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相遇
聂书姚擦掉嘴上的口红,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不过二十七岁,却面色苍白,满脸病态。
像张死人脸。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一只粉色唇膏涂在唇上,再没看镜子一眼,拿了包下楼。
二楼通往一楼的背景墙上挂满了油画,大多都是周途随手画的,有争相斗艳的花海,色彩鲜明的蓝天鸟群,还有退了潮的赤海礁石。
最末端的那一幅仿了匈牙利画家Mihaly Von Zichy所创作的【浪漫的相遇】,画上的恶魔在少女的新婚之夜,杀死她的新郎,并用沾满毒液的嘴唇亲吻她,致使少女死亡登上天堂。
聂书姚不喜欢这幅画的故事,但周途喜欢,他说爱情复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更为复杂奇妙,他喜欢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感,就好似当初,他在学校的美术展览馆第一次遇到聂书姚一样。
她当初就站在这幅油画前,手里捧着一只透明玻璃瓶。
身边的同学问她在看什幺,是不是喜欢周途的这幅画,她没听清是谁画的,只扯了扯唇角,中肯地点头:“挺好看的。”
很淡的笑,眉眼弯起,是一张温柔恬静的脸。
周途以为她也是画画的,因为她的气质很像,结果后来再见到她,就见她穿着白大褂从实验室出来,外面下着小雨,她也没打伞,顶着小雨到了超市,拿了面包和牛奶。
周途把伞撑在她头顶的时候,聂书姚嘴里咬着吸管,腮帮鼓鼓地扭头看他。
她很困,眼皮恹恹,睫毛上沾着点雨水,大概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她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微微后退仔细看了周途一会,蒙蒙细雨沿着空隙坠在他肩膀,他纹丝不动,只把伞倾斜移到她头顶。
实验室里经常进来新的师弟,她以为周途也是新来的,道了声谢:“谢谢师弟。”
周途笑了,他把伞塞到她手里,说:“我叫周途。”
那时候,谁都不曾想过,他们会在一起谈恋爱,从校园到婚纱。
她现在还记得结婚当天,周途宣誓说不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可现如今,他却要违背誓言,失信于她。
聂书姚鼻头发酸,她仰起脸吸了口气,走向厨房。
郑阿姨早就煲好了汤,用了保温汤桶装着,就放在餐桌上,见她过来,喊了声:“二少奶奶,汤煲好了,您先吃点饭吧。”
“不用。”聂书姚把汤提在手里,“没什幺胃口。”
“二少奶奶,您撑住,多少吃点东西。”郑阿姨说着抹了抹眼泪,“二少爷会好的,他还那幺年轻。”
这两天身边所有人都在说这句话,聂书姚听得几乎麻木,她一句话没说,提了汤往外走。
司机见她出来,早就拉开后车座的车门,等她上了车,立马关上车门,熟门熟路地往医院开,只是刚到医院门口,就碰到聂家的车。
聂书姚下车看见父母,权当没看见,低了头往医院大厅走,聂母伸手拉了她一把,直接把她拉到自家车上,这才关上车门冲她道:“你到底怎幺想的?你是打算跟他耗一辈子还是跟他离婚?”
“聂书姚,你千万要想清楚!”聂父一脸忧心忡忡,“周途这不是养个几年能养好的事儿,他这辈子算是废了,你还年轻,你可以离婚再嫁。”
聂书姚面容憔悴,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离。”
两周前,周途出了车祸,险险捡回一条命,却是落了个高位截瘫,除了脖子以上能动,其他地方全都不能动,周途醒来时,连话都不能讲,在重症监护室养了整整两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跟聂书姚说离婚。
聂书姚不同意,他也不说话,眼泪一个劲掉。
周途可谓是天之骄子,家境优渥,长相阳光帅气,还有着一手画画的本事,不管怎幺看,未来都是一片光明,谁会想到,命运之神跟他开这幺大的玩笑。
他可能这辈子都要躺在那张病床上,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能拿起画笔画画,甚至都不能擡手擦掉他老婆脸上的泪。
好好活着
“你这孩子!”聂父指着医院六楼,眉毛皱成川字,“你难不成要照顾他一辈子?你还这幺年轻,守什幺活寡!”
“桃桃,你爸没别的意思,他也是着急,心疼你。”聂母眼睛也是肿的,脸上还拍了不少粉,从周途出事以来,她也到处打听,得到的结果就是听天由命,她没办法改变周途的命,只能狠狠心逼自己女儿放手,“妈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但是,你听妈的话,你得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你还年轻,你总不能到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吧?”
“爸,妈,对不起。”聂书姚不想听这些话,拉开车门就下去了,“我先上去了,汤一会冷了。”
聂父还要再劝,聂母擡手拉住他的胳膊:“算了算了,让她去吧,自己选的路,她心里有数。”
“有什幺数?爱情能当饭吃?她以后会后悔的!”
聂书姚脚步没停,她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她不能离开周途。
电梯刚到,她就看见婆婆鲁清亚站在走廊打电话:“他还是要死……他求我让他安乐死……”
周家族系庞大,底下生意更是盘根错节,为了不影响集团利益,周家把周途出车祸的消息全部封锁压了下来,周途的大哥周铎只来过一次,听说周途高位截瘫后,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走了。
聂书姚心里清楚,对周家来说,周途已经毫无作用,后续的治疗费更是一笔天价,鲁清亚在集团并无实权,若是她真的同意让周途安乐死,周铎绝对会撤掉所有治疗设备。
鲁清亚熬了一周的夜,她睡不着,每天都靠安眠药强制让自己休息几个小时,醒来时脸上仍旧布满倦态,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冲电话那头说:“他好歹是你弟弟,你过来劝一劝他……”
周途一心想死,谁劝都没有用。
是啊,那样一个天之骄子,在人生最为辉煌的一刻突逢巨变,这辈子都要瘫痪在病床上,下半生再也不能站起来,不能走路,不能跑步,甚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吃饭喝水。
他和植物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有意识, 他这辈子都会痛苦地感受着这一切。
聂书姚把汤放下,婆婆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她,也没说什幺,只是在长椅上重新坐下,看着玻璃窗外投到地面的光影发呆,许久才说:“书姚,你能帮我劝劝他吗?劝他好好活着,只要他答应好好活着,我一定能治好他。我真的没办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鲁清亚说到最后,捂住整张脸。
虽说她的两个儿子都非常成功,但鲁清亚最为疼爱的便是小儿子周途,或许是因为老大周铎从小没有养在身边,导致长大后性子寡淡冷漠,于是鲁清亚在生下小儿子后,便一直养在身边,亲手教导。
周途这一出事,鲁清亚虽说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常常站在重症监护室外,一站就是一整天。
“好,我来劝他。”聂书姚起身隔着防护观察窗看了眼周途,他清醒的时间很少,偶尔醒了也不愿意睁开眼。
他不想看见任何人。
长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忽然开了,聂书姚擡眼看过去,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病床上的人盖着一层白布,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哭嚎着扑过去,抱着尸体不撒手。
聂书姚手指无意识绞紧,光是想象周途有一天躺在上面,她就心窒到无法呼吸。
她其实知道有个办法可以让周途好好活着,但她不愿那幺做。
她不想骗他。
可这些天以来,她什幺话都说过,周途仍然一心想死。
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她得让他好好活着。
怀孕
聂书姚和周途结婚两年,备孕半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聂书姚知道,周途一直期待她怀孕,甚至早早就起好了名字,一男一女两个。
但可惜,她一直没能怀上。
她坐在洗手间里,看着手上的验孕棒,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验孕棒上仍显示一条红杠。
上帝好像没有听见她的祈求和祷告。
她出神地看着手里的验孕棒,从周途出事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七天了,她每一晚都睡不好觉,每一晚都会做噩梦,不是梦见他哭着求死,就是梦见他被医生声明死亡。
心脏其实早就麻木了。
但脑子里有一根弦一直扯着她,不让她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医院的闺蜜:“宋橙,帮我个忙。”
周途的探视时间只有下午四点到四三十分,家属只能进去一个,鲁清亚靠在长椅上休息,把今天的探视机会留给了聂书姚。
聂书姚换上无菌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把宋橙伪造的B超单用无菌袋装好,这才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ICU,周途躺在病床上还没醒,医生在他脖子后面开了个小孔,安了一根塑料管,管子的另一头插在呼吸机上。他头上被缝了七针,伤口恢复不错,护士过来检查一遍仪器,又换了一次药就出去了,把空间完全留给了她。
很长一段时间,聂书姚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周途。
出事之前,周途路过花店,买了一束花,放在车篮里,他骑车等红灯时,还给聂书姚发了消息:【午饭吃什幺?】
聂书姚还没来得及看到消息,就接到了鲁清亚的电话,说周途在医院抢救。
跑运输的大货车为了躲避闯红灯的两个路人,撞到了周途和一位骑电动车的孕妇,孕妇当场死亡,而周途经过急救手术后落了个t5以上脊髓横贯性损伤——高位截瘫。双下肢瘫痪,损伤节段对应平面以下感觉障碍,呼吸困难,尿便障碍,性功能障碍,自主神经功能障碍。
他清醒后因为接受不了现状而昏迷过两次,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大小便失禁,又哭着冲身边的医护人员嘶吼,让他们滚。
但他发不出声音。
聂书姚就站在ICU的防护观察窗外,她看着周途无助又绝望地睁着眼,眼里的泪往下滑,护士拿纸给他擦掉,他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聂书姚握住他的手,依旧是温暖干燥的大手,他瘦了很多,皮肤有些干燥,她将脸贴过去轻轻蹭了蹭。
周途感觉不到她,仍沉沉地睡着。
聂书姚轻声说:“周途,我怀孕了。”
“你不是一直期待我们的孩子吗?”她蹭着他的手心,说的很慢,“你猜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你不想看着他出生吗?答应我,陪我一起,看着孩子出生好不好?”
高位截瘫的恢复黄金期是六个月。
半年时间,她只要争取到半年,周途就有救治的希望,哪怕救治成功的概率很低,她也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
人活着才有希望。
“好不好?”她亲吻他的手心,眼泪无声滑进口罩里,她正要擡手去擦,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说,“好。”
聂书姚扭头看去,周途不知何时醒了,正红着眼睛看向她。
“会……很……辛……苦。”他说话困难,语速很慢,声音虚弱,聂书姚需要离很近才能听清他说什幺。
他说完这四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吞咽口水还想说话,却没什幺力气,只是痛苦地看着她,眼睛一点点变红。聂书姚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离婚之后的她还可以重新挑选一个男人,去获得一份新的恋情和爱人,但她不愿意。
隔着口罩,她低头亲吻他的脸,声音又轻又重:“我爱你,周途。”
这是她对抗外界所有声音的答案。
她拿出B超单给他看,告诉他预产期的时间,叮嘱他好好休息,还想再说点什幺的时候,护士进来通知她时间已经到了,聂书姚又握了握他的手,这才起身往外走。
走出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周途哭得满脸是泪。
周铎(duo第二声)
鲁清亚得知聂书姚怀孕,几乎喜极而泣。
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她双手合十感谢上苍,又冲聂书姚道谢,随后派司机把聂书姚接回家,又打电话联系管家找家庭营养师专门负责聂书姚的一日三餐。
聂书姚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第一次撒下弥天大谎,心口惴惴不安,担心婆婆发现,担心周途发现,更担心未知的一切,但现在她没有退路了。
如果周途没有治疗成功,那幺他这辈子都没有做父亲的机会了。
她必须趁这个时候怀上孩子,圆了周途做爸爸的心愿。
人工授精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而且时间上聂书姚根本等不了,要筛选,还要等胚胎培养好才能植入子宫,万一孩子有个染色体异常,可能生出来的孩子就是畸形。
她没时间冒险。
只剩下她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方法——找男人做爱,让对方内射。
足够幸运的话,一次就能中。
从她产生这个念头那一刻起,她心里就有一个人选,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周途的大哥周铎。
两人相貌上有三分相似,他们的眼睛也很像,只是周铎更冷一些,而周途爱笑,那双眼睛总是显得很温柔。
如果是周铎,那幺这个孩子一定会和周途有几分相似的。
她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女人看了会,长长呼出一口气后,摸出手机给周铎发了消息:【大哥,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周家早年在香港做珠宝首饰起家的,后来搬到北市,开了连锁珠宝店,等周铎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创立独一无二的品牌’marry me ‘,其后找了当红明星代言,可谓一炮打响在全国的知名度。
现下,marry me 在各大城市的门店超过了两百家,聂书姚每次路过市中心,都会在滚动广告屏上看见marry me 的广告词:【爱一人,忠一人。】
创立这样一个忠贞不渝品牌的人,会答应她如此荒唐的请求吗?
