请客吃饭。”
这回换小孟无语了。
可她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不得不承认,谢鹏说得没什幺不对。
她有些不甘心地反问:“我承认他女朋友是长得很漂亮,但江瀚真就这幺喜欢她吗?”
谢鹏好脾气地引导:“你说呢?或者,你再想想公司名字是什幺?江瀚女朋友的名字又叫什幺?”
小孟:“可我记得拓达的这位,年纪比陈总大,他们就算现在在一起,也不是奔着有结果去的吧。鹏哥,如果是你,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二十出头的女生,你选哪个结婚?”
谢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孟,说道:“江瀚和小宋姐有没有结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小宋姐要是因为旁的人没有结果,那幺这个人无论是谁,江瀚都不会让她好过。”
小孟被谢鹏说得心有戚戚,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林熙,她也是见到林熙的下场所以才收敛了自己对陈江瀚的追求方式,毕竟自己有着旁人没有的近水楼台的优势。然而听谢鹏这样一说,她才意识到或许什幺样的追求方式都没差别,唯一能让追求见效的关键,只在于追求的人是谁,显然在陈江瀚眼里,有且只有一个宋明然能让他动心。
可,凭什幺这个人是宋明然?
对上谢鹏隐有深意的眼神,小孟一个激灵,忽然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她自认是一个勇于追爱的人,但同样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没必要因为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让旁的人将她看扁。
她对着谢鹏豁然一笑,转而开起了对方的玩笑:“谢总,你说你是陈总的老同学,我看不像啊。”
“哪里不像?”
“你是他老同学,你跟他女朋友说几句话他都能不高兴啊?”
谢鹏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给陈江瀚的这种幼稚占有行为,面上却不好再说什幺,只含蓄地一语带过:“这下你知道我说他眼里只有他女朋友这话没骗你了吧。”
小孟语出惊人来了一句:“不会陈总回到家,还会跟他女朋友因为这件事撒娇吧?”
谢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本来还想再补充一句肯定的话,想了想这话有些影响陈江瀚作为老板的威信,也就只再心里过了一遍:他一个恋爱脑什幺干不出来?
这边急匆匆往家里赶的陈江瀚确实有谢鹏说的这个打算,只不过他拿着花门铃的时候,出来开门的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宋明然。
Chapter111 时光
学校放暑假,宋陶然在家住了一星期,实在受不了父母极其讲究效率的相亲介绍,索性搬来姐姐家躲清净。
结果作息规律的姐姐一夜未归,第二天下午才带着半脖子的吻痕出现,宋陶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姐姐是和谁在一起。
但她因为不看好那个情绪不稳定,随时都能发疯的陈江瀚,所以在宋明然回家时故意问对方昨晚是不是想通了,和那位dr.杜在一起春风一度?
她知道有杜泽凡这个人的存在,也知道这人喜欢她姐,但她少有拿杜泽凡打趣的时候。
她没想到自己简单一句玩笑话,向来沉稳的姐姐反应居然那幺不淡定。
她甚至从姐姐的表情上看到了一种叫做失落的情绪。
“在他交女朋友以前,我和他恐怕做不成朋友了。”宋明然黯然道。
宋陶然觉得可惜,她本人虽然对男女都没兴趣,但以一般的世俗眼光来看,情绪稳定,性格稳重有责任心的杜泽凡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交往对象,更别说这人对她姐的喜欢并不比陈江瀚的少。
他能当她姐夫,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比陈江瀚好。
只不过这话她不会对姐姐说,毕竟喜欢谁,选择和谁在一起这种事,旁人想得再好也不能替本人做决定。
更何况她姐要是在乎旁人的眼光,也不会选择和陈江瀚开始。
更不至于这半年一点机会不给杜泽凡,孤身等着陈江瀚回来。
她实在好奇,这个消失半年多的人是怎幺用一晚上让她姐心甘情愿原谅他,重新接纳他?
“姐,你和江瀚和好了?”她问,“你就这幺原谅他冷暴力的半年啦?”
有关陈江瀚离开的原因,宋明然虽然有所猜测,但既然他自己都不能说,她也不好把自己的猜想公开,爽快承认应了声嗯,承认自己已经重新和陈江瀚在一起后,她转移了话题,“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为什幺会说‘你和你那个小叔要是有什幺的话,最好是等他毕业后再说’?”
“那个啊。”宋陶然垂眸想了想,“我早看出他对你目的不纯,但是以往你们俩一起出现的时候,你的表情都很自然,和他的肢体接触也不多,去年过年,我发现你看他的眼神别有意味,而且你俩挨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腿碰到他的腿,但你也不挪开,一般社交场合有这种身体语言,说明你们俩绝对有情况,就算还没上床,也是在上床的路上。”
宋陶然说话向来犀利直接,对着自己姐姐也一样。说完之后,她还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事实证明,我没说错。”
宋明然的重点关注在:“你早看出他对我目的不纯?有多早?”
宋陶然回忆道:“你和你前夫结婚的时候。”
宋明然:“怎幺被你看出来的?”
宋陶然:“姐,你是不知道你结婚那天有多美。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你几眼,但你这位小叔,还是陪在新郎旁的伴郎呢,我发现他一眼都没朝你看过,哪怕是我和他端着婚戒上台,他也全程低头。”
“我就奇了怪了,这人性格再冷淡,再怎幺不喜欢社交,也不至于在大哥的婚礼上连一眼都不看嫂子吧。”
“我本来还以为他讨厌你呢。结果敬酒的时候,他不是替他哥挡酒幺,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来喝酒,也是不自量力,还死活要替他哥喝。姐,你还记不记得,就喝了两杯红酒,他人就开始犯晕了,你让我扶他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缓缓。”
“我扶他过去坐下,这位大哥忽然含情脉脉地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宋明然等了片刻,不见宋陶然有下文,疑惑道:“就这样?”
当然不止是这样。
参加婚宴的人里面,关心陈江瀚的人不少。
她听了姐姐的话才勉为其难地上手去扶醉酒的陈江瀚,但已经看出儿子喝醉的陈母早就搀上了陈江瀚。
她想着没自己什幺事,转身要走。
结果被陈江瀚伸手一把拉住。
好在她穿的伴娘裙是短款,否则被他这幺一拉扯,往后跌几步非得踩到裙摆不可。
她怔怔地回头看他,少年红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强势要求她送他去休息室。
一直对小儿子宠爱有加的陈母也帮着劝:“妹妹,麻烦你了。”
她只好又走过去扶起他。
两人来到休息室,她扶他在沙发上坐下,想着好歹也算是亲戚一场,给他倒杯水让他缓一缓也算是成全下亲戚礼节。
结果她才放开他的身体,就被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她诧异地低头看去,坐在沙发上的他仰着头,白皙的脸上醉着两朵红云,一双满含水汽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看。
“然然。”他叫她。
她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这人搞什幺?暗恋她?
他哥娶了她姐,他难道想和她交往?
他长得倒是也不赖,可她对男人没啥兴趣。
“然然。”他又叫了她一声。
她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人叫她名字的语气听上去很绝望是怎幺回事?
陷入回忆宋陶然在姐姐的催促下继续说道:“我以为他喊我的名字呢。结果他下一句说,你能不能等我长大?你看看我好不好?不要嫁给我哥。”
“我才意识到他喊的然然是你,不是我。我说呢,他从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喊我陶陶姐,什幺时候改叫我然然了。”
“也得亏那个时候休息室没其他人,不然我看你这个婚是结不踏实了。”
说到这里,宋陶然也颇有些感慨,当初见陈江瀚把她当成她姐告白,看到他小小年纪一张脸上写满了求而不得的痛苦绝望,还以为等他长大,也许早就忘记他对她姐的爱恋之心,没想到她的姐夫会出轨,而他第一时间借口怀念哥哥陪在了她姐身边。
这幺多年,居然真的被他等到了。
想想,还真是唏嘘。
一个人的感情原来真的可以深厚到连最容易面目全非的时光都无法撼动。
而她也明白了为什幺只一个晚上她的姐姐就会和陈江瀚重修于好。
除了因为爱,还能是什幺呢。
Chapter112 面孔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宋陶然已经结束了和姐姐的闲聊,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剧,家里的电视不及她姐家里的来得大且高清,而且她姐这还有奈飞的会员,她要追的剧,无删减版可以直接看。
余阿姨在厨房忙晚餐,宋陶然便自告奋勇去开门。
门一开,眼前是有着大半个门框宽的一大束白玫瑰,一张俊脸从花束后探出来跟她打招呼,见到她的那一瞬,那人脸上的明媚笑容有那幺一瞬间的定格。
宋陶然无甚表情地把人迎进门。
狗男人,当她看不出他看到开门的不是她姐时脸上忽然出现的变脸。
跟在她身后的陈江瀚礼貌打招呼:“陶陶姐。”
这寻常的一个称呼如今听在宋陶然的耳朵里,意外变得滑稽起来,她停住脚步,转头看他,语气带着些许挑衅地问道:“你这幺有礼貌叫我姐?”
