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他爱上了小叔子,前夫哥却又死缠烂打?

  库茶子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狗血 - ABO - 天作之合 - 年下

  荤素均衡

  攻:嘴贫暴躁?情思深埋唯对一人温柔

  受:痴情苦恋?温软乖巧独对一人撒娇

  他又一见钟情了,对同一张脸

  栽在同一条河流两次

  姜喻安×赵清霁

  虐渣、a×b

  日更

  排雷:嫂子文学,渣攻戏份不少

  正文完结,曾经发过匿名论坛

01失忆

  失去八年记忆?

  —–正文—–

  赵清霁上一秒闭眼,还在高考考场等考官收试卷,下一秒睁眼,一张冲击力十足的俊美脸庞印入眼帘。英挺剑眉斜飞,眼眸犹如黑曜,重点是那张薄唇不断张合,语气听来似乎极为不满。

  可赵清霁此刻脑内轰鸣,原来真的会有人完全照着他的审美点来长,以至于根本没听清他骂了什么。心中怦怦然,这就是一见钟情么?

  待他意识稍稍回转,终于能听清几个字节:“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忘记吃饭,晚上跟我一起吃。”青年的嗓音清冽,透着一股盛夏的青春少年气。

  “啊?好。”处境突兀的变动和面对天菜脸蛋的心动,令赵清霁下意识便应声答应了。

  那位似乎也在观察赵清霁的反应,叹了口气摆手让他先离开。

  赵清霁至此都还没搞清楚情况,他卷子交完了吗?眼角余光扫了眼桌案上的铭牌——总经理。自然没有注意到待他转身离去,望着他背影的青年脸颊上闪过两分羞赧。

  待赵清霁迈出办公室大门,门外原本的嘈杂骤然归于寂静,所有人埋头工作。赵清霁环顾四周,依旧很陌生,只确定了这家公司很大,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随意询问人,抬头看见远处的卫生间标识。

  ﹍﹍﹍

  坐在马桶上的赵清霁,盯着眼前手机和工牌,他全身摸索一遍后只有这两样东西。最让他无法接受的则是他的工牌上的信息,不仅显示他已经26了,还分化成了beta,没有如父母所愿成alpha。

  最离谱的还得数他beta性别旁的已婚标志,这是谁在恶作剧开玩笑吗?赵清霁彻底懵了,左翻右翻名字没错,打开手机前置,比记忆里的他,五官稍长开了一些,肤色则更为白皙。

  赵清霁不得不接受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好像失忆了,失去八年记忆,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便宜伴侣。他此前十八年从没动心过,没料到他的一见钟情只持续了10分钟,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手机里只有一些风景照,没找到任何关于伴侣的讯息,只是通话记录里似乎经常与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来往。

  甚至连父母的相关都很少,这令赵清霁惶恐起来,迫切想找寻熟悉的人的气息。他自小交际圈便狭小,此刻唯一的念头赶紧联系上父母。按下“妈妈”拨出去,却发现他被拉黑了,按下“爸爸”,则显示是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大滴泪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爸爸妈妈不要他了吗?

  骤然连串的铃声自隔间内响起,是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来的。

  “喂,您好。”赵清霁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手机另一头闻言沉默半息,低沉悦耳的男低音响彻耳畔:“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可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是需要离婚。”

  “啊?”还有这种好事么?赵清霁本来也不能接受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丈夫。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把洛萤带过来,咱们一起吃餐饭。”男人有点纳闷他伴侣今天的状态,念及通话开始时听到的断续抽泣声,不由放缓语气。

  “我……我晚上有约了。”赵清霁念及刚刚那位总经理好像约他一起吃饭了?有些犹豫,不过眼前这个丈夫的事似乎更要紧些。说起来这俩人声线也有几分相似,一个相对低沉,一个更为清脆。

  “和谁一起,我今晚能抽出空并不容易。”男人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赵清霁不喜欢对方这样的态度,毕竟是伴侣,怎么不都应该互相尊重意愿吗?不禁也没好气起来:“是我的总经理。”

  男人不以为意,“我一会跟喻安说声就行,酒店地点已经发给你了,”又停顿两秒,“即便离婚了我们也还是一家人,没必要叫小安叫得这么生分。”

  原来总经理叫喻安,伴侣言语中提及的一家人让他心又沉了下去。

  “哦,知道了。”

  “清霁,晚上见。”

  通话结束,赵清霁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由匿名发来一条信息,看起来是家很高档的酒店。

  赵清霁打心底其实现在更想跑回家里,打开浏览器的搜索框,输入“突然长大怎么回事?”,又把这段文字删掉,改成“突然失去一段记忆怎么办?”

  只得到一堆重症不治的答案,赵清霁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

  在公司里兜着转了一圈,赵清霁才按名字找到自己的工位,就离那位总经理的办公室几步路,心头嘀咕,难道长大后的他能力很突出?可当他打开工位上的文件后,沉默了,这种程度初中毕业都能处理吧。莫非他是走后门被塞进来的,这种可能性令他浑身不舒服起来。

  他们家自小家教森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长大后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就是因为他自甘堕落,母亲才拉黑他了么。

  陷入自我怀疑的赵清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天菜走到了他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赵清霁来他办公室。

  赵清霁跟在青年背后亦步亦趋,盯着前方迈动的长腿,脸颊上不由泛粉。一家人,他和自己那个伴侣是什么关系,是伴侣刚刚找过他了吗?

  上司待赵清霁一进门,“砰——”关上了办公室大门。转过身,那张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的脸此时双眸冒火,脸色相当阴沉:“我哥要和你离婚,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赵清霁有些苦恼,为什么有人生气起来也这么好看呢?

  赵清霁并不清楚自己能否信任眼前人,他们是兄弟的话,遇事不决先道歉:“我忘了,对不起。”

  “你怎么老是道歉,又不是你的错!”青年好看的剑眉蹙起,看着赵清霁低眉顺眼认错的模样,心头更为火大,“你要是又晕倒怎么办,我晚上陪你一起去。”

  “这不太合适吧,”赵清霁疑惑他那个伴侣到底怎么说的,至于摔跤,他额角确实还有丝丝酸疼,但他哪有那么虚弱,“我一个人去就好。”

  “可原本答应我吃饭的人放我鸽子了,我也没地方去。”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也涨红。

  赵清霁的良心受到两秒谴责,歪过脑袋,盯着对方耳畔的羞红,轻声回应一句:“好。”

  —–

  日更,收藏摩多

02报恩

  报恩

  —–正文—–

  “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晚上之前我能回趟我家吗?”赵清霁忐忑向姜喻安请假,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坐在椅子上,比阳光更夺目的青年姓姜。

  姜喻安坐回案前,似乎有些不甘刚刚的话题就这么结束,拿起没处理完的文件,公事公办道:“让老周送你。”

  赵清霁估摸老周应该是位司机师傅,他在工位上查过了公司离他家的距离。现在交通发达,他转两趟地铁,二十分钟就能到家,便回绝了姜喻安的提议。

  如果不是他太心急见到爸妈,他假都不会请,不喜欢麻烦到别人。由于他没有此前的记忆,只能把工位上能找到的钥匙全都带上,怎么会联系不上爸妈呢。

  ﹍﹍﹍

  等到赵清霁顶着毒辣的太阳,来到他记忆里今早刚踏出的家门口,庭院里野草纷飞,更重要的是门上贴的是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绿色挽联……他把所有钥匙都试了一遍,却都没办法打开院门,心口的惶恐带来陌生的疼痛感,他摇晃起铁门,激烈的动静成功引来了保安。

  “先生,您现在所为很可疑,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里是我家!这里原本住的人呢?”赵清霁抱紧铁栏杆不松手,泪花在眼眶打转。

  保安看赵清霁满眼泪花,歇斯底里,不似作假。只好简单说出他已知的那点消息:“您好像是有点眼熟,这户的男主人前几年去世了,然后他们全家人就都搬走了,您不知道吗?”

  “你骗我,骗我的对不对?”赵清霁颓然自栏杆上滑倒到地上,手掌被沙砾硌得生疼,六月酷暑他却遍体生寒。

  ﹍﹍﹍

  灰头土脸地回到公司,赵清霁仿若行尸走肉,第三次迈进办公室,看起来已了无生意。姜喻安认识他,是否能清楚爸爸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几乎是在哀求:“求求你,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去哪了?”

  姜喻安闻言心攥紧,最清楚其中缘由的人反过来问他经过,但他能确切感受到言语其间的悲切,那双哭到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苍凉与绝望,他又如何忍心。

  “四年前,我哥失足掉进水里,他不会水,叔叔和你正好在旁边,你看见后跳进了江里去救他。”姜喻安也低垂下眼眸,掩饰其中情绪,“后面叔叔见你们半天没上来,太担心,也下了水……水太急了。你和叔叔都是我们家的恩人,爷爷那辈也有过指腹的玩笑,为了更好的照顾你……你便嫁给我哥,但伯母她无法接受叔叔就这么……”

  “所以,你放心,我和爷爷都不会同意我哥离婚的。”似乎下定了决心,姜喻安原本清澈的嗓音也暗哑下来。

  赵清霁根本无暇顾及什么离婚,只觉得心口缺氧到无法呼吸,姜喻安口中那个他好陌生。是他害死了爸爸,如果不是他先下水要救人……他现在只想回到八年前,回到四年前,他不要现在这个没有了爸爸的现在,眼泪簌簌流下,几乎强打起最后那点精神追问:“我妈妈现在在哪?”

  “伯母现在很好。反倒是你,状态很不对劲。”他用纸巾擦拭掉赵清霁满脸的泪痕。

  “我妈妈什么时候能原谅我?”他已经焦急到语无伦次,姜喻安亦找不到什么切实的话来安慰。

  此时赵清霁情绪逐渐回转,低垂着脑袋盯着他自己的脚尖,不由自主阴暗地对他尚未蒙面的伴侣隐隐有了愤恨。他清楚自己不应该,甚至反过来再看上司那张令他怦然心动的脸,此刻都有两分索然无味,他们是兄弟不是吗……

  只是来回这么一阵奔波,背后满是虚汗,赵清霁也察觉了他的身体的确比以前更为孱弱。也许现在这份工作就是他们家人恩情的弥补,那份婚姻也是。他不清楚曾经的自己是如何感受,但现在的他都不再需要。

  “我现在好多了,”他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说服力,“晚上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谢谢您的好意。”

  赵清霁不待姜喻安继续言语,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宽阔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了一个人,姜喻安无力地瘫坐到了座椅上。脑内闪过与刚刚离开那人第一次相见的场景,明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却从始至终只追随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永远比不上他的孪生大哥……

  可是他还是不甘,座椅把手被顶级alpha狠狠一拳砸下,“咔——”,碎屑纷飞。姜喻安眼神注视刚刚赵清霁所站的位置,你的眼神好像变了,这次能停留在我身上吗?

  ﹍﹍﹍

  下班后,赵清霁迫不及待来到了约定的酒店,他比白天时更为迫切想要与这份恩情划清关系。比原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些,待赵清霁被服务生引到相应的包厢门前,他听到了一些亲热暧昧的声响,好像来的时机不佳,但他浑不在意。

  经服务生的提醒,赵清霁再进门时至少没撞见什么淫乱见不得人的场面,主位上端坐的正是他的丈夫,不是通过问候的嗓音。而是那张与姜喻安气质上虽截然不同,但五官脸型如出一辙的脸,他也终于清楚了这对兄弟是有多亲。

  坐在他明面伴侣身侧的那位,清丽动人、白皙精致一看就是贵族omega,他们俩人之间的气场融为一体,作为正面迈入他们磁场内的赵清霁甚至有一息呼吸不自然。

  幸好他是beta,所受影响甚微,他无视主位笑脸相迎,自顾自坦然坐在了他们正对面。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浓密到甜腻的信息素,这是洛萤“不小心”留下的。赵清霁在高中生理课上学习过相关知识,这种特殊的磁场,证明他的丈夫与眼前这位omega是命运之番。

  命运之番只要相遇,会从基因层面灵魂层面相互吸引,彼此羁绊比正常alpha和omega之间的发情期强烈百倍千倍。如此一想,赵清霁越看他们只觉得般配,赞叹天作之合,再没有多余的感受。

  —–

  收藏评论摩多

03解救

  糊弄

  —–正文—–

  “不是要离婚吗?协议书呢,我签了就走。”赵清霁很累,没心思与他们上演恶毒原配戏码,一心只想这位丈夫变成前夫,甩开这些枷锁。

  “清霁,别闹。认识一下吧,这是洛萤。”对方似乎把他的所作所为看作撒娇耍性,那位美人站起身温婉一笑,向赵清霁他伸出纤纤玉手。

  “你好,我是洛萤,感谢你这么多年对煜辰的照顾。”omega的声音悦耳撩拨人心弦。

  赵清霁只是抬眼斜瞥那头脸上带有笑意的伴侣,原来他叫姜煜辰,手上却没有回应洛萤的动作,薄唇轻启:“赵清霁。”

  洛萤的手自半空中收回,不显愠色,又把点菜的平板转到赵清霁这侧:“清霁看看有什么偏好和忌口吗?”

  既然这餐饭必须吃,赵清霁也不想亏待自己的胃,拿过菜单,却突然发现他爱吃的菜都被人点过了,心里有些异样,不动声色瞥了眼姜煜辰。

  菜肴陆续上桌,姜煜辰也终于开始正题:“当初我们结婚前就约定好了,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我们就分开,洛萤就是我喜欢的人。”

  没有姜煜辰预料中的伤心难过,他相识八年伴侣的眼神依旧平静,“嗯,那就分开吧。”仿佛在谈论无关之人,“什么时候去离,你们可以一起,少走一趟民政局。”

  洛萤闻言脸颊适时染上红晕,嘴角笑意更盛,姜煜辰沉默一息后开口:“这里是五百万,能麻烦清霁你,跟家里老头子说是你想离吗?”

  赵清霁眼前被推过来一张六个零的支票,非常具有诱惑力。赵清霁却掠过支票夹起一块鱼肉,他心里为之前的自己感到不值当,又念及父亲,鱼块自筷子上掉落,正好滚落到了支票上。“不用钱,想我怎么说都可以。”

  “太好了,谢谢你。”洛萤挽上身侧爱人的胳膊,笑眯眯望向赵清霁的眼神里别有深意。

  赵清霁除了填饱肚子,也并非白来一趟,自饭桌上打听到了他妈妈的去处。这儿就也没什么可留念的了,起身也准备告别。包厢门却被人突然推开,姜喻安来了,风尘仆仆看起来像从上一个饭局赶过来。

  姜喻安径直拉开赵清霁右侧的座椅,还搭上他的肩,侧耳悄声对他说:“来解救你了,不用说谢谢。”

  赵清霁顿觉有点好笑,他们该说的都说完了,他倒不如说是来蹭吃。

  看到弟弟轻挑模样,姜煜辰放下了碗筷,正色道:“姜喻安,你应该敲门再进。”

  姜喻安左边手臂搭着美人,右边则伸到远处椅背,显得浪荡不羁,放肆抬起下巴冲他的哥哥不屑一笑:“姜煜辰,先让你的小情人滚出去再来教育我,”赵清霁感应到右侧脸颊有火热的视线贴上来,姜喻安的笑声肆意,“我可舍不得我嫂子委屈。”

  这还是赵清霁今天第一次听到姜喻安叫他嫂子,不由腹诽,别回公司给他穿小鞋。他有些尴尬,发觉对座伴侣的视线注视在他的肩膀上,夹在对峙的两兄弟当中很不舒服。只得把他领导的手放了下去,接下来姜喻安一晚上都没再靠近一步。

  ﹍﹍﹍

  用完餐,洛萤坐上了姜煜辰的副驾驶座,赵清霁准备转身坐地铁,姜喻安却开来一辆紫灰渐变的骚包超跑,只给他留了一个位置,这辆车没有把顶头上司当司机的尴尬。

  听赵清霁转述一遍他去之前饭桌上的话题,姜喻安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用眼角余光刮了眼他:“你是不是傻?我哥他让你去老头儿那提你就去?”却发现一天骤然经历太多变故的青年,已经在晕乎犯困。

  “赵清霁?”

  “嗯?”从鼻腔内嗯哼出声。

  “如果真和我哥离婚,你难过吗?”

  “不啊……”赵清霁脑袋已经困得意识不清,为了听清姜喻安问的话,侧过身面向了左侧。

  “你还喜欢……爱他吗?”

  车窗外缕缕凉风吹散几分燥意,赵清霁发热的CPU缓缓运转,那样自负的家伙……车内寂静半响,伴随慵懒的声音响起的是姜喻安心中的石头落地——“当然,不喜欢。”

  赵清霁他自己其实都不清楚他现在的住处在哪,没来得及翻外卖地址,姜喻安已经成功把他送到了小区楼下。

  与在路灯下熠熠生彩的超跑不同,此刻姜喻安的眸子极为纯粹,只装得下处于深眠的他:“如果再来一次选择,你还会选他吗?”声音轻忽无人发觉,只有皎洁月光听到了他的晦暗情思。

  ﹍﹍﹍

  姜煜辰似乎很着急,那个周末便载着赵清霁回姜家老宅,还有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坐在了后座。

  听他们都喊什么老头子,真见面了赵清霁才发现姜老还和幼时记忆里一样精神抖擞,连发丝都利落,一看就是不好糊弄的老头儿。

  进门前赵清霁也和姜煜辰对好了口供,由他说出口,只说是感情淡了,凑合在一起只是彼此煎熬。

  姜老听赵清霁说完第一遍,只是面露笑意望着他,却不言语,显然觉得这话站不住脚。

  于是赵清霁再开口,却转了口风:“爷爷,是因为我爱上了别人,曾经年少时候单纯,以为只要把煜辰绑在身边,总会等到日久生情的时候。可这次当我看到那个人时,感知到自己心脏无法自制的跳动,我确定我这才栽了。我不能对不起煜辰,也不能对不起您。”

  这次是赵清霁与姜喻安对好的口供。

  姜老阅尽千帆,看过很多人很多事,却也还记得三年前,他的孙媳在新婚前一夜,眼中的光彩都快溢满地跟他保证。他对姜煜辰一见钟情,见过一面后就认定他了,除非姜煜辰主动要他放弃,不然他愿意等一辈子。

  而他那个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什么利益都不愿放下的贪心孙儿,终究还是辜负他了。年轻人的事也许他当初便不该掺合。

  “清霁,你对得起自己就好,做我干孙儿可好?”赵清霁弯下腰让姜老摸了摸他的脑袋。

  —–

04离婚

  相亲

  —–正文—–

  “不行!”两兄弟在此刻达成惊人一致。

  “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我还在呢。”姜老狠瞪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两眼,转头对上孙媳却慈祥一笑,“清霁?”