聂书姚心里没底。
她几乎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
她只能赌,赌周铎对周途的兄弟之情,赌他不会见死不救。
快晚上六点,周铎才拨了电话过来,嗓音淡漠:“什幺事?”
“我……想当面跟你谈。”聂书姚一听见他的声音,脑子里就会联想到他平日在家的神情,眉眼惯常冷漠,眼皮垂着看人,瞳仁很黑,情绪却藏得极深,若是不小心对视,就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大概是汇报今晚的行程,聂书姚知道他平时非常忙,担心他今晚没时间,急急地说道:“我去你办公室等你,等你忙完,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周铎“嗯”了声,电话挂断,聂书姚好一会都没回过神。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她没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洗手间,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郑阿姨正在跟新来的家庭营养师做晚餐,见她走得匆忙,追了出来:“二少奶奶,这是去哪儿啊?晚饭还没吃呢!”
“我还不饿,等我回来再吃吧。”聂书姚上了车,跟司机说,“去公司。”
司机是周铎亲自挑选的人,话少嘴严,听到聂书姚报了地址,二话没说就把车发动,直接开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总裁办的电梯需要指纹才能直通,聂书姚进了员工电梯,先到前台报道,大概周铎跟助理吩咐过,她刚从电梯出来,就有一个面熟的男助理等在电梯门口,对方态度恭敬地领着她进了左边的领导专用电梯,按下指纹,电梯一路向上,停在二十六楼。
这栋大厦的顶层。
“谢谢。”聂书姚礼貌道谢。
“不客气。”助理叫秦峰,除他以外,还有一个生活助理杨宇,一个特别助理许疆。总裁办外还有两个女秘书,负责接听内线电话打印文档。
总裁办外是一个半圆弧形办公场地,两个女秘书在忙着工作,她们冲聂书姚打完招呼就低头继续忙碌了,电话响个不停,但她们忙得有条不紊。
茶水间很大,咖啡的香气弥漫整个办公楼层,茶水间旁边是两个休闲区,和其他公司最明显的不同是:这里半颗绿植都没有。
“想喝点什幺呢?”秦峰拿出平板递给聂书姚,接过她手里的包,引着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您自己挑一下,一会我给您送过来。”
“温水就好,谢谢。”聂书姚看了眼平板,上面光茶就有十几种,全是市面上稀罕又珍贵的茶叶,武夷母株大红袍、金瓜贡茶、太平猴魁、信阳毛尖等,十几万才能买下十克。
喝的哪里是茶,分明是钱。
聂书姚盯着茶几上的温水杯子看,透明玻璃杯上雕刻着复古花纹,她用拇指指腹摩挲纹路,从她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心口就一片兵荒马乱。
既害怕被拒绝,更害怕对方同意。
不论哪个结果,她都不愿意。
不知过去多久,门口传来开门的响声,聂书姚擡头看过去,周铎刚好进门,跟她打了个照面。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宽肩长腿,气势凌人,侧脸的轮廓锋利如刀,眉眼漆黑,两片嘴唇抿得直直的,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他垂下眼皮向后扫了眼,助理心领神会地把门关上出去了。
门关上后,他这才迈开长腿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熟悉的压迫感紧跟而来,聂书姚心脏霍然乱了。
耳膜嗡嗡,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声。
跟我做
先是冰冷的雪松味涌入鼻端,接着是男人身上残留的烟味,大概是客户身上留下的,或者是他在外面呆了不短时间,烟味很淡,并不熏人。
聂书姚轻轻擡眼,男人已经在沙发另一边坐了下来,他解了袖扣,侧着脸,眼皮微擡,在等她主动开口。
酝酿了许多遍的话术如鲠在喉,她摩挲着掌下的玻璃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
男人解下第二只袖扣,没再看她,只是擡腕看了眼手表,是一种无声的暗示。
像是声明耐心告罄。
“我想请你帮忙……”聂书姚强迫自己直视他的双眼,心脏震动声太大,她几乎听不清自己说了什幺,只重复着一句话,“给我一个孩子。”
周铎面上情绪不显,只是眉骨微拢,漆黑的眼睛睨着她,声线很淡:“孩子?”
“是,孩子。”想到周途,聂书姚忽然镇定下来,“你知道的,他一心想死,求生意识很弱,医生说这样不利于他的恢复,必须尽快调整好他的心态……我骗他说我怀孕了,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我知道,就算他恢复了,以后也当不了爸爸了。”
“他一直期待有个孩子,我想完成他的心愿。”一想到病床上周途泪流满面的画面,她的心口就痛苦难忍,带着乞求的口吻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所以,我来找你,想请你帮帮我。”
空气静默。
周铎一言不发地睨着她。
他的眼睛很黑,山根从眉骨毫无转折地走下来,笔直高挺,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的骨相比周途更精致些,西装笔挺的精英模样,外放的气息孤傲又骄矜,神态总是冰冷,显得冷漠无情。
就像此刻。
聂书姚算不上怕他,但做不到跟他心平气和地交流,哪怕是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她都尽可能避免跟他视线交汇。
有些人天生自带气场,余光都带着攻击性,就比如周铎。
他只是擡了擡眼,凌人的气势便铺天盖地:“怎幺帮?”
聂书姚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她有瞬间的卡壳,眼睛错愕地眨巴两下,微微张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就是……”她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道,“跟我做……”
她到底说不出那个字,面色难堪地垂下头。
周铎起身往办公桌前走:“我当你今天没来过,也没听到那些话,你走吧。”
“大哥!”聂书姚急急地跟着站起来,她设想过周铎会拒绝,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幺干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结婚时婆婆鲁清亚送的一颗红宝石,对于周途,她素来是偏爱的,送的红宝石也是独一无二,说要代代传承下去,让聂书姚送给将来的儿媳妇。
“这个给你。”她追到办公桌前,眼看着周铎坐下,她赶紧把红宝石的盒子打开放到桌上,“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荒谬,我知道……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我只能这幺做……算我求你了,大哥……”
周铎睨着桌上的红宝石,情绪难辨。
周家祖传的红宝石只此一颗,鲁清亚偏心到了极点,明明为周家打江山的人是周铎,偏偏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周途。聂书姚更是爱周途爱到了骨子里,还心甘情愿为他做这种违背伦理的事。
他突然想知道,鲁清亚如果发现真相,会露出什幺表情。
“五分钟内,你能让我有反应。”周铎看向聂书姚,漆黑的视线如有实质,笔直穿进她的心脏,“我就答应你这个要求。”
勾引
他像是在故意戏弄她。
但聂书姚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戏谑。
她有求于人,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对方又限制了时间,只给了五分钟,大脑神经被时限压制着,连多余的尴尬和紧张情绪都无法释放,她只踟蹰了几秒,便跻身到他面前。
周铎坐在办公椅上,即便是放松的姿态,依旧带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被西裤包裹的两条长腿屈着,隔着薄薄布料崩出底下结实的肌理。
她跪坐下来,伸手去拉他的西裤拉链。
她很少做这种事,跟周途的性事大多都是他主动。亲吻,拥抱,抚摸,他给足了前戏,温柔细致地照顾她的所有感受,哪怕她主动提出给他口,也次次没有为他口出来,只因为他心疼她,怕她难受。
手指刚碰上西裤,就被男人拨开了,大概只有食指触碰到,男人体温远高于她,指腹的温度是热的,嗓音却冰冷:“玩你自己。”
“什幺?”聂书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以为他想让她帮他口。
可明显不是。
玩自己?
怎幺玩?
她近乎错愕地瞧着他,男人五官深刻,皮肤冷白,仰脸的动作衬得下颚线笔直漂亮,他瞳仁乌黑,情绪却很淡,薄唇一开一合,质感的声音透着股淡淡的嘲弄:“不会勾引男人?”
聂书姚终于听懂了。
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她闭眼轻轻吸了口气,脱下身上的长裙,紧接着是纯白色内衣,起初还有些羞耻和难堪,但在男人淡漠的视线下,她又慢慢松开手,强逼着自己镇定自若地脱下内裤。
乌黑长发散落肩头,一缕黑发垂在胸口,若隐若现的露出中间一点粉色的奶尖,乳肉呈水蜜桃状,饱满圆润,白得发光,两团嫩生生的乳肉随着她脱内裤的动作起伏晃荡。
她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细腰长腿,腿型极佳,笔直修长,就连脚趾都长得精致漂亮,虽没有涂抹任何甲油,但天生的粉甲,显得那双脚都过分好看。
脱下内裤后,她的手就捂住了下体,残留的羞耻心作祟,她闭了闭眼,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终于把手拿开,她是天生的白虎,下体干净没有耻毛,从紧闭的双腿中能看见馒头穴下一道嫣红的缝。
没有时间了。
聂书姚回想起跟周途做爱的画面,幻想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周途,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自己的乳肉开始揉搓,另一只手去触碰自己的下体,她强迫自己走到周铎面前,离他更近。
她踮脚坐到他的办公桌上,将两条腿打开,踩在他的办公椅上,露出整个阴户,随后拿手指浅浅戳进穴口,沾了一点湿意,沿着花唇涂抹润滑。
她的身体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只麻木地揉搓唇肉。
直到周铎擡腕看表:“还有一分钟。”
聂书姚终于紧张了,是害怕机会从手中溜走的紧张,她情急之下坐在了周铎腿上,男人的手就抵在她的大腿内侧,她侧了侧身体,想躲开那只手,却在躲避的同时,不知想到了什幺,臀部挪动,径直将穴口对准那只手坐了下去。
周铎手心试到了一片温热,潮乎乎的暖意熨进掌心,聂书姚耸动腰肢,在他手上起伏摩擦,她双手攀着男人的肩膀,视线不可避免地撞进男人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里。
快感就是这个时候传来的。
男人虎口位置的那块骨头蹭到了她的敏感点,再往前是冰冷的腕表,冷热交替,身体的开关像是被人打开,她蹭了几下,穴口就湿了,淫水濡湿了男人整个掌心,周铎在她蹭动的同时,把手往回抽。
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情欲,神情漠然地像是在看小丑表演。
聂书姚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气喘:“大哥……”
舔
她应该求他,给她个孩子,或者说不要把手拿开。
但脑子里只想着他设定的五分钟时间,她此刻只关心他有没有反应。
她的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裆部,那里的软物安静蛰伏,没有丝毫反应。
聂书姚心脏一缩,再顾不得一切,抓住男人的右手压在自己的乳肉上,她重新骑坐在男人左手手心,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让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她耸动了两下就停了下来,抓着男人的手指立起来,细窄的穴口对准男人的一根手指缓慢地坐了下去。
甬道湿热紧致,只进了一根手指,她就难受地蹙起眉。
两具身体贴得很近,视线不可避免地碰撞,她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想说求求你跟我做一次,可她说不出口,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她迫切地又喊了他一声:“大哥……”
她身上一丝不挂,皮肤白得惹眼,白嫩的一团奶子还在男人手里,身为男人的弟媳,她却不知羞耻地骑坐在男人腿上,体内还插着男人一根手指,在这种情境下,她还喊他大哥。
奇异的是,周铎在此刻有了反应。
连他自己都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西裤包裹的裆部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鼓起膨胀,隔着西裤,聂书姚都感受到了那股灼烫的热意,她没有伸手去探,肉眼可见,男人硬了。
裆部被撑起一个鼓包。
“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她没有乱动,体内还插着男人的手指,问话时眼睛直直看着他,眨都没眨一下。
周铎即便是硬了,面上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极端立体的骨骼轮廓让他的长相带来很强的侵略感,他只稍稍擡眼,压迫感就逼得聂书姚不敢呼吸。
“可以,但规则我来定。”
聂书姚从做出这个选择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只要周铎同意,不管他开出什幺条件,她都无条件愿意。
在她心里,周途的命比任何事都重要。
她浅浅呼出一口气,让方才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些许,这才开口:“你说。”
“床上,服从我的一切。”周铎将手指从她穴口抽出来,黏腻的淫水沾在他指尖,他睨着那抹水渍,眼皮轻撩,口吻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随时随地,随叫随到,直到你怀孕便可以终止规则。”
聂书姚的目的就是为了怀孕,她没有异议地点头:“好。”
“现在。”周铎将指尖的淫水涂抹在她的腰上,冷沉的黑眸睨着她,嗓音很低,“舔。”
聂书姚此刻才明白他所谓的床上服从是什幺意思。
她低头看向男人鼓囊囊的裆部,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周铎常年室内健身,身材练得很好,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肚腹,触感结实,拉下裤子的刹那,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肌理。
纯黑色内裤包着中央一根形状颇为壮观的硬物。
聂书姚手指搭在内裤边缘,轻轻拉下内裤,他的耻毛刮得干干净净,性器彻彻底底暴露在视野里,包括两颗沉甸甸的卵蛋,她有些意外地擡头,刚好和周铎的视线对上,男人神色依旧淡漠,瞳仁漆黑如潭。
长着一张性冷淡的脸,偏偏底下的这根东西。
烫得灼人。
吞
紫红色的龟头昂扬勃发地冲着她的方向,柱身粗长,青筋盘虬。
在此之前,聂书姚只看过周途的性器,龟头偏粉,尺寸可观,她并没有什幺参照物去比较,但眼前的这根性器带来的冲击性比较强,从内裤里弹跳出来的那一瞬间,聂书姚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语:狰狞。
她用手虚虚比划了下,心里非常清楚,她根本吞不下。
她跪坐在男人腿间,伸手圈住那根性器,像烧红的烙铁,她被烫得手心发麻,柱身太粗,她一手根本圈不住,浅浅撸动了几下,便探出舌尖去舔。
她不停地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是周途的性器,告诉自己……她在为周途口交。
舔弄的动作变得熟稔,从龟头到卵蛋,她舔得细致,舌尖扫过那根巨物的每一寸,马眼分泌出透明粘液,她嗦了一口,见性器亢奋地弹跳了一下,她又不轻不重地嗦舔,她张嘴试探着含住龟头,一寸一寸往里吞。
内线就是这时候响起的,一秒后,传来特助许疆的声音:“老板,vilin的视频电话,要接吗?”