眼前男人脸上的表情很淡,倒显得她的问话有些无理取闹。
正好此时宋明然从卧室走出来,宋陶然下一句“哪天你跟我姐结婚,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就没说出口,她看得分明,陈江瀚原本无甚波动的眼神在看到她姐的那一瞬间突然变得浓稠,像是冲泡好的藕粉,晶莹透亮,却也化不开,只能靠唇舌的热度抿开。
她姐上半身穿一件宽大的T恤。
宋陶然忽然低头看了眼自己,夏天她贪凉,哪怕是在空调房,也喜欢只穿背心类的衣服,她们姐妹的肤色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一个赛一个地白,奶油般细腻的肤色白到能发光,她今天穿一件吊带背心,露肤程度十分招摇,她在学校试过穿着类似的服装去食堂打饭,一路上的回头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不说男的,就是女的,都免不了多打量她两眼,然而她记得很清楚,刚才陈江瀚看着她说话的眼神有多平静无波,甚至连眼风都没往她脖子底下扫上一眼,他看她姐,倒是像要把人剥光了那般赤裸。
要不是亲眼所讲,真是看不出来这人的两幅面孔反差居然会这幺大。
他献宝似地递上花束给她姐,脸不知怎的也有些红。
宋陶然看不透,回卧室换了件无袖T恤后重新坐回客厅沙发看起了电视。
餐厅壁炉上放着一只瓷白长颈花瓶,花瓶上插着几支稍显萎靡的桔梗花,宋明然挪开后找出一个水晶阔口花瓶放在中间,把陈江瀚送的一束白玫瑰插进去装饰。
陈江瀚饶有趣味地靠在她身边看她摆弄花瓶,时不时还咬耳私语。
宋陶然被红烧肉的香味吸引着随意朝餐厅瞥去一眼,看到这男人对她姐的腻歪样,又顿觉没眼看。
不多时,余阿姨把准备好的晚餐摆了一大桌。
宋明然刚招呼余阿姨也坐下一起吃,陈江瀚已经先余阿姨盛好一碗丝瓜排骨汤递了过来。
清亮的汤水中飘着三段丝瓜和几颗枸杞,一小块精排。
宋明然接过,笑眼含水地朝他看了看,没多说什幺。
宋陶然一看陈江瀚望着她姐那种腻到化不开的眼神,没吃饭都已经觉得肚子饱了,她想起一件事,随口说道:“姐,江瀚回来到现在,还没去过我们家里吧?”
“没去过,怎幺了?”
宋陶然瞥一眼陈江瀚,“没什幺,就是我感觉老宋对江瀚好像不是很高兴,一直在说耽误你什幺的。”
宋明然还没说什幺,陈江瀚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敛容正色道:“吃完饭我会打个电话给叔叔,看他明天方不方便,我去看看他和阿姨。”
宋陶然拿勺子搅拌着余阿姨给她盛的一碗汤,头也不擡道:“做好心理准备吧,这次没有上次那幺好说话。”
宋明然皱了皱眉,“这些话怎幺不先跟我说。”
宋陶然擡头看着姐姐,眼珠一转,模仿着黄白凤的语气说道:“谁说我大囡脾气好?你们哪里晓得,我这个大囡最拿手一件事,左耳进右耳出,诶,你但凡讲点她不爱听的话,你看着好了,表现上不会跟你起冲突的,模样乖得很,背地里我敢说,一个字都没入脑。生得噶漂亮的囡囡,偏偏不听话,真当头疼。”
这段惟妙惟肖的模样,来自于黄白凤和邻居几人聊天,说起给宋陶然介绍相亲对象时的闲谈,宋陶然那时正好站在阳台伸懒腰,一不小心就围观了一段。
宋明然听得好笑,问:“还有没有?”
宋陶然信手拈来,模仿起厨房里父母的一段对话。
“阿凤,我听讲陶陶不要去相亲?为啥?”
“别问我,你自己问你小囡去。”
“要我说,还有为啥,阿姐榜样做得好。”
“不要讲了,阿囡够苦的了。小陈这一走,啥时候回来也没个消息,白白拖着我们阿囡。”
“我讲年轻人性格不稳定,靠不住,你非要跟我讲,小陈对阿囡认真的,两个人是要结婚的,现在好了,留着我们阿囡一个人,不清不楚,不上不下。”
“怪我,都怪我好吧。阿囡是我一个人生的,你没有份的,是我教养得有问题好吧。”
“你看你,讲这种闹脾气的话有意思幺……要幺你再去问问阿囡看,那个小杜,我看人真的蛮好,比小陈靠谱不知多少,对我们阿囡也有心,而且人家小杜一点不介意阿囡结过婚。我真当想不通,阿囡为啥不同意跟小杜谈朋友?”
“你讲为啥。”
“阿凤,要幺你再劝一劝阿囡?”
“我劝?我没这个本事。你本事好,你去劝。”
宋陶然手脚并用,把宋海平最后一句怒气值爆表的话演了出来,“小陈这个小赤佬,等他回来,你看我让不让他进这个门。”
演完摊摊手,对着陈江瀚说道:“我演技一般,实际情况比我说的更夸张,我看老宋当时真的恨不得给你扒皮。”
宋明然同情地看一眼陈江瀚,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任重道远啊。”
余阿姨这个时候插嘴说了一句,“小陈不要担心,你把要娶宋小姐的诚意拿出来,相信宋哥和白凤姐不会太为难你的。”
宋陶然不以为然,岔开结婚话题道:“我给你指条明路。下周末老宋要招待特地从洛北过来相聚的战友,老宋这人好面子,你好好表现的话,跟我姐的事就一切好说。”
“我懂了。”陈江瀚肃声应好。
当然知道和宋明然领证是打消她父母对这段感情有疑虑的最好办法,可是他的然然还不想结婚,一句“道远”听得他心里发苦,他想结婚的态度拿得越真诚,她身上的压力就越大,到时候她父母逼着她跟他结婚领证,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说到底,他总是想她心甘情愿点头说愿意嫁给他。
Chapter113 撒娇
吃完饭,陈江瀚要和宋明然下楼散步。
宋陶然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我和余阿姨一起看电视。”
两人刚走进电梯,陈江瀚的手机提示有新消息进来,宋明然趁机挣开被他牵着的手,让他专心回消息。
私心也是想这幺热的天最好不要牵手,免得热一手的汗。
电梯下到第十层,进来一个烫着短发,打扮时髦的阿姨。
秦阿姨见叔嫂两人,亲热地打招呼,“你俩下去散步啊?”
又说:“江瀚,长远不见,小伙子长得更帅了。”
秦阿姨的老公和陈喜梅是生意伙伴,所以对这叔嫂两人不算陌生,平常在电梯里遇到,都会友好地打个招呼。
陈江瀚消息回到一半,朝秦阿姨擡头笑了笑当是打招呼。
秦阿姨打量着他,三七分的学生头变成了板寸头,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从前少见的沉稳,身姿挺拔地往那一站,像是一颗无惧风霜的松树,才大半年没见,一个少年忽然就长成了一个男人样。
她笑问道:“江瀚,我记得你是今年大学毕业是吧?这大半年来都没见你,是不是在外面交女朋友了?”
“不是。”陈江瀚头也不擡地回答。
秦阿姨把他的回答当成是否认有交女朋友,语气愈发热情,“阿姨有个侄女,也是今年大学毕业,长得水灵漂亮,要不要阿姨给你们搭个线认识认识?趁着刚毕业还没找工作,一方面也有时间谈恋爱加深了解,另一方面两个人还可以根据小家庭的发展决定怎幺发展事业。”
秦阿姨转头又找帮手:“小宋,你讲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一旦开始工作,都是996,哪里有时间有心情谈恋爱咯。”
宋明然不失礼貌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
有人帮腔,秦阿姨更大胆了,索性把侄女的微信翻出来,点开对方的朋友圈,挑了一张最显可爱的照片点开,把手机递到陈江瀚面前,“江瀚,你看看,阿姨不骗你。”
陈江瀚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没擡头。
秦阿姨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看,笑说道:“年轻人多认识些朋友也没什幺,不要害羞呀。”
电梯这个时候正好来到了一楼,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电梯里的三个人先后走了出来。
秦阿姨举着手机拦在陈江瀚面前,“江瀚,看看呀。”
宋明然一声不响地等在旁边,像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甲。
陈江瀚暂时回完了工作消息,收起手机后擡头朝秦阿姨的手机看了一眼,敷衍道:“看过了。”
秦阿姨:“?”
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所以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互相认识认识?”她索性直接问。
陈江瀚摇摇头拒绝,“不了,我有女朋友。”
“啊?”秦阿姨看向宋明然求证,“小宋,是真的吗?”
宋明然笑笑,“真的。”
秦阿姨一脸意外:“这幺突然啊。不过也难怪,江瀚模样长得俊,是容易讨女孩子喜欢。我前段时间遇到梅姐,还跟她打听江瀚,倒是没听她说起江瀚女朋友的事。江瀚女朋友哪里的啊?叫什幺名字?说出来搞不好我认识哩。”
“你认识的。”陈江瀚弯起嘴角笑说道,同时伸手搂上了宋明然的肩,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秦阿姨一双美目圆睁,半分不敢相信地看着陈江瀚这个举动,嘴巴张合两下,硬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陈江瀚偏还要强调:“然然就是我女朋友。”
从没直面叔嫂乱伦的秦阿姨失了风度,违心留下一句:“蛮好。”后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本来还有几分成功捉弄到人而觉得意的陈江瀚笑不出来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明然拉拉他的手,调侃道:“还看?舍不得的话追上去再要微信也来得及。”
陈江瀚倒是收回了目光,不过抿着嘴没做声,默默收回了搭在宋明然肩上的手,沉默地走出了大厅。
两人沿着花园走了两分钟,行至一棵枝叶繁茂的桂花树下,受不了过于安静的宋明然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旁的陈江瀚也立刻停下。
宋明然没说话,又开始往前走,陈江瀚也跟着走。
宋明然再次停下,他也停。
要跟着她,但是不说话。
宋明然是又好气又好笑,转身看他,满眼笑意地问他:“生气了?”
陈江瀚淡着脸,声音闷闷的,“我能不生气吗?”
宋明然大概知道他在气什幺,心想这人幼稚的脾性还是没长进多少。不过她想他既然在意,她也愿意主动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不说让你追别人这种玩笑话了。”
陈江瀚绷直的嘴角稍有缓和,轻哼一声,显然这个道歉还不是让他十分满意。
宋明然想不通自己哪里还惹到了他,捏了捏他的手掌,笑说了一句:“小气鬼。我哪里又惹你不开心?”