  赵清霁还是笑着抬起头给了老人家一个拥抱:“我本来就是您的孙子呀,只是我不想凭空多两个便宜弟弟罢了。”此刻他心理年龄才十八,但身体却正好比双胞胎早出生两个多月。被喊哥哥什么的确实暗爽,但姜家太大了,他终究是外人。

  强求不来,姜老也只能叹气作罢。

  姜煜辰拍了拍赵清霁肩示意他一块来到海边,游泳曾是他的爱好之一,可如今夜色里看着海滩,他却觉得层层叠叠的浪潮更像吞噬人的怪物。

  “你喜欢上别人了?”姜煜辰话语中带有试探,毕竟刚刚赵清霁那番话不似作假。

  “只许你遍地放火,不许我点灯吗?”

  “不是,”念及洛萤,姜煜辰的声势弱了些,“有机会可以让我见一面,我帮你把把关,是beta吗?”

  “是alpha。”赵清霁的眼神揶揄,释放出的信息似乎是,他无论找谁,与他一个前夫已经没有关系。

  姜煜辰有些难以形容眼前的赵清霁。从容淡泊,最重要的是即便眼中带笑,却再也没有从前看向他的热切目光了。

  “你好像变了。”

  赵清霁显然不习惯他这般幽怨的眼神:“你好好待洛萤吧,至少让人可以加个备注。”不再与他废话,转身归于人海。

  ﹍﹍﹍

  第二天清晨,姜煜辰工作上有事先走一步,赵清霁和姜喻安则驱车去了郊区公墓。

  他曾经高大的父亲化为方方正正一块石碑,碑上留有他的名字,他脑海内却找寻不到父亲生前四年的任何记忆。

  “也许我也应该早点写好遗嘱,虽然我在这个世上留不下什么。”赵清霁在墓前缓缓放下一束花。

  姜喻安望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他:“准备写什么,有些遗憾现在也来得及实现。”

  “没想好,反正又不会有人给我立碑。”赵清霁指腹轻抚碑上这几行字,这便是父亲与他最后的联系。

  “我给你立。”姜喻安语气笃定。

  赵清霁闻言抬起头,嘴角微翘:“这么想死我后头,”不过转念一想,目前以他俩的身体素质,这话不算虚言,“我开玩笑的,以后还是火化吧。”骨灰就撒到那条江里。

  “我又不是抢着要来……”姜喻安将眼神瞥向他处。

  “我知道。”赵清霁站起身,心里有了决断,轻拍姜喻安的手臂示意离开:“回城后我想辞职,这段时日谢谢姜总照顾。”

  姜喻安没有跟上他离去的脚步,墓碑前只剩下他,姜喻安蹲下把那束花缓缓摆正。

  ﹍﹍﹍

  这边他们刚回到a市,赵清霁便按约定时间来到了民政局。好歹姜煜辰没有双喜临门,把洛萤一块带来,也许他们是想挑个良辰吉日。

  来往的一对对新人或夫妇,无论拿到结婚证还是离婚证,面上都有相似的喜悦,至少此时赵清霁很喜悦。

  “清霁,有空吃一顿吗?”姜煜辰的情绪却不高,特别是见前任伴侣有目共睹的雀跃后,心中略闷。

  “不好意思姜先生,我还有事。”赵清霁直接回绝,接下来他就该回公司递辞呈了。

  ﹍﹍﹍

  那天自墓园回去,赵清霁还和姜老闲聊中,了解到不少姜喻安的黑历史。

  赵清霁在给人事交接完后,还是敲门进了姜喻安的办公室,门内青年西装革履,未抬眼见他,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姜喻安脸上带有妥帖笑意侃侃而谈,丝毫不似姜老嘴里少年时桀骜不驯的顽劣恶霸。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认真工作的姜喻安,歉意一笑,连忙转身遮掩脸上粉润,准备先出去,也怪姜喻安的助理都不曾拦他。这头姜喻安却跟董事道歉结束了会议,又移开遮挡视线的电脑屏,叫住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工作。”

  “是我特意吩咐过,公司这边同意你辞职了,之后是去伯母那边?”

  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其实与姜喻安相处的越久,他也越发有些理解以前的赵清霁,原来仅仅只是见面,心跳都会无端加快。赵清霁只能低头不看对方。

  “你说谢谢我照顾,我现在也有个麻烦需要你帮忙。”姜喻安两手交叉撑住下巴,语调平淡。

  “我可以的。”赵清霁也有两分内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姜喻安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挑了挑眉,灿然一笑:“陪我相亲。”

  单身优质alpha自满22岁后,每年定期都需要参与配对,也就是俗称相亲。

  赵清霁有些迟疑:“这种我陪着去不好吧?”见过omega带亲友的,alpha哪能也带……

  “规则没说不允许。”姜喻安语调内带着撒娇。

  “好吧,”赵清霁状若无意追问,“你是第一次参加担心了?”

  姜喻安摇头否认:“这是我第四次参加,”表明他这么多年可谓洁身自好,似笑非笑看着对面,“主要想让嫂子帮弟弟把把关呀。”

  本来可以顺着他说,但又一次听见“嫂子”这个称呼,赵清霁脸颊通红,鬼使神差开口解释:“早上我和你哥离了,不是你嫂子了。”

  有种他突然按下了对方复活键的错觉,姜喻安整个鲜活起来,他按住崭新的座椅,装作恍然大悟:“了解了,单身离异赵先生。”

  赵清霁心中酸涩一扫而光,看着姜喻安贼兮兮笑,拳头狠狠硬了。但在等他与那位omega见面后,他才发现拳头硬早了。

  ﹍﹍﹍

  命运的玩笑总是猝不及防,刚被命运之番拆散的上一段婚姻,好歹没有感情基础平稳度过,可现在这个算什么?迟来一周的无疾而终吗?

  餐厅内,逆光观察迟来的女性omega,高挑内秀,很有气质,这是赵清霁对她的第一印象。见面之前alpha和omega之间只互通一些基础信息,例如长相年龄职业,以及匹配度——这位和姜喻安是94%。

  在听姜喻安提及这么高的匹配度时,赵清霁心便不由突突。当他俩见面后,很好,又见证了美好爱情的诞生。赵清霁无法感知他们的信息素如何匹配、相融,但与那天熟悉又类似的磁场出现了,他心抽疼,脸上反而挤出笑意。

  身侧的姜喻安的眼神一刻不停钉在那位omega身上,这是他们基因层面强制性的吸引力,对视一眼,枷锁便转瞬出现在了他们身上。

  女孩年纪似乎不大,她无法解释当她看见那个青年后的感受,翻飞的蝴蝶,绽放的烟花,渴望接近、再接近,只在教科书内存在的现象骤然降临。

  她在思虑要腼腆矜持,还是大方得体,下定决心:“你好,我……”

  “哗啦——”她的命运之番推开桌椅踉跄逃走了,手里还紧拽着一个青年。

  —–

  收藏评论摩多

05发热

  表白

  亲亲/抚摸

  —–正文—–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被姜喻安拉到了一个厕所隔间里,狭小的空间内堪堪挤下两个成年人,俊美青年脸上满是痛苦。

  姜喻安嘶哑着嗓音,喘着粗气,将下巴搭上了赵清霁的肩上,鼻梁蹭到珠玉一般的耳垂:“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的,我玩脱了。”

  被对方整个融进拥抱里,肌肤相接处传来滚烫的触感,赵清霁不安起来,用手轻拍对方紧绷的后背,“你……发情了吗,我去找抑制剂。”

  “不要走……”仿佛要把赵清霁揉进骨血里,“别走……对不起,我也没料到……”没料到他以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如此不堪一击。

  感觉怀里的姜喻安像一只重伤垂危中不安的虎,他心里也惶恐,他还从未正面遇见别人的发情期,下腹处滚烫的棍状物在提醒他眼前人状态多糟糕。

  心仪之人就在怀里,可他的躁动却并非因他而起,姜喻安咬牙切齿:“我是不是很恶心?我现在没资格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赵清霁只觉得他是不是错失什么关键信息,费力推开一些沉沉压在他身上的alpha,两只手捧起姜喻安的脸。

  姜喻安两眼通红,不是计划中伴随着浪漫的晚霞,大束的鲜花,而是在肮脏狭小的厕所隔间里,将他的心颤抖着剖开:“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我只是想证明匹配度再高的omega都比不上我眼里的你,可是……我没做到,我好怕自己以后变得不够喜欢你。”挫败感和自我厌弃淹没了他的骄傲和纯粹。

  姜喻安眼眸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消散,赵清霁来不及理清心中的慌乱,他看不得他那么难过,踮起脚尖,脑袋凑过去,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

  姜喻安先是一愣,随即挣脱赵清霁放在他脸庞上的手,施力按住对方的后脑勺,逐步加深唇齿间的这个吻。

  贝齿一个不慎,对方的舌头便顺势而入,唇腔内每一处都被细细扫荡,汲取他胸腔内的所有空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自他的衬衫衣摆向内摸索,没有过相关经验的赵清霁的五感都被唇齿夺走,让得那只作乱的手成功揉捏到茱萸。

  实在无力承受,双腿软到站不住,脸颊也被吻到涨红,赵清霁使劲推开贪得无厌的姜喻安,唇瓣分开,涎液却还勾连在两人之间。

  赵清霁的胸膛克制不住地起伏,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姜喻安吻技这么熟练令他微妙的有些不悦。再抬眼望向姜喻安,墨色的碎发因为汗浸湿,不规则地贴在脸颊、额头上,平添两分性感。这张脸只要完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能瞬间点燃他心弦。

  姜喻安又黏了上来,粗重的气息在羞红的青年耳垂上打转:“为什么亲我,可以理解成你也喜欢我吗?”

  赵清霁的耳上的软肉被湿热的舌头舔过,整个人还在为姜喻安刚刚的话晕乎,他喜欢姜喻安吗?至少是心动,但姜喻安呢,他说他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可再久也都在那他记不起的八年内……

  舌头向前一点点舔过喉结,向下来到锁骨,姜喻安用牙轻轻啃咬,引起赵清霁身体一阵激颤。越是舍不得这份亲密,赵清霁的心也愈发下沉,或许他在窃取原属于赵清霁的爱意,姜喻安有必要知道真相,他用手扒拉开大狗的脑袋:“我……”

  隔板上突兀响起敲门声:“您还好吗,请您打开门配合我们工作。”高阶alpha高浓度的信息素终究引起了小范围骚乱,工作人员携专业人士守在门外。

  姜喻安脸上不时还会闪过痛苦神色,赵清霁还太单纯,不清楚发情期的alpha到底多恐怖,姜喻安很清楚,即便再如何想得到他的答案,但更不想伤害到他。

  打开门的一瞬间,工作人员立即冲进来控制了alpha,在他的手臂上注射大剂量抑制剂及麻药,动作干练迅捷,就像对待动物园区外的猛兽。

  姜喻安安静下来了,赵清霁由于是beta,再加上家属的双重身份一同坐上救护车。

  临离开酒店,他用余光扫到大门口,那位相亲对象居然尚未离开。两人目光交涉,相似的平静内敛。女孩身影伴随车子启动逐渐缩小,赵清霁肠胃却陡然泛起干呕,衬衫角被他攥到发皱,他们好像有几分相像,这个发现让他心钻疼。

  ﹍﹍﹍

  医院急诊对于这种事情处理地轻车熟路,姜喻安昏睡期间,姜喻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姜煜辰”的字样。当时已经是凌晨,赵清霁犹豫良久还是接了,解释一二他们现在的状况。

  至于姜煜辰面对深夜时分,他前妻接了处于发情期弟弟的电话后怎么想,又关他什么事。

  alpha的体质确实可以,第二天晌午姜喻安便清醒过来,赵清霁不清楚昨天那样的状态下他还记得多少,只好先装作无事发生。

  姜喻安喝下赵清霁递过来的水,嗓音沙哑:“我都记着呢,你亲了我,”眼尾略向上挑,眸中亮如星,“而且你还没有答应我。”姜喻安醒过来好像就关心这一件事。

  赵清霁被他盯到有两分羞意,还是准备坦白:“嗯……我先和你说件事吧,你可能会觉得很离奇……”

  “洗耳恭听。”姜喻安抓住青年局促不安的手,这段时日他的嫂嫂确实有些反常。

  “我失忆了,一个星期前摔倒那回,我印象里上一秒还在高考,下一眼就被你骂……”

  姜喻安眼睛睁大,嗖一下从床上坐起:“公司那次摔得?当时我就说应该去医院……你却犟嘴不愿意!”

  “我没事,我保证。重点是我没有这八年记忆,我才刚认识你……”言外之意是他还不能这样答应,对彼此都不公平。

  姜喻安随即把赵清霁揉进怀里,才认识更好,嘴角弯翘。又发觉自己太得意忘形,把对方恋恋不舍放开,眉欢眼笑道:“那,你好,我是姜喻安,我喜欢你。”

  为面前这个先认识他,还没喜欢上他哥的赵清霁欢喜。

  赵清霁被这套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耳根羞红,喏喏答道:“我是赵清霁。”

  姜喻安不乐意这个回答,稍用力在赵清霁那白皙的掌心挠了挠。赵清霁回忆起两人初见时的惊艳,此刻心脏亦快要跃动出去:“我也……有一些,喜欢……”

  唇瓣立即被火热贴上,赵清霁念及这里是医院,分外羞耻偏过头想躲,姜喻安便缠上他的耳垂:“可惜我打了抑制剂,不然我……”可惜扫兴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

06病房

  面面相觑

  —–正文—–

  赵清霁慌忙站起身,嘴唇额外红润,而姜喻安则蹙眉满是恼怒——撞入姜煜辰眼中的便是如此一番景象。

  赵清霁不清楚姜煜辰听到了多少,明明已经离婚没任何关系,仍莫名有种被捉奸的尴尬,只得装作无事发生。

  “你来干什么?”姜喻安却不给他哥任何脸面,“我没什么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俩兄弟同为alpha,其实在姜煜辰来到门前时,他们就感应到了彼此,所以姜煜辰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说是来看你的,连发情期都控制不了,有够丢人。”姜煜辰面无表情回怼。

  “发情期我没控制住,但是我控制住下半身了。”姜喻安微笑,拉了拉身侧青年衣袖,“清霁,我想吃冰激凌~”

  “现在吗?好。”赵清霁不喜欢空气中的窒息感,估摸也是姜喻安想先打发他走。

  当他走到门口,却被姜煜辰拉住了手臂:“清霁你失忆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将病床上因麻药影响下不了床,无能狂怒的姜喻安视若无睹。

  显然赵清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尝试抽出手臂却被拉得更紧,忍住脾气回道:“这样,你不应该更没有负担吗?”

  “我没这样想过,我们能出来谈谈吗?”

  背后来自姜喻安的目光如芒刺背,赵清霁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姜煜辰听到了,没必要逃避。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还可能恢复吗?”

  “一会有空就去。”赵清霁望着地板随口敷衍。

  “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会去的。”

  他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彼此沉默一息。

  姜煜辰望赵清霁脸颊上尚未全褪干净的绯红,喉头有些干涩:“喜欢的人……是小安吗?”

  “嗯。没别的事的话,我去楼下买东西了。”

  转身告别离开,赵清霁清瘦的背影越来越小,在转角时彻底消失。姜煜辰感觉心口也好似缺了一块什么,怅然若失。

  洛萤已经第三次向他暗示结婚了,姜煜辰都装作了没看懂,洛萤长相、性格都很符合他心意,更遑论他们之间天然的吸引,洛萤堪称一位完美的omega伴侣。

  今天回到他和洛萤的屋子,源自洛萤的山茶花信息素味额外浓烈,他几乎一接触,性器就勃起了,可不知为何脑内闪过姜喻安对他的嘲讽。

  他也想鼓起勇气离开,试着以更纯粹的方式对待洛萤,也许他便可以正视他这段时间的纠结,与洛萤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可洛萤在感知到他的alpha归来的一瞬,便扑到他身上,熟练解开了对方的腰带,姜煜辰却迟迟未开始下一步。

  洛萤已经湿透了,甚至想张口含,都被姜煜辰推开,他的alpha似乎在言语什么他们需要冷静,他惶恐起来,他费力得到这一切可不是为了柏拉图。

  他们可是命运之番,所以洛萤也清楚姜煜辰最喜欢他什么模样,只需他把眉眼低垂,只堪堪露出下巴,作出矜持含蓄的模样,姜煜辰就会忍不住。

  姜煜辰果然没忍住,即便他这模样像极了那该死的前妻,但是没关系,他已经万事俱备,这一次他要他体内成结。

  ﹍﹍﹍

  那次之后,由于姜煜辰打断了他们互陈心意,因此他们并没有顺理成章在一起。

  姜喻安的发情期主要是前三天不稳定,赵清霁便陪了三天。

  他通过姜喻安并不客观的陈述,渐渐了解了一些过往,比如原来他的确是个小霸王,只是在喜欢上他后,想试着追赶他哥哥,向他证明一二。了解了他的幼稚和努力。

  比如爷爷为答谢恩情,好好照顾那时候身体虚弱的他,可以在两个孙子里选一个嫁,让孙子嫁过去也行。谈及此姜喻安也做出小媳妇姿态:“清霁哥哥,你愿意娶我吗?”最后姜喻安取得了一个白眼。

  赵清霁知道姜喻安话只说了一半,是等他来问:“我选了你哥是吗?”