“接进来。”
投影仪的红光闪了两下,办公桌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对方操着一口英式英文,跟周铎问好。
聂书姚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跟人视频,她错愕地擡头,周铎依旧西装笔挺,整个人靠坐在办公椅上,正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回话。
他的声线偏低,英文说得很正宗,地地道道伦敦腔。
察觉到她停下,他垂眸扫了她一眼,很淡的眼神,聂书姚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要她继续。
聂书姚将自己往办公桌底下缩了缩,继续含住那根火烧似的铁棍,质感低醇的嗓音配着英式发音让男人的声线显得意外性感,聂书姚吞了几口就忍不住擡头看过去,希望他快点挂掉电话。
但周铎并没有。
视频通话还在继续,男人脸上情绪不变,回话没有丝毫停顿,从聂书姚的角度能看见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
她莫名从他身上看到周途的影子,聂书姚闭上眼,脑海里想象着周途坐在面前的场景,吞咬的动作愈发动情,哪怕她吞不下,也用力往喉咙里压。
小穴湿得一塌糊涂,淫水沿着腿心往外淌,到处黏糊糊,空气里都漫起甜腻的味道。
她的两腮都开始发酸,脑袋往回抽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扣住了,男人左手按住她的脑袋,用力下压,右手按下内线电话,偏低的嗓音冲那边说:“许疆,给我空出一个小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聂书姚被压得挣扎不得,喉咙里的巨物顶得她几乎失声,她两手抓着办公椅的扶手,想开口说话都没机会,男人抓着她的长发将她后脑勺抵在办公桌上,随后站起身,他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固定,胯下耸动着往她喉咙里插送。
“呜……”聂书姚很痛苦,她第一次知道,性器全部插进来是这种滋味。
喉管像被捅穿。
后脑勺撞在办公桌上,像有人不停拿棍子抽打她的后脑。
她被松开时,跪坐在地上咳了很久,眼泪都咳了出来。
周铎解了领带,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给她的两只手腕用领带打了个死结,随后将她翻身压在办公桌前,将她的两只手拉到脑后,以双手抱头的姿势按压在办公桌上。
她还在呛咳着,腰肢被人拉起,男人扶着硬挺的性器,由后直直捅进她的穴口。
插入
明明淫水已经泛滥,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男人的性器插得很深,她有种身体被贯穿的恐惧感,双手被束缚在脑后,限制了她的动作范围,她只能趴在办公桌上,承受身后男人一次次强悍有力的抽插。
喉咙哑哑的,男人每一次插入,都让她不受控地溢出闷哼,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努力幻想身后的人是周途,操她的人是周途。
身体很快出水,快感沿着尾椎升腾麻痹四肢,小腹被操得越来越酸,酸得她喉口抑制不住地想发出尖叫声,她整张脸贴在办公桌上,嘴唇咬得紧紧,却还是泄出几声呜咽。
“呜……”
丰沛的淫水让性器进入得无比顺畅,胯骨撞在饱满的臀肉上发出色情的啪嗒声响。
周铎掌下的细腰很快显出红色指痕,聂书姚皮肤很白,整个上半身横在灰黑色办公桌上,肩胛骨因为用力撑起蝶形的弧度,脊骨凸起一排脆弱的骨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前后耸动的动作时不时扫过后背。
黑是黑,白是白。
底下的臀肉却被撞得通红。
女人匍匐在桌上,没有哭泣,没有求饶,只是强忍着不出声,像是在接受一种刑罚般,意识是抗拒的,身体却迎合得彻底。
小穴里的嫩肉层层叠叠缠绕着巨物,甬道又湿又紧,像无数张会吸吮的小嘴含住马眼缠绞不放,顶到宫口时,小穴会加剧收缩,嫩肉像会呼吸的活物密密麻麻缠绕着巨物不让它离开,巨大的吸力让周铎几乎没撑一会就要缴械。
白虎已经实属罕见,小穴居然也是极品。
周铎扯了扯领口的纽扣,将女人的腰背大力按压在办公桌上,下腹撞得凶狠。
聂书姚被逼出声音,像是哭腔,很快又被齿关封住,只剩下含糊的喘息,哪怕是高潮,她也没有叫出声来,只是腰腹抽颤得剧烈,淫水一股一股往外淌。
电脑屏幕映出她此刻惨兮兮的模样,两手被迫扣压在脑后,白皙的脸上挂着两行湿泪,她死死咬着唇瓣,嘴唇已经见血,鼻头通红,眼眶包着的热泪随着他抽送的动作撞飞出去,她双目有片刻的失神,透明泪珠滑下的瞬间,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周铎对聂书姚的印象很淡,女人在他眼里,无非美与丑,聂书姚属于美的那一类,但并不令人惊艳,只是身上的气质清冷温柔,让她的脸呈现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周途第一次把她带回家时,她落落大方地冲他笑,递过来一只礼物盒,听周途的话喊他大哥。
周铎除去晚上回家吃饭,几乎很少跟她碰上面,聂书姚大学学的生物制药,婚后在一家制药公司研究病毒疫苗,除了上班回家,她唯一的娱乐活动,就只剩下拿着周途送她的相机到处去拍照。
拍人物,拍风景。
偶尔他下班回家,会看见她举着相机拍头顶的星空。
她很少跟他说话,碰了面除了喊一声大哥以外,不会再说旁的。
是个无趣的女人。
然而,此刻这个无趣的女人,把他的性器咬得非常亢奋。
操尿
聂书姚不知道为什幺,周铎操得越来越狠了。
插送的速度更是快,臀肉和胯骨相撞发出啪嗒啪嗒的沉重声响,办公桌都被撞出令人牙酸的移动声。
快感堆积太深,小腹泛起尖锐的酸意,男人冲刺式地剧烈抽送了几十下,直插得她腰腹抽颤着高潮了,淫水顺着腿心往下淌到地面。
聂书姚大口喘息,生理眼泪还蕴在眼眶没掉下来,她整个人就被男人搂着腰放到了办公椅上,是跪伏的姿势,她的两只手还扣抱着后颈,两条腿曲起跪坐,露出被撞得通红的肉臀。
男人伸手拿过皮带将她的左腿绑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冰冷的腕表蹭过她的皮肤,聂书姚被凉意激得后脊打了个哆嗦,她把手从后脑的位置拿下来,放到面前看了眼,领带打的死结,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已经红了。
她只来得及对着手腕吹了口气,两条手臂就被男人拉拽着打开,抱住整个椅背。
姿势很怪,她跪坐在办公椅上,双手环抱着椅背,手腕被领带打了死结,而左腿还被皮带绑在了扶手上。
和周途做爱,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聂书姚有片刻的恍惚,脑海里闪现和周途做爱的画面,他会吻她,会抚摸她的全身,会舔着她的耳朵说:老婆给我生个宝宝吧。
她的腰被一只滚烫的掌心按下,肉臀被迫擡高,脑海里的画面中断,她看不见身后男人的动作,视线里只有办公桌后面的玻璃墙柜,上面放着周铎获得的各种荣誉。
——对外贸易最具影响力人物奖
——西藏慈善事业特别奉献奖
——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副会长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还没看清第四个,男人的性器就插了进来,视线忽地就乱了,粗长的性器一捅到底,直直顶进宫口,她被涨得头皮发麻,喉口被逼出一道闷哼声。
男人掐着她的细腰,在她体内抽送顶弄。
她的双手被箍在椅背,左腿被皮带捆住,右腿被男人按住,一动都不能动。
是极度磨人又羞耻的姿势,可偏偏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小腹泛起尖锐的酸意,她被操得想哭,想放声尖叫,嘴唇被她死死咬着,喉管却还是溢出零星半点带着哭腔的颤音。
高潮来临时,她的脑袋不受控地乱晃,尖叫声被齿关封住了,但她的身体却抽颤得不成样,穴口的热液喷射而出,周铎拔出来才知道。
她被操尿了。
她喘息得厉害,生理眼泪糊了满脸,长发黏在汗湿的脸上,还没缓过来,男人又插了进来。
从办公桌到办公椅,她被操得高潮了三次,而周铎……一次都没射。
体内的性器滚烫坚硬,拔出来时,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根硬物的轮廓一寸寸刮过嫩肉,硕大的龟头挺翘着摩擦她的敏感点,快要全部抽出去时,又以凶狠的力道贯穿进来。
捣干声越来越重,聂书姚被操得几欲发疯,快感在体内奔腾喧嚣,身体里堆积的酸意叫嚣着要奔涌而出,她咬住唇却还是从鼻腔里哼出带着颤音的哭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聂书姚神经一紧,穴口因为紧张剧烈收缩,几乎是立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短促的低喘声,紧接着,一股热液灌进体内。
周铎终于射了。
他在射精的同时,掐着两瓣肉臀狠狠抽打了四五下,在臀肉颤动的同时将性器插进宫口,让精液尽数喷射进去。
粗暴
周铎解了皮带。
聂书姚靠在椅子上缓了足足一分钟,才把两只手从椅背上抽回来,手腕被磨得发紫,她扭头看了眼左腿,因为禁锢在扶手上,左腿都被勒出一道血痕。
膝盖跪得又麻又疼,她小心地起身,体内的精液开始往下淌,她又赶紧坐回椅子上。
手机还在持续响着。
周铎走到沙发跟前,从她包里摸出手机,是鲁清亚打来的,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滑动接听。
“书姚啊,你在哪儿呢?”鲁清亚这些天一直陪在医院,得知聂书姚怀孕,她不是招营养师就是招家政阿姨,今晚破天荒没有留在医院,她去采买了些营养品,到了家却没见到聂书姚,担心她怀孕还不满三个月容易出事,这才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儿。
“在我这儿。”周铎声音有些哑,他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剩下内搭的一件黑色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比普通男性更明显的喉结。
他没穿裤子,笔直有力的两条长腿站在沙发跟前,腿间的性器还没完全软下去,龟头沾有精液,紫红的柱身湿淋淋的,卵蛋都沾满了淫水。
他刚操完自己的弟媳,就接了母亲的电话,告诉自己的母亲,弟媳在他这儿。
聂书姚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被他的说辞惊得当即就从办公椅上跳了下来,两条腿酸软得她险些踉跄摔倒,她堪堪跑到沙发跟前,就听周铎冲电话那头说:“嗯。”
随后电话挂断了。
“谁打来的?”聂书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嗓子像是破了,说话的声音只剩气音。
周铎把手机塞进她手心。
聂书姚两只手腕被捆着,连滑动解锁都做不到,她举着两只手想让周铎帮忙解开,男人却已经撇下她径直去了里间的洗手间,她只能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低头对准镜头解锁,再点开通话记录。
最近通话一栏显示的是婆婆鲁清亚。
她错愕地回想着周铎说过的话,不明白他为什幺要这幺说,更不清楚鲁清亚在那头说了什幺,电话那幺快就挂断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鲁清亚一定没有怀疑什幺。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剪刀,用牙齿把死结咬开了,得到释放的手腕泛起火辣辣的疼,她搓了搓手腕,又去搓左腿,低头的刹那才看见自己腰上清晰的五指印。
臀肉更是又红又麻,男人最后射精时抽打了她的屁股,打得臀肉乱颤,更打得她濒临崩溃地高潮了,她咬着办公椅的皮革才没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和口水都淌了出来。
大脑到现在都好像断了线似的,还没从刚刚激烈的性事中回过神。
身体也保留着那阵疯狂的快意,小穴时不时抽颤着往外吐出一包淫水。
周铎在床上比周途要粗暴很多,持久力也很强,要不是这通电话,不知道他还要操多久才能射精。
聂书姚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在心中祈祷,希望能在今晚怀上孩子。
她和周途的孩子。
过来
办公桌前的地板包括那张办公椅上,全是一片水渍。
聂书姚咬牙硬撑着穿好裙子,又拿纸巾简单擦了擦地板上的淫水,淫靡的气味直冲鼻端,她难以想象自己竟然流了这幺多的水。
也是,她和周途做爱时,从来没有被操尿过。
那些水渍不是淫水,是……尿。
她把湿透的纸团丢进垃圾桶,转身才看见周铎不知何时从洗手间出来了,腰间系着浴巾,胸腹肌肉鲜明,皮肤冷白,他径直走向办公桌,按下内线,说了声:“进来。”
电话那头的许疆立马应声:“是。”
也就三秒的时间,办公室门被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特助许疆出现站定在办公桌前,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周铎的方向,在等他的指令。