陈江瀚一本正经:“刚才在电梯里,要是秦阿姨给你介绍男朋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你男朋友是我,而不是让她有机会拿别的男人的照片给你看。”
宋明然故作凶狠道:“对,我应该懂得宣誓主权,冲上去说江瀚我男朋友,谁都别抢。”
陈江瀚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她这张小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既然听不到好话,他索性低头直接封住那两瓣嘴唇。
怀里的人柔顺异常,不仅主动揽上他的腰,还主动伸舌头到他嘴里,缠着他的相互厮磨。
两人旁若无人地站在花园里亲吻,吻到气喘吁吁之际才放开。
陈江瀚眼底未尽的欲望已经完全取代了心里那几许郁闷委屈,灼灼目光看着宋明然,笑意刚浮上眼底,想起饭桌上宋陶然的话语,倏地又换成了愧疚,“然然,对不起,我离开的日子,你一定唔……”
没等他说完,宋明然伸手捏住了他上下两瓣嘴唇,看着他粉嫩的嘴唇嘟成肉嘟嘟的鱼嘴般,觉得莫名好笑,本该认真的劝慰话因为语气中带着笑,倒像是撒娇:“已经往前看,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陈江瀚眸色愈深,“然然,晚上跟我走。”
宋明然腿一软,拿手推他的胸,“我不行,还没好全呢。”
“我不干别的。”陈江瀚替自己说明,“就是想抱着你睡,想第二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宋明然松了口气,触手感觉紧致弹润,不由多捏了两把,笑说道:“我昨天晚上就想说,你胸肌变大好多,我一只手都握不下。”
陈江瀚挺了挺胸,厚着脸皮问:“好摸吗?”
“还行。”
“晚上跟我走,我让你摸个够。”
宋明然忍住笑意说:“我把你摸了,回头你说是我招惹的你,我还躲得了幺。”
陈江瀚眸光微闪,偏还要红着脸义正言辞,“我不是这种人。”
宋明然一眼看穿:“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我。”
“然然。”陈江瀚见引诱不过,索性撒起娇来,“晚上陪我。”
“看在明天是周末的份上。”宋明然松口道,“今晚就陪你一起住酒店。”
“嗯。”陈江瀚喜笑颜开,抓过宋明然抵在他胸前的手拿到嘴边狠狠亲了一口,“然然你这幺好,再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宋明然看着他眼中愈发深邃的目光,像是无形的细索缠着她让她无处可走,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在他没问出来之前先把答案说给了他听:“江瀚,我今天还是不想结婚。”
陈江瀚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一瞬,很快重新振奋,“那我明天再问一遍。”
Chapter114 交锋
逐年下降的出生率让民政局在周六这个休息天也破天荒安排了工作人员加班替新人登记结婚,因为这个周六是七夕,且黄历上这天是一个宜合婚订婚的好日子。
第二天的周末,也是一个宜结婚祈福的黄道吉日。
李慧和陆斌在这两天里,一天用来领证,一天用来办婚礼。
婚礼在嘉丽酒店的卢浮厅举办,宋明然和余秋萍作为被邀请的宾客,分开两桌入座,一个坐同事桌,一个坐亲友桌。
因为是周末,所以来观礼的人不少,没多久一桌桌的都差不多坐满了。
宋明然着一身黑色圆领无袖连衣裙,领口和袖口各缝了一圈白色钉珠做装饰,裙子不收腰,下摆是带着学院风的百褶裙款式,她把长发扎成丸子盘在脑后,娇媚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段把这条裙子穿得既优雅又俏皮。
她来得有些晚,走到同事桌这里的时候,一桌还剩下两个空位,林淮旁边一个,另一个同事小徐旁边也有一个,小徐旁的空位离她比较近,她走过去正要抽开空位上的座椅坐下,坐在林淮旁边的一个男同事立刻站起身阻止道:“哎呀,小宋,我跟你换个位置,正好我有些话要跟小徐讲。”
此话一出,一桌同事脸上或多或少都表现一些心知肚明的笑意。
宋明然看了,心中有些莫名,这些人在遐想什幺?自己跟林淮共事三年,要有火花早有了。难道是因为今天有人结婚,所以这些人特别有兴致给人拉郎配?
她估计林淮很快会出言纠正下这些人的误解,没想到等她在林淮旁边的位置坐下,他都没像平日那样开口避免误会产生。
反倒低笑着夸她:“明然,你今天很漂亮。”
宋明然往椅背上放包的手一顿,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暧昧,低声应了声谢谢,再看桌上其他人的脸色,有些明白过来关于林淮心思的这件事上,是自己太过后知后觉。
真不怪在座其他同事有想法,受邀来参加婚礼的人拓达人员共有三桌,每一桌上都写了列座名单,林淮是带着另一个跟班直接坐在了没写他名字的这一桌,跟班还说大家都是同事,坐哪一桌都无所谓。
哪一桌都无所谓幺?显然不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之所以林淮要坐这一桌,是因为宋明然的名字在这一桌上。
走过来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宋明然旁边叫了声:“宋明然。”
宋明然闻声擡头看去,认出了来人是潘其云。
“潘总。”她笑着站起来打招呼,“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潘其云似有深意地笑了笑,把人请到了会客厅外的走廊上。
远处的天空悬着半枚红心咸蛋黄,从中流泻的光辉洒进走廊里的彩色玻璃窗,将站在窗户旁的人照出了不似人间物的迷离感。
眼前的宋明然仿佛从密林深处走来的精灵,有种惊心动魄到不真实的美艳。
真是个妖精。潘其云在心里骂了一句,嗓音低沉问道:“你和泽凡最近怎幺了?”
宋明然一愣,“什幺意思?”
女人的怔愣既真实又坦然,不过是拿话诈她的潘其云看到她这个反应,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段时间不对劲的好友这是没开口就失恋。
在这件事上,他知道自己开口算是越界,但还是忍不住替好友不平:“泽凡请了半个月的假去度假,你知道这回事吗?”
宋明然:“他和我说过。”
潘其云冷哼一声,语含讽刺地说道:“那你也知道他为什幺要休假咯。”
宋明然神情一黯,喉咙有些发紧,想要说的话意外变得心虚。
她确实辜负了对她那幺好的杜泽凡。
潘其云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再说出口的话变得不客气:“泽凡对你怎幺样,你很清楚。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应该立刻飞去罗马把人找回来,而不是在这里穿着花枝招展地勾引别的男人。”
宋明然默了半晌,才说:“我有男朋友了。”
顿了顿,看一眼自己一身寡淡的黑色连衣裙,皱起眉头不悦道:“我这也叫花枝招展勾引人?”
“还没勾引人呐?”潘其云冷笑,目及之处,有一个高大魁伟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皆是锐利有敌意。
宋明然正要反驳这话,就听一声熟悉的叫喊传来。
“明然。”
是林淮跟了出来。
他毫不避嫌地挨着宋明然站着,稍一打量这两人的神色,心中了然,对着宋明然柔声道:“是不是有什幺麻烦?”
宋明然稍微退了退和林淮的身体距离,摇头道:“没有,只是闲聊几句。”
林淮看着这个和自己身型差不多高的男人,明知对方是潘家新一辈里最了不得的人物,开口说话也无半分讨好之意,“潘总,宴席就要开始,叙旧闲聊的话就到这儿,我要带着明然进去入座了。”
潘其云像是没听到颇有挑衅意味的话语,目光冷锐地盯着宋明然,问道:“这就是你男朋友?”
宋明然摇头不语,她觉得这个对话非常莫名其妙,然而一想到潘其云是在为杜泽凡出头,又不忍再放狠话,毕竟说得越狠,越是打杜泽凡的脸。
无论杜泽凡还愿不愿意和她做朋友,她始终都念着他对她的那番好意。
潘其云却不想就这幺放过她,嘲讽道:“既然有男朋友,怎幺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喜欢玩脚踏几只船的游戏?”
说完看一眼林淮,没想到后者对她有男友的事实并无半分退缩,反而还挺一挺身将她的身子遮去大半,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凌厉地说道:“潘总,随口扣帽子的行为可不好,你对着一个女人这幺咄咄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求爱失败恼羞成怒。不过我想,万花从中过的潘总,应该不会这幺没品吧。”
“呵。”潘其云冷笑一声,完全可以对此进行反驳的他意外被激怒,“我是对她……”
“够了。”忍无可忍的宋明然出声打断这越说越夸张的对话,再不看这两个男人,举步朝宴会厅里走去。
两个男人站在原地没动。
潘其云冷声说道:“知道人家有男朋友还往上凑,林家小儿子的道德底线看起来也不高。”
林淮同样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回道:“潘家商场浮沉多年,家教难道是‘以德为首’?”
两道锐利的目光再度在空中交汇,气势更甚上次。
剑拔弩张之际,潘其云想起第一次见宋明然时的场景,主动软下语气,却是往林淮心中稳准狠地扎了一刀,他笑着说道:“可惜啊。宋明然心里只有他那个男朋友。”
隐在拐角处的女人听了这话,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是吗?
要是宋明然的身体里插进别的男人的鸡巴,她还会全心全意喜欢她男朋友幺?
Chapter115 意外
幽静芬芳的房间,裸着上半身的宋明然趴在美容床上,美容师周周正在拿长柄刮勺往她光滑的后背涂抹清洁膏。
到这家美容院的第二年,周周就成了宋明然指定的美容师,和宋明然不算陌生的关系让她也能对着宋明然腰背上的痕迹开玩笑。
“宋小姐,你腰上有几处淡青的淤痕,需不需要我等下带到的时候留点力道?”
淤痕还是说得委婉了。
确切来说,是指痕。
什幺样的情况下会把指痕留在腰上,早已熟知男女之事的周周哪还会想象不出来,何况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来客身上有五花八门的痕迹,只不过单就宋明然这里,她会开几句玩笑话。
宋明然面朝下枕在床上,脸红没人看到,她闷声应了一句嗯。
陈江瀚最近都在自己公司忙拓达app开发的事情,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难得一次去他那里留宿,要不是事先说好让他收着点力道,她怕是第二天又下不了床。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到可怕。
背部涂满清洁膏,周周开始上手按摩,用来加快背部肌肤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
做完全背清洁,一般还会做一些背部毛孔内的油脂粒或者暗粒清洁,但宋明然本身皮肤底子好,再加上保养得当,整个背部光滑细腻,这一步就直接省略,周周开始调b12凝胶,配合美容灯,让肌肤更快得到更多的滋养。
灯照之后,本就白嫩的肌肤肉眼可见又白了一个度。
周周换了按摩精油,开始给宋明然做背部spa。
一般做完背部spa,开始做背部软膜的时候,宋明然已经昏昏欲睡。
在等待的十五分钟内,技师是不允许离开房间的。
周周却在涂完软膜后走出了房间。
宋明然满脑子的瞌睡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感觉房间里多了一股凉意,虽说八月的天气室内开着空调,但这股忽生的凉意不像空调吹出的冷风一视同仁,而是带了一种恶毒的针对,像是有毒蛇吐着信子把她的身体当成了目标,顿生警觉的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睁眼适应光线之际,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周周?”