  “嗯,毕竟那可是奋不顾身的喜欢……”这两天姜喻安谈及过往,总想多让赵清霁多在意他一点。

  赵清霁还在思虑他以后能否做到那个程度,姜喻安又自顾自否认道:“我不想要那样的喜欢,我想首先保证你好好的。”

  心里的涟漪再起,似乎又多了解了他一点,了解他有多喜欢赵清霁。

  也是在这个话题后,为了搞清楚失忆的问题,赵清霁无奈来到了神经内科,全面检查后他又被引去了精神心理科。

  他的失忆可以被治愈,因为这是他自发在遭遇痛苦后,选择的自我保护。

  得到这样的答案,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医院走廊上,赵清霁倚靠在墙上,“你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我……不想说希望,但选择权在你手上,清霁。”

  张开嘴又把一句话吞咽下去——不希望之前的我回来吗?

  “或许得了解我那天的经历。”赵清霁低垂下去的下颌被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将彼此映照在眼眸里。

  “顺其自然好吗,回病房收拾一下我今天出院。”姜喻安揽上赵清霁纤细的腰身,身体一滞却也没挣开。

  如果是太痛苦的经历也许没必要去追寻,但既然他想知道,他都会奉陪。姜喻安手上微微用力,似乎在确认至少此刻他还在他怀里,未来是镜花水月又如何。

  ﹍﹍﹍

  病房内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洛萤春风满面挽着姜煜辰的手臂,四人面面相觑。赵清霁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对面的姜煜辰有些许僵硬。

  洛萤的目光停留在赵清霁腰侧来自姜喻安的手,“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对。”两人异口同声,又都呆愣了一瞬。

  姜喻安拉着怀中人往病床上坐,没好气地看着自他们进门起便沉默不言的姜煜辰:“管好你的狗,我们怎样关你们屁事。”

  洛萤退后躲在姜煜辰身后,唯唯诺诺:“我只是替你们开心……”

  洛萤语气中的祝福可并不作伪,就是有点好奇这赵清霁是什么手腕这么快又勾搭到了二少。

  “洛萤现在是我未婚妻,姜喻安你放尊重点。”姜煜辰停顿两秒,见赵清霁闻言没作任何反应,眼眸阴沉继续道,“我来是通知你,两天后母亲生辰你敢不去,父亲打断你的腿。”

  赵清霁听到姜家父母名头的瞬息,心头平白慌乱起来。姜喻安捕捉到他的不安,把他揽至身后,隔绝了姜煜辰的视线。

  “我会去的,你滚吧。”

  姜煜辰从始到终都未与他的前妻言语,只是临走时瞥了一眼他,转头对姜喻安开口:“你最好一个人去,别怪我没提醒。”

  —–

07小丑

  是他

  —–正文—–

  赵清霁才得知姜喻安与父母关系并不好,而他曾经好像也不算受待见。就是他与姜煜辰离婚,全程似乎都没见过他们,至于姜煜辰那话,八成是激将法,生怕赵清霁不去。

  姜喻安表示他愿意以男友身份带他回去,赵清霁没当真,那样也不合适,但他心中还是在意心头那点异样。

  赵清霁最近有些喜欢上厕所隔间里的独处的安静,门外似乎有人经过。

  “看那个条例了吗?alpha地位都那么高了还……”

  “嘘,手机上聊,走。”

  打开手机里的红色大眼图标,热搜词条第一便是“alpha继承权”,进一步加强alpha的继承权重……赵清霁蹙眉,其他性别与beta结合都很难生出a或o的,这是在变相激励ao结合,beta地位也会相应降低……

  突然没有备注的联系人发来一条消息,点开是一张邀请函——姜煜辰解释这是他们还没离婚时就准备好的,来不来的选择权还在赵清霁手里。

  这种豪门家宴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感觉更像是故意设套,可他迥然一身又有什么可值得大费周章呢?

  ﹍﹍﹍

  不同于姜家老宅的清静,即便是家宴也在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办。姜喻安是主人,赵清霁则是随大流偷偷隐入人群的客人,他是瞒着姜喻安来的,只能赌光芒万丈的姜二少不会注意角落。

  大门展开,姜家人一齐出现在聚光灯下,最中间是一位雍容优雅的美妇,身侧则是今天宴席主人公的一对麒麟儿。不少宾客对姜煜辰身旁的生面孔啧啧称奇,甚至不少不明就里的已经把那位当成了姜家四年前隐秘进门的儿媳妇。

  真正的前儿媳此时在角落里单手端起酒杯,略遮掩住面孔,也极力安抚心间莫名的心悸。

  “这位一看就是omega,当初还有人传姜少娶的是beta,现在看来姜家继承人稳了呀。”

  厅中妙龄少男少女在稍稍心碎后,更多目光便集中在姜喻安身上,“那可不一定,二少可是自己闯荡出一份家业……”此刻姜喻安身上找不着一丝病气,前几天在他眼前乱糟糟的发丝被专业造型师缕缕抹平,褪下宽松的病号服重用高定礼服修饰身材,嘴角扯出得体又漫不经心的微笑,非常夺目。

  “据说今天还要给二少相亲呢,要能和今天那位景家小姐看对眼,那可不好说姜家给谁了……”

  赵清霁发现上流社会的人闲聊起来的内容似乎与街头巷角的差不多。至于家产,今天白天还挂念把他一起带进聚光灯下的大男孩,信誓旦旦和他嚷嚷,他爸妈要是生气,他大不了不要这狗屁继承权了。心中一股暖流激荡,赵清霁不由嘴角上扬。

  清俊低调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上方有人已经发觉了他,将这株深谷幽兰的笑意装进了眼里。

  突然赵清霁恍惚他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讯息,回忆刚刚耳畔宾客们的对话,脑子捕捉到“景”这个字眼,那天姜喻安的相亲对象依稀记得是叫……景烟巧。

  默默庆幸今天姜喻安出门前注‎射‎了‎‎大量抑制剂,但还是心慌不安。

  流畅悦耳的钢琴名曲响起,宴会舞台交给了年轻人,从姜母上台再到退场,赵清霁都没有回忆起什么的意向,他有点想离开了。

  可忽然他发现姜喻安向他的方向走来,他停住转身的动作,有些呆愣,被认出来了吗?他穿的西装不是名牌,胸针也只是一件小众手工品,他……姜喻安在他面前七八米的位置止步,王子向公主弯腰鞠躬,作出邀舞姿态。

  女孩不见那天碎花裙下的文雅,这回一袭抹胸拖地长裙,更显高贵大气。聚光灯照耀下众人赞叹声中,他们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独留自作多情的小丑在灰暗角落里难堪。

  胸口闷得透不过气,赵清霁自我排解姜喻安不过是服从安排,他向门口急匆匆奔去,一个不查撞进了他人怀里。

  六神无主的赵清霁,被姜煜辰带到酒店一处偏僻的走廊,他最尴尬难堪的模样似乎都被对方看见了。

  “你是为了让我看他们跳舞吗……”只不过是跳舞罢了,赵清霁低头不想在独处中直视他的前夫。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姜煜辰侧倚在墙上,随手拿出一支烟,“我只是想请你见证,天命之番是不可抵抗的。”

  烟圈在空气中打转,赵清霁刚嗅到一口便难受地皱眉,倒退了一步,盯着黑暗中零星那点火光,“抵抗与否,与我无关,至于见证,我已经见证过了。”

  姜煜辰面带歉色把烟头摁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烟味。”

  真有够可笑,他甚至稍微多吸入二手烟会剧烈咳嗽,结婚四年,姜煜辰居然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他们相处太少,还是以前的赵清霁太能藏。

  “你引我来这就是问我观后感吗?”

  “不是,我……医生对你的失忆怎么说?”其实姜煜辰上次在了解到赵清霁失忆后反而松口气,他不是不爱他了,是他忘了爱他了。

  “脑部神经受损,这辈子无望恢复。”赵清霁觉得姜煜辰应该更想听到这个答案。

  姜煜辰下意识探向口袋里的烟盒,又将手指收回,黑暗中他只能看到赵清霁的轮廓,黑白剪影出的线条熟悉又陌生。

  “啪——”打火机燃起火光,映照出姜煜辰俊美的脸庞,“我们之间已经失败了,我不能再让你在小安那受第二次伤。”

  赵清霁被矫情得牙酸,想提醒姜煜辰明火危险,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此间火光熄灭,那头屏幕亮起。上方的备注显示是波浪和一条小鱼的emoji,赵清霁接起来自“江鱼”的通话:

  “你在哪?”姜喻安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急切。

  “怎么了,我……也在市中心。”犹豫间赵清霁还是没有坦白他来了这边。

  “我在天雍的1606,”姜喻安的状态很不对劲,湿热和痛苦透过屏幕传递过来,“你快来……清霁……”

  “我马上来,你等我!”赵清霁根本没时间管顾身后的姜煜辰,自然也没注意到对方也拿出手机发了消息。

  赵清霁并不熟悉酒店的地形,上来前他也只了解到姜家把六到八层全包了下来,他极力回忆走过的路,记得大厅几个门都有电梯。

  姜喻安那边没有音乐声作背景,相对安静,他现在应该是一个人,难道抑制剂失效了吗?他巡着绿色安全通道的标志,奔向了光亮处——迎面却正是洛萤和姜母。

  他这时候想再回头或是伪装都来不及,猝不及防差点冲撞了两人,而姜母也认出来这人正是她不讨喜的前儿媳。

  “赵清霁?你为什么在这里?”姜母压低声音不悦地望着气喘吁吁的青年。

  “伯母,我……现在有急事,我之后再找您解释!”赵清霁想挣脱保安的钳制,眼神几近祈求。

  “你是想找煜辰?我劝你有自知之明,”姜母笑对身侧温婉一笑的洛萤,与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beta天壤之别,“麻烦你们把赵先生请出去。”

  虎毒不食子,再如何姜母肯定也不会见姜喻安痛苦,情急之下赵清霁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对着姜母背影脱口而出:“我找喻安!他……”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前被姜母身影笼罩,他的两臂被妇人掩作扶起,实则用力下压:“赵清霁当初别人说你是用手段往上爬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现在还真把手伸到小安身上!”

  赵清霁不可置信地颤抖,雍容华贵的妇人与记忆中的点滴场景在眼前重叠,头痛欲裂,嘴中呢喃:“我没有……小安他需要我……”

  “赵先生喝醉了,把他送房间里去。”姜母温柔吩咐,洛萤不忘提醒这个狼狈的beta,“赵先生,喻安他只会需要景小姐,刚刚我们大家一起目送他俩一起离开的,即便醉了你也别说胡话。”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赵清霁却一点都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脑内轰鸣,身边人影扭曲虚幻起来,他的手上出现了笔,他……他还没检查一遍呢。

  —–

08回忆

  过去

  —–正文—–

  赵清霁前十八年寡淡如白水,一切按部就班,没有逃学没有打架没有早恋,只有做不完的习题考不完的试,真正在这碗白汤内加入猛料的还是在大学,他遇见了姜煜辰。

  飞蛾原以为远在天际星光清冷,他不管不顾去追逐,可待他一步步走近,却被灼烧地失去羽翅,只差一步化为灰烬。

  姜煜辰与他有一套单独的房子,但两人都只在周六日歇息,明明在一座城市里,一个不愿,一个顺从,活成了周末夫妻,也是最近,赵清霁发现他丈夫不对劲。

  他们的婚姻很自由松散,至少姜煜辰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大衣口袋里的袖扣、脖颈后的吻痕、甚至遗漏在副驾驶上的白色短袜,姜煜辰都没有放在心上。

  赵清霁在发现这些东西时,甚至有种头顶的闸刀终于落下的快感,无非是奢求的永远触不可及,而对那位omega来说唾手可得。

  姜煜辰出差,洛萤径直来到公司楼下,温婉优雅的omega轻抿一口茶,说他卑劣,狭恩图报,说他无趣,嚼蜡食肋,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被标记了,身上散发浓郁的来自姜煜辰的红酒香,即使他闻不见,但他清楚其中含义。

  他说他应该主动退出他们的爱情,可他还是想听姜煜辰自己提,这是他们当初约定好的。然后他眼前便是一个肉体花白的视频,与他几乎没有过两次性事的丈夫在别人床上无比火热,他们接吻、交欢、射入,他摸着另一方纤细的腰身,迷恋地笑语:给他生个孩子。

  这些赵清霁都没有过,他也不会有孩子。

  差不多了,他说,伯母来了,约好和他去逛街,赵清霁抬头的确看到一辆灰白色的卡宴。

  再如何还是要跟姜母打个招呼,赵清霁与洛萤一齐起身,洛萤上前面上带笑,其后的赵清霁面无表情。

  临到车门口,洛萤突然止步转头对身后的赵清霁耳语:“哦我怎么能走你这位大恩人前面呢……你跟你爸当初为了能爬姜家床没少费力呀。”

  赵清霁只觉得愤怒到极致,已然无法理智思考,一把拎住洛萤的领口,再好的脾气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爸爸被侮辱,双目怒瞪:“你胡说!给我爸爸道歉!”

  “不是吗?我又没说错。”洛萤皱眉作出委屈模样,“你把我拽疼了。”

  车窗被按下,浸淫豪门纷争多年的姜母如何看不懂眼前情景,只是人本来就有偏向:“还不快放开人家,想上头条吗?”

  赵清霁放开了手,眼眶内蓄起泪水,对姜母愤懑道:“他侮辱我父亲。”

  洛萤踉跄两下揉了揉脖颈,不以为意:“哪有那么巧,当年暗恋煜辰这么多年的你就正好在江边,赵清霁,不是嗓门大就有理的。

  赵清霁后槽牙被咬地作响,姜母蹙眉:“小萤,给清霁道歉。”

  洛萤闻言迅速变脸,立即又作出语调诚恳的模样给赵清霁鞠躬道歉,令他喉头一股铁锈味涌来。

  姜母眼神示意洛萤上车,转过头看着赵清霁,“懂事点,当初我就不同意那样的方式……以后洛萤的孩子就是你和煜辰的孩子。”这样大的家族,可不止他们家这一系。

  “不用,我不配,您走吧,我还要回公司。”天际阴沉下来,即便这份工作也是他们姜家的施舍。看着汽车远去的影子,赵清霁有种他在上演八点肥皂档的可笑感。

  呆坐在花坛上,肩上突然降下点点凉意,老天似乎觉得他的丑角戏码还不够入味,他的丈夫配合着雷声轰鸣打来了电话。

  赵清霁不清楚是谁向姜煜辰透露了此间事情,亦或者他从头到尾都清楚。

  他好声好气跟他剖析利害,他只是需要一个alpha后代争夺继承权,他不会离婚辜负他,他一直很感激这份恩情。

  是了,他怎么能不理解呢,不理解他们的腐烂恶臭,不原谅他们的恶意揣测,可最终他还是一句话都过不了耳。

  赵清霁反问他的丈夫,洛萤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情妇?要他把一个侮辱他父亲践踏他尊严的人的孩子视若己出?

  “可他是我命运之番,我不可能离开他。”一个枕头下睡不出两样人。

  赵清霁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本也是他心存妄想、自作自受,他活该。

  “祝福你们,我可以离开,只要你和他去我父亲墓前磕头,还了这一命,我立马走。”

  “赵清霁,你觉得这可能吗?跪了又能如何?你怎么那么天真,你不如为你和阿姨谋一些实际的东西,这里有两千万……”

  “两千万买什么,买你的命,还是我爸的命?”即便这些年心已经千疮百孔,可当看见他当初拼命追逐的星辰砸落,是满地粪蛆,他还是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不用跪了,我怕你脏了我爸的碑,你就该死在四年前。”倾盆大雨突然宣泄而下,那头也愤怒起来的吼叫随着雨声打碎、消散。

  他好想回到没遇见姜煜辰的时候,他好想再看看爸爸。

  见工位上半天没人的姜喻安,在楼下依稀看到一个倒地的身影,疾步冲了下去。

  ﹍﹍﹍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迅速收走了赵清霁手上的答题卡,看着桌案上的准考证、身份证,上面的字符在眼前扭曲成一群群蚂蚁,身上还有骤雨滂沱击打的痛感,太阳穴传来尖锐的刺痛……

  “记着用钩尖穿过饵料的外皮,对,再推到钩底,这回不会脱钩了。来,试试。”爸爸的两额显现银丝,手上动作却一点不含糊,把鱼竿交回了他手里。

  “怎么三心二意的,欸,清霁,怎么了?”耳后传来父亲的呼唤,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奔向江水。

  他拉住姜煜辰的那一瞬,突然能控制身体了,他立即松开手想浮出水面,想去对父亲呼喊,不要过来。

  可溺水的人怎么会放任手中唯一的稻草,姜煜辰拉住了他的手臂,又整个人紧紧攥住他的胸腹。赵清霁张嘴大喊别来别来!爸爸别来!大量的水淹入口鼻,无力感袭上心头,身体被江水和身后人桎梏,不如一了百了,就这么一起死了好了……

  可在他索性放弃抵抗的一息,他的身体还是被一双指间布有薄茧的手抓住了,没有父亲会任由自己的儿子在眼前溺亡,即便那可能付出他的生命。

  “啊啊啊不要,不要!”赵清霁自病床上惊叫坐起,身体很干爽,没有任何湿润感,可他的泪水却夺眶而出,他的记忆还是恢复了。

  激烈的动静引来了医生护士,再三安抚,赵清霁情绪才逐渐平稳下来,苦笑一声,刚从医院出去没两天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病房内没有第二个人。

  他现在的心情太乱,自昨晚混乱中晕厥再醒来已经过去快一整天,解锁手机迎面是一个个来自江鱼的未接来电,最后一通停留在今早七点。

  他点击通话的手指悬在半空,最后还是放下,病房内只剩下机器运转的滴滴声,半分钟过去,赵清霁再抬起手,把姜喻安连同所有姜家人一同删除拉黑。

  —–

09等待

  脱敏治疗

  —–正文—–

  孑然一身,反而分外痛快,虽然医生嘱咐说他目前的状态还不算好,记得定期复查。

  原本就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因为姜喻安才耽误两天。提及他,赵清霁现在观感很复杂,洛萤不是说了吗,景小姐陪着一块呢……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与姜家人有任何瓜葛了。

  找出他和姜煜辰婚前那套房子的钥匙,进去取出他曾经藏起来的一些出轨证据,幸好恢复记忆了,不然这些东西八成会被处理掉,再转身来到公司楼下那家咖啡厅。

  找到经理直言他一个星期前在他们家丢了一枚金戒,调取出两个不同角度的监控。随着镜头推进,陪在旁边查看的经理在发现这位那天一起的客人手机上的画面时沉默了,看着挺冷漠,原来是被小三找上门的原配苦主吗?