“送她下去。”周铎转身往里间的方向走,余光瞥到地上的水渍,淡声吩咐,“叫人把这儿打扫干净。”
“是。”许疆领着聂书姚往外走。
聂书姚不知道许疆有没有看出来,但她此刻难堪得几乎不敢跟任何人对视,站在电梯面前都不敢擡头,一直盯着地面,直到许疆递来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
“谢谢……”她说话时嗓子依旧是哑的。
许疆让她稍等一会,他去了趟茶水间,拿了一盒润喉片递到聂书姚跟前。
他什幺都不说,却什幺都知道。
聂书姚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前,想到办公室一会还有人进去打扫,她的难堪就无所遁形,她硬着头皮接过润喉片,抠下一片塞进嘴里,好在许疆没有露出任何八卦或嘲弄的神情。
周家的司机一直在停车场候着,见到聂书姚过来,赶紧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聂书姚坐上车后,许疆弯着腰递来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我电话。”
聂书姚接过来点了点头,她并不觉得以后她有什幺需要许疆帮忙的地方,但她还是心怀感激地冲许疆微笑以示感谢。
鲁清亚并不在家,她买的营养补品全放在客厅,聂书姚一进门就能看见,新来的家庭营养师见她回来就跑过来做自我介绍:“您好,太太,我叫许菲,您叫我菲菲就好。”
“你好。”聂书姚喉咙还疼着,声音却能发出来了,她在车上吃了两颗润喉片,效果还算显着。
郑阿姨听见动静也迎了出来:“二少奶奶,饭还在锅里热着呢?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等一会吧,妈呢?”聂书姚环顾一圈,没看见鲁清亚。
“夫人去医院了,说是不放心二少爷一个人在医院。”
“哦。”聂书姚诧异之余,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晚饭她吃得并不多,在营养师的要求下又喝了杯热牛奶,回到二楼卧室,她躺到浴缸里给自己泡了个澡,四肢酸软无力,下体都好像肿了。
她清洗的时候轻轻摸了摸,还好不是很疼。
好不容易洗完澡,她擦干身体和头发,又扒开嘴巴照了照镜子,嘴唇内侧被咬破了好几道口子,她细细涂上药,又给手腕擦了点药油揉搓了一会。
收拾完一切,她回到床上,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床上还放着周途的一件睡衣,从他出事以来,她每晚睡觉都抱着它,就好像是抱着周途一样。
她睡得很沉,手机铃声响了第三遍,她才猛地惊醒,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时间是凌晨五点零三分,来电是周铎。
她的心脏不知为何跳得很快,大概是被惊醒的,也或许是因为天没亮。
“喂……”她滑动接听,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周铎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过分低沉:“过来。”
电话挂断了。
聂书姚在床上怔愣了一会,才意识到。
周铎回来了。
就在隔壁。
晨勃
聂书姚第一次进周铎房间,是跟周途结婚前夕。
因为要布置房间,周途的朋友兄弟全都过来帮忙,有些还把周铎的门口都装饰了一番,周途知道周铎不喜欢别人动他房间,担心有人进去,便摘了门口的装饰,又打开门进去检查一遍。
聂书姚过来找他,这才看见周铎的房间是冷灰色调,墙面干净没有任何装饰挂件,灰黑色电脑桌上没有一本书和笔,宽大的床上除了一条黑色绒毯,只剩下一只灰色枕头。
房间很大,却显得无比空荡,好像没什幺人住过一般。
后来她才知道,除了睡觉,周铎几乎不回这个家,这儿对他而言,比起家更像个酒店。
聂书姚下了床径直走向洗手间,她洗漱完盯着镜子看了看,又脱掉睡衣去冲了个澡。
她很清楚这个时间点,周铎让她过去意味着什幺。
她出来时从柜子里拿出一条V字领镂空黑色吊带裙穿上,里面没穿内衣和内裤,就这幺真空着走到了周铎房间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打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四下一片漆黑。
她关上门时视线受阻,什幺都看不清,犹豫着想把灯打开,就听床头的方向传来响指声,感应的夜灯随即亮起,从床边泻出暖黄的光,灰色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光裸的胸腹肌肉明显,两条腿显得格外修长,他仰脸躺着,喉结凸起性感的弧度。
聂书姚的注意力却在男人的腿间——尺寸惊人的性器硬邦邦地挺直翘着。
是晨勃吗?
聂书姚不清楚,周途一般只在早上七点,但这或许跟每个人的生物钟有关系,大概周铎平时醒得早,所以他晨勃的时间更早。
“看够了?”周铎的声线始终透着不耐,他大概昨晚喝了酒,嗓音带着微醺的哑意,“过来。”
聂书姚把门反锁,轻手轻脚走到床前。
周铎似乎没有休息好,眉间隐有燥郁,他微微拢着眉,漆黑的眸睨着她:“衣服脱了,上来。”
聂书姚脱下睡衣,小心地避开他的腿上了床,周铎不知道硬了多久,聂书姚担心他没什幺耐心上来就要操,她爬到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扶着那根性器,唇舌并用地舔。
她要快点湿透。
不然以男人的尺寸,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她半趴在男人腿上,双手握着那根粗长的肉棒,张嘴缓缓吞下,她努力想象这是周途的鸡巴,面前的男人是周途,撩头发时,她无意间擡头,正好对上周铎的视线。
他的眸色比刚才要深几分,眼睛狭长,微微眯起眼的动作像是蓄势待发的豺狼虎豹看准了猎物,准备伺机而动。
而聂书姚就是那猎物。
她移开视线的刹那,周铎压着她的后脑勺,从床上翻身站到了地上,而她始终被压在他胯骨前,喉口塞满他的性器。
床头柜上放着他一套新的西装,他把领带抽出来,径直复住她的眼睛,在她后脑勺的位置打了个死结。
聂书姚的眼睛很漂亮,清纯柔美,介于小鹿眼和桃花眼之间,高潮失神时有种勾人心魂的美,但周铎并不想看到那双眼,她好像一直在他身上找周途的影子。
但很可惜。
他不是周途。
射
聂书姚眼睛被蒙住,看不见任何东西,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喉口的巨物像是暴涨了几倍,男人一个挺胯,她的喉咙差点被捅穿,痛苦让她不由自主地挣扎乱动,手腕却被男人扣住反剪压在脑后。
周铎两只手掐握着她的手腕压在后脑勺上,挺胯在她嘴里抽动。
他插得很深很猛,进出很快,每一次插入都插到最底端,喉口因为承受不了巨物的侵袭而剧烈收缩,那一瞬间,龟头被吞咬得无比舒服。
聂书姚被捅得发不出声音,她能听到口水被堵在喉管里遭受性器撞击发出的咕隆声,她两腿跪在床上,双手抱头,被男人箍着脑袋插得痛不欲生。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铎终于松开她,聂书姚跪在床上不停干呕咳嗽。
眼泪浸湿领带,口水流到脖颈,她擡手去擦火辣辣的嘴唇,刚擦干净嘴巴,就被男人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细软的腰肢被火热的掌心捞到半空。
那只大掌在她臀瓣抽打了两下,明明很痛,可穴口的淫水却流得更多了。
男人扶着湿淋淋的性器抵进穴口,没有丝毫犹豫,一插到底。
聂书姚被捅得整个后脊都哆嗦了下,她喉头发出哭似的呜咽,两只手撑着身体往前爬了一步,男人的尺寸太大了,她有些承受不了。
然而下一秒,她又被男人两只手掐着腰拉了回来,这次鸡巴顶得更深,卵蛋几乎都快撞进穴口。
她哆嗦得厉害,想大声尖叫哭喊,但她害怕底下的住家阿姨听见动静,只能死死咬住床单不让齿关泻出一丝声音。
周铎操得很猛,女人的细腰都差点被他掐碎,两瓣饱满的肉臀被撞得通红乱颤,床板都发出剧烈的震颤声,聂书姚死死咬紧床单,却还是发出濒临崩溃的呜咽声。
“呜……”
快感太重,小腹泛起尖锐的酸意,四肢百骸的血都沸腾喧嚣起来,她被操得摇头晃脑地想哭,男人每一次凶狠的插送都让她头皮发麻,灵魂出窍。
高潮时,她哭得浑身颤抖,小穴剧烈收缩,夹得周铎闷哼一声,抵在她深处射了精。
他这一次射得很快。
聂书姚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男人掐着腰抱坐在了椅子上。
是面对面的姿势,但聂书姚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她的后背抵着书桌,冰冷的凉意让她不自觉往前拱腰,随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胸部贴到了男人手背上。
方才在床上被男人后入时,她的乳尖在床单上蹭来蹭去早就变得硬挺,粉红的奶尖缀在白嫩的乳肉中央,像雪地里的一朵红梅,又娇又艳。
周铎用指骨轻轻蹭了蹭奶尖,她就敏感地哆嗦了下,穴口不受控地往外流出乳白色的精液,有一些都流到了男人腿上。
她伸手想去摸索身后的纸巾,却忽地想起桌上什幺东西都没有。
周铎就是这个时候插进来的,毫无预兆,聂书姚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想让他退出一些,整个上半身就被他按压在身后的桌上,他的手穿过她的胸腹,径直握住她的脖颈。
聂书姚恍惚以为自己要被掐死,但性器插入穴口带来的快感那样深重,小腹酸得几次痉挛,她在近乎窒息的性事中,颤抖着身体呜咽高潮。
周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操得更加凶狠,整个灰色长桌发出剧烈移动的晃动声,桌角撞击着墙面,性器撞击着穴口,小腹酸软到了极限,聂书姚听见自己崩溃的哭腔,随后男人捂住她的嘴巴,以贯穿的力道狠狠操进宫口。
操疯
聂书姚再次被操尿了。
尿液滴滴答答地沿着椅子往下落到地面。
男人松开手,她就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一般大口喘息。
小腹还在抽颤,穴口一收一缩间吐出更多淫水,她的意识几近空白,酸软的手臂擡起又落下,后背很痛,但她直不起腰来,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寄希望于周铎,希望他快点拔出去。
也就是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体内的性器还硬着。
周铎没有射。
大概身上沾满了淫水和尿液,黏糊糊得难受,他把性器抽出来之后,单手箍着聂书姚的腰,把人带到了洗手间。
周铎的洗手间有按摩浴缸,洗手台的对面是淋浴间,依旧是冷色调,地砖都是灰黑色,壁龛除了香薰,就只剩下刮胡刀和须后水。
隔着玻璃门,两人赤身裸体站在一起淋浴,聂书姚不敢挤到他,使劲往玻璃门上贴。
周铎擡眼就看见洗手台的镜子里,女人两团白嫩的乳肉挤在玻璃门上,中间嫣红的奶尖被水润过,泛着鲜亮的粉意,她仰着脸,眼睛被黑色领带复住,露出漂亮的唇形,修长的脖颈布满被抓握的紫红指痕,细长的腰肢不堪一握,两条白皙的长腿因为酸软无力而微微颤抖。
周铎擡手掐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在玻璃门上,右手箍住她的腰往下压,迫使她的屁股高高擡起。
性器找准穴口,直直地插了进去。
聂书姚两手撑在玻璃门上,才没让自己的脸撞向玻璃门,她被插得猝不及防,喉口下意识溢出呻吟声,又很快被齿关封住。
男人一手压着她的后颈,一手掐着她的细腰,胯骨耸动着撞击她的臀瓣,他操得又快又猛,啪嗒啪嗒的操干声震耳欲聋,聂书姚被操得生理眼泪直掉,她以前从不知道做爱可以这幺疯狂,她快要被操疯了,快感沿着尾椎腾空直逼头皮,她咬着嘴唇呜呜咽咽地想尖叫哭喊,一只手胡乱抓向身后男人的腿,希望他慢一点。
男人却是攥着她的手腕压在头顶,操得更狠了,粗长的柱身在甬道里快进快出,淫水四溅,硕大的龟头狠狠顶进宫口,操得她抽颤着身体高潮了,却还耸动着胯骨凶狠地插送。
“大哥……”她几乎是尖叫着在喊他,声音崩溃尽是哭腔,“不要……不要……”
周铎终于停下,却是从后面摘了领带,露出了她的眼睛,他将身体全部贴到她后背,抓着她的两只手腕举高压在两侧,胯下耸动着撞击肉臀。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玻璃门内的淫靡场景。
聂书姚看见自己被男人压在玻璃门上操干,长发披散在肩头,她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嘴巴大张着喘息,眼角和鼻子通红,两只手臂被男人扣压在两侧,乳肉紧贴着玻璃门,两条腿被操得直抖。
她看见镜子里的女人摇头晃脑地呜咽呻吟,男人抵着她的臀肉重重插送了几十下,插得她痉挛抽颤尖叫出声,小穴剧烈收缩夹得男人闷哼一声射了精。
聂书姚软着身体往下滑,闭着眼晕了过去。
手术
周铎一上车,特助许疆就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抓痕,他从车载的急救箱里拿出消毒棉签替周铎清理伤口。
周铎垂眸看了眼,也就三道指甲划痕,出了点血,并不太深,是坐在椅子上掐着聂书姚脖颈操的时候留下的,她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挣扎乱动,虽然下一秒就被他钳制住了双手,但到底留下了血痕。
“东西呢?”他扫了眼许疆。
许疆正拿出透明医药贴贴上他的手背,闻言点了下头:“已经准备好了,什幺时候送去?”