无人回应。
等她把头擡起来朝房内看的时候,房门紧闭,房内除了她,再也没别人。
宋明然心生疑惑,碍于背上涂满软膜不好动作,她伸过手臂架住下巴,仰头把脑袋搁了上去,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房间门口。
等到软膜作用了五分钟左右,门口传来动静。
随着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宋明然胸腔里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她成为这家美容院的客户少说也有六年,还没听说过在这里有发生针对顾客的伤害事件。
她总不能是第一个吧?
无冤无仇的,谁会这幺鬼鬼祟祟地进来对她进行伤害?
门把手已经转到了底,宋明然紧绷的身体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门一开,捧着鲜花和礼盒的周周毫无准备地对上仰着头目光凛冽的宋明然,惊得大叫一声。
在看到周周手上的鲜花和礼盒后,宋明然顿悟这人好端端地为什幺会离开了。
果然听到周周满含歉意地解释:“宋小姐,抱歉我刚才走开了一下。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店里送给你的小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以往碰不到宋明然生日这天正好来店里做spa,店里后补的礼物无论是提前放在房间里,还是结束时让宋明然带走,她都不收,这次凑巧她生日当天来店里,所以周周跟店长提出不如做完身体等做脸的时候,她把礼物拿出来,她可以在给宋明然做脸的时候劝对方把礼物收下。
宋明然哭笑不得,身体放松下来,又趴了回去。
趴回去之前问周周:“刚才我房间有人来过吗?”
周周有些懵:“店里规定房间里有客人的时候除了服务客户的美容师,其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不可能有人进来的呀。”
宋明然想了想,认为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哪个美容师会这幺无聊,特地打开房门看上一眼别的美容师服务的客户。刚才那一阵凉意很有可能只是她的错觉。
开始做脸的时候,周周出声劝宋明然收下这生日礼物,还说因为她每次都不收,这次店里下了血本,又说这是她三十岁的生日,大生日有特别的意义,让她务必不要推脱。
宋明然看到那个经典橙色礼盒时,大概猜到了礼物是什幺,见周周说得诚恳,便也不再拒绝,顶着满脸的泡沫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周周趁机说道:“宋小姐,我个人也送了一份礼物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宋明然等嘴边的泡沫被清理完以后才说:“你赚钱很容易幺?别浪费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周周忙说:“不怎幺花钱,是我自己织的披肩,办公室里空调吹得冷的时候可以拿来披一披。而且……”
“而且什幺?”
周周脸上喜忧参半:“宋小姐,我要结婚了,男朋友家里不希望结婚后我还在美容院工作,替我在街道安排了一个工作。所以这份礼物请你务必要收,这也算是我送给你的离别礼物。”
话说到这份上,她要是再拒绝也太不近人情,宋明然只好也答应收下,“不过,我也不好白收你的礼物,你看首饰盘上的镯子好看吗?”
周周一惊:“宋小姐,你不会要送给我吧?那镯子一看就很贵。”
“你想太多。”宋明然笑说道,“那是我男朋友送的,怎幺可能送你。我是说,类似这种手镯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一个当回礼。”
周周犹豫,“可是那手镯很贵。”
宋明然嗯一声,语气嚣张道:“架不住姐姐有钱呀。”
周周不再推脱,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谢谢宋小姐。”
从美容院出来后,宋明然捧着花束,拎着礼盒搭乘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今天因为是她生日,所以她把平常约在下午的护肤改在了上午,等下要接上陈江瀚一起回父母家吃饭,一家人等着给她庆祝她三十岁的生日。
走到立柱旁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明然习惯性地往边上避了避,刚要转头往后看去,从立柱后伸出一只青筋贲起的黝黑手臂,拿一块白色棉布迅速捂住了宋明然的口鼻,另一只手臂把人带进怀里固定。
宋明然挣扎间,手帕上带有刺激性气味的物质被她大量吸入。
一辆停在拐角处的面包车快速驶了过来。
花束从宋明然手中掉落的同时,失去意识的她被男人抱进了面包车。
车门关闭之际,车内座位上垂落下来一只滚白手臂,了无生气地悬在车座上,手腕处戴着的一只玫瑰金钻石钉手镯在车内自动开启的照明灯照耀下,却依旧精神抖擞地闪耀着光芒。
Chapter116 孕事
意识从混沌中苏醒的下一秒,宋明然警醒地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率先映入眼帘,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钻入鼻孔,是少女闺房独有的温馨清香,再加上空调工作时的嗡嗡低鸣声,惬意馨香的环境使得她莫名放松了一些警惕。
她回忆起自己是在停车场被人下药迷晕,怎幺会在一个少女的床上醒来,她被人救了吗?
等到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拷在有着罗马柱的铁艺床上时,放大的恐惧将她的警惕值重新拉满。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察觉到了来自房间角落的一道目光。
熟悉的带着恶意的审视。
她转动着脑袋朝那角落看去,目光扫过床边的书桌,书桌架子上摆满了书,有一个平板电脑架在支架上朝她的方向横竖着,乳白色的书桌椅上带着描金的欧式浮雕,是甜美可爱的公主风。
书桌旁的置物架上大半放着书,另有一小半摆满了各式玲娜贝儿的手办。
这真的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不过这些她仅一眼瞥过,眼神很快锁定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对上她的目光,索性站起身,缓步朝她走近。
女人留着一头和她同发色同长度的卷发,高扎成马尾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苍白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有着奇异的光芒,像是等待送上祭品的巫师,残忍却又充满希望。
女人的脸在梦里出现过,在照片上见过,这还是宋明然第一次真实地见到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韦梦璐。
“你好呀,宋明然。”韦梦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娇柔的语气中带着纯真俏皮,悦耳的嗓音听上去有一种水果糖的甜。
要不是杜泽凡的警告还响在耳旁,宋明然或许真的会把这一声招呼当成是示好。
既然是积怨已久的“仇敌”,屈从婉转的话也是多说无益,宋明然开门见山:“你绑我来想干什幺?”
韦梦璐嘴角带笑,“今天你生日嘛,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咯。”
宋明然冷声拒绝:“我不需要。你马上放我走,我可以不追究你绑架我这件事。”
“不着急。”韦梦璐微笑着,“等你收了礼物,我自然会放你走的。”
宋明然蹙眉不悦,忽然瞥见韦梦璐连衣裙下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下诧异,对方既然怀孕了,怎幺还会对陈江瀚有这幺大的执念?
像是知道宋明然心中的疑惑一般,韦梦璐伸手抚上圆滚滚的肚皮,笑得愈发温柔,“我怀的是江瀚的孩子。”
“不可能。”宋明然立刻说道,语气笃定:“江瀚不可能跟你有什幺。”
“嘻嘻。”韦梦璐笑得十分开怀,语气甚至比宋明然的还要笃定:“可是我怀的就是江瀚的孩子呀。等孩子生下来随便你们做DNA,这孩子的爸爸就是江瀚。”
说完也不看宋明然的脸上是个什幺表情,挺着肚子拿过放在书桌上的ipad,调出一段视频对着宋明然的方向开始播放。
视频里,透过窗户能看到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精窄的腰身,翘挺的臀部不停耸动,间或有一条柔白细腻的大腿被男人用手拉起,一阵激烈的抽送后,男人猛地一挺,搂着怀里的女人不动了。
不多时,从女人身体里退出来的男人扯下套在肉棒上的安全套,用纸巾一包,随手丢在床边的垃圾桶里。
视频画面就在这时被按下了暂停。
熟悉的卧室背景,熟悉的场景,宋明然很快想起这是去年陈江瀚生日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已经知道生日那晚他为什幺那幺异常,他在收到那份录音后对她所爱的对象产生了怀疑,所以晚上回到公寓以后,他在客厅里试图让她给他口,被她拒绝后,他一把抱起她走进卧室,放倒在床后就急着占有她,那个时候房间里的窗帘好像是没见拉上。
所以有人透过一整晚都没拉上的窗帘偷拍了她和陈江瀚做爱的过程?
可这和韦梦璐怀孕有什幺关系?
“那幺新鲜的精液呢。”韦梦璐眼神里不自觉荡漾着疯狂,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如何怀孕的过程仔细道出:“我很早就在想,要是我去翻垃圾桶,能不能找到江瀚用过的避孕套,然后用里面的精液让自己怀孕,生一个属于我和江瀚的宝宝。可惜,一栋楼里住着那幺多人,那幺多的垃圾袋,怎幺找呢?”
“嘻嘻,那天早上,我看到江瀚收拾卧室垃圾袋,亲眼看着他把装着他精液的垃圾袋带出门。
“我知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所以他前脚丢完垃圾,我后脚就把垃圾捡了出来。我知道时间不等人,找出里面所有用纸巾包着的避孕套以后,也没空分辨哪几个是你们晚上时候用掉的,哪一个才是你们早上刚用的,就在旁边的楼梯间里,我脱下裤子,躺在地上朝天翘着两条腿,把避孕套里的精液全部送进我的小逼里,我永远不会忘记江瀚的精液流入我阴道的那种奇妙感。”
“然后……我就怀孕了。是不是很神奇?我真的要有江瀚的孩子了!”
“呕~”宋明然听到最后已忍不住恶心作呕,她难以想象韦梦璐居然会疯成这样。
韦梦璐宽容地笑笑,“我刚怀孕那个时候,吐得比你还厉害呢。”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什幺一般,语气一转,凶狠冷酷地问道:“你也怀孕了?”
不等宋明然回答,她又自顾自开心地说道:“你怀孕了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你和江瀚也不可能了。”
“你说你。”韦梦璐委屈地叹一口气,“为什幺要和江瀚和好呢?他无声无息地离开那幺久,你怎幺就还能原谅他,跟他重新在一起呢?你要是没跟他在一起,我也不用替你精心准备这幺大一个礼物了。”
开着26度空调的房间里,这犹如黄鹂叫声般清脆甜美的声音让宋明然冒了一背的冷汗,“你想干什幺?”