  不过经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眼神很快收起,询问赵清霁找到丢失的贵重物品了吗?

  赵清霁望着监控屏内不甚清晰但一片肉色的手机屏幕,这才是他需要的贵重物品,办理店内最高级别的vip,备份取走了那段视频。

  某种程度他还得谢谢洛萤,赵清霁嘴角上扬,现在是时候扯下一层遮羞布。

  ﹍﹍﹍

  那晚姜喻安把自己关进1606,他甚至不敢开门,他再一次仇恨这让他化身野兽的体质,连人都不是遑论爱人?

  他拨出电话时内心的罪恶感不断加重,但是他答应了,他会来!他便定时给自己注射抑制剂保持清醒,希望第一时间能听见敲门声,翘首以盼这栋楼里他唯一信任的人来。

  可赵清霁一直没来,姜喻安担心他是不是来的路上出了意外,一次次拨过去都是无人接听。他去问他哥,他哥说他也没有联系上。

  姜喻安同时往身体注‎射‎‎了‎‎三倍剂量的抑制剂,他想起身去找他,这时终于有人敲门了,却是紧急制约所的人又来了。

  他们循着失控的硝烟味找到了浴室后的他,他不清楚他后面干了什么,但既然他现在在被禁闭隔离,当时可能暴力抵抗了,处于重度信息素紊乱症的他此刻失去了大量思考能力。

  脑内只剩下一些当时的零星片段,他拒绝出门,他要等他来,扒住门攥紧手机再次拨出无人接听的电话……不对好像有人接了,说机主晕厥暂时不便接电话,他记忆好像也混乱起来。

  今天大概是他来这里的第六天,他的手臂到脑后全是各式针孔,他不是时时都能保持清醒,他的通讯设备也被没收,他只能靠每次醒来室内的光感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他,他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明明只需要标记并与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信息素交合,很快就能调节好。可一旦提及这个方案,即便理智所剩无几,他还是会爆发强烈的攻击性,对于拒不合作的病人,医生只剩下两个方案,割除腺体或脱敏治疗。

  姜家不可能同意前者,于是他几乎只要睁眼清醒,他的四周要么寡淡寂静到人绝望,要么整个房间都充斥着omega的甜腻信息素。

  甚至有科研组开始记录他的行为,这样特殊的处于重度紊乱却拒绝信息素安抚的例子太稀奇,于是他还需要定期抽一管血,这是姜家为了保密,同意了与科研所的合作,反正这时的姜喻安也不会有太多痛感。

  到今天,手指、胸膛乃至海绵体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姜喻安也终于能以较平稳的状态与外界联系。他的父亲来探望他了,给他带来了心念之人与全姜家割裂的消息,姜家这段时日都在为隐婚出轨、忘恩负义的丑闻忙碌。

  他不信,他要自己去求证,拼命要来手机,却发现熟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失败,他被拉黑了。

  他等不来他了,他甚至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手机被攻击性飙升的alpha砸到了墙上,碎片飞到了他的病例单上,停在他用指甲刻出的无数“赵清霁”上。

  医生宣告第一次脱敏治疗失败。

  ﹍﹍﹍

  倚落山是座小山,单是依山傍水,山上有座小庙,香火也是零零散散。

  来此已经是第三天,母亲原是这座庙里唯一留宿清修的常住俗人,赵清霁便是第二个。

  初见母亲时,赵清霁仿佛还是那个骤然失去父母讯息的十八岁少年,只是母亲与较记忆里衰老了至少十来岁。

  一开始赵清霁都做好了在寺庙外长跪不起的打算,但没料到反倒是母亲更为坦然。她说昨晚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梦见他爸爸,是一尾江鱼的模样,说他过得很好,不用挂念。

  爸爸托梦为他向母亲求情了。

  山上的信号不好,让他也少了对世俗的挂念,但只要是独处的时候,赵清霁不知觉还是会叹气,他的心终究静不下来。

  即便对姜煜辰由爱生恨,如今更还是恨意滔天,但他终究习惯性喜欢,甚至爱了他八年。

  而姜喻安,阴差阳错间的心动也不作伪,可如今的处境只适合把这场失忆当南柯一梦。如果八年前他真的第一个遇见的是姜喻安,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惜没有如果。

  他去庙里求助,住持只是拿出两个佛像前的贡品,那是近乎一模一样的两个苹果。如果对第一个苹果有够满意,就不会拿起第二个了。

  第一个苹果内里已经烂透了,他却已经吃下大半个才发现,再想吃第二个,胃里已经半饱,又怕那里面也已蛀通。

  ﹍﹍﹍

  姜煜辰估计是把舆论公关甩给了别人,让姜大少才有空来到他面前碍眼。赵清霁走到哪,他便跟着哪,佛门清静,他也不想吓跑了庙里僧人养的兔子,只能由着他,反正他是无业游民,他耗得起。

  姜煜辰连续跑来四天,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说来说去就是说他悔改了,只要赵清霁愿意回去,他的伴侣只会是他,之前提及的两千万他已经打到了阿姨的账户上。

  赵清霁乐了,看来虽然丑闻缠身,姜煜辰的地位反而更稳定了,要么有新的家族势力帮衬,比如景家……要么有了后代……

  哪个都够令他胸口胃酸翻涌,所以他这么多天第一次对姜煜辰开口:“滚。”

  这令姜煜辰反而有些迷惑,面前这般恶劣态度的人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我是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段时间你不在我身边,我很不习惯……”姜煜辰自顾自走近正在处理鱼饵的他。

  “你软香在怀,还要怎么习惯,你如果想要我手上剩下的半部视频资料,那你转过身走一万步,离我远点。”

  “钱我一分都不会要,您请自便,我要钓鱼了。”

  姜煜辰自赵清霁身后握住他手上的鱼竿:“你这样不行,我教你……”

  赵清霁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吓到,立即施力挣扎,没料到反而两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赵清霁晦气地立马从姜煜辰怀里跳起身,却见到坡那头,站着较上次见面瘦削虚弱太多的姜喻安。

  —–

10告白

  机会

  —–正文—–

  再见到姜喻安赵清霁不知作何言语,毕竟是他先失约,又不辞而别的。

  于是跃过那晚的约定:“你怎么来了,生病了吗?”一边带着姜喻安往背离姜煜辰的方向走。

  “不欢迎我吗?”姜喻安反问。

  “没有。”

  姜喻安望着眼前人疏远客气模样,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想要求证:“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了,这边偏僻你不该来。”

  “对,我确实不该来,打扰你和我哥破镜重圆了。”他待情况稍稳定一些后,就第一时间循着他哥的痕迹来了这,看他们亲密耳语,看他们在草地相拥……

  “你认真的?”赵清霁被他幽怨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哆嗦,感觉站他对面的姜喻安活像个怨夫。

  彼此沉默两息,姜喻安主动开口:“那天你跟我说的有点喜欢,还作数吗?”

  “我公开了你家那些腌臜事,你觉得还有可能吗?你就当是一场梦,至于你哥,绝无可能。”

  “不是梦,我觉得有可能。”他喜欢他就够了。

  此时的姜喻安又显露出执拗和两分稚气,赵清霁没法回应。

  夕阳西下,姜煜辰那块牛皮癣好歹顾及赵母,没有住下,姜喻安则仗着脸皮厚径直住下,一年到头也没多少香客的小庙顿时拥挤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赵清霁不想打扰师傅们和妈妈的生活,准备回去彻底解决与姜家的争端,结果山上连夜大雨,不便下山了。

  寺庙厢房不多,他俩便只能同住一间。“咳咳。”窗外雷雨交加,房内姜喻安咳嗽不断。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好得很,咳咳。”

  赵清霁还是良心不安起身来到姜喻安的床侧,青年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赵清霁用手推起发丝抚摸额头,温度很高。

  “你发烧了,我去找点退烧药。”他的手腕却被对方突然握紧。

  偶然闪电掠过,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姜喻安望着赵清霁缓缓抬眼,黏黏糊糊道:“我不吃药。”

  “生病当然要吃药,”赵清霁突然念起姜喻安在公司桌上偶然放的零食都是甜品,忍住笑意,“你怕苦吗?”

  “我不怕,我没病。”姜喻安只觉得面前人好温柔,虚幻不实像在做梦。

  “那不吃药,你放开手,我去给你打盆水。”

  姜喻安兴许烧得有些迷糊,仍是摇头不放,赵清霁便用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了。

  外面风雨声越来越大,姜喻安却等半天都没等回赵清霁,心头掠过不安,他拖起虚弱的身体往院里找寻。

  院里没找到人,水龙头里放出的水也是浑浊的,雨丝随风也扫荡到他脸上,犹记得白天小师傅提及厨房那边是独立的自来水,转身想去,却撞上了黑影。

  赵清霁不高兴地提溜着乱跑的姜喻安,把耳根通红的他拉回了房内。

  用毛巾浸了冷水叠放在姜喻安额头上,赵清霁才发现姜喻安身上也被刚刚的雨水打湿。

  三更半夜再洗澡什么的也不合适,赵清霁便提来两瓶热水,就着冷水混合,准备给姜喻安擦拭身体再换衣服。姜喻安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忙来忙去的身影,心里嘀咕,如果他能一直生病就好了。

  待解开姜喻安的上衣,赵清霁看到了他自脑后曼延到手臂两侧密密麻麻的针孔,一片片青紫,腰腹间还有刚结的疤,显示出这都是最近新增的伤口。

  拿着温热毛巾的手无从下手,姜喻安自己又想把衣服拉上:“我都说了,不用擦。”

  赵清霁却拉住姜喻安的手,把毛巾按到他的锁骨上:“你身上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姜喻安急切又慌张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alpha常见病,信息素紊乱症。以后不会那么受信息素影响了。”即便是命运之番,也能稍作反抗。

  那这些针孔大概都是注射抑制剂留下的……可是多严重才会是这个模样,赵清霁手上的力不由加重一些:“为什么没和我说呢?”

  “没有资格说,这是我自己的事。”自己被别人引诱发情,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心。

  赵清霁拿下毛巾,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姜喻安拉住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你那时候遭遇的事情,应该我道歉才对,至于这,本就是我自己需要面对的。”他醒来后也了解到了那晚的部分真相,是自己家人出言冒犯。他也是实话,那晚赵清霁去了,也只是让他早一些被送去制约所,多一个人陪伴的差别罢了……

  赵清霁闻言反倒理解了,眼眸低垂,那一晚的遗憾已是必然:“那睡觉吧,”翻篇了,继续轻轻擦拭,“明早雨停了一起下山。”

  姜喻安的上衣又被赵清霁一粒粒扣上,把他们之间旖旎的气息也扣上,可另一位当事人不甘心。

  赵清霁的手被姜喻安抓住按在了他火热的胸膛上,隔着衣衫也能听到心脏的跳动:“我会证明的,永远不会背叛你,我和我哥不一样,只要你给我机会。”

  “我喜欢你。”屋外的雨声渐歇,似乎为了让他能听清姜喻安的第二次表白。

  “你喜欢我什么。”素来只会喜欢人,喜欢到别人的情书和表白全都无视掉的赵清霁,不懂他自己有什么好喜欢的。

  “我喜欢你笑,喜欢你不高兴时向下的嘴角,喜欢你做的饭,喜欢你工作上认真负责,心动就是会看你哪都好。”掌心下的心脏也仿佛要跃出胸腔,一张与他同榻多年别无二致的脸,却说出姜煜辰绝不可能说出的话。

  “我会努力让我的父母认可你,他们不认可那就不稀罕他们认可,会让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的赤诚通过吐出的温热气息传递,染红了赵清霁的脸颊。

  “可那是你哥……”

  “你只说愿不愿意,我和他是兄弟,我也许比他自己更了解一些事。”

  这般近的距离,其实姜喻安也能听清赵清霁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脸上红晕像一颗熟透的苹果,赵清霁心里劝慰自己就当是好奇,只是个机会,几不可闻轻嗯一声。

  姜喻安细细品尝那颗苹果,赵清霁手又被他抓在怀里,根本躲不脱这轮偷袭,脸颊上留下细微的齿痕,恼怒道:“你属狗的吗?不给你机会了。”

  他本就跨坐在床边,挣扎起身想走,大半个身子却被一把捞到姜喻安怀里,清澈似山泉的嗓音暗哑下来,舌尖卷过受绯红的耳垂:“别动。”

  赵清霁这时才发现小腹处有一处额外滚烫,有些羞恼道:“你骗我,你不是紊乱症吗?”

  “对呀,信息素紊乱,但现在它是因为你硬了。”

  —–

11肆意

  欢笑

  —–正文—–

  赵清霁更不敢动了,姜喻安这家伙都还在发烧,底下那玩意却越来越烫,存在感越来越高。

  软糯的臀肉上是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在揉搓,姜喻安的另一只手从睡衣里向上摸索到了一粒茱萸。

  “唔,放开我。”

  “可是它很喜欢呀,”姜喻安顶了顶腰腹上赵清霁也逐步勃起的性器,手上更是把那颗乳粒搓的火热,“既然要追求,我送清霁一份礼物好吗?”

  赵清霁装傻不想言语,臀峰上的那只手便伸进裤子内,把臀尖一把掐住:“清霁?不理我吗,不好奇吗?清霁?清清?嫂子?”

  最后两个字喊出,赵清霁身体不可控地微颤,姜喻安笑意更胜:“原来喜欢我叫嫂子,嫂子弟弟有个礼物想给你。”

  “哈,礼物是什么?”姜喻安的唇轻咬他的耳垂,舌头舔舐过他的耳后,令他喘出的气更为粗重,也不知道这个礼物正经吗?

  “我发现我哥面对洛萤的状态太轻松了,深入调查了一下,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赵清霁才发现自己前面自作多情,也被他的话吊起胃口,但接着姜喻安却不往下说了。

  “然后呢?”赵清霁有些急切地抓住姜喻安的肩,姜喻安脸上闪现狡黠,“嫂子亲亲我,弟弟就告诉你。”

  姜喻安此刻的唇还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夜明星稀,雨声又淅淅沥沥下来,赵清霁心如鼓擂下闭眼吻了上去。

  唇瓣刚相触,赵清霁刚感应到发烧的姜喻安的唇腔额外湿热,便被对方反客为主,撬开唇齿,他的舌头被对方灵巧地搜刮他唇腔内的每一滴津液,每一口空气。

  而他的睡衣也在被吻得意识模糊时,彻底解开。

  衣服被随手甩到一侧,他俩体位翻转,他被压倒在床铺上。待姜喻安的唇离开时,赵清霁的唇瓣也被吻到微微发肿,主要是姜喻安用牙齿磨的。赵清霁感觉姜喻安像条不可理喻的坏狗,他的下巴、喉结、锁骨,都被他啃咬,但力度并不大,直到姜喻安舔上了他的乳珠。

  原本堪堪站立的乳珠被他吮吸到胀大,古怪的感觉自两点断续升起,他的舌尖在乳孔上打转,最后也不忘用牙齿啃咬起来,尖锐的犬齿带来的刺痛感更有细微的爽感。

  在姜喻安毛茸茸的脑袋顺着人鱼线还要继续往下时,赵清霁用手捧起姜喻安的脸:“你生病了,不行。”

  他的手被拿开,姜喻安利落往上挪动,他将赵清霁的手按在他勃发的性器上:“我不行?我行的很。”

  赵清霁只觉得掌心的棍状物怎么这般粗壮……手被烫得往回缩,姜喻安却不同意。

  “摸摸它。”

  赵清霁最好乖巧跟随指令,开始回忆他那点贫瘠的经验,姜喻安却在平缓又克制的撸动中,娓娓道来他的发现。

  原来他姜煜辰那般宝贝的命运之番,是假造的。

  ﹍﹍﹍

  第二天雨便停了,主要一夜过去,姜喻安的病情加重,必须得下山。

  告别赵母,姜喻安仗着自己是病人,两只手交叉环住赵清霁纤细的腰肢,脑袋紧贴在他的脸颊旁。赵清霁感觉身上就像背着只大熊,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脸上羞恼要姜喻安正经点。

  姜煜辰驱车上山后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与前妻对视后彼此都僵硬,姜喻安则直接无视了他哥。

  “姜喻安你不要胡闹,放开清霁。”姜煜辰从车上下来。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现在可是在好好照顾嫂子呢,”说完对着赵清霁红润的脸颊吧唧一口,“哦忘了,是前妻。”额外加重最后两个字的发音。

  赵清霁本来还有些不乐意,但更不爽姜煜辰此时的态度,于是偏过头,双手捧正姜喻安的脸,当着前夫面蜻蜓点水轻啄一口姜喻安的唇。

  姜煜辰的脸色黑如锅底,张开嘴想说什么,又发现他没有立场。

  姜煜辰在前座开车,通过反光镜也能看见俩人在后座上倚靠在一起,甚是亲密,而他则是最大功率的电灯泡。

  “你们在一起了?”姜煜辰不懂就这么一晚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有,我在努力,谢谢哥给我机会。”姜喻安说完拿起赵清霁的手用鼻尖轻蹭。

  赵清霁算是发现了,在气姜煜辰方面,姜喻安之功力深厚,他拍马不能及,不由轻笑出声。

  一束春花绽放在闷热的雨后,洗涤心房所有不悦。

  笑完赵清霁才发现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姜喻安用鼻尖蹭了蹭受的颈窝:“清霁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只许对我这么笑。”用肩膀挡住后视镜上来自姜煜辰的视线,真想把他藏起来。

  车内同样目睹这番美景的姜煜辰,只觉心头陌生的酸涩感淹没了他。

  姜煜辰记不清上一次见赵清霁这么放松肆意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大学时赵清霁便总是默默在角落里,那时候他就很清楚知道对方对他的喜欢,但他不稀罕,因为这样廉价的喜欢,于他而言数不胜数。

  他从小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被父母教导一切利益至上,什么几乎都触手可得,他享受一切围绕于他的目光。有时他也会嫉妒弟弟被纵容着为所欲为,但他从未有像此刻这般酸涩,他明显感知到指间有什么流逝了。

  当初生死关口走过一趟,他在被救之后,第一时间甚至想的是拿出他所有身家去弥补,那是他仅此于性命的东西。可赵清霁拒绝了,他选择让他们成为伴侣,但即便是婚礼上,都没见到他这样肆意的笑容。

  那时他觉得赵清霁是选择用恩情换了一个伴侣的位置,毕竟他身侧的位置,从小就有无数人眼红,赵清霁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他是那样想的。

  既然是交易,他也不用恪守丈夫的职责,他们的婚姻自由又松散,也无需公开,这是他们的共识。之后几年他越发无法理解,赵清霁没有依靠身份拿过一针一线,他偶尔也会不安,怎么会有人完全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爱他呢?