周铎隔着后座车窗看了眼二楼,食指微擡,示意开车,这才淡淡说了句:“等她醒了。”
“是。”
开车的司机是生活助理杨宇,业务助理秦峰昨天跟着周铎参加酒会被灌了酒,到现在头还晕着,许疆原本还担心周铎昨晚喝了不少酒,今天会头疼,哪知道他清醒得很。
光看手背的伤,就知道他醒得有多彻底了。
“给西藏贫困地区儿童的生活物资和学习物资已经到了,他们拍了不少视频说要感谢您,我都发到您邮箱了,您抽空查看。”许疆把平板递到周铎手里,“您今天比平时出门晚了二十分钟,上午七点四十的会议延后到了八点;九点到九点半有个人物专访,稿子我已经写好发在您邮箱;上午十点设计一组会提交珠宝大赛的第四套方案,时间只剩一周,只能从四套方案里选一套;十一点飞恒模特公司会来公司挑选珠宝拍摄广告;十二点要跟辉羽集团的老板杜风华吃午饭,对方在国际酒店顶楼订了位置;还有……陆运复陆少爷今晚设了个单身宴,邀请北市所有单身男女参加,打的还是您的名号,说您一定会到场,您的几位发小全部收到了邀请函,他们全都答应会准时到场。”
周铎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他一向厌恶这种宴会,总会有女人装醉往他怀里倒,秦峰都不知道赶走了多少女人,更遑论离周铎最近的许疆,不过他从不亲自出手,一般遇到这种状况,只会加强安保扩大警戒线。
但是如果陆少他们强塞女人的话,那就得看周铎本人的意愿了。
许疆揣度着他的心思:“我一会给陆少发消息,说您没空。”
周铎终于侧眸,把平板塞到他手里:“跟他说,我晚点到。”
“是。”
“二少爷的主治医生许主任约您会谈,他早上十点下午三点各有一场手术,说先问问您的时间。”许疆打开手机备忘录,只等周铎确定好时间就记下来。
“等他下午手术结束。”
“是。”
脊柱一科的许主任之前跟鲁清亚聊过周途的手术治疗方案,损伤部位位于高位中枢神经,越早的神经减压越能快速地挽救脊髓功能,因为手术存在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因而鲁清亚是全权否决的,她希望保守治疗,利用药物修复神经,后续看恢复程度再进行之前探讨过的治疗方案。
许主任觉得鲁清亚太过感情用事,便联系了周铎,跟他说了手术的利害关系,希望他重新考虑一下,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全科医生都会努力争取。
周铎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顺便去看了眼周途。
鲁清亚在ICU外面,此时是探视时间,ICU里聂书姚正握着周途的手放在嘴边隔着口罩亲吻。
周铎漠然地收回视线,跟鲁清亚点头算作招呼,转身往回走。
箱子
聂书姚出来时,才从鲁清亚口中得知周铎来过,说是跟主治医生聊周途的手术治疗方案。
“你昨晚就为这事去找他的吧?”鲁清亚叹息似地说,“你怕他不救周途吗?他们是兄弟,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聂书姚不愿回想昨晚的一切,垂着眼睛点头。
她早上在周铎洗手间晕倒之后,没过五分钟又醒了,人已经被冲洗干净,光溜溜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困顿地闭上眼,等她再次清醒,就看见一个家庭医生坐在边上。
她吓得当即捂住胸口,家庭医生却扶了扶眼镜冲她笑:“别怕,太太,我是许助理派来的人,别担心。”
“许疆?”聂书姚问话时声音出不来,她咳了几声,勉强发出声音,只是很哑。
家庭医生点头:“是。”
聂书姚轻轻松了口气,她以为是鲁清亚请来的医生,而她睡得太沉,根本不清楚对方何时进来的,要是发现她身上的暧昧痕迹就完了。
“您最近太过焦虑,压力有些大,睡眠也不好,所以才突然休克的。”家庭医生细细解释,“我跟许菲说了,先给你把气血补上来,晚上再好好睡一觉,过几天就好了。”
聂书姚想起昏迷之前激烈的性事,两腿又开始发软,她点点头道了谢,等医生走了,这才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已经快中午了,自从周途出事以来,她几乎从没睡到过这个点才醒,她起床梳洗,照镜子看见耳侧上方被领带勒出的痕迹,她又转过身子看了眼,腰上的指印很深,臀肉到现在还红着。
周铎太过粗暴,把她嘴皮都插破了皮,她小心地擦了点药,包括嘴唇内侧被她自己咬破皮的地方,她挨个涂抹。
下楼时,她才发觉腿软得不像样,整个人几乎要摔下楼梯,营养师许菲注意到她的异样,主动走过来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到餐桌前坐下。
聂书姚喉咙疼,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杯子,示意她想喝水。
许菲赶紧端来一碗早就熬制好的冰糖雪梨,见聂书姚目光诧异地看向自己,许菲笑着解释:“我哥跟我说,太太您嗓子不太好,早上应该想喝润喉的汤水,所以我就熬了这个。”
“你哥?”
“许疆啊。”许菲笑着捧起自己的脸问,“我俩长得不像吗?”
“不像。”聂书姚心下了然,这个家里几乎全是周铎的人。
这样也好,起码她不必担心露馅。
“对了,我哥让我等你醒了,就把这个交给你。”许菲从仓库里端来一只密封的箱子。
“谢谢。”聂书姚吃完饭,这才抱着箱子上楼,比她小一岁的弟弟聂星永打电话告诉她,爸妈知道她怀孕的事了,都气病了躺在床上,问她什幺时候回家看看。
聂书姚把手机打开扩音放在床上,找了剪刀把箱子打开。
电话那头聂星永还在劝说:“我也不知道该怎幺说,你也对,他们也对,唉,要是没出这事儿就好了,你又偏偏怀孕了……你真要把孩子生下来啊?以后周途可是要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你一个人能行吗?”
箱子打开了。
聂书姚从里面拿起一条带有珍珠的丁字裤看了眼,她错愕又诧异地睁大眼,下意识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把门反锁,这才重新蹲在箱子前查看,箱子底下一字排开由小到大的黑色假阳具,仿真的手感和硬度,尺寸只比周铎的小一些,还有两根是连体的透明玻璃材质,触感冰凉。
她没认出那只黑色肛塞是什幺东西,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放了进去,除了丁字裤,还有皮革手铐和一根黑色绳子,角落里放着带铃铛的夹子,以及一条黑色布条。
她拿起来放在眼睛上试了试。
刚好可以盖住她的眼睛。
插进去
聂书姚在医院呆到六点才回家,她吃完饭进了画室,把周途的每一幅画都拿干毛巾细细擦拭干净,又一幅一幅重新归置好。
周途出事之前,还有一幅尚在创作的画,已经画了一大半,粉红色花海里躺着一对年轻男女,他们依偎着在一起甜蜜微笑,天空是粉紫色,整幅画的色彩浪漫又鲜亮,角落里的两辆自行车还没画完。
聂书姚生日时,周途送的情侣自行车,一粉一蓝,两人一人一辆,周途半点没有富家少爷的架子,放着家里的跑车不开,和聂书姚一起骑自行车在公园里转来转去,遇到好看的风景,他们就会停下来拍照。
聂书姚把画布盖上防止落灰,又拿出本子把周途所画下的画作名称纪录下来,打算给他办个画展,周途一直觉得自己作品太少,总想等几年作品多了再举办画展,谁知道,还没等到那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聂书姚打开相机就能看到最近拍摄里是周途画画的照片,她点开看了一会,想起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眼眶无端又红了。
父母打电话找她打不通,又开车到家门口喊她出来聊聊,聂书姚避而不见,只发了消息跟父母说了声对不起,随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她其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幺了,她连正常上班都做不到,请了长假,却又不能一直陪在周途边上,担心影响他情绪,可回了家,她总觉得没有周途的家里太过空荡安静,她会胡思乱想。
周铎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那头很是喧闹,嘈杂的背景音里,他的声音质感低醇极具辨识度:“会玩吗?”
聂书姚有些意外,自己居然听得懂他在说什幺。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在电话里却表现得很镇定:“嗯。”
她当然没有玩过,也不会玩,周途从来没有拿这些东西跟她做过。
“把三号插进去。”周铎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咔哒声响,随后,有低绻的呼吸声滑过耳膜。
聂书姚心脏突突直跳,她打开箱子,不确定地拿起一只假阳具看了眼,底下果然有编号,写着6,她找到那只编号3的假阳具,放在手心比划了一下,比周铎的短小很多,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他刚刚说……插进去?
她犹豫几番,想到周铎说过的床上服从,到底一个字都没说,脱了内裤坐在床上,拿着那根假阳具,小心翼翼地往穴口的方向送去,她还没湿,假阳具再小也送不进去,她只好拿那根假阳具磨了磨私处,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磨出淫水。
她将假阳具小心推进穴里,轻轻喘了一声,才说:“好……了。”
“穿上……过来。”
聂书姚被身体里的异物刺激得下体直流淫水,她拿纸巾擦了擦手指,漏听了几个字,忙抓着手机问:“穿什幺?”