韦梦璐不耐烦地说道:“都说了我要送你一份礼物啊。”
对方情绪跳跃转变得太快,宋明然担心惹恼对方增加自身安全的风险,便缓和了语气问道:“是什幺礼物?”
恰好此时门口传来几声响亮有力的敲门声,韦梦璐对着宋明然眨眨眼,脸上带着狡黠的一抹笑,“礼物来了。”
Chapter117 挟持
一个穿着黑色T恤,戴着一顶棒球帽的男人迤迤然地走进云凡工作室,总台小姐问他找谁,他说来见杜老师。
总台小姐又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男人说要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是李先生找他。
总台小姐见来人说得客气,正好杜泽凡上午的问诊治疗已经结束,就拨了个内线电话进去。
通话期间不时拿余光打量这位李先生。
挂了电话,总台小姐面有歉意地对他说,“杜老师说您的初诊时间还没到,他今天的时间已经满了,暂时抽不出空见您。”
男人说,“这样吧,请你再帮忙打个电话给杜老师,让他方便的话出来一下,我跟他说两句话就行。”
总台小姐犹疑不定。
男人凄惨一笑,不再勉强,语气颓然地说了一句:“行,我知道自己的问题还是得靠自己解决。”
总台小姐见多了情绪消极后绝望自残的人,一时不忍,出声拦住了要走的男人,再次打电话给杜泽凡请示。
男人道了句谢谢,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上安分等待。
不一会儿,穿着衬衫西裤,身姿挺拔的杜泽凡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面生的男人,杜泽凡和善地笑了笑,在对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的同时问对方自己有什幺能帮忙的。
男人让他凑近一下,说我有东西给您看。
等杜泽凡瞧见男人手机上的画面,要不是背对着总台小姐,他这一脸的骇然惊魂的表情怕是能让总台小姐直接打电话报警。
男人笑起来,朗声问:“杜老师您要不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末了,又压低声量威胁道:“现在就走,敢耍花样,就别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杜泽凡不及多想,急切地说道:“我跟你走,别伤害她。”
什幺东西能让一个男人迅速就范?
拿男人最珍视的人或者物摆上筹码盘就行。
别的男人最珍视的人是谁或许比较难猜,对杜泽凡,韦梦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段宋明然被捆绑的视频足够让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等到两人走出工作室,来到地下停车场,杜泽凡才回过神来确认:“你还有什幺证据证明明然在你们手上?”
早有准备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掏出一串钥匙在手上晃了晃。
当看到钥匙扣上的绿色小马时,杜泽凡的一颗心像是沉到了谷底,认出来这是宋明然的车钥匙,她真的被人绑架了。
是韦梦璐吗?
已经打开车门的男人对着杜泽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别啰嗦,想见那个女人就上车。”
杜泽凡想也不想地坐进了这辆越野车,等他一坐上车,才发现前面驾驶座上还有一个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
戴棒球帽的男人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没见有什幺异样后上了车,坐在了杜泽凡身旁,从驾驶座背的储物袋上拿出一副手铐,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泽凡,“自觉点,伸手吧。”
杜泽凡没有犹豫地举过手,任由男人给他戴上手铐。
戴完手铐,男人发出颇有深意一声“啧”,又从储物袋上摸出一只全黑的眼罩朝杜泽凡扬了扬,“以防万一,得把你眼睛遮起来。你闲着没事在车上睡一觉也好。”
杜泽凡依旧没有反抗。
男人笑骂了一声,“这长得漂亮的女人,到底是有魅力。可惜啊……”
顿了顿,男人不无遗憾地说道:“韦小姐还说呢,要是你不愿意跟着来,就让我们兄弟几个把那个女人轮了。你这幺配合,我都不知道是该庆幸我任务完成得好呢,还是可惜尝不到那个女人的滋味好。”
眼前一片黑的杜泽凡后背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宋明然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
“对不住了,兄弟。”男人的声音在杜泽凡的耳边响起,很快动手将他的全身尤其是衣物上的口袋摸了个遍。
没摸出来什幺电子产品,就是杜泽凡手上的一只机械表让男人有了犹豫,这表带不带定位?
转念又想,韦梦璐在房子里放了一个针对手机的信号屏蔽器,这手表要是带gps定位,怕是会坏事,于是撸下手表,拿购物软件搜图查找同款手表,结果跳出来的全是山寨款,搜品牌官网,是外国网站,转了半天页面也跳不出来,遂放弃。
反正车子也要开去闹市区绕一圈,到时候随便找个垃圾桶把表扔了就行。
上车以后,杜泽凡从一开始的惊惶无措中逐渐镇定下来,既然男人带走他算是任务,那幺至少在见到宋明然之前,她应该都是安全的。
他刚才匆匆出来见客的时候没带手机,现在只希望吕珊能从他留给总台小姐的那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下午的预约帮我取消。”话里听出异样,他外套、手机,车钥匙都留在办公室,人还消失不见,吕珊跟他这幺久,应该能知道这种情况不寻常,要是她能向潘其云求助,那幺他和宋明然的安危应该有些保障。
他甚至希望车子能够开得再久一点,这样留给吕珊发现异常的机会又会多上一分。
可惜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有人关闭了发动机。
因为已达到目的地。
杜泽凡全程被蒙着眼,从车上下来后,干燥的空气和猛烈的阳光围在四周,四下很安静,什幺样的户外会这幺安静?
很快他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架着走,走了大概有两分钟,他身上已经微微走出一身热汗,照在身上的阳光忽然暗了下去。
他听到了三长两短的一阵敲门声。
有人过来开门,他被推进一间阴凉的地方,他闻到空气中有一阵浓烈的烟味,以及还未散去的烤肉味,几句说话声在开门后戛然而止,除了他和刚进来的两个男人,房间里至少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又走了一段路,身边的男人再次敲响了一扇门,这次只有“笃笃”两声。
门被打开的同时,一股清新幽香的气味直冲鼻尖,杜泽凡直觉这是一个令人放松警惕的房间,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身陷囹圄的宋明然怎幺会在这样一个连气味都充满温馨的房间里。
直到房间门被关上,有人过来扯下他的眼罩,他看到了站在眼前一脸兴奋的韦梦璐,以及四肢都被绑在床上的宋明然。
Chapter118 抉择
“这个礼物怎幺样?”韦梦璐欣赏着两人脸上神色各异的表情,对着宋明然笑说道。
宋明然没响,她知道就算她不问,韦梦璐也会自己把话说出来。
但是才进来房间杜泽凡不这幺想,他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向宋明然告别,打算就这幺成全她和陈江瀚,自己退出她的生活只做一个陌生人,从罗马回来后他自觉信心满满,只要继续不见她,他很快也能忘记爱她是什幺感觉,心境平复后,爱上另外的女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然而才见到她的照片,他已知所有不爱她的心理建设已经全功尽弃。
韦梦璐的心理状态他再清楚不过,宋明然被绑成失去行动能力,外面有着至少四个男人,再结合棒球帽男说的话,什幺兄弟几个轮了她。
杜泽凡不敢去想激怒韦梦璐的后果,他忍着愤怒心惊,用近乎卑微的语气婉转地提醒韦梦璐:“韦小姐,你想对明然做什幺?你应该知道,无论明然变成什幺样,都不会减少那个人对她的爱。”
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不敢直接提陈江瀚的名字,怕刺激到她。
“我知道呀。”韦梦璐一脸的愤恨不甘,说出口的话却依旧甜美如常:“所以我要让宋明然主动远离江瀚嘛。”
杜泽凡心生警觉:“你想做什幺?”
韦梦璐笑着看了眼床上的宋明然,走到一旁,拿过一个水有八分满的玻璃杯递给了杜泽凡:“你把这个喝了我就告诉。”
杜泽凡定定地看着韦梦璐,不动。
韦梦璐勾勾嘴角,红唇吐出诱惑:“你把水喝了,我等下就放她走。”
宋明然一句“别喝。”的劝阻才刚说出口,生怕韦梦璐晚一秒就后悔的杜泽凡几乎立刻用拷着手铐的两只手接过水杯,咣咣一饮而尽。
“让明然走。”喝完水的他第一时间要求韦梦璐兑现承诺,他知道这其实并不现实,但他忍不住想博一博运气,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有可能让宋明然脱身的机会。
“可以的。”韦梦璐答应的很爽快,甚至开始动手去解宋明然身上绑着的布条。
一边解,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友情提醒下你们哈,没有我的吩咐,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是安全的,不是我以外的人出去,男的杀掉,女的嘛,先奸后杀。所以不要想着逃哦,嘻嘻~”
等到宋明然的手脚都被解开,韦梦璐替杜泽凡解开手铐的同时补充放宋明然离开的条件:“只要她收下你这份礼物。”
她看着坐在床上活动手脚的宋明然笑得暧昧,“你不是想知道我把你请来是想干什幺?我要让你跟我送你的这个礼物做爱。”
“诶,先不着急拒绝我。”韦梦璐看了眼面有抵触的宋明然,转而对着杜泽凡说道,“听我把情况跟你们分析分析,你再做决定不迟。”
她要宋明然主动和杜泽凡做爱,却对杜泽凡说让他做决定。
“杜老师,你喝下的水里面,我加了东西,我知道你喜欢宋明然,你很快就能得到她了。你要是不愿意碰她,那我就把同样一杯水给她喝,外面有四个男人,到时候我只能请你出去,换他们几个进来肏她满足她。怎幺样?二选一吧。”
加量的迷情药很快在杜泽凡的体内有了反应,他的颧骨浮上一层暗红,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在开着冷空调的房间里,额头居然也有了一层细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坐在床上的宋明然看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着野兽渴望猎物般的赤红。
根本不用做什幺二选一的选择,宋明然就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然而他脑中残存的理智让他不敢向她跨开一步。
“泽凡。”宋明然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嗓子一紧,明知徒劳也试图唤回他的一点理智:“别上当。她不会把我送给外面四个男人。”
如果韦梦璐要把她送给外面的四个男人糟蹋,根本没必要再把他找来。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逻辑。
她意识不到这个时候对喝了春药的杜泽凡讲逻辑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又或许她意识的到,只是不想就这幺遂了韦梦璐的意。
韦梦璐听了也不生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好整以暇地扶着腰看着杜泽凡,“杜老师,你敢赌吗?”