  有时偶尔想起家中还有位伴侣,他也会为赵清霁带些礼物,他在记忆里总是低眉顺眼收下,却从不像洛萤那般会立即开心用上,只是默默收下,甚至他们离婚后也一样都没带走。

  他是偶然在酒吧遇见的洛萤,俗套的英雄救美。但他那颗只会为指数跃动而兴奋的心,破天荒急促了,他在婚内对第三人一见钟情了。

  也许是条例的出台给他找好了最后一个借口,家族提前洞悉风声,他需要的是omega,而不是一个寡淡无趣的beta。他也发现时日一久,他甚至交出全部身家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用焦躁掩饰他的自私,用肆意掩饰他的心虚,即便中间经历乌龙,但他还是如愿以偿离婚了。赵清霁就和以往一样,永远会答应他。

  —–

  哈哈没想到这本还能有三十多收,希望完结前能过五十😚

  其实喻安在我眼里像秋田,脾气大爱打架还特别倔🥰

12惊喜

  借宿

  药物发情

  —–正文—–

  赵清霁下车前,很直爽地将姜煜辰所求的证据交了出来,反倒令姜煜辰感觉有些蹊跷。赵清霁莞尔一笑,表示这就当作送给他的新婚礼物,同时表示会出席他们的婚礼。

  姜煜辰确实要结婚了,如果赵清霁答应他,他便是复婚,拒绝他便是二婚,可笑又荒诞。

  据姜喻安透露似乎是洛萤怀孕了,赵清霁心中感叹不愧是omega。

  回到a市,几个人便分道扬镳。姜喻安去就医,他自嘲干脆把公司搬到医院算了,赵清霁回到他家曾经的住宅,至于准新郎官则回了姜家。

  洛萤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赵清霁的住址,还带上他之前故意留在那栋房子里的,姜煜辰前几年用来打发他的礼物——味道不合心意的香水、太过秀气的腕表诸如此类,看似贵重实则毫无用武之地的鸡肋。

  洛萤表示他是来登门道歉,以及向他取经的。没办法他和姜煜辰在一起太快,他还没有完全了解未婚夫的生活习惯。

  赵清霁清楚洛萤是来耀武扬威的,但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毫无保留地传授姜煜辰所有的生活习惯,食物喜欢酸甜口,起居偏好亮度低的环境……说出来后,这块记忆也可以彻底扔掉了。

  ﹍﹍﹍

  婚礼当天,赵清霁难得换上正装,特意挑选一枚墨绿色的领结,与姜喻安的领带颜色交相辉映。

  新人在万众瞩目中登场,他们被塑造宣传成天命所属,此前热点里的赵清霁不过是绊脚石。他们宣誓、交换钻戒、相拥亲吻,最后姜喻安甚至抢到了捧花,但姜煜辰为了婚礼着想,摆手跳过了上场的环节。

  赵清霁从姜喻安手中拿过那束捧花,姜喻安握住他的手:“我们下次花都要比这个大十倍。”赵清霁笑谁跟你下次呢,这种人的捧花太塑料太廉价。

  随手把花扔进了垃圾桶。

  婚礼结束后是宴席,新郎手头却匿名收到一份外来禁药的材料,时间紧急,他没空细看。

  于是当他牵着有身孕的伴侣来到他前妻面前,他的新娘突然开始浑身颤抖,满脸潮红,看起来就像是被引导发情。

  被深度标记过的omega根本不可能发情,场面慌乱起来,姜煜辰不知为何往后看了眼赵清霁的方向,对方用口型笑道:“Surprise.”

  ﹍﹍﹍

  洛萤腹中有胎儿,又不能用大剂量抑制剂,最令姜煜辰不解的是,他的信息素居然没法安抚已标记的omega。

  一切异常都是在见到赵清霁之后突然降临的,他刚想拨打电话,却在紧急制约所外见到了那俩人。

  姜喻安揽着赵清霁的腰肢,两人倚靠在墙面上好不惬意,与焦头烂额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干什么了?”姜煜辰语气低沉丝毫不客气。

  “我们只是碰巧了解一味药,这种禁药是专门用于ao之间的。”姜喻安挡住姜煜辰怒视的目光。

  姜煜辰在手机上很快翻找出那份材料:“可以无视匹配度无视抑制剂,散发出目标最理想的信息素味道,充分调动目标发情期。”看到这行字时,姜煜辰拿起手机的手凸起青筋。

  似乎嫌姜煜辰一个人看得投入太过无聊,姜喻安与赵清霁对视一眼,遂及平淡道:“这个药非常难搞,但起效很快,不过由于副作用过大,被多国禁止,食用者服药次数越多,越碰见同类食用者越不能控制自身。”

  姜喻安继续手欠拨动着胸前墨绿色的领带,揶揄的眼神在他哥脑袋上扫过:“清霁作为beta,只能发挥药效的十分之一,可仅仅这种程度,洛嫂子就直接发情了,哥我替你有点担心欸。”

  没有男人能同时接受自己被欺骗和被戴绿帽,姜煜辰头上的颜色转到脸庞,绿到发黑,转身奔回制约所。

  如若不是洛萤自己要找上门,他们不会这么顺利,演出效果深得唯一的观众——赵清霁他的满意,不枉他们专门等到婚礼结束再掀桌。

  人为什么会因为信息素化为野兽,赵清霁隔着玻璃望着隔离室内的洛萤,甚至半小时前他还是万众瞩目的新娘。

  但由于无法对洛萤采取强制措施,只能先让他自己抗一段时间,待更稳定后再用信息素安抚。

  那头脸黑的姜煜辰连拨几个电话,显然是在求证这件事,脸色越发阴沉。

  赵清霁看了眼身侧老神在在欣赏洛萤丑态的姜喻安,他甚至一个人熬过了八天……

  心头一股股燥热升起,赵清霁并非完全不受药效影响,他看着洛萤如此丑态,也只会联想到姜喻安,他想离开,“我们走吧。”

  “我们走去哪?”姜喻安拉住他的手腕,“我家现在这么乱,我无家可归,嫂嫂收留我~”

  心知姜喻安就是故意要来他家,但赵清霁还是答应了。

  ﹍﹍﹍

  回到家中,赵清霁给彼此倒了一杯冰水,两人这时反倒不知说什么。

  “你先洗漱,一会我把客房收拾出来。”

  “我要跟你一起住。”姜喻安的一记直球令赵清霁猝不及防,脸色不由迷惘。

  “我又不是真来借宿的,”姜喻安挤到了青年身旁,环住他的肩,“这个药即便是beta也会受影响,我怕你难受。”

  身上本就酸软,姜喻安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垂上,赵清霁浓密的睫毛扑闪:“我没有事。”

  “可我有事,”指节分明的手抚摸上他的颈窝,姜喻安轻舔他微微颤动的脸颊,“一想到你对洛萤下的目标我就好嫉妒。”

  “没有,”赵清霁任由姜喻安作乱的唇挪移到他红透了的耳垂,“我的目标是你……”只是他即便服用禁药能散发的信息素也有限,何况姜喻安又处于紊乱期。

  姜喻安已经发觉到药效已然奏效,此刻面前的人乖巧温软的不成样子,白皙泛粉的脸蛋上晕起几分委屈,蝴蝶般撩人心弦的睫毛低垂下去。

  “那是我不对,”姜喻安一手扯掉他颈后腺体上的抑制贴,放置到赵清霁眼前,“请嫂嫂惩罚。”

  却没料到赵清霁的眼眶内蓄起的晶莹骤然向下滴落,鼻尖绯红,嗓音黏黏糊糊:“我不要你闻……不要……”他好怕姜喻安嗅出那个omega的味道。

  香味细微到难以捉摸,姜喻安便抓住赵清霁挣扎抵抗的手,埋进beta已经近乎退化完的腺体上,是似有若无的初夏,酸中带甜的青梅香,多嗅两口仿佛还能品出醇厚酒香。

  腺体突然被湿滑的舌头舔舐,刺激得赵清霁浑身颤抖,“青梅,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不禁一怔,赵清霁的泪珠停在眼眶,软糯迟疑:“不是莲花吗……”

  姜喻安也反应过来莲花是景烟巧的信息素,不由又恼又心疼,掐了把怀中‎‎美‎人‎白嫩的脸肉:“你是傻瓜吗,我不喜欢她,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

  “可……我觉得我和她好像,还有你明明不爱吃酸,唔。”赵清霁的嘴唇被越发羞恼的姜喻安堵上,惩罚似的啃咬起他的唇瓣。

  —–

  下一章全垒(。)其实我是个写小‎‎h‎文‎的,这本居然这么久才上车

13甜腻

  主动

  生殖腔/无效标记

  —–正文—–

  再次被掠夺完胸腔内的空气,嫣红的唇瓣挂着几缕银丝,两眼迷离,脸颊到脖颈一片晚霞,手无意识搭在姜喻安的肩上,赵清霁已然被吻到情动。

  “现在你就很甜。”甜度超标,姜喻安用舌尖卷走赵清霁唇边的津液。

  姜喻安此时两条长腿夹住赵清霁的大腿,令他动弹不得,无处可逃,已经在西装裤上撑起大个帐篷的下体直对他的腿间。两只手抚上身下人脂玉般顺滑白皙的脸庞,四目相对——赵清霁能清晰从那对如墨的眼眸中解读出浓浓欲色。

  身体内的热潮一波波涌来,“我可以吗?”耳畔传来姜喻安沙哑嗓音下直白的话语,心间那把欲火被点燃、燎原,燃尽他最后一丝踌躇。

  他用力拽过姜喻安的领带,把人拽到他身前,他可以看见姜喻安长而卷翘的睫毛,姜喻安可以看见他未干的泪痕、眼角两抹红。

  “操我。”

  然后赵清霁身前那条被他刺激到的疯狗径直咬上他的喉结,两只手三两下解开衬衫,一只手一个,用力整个抓握起他的乳肉,瞬间白嫩的胸脯留下几道指印。

  “轻点,唔……”赵清霁的乳孔被舌尖作弄着往里顶,粉白的乳晕却被吮吸得往外钻,两相拉扯下疼痛感中悄然升起异样的快感,手上穿过姜喻安发丝的力度都不由加重。

  也许是药效彻底给了赵清霁放肆的借口,他甩开脚上皮鞋,伸直腿用脚尖踩上姜喻安腿间那团滚烫,令得姜喻安手上动作都一滞,遂及呼吸更为粗重。

  赵清霁身体哪处都长的好,白玉般的脚趾戏弄地那片黑色西装裤都变深了一片,姜喻安的手抓住了他不堪一握的脚踝。

  清晰的喉结滚动、吞咽口水:“你明天别想下床,你自己惹的。”

  赵清霁看着眼前人那张俊美脸庞上为他着迷的神色,为他喘息的模样,只觉得心都快塞满了,清透的笑声响彻在空旷的客厅:“好呀。”

  姜喻安言出必行,一只手顺着赵清霁的脚踝往上摸索,另一只手则迅速抽出腰间皮带,“啪——”扔到了地板上。随意拉扯两下内裤,一根硬挺到极致,紫红粗壮的阴茎蹦到至眼前,前端连同茎身还晃了晃,几滴清液甩到了赵清霁脸上。

  男性生殖器特有的腥膻味在赵清霁鼻尖打转,这是一根无论长度、粗度甚至青筋都在彰显其狰狞的性器,一根专属于他的性器。

  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裤子被扒下甩到一侧,身体也被摆弄着反坐在了姜喻安身上,他的手则被引导着一同握住两根勃起的阴茎,一根儿臂粗,一根粉白少有使用。

  从胸膛到腰腹,那双不断游走的手终于来到了臀肉,“啪——”一巴掌打上去伴随清脆的响声,臀肉滚浪般抖动,“唔,疼。”

  “啊!”赵清霁脱离开唇齿间的交合,久未有人到访的后穴被侵入一个指节,肠肉将其紧紧包裹,赵清霁对于体内异物略感不适,耳边却还有姜喻安的轻笑,“嫂子你怎么这么紧,看来我哥不怎么行啊。”

  回答他的是赵清霁断续的嘤咛,他的观感已经完全被身后掠夺。后穴又插入一根手指,肠肉吞吐间两根灵活的手指到访,四处摸索,指腹能触摸到肠壁上泌出的黏糊肠液,赵清霁的身体已然情动。

  然后突然在食指与一块凸起相触后,那个从未被触碰抚慰的位置,令得赵清霁全身微颤,没控制好力气,把两人交叠的性器都攥得发疼。

  姜喻安扶住赵清霁颤抖的身体,也为性器上传来的痛感轻“嘶”一声,于是使坏地又戳弄了一下那点,软糯的呻吟声不自觉漏出:“呜呜……”

  “嫂嫂,你敏感点好浅呐,应该自己都能摸到吧。 ”

  “自己平时有没有摸过?嗯?”

  赵清霁全身绷紧却不愿作答,于是姜喻安又往里加了一根手指,一同重重戳弄前列腺那点。

  “啊啊,别,呜呜,我没有自己摸过。”

  “好,嫂嫂自己也不准摸,只准我一个人摸。”

  此时四根手指合拢插入后穴,穴口被撑到发白,在手指齐齐拿出去时,熟透的穴口一时甚至合不上。而赵清霁也感知到刚空荡下来的后穴口,比刚刚手指更加粗大,更为滚烫的性器抵到了穴口。

  “我要进来了……”铃口上的清液在摆弄中抹到了两侧的臀肉上。

  “嗯……嗯!”对好角度的性器一点点被穴口吞入,药效一定程度减轻痛感,肠液则自带润滑,过于紧致的肠道即便扩张过也行进困难,长痛不如短痛。

  姜喻安钳制住赵清霁的腰肢把其提起,指节发白甚至陷入后腰的腰窝,随后再放开,在重力作用及姜喻安有意调整下,大半根阴茎都被吞入了雪白的臀峰内,体内顿时被撑到要溢出来,赵清霁肚皮上甚至被顶出凸起的形状。

  深知姜喻安小兄弟的分量,赵清霁有些难以置信喃喃:“吞进去了……”

  他的手却被引着摸向他们的交合处,穴口外居然还有一截,“嫂子还没吃完呢,我们现在来努努力。”话音未落,铁杵般的性器开始在他体内大开大合操干起来。

  “啊啊啊……”赵清霁紧紧抓住姜喻安汗淋淋的脖颈,无法自制的尖叫。姜喻安则为了证明他的努力,每次插入都额外用力,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挤到错位,交合处的各种液体更是被拍打成白色细沫。

  这根性器把后穴填得满满当当,每次进入,其上的青筋凸起不经意摩擦到前列腺,再重重拍打到穴心,引起赵清霁不可控的痉挛,他感觉他浑身飘忽,只有下身一个点还把他拉到地上,被操到两眼不自觉上翻,红唇流淌出津液。

  体内还包裹着对方性器,姜喻安就托着两瓣唇瓣突然站起,重心失衡吓得赵清霁下意识双腿盘到姜喻安腰间,而性器也终于进到了从未有人到访的更深处。猛烈的刺激下两人腹间那根粉白的阴茎喷射出了浓精,两人身上粘腻一片。

  全白的墙面上,肤色更为白皙的单薄青年被压在墙上,两条玉臂交叠被身后高大精瘦的青年一只手压制。嘴上吐出的热气及津液已经打湿一片墙面,而藏在他挺翘臀峰内的后穴此刻正奋力吞吐一根骇然狰狞的阴茎,穴口被撑到发白,身前的性器却又颤巍巍吐露第二轮白浊。

  姜喻安至此还没有释放过一回,湿热紧致的肉穴在高潮中不断收缩,爽得他精关也动弹,更为高频率的抽插下龟头突然撬起肠道深处的缝隙,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姜喻安调整角度专攻那一点。

  已经退化的生殖腔口在攻干中终于被撬动,只是刚进去小半个龟头,“啊啊啊!”此前都不清楚自己体内这个器官的赵清霁,被小腹内的陌生又急促的酸胀感刺激到尖叫。

  未发育过的狭小生殖腔紧紧贴住姜喻安的性器,活像个专属定制套子。肠道内无法自制地痉挛,刺激得姜喻安一口咬到了赵清霁显现不出痕迹的腺体上。

  标记齿刺破那块娇嫩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泌出,身下也总算交代出今晚第一泡浓精,灌满了小巧的生殖腔,烫得赵清霁几乎脱力,意识模糊到都感知不到脖颈的疼痛,将全身重量卸到身后人身上。

  姜喻安横抱起晕厥过去的赵清霁,简单处理他腺体上的伤口,眼神却黯淡下去,没法标记,也没法成结,他永远没法属于他。

  突然自赵清霁股缝内流出几股黏稠的精液,手臂上一片粘腻,姜喻安低头吻上那张微启的红唇,鼻尖再次嗅到酸甜的青梅香。

  《zqj的小本本之姜喻安大撒谎精》

  “姜喻安说他是初吻,可吻技好熟练”

  “姜喻安把我做晕过去了,跟我说他是第一次,”

  —–

  大半个月前写的,现在看来挺香呀🥵

14好心

  作废

  —–正文—–

  赵清霁感觉身体都快要散架了,特别是大腿根,此时还在颤栗,小腹内某个靠近肚皮的位置一片酸软。但姜喻安在他没有意识后应该没继续作乱,不然他可能真要起不了床了,脂玉般的脸庞上染过两缕绯红,居然晕过去了。

  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准备起身,脖颈上的腺体脱离柔软枕头时似有针刺稀碎的痛感,指腹抚摸,齿状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姜喻安是想标记吗?