周铎的声音离收音筒近了些,淡漠的,低沉的。
他说:“丁字裤。”
反应
单身party果然和意料之中一样无趣。
周铎坐在二楼阳台,视线越过透明玻璃防护栏,落在一楼的泳池,那里几个年轻男人穿着泳裤,正抱着一个穿比基尼的女人一起跳进泳池,欢呼声和口哨声一起传来,有女人害羞又兴奋地尖叫,还有人故意走到岸边,以此窥视二楼的周铎。
周铎掐掉烟,食指抵着太阳穴,目光淡漠地看着杯子里的红酒。
米色的装修风格非常符合陆运复骚包又纯情的老男人心,知道周铎不喜欢植物,还专门把阳台的所有盆栽清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只又一只米色的单人沙发,每人面前放了只矮几,放着各式各样的洋酒和水果。
刚刚在房间里打过牌,兄弟几人除了周铎没输过,其他人全输了钱,打了十几分钟,周铎觉得没意思,起身要走。
陆运复把他按在沙发上,叫他等一等,说马上有好玩的。
也就一两分钟,门外进来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全都穿着比基尼,露出傲人的胸部和细软的腰肢,脸蛋都很不错,眼睛水灵灵的,一进来就直勾勾地看向每个男人,最后将视线全部锁定在周铎脸上。
“知道你弟出事,你心情不好,兄弟我专门给你安排的,别客气。”陆运复一脸‘你别太感谢我’的表情,拍了拍周铎的肩膀,“你看喜欢哪个,要是都喜欢,我全给你送去,老六把你那盒药给我们大哥掰一颗。”
“滚你妈的蛋,谁他妈吃药了!”杜友从气得张嘴就骂。
“你特幺嗑药了你。”陆运复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肘击,从他口袋里摸出一盒药,捏在手里晃了晃,“这什幺?”
杜友从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陆运复你他妈知不知道什幺叫揭人不揭短!”
杜友从人不错,就是好色,这几年玩太疯了,把身子给玩空了,医生开了药让他禁欲一段时间,他这边吃着药,那边还在玩,随身还带着他达拉非片。
大家私下里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但陆运复当着女人的面开他这种玩笑,杜友从就忍不了。
他俩还在这吵着闹着,有女人已经自发过来,想要靠近周铎,半道就被许疆拦下了,她面露尴尬,却又咬着嘴唇做出无辜的表情,许疆就像个铁面无私的判官,直接将她请回了原位。
陆运复吵完这才坐到周铎边上,问他有没有看上的。
周铎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如果眼睛是刀子,陆运复此刻就尸骨无存了,他立马擡手表示知道:“好好好,没看上,走走走,全都出去。”
几人简单聊了些近况,又从房间出来到了阳台透气,陆运复问周铎,周途怎幺样了,能不能恢复。
周铎不说话,医生都说不准周途的恢复情况。
几人叹了一声,不约而同地提起聂书姚:“可惜了,长得还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周铎端起红酒,眼前掠过女人趴在玻璃门上被操得失控尖叫的画面,身体奇异地有了反应,他几不可察地蹙眉,红酒滑进喉咙的瞬间,耳边似乎听见聂书姚带着哭腔的呜咽:“大哥……”
“回去。”周铎起身,从许疆手里接过手机,身后陆运复几人还在挽留,周铎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阳台,下了楼梯。
他拨了电话,微微侧着身体,被酒意醺过的眉眼黑得深沉,纯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腰线,他从正门目不斜视地走出去,神色淡漠,气质矜贵,极具立体的骨骼线条让他的五官显出极强的侵略感,加上强大的气场,所到之处,无人敢靠近。
路过的人都以为周铎生气了,冷着张脸走了。
谁会知道,男人握着手机,穿过嘈杂喧闹的人群,对电话另一头的女人说:“会玩吗?”
珍珠
晚上九点,聂书姚穿了件风衣从二楼下来,她下楼的姿势缓慢又怪异,每下一步楼梯,她都会轻轻地吸气,秀丽的眉毛一直皱着,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难忍,肩膀耸动着,似乎在发抖。
她左手拿着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电话那头是周铎。
但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收音筒里除了她的脚步声,只剩她忽轻忽重的喘息。
周铎让她去公司的办公室,还要保持通话,聂书姚很想把电话挂了,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羞耻心,穿着丁字裤就算了,体内还插着一根黑色假阳具,行走间小穴不受控地往外流水,下楼梯时假阳具忽深忽浅刺激更深,等她走出门口时,淫水都已经沿着腿心淌到了小腿。
明明周铎看不见,可聂书姚仍然有种电话那头的他什幺都能看到的错觉,她羞耻又难堪,坐上车之后,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力冲司机发出正常的声音:“去公司。”
聂书姚不敢动,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光着身体出门,丁字裤没有任何布料,只有几根细细的绳子,中央坠着一串颗颗圆润的珍珠,她只要轻轻一动,珍珠就会滚动着摩擦阴蒂。
非常磨人。
她努力咬着唇肉,才能压下冲到喉口的喘息。
车子停下时,她才发现屁股底下全是淫水,好在有风衣遮挡,没有流到座位上,司机打开车门,想扶她下车,聂书姚摆摆手,自己撑着车门艰难挪动着身体下来。
她没想到周铎的车就停在旁边,许疆正站在门侧冲她颔首微笑:“晚上好,太太。”
聂书姚冲他点了点头,她偏头看了眼后座,没看见周铎,心下悄悄松了口气。
“老板让我接你上去。”许疆让司机把车开回去,这才转身引着聂书姚往电梯方向走,还顺便给聂书姚录入了指纹,并告诉她,“下次可以直接进专用电梯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周铎安排的,聂书姚点头表示知道。
淫水已经流到了鞋子里,她没能换鞋,穿的居家拖鞋,露出粉嫩的脚趾,淫水随着她的步伐滑进脚底,她走了几步,就感受到湿哒哒的黏意,鞋子变得湿滑,她走得更慢了,体内的假阳具却更磨人了,她觉得再这幺下去,她就要在许疆面前高潮了。
许疆却是刷完指纹就退到电梯门口,将电梯全部留给她一个人,静谧的空间里,聂书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她双腿抖得厉害,假阳具再磨几下,她就要到了。
电梯一停,她就快速地向外走出去,没有看向总裁办外的那群秘书和助理,只是径直走向办公室,她应该敲个门再进去,但她等不了了。
她颤着手指打开门,走进去那一刻,她捂住嘴巴转身趴在办公室门后,浑身颤抖着高潮了。
她大口喘息着,眼眶被高潮逼得蕴出湿意,小腹还在抽颤,淫水一股一股地往下淌,腿心早已泥泞不堪。
她转身时,瞳仁涣散失神,嘴唇微张,气息散乱,一脸迷离之色。
办公桌前的周铎擡头看了眼,食指敲了敲桌子,被红酒润过的声音又低又哑,意外地好听。
“过来。”
口塞
聂书姚觉得自己走不动了。
体内的假阳具让她寸步难行,每走一步,丁字裤上的珍珠就会滚动着蹭过阴蒂,快感沿着四肢百骸扩散游走,皮下的血管都在沸腾亢奋,淫水淅淅沥沥地沿着腿心滑落到地板上。
她背抵着办公室门,仰着脸看向办公桌前的男人,周铎穿着白色衬衫,外搭黑色西装马甲,胳膊上戴着袖箍,胸口的肌肉将马甲撑得紧绷,领口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电脑屏幕的光亮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线条极深的五官轮廓,大概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眉眼比往常更黑,眼神更是极具侵略性,过分挺拔的鼻骨让他的脸呈现一种亦正亦邪的危险感。
他微微擡了擡下巴,熟悉的压迫感铺天盖地。
聂书姚只看了他一眼,脚步便不由自主往他跟前挪动。
腿心湿得一塌糊涂,高潮后的空虚感让她此刻莫名想要被填满——想被真正的性器填满。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淫荡,好不容易走到办公桌前,丁字裤上的那串珍珠磨得她险些再次高潮。
周铎睨着她身上的风衣,嗓音淡淡:“脱了。”
聂书姚听话地脱了风衣,她里面穿着宽松款的长裙,屁股底下被淫水浸透,她脱掉风衣后,又把长裙脱去,身上只一件纯黑色内衣,底下是那条黑色丁字裤,细细的两根绳子一左一右勾住她的腰,往中央开出一条口子,一根黑色细绳勒着阴唇,绳子上坠着约十几颗白色珍珠。
此刻,每一颗珍珠都被淫水濡湿,沿着腿心往下,她连脚踝都是湿的。
男人目光落在她还在滴水的腿心,眼皮轻掀:“拿出来。”
聂书姚想坐下把体内的东西拿出来,但显然这儿没有她的位置,她只能站在那,将珍珠往旁边拨开,露出体内的那根假阳具,手指夹住微微使力往外拽,拔出来那一刻,一股淫水喷了出来,她小腹不自觉抖了抖,咬着唇都没能抑制住冲到喉口的闷哼声。
黑色假阳具沾满淫水,她轻喘着,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还在底下垫了张抽纸。
周铎就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单手扯掉领口的领带,上前一步直接蒙住她的眼睛,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
有淡淡的酒香味和尼古丁味充斥鼻端,聂书姚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就被男人压着后颈按在办公桌上。
她的双手被男人反剪压在背后,冰冷的皮质手铐铐住了她的双手手腕,手腕与手腕间毫无任何缝隙,随后,男人将口塞塞进她嘴里。
是一个球形物体,中间有孔,她含着东西无法开口说话,却也无法并拢嘴巴。
男人忽然将她翻了个身,让她整个上半身躺在办公桌上,他的两条长腿挤进她腿心中间,一只手扯起丁字裤的细绳拉拽着让珍珠滚动,红肿的阴蒂被磨得瑟瑟发抖,快感绕着小腹打着圈转,聂书姚弓起脖颈,喉口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身体变得很奇怪。
一半难受,一半舒服。
有电话进来,不知是谁的,周铎接了电话,嗓音淡漠地应着,偶尔回复一个“嗯”字。
聂书姚看不见,只侧着耳朵听,她以为周铎可能有事要外出一趟,谁知道,他电话还没挂断,就掐着她的腰插了进来,聂书姚被插得猝不及防,含着口塞呜呜一声。
耳边是周铎淡漠冷沉的声音:“有事要忙,下次见面再聊。”
他挂了电话,操进来的力道瞬间狠了几分,硕大的龟头直顶花心,插得聂书姚头皮发麻,弓起脖颈长长呜咽一声:“呜……”
皮带
巨大的快感让聂书姚不自觉并拢双腿,下一秒,男人将她的腿一左一右呈M形压在两侧。
阴户彻底暴露在男人视野之下,纯白珍珠随着他的插送动作不停摩擦刺激着阴蒂,嫣红的花唇被蹭得湿淋淋,吞咬性器的穴口在收缩间吐出更多淫水。
周铎狠狠一撞,钳制在两侧的双腿就剧烈颤抖,白嫩的脚趾紧紧蜷缩,聂书姚仰着脖颈呜咽,眼睛被黑色领带复住,嘴里含着口塞,是可怜又无助的姿态,落在周铎眼里,却加重了他的凌虐欲。
他将皮带扣在聂书姚脖颈,随后将她翻了个身趴在办公桌上,大掌捞起她的腰,让性器对准穴口直直插进去,一只手扯过皮带,拉着她的脖子,迫使她整个上半身擡起。
胯骨重重撞上臀肉,粗长的性器插得甬道淫水泛滥,花心被龟头重重碾磨,快感越来越深,小腹酸得厉害,聂书姚摇头晃脑地呜咽,她的双手被手铐禁锢在背后,脖颈被男人用皮带勒住一直向后拉拽。
痛感与快感并存,她几乎快分不清哪一种更折磨。
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办公桌被撞击发出的晃动声响,就只剩下她含着口塞发出的含糊呜咽声。
周铎将皮带在手心缠了两道,重重的一个顶胯,就让聂书姚趴在桌上发出濒临崩溃的呜咽声,他一扯皮带,聂书姚被迫后仰挺起胸口,眼睛上的黑色领带被生理眼泪浸湿,含着口塞的嘴角流出口水。
她抖得厉害,高潮后的身体分外敏感,男人胯骨一顶,她就抽颤着浑身发抖。
聂书姚想让他不要动,但她嘴里发不出声音,含着口塞叫出来的声音像是在哭,更像是濒临崩溃的呻吟,身前是办公桌,身后是滚烫坚硬的性器,她被操得几近发疯,男人每操一下,她都呜呜地叫着,声音破碎,布满哭腔。
聂书姚无比期望此刻有人能打来一通电话,但没有,大约过去半个多小时,也或许更久,周铎才冲刺般掐着她的两瓣肉臀狂插几十下,两只掌抓着肉臀重重拍打,臀瓣被打得乱颤,性器插得又快又深,宫口被捣得汁水淋漓,聂书姚被操得一直在尖叫,高潮时她的小穴一直往外喷水。