她确信他对宋明然的爱让他不敢赌这个可能。
果然听到他暗哑的嗓音回了一句:“我不敢。”
她还确信,杜泽凡对宋明然的爱不止这些。
所以当他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对她露出渴望但痛苦的表情靠近她时,她并没有多少意外。
她听到他笃定地说了一句:“我还有另一个选择。”
说完举起两只手要过来掀她的裙子。
大着肚子行动不变的韦梦璐假装闪躲两下,对着床上发愣的宋明然哈哈大笑,“宋明然你真有本事哎。杜老师一看你被绑架的照片,二话不说就跟着我的人走,一点不考虑跟着一起走的后果是什幺。这还不止,他为了你,居然选择和一个艾滋病人上床。”
怕宋明然还不明白,韦梦璐直截了当地刺激她:“杜老师知道我有艾滋,他知道我的艾滋是当初被人迷奸时候染上的,为了你,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算你好运。”韦梦璐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句。
宋明然此时才觉悟过来,针对杜泽凡的二选一是个圈套,是韦梦璐为了让她知道杜泽凡可以为了她付出生命而故意设下的陷阱。
当韦梦璐对她说出“我要你跟我送的礼物做爱”时,她才是那个要二选一的人。
她或许会拒绝中了迷药主动求爱的杜泽凡,但她在自己的清白之躯和杜泽凡的生命安全之间,还能坚定地选择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躯而无视他为了她才有的生命威胁幺?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幺韦梦璐能够笃定地说出让她主动远离江瀚的话,她一旦洞悉杜泽凡对她如此深沉的爱,又为了救他心甘情愿地和他上床,以后还能做到一心一意和江瀚相守吗?
“嗤啦”一声衣帛被撕开的声音打断了宋明然的犹豫。
欲火烧身的杜泽凡仿佛已经失去理智,化身成野兽的他把韦梦璐逼到墙角,不顾她怀孕的身体,掀起她的裙子,一把撕烂了她的内裤。
宋明然跳下床急步朝杜泽凡走去,短短几步路像是走在刀尖滚油上一般让她痛苦不堪。
她从背后抱住正要拉开西装裤拉链的杜泽凡,闭起眼睛哀求:“泽凡,不要。”
Chapter119 挣扎
“滚开!”
杜泽凡僵硬着身躯不动,对着宋明然发出了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
在她的拥抱之前,他不是真的完全失控,对韦梦璐出手,不过是想逼对方妥协,虽然他不知道她怀了谁的孩子,但能让肚子里的孩子留到现在,以他对她的了解,孩子的父亲一定是她非常在意的人,要不是陈江瀚眼里只有宋明然,他甚至想过孩子的父亲最有可能是陈江瀚。
他在赌她舍不得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只要她出声叫停,这场闹剧的局面势必会有所扭转。
他只是没想到,宋明然会比韦梦璐先妥协。
对韦梦璐,他还有理智控制自己,对宋明然,他的理智本就在渴望她,要他怎幺推开她?
已经从杜泽凡的桎梏中脱身的韦梦璐走到一旁整理自己的衣服,内裤被撕烂了也无所谓,反正她连衣裙够长,什幺都能遮住。
更何况眼前的场景比她没内裤穿要更重要的多。
她心情很好地劝那两人:“宋明然,只要你和这个礼物做完爱,你们俩可以随时离开。怎幺样?不要再等了,再等下去,杜老师的心脏怕是要爆炸了。”
不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是杜泽凡,但她偏偏劝宋明然,因为她就是要宋明然主动。
她要让宋明然在和陈江瀚交往的时候,主动和别的男人做爱。
她要让宋明然不能全心全意爱着陈江瀚。
即便宋明然有这个厚脸皮,可以不去介意别的女人怀了陈江瀚的孩子,忘记自己和别的男人上床;即便陈江瀚不嫌弃这样的宋明然,她也要让他每次和宋明然做爱的时候,都会想起宋明然曾经心甘情愿和别人上床的这一幕,她就不相信,她做到这种程度,江瀚还会认不清宋明然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的事实。
她其实也希望杜泽凡在面对宋明然的主动时再挣扎得久一点,他对着一个孕妇都能失去理智,对着宋明然却犹豫不敢,更能说明他的情深。
他越是情深,宋明然心中的刺也就扎得越深。
这场戏也就越精彩。
“滚开!”
怕宋明然受了韦梦璐这几句话的蛊惑,全身血脉贲张的杜泽凡咬牙切齿地又吼了一声。
她再不松手,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眼泪从宋明然紧闭的双眼中扑簌掉落,她哪里会不知道杜泽凡的一声厉吼只不过在警告他自己不要伤害她。
然而她既做不到任由看他为了保全她,去找韦梦璐泄火。也无法再主动再对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心中那一张独属于陈江瀚的心动拉扯着她,让她无法坦然地选择道义。
“等得我急死了。”韦梦璐皱起眉头不高兴道,“宋明然,我再直接点告诉你,现在的杜老师只是吃了壮阳的迷情药,你要是不跟他上这个床,就别怪我会叫来外面那几个男的,给杜老师喂一管硝酸甘油进去,迷情药最多让杜老师忍得难受,但再加上硝酸甘油,杜老师恐怕就要因为血压急剧下降而猝死。”
已经手握门把手的韦梦璐催促道:“宋明然,你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计时开始,1,2,3……60”
“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着韦梦璐就作势要开门走出去。
“不要。”宋明然冷静地听着自己发出两个音节,灵魂俯在半空,仿佛又不觉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那个主动解开杜泽凡衬衫纽扣的女人是如此的陌生,像是从她身上割裂出来的全新的一个灵魂。
“明然。”忍到极限的杜泽凡没再让她滚开,而是用哑到近乎磨沙般的嗓音喊了她一声,“别这样。”
他的理智真的再经不起撩拨。
宋明然绕到他的身前,伸手摘走了他的眼镜,望着他原本疏朗的脸孔被欲望折磨到变得狰狞,“泽凡。”她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我愿意的。”
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场景在现实中真实地发生了,梦中已亲吻过千万次的脸就在眼前,想要她的欲望已经彻底战胜了杜泽凡的理智,他一把抱起仿若失魂的宋明然,将人扔在了床上,随后如大山倾轧一般覆在了她身上。
那红润的嘴唇是他最先想要品尝的鲜果,怎幺辗转厮磨都不够。
宋明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
已经拿过相机对着床上拍摄的韦梦璐不满道:“我不要看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戏码,宋明然,我要你投入,享受,明白吗?说我喜欢你,要你肏我。”
她走到书桌旁,再次把ipad打开,调出了一段陈江瀚生日那天晚上和宋明然做爱的视频,她把视频的声音关闭,让宋明然照着视频里的动作迎合杜泽凡。
宋明然迫不得己地睁开眼去看视频,当看到韦梦璐痴迷地望着视频里的陈江瀚时,她恍惚意识到有什幺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那就是韦梦璐对陈江瀚到底怀着什幺样的感情?
杜泽凡说的一句「无论她变成什幺样,都不会影响那个人对她的爱。」
韦梦璐说「我知道啊,所以要让她主动远离江瀚嘛。」
韦梦璐做了这幺多,不惜犯罪把她绑架,只是为了报复她和江瀚复合吗?
如果只是为了报复她,羞辱她,绑架她的时候那几个男人在车上就可以把她办了,何必专门把她挟持到这个少女卧室,又把杜泽凡找来。
为什幺是「主动远离」「主动投入」?
为什幺必须是杜泽凡?
看着韦梦璐手拿相机兴奋不已的脸,一道灵光从宋明然的脑中闪过,她忽然顿悟了。
韦梦璐之所以做这幺多功夫,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还对江瀚抱有能够在一起的希望,所以不想让江瀚记恨她让他失去了女朋友。
宋明然想赌一赌。
赌韦梦璐不敢让别人对她先奸后杀,就像韦梦璐不屑让其他男人来强暴她一样,因为只要她表现的不情不愿,不仅不会让江瀚放弃她,只会让他仇恨背后的这个始作俑者。
她想出声劝杜泽凡停下来,然而还未开口,眼前忽然一黑,是杜泽凡掀起了她的T恤盖住了她的脸。
她消失许久的触觉慢慢回笼,清醒地意识到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体上游弋,有一个人压着她,正热烈地吻着她的锁骨。
Chapter120 缠斗
也不知道杜泽凡是有理智还是没理智,他知道韦梦璐录着视频,他不想让有着宋明然正脸的性爱视频被录下来,所以拿T恤遮住了她的脸。
可韦梦璐要的,就是宋明然痛快享受和别的男人做爱的表情。
被掀起的T恤被韦梦璐一把扯下。
她兴奋地看着压在宋明然身上的杜泽凡,口中连连感叹:“杜老师真的很喜欢你的身体呢。”
压在她身上的人像亲吻着绝世宝贝一般吻着她的脖颈,一只手从腰部抚上了她的胸部开始揉捏,宋明然刻意忽视心底涌上的抵触,轻声道:“泽凡,你再忍一忍,我有办法可以出去。”
情欲已经被彻底激发的杜泽凡沉浸在探索她和他的身体契合度上,根本没心思听得进去这话。
“泽凡。”宋明然只好拿手去推他,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杜泽凡。”
他从她的锁骨处擡头看她,一双赤红的眼睛里不见平日的沉着温和,只剩下汹涌的欲望。
宋明然心头一颤,趁着这会儿暂时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急声道:“我有办法可以让我们安全地出去,你再忍一忍。”
“你在做什幺白日梦?”听到动静的韦梦璐嗤笑道,“赶紧的,杜老师的鸡巴都顶成那幺高的帐篷了。”
杜泽凡承认韦梦璐说的没错,他身下的性器已经快要胀裂,按耐不住地想要出来贯穿宋明然,然而望着宋明然恳求期翼的眼神,他仿佛回到了她在罗马对他说「我现在太需要运气来找回江瀚」的时候,她明明那幺讨厌红玫瑰,明明知道那个卖花的老太太是胡乱喊价,明明知道要从偌大的罗马找出一个人有多难……
他才醒悟过来,原来除了陈江瀚,她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今天就算他有着绝对合理的借口占有她,即便他想要对她以后的人生负责,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好。”他硬撑着答应了下来,不想让她看到他眼底的绝望,他闭起眼睛,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我相信你能把我带出去。”
“想都别想。”韦梦璐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然而已经从床上坐起身的宋明然将她大力一推,她整个人失重跌坐在地,等她艰难地从地上重新站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俩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坐着四个男人看到从卧室急步走出来的一对男女,皆是一怔,没人敢动手拦,全部看着追在身后的韦梦璐等她指示。
“把他们给我拦下。”韦梦璐大叫,“送回卧室去。”
“别动。”宋明然举起一把剪纸剪刀抵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剪刀是她推了韦梦璐以后在书桌上拿杜泽凡的眼镜时顺手拿的。
“让我们走。”她单看着韦梦璐笑说道。
她同样赌韦梦璐不敢让她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一个不惜翻垃圾桶找用过的避孕套来让自己怀孕的人,怎幺会舍得对这个男人因爱生恨,又怎幺敢去挑战男人最刻骨的恨意。
可这四个男人却不懂韦梦璐心里的小九九,看到宋明然拿着一把马卡龙色的迷你剪刀,个个都不以为意,纷纷朝着宋明然扑将过去。
“别!”韦梦璐厉声阻止,整个人张开手臂迎着四个男人挡在了宋明然面前。
两只手臂能有多长?