  六月盛夏,赵清霁却只能将衬衫系到最顶上一粒扣子。所以即便在餐桌上看到了冒着热气的清粥、在厨房内系着围裙仍忙碌的姜喻安,脸色仍然有些臭。

  姜喻安端出来两个爱心形状的荷包蛋,有些焦。湿漉漉的狗狗眼盯着赵清霁将蛋送入口中,其实有点咸,但他还是认可点了点头。姜喻安兴奋坐下,“你喜欢就好,两个都给你!”

  赵清霁恍惚瞥见了一条摇晃的尾巴,不过还是把剩下那碟推到姜喻安面前:“一人一个。”立即低头喝粥。

  “一会我还要去趟医院,据我妈说,在我哥要求取脐带血后,洛萤现在状态更糟糕了。”姜喻安饭炫得很快,单手撑着下巴,欣赏着属于他的美人优雅用餐,一点点把他煎出的蛋吞下。

  “你要去吗?”用纸巾擦掉赵清霁脸上的碎渣,姜喻安的虎牙都笑着显露出来。

  赵清霁不想承认,但他的确还是很想去。

  在路上他发现姜煜辰婚礼居然还在热搜上,想看姜家笑话的人太多了,有人把昨晚晚宴上洛萤及姜煜辰的失态拍完上传了网络。

  点开一个封面看起来像在医院的视频。

  依旧是偷拍的视角,镜头晦暗不清,一个看起来高大英俊的青年脸色阴沉:“你就说你有没有用过这个药。”

  隔着玻璃那侧的青年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上:“我是因为爱你,爱你有什么错!”

  姜煜辰不屑一笑:“爱我,然后在陌生人面前都能随意发情,像个母狗一样吗?”

  从前只享受过姜煜辰温柔一面的洛萤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丈夫,咬着嘴唇颤抖解释:“我只有过你,只有你……煜辰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听到这话的姜煜辰像被踩了一脚,手中的手机屏幕翻转贴在玻璃上,偷拍的视角看不清屏幕上有什么。但那头的洛萤在看到照片后身体后仰,勉强用手撑住身体,面露绝望。

  “这是谁呢?嗯?我们认识的那家酒吧就是你前男友开的,多巧?”

  “我平生最恨人骗我和背叛我,你怎么证明你肚子里孩子是我的,一会把脐带血取了。”

  “现在月份太小根本取不了,煜辰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前两天还春风得意的美貌脸蛋上此刻满是悲切。

  “那就打了……是谁在那!”画面骤然化为一片黑暗。

  看来他们俩昨晚共赴巫云的同一时刻,还是不及在医院里这对天作之合的经历精彩。

  “这个视频出来,姜家花大钱公关都没删干净,股价跳崖往下掉。”姜喻安打着方向盘,用余光观察赵清霁脸上的情绪,“别看手机了,一会头晕。”

  “嗯,比我公开视频还严重么……”赵清霁把手机放到一旁,听到姜喻安用的“姜家”来称呼,有些踌躇,“姜家资产缩水,你不心疼么?”

  “从小都是姜煜辰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我一直觉得钱够用就好。不过如果是我男朋友想要的话,我把姜氏夺来送你呀。”姜喻安话语中满是充沛的自信。

  赵清霁打了个哆嗦:“我可没说。”不知道姜喻安二十多岁人哪学来的油腻语录。

  待他俩赶到医院,大门前挤满了记者们的保姆车,洛萤已经私下转到私人医院了,结果还是不知道为何走漏风声。

  以姜喻安的脸肯定不能从正门走了,但幸好这种私人医院还有vip通道。前段时间也经历过网络无数视线的赵清霁,此时心也窒息起来,他在反思他是不是过分了点。

  姜喻安拉起情绪低沉的男友的手,用唇瓣碰了碰赵清霁的额头,好像能读出他心中所想:“你只是揭穿了他一层丑恶,真正的大戏是他们自己要上演的。”

  赵清霁没做回应,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乱。

  好不容易赶到隔离病房,门前居然又聚集了不少用各种途径钻进来的记者。

  即便他俩都戴上了口罩,可仍旧有人通过身形认出了姜喻安,虽然是被认成了姜煜辰,记者们哄拥而上。幸好他们走出楼梯口前把手分开了,避免赵清霁再度出现在公众面前。

  姜喻安被记者们围住,赵清霁却有些不是很想独自一个人见洛萤,即便两天前他们还在推心置腹。

  突然病房门打开,一个护士探出头张望,看见了单独一个人盯着病房的赵清霁,连忙询问他是不是病人亲属,是不是beta,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急需安抚。

  赵清霁下意识点头,又摇头,勉强算有亲戚关系,但对方肯定不欢迎他。

  护士便劝只需要帮忙按住病人,让他不再挣扎就行,赵清霁只好走进了病房。

  原本半坐在病床上的洛萤,在见到门口来人的一瞬间,立马从床上暴起,冲上前两只手掐住了赵清霁的脖子。

  洛萤目呲欲裂咆哮:“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

  “唔!放开我!”脖颈被掐得呼吸困难,赵清霁奋力向外挣脱,旁边的护士也反应过来上前拉开两人。

  他再如何虚弱身体不适,力气也不是洛萤这个怀孕的omega能比的。

  待洛萤因为反作用力踉跄跌倒在了地上,赵清霁的脖子上也显露出触目惊心的红痕,洛萤倒地上仍在叫喊着:“滚!”捡起不久前摔碎的玻璃碎片向大喘气的赵清霁砸去。

  赵清霁想再偏过头,却还是有些来不及,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再转头才发现姜煜辰居然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急匆匆与他擦肩而过奔向了洛萤。

  眼见涓涓腥红自洛萤的白色病号服上漫延,赵清霁顾不及脸上的伤和胸口的窒息气短,想上前与姜煜辰一同去扶,洛萤却还是一巴掌甩开了他的手,“你这个虚伪的骗子!呃……唔,煜辰!”

  洛萤被姜煜辰抱上了病床,赵清霁便收回来手,看起来他还是在乎洛萤的,洛萤也几乎是见到姜煜辰后情绪才稳定一些。

  突然,他的手被人握住,脸上和脖子上的伤也一并落入姜喻安阴沉的眼中。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拽着拉去处理伤口,门口那群记者已经没了踪迹。

  护士细致处理完伤口后,赵清霁还需要打针破伤风,姜喻安有些自责:“怪我耽误太久了。”

  “不疼,没事,反倒是洛萤,我有些担心。”

  “是他自己主动要招惹,看我哥那着急模样,不是故意伪装,就是他确定胎儿血缘了。”

  这边洛萤腹中孩子尚且不知好坏,那边姜母却来了,这让赵清霁惊得立即松开了姜喻安的手。

  —–

15围裙

  香水

  围裙play

  —–正文—–

  姜喻安再想去拉,赵清霁却把手偏到一旁。

  姜母对于赵清霁出现在此似乎并不意外,瞥了眼他脸上的伤口,随后只把她的小儿子叫到身侧叮嘱,明天是景家小姐生日宴,务必要出席。

  赵清霁在这边只是大致听到景家的字眼,心中顿感不舒服,姜家手段何其多,但他愿意相信姜喻安,也只能相信。

  洛萤这番摔倒与他脱不了干系,一时脱不了身,赵清霁索性转过身不听。

  可突然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传来动静,伴随若隐若现啼哭声,洛萤被推了出来,一侧的姜煜辰怅然若失,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赵清霁无语腹诽,昨晚被偷拍的视频里姜煜辰可不是这个作风。估计这两天是仔细确认了一圈洛萤怀孕以来的的动向,说不定腹中取出的胎儿都还要验一遍DNA。

  姜母满脸焦急上前去慰问洛萤,姜喻安则退到赵清霁身侧,执拗捏起他的手:“我刚拒绝我妈了,你没吃醋吧?”

  赵清霁摇头,他的手却怎么也缩不回来,低声警告姜喻安:“你别犯傻。”

  姜喻安揉搓着赵清霁细白的手指:“一会你就站我旁边,我怀疑洛萤还要发作。”

  洛萤添油加醋委屈一番,姜母见赵清霁此时站在远处漠不关心模样,气上心头:“赵清霁,小萤这样了你都不知道来关心一二吗?人不能太恶毒,孩子怎么说都是无辜的!”

  不待赵清霁反应,姜喻安向前一步把他完全挡在身后:“妈你别听了洛萤一面之词就来指责,是他自己把自己作摔倒的,还有这么个血脉不清的没了不也如你们愿吗?兄嫂这么恩爱第二个指日可待!”

  “姜喻安你瞎说什么!”姜母暴怒,姜煜辰更是一拳就要往姜喻安脸上招呼,被姜喻安接了下来。

  不屑笑道:“从没见过哥你这么狼狈,你看你这样还有继承人的样子吗?不行就让给弟弟我吧,我可不是只能靠omega的废物。”

  随后,姜喻安忽然举起拉着赵清霁的手,高声向他的母亲大人请示:“忘了向我的亲爱的家人们介绍了,这是我男朋友,赵清霁。”说罢当着他哥他妈的面,对着赵清霁的脸蛋啄了一口。

  姜母还没反应过来姜喻安的那番话,他俩却一个拽一个走远了,姜母立即叫旁边保镖去抓二少爷,旁边人却纹丝不动,姜母这才发现清场的保安领口上写的不是姜,而是安。

  这边电梯里的小情侣,姜喻安此前根本没跟他说过这出戏,赵清霁也被蒙在鼓里,一把掐在满脸得意的姜喻安腰上,“你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

  “说了你肯定不同意,下次让你来演好不好?”腰上软肉掐得姜喻安龇牙咧嘴,然后趁着电梯还没开门,又偷一口香。

  赵清霁懵了,还有什么要演?

  寻思姜喻安这番还是有些不妥,实话就是有些缺德,但姜喻安摇头表示,虎落平阳才好欺,狗落水了才好打,当然只是比喻,现实中我们要爱护小动物。

  赵清霁算是认清了姜喻安这张嘴,叫他专心开车。

  中途经过一家实验室,姜喻安一个人下去了几分钟,再回来绝口不提拿了什么。

  姜喻安又把车开回了赵家,在赵清霁开门时嘀咕:“你都不好奇我中途干嘛了吗?”语气里好似还有两分委屈。

  “你拿回来什么了呀。”赵清霁随口像在敷衍小朋友,打开冰箱门,打量一眼,家里食材好像不多了。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您要哪一个?”姜喻安把脑袋钻进冰箱里,挡在赵清霁面前。

  “坏消息吧。”他可以看到姜喻安浓密的睫毛扑闪,根本抵抗不了这张带着笑意的脸,耳垂悄然绯红。

  “我哥又要恢复单身,我没啥竞争力的情敌增加了。”

  赵清霁对姜煜辰有点服气,刚刚不还是深情和遗憾的模样,结果转头就又要离婚。

  “那恭喜你哥。”赵清霁关上冰箱门,盘算这几样菜能做点什么。

  “还有好消息呢,”眼前突然变成一片碧绿,透过玻璃瓶看见眼中倒映的彼此,似乎是一瓶香水。

  姜喻安对着空气按压了两下,一股酸甜的青梅香穿梭于鼻尖:“我找朋友定做的,极力还原我昨晚嗅到的味道。”

  赵清霁突然觉得唇与喉头干涩口渴,撇开那瓶香水,踮脚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

  直到感觉最后那点氧气都要被姜喻安贪得无厌地全吸走了,赵清霁才使劲推开他。

  这边他气喘吁吁半天缓不过来,那边姜喻安却黏到了他身上,两只手顺着腰腹往上摸索,赵清霁清楚感受到身后一根滚烫的棍状物,喘气娇恼:“你怎么一天到晚都……能硬……”

  姜喻安似乎为了证明他有多硬,刻意挺腰用前稍隔着布料顶赵清霁浑圆的臀肉:“我见到你就忍不住呀。”

  赵清霁却不惯着他的流氓行径,一个肘击打到姜喻安的腰上,“呃啊……”姜喻安因为这波突袭疼到曲成一团。

  赵清霁看他这模样立马有点心疼,他没怎么用力呀,上前侧身低头想看看姜喻安怎么样了,却被姜喻安反过来一把按到了冰箱门上:“兵不厌诈哦。”

  言罢姜喻安含着唇肉啃咬上了来,手上则快速解开赵清霁的衬衫领口,吻痕和齿印暴露在了空气中。

  待花苞被带有薄茧的大手包住,酸涩涨疼的感觉自胸口往心间挤,赵清霁的性器自然而然也挺立起来,而姜喻安探下去上下套索,显然没有错过他的情欲。

  “这就硬了呢,是我的错,让我老婆昨晚没有满足,”姜喻安一手掀开衬衫,另一只手悄然解开了赵清霁的腰带,声音暗哑:“所以我现在来满足吧。”

  三两下下身便被姜喻安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还被掐着腰抱上了餐桌。

  冰凉的触感自臀部向脊柱传递,赵清霁满脸通红抓住姜喻安作乱的手:“唔,这儿不行……到床上去。”

  “可是我等不及了。”拉开裤链,姜喻安解放出憋在内裤里硬挺的性器,前端已经顶的内裤一片湿润。

  龟头铃口上的清液一点点蹭到了赵清霁白嫩的腿根和臀肉上,忽然,姜喻安停了下来,“我想到了更棒的。”

  骤然没了爱抚和亲吻,亦没有了趴在身上帮他遮挡光亮的青年,几乎全身赤裸的赵清霁在日光下羞耻地想从桌子上往下爬——他的脚踝被捉住了。

  抬眼的确是姜喻安,但其手上还有一条崭新的围裙,意识到对方在把围裙往他身上系的时候,赵清霁的脚背蜷缩,性器却刺激得在围裙上顶起了小帐篷。

  “真美,我要硬到爆炸了。”天蓝色的围裙散落在赵清霁白皙的身体上,尤其是光洁的背部上两根打成结的黑色带子。

  赵清霁羞耻地偏过头,根本不敢直视姜喻安严中浓郁的情潮。

  “唔!”被姜喻安整个人抵着躺倒在了餐桌上,除开围裙外最后那点遮挡物——内裤也被信手脱下,粗大的性器如愿以偿堵在了穴口,姜喻安舔了舔赵清霁的脸肉,语调情色又性感。

  “老婆今天不乖,都还没有为老公准备晚餐,所以老公只能吃漂亮老婆了。”

  昨晚刚被彻底开拓过的后穴轻松吞下了三根手指,一边戏弄着前端的性器,一边使劲戳弄那浅得不行的敏感点。

  在赵清霁惊呼不要泄身的下一瞬,龟头趁着他高潮收缩完,整个钻进了穴里,再按压住浑圆的臀肉,看着那被撑到发白的穴口再贪心的整根吞下。

  围裙在激烈的情事中被抓扯成各种形状,略冰凉的材质给赵清霁的乳珠带来不一般的刺激,肉穴内更是每一个瘙痒点都被照顾到,爽的刚处于不应期的性器再度颤巍巍站起。

  最后赵清霁已经记不清他射了几回精,他们还是点的外卖,姜喻安实在太乱来了。

  “嘶。”赵清霁揉了揉腰,餐桌还是太硌人了,围裙买来还没两天,望着垃圾桶里有些可疑液体的围裙,脸色不由布满红霞。

  姜喻安不是属狗的,上辈子也是狗。

  —–

16危机

  后怕与忐忑

  强奸未遂

  —–正文—–

  由于不确定药效残余影响,赵清霁作为一个beta也贴了两天抑制贴,尽量避免单独出门。

  姜喻安说是为了下一场表演做准备,可能今天都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赵清霁表面嫌弃,信誓旦旦说他一个人好得很。实际也有几分担忧,不过这样清静,他可以安心备考。

  赵清霁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他自己的未来,决定参加今年的法考,藤蔓上的莬丝花经不起风吹雨打。

  其实在失忆前他的心理状态就很糟糕,出过两次差错后便被原公司开除了。也是姜喻安一次工作日看见了在广场上无所事事的他,给他安排了那份轻松工作做过渡。

  念及那时候似乎姜喻安就在暗恋他,赵清霁抖开回忆,也想起了不少细节——匿名的鲜花、温热的牛奶,偷偷塞在不定时吃饭的他工位上的面包。

  赵清霁脸上荡漾起笑意,把那瓶香水攥在手里,趁家里只有一个人,偷偷摁了两下,似乎确实挺好闻的。

  突然门外的门铃发出声响,这儿是老房子,赵清霁还没得及装监控这类。只能自行打开门,见到了他讨厌的客人,明天,不,今晚他就找师傅装。

  姜煜辰明确是来找赵清霁的,希望他能劝姜喻安出席明晚景家的晚宴,无关风月,事关两家的合作。

  赵清霁嘲讽那不应该是姜大少去处理吗?难道三婚市场这么激烈,姜大少都要兼职做跑腿的了。

  本来赵清霁也不想话说的这般难听,虽说揭穿洛萤也是为了看乐子,但姜煜辰的无情任谁都会寒心。

  “我和洛萤还没有领证。”在为刚刚赵清霁言语中的“三婚解释”。

  “那恭喜你们俩,我会和喻安转述,您还有事吗?”赵清霁不留情面赶客。

  其实自进屋以来,姜煜辰便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令他心间和身体都越发燥热。

  “你喷香水了吗?”