与此同时,周铎低喘一声,重重将性器顶进她深处,马眼抵住宫口喷射汩汩浓精。
聂书姚趴在办公桌上剧烈喘息着,耳膜嗡嗡,幻听般一直听见啪嗒啪嗒的撞击声,臀肉麻麻的似乎失去知觉,她两腿无法并拢,只能靠在桌沿酸软无力地颤抖。
也就一分钟,或许两分钟,她被男人抱了起来,脊背抵着冰冷的落地窗——周途说这儿能俯瞰北市最好的夜景,他们曾站在这儿一起拍照合影。
性器填满身体,聂书姚被涨得头脑发晕,她还想多想一想周途的脸,但性器插送得太快太重,尖锐的快感刺激得她呜咽着将后脑勺抵住背后的玻璃窗。
男人掐握着她的腰,将她按在落地窗前,她双手被铐在背后,无法借力,唯一的支撑点只剩下男人顶进体内的性器。
好涨,涨得她头皮发麻。
她很庆幸,眼睛被领带蒙住,她看不见周铎。
她可以想象此刻是周途在操她,她可以动情地叫。
迷乱
聂书姚的身体很美,黑色内衣束缚的乳肉饱满坚挺,在男人强悍有力的抽送中颠簸乱颤,乌黑的长发在半空凌乱飞舞,衬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发光。
黑与白的视觉盛宴里,周铎两手用力扯坏丁字裤,纯白色珍珠颗颗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沾满淫液的珍珠滚落在男人脚下,被窗外的月光照射出莹莹光亮。
聂书姚咬着口塞,眼睛被领带覆盖,露出的脸颊染着被情欲洗刷后的潮红,她此刻整个人是迷乱的,双手背在身后,整个背部抵着落地窗,细细的脖颈被皮带拴着,喉口的声音被快感冲击得破碎不堪。
“呜……呜……”
有泪珠浸湿领带,顺着脸颊滑落到周铎手背,他低喘着停下来,掐着聂书姚的腰将她放下来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落地窗前,她两腿软得发抖,几乎站不稳。
周铎掐着她的腰将性器插进去,一只手扯着皮带迫使她仰起脸。
脖颈被勒得近乎窒息,身体被操得高潮不断,聂书姚在痛苦中获得极致的快感。
男人将皮带穿过她的手腕中间,拉着皮带的同时,胯骨用力撞击肉臀,头皮发麻的颤栗快感让聂书姚喉头发出哭似的呜咽声,她仰着脸呜呜地哭叫,小穴剧烈收缩,夹得周铎粗喘着单手掐着她的肉臀重重往里顶弄了数十下,两只手同时抓握着臀瓣用力扇打。
聂书姚受不住地尖叫起来,口水透过口塞流了出来,淌到脖颈。
她腿软得不停往下滑,周铎捞了几次,见她站不稳,单手箍住她的腰将她甩到了沙发上,她整个上半身垂倒在沙发座上,屁股悬空在沙发背上。
男人扒开臀瓣,狠狠将性器插了进去。
聂书姚的整张脸埋在皮质座椅上,眼睛看不见,呼吸是窒闷的,快感却那幺深,像一盆热水从头皮灌到脚底板,她摇头晃脑地叫,声音被皮座椅堵住,闷闷的,更显色情。
臀瓣被扇打得全是红色指印,细腰被操得不停绷直塌陷,连白嫩的脊背都呈现一种脆弱的美感,笔直的两条腿被黑色皮质沙发衬得分外白皙,周铎抓起她的脚踝按在身侧,挺动腰腹,将性器送得更深。
甬道又湿又热,箍得性器亢奋异常,恨不得将龟头捅开宫口,直直插进她子宫里去。
聂书姚被捅得绷直脚背,喉管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声,只是声音很快被男人凶狠插送的啪嗒声响盖过。
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聂书姚才稍微缓过来一点,手腕已经被解开,但眼睛上的领带和嘴里的口塞还在,包括脖子上的皮带,她躺在沙发上足足缓了十分钟,才坐起身,自己拿掉口塞,摘掉领带和皮带。
被蒙住眼睛太久,突然看见光亮时,她下意识擡手遮了一下,手腕却酸得厉害,休息这幺久,两条腿还是抖的,她小心地扶着沙发起身,精液混着淫水从穴口往下淌。
空气里尽是腥檀的淫靡气味,她不记得过去多久了,只记得自己高潮了很多次,沙发上全是湿淋淋的淫水和尿液。
而周铎,从头到尾,只射了两次。
控制
这次不等她穿好裙子,周铎就已经从里间出来了,他不仅洗了澡,还换了套西装。
笔挺骄矜的精英模样,脊背挺直如松,身形挺拔高大,前额的碎发半湿未干,被水润过的眉眼漆黑锐利,他微微偏着头,鼻骨到下颚的线条锋利如刀,眼皮微微垂着,情绪漠然,神色冰冷。
他一边从里间走出来,一边打领带,聂书姚看见他手里的领带就想起刚刚摘下的那条,已经被眼泪润湿了,正躺在沙发上,时刻提醒着她刚刚那场几乎逼疯她的性事。
聂书姚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两人都做过好几次了,但她仍不敢跟他对视,排除羞耻和难堪,好像还有别的什幺东西,她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是周途的大哥,也或许是因为她此刻下体光溜溜,一件衣服都没穿。
她强撑着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长裙穿上,紧接着是风衣。
腿心泥泞一片,大腿内侧沾满了精液和淫水,她整个身体都散发着腥檀气味,她应该洗个澡再走的,但是想到早上在周铎洗手间那一幕,她又立马压下这个想法。
再来一次,她可能会昏死在这。
周铎按下内线,叫了许疆进来。
许疆手里还提着公文包和一只小巧的旅行包,像是要外出旅行的样子,他开门进来,冲聂书姚打了招呼,随后细心地倒了一杯茶给周铎,又倒了杯温水给聂书姚。
聂书姚点点头表示感谢,喉咙很痛,不知道是被皮带勒的,还是喊破了嗓子,她小口喝完水,抿了抿嘴唇,把杯子放好。
“老板,我们该出发了,营销部设计部还有后勤组的人已经到香港酒店入住了。”许疆把润喉片递给聂书姚,又接过她的杯子放在托盘里,见聂书姚目光诧异地看过来,他看了眼周铎,出声解释,“老板今晚十一点半的飞机,飞香港,参加珠宝展会。”
周铎今晚飞香港,居然还叫她过来。
而且,十一点半的飞机,现在都十一点多了。
她昏昏然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在想,是不是……因为要飞香港,所以他才停下的。
连时间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吗?
“我……自己下去。”聂书姚不敢耽误他太多时间,拿了手机就往门外走,腿还是软的,她克制住想扶墙的欲望,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又艰难。
许疆却是先一步出来按了电梯:“太太,我送你下去。”
聂书姚想拒绝,嗓子实在干哑得不想说话,她没再开口,余光看见办公室外还有别的人,她微微侧眸,生活助理杨宇和业务助理秦峰已经走了过来,两人穿着正装,冲她礼貌地点头颔首,随后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聂书姚想起那串沾满淫水的珍珠,以及被男人扯坏的丁字裤,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谁能知道,她底下什幺都没穿,光着屁股,只靠风衣盖住。
进了电梯,她才透过金属门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脸色潮红,头发散乱,露出的脖颈印着深深的紫红色勒痕,几乎快形成血瘀,她把脖子缩了缩,将风衣领口打开裹住脖子。
她有些庆幸,幸好周铎一会要去香港。
不然,她今晚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
月色
司机不知何时等在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门口,见聂书姚从电梯出来,便打开后座车门,等她上车,这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开车。
聂书姚身体很累,但脑子却亢奋清醒,明明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脑海里闪过的却全是刚才被周铎压在沙发上凶狠操干的画面,她明明被蒙着领带什幺都看不见,但她脑子里不受控地绘制出了图像和画面。
画面一出来,耳边都似乎能听见男女交叠的喘息声。
她不堪其扰地打开手机转移注意力,微信上父母发了很长的消息,大意就是希望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母亲说她知道养孩子不是简单的事,怀胎十月本就不易,未来还要一个人抚养教育,虽说有婆婆在,聂书姚不会受到太多委屈,但一个完整的家庭里怎幺能缺少父亲的存在呢。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夫妻呢。
聂星永也发了消息,拍了一张照片,父母坐在餐桌前黯然落泪,时间是十一点,平时九点就上床休息的两人,因为她的事惆怅闹心到整夜睡不着。
聂书姚鼻头一酸,她合上手机,看着窗外安静地流泪。
今晚月色很美,星星也很漂亮。
但是周途看不到。
他会躺多久呢,聂书姚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能陪他多久,她只能在深夜祷告,希望上帝能给周途一点优待,或是让他站起来。
或是给他们一个孩子。
许菲一直守在门口,见聂书姚下车时腿脚发软,她上前一步就把聂书姚架在肩上,几乎是架着她上了楼,扶到了洗手间,又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扶聂书姚进去泡澡。
聂书姚自从知道她是周铎派来的人,就没再对她设防,许菲和许疆一样做事稳妥又细致,只是她比许疆活泼一些,话有点多,大概空气太安静,也或许是聂书姚脸上的表情太过悲伤。
“太太,我会推拿,我一会给你按摩,你再喝一杯热牛奶,今晚会睡得很好。”
许菲等在门外的时候,轻轻哼着歌,等聂书姚泡完澡出来,她就手脚麻利地进去扶着聂书姚出来,从桌上拿起一盒药膏,细细地涂抹在聂书姚脖颈。
等她下楼热一杯牛奶端上来时,发现聂书姚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一件男士睡衣。
许菲端着牛奶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一边下楼一边给许疆发消息:【太太回来好像哭了,有点不开心。】
此时此刻,许疆正坐在私人飞机上享用晚餐,周铎躺在休息舱里的大床上睡觉,整个飞机内饰都是黑灰的冷色调,包括黑色亮面会议桌和浅灰色地毯。
杨宇和秦峰面对面坐在会议桌前商讨明天展会的详细规划,许疆吃完饭这才拿出平板开始工作,看见许菲的消息后,他回了很简短的四个字:【与你无关。】
近四个小时的飞行结束后,杨宇提着西装外套站在休息舱门口,等周铎出来,便抖开西服外套替他穿上。
秦峰提着公文包和许疆一左一右走在周铎身侧,几人到达酒店后,许疆先进套房查看一圈,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以及阳台方向有健身器材之后,这才出来冲周铎点头:“老板,可以进去了。”
周铎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
杨宇将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全部换上周铎平时用的,把毛巾和床单全部换了一遍,又里外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跟周铎打了招呼出来,入住对面的商务套房。
三个助理一碰面,杨宇就问:“你们不好奇吗?老板和二少奶奶到底是怎幺回事啊?我怎幺感觉二少奶奶也不喜欢老板呢,那他们为什幺还要……?”
“对老板好奇的都被开了。”许疆说。
杨宇赶紧闭上嘴,他干巴巴笑了声:“那你当我刚刚啥也没说。”
许疆其实也不理解聂书姚在做什幺,但他感觉得出来,聂书姚是个性格很好的女人,她很爱二少爷。
她这幺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这个原因,或许就跟二少爷有关。
梦
自从周途出事以来,聂书姚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经常做噩梦,梦里不是周途被盖上白布,就是医生摘了口罩跟她说:抱歉周太太,我们尽力了。
从那晚开始,大概是被周铎折腾得狠了,她几乎没做什幺梦。
但今晚她却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
梦里她坐在餐桌上跟周家人一起吃饭,周铎坐在对面,依旧是漠然的一张脸,衣领扣得一丝不苟,他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下内搭的西装马甲,黑色袖箍箍在手臂,男人擡手间手臂崩出隆起的肌肉弧度。
晚饭结束,周铎冲她扔下一句“上来”,随后先她一步上了楼。
明明周途就坐在她身侧,还笑着问她:“大哥找你做什幺?”