口罩男直接越过韦梦璐,就要抓住宋明然的肩膀,哪知道被杜泽凡一挡,手一错,反而抓在了她的胸口上。
女人美艳的容貌早就勾得他心痒难耐,想起车上棒球男说的那句有关兄弟几个轮了她的话,手上传来的软弹触觉让他欲火大增,满脑黄色废料的他已经顾不得韦梦璐的喊叫,身体直接朝宋明然贴过去,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用力把人往自己身上带,同时一只脚猛地踹向她身旁那个步履不稳的男人。
“让哥几个好好疼一疼你。”他忙着扯下口罩想要去亲宋明然,却抵不过她在怀里挣扎,只好先分神去抓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手。
其他三个男人成功被韦梦璐制止的男人有两个上前控制住了杜泽凡,眼睛却忍不住瞟着口罩男的方向,已经有春光从宋明然本就宽大的T恤里露出来。
有人看着那一处走光了的白皙嫩滑的肩膀,说:“韦小姐,这幺漂亮的女人让哥们几个爽一爽先也没什幺。”
作为领头人物的棒球帽男此时咽了咽口水,身下的邪火极大地考验着他的专业素养,他居然也是说:“韦小姐,让我们哥几个开个荤呗。钱可以少收你一万。”
韦梦璐气急败坏地骂道:“不行。”
不过这话显然没能喝止这四个色欲冲脑的男人,口罩男尤其是,韦梦璐的话音才落,他已经把口罩扯下一半,噘起一双厚唇迫不及待就要往宋明然的脸上凑。
“别动她!”杜泽凡愤怒地朝口罩男大吼,使劲挣脱着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按住的手臂,试图朝宋明然的位置冲过去。
“嗷”的一声,口罩男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天痛叫,立刻放开搂着宋明然的两只手,转而捂住裆部躬身往后跳退了两步。
宋明然去健身房的时候上过几次拳击课,教练教过她不少防身术,遇到这种正面被搂抱的时候,脱困者可以试着把身体,重点是下半身往后退开一步,给两人的身体留出一定的空间,双手合十用力朝对方的裆部击去,一般就能让自己脱身。
抓着杜泽凡的两个男人见宋明然得了自由,犹豫着要换自己上去把美人制服,好先占美人的便宜,手劲具是一松,倒是让杜泽凡成功摆脱了两人的控制。
杜泽凡几步跑到宋明然身边,伸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眼中一片血色的他狠戾地盯着跃跃欲试的几个男人恶声警告,“敢动她,我让你们有命赚钱没命花。不怕的,尽管来试试。”
冲天般的杀气一下子震住了兄弟四人,连弯腰捂着裆部的口罩男都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退。
刚才的推搡间有人朝韦梦璐的肚子狠推了一把,此时她正托着圆滚的腹部哀声劝阻:“不能动她。”
其他三个男人看着棒球帽男,棒球帽男端详着韦梦璐的神色,见她面色发白,额头渗出密密一片冷汗,也是吓了一跳,一半的尾款还没收,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失去金主,立刻换上奉承的语气请示道:“韦小姐,那您说,要我们兄弟几个怎幺做?”
回答他的,不是韦梦璐的指示,而是来自门口短促的一声爆破声。
除了警察,谁还有能有专门的爆破工具破门而入?
Chapter121 获救
爆破声响起的下一秒,门被大力踹开,十几个穿着便装的警察鱼贯而入,训练有素的刑警很快就控制住了整间房的场面。
有人不顾阻拦,一脸急切地冲进房间,当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宋明然,松一口气的同时立刻把人拉至眼前仔细打量,急声询问:“然然,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泽凡。”跟在陈江瀚身后进来的是潘其云。
他朝宋明然看上一眼,见她无甚异状后关心起了好友,“你脸怎幺这幺红?”
宋明然对着陈江瀚安抚到一半,听了这话立刻说道:“潘总,麻烦你立刻带泽凡去医院,韦梦璐喂泽凡吃了烈性春药。”
“什幺?”潘其云大惊,就要搀过看起来神志不清的杜泽凡。
闻言,陈江瀚微怔,顿时明白了宋明然脖子上那几枚新鲜的吻痕是由谁造成的,胸口没由来的一阵气闷,要是他在和她没回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查她的定位,要是警察没有在接到他的报警后说另有一起案件可以并案处理,研究了好一会儿的行动方案耽误了时间,他也许就能早一点赶到,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
他当着杜泽凡的面又紧了紧揽在宋明然肩上的手,平淡地和对方对了个眼神。
他不相信对方吃了点春药就会乱来,但无论对方对宋明然乱来的原因是什幺,陪在她身边的人,只会是他。
就算她一时反抗不过,被其他男人占了便宜,也不会影响他一丝一毫,他一样那幺地爱她。
杜泽凡本来想再多嘴说一句他和宋明然没让韦梦璐的计划得逞,但一看陈江瀚看他的眼神,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和不说也没什幺区别。
“江瀚。”有人乖软地喊了一声,打破了这处略显紧张的气氛。
潘其云朝她望去,见她大着个肚子,心中暗自疑惑:为什幺他派去调查她的人一点没说起她怀孕的事?
其他三人则是理都没理。
韦梦璐见叫不住陈江瀚,立刻变了语调高喊:“江瀚,你被骗了。宋明然根本不爱你。”
宋明然催潘其云,“潘总,你是要看戏还是带泽凡去医院?”
韦梦璐继续大喊大叫:“宋明然你心虚什幺?为什幺要让杜老师先走?是不是怕江瀚知道你心甘情愿和杜老师上床?江瀚,她刚才自己说的,她愿意和杜老师做,我没逼她,真的,都是她自愿的。”
“我有视频,我都拍下来了。真的,宋明然她真的不爱你,江瀚,她不爱你,你别傻了。”
“江瀚,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一直只有我。宋明然她骗你的。”
“江瀚,我不怪你,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不来见我,我没怪过你,我知道只要你认清楚了宋明然的真面目,你就一定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
她说得越情深,旁人看她的眼神越复杂。
而当事人陈江瀚,至始至终都没有朝她望上一眼,更别说对她说的话作出回应。
可即便如此,韦梦璐也依旧深情款款地望着他。
潘其云听不下去了,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泽凡,跟我去医院。”
杜泽凡默了一瞬,想想还是对陈江瀚拜托了一句:“江瀚,我知道你认为自己对韦梦璐没有责任,但是她因为爱你变成这样,你不要再刺激她,她一旦确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爱她,她会彻底崩溃,她的病恐怕就再也好不了了。”
“哈哈哈,你少来了。”韦梦璐面露得意。
她对杜泽凡此时表现出的宽容并不领情,因为他话里有她不爱听的话,她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杜老师,我去你工作室你以为真的是让你治疗我吗?你真是傻得可爱。我见过那幺多的医生,该说什幺,不该说什幺,说什幺能让治疗师觉得他的治疗才对我有效,这些话术我最清楚。”
“你以为你治疗我几个月,你就了解我了吗?”
“哈哈哈,你的了解,都是我让你以为的了解。”
“你是不是以为我对江瀚爱而不得,所以恨他不爱我?”
“哈哈哈哈哈,看吧,治疗我的人是你,但是我了解你却比你了解我更多?到底谁才是有病的那个呢?杜老师,你恨不恨?要是你没有性单恋这个病,那幺陪在宋明然身边的人,可就是你了。她也就没机会去欺骗江瀚,更没机会让江瀚爱上她。”
她看着一直没对她望过来的侧脸,目光炙热又痴迷,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我对江瀚的爱。因为我只肯让江瀚一个人知道。”
宋明然直觉要开口说些什幺,断了韦梦璐一厢情愿的以为,但一想到杜泽凡刚才的拜托,又不忍违背他的好意,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幺。
但是陈江瀚可就没这幺善解人意了。
他朝韦梦璐投去冷漠的一瞥,淡淡道:“我记起来一件事。我不是故意不去你的生日派对,是因为我真的没收到你的消息,我写了进程屏蔽了你的号码,所以无论你发什幺给我,我都不会收到。你从一开始就怪错了人,你应该怪我,是我不识好歹,不懂风情。有什幺事就冲我来,别搞我身边的人。”
杜泽凡一听这话就觉不妙,低声阻止:“别再刺激她了,她因为爱你对明然还收着点余力,她要是恨死了你,又知道明然是可以拿来作为伤害你最大的要挟,你想她会干什幺?”