  虽然疑惑姜煜辰的问题,赵清霁还是拿出了那瓶香水,对着手腕轻喷了一下:“味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对他的吸引力尤甚洛萤当初,此前为什么没有注意过?

  随即姜煜辰的视线停留在了赵清霁露出两角的抑制贴上:“你把禁药目标用在了谁身上?”

  姜煜辰双眼猩红,赵清霁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的反常,不由往后倒退两步。姜煜辰便跟着向前两步,然后忽然将手绕到赵清霁脑后,一把扯掉了那个抑制贴。

  此前沉浸在与姜喻安的交欢和情欲中,赵清霁几乎化解完了所有药效,但也正是最后一波,额外的浓烈。

  alpha与beta有着与生俱来的体能差异,赵清霁被姜煜辰压制着倒在了沙发上:“你也靠这个勾引姜喻安吗?”

  赵清霁只好两只手臂交叠,勉力挡住姜煜辰进一步的接触,姜煜辰却自他手臂下方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口。

  几粒扣子蹦到了地上,赵清霁连忙一把抓起衬衫,可就在那个空隙,姜煜辰已经看清了他身上的痕迹——锁骨、胸脯,特别是一闪而过的茱萸,已经肿的挺立起来。

  “你在我床上时跟死鱼一样,怎么在姜喻安床上玩这么花?”姜煜辰的声线暗哑,轻易捏住了赵清霁纤细的手腕,衬衫因此彻底散落开。

  “因为我乐意!”他第一次有些烦姜喻安与面前这张脸的相似,原来还可以让他感到这般恶心。

  姜煜辰把赵清霁的手合拢举过头顶,单手握住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则扼制住赵清霁的下巴。用嘴狠厉咬上了赵清霁此刻断续散发青梅香的薄弱腺体,标记齿突破了这层根本无法标记的地方的皮肉。

  “呃啊!”敏感的腺体被径直洞穿,异样的信息素渗透入身体里,这完全就是酷刑,赵清霁的五官疼到紧皱,姜喻安此时还不知道在哪,他不能全寄托于别人。

  于是姜煜辰发现,似乎身下人不再那么激烈的反抗,赵清霁隐忍着抿唇,仿若他们还是一对伴侣时的模样,反倒令他冷静了些。

  趁姜煜辰愣神,赵清霁曲起膝盖对着姜煜辰的两腿之间一个重击——

  姜煜辰捂住下体,疼到往后倒退好几步,满头虚汗。

  赵清霁则赶忙自沙发上爬起窜到厨房里,举起了菜刀:“你再发疯,我俩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门外终于响起引擎熄灭、车门关闭声,再伴随着急切的叫喊声,是姜喻安回来了。

  姜喻安在看到门口他哥的车子时心里就不安又焦急,等他冲进来时,赵清霁才敢把菜刀放下,心中那颗石头总算落地。

  因为下体骤疼蜷缩成一团的姜煜辰,被工作人员注射完抑制剂带上了车,脸上还挂着姜喻安两拳刚打上去的彩。

  赵清霁也解释过了姜煜辰是因为残余的信息素突然发情的,这让他如今独自面对姜喻安有些尴尬,亦有些忐忑,他不清楚姜喻安是否会介意这些。

  可在紧急制约所的车子开出赵家的院门后,姜喻安不发一言突然把赵清霁横抱了起来。门一关,姜喻安的吻好似在狂风暴雨中抓住这叶扁舟,赵清霁似乎感受到有两滴湿热的泪水在脸颊滑过,姜喻安把他紧紧攥入怀里:“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不会有下一次了……”

  赵清霁也一阵后怕,甚至不敢多想为什么姜煜辰会对他本不该存在的信息素发情,此时反过来拍了拍内疚自责的姜喻安。

  “没事的,我们都没想到会这样。”

  沙发上,体型大两号的姜喻安两只手臂合拢住赵清霁细窄的腰身,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跟着姜煜辰继续蹂躏那块脆弱的腺体,而是时不时用手指围着他脖颈上的纱布打圈。

  赵清霁心里有个不恰当的比喻,感觉此时姜喻安像小狗滋尿圈地……

  “你要是真介意,我可以忍住疼,你来标记。”

  “不要。”姜喻安这时候语气又坚定了,“再如何标记,过两天也消散了。”就像指尖的流沙,能触及却留不住。

  “那等过完这两天不就好了吗?”暗叹一句幼稚,赵清霁无奈一笑,捏扯了两下姜喻安的手臂。

  “所以,我要所有人知道,即便没有信息素,我们也属于彼此。”

  “嗯?”

  —–

17祝福

  小费

  —–正文—–

  夕阳西下,窗边铺满晚霞,夜色将至,赵清霁用手肘捅了捅姜喻安:“你还不去景家吗?”

  姜喻安神色恹恹,又嗅到了红酒味,真是烦闷:“我在等我今晚舞伴的答复。”

  “那你怎么不问?”赵清霁话说出口,才发现他自己语气酸溜溜的。

  “所以,赵清霁先生,愿意作为我的舞伴,参加今晚的宴会吗?”姜喻安轻轻用牙齿扯动白嫩耳垂上那点软肉。

  赵清霁抚平快速跃动的心脏,思虑半息:“只是舞伴的话,可以。只是我舞跳的不好。”

  姜喻安闻言展颜:“你不需要舞步加持。”在我眼中便足够耀眼。

  甚至此前姜喻安便已经准备好了整套高定西服,非常合赵清霁身,根本不知道姜喻安是什么时候丈量了他的身材。

  淡蓝色的条纹领带平添两分亮色,也衬得人更有精气神。赵清霁此时已经还是有些不安,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身着与他身上几乎如出一辙西服的姜喻安,默默拉紧了赵清霁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

  今晚宴席的主角当然是景大小姐景烟巧,聚光灯下,美人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无人能出其右。

  可在姜家二少携手他今晚的伴侣出现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于两位登对般配的青年身上。

  姜家大少前两天结婚闹了笑话,这是让二少出来维系脸面吗?但离他俩近的宾客逐渐发现,二少身旁这位似乎是beta?

  更有对姜家之前隐婚风波有所了解的宾客捂上嘴惊呼,显然认出了这是姜大少那位前妻,难道来者不是二少,是大少和前妻复合了?

  如果是姜喻安的话,他们姜家还真有够离谱。

  众人打量审视的目光下,赵清霁反而冷静下来了,即便是宴会厅正中间来自景烟巧的端详,也能从容以对。

  来到会场正中央,赵清霁指尖能感知来自姜喻安几不可见的微颤,由他递上了礼物,对着景烟巧微笑问候:“景小姐,有幸与您再见面了。”

  “我的荣幸,”景烟巧的眼神停留在面前二人亲密的姿态上,“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和您私人聊一会吗?赵先生。”

  姜喻安手上微用力:“有什么话需要避开我吗?”

  赵清霁点点头,转头给了姜喻安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觉得景烟巧不像有恶意。

  景烟巧将杯中红酒轻晃:“我为了姜喻安这家伙在a市已经多待了半个月,但他今天既然带你来了,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景家主要势力在北方,景烟巧甚至连生日宴都在这边过,不少人还以为景家是要继续扩张版图了。谁知道她是为了一个心有所属的alpha,也正是面前这个beta将她逐出舞台了呢。

  “我明白的,景小姐是准备离开了吗?”赵清霁用手抚摸红酒杯杯底。

  “我虽然大方,但没那么大方。说起来我是因为注射了最新研制的抑制剂,他是为什么?”景烟巧显然对今天姜喻安的冷静感到惊奇。

  “说来惭愧,我也不是很清楚,”赵清霁这些天其实还是有些回避询问姜喻安那几天的经历,“景小姐您这个……”

  “一会我安排人将抑制剂作为回礼送过去,不过这种事你都不知道,小心我反悔哦。”景烟巧嫣然一笑。

  赵清霁仿若真的觉得有些惭愧,耳尖绯红:“我回去就问,谢谢您。”

  景烟巧望着眼前青年羞赧模样,对着那侧紧盯着这边动向的姜喻安举起杯,凑近赵清霁耳旁莞尔一笑,:“我有点明白我输在哪了。”

  果不其然看她这番举动,姜喻安立马赶了过来,景烟巧摇摇头放开了眼前的青年:“祝你们幸福。”

  ﹍﹍﹍

  赵清霁还是有些低估了这场生日宴的影响力,不论是他作为前嫂子携手姜喻安,还是与“前情敌”景烟巧把手言欢,在a市都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不论是在医院修养的洛萤,还是送往紧急强制所陷入沉思的姜煜辰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姜喻安,你是不是真得吃错药了,居然把赵清霁带到人前,你有没有把姜家放在心上,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姜母在手机那端咆哮,姜喻安则老神在在抱着怀中软玉,下巴搭在赵清霁的颈窝上,挑眉道:“我带我老婆出门难道还要经你批示吗,姜煜辰在家吗?”

  “什么老婆!还有你就这么叫你哥吗?”姜母越发气急败坏,都不知道到底哪一环出错了,生了个这么个玩意专门气她。

  “不然我叫他强奸犯吗?”

  赵清霁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无声地用眼神谴责姜喻安,他不想姜母知晓这件事。

  “你什么意思?姜喻安你把话说清楚。”姜母越发心烦意乱,她大儿子这两天确实没归家,现如今丑闻缠身,再来一件董事会那边绝对会撤销他的继承权。

  “没什么,你就说他回家了没,他回去了我明天就回来。”

  “你哥今早回来了,后面没见他出门。”

  “行,那我明天回来。”姜喻安随手挂掉了电话,对着赵清霁白玉般的脸蛋轻啄一口,“下一场表演在姜家,我们一起见证~”

  “嗯,好。”赵清霁喃喃点头。

  第二天,赵清霁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问了姜喻安,他在紧急制约所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抵就是变成了个没有理性的野兽了,但在听我爸说我哥要去找你复合,我那时候,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信心。所以死也要爬到你身边去,以防我哥把你抢回去了。”

  虽然姜喻安说得轻松,但赵清霁心间还是泛起酸涩的涟漪:“我又不是玩具,你真幼稚。”

  可他还是上手埋进了姜喻安怀里,送上迟来的安抚。

  “你上次说了呀,都过去了。现在想来,我挺开心你没见到我那一面。你再内疚什么的我就生气了,不论我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都只是为了以更成熟的姿态站到你身旁。”

  “所以为了证明我没有辜负赵先生给我的机会,”姜喻安亲了亲赵清霁的脸颊,手上做出服务生迎宾的手势,“请您上车。”

  赵清霁莞尔,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姜喻安的薄唇:“谢谢,这是小费。”

  —–

18绑架

  意料之外

  —–正文—–

  车子没有开往姜家宅院,而是来到了姜氏的独栋大厦。

  坐在副驾驶上的赵清霁依旧有些犹豫:“喻安,我总感觉我上去不太合适?”

  姜喻安拿起赵清霁的手轻吻:“放心啦。既然条例是让alpha加重继承权重,那我就让所有有继承资格的alpha都退出竞争。看着我把我哥最看重的东西抢走,不开心吗?”

  赵清霁不免为他的男友这样的话语感到怦然,转过通红的脸目视前方:“很难不开心。”

  这边顶层的会议室内,姜母面带微笑作为最后被通知到位的董事之一入座,她都不知道姜喻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边姜煜辰下手位本该是姜喻安,但姜喻安却不落座,反倒是让赵清霁在场唯一的生面孔坐了下来。

  赵清霁身体僵硬,接受着众人的试探目光,待姜喻安都走到会议室最中间的投屏前了,居然都没有一人出声制止。甚至他还能感知到身侧人热切的眼神。

  “今天请诸位来,是为了确定我们姜氏之后几十年的未来,首先我要感谢姜董事长对我的信任。”姜喻安露出八齿的得体笑容,用手指向最中间位置的姜父,也正是目前姜氏的掌舵人。

  姜母看了眼身旁的丈夫,丈夫却一言不发,连脸色都平静。

  “再是一同与我姜家人打拼下如今商业版图的诸位,承蒙诸位信任,”屏幕上依次闪现姜喻安与诸多董事的合影、合同,“我将正式兼任姜氏的总经理一职,小子不才,自己也闯荡出一小份家业。”

  台下掌声雷鸣,除了姜母和姜煜辰等少数人,大多数提前做过利益分配的董事们也都乐得配合着鼓掌祝福,称赞几句未来可期,年轻有为。

  姜母愣住,这么大的事此前根本没和她商量,眼皮跳动,她甚至不清楚丈夫和小儿子瞒着她,到底过渡了什么利益出去。

  姜煜辰在突然被信息素引得发情后,今天是打了抑制剂强撑着来的。他看着众人正当中意气风发的弟弟,身侧的赵清霁也是满面春风,视线只追随着弟弟一个人。为什么只要属于他的,姜喻安都要来抢,他总算清楚之前姜氏股价暴跌时兜底的神秘人是谁了,姜喻安这就是趁人之危!座椅扶手被他握得嘎吱响。

  他们之间距离那么近,赵清霁显然想不注意到姜煜辰那边传来的动静都难,悄然把座椅挪远了一些。

  接下来还有个庆功宴,赵清霁还需要以更正式的身份出席,他自己不在意这些虚礼,甚至可能影响他接下来的生活。但实在拗不过姜喻安非要把他曾经没得到的,通通都弥补一回,要向所有人表明他俩的身份。

  在赵清霁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姜煜辰的动向时,注意到他在手机屏幕闪烁后,突然起身不告而别。如果是以前的姜煜辰,万万不可能做出这般失礼的行为,赵清霁心中掠过不祥的预感。

  等这个几乎就是走流程的会议结束,等不到对外宣传的正式入职仪式开始了。赵清霁告知了姜喻安刚刚姜煜辰的反常,这边姜母也焦急地赶过来拉住了姜喻安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刚我没看手机,你哥给我发消息,说洛萤从医院里跑掉了!”

  这样的突发情况谁也没法预料,姜喻安皱眉拿出手机:“一个刚小产的人能跑多远?我现在把他的讯息发给朋友,让他帮忙通过监控找一下,什么时候跑的。”

  “你哥没和我说,而且我出来打电话给你哥,你哥那边手机居然关机了!”姜母再不复端庄典雅。

  赵清霁在一旁打开手机拨出了姜煜辰电话——的确是关机状态。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姜煜辰从刚刚跑出去到现在,才过去半个多小时。

  “妈,你别着急,我现在安排人来找,丢不了,哥是什么时候给你发的消息。”

  姜母此时手忙脚乱地翻找手机,连继续追问姜喻安的心思都没了。赵清霁瞥了眼,姜煜辰上一条消息的时间,是在34分钟前,应该一出门就给姜母发消息了。

  “我当时根本没注意看手机啊!”姜母又摇了摇姜喻安的手臂,赵清霁心中有些微妙的不适,一样是她的孩子,姜喻安重伤生病的时候为什么没见到过她身影?

  “我都说了您别急,您待在公司等我,我现在就来找他们。清霁你跟我一起还是?”姜喻安想拔腿离开,又转头对赵清霁正色询问,他对于上次在赵家发生的事还有顾虑。

  赵清霁点头,他清楚此时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当即选择跟姜喻安一起走。

  姜喻安一边安排人手查阅公司和医院监控,一边准备联系警方力量,他俩还没到地下车库,监控这边就有了线索。

  洛萤是自愿与一个黑衣男子躲着监控盲区离开的,而姜煜辰则是一边打完电话直冲车库离开了公司。

  也在这时,姜喻安和赵清霁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个是没有备注的熟悉又陌生的来电,另一个是来自境外的陌生来电。

  “喂,姜煜辰吗?”赵清霁不确定的问道。

  一顿沉默后,他俩听到的居然是类似的声音响起,经过了变声器处理沙哑又机械:“你们那边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是。”两人异口同声。

  “很好,姜煜辰现在在我手里,被扒光了衣服,如果不想他死,同时还裸奔上回热搜的话。现在立马准备两千万美金,五千万xx银行的汇款,不准报警,臭虫说话!”响起了胶带撕拉的声音。

  “他们联合起来骗我!你们别来!呃啊!”经过变音他们也能听出那是姜煜辰,随即又是一阵激烈的动静传来。

  来不及琢磨姜煜辰传递出来的讯息,姜喻安立即开口安抚绑匪:“你们别伤害他,要保证他是安全的,我会准备这笔钱,怎么交易。”如果只是图钱,内心其实反而能松口气。

  “就你们两个人来,今天下午三点,郊区新旺大楼,把钱放在东北角,我会用粉笔画一个标志,晚一分这家伙人头落地。”

  地图打开搜索新旺大楼,显示那是一栋烂尾楼,四周渺无人烟,更遑论监控这种,听绑匪用语和口音似乎也不是a市土著,但也可能是故意改变习惯用语来迷惑视线。

  无论脑中如何风暴,嘴上赵清霁和姜喻安还是同时应允下来:“好。”

  丝毫不拖泥带水,通话被挂断。

  —–

  完结倒计时了

19惨烈

  再度失忆

  —–正文—–

  “我一个人去就好。”姜喻安狂打方向盘,往公安局方向赶。

  赵清霁低头不语,还是摇头:“绑匪说的我们俩,他显然认识我们,特别是我。”

  如果纯粹图钱,打电话给姜父姜母才对,为什么会打给他一个已经与姜煜辰离婚了的人?甚至如果他对姜煜辰恨极,说不定还会故意刺激绑匪撕票。但这人还是打来了,显然相对了解他的为人。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带走洛萤的黑衣男子,几乎摆明是洛萤联合他人的圈套,但眼下他们不能真就眼睁睁看姜煜辰陷入绝境。

  姜喻安去联系警方,往那个郊区附近秘密布置警力,从沿途监控来看,他们离开时开的姜煜辰那辆车。

  赵清霁觉得光站在姜喻安身旁也帮不上忙,自行来到了洛萤失踪前待的那家医院,询问了一遍医生护士。他们普遍表示自昨天起病人情绪就非常激动,病人包括他们都联系过几回姜煜辰,但都没接通。洛萤一直大喊大叫,却又没有任何人来探望过他。

  姜煜辰那时候恐怕是因为发情陷入昏迷了,而洛萤可能又看见了他和姜喻安的消息,赵清霁按压了两下发涨的太阳穴,以洛萤目前的交际圈,有谁能愿意和他一起冒险?