陈江瀚蹙眉道:“你就是由着她这幺威胁你的吗?”
一旁的潘其云凉凉地来了一句:“到底是年轻人,不怕和一个失心疯的神经病开杠,就是不知道被这种疯子暗箭伤到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没当初话说得太满,要不就是……”他看了眼宋明然,“后悔没把人看好。”
陈江瀚正要开口,就听韦梦璐情绪激动地大叫一声,“我没疯。”说着人就要往陈江瀚这边冲。
身边控制她的警察见她戴了手铐还不老实,立刻出手把人往回拉,韦梦璐两只被铐在一起的手因此被迫大力地往隆起的腹部一捶,圆滚的肚皮凹进去一个浅浅的环形坑。
正在四下勘查的刑警队长路过,见状顿生警觉,质问:“你这个肚子是怎幺回事?”
同时叫来一个女刑警,“小春,你过来,去卧室替她看看这个肚子里有什幺古怪。”
“别动我的孩子!”韦梦璐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这是江瀚的儿子。”
站在厨房门口的三个男人听了这话具是一愣。
陈江瀚除了意外,同样觉得不屑,这种无稽之谈……然而当他看到宋明然略显愁苦的脸色,心下一动,立刻解释道:“然然,我没有。”
宋明然咬了咬嘴唇,心中苦涩的她勉力对他笑了笑,“嗯,我相信你。”
潘杜两人本来要往外走,听了这话,又看到女刑警压着韦梦璐把人带进了卧室,便都默契地站着没动,等下文。
卧室里传来韦梦璐厉声的哀嚎,
“我的孩子!”
“求你别动我和江瀚的孩子啊!”
潘杜两人不由看了眼陈江瀚,目光中均是带着审视和同情。
不多时,进去的女刑警把一个硅胶仿真孕肚拿出来交给了守在卧室门口的男刑警,皱着眉头嘟囔着:“这女的看起来像是精神有问题。”
Chapter122 大结局
酷暑天过去,微凉的秋意伴着浓香的桂花飘然而至。
凭借线上线下的大力宣传以及万易火爆的人气,拓达app一经上线,首日下载量超千万,配合首周app里下单全场95折另送一件万易签名T恤的优惠活动,app上的当天交易额达到1.2亿,拓达app销售模式转型自营电商首战告捷的第二天,公司董事会发出正式通知,声明林淮公司董事的身份以及升任公司总经理的告示。
公司绝大部分员工这才知道原来林淮是老板林瑞麟最看中的儿子,也是林氏集团的一号继承人。
林淮本就优秀的外表再配上如此强盛的背景,惹得公司里不少未婚女同事暗动春心。
也有一些人议论起宋明然这波有没有押错宝,明知林淮对她有意,还选了初创业的陈江瀚,这下知道林淮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潘其云带着团队来拓达开会,随便选一个电梯搭乘,都能听到这种八卦,着实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
他在开完会后特地绕到四楼把宋明然叫进了小会议室。
宋明然有些意外他出现在这里的身份,一个心理咨询工作室的负责人和拓达运动会有什幺业务往来?
潘其云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听多了这人的阴阳怪气,宋明然也不像一开始那幺应激,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平静说道:“潘总,请赐教。”
潘其云接过水喝了一口,“泽凡要去美国重新进修,这些日子都在交接转移手上的客人,害得我需要另外多收几个心理治疗师,咨询师一多,工作室地址也要变动,工作室一变动,家里看我业余发展地这幺好,要我替家族生意尽心尽力,我不得不回家做我的小潘总。做回小潘总,免不了就要和一些像你们总经理这样的狐狸打交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了。”
宋明然显然对他后半段话没什幺兴趣,想开口问问杜泽凡的情况,话到了喉咙口,却难以问出声。
在韦梦璐事件后,杜泽凡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唯一回她的一条消息是「明然,不要再对我好,即便是做朋友的那种也不行,我没有你想的那幺有定力。」
宋明然多少能理解,他的感情在韦梦璐的设计下泄露殆尽,而她的答案依旧是拒绝,那一天无论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最后的结局都会走向不可调和的分崩。
讽刺的是,精心设计了这一切的韦梦璐,被鉴定患有精神分裂症。诉讼期间,被收押在精神病院,韦家人的目的很明确,要用精神病这一点作为韦梦璐的辩护方向,让她避免受到刑事处罚。
大概也是想到了导致杜泽凡和宋明然两人关系分崩瓦解的元凶,潘其云换了种正经语气说道:“放心,韦家虽然找人去杜家说和,又在韦梦璐精神分裂上这点下功夫,但泽凡家里也不是吃素的,韦梦璐进完监狱再进精神病院过下半辈子是一定的。”
这也是潘其云特地绕过来跟宋明然见面的其中一个目的,把官司的进展跟对方通一声气。
还有一个目的,他在说完官司的最新进展后,特地重新打量了一番坐在面前的女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见你们董事长的时候顺便帮了你一个小忙,不用谢我。”
宋明然问:“什幺忙?”
潘其云语带保留:“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喝光了水杯里的水,站起身扣起西装扣,潇洒地抻了抻西装下摆,开门走出会议室时身形一顿,咬咬牙说道:“泽凡月底的飞机飞美国,你要是……总之,你自己想清楚。”
宋明然不禁失笑,这个潘其云看起来精明,却不明白杜泽凡就是太清楚她的心在谁那里,所以才会跟她划清界限。
她给不了自己的心,但他临走前,她还是会去送一送,她不敢说他一定能遇上比她更好的人,但她希望有这幺一个人存在,因为他值得。
至于潘其云说的惊喜,宋明然在回到座位没多久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猜到了和谁有关。
林淮从总经理室打来电话,让她上去一趟。
宋明然由秘书领进总经理办公室,站在对着电脑写邮件的林淮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总经理。”
林淮没有擡头,眼睛依旧对着电脑屏幕,按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又大概看了眼邮件回复的内容,没什幺出入后点击了发送,这才擡头看向宋明然。
来人穿着素白的真丝衬衫,下摆束进灰色高腰直筒阔腿裤里,这一身不仅让她身材显得更加高挑,柳腰更是不盈一握,她淡着表情一脸沉静地望着他,和看向陈江瀚时眼中仿佛会闪光的表情全然不同。
他勾了勾嘴角,朝她打趣道:“升职以后,只有你对我,越叫越生疏了。”
“坐吧。”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座椅。
宋明然听话坐下,主动接过了刚才关于称呼的话题,“对我来说,以前是林助,以后是总经理,这两个称呼要说有差别,也是总经理听起来更让人有压力一些。”
林淮半眯着眼,淡然道:“当初陈江瀚戏弄林熙以后,她其实是找过我为她出头,但我还是给了日月一个机会,拓达运动的app开发成功,陈江瀚这几天该是享受到了受人追捧的滋味,这个机会我能给他,自然也能给其他人。明然,你明白吧。”
宋明然当然明白。
拓达app的成功开发同样带火了日月科技的名气,一些万易的粉丝自发为日月科技做数据,剪视频,全平台发送安利,根据不同平台,安利的点也不同,高收入高学历人群占比达55%的大眼平台,重点安利日月科技的专业度,对于年轻女性占大部分的高音符短视频平台,除了安利日月科技的业务内容外,还额外安利了拥有绝世美颜的年轻老板。
一时间拓达运动和日月科技成了捆绑词汇,无论内行外行,无论公司是不是有软件开发需要,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家刚冒头的科技公司。
林淮这幺说,无非是想说明他有能力扶人上位,也有能力把人从高台上拽落下来。
至于他要不要拽?他既然这幺问了,自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宋明然平静说道:“好风凭借力,江瀚既然有能力站上高台,自然也该有能力保住自己的位置。”
林淮:“他大可以不用走得这幺挫折。年轻人刚创业,一时得了彩头,以为天道酬勤,容易迷失自己,登高易跌重,等他真从高处跌落,未必有这个勇气和骨气再站起来。”
宋明然:“谢谢总经理的教诲。无论他是高还是低,我都会陪着他一起度过。总经理,您还有别的事吗?”
林淮皱起眉头,难得对她眉目生冷,那是一种心思被心上人看穿后又唾弃的愤怒。他想到父亲在潘其云走后特地过来的一番警告。
「你这个位置的人,另一半是谁,由得你决定幺?你要真喜欢,偷偷养在外面也行,让宋明然嫁进林家,想都别想。」
他将自己的心意瞒得这般深,没想到潘其云这个狗东西会使背后告状这种阴招,直接向他的父亲揭穿了他的心意。
父亲的话他听是听进去了,但如此轻言放弃,也就不是他林淮了。
他想要的东西,徐徐图之也好,强取豪夺也罢,总之是来日方长。
宋明然的冷淡他看在眼里,心知现在不是继续施压的好时机,拿早就准备好的理由交代道:“公司app上线后首周销量超五亿,过两天要联合日月办一个庆功宴,这事你来安排。”
“好。”宋明然爽快应道,利索地起身告辞。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宋明然收到了陈江瀚发来的消息,
「然然,下班等我来接你,一起去参观我们以后的新家。」
「想你。亲亲」
宋明然甚至能想象这人打这些字的时候表情有多雀跃,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暗自思忖着,也许领证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可以打消某些人对于得到她这件事过于强烈的痴念。
她回了一个爱心表情后按灭了手机,擡头随意朝外看去,走廊外的天空夕阳火红如画,她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这个时候。
也是这幺一个夕阳如画的傍晚,她的车被堵在慢如蜗牛的车流中。
那个青春活泼的女孩敲响了她的车门。
从女孩开口说起陈江瀚三个字后,她脑子里闪入的是自己无意中撞见陈江瀚喊着她名字自慰时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一抹冲动。
浴室里有着男人粗喘的呻吟,间接混着几声“然然”。
她站在明亮的房间里,眼前却是一片混沌无措。
当血液兴奋地流灌全身时,她的脑子忽然无比清醒。
她想,她要抓住这一刻的悸动,一定要做些什幺让他真正爱上自己。
成全自己对他的这份心动。
哪怕是一场冒险。
哪怕是诱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