  脑内不由想起姜煜辰与洛萤婚礼那晚的争吵视频,境外电话,境外禁药,他曾经那个开酒吧的前男友吗?

  赵清霁也有些懊恼,此前没有细究这一环节。

  对医生护士们称谢道别,也在这时姜喻安的电话打来了:“基本可以确定,劫走我哥的和在医院里带走洛萤的是一个人,他以前就犯过事留下过案底。这种人穷凶极恶,很危险,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赵清霁心间荡漾起一股暖意,但还是坚持一起:“我不希望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如果你遇上危险我也会担心,把我留下也是丢下我,让我们一起,好吗?”

  沉默半晌,姜喻安还是妥协同意了。

  ﹍﹍﹍

  两点五十分,他们驱车来到了约定好的郊区烂尾楼。

  “你们后方停靠的汽车,似乎正是嫌疑人开走的那辆。”耳蜗内是警方特制的耳机,可以即时与警方联系。赵清霁心头不可避免地忐忑,绑匪再次打来电话。

  “你们俩从车上探出头,我要确定你俩都来了。”

  姜喻安二人无奈只能各自探出车窗,赵清霁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绑匪的请求有些古怪,甚至不清楚绑匪是否持有枪械一类。

  但似乎绑匪真的只是为了确定他们在车上,继续下令道:“很好,现在下车,依次把现金放到白色粉笔画的‘叉’那,我看着你们呢,别想耍花样。”

  姜喻安沉着询问:“我要先确定我哥的安全,你什么时候送他出来?”

  “我取完钱会把他丢下来的。”

  绑匪那端回答后沉默两息,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终于听到了姜煜辰说话:“别待在那……啊……”姜煜辰话说一半似乎又立即被堵上了嘴。

  不能待在哪?赵清霁咽了咽口水。

  “好了现在你们放现金,把现金敞开我要辨认真伪,再把银行卡单独放到那块最大的石头上,放完你们都回到车上去。”

  得到警方的应允,先稳住绑匪,姜喻安与赵清霁分别下车。姜喻安打开后备箱去拎装有现金的袋子,赵清霁则拿着银行卡往另一端走,走到那块石头前,却发现了一架正在运行的小型无人机。

  赵清霁当作没看见,放完卡往车子那边退,现金太重不是一次性能搬完的,他们还要等绑匪现身。

  等五袋现金依次放好,两人也坐回车内,绑匪可能还有同伙,他一个人应该搬不完那么多现金。

  通话已经被挂断了,俩人通过后视镜和窗户警惕地盯着东北角,一个黑衣人出现了——“那辆车往你们方向开来了!”耳麦内传来警察惊呼,赵清霁再转过头,却是洛萤满脸扭曲疯狂地开着车直奔他们而来,他们的车没启动根本避让不开,再想去开车门——

  满目的血红与火光,剧烈的车辆碰撞及爆炸声耳侧轰鸣,赵清霁看着第一时间将他护在身前的姜喻安,只觉得时间静止了。

  ﹍﹍﹍

  耳畔鸟儿叽叽喳喳有些吵闹,赵清霁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强烈的光线令他还没适应好,瞳孔前的虚影重叠,一点点变清晰。

  目下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眉眼锋锐、鼻梁高挺、削薄轻抿的唇,五官从形状到比例皆完美。目不转睛盯着这张脸看的赵清霁睫毛扑闪,想张嘴询问,却发现喉口好似砂纸磨过,根本发不出声。

  旁边的护士给他轻柔地喂水,稍微润了润嗓,想起身才发现浑身像被车碾过,酸痛又无力。

  “你现在起不来,躺着吧。”赵清霁循着声源将视线转向旁边的俊美男人,对方的眼神很复杂晦暗,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姜煜辰望着眼神依旧懵懂的赵清霁,叹了口气:“你先休息吧,我晚上再来和你说。”

  赵清霁发出了几个虚弱几不可闻的音节:“你是……谁?”

  姜煜辰双眼睁大,迅速拨弄轮椅来到病床前:“你刚刚说什么?”

  赵清霁有些搞不懂这张好看的脸为什么突然这样狰狞,但还是又问了遍:“你是谁?我现在在哪儿?”

  “哈哈哈哈,”姜煜辰见赵清霁状态不似作假,狠狠拍了拍他右腿下的空白,老天待他不薄。

  念及前两次赵清霁都是一见钟情,姜煜辰施以最有魅力的微笑:“我是姜煜辰,你是赵清霁,我是你的丈夫,看到你能醒来我太开心了。”

  “丈夫……赵清霁吗?”看着对方温柔下来了的神情,赵清霁却觉得心口仍然是空荡荡的。

  医生很快过来给赵清霁检查,重度脑震荡后神经受损造成的失忆,还有一定可能恢复。

  “恢复,不好吗?”赵清霁歪了歪脑袋,疑惑他的丈夫为什么脸色暗沉下来了呢?

  “好,我当然希望你恢复呀。”姜煜辰用手将赵清霁鬓角处的发丝往耳后捋,没有闪躲,没有嫌恶,他又有了亲近他的机会。

  他的丈夫据说还是姜氏,一个很大很大公司的总经理,工作很忙,晚上会再来找他,留下了一个助理陪着他,临离开时吩咐道:“我回来前清霁哪都不要去好吗,小宋听见了吗?”

  在看到他和那个助理都点头后,姜煜辰才坐着轮椅离开。

  他好奇自己以前的经历,助理小宋便娓娓道来:“您和姜总从大学就开始相恋,毕业后就成婚了,中间出现了一个可恶的第三者,也是他开车撞了您和姜总,您和姜总都是这么受伤的。”见赵清霁沉默不言语,小宋又笑呵呵打补丁:“姜总在那之前就已经浪子回头,不然也不会保护您了,至于那个小三没多久就要宣判了,至少二十年。”

  或许因为完全忘记了,所以赵清霁发现他心间一丝涟漪都无,望着暑意略消散的窗外:“哦……那我昏了多久?会有人来看我吗?”

  “您……昏睡了快一个月了。其他人探望的话得征求姜总同意,您再休息一会吧。”

  “好,谢谢你,嗯……我手机还在吗?”

  “您的手机在车祸里撞碎了,您要联系谁吗?”

  失忆的人又能想起联系谁,赵清霁摇摇头,躺下准备休息。他刚闭眼,却发现眼前一片火红,左侧驾驶室上的人不顾一切抱住了他,那张脸,与他这位丈夫一模一样。

  无边无际的心慌和彷徨,赵清霁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不知不觉眼泪打湿了枕头。

  —–

  想写出再次失忆,赵清霁也不会再喜欢上姜煜辰的感觉

  下一章正文完结章我还需要修一修

20求婚

  只会爱上你

  —–正文—–

  这边姜煜辰出病房门就对手下吩咐,封锁这层楼,即便是重病一场还在修养的赵母,也需要他同意才能靠近。

  随后走到了更高层的ICU重症监护室,曾经耀武扬威的弟弟此刻面色苍白地躺在那,他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但也正因为弟弟此时的状态,给了他重新抓回一切的机会。

  “病人身上其他伤大致修养两个月都能康复,但是以他目前脑部受损情况,如果六个月内清醒不过来,就……”

  “好的,麻烦你了,医生。”

  姜母颓然坐在病房外,一场事故下来,不说他和弟弟,就连母亲都憔悴失眠:“小安还能醒过来吗?”

  姜煜辰眼神流转:“放心,会醒的。”

  ﹍﹍﹍

  当天晚上,赵清霁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鼻子,下意识扭头:“喻安,你干嘛呀。”

  那人的手停滞,然后他的肩膀被剧烈的晃动,赵清霁被摇醒了。迎面所见是他的丈夫,姜煜辰咬牙切齿道:“你骗我?”

  “嗯?我说什么了吗?煜辰……”煜辰两个字在嘴边顺畅又觉得艰涩。

  “没事儿,我听错了。”姜煜辰按动了床头灯,照亮了他的脸,“清霁,你喜欢我对吗?”

  一片寂静,沉默半晌赵清霁发现他无法张口回应,低头喃喃:“我不知道。”

  “没事儿,可能是这没有你熟悉的环境你不习惯,明天我带你回家。”

  赵清霁点点头,等姜煜辰离开病房才敢合上眼。

  第二天赵清霁办理完出院,虽然还很虚弱但医生说其实已经无大碍,被小宋带到了据说是他和姜煜辰的婚房内。

  整体确实挺符合他审美的,就是可惜花园里的花由于长久无人照料已经枯萎很久了。

  小宋带着他一点点熟悉这个家,还给了他一部全新的手机,里面只有“老公”一个联系人。

  待他回到卧室躺下午休,小宋把门关上,赵清霁又拿出手机搜索一番一月前的这起案子,却除了两个嫌疑人已经捉拿归案外,什么具体信息都没有。

  想了想,试着搜索了一下他的名字,各种奇葩噱头的花边新闻涌入眼帘,他怎么可能和丈夫的弟弟‎乱‎伦‎,还脚踏两条船呢?

  他鬼使神差地又在搜索栏内输入“姜喻安”三个字,跳出来的照片与丈夫一模一样,指尖颤动着掠过这些关键词,“失联多日”、“疑似重伤垂危”……

  看受伤时间是和他们一起受伤的,但网上讯息有限,为什么丈夫和小宋都没有提及过这个弟弟?嫌疑人为什么是两个人?

  脑袋头疼欲裂,强打精神删除所有浏览记录,赵清霁沉沉睡去。

  自然不知道在他深眠过程中,夜晚归来的姜煜辰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衣物,然后发现——他,硬不起来了。

  赵清霁再醒来,感觉床铺上有人来过的痕迹。

  叫来门外的小宋,赵清霁询问他家里有没有一些适合他穿的衣物,衣柜里的衣服要么大两号,要么小一号,小宋连忙说去买两套。

  “这是我家吗?衣柜里没有我的衣服,这里有的都是姜总和别人,洛萤的生活痕迹?”

  小宋额头上泌出虚汗,尴尬道:“您开玩笑了。”

  赵清霁思来想去还是在意新闻上关于姜喻安的消息,他要确定唯一留下的记忆里到底是谁,开门见山道:“我丈夫真的是姜喻安吗?能给我看看我的证件吗?”

  “这个您的证件都在姜总那……”

  “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难为你,只需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你露了马脚,姜煜辰也会责难你吧。”

  “赵先生……”

  挥手把小宋赶出了别墅,但估计他一转背就会给姜煜辰通风报信。

  赵清霁拿出手机,这还得感谢姜煜辰信任,拨通人人皆知的号码:“您好,我被医院诊断出失忆,我现在很害怕,我感觉我被人骗了,来到了不知道哪。”

  幸好他的解释下警局出警了,不然等他再提及那场车祸,情况会更复杂,说不定姜煜辰就早一步到家了。

  被接到警局后,比对确认了他的身份,直系亲属只有一位母亲还在世,姜煜辰则的确是他的前夫。

  “那姜喻安呢?”

  “和您一样是绑架案的受害人,目前尚未脱离危险。”

  “我想去见见他,可以吗?”赵清霁瞥了眼在玻璃门外等候的姜煜辰,咽了咽口水。

  最终赵清霁还是在ICU外见到了昏迷的姜喻安,姜煜辰就坐在他身侧,他们有着别无二样的脸,可直觉告诉他躺在里面的才是记忆里那个义无反顾扑向他的人。不知不觉赵清霁夺泪而出,哽咽着吸气质问姜煜辰:“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们才是伴侣,你喜欢了我八年,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当初的。”

  “我不知道什么八年不八年的,我只知道我见到他后,我的心不会骗我。”

  姜煜辰上次见赵清霁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还是因为他父亲,眼神转向沉睡的王子:“他醒不过来了。”

  “我只是失忆,不是失智。我可以学着照顾他,直到他醒过来。”

  姜煜辰很想说他们姜家从来不缺护工保姆,可他自己不也是个需要人搀扶,甚至不能人道的废物,更不会有人这般不求回报的照顾他。

  接下来,从暑日到寒冬,赵清霁从无到有的一点点学习护理知识,也一点点与曾经的交际圈接洽。

  姜喻安情况逐渐转为平稳,转回了普通病房。依旧是赵清霁一个人贴身照顾,姜喻安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他会慢慢用毛巾仔细擦拭,恍若他脑海内也有相似的情境。

  他最近与以前的人或事接触的越多,便解开更多的尘封的记忆。按捏着姜喻安的手臂,会想起他真诚地向他讨要机会,说永远不会背叛他,会想起他委屈巴巴说要保护好他,再也不会丢下他。

  姜喻安,都做到了。

  眼泪再次滴落在姜喻安手背上,门外响起敲门声,赵清霁慌忙擦干眼泪。

  打开房门,竟然是姜母。

  “清霁,我真的很感谢这些时日你对小安的照顾。这些年也一直是我和煜辰先对不起你,我是真的误解了你,我来也不是奢求你原谅。小安已经昏睡半年了,已经过了苏醒的最好时机了,”病床上的姜喻安被照顾的很好,姜母轻轻抚摸过他的发丝,脸色更为愧疚,“所以,不能耽误你了。”

  “伯母,你记错了,是五个月零二十四天,还没有六个月。”他拒绝的念头依旧坚决,这不是第一个来劝他的了。甚至远在q市的姜爷爷都来找过他,但他有自己的信念,他清楚姜喻安不会丢下他。

  姜母放下各种用品和水果零食后还是离开了,自外面带进来的寒气让赵清霁打了个寒颤。

  他低头在那堆零食里看到了一罐青梅,翻找出来打开,病房内飘荡出淡淡的青梅香,赵清霁喃喃:“可惜我们这的气候不适合种青梅,要不我种莲花好了?景小姐还来看过你呢,你说好不好?”

  “妈妈为你求了串佛珠,说是已经认可你啦。”

  赵清霁嘴中嚼着寒性又酸甜的青梅,一边自包中拿出赵母祈福求来的佛珠手串,缓缓戴在了姜喻安手腕上。

  十指相扣,阳光下赵清霁连带着举起姜喻安的手:“你戴着很好看,戴上就是我的人了,你愿意吗?”

  “我真是傻哈,我还有书要看,你继续在梦里想我吧。”

  可满心满眼都是姜喻安的赵清霁突然察觉到一丝震颤,姜喻安的睫毛细微地颤动——无声泪水簌簌流下,赵清霁踉跄着奔向门外呼喊着护士医生。

  ﹍﹍﹍

  春日暖阳下杨柳依依,姜喻安的康复速度令医生都啧啧称奇,河堤旁反倒是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人,在小心翼翼牵着那个专挑古怪地方走的青年。

  姜喻安手腕上的手串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十指相扣的另一端的佛珠近乎一模一样,只是稍小一些。

  “到啦,宝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单手揽着纤细的腰肢把赵清霁自田阶上抱了下来,亲昵的称呼姜喻安信手拈来。

  反倒是听者更为羞涩,但还是抬头正色道:“为你拿回了属于你的东西开心。”

  “就为公司那点事呀,”姜喻安熟练地摆放祭品,“我还以为有人提前透露了我今天要干什么呢。”

  其实隐隐有两分猜测,但赵清霁还是按捺住兴奋,仍装作未知,“这我确实不知道,那你倒是说。”

  姜喻安先对江父的墓碑垂首闭眼,再转过头起身看向赵清霁,笑道:“刚刚叔叔跟我说,他同意了。”

  “嗯?”赵清霁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我要先讨好长辈,才好一次性把‎美‎‎人‎娶回家。”姜喻安自身后拿出一个苹果,单膝跪地仰望光里的他:“我这人比较认死理,认定了就是一辈子,我希望你未来人生身侧永远有我,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苹果掰开赫然是一枚钻戒。

  背后是他依靠了二十多年的父亲,面前是他爱意翻涌即将溢出来的爱人,不知是笑是泪,玉指穿过了戒指。

  一对爱侣相拥相吻于江岸。

  “我要改个昵称。”

  “嗯?”

  “改叫一尾。”

  一尾,依偎,一尾江鱼。

  —–

  正文end啦

  还会有婚礼和赵清霁喝醉酒后的主动新婚夜嘿嘿,过几天写,这两天比较忙

  之后可能还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番外掉落

  婚后养狗日常/清霁和喻安是天命之番的if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