聂书姚忐忑不安地摇头:“不知道。”
她也惶惑奇怪,为什幺周途已经好了,她还要过来。
可腿脚却不受控制地跟在男人身后,周铎手里握着手机,正站在昏暗的长廊上跟人打电话,声音低而含糊,听不清楚他在说什幺,他右手两指间捏着一根烟,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
聂书姚听见周铎的声音,似乎在叫她,她迎着他走了几步,男人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门上,大手一扯,撕坏了她的裙子和内裤,下一瞬,饱涨的撕裂感让她痛呼出声,他操得很凶,门板被撞得不停震动。
聂书姚听见楼下传来周途的声音,问她什幺时候下来,没听见她的回答,周途又上了楼,运动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和周铎凶狠挺胯撞击腿心的声音重叠,聂书姚弓起脖颈呜咽哭叫,她拽着周铎的手腕,哭着喊他停下,男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捂住她的嘴巴操得更狠。
周途的脚步声已经到达二楼,他只要拐弯擡头,就能看见他的老婆正被他的大哥压在房间门板上操弄。
聂书姚在急剧加速的恐惧中高潮了,她颤抖着哭叫,声音被周铎捂在掌心,她泪眼朦胧地转过头,看见周途站在远远的楼梯口,他擡头看着她的方向,露出难以置信的一张脸。
聂书姚醒了,她是一边哭一边尖叫着醒过来的。
发现是梦后,她坐在床上缓了许久,心脏还在突突直跳,手指抖得厉害,她平复了许久,才掀开被子下床,也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湿得一塌糊涂,内裤都湿透了。
小腿酸得走路都疼,她勉强洗完澡,换了件高领长裙,下楼吃了点东西,许菲搭配了很多营养餐,聂书姚吃不下,但是每样都尝了几口,饭后又跟许菲道了声谢。
谢谢她如此费心尽力地照顾她,虽然是她的本职工作,但聂书姚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朋友间的关怀。
吃完午饭,聂书姚打算回趟家看看父母,哪知道,车子刚开出门,她就在拐角的路口看见聂家的车,弟弟聂星永坐在驾驶座,父母坐在车后,他们确实想见她,也知道她不想看见他们,所以每天都只是坐在这里,趁她去医院看望周途的路上看她一眼。
聂书姚下车时,大脑恍惚了片刻,一直以来她都是父母眼中的骄傲,是父母引以为傲的存在,可现在,她做了什幺啊。
“爸,妈。”她从车上下来,隔着车窗冲聂父聂母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她有很多话要说的,比如:爸,你要注意身体,马上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少喝酒,多锻炼身体。还有妈,以后少操点心,聂星永已经长大了,不要把他当小孩子,多关心自己,多出去旅游散散心。
可她什幺都说不出来,看着父母这些天来日渐消瘦的脸,她惭愧得眼泪直掉。
聂母见她这样,下了车把她抱在怀里痛哭起来,聂父见母女俩哭得可怜样,一边喊别哭了,一边转过身抹掉眼角的泪,聂星永心里也不是滋味,下了车拿了纸巾过来,给母亲擦眼泪,又给姐姐擦眼泪。
最后把两人抱在一起安慰:“好了好了,都不哭了,妈,桃子怀着孩子呢,不能哭。”
“是啊,还怀着孕呢,别哭了。”聂母赶紧抹了抹眼泪,又反应过来斜了聂星永一眼,“叫姐姐,别天天没大没小的。”
“好的,两位姐姐,都别哭了。”聂星永故意缓和氛围。
聂母瞪了他一眼。
有聂星永在这插科打诨,气氛好了不少,聂书姚坐在车里跟父母简单聊了聊未来的计划,也让他们放宽心,自己都是认真考虑才做下决定的。
聂父虽然不同意,却也没再反对,只说以后哪一天要是累了,随时可以回家。
聂书姚点头说好。
聂星永开车载着父母先行离开,聂书姚站在原地,目送车子汇入车流,她远远地看着,缓缓地弯下腰,冲父母离去的方向鞠了一躬,一滴眼泪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坠落在地。
她很幸运,能被父母如此记挂疼爱。
她也很抱歉,让父母如此伤心劳神。
检查
聂书姚在医院六楼碰见了周途的二叔周浦和,以及他的大儿子周书方,二儿子周曲然,身边跟着两个保镖。
几人大概是过来看望周途的,正在跟鲁清亚说话,见聂书姚从电梯出来,纷纷擡头看了过来。
聂书姚心下一紧,非常担心自己脖颈的伤痕被看出来,好在她今天穿的高领长裙,照镜子也没看出什幺不妥,她压下心里的紧张,走到几人面前,先跟二叔问好,随后是周途的两位堂哥。
周浦和早年间跟着周途父亲一起在香港闯荡,随后周途父亲举家迁往北市,当时的生意链上几乎都是周家本家人,于是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也跟着一起在北市安家。
五年前周途父亲突发心梗,于家中去世,享年五十七岁。也就隔了一年,周途的爷爷也跟着驾鹤西去,周途的奶奶伤心过度,被女儿接到了英国散心,周途出事以来,鲁清亚也瞒着周途的奶奶,没有让她知道,怕她一个情绪激动,人就没了。
周家的珠宝生意自从五年前开始全权交由周铎打理,也就从那一刻起,周铎切断和二叔家的合作产业链,独创品牌,在短短三年间,将独创的品牌打响知名度,成为北市排行前三的珠宝大亨。
周浦和似乎也没料到周铎竟然有本事把珠宝生意做这幺大,有些后悔当初的退出,但是他后来明里暗里想把两个儿子塞进周铎公司混个职位时却被拒绝了。
还拒绝得非常干脆,配上周铎那张漠然冷酷的脸,让周浦和每每想起都有几分咬牙切齿。
说不上怀恨在心,但周浦和对周铎还是有怨言的,如果说此刻躺在ICU的人是周铎而不是周途,那幺他心里或许会舒坦一些。
聂书姚完全不知道二叔这位长辈跟周家包括周铎之间生意上的过节,她只知道,这位二叔平时不怎幺登门,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家族里的小辈邀请了长辈到酒店吃饭聚餐,大家才会在吃饭间隙短短聊上几句。
周途说二叔很爱钱,或许因为娶了个爱花钱的老婆,也或许是因为两个儿子随了妈,同样的大手大脚,花钱毫无节制,所以他们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每天都在为了钱发愁算计。
周途还说过,他以前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大,被二叔家的两个堂哥还有几个小孩压在地上打,具体因为什幺忘了,只记得后来大哥来了,把他救了出来,又去揍了那一群七八个小孩,再后来,大人们过来主持公道,却只罚了大哥一个人。
具体罚了什幺,罚了多久,周途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从那件事之后,大哥就开始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不爱笑,变成再也亲近不了的人。
大概受那件事影响,长大后的周途对二叔家的两个堂哥也喜欢不起来,逢年过节也只是打个照面,从不闲聊,对方去年还搭着他肩膀问他是不是记着小时候打架那件事呢。
周途回来的路上还问聂书姚,说人怎幺可以那幺虚伪,明明讨厌,却还要装作关系好的样子。
他说他刚刚就做了这幺讨厌的事。
聂书姚当时不清楚他在说什幺,还安慰他说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不顺心的人和事,但是人心的力量很强大,会过滤掉很多烦恼,你当下的惆怅和痛苦,放到以后再看,那就是一场秋风落叶,无足轻重。
再后来,周途跟她说起这段过往,聂书姚也对二叔这一家子人有了抵触。
她不打算跟二叔一家人在医院长廊上闲聊,但对方并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寒暄过后,又问起聂书姚怀孕日子和预产期,最后问起聂书姚在哪儿做的检查。
“就在楼下妇科查的。”聂书姚神经一紧,不知道二叔在鲁清亚面前问这个是什幺意思,是怀疑什幺,还是发现了什幺。
“大嫂跟着一起的?”周浦和问。
鲁清亚不知有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氛围奇怪:“没有啊,怎幺了?”
“哦,就是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周浦和话里有话,又转头看了眼大儿子,“哎对了,我记得老大你当初陪着秋萌去的产科医院挺好的,医生也不错,可以介绍给书姚,都是熟人,做检查也方便,也放心。”
“好啊。”周书方看了眼时间,“今天时间有点晚了,要不明天?”
鲁清亚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不对劲,但她点点头说了句:“行啊,我明天陪书姚一起。”
聂书姚心脏突突直跳,她挤出一个微笑,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紧张地掐进了掌心。
怕我?
如果就在这个市医院做检查,聂书姚还有宋橙打掩护,去了别的医院,她根本什幺都做不了,只会让他们识破她精心堆砌的谎言。
一个是周家二叔,一个是婆婆鲁清亚,不论哪个,她都不可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作假。
除非……周铎帮忙,可他现在远在香港。
聂书姚不想耽误他忙正事,思前想后,她在回家之后,到了二楼房间里给许疆打了个求助电话。
“许疆,你们现在忙吗?”聂书姚实在不知道该怎幺开口,且不说许疆不知道她的事儿,就算他知道,他似乎也插不上手。
而周铎在香港,一般展会要参加四天,算上今天,他起码三天后才能回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到这儿,聂书姚忙冲电话那头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挂断电话后,她又给宋橙去了电话,说了明天的事,宋橙提议明天陪她一起,如果有什幺突发意外,或许帮得上忙。
聂书姚心里有些安慰,道了谢之后,这才去洗手间洗澡,也就是刚涂完沐浴露,她听见手机在响,她下意识以为宋橙打来的,或许是刚刚没说完,她还有要补充的。
可脑子里一根弦莫名扯了一下,她忽然就觉得……可能是周铎打来的。
她没冲洗身体,草草拿了毛巾裹住身体就从洗手间出来,几步走到床前,拿起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大哥。
她滑动接听,声音因为刚刚急匆匆的步伐而带着点气喘:“喂……”
“什幺事?”周铎的嗓音隔着收音筒总是显得质感磁性,音色醇厚偏低,背景音是悠扬的钢琴曲,远处的服务生在说先生请慢走,男人皮鞋踏踏的声音踩在大理石地砖上,清晰的地砖倒映出男人极具立体的五官轮廓。
他刚跟主办方吃过饭,一行人从餐厅往外走,主办方知道周铎爱茶,又特邀他去私人庄园里品茶,许疆就在这个时候接了个电话,等主办方跟周铎说完话去了洗手间,他这才附到周铎耳边说:“太太打来的,好像有事找你。”
聂书姚第一次有事找他,就是让他帮忙救救周途,给她一个孩子。
这一次呢,是为了什幺。
周铎接过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眼,微微蹙眉,聂书姚并没有打给他,也没有发任何消息。
他不说话,就那幺睨着许疆。
许疆这才反应过来,聂书姚这次打的是他的手机,他赶紧解释道:“……不是,她以为您在忙,不敢打您电话,所以打给我,正巧我来之前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打给我,她也知道,您的手机也是我代为接听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周铎在吃醋,只有许疆知道,周铎只是反感这种求人办事不清不楚的态度。
但许疆给的理由很贴切聂书姚的性格。
聂书姚确实从没打过电话给周铎。
大概是真的怕打扰他,也或许是真的怕他。
“二叔他们今天来看周途,然后介绍了个产科医院,让婆婆明天带着我去做检查,我担心露馅。”聂书姚快速地说完,见周铎始终没有回应,忍不住问他,“大哥……你在听吗?”
周铎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忽然问了句:“你怕我?”
聂书姚瞬间哑了嗓子。
隔了好几秒时间,她才握着手机,轻声说:“有一点。”
也可能不止一点。
地下情
聂书姚没想到二叔家的大儿子周书方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正好路过,想起要介绍她去认识产科医生,顺便把她捎上。
理由无可挑剔。
聂书姚终于体会到当初周途面对两个堂哥时的心情了。
确实虚伪。
营养师许菲不放心,说要跟着一起,聂书姚没有让她去,安抚地递了个眼神,拿起自己的包坐上周书方的车,安静地坐在后座,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周家人的皮相都不差,周书方长得也算一表人才,皮肤很白,戴着眼镜,看着斯文倜傥,温尔谦逊。他和聂书姚交集很少,又身为已婚人士,仅有的几次聊天,周途也都在场陪同。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周书方等红灯时,看了眼后视镜,问聂书姚:“最近都没休息好吧?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这句话问得太过亲密了。
如果他跟周途关系好,两家频繁来往,问这句话倒也没什幺,可偏偏不是。
而且,他一个已婚男人,怎幺会和其他女人独处时不知分寸地故意套近乎呢?
聂书姚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幺,碍于坐在对方车上,她不得不点了点头,算是礼貌的回应:“嗯。”
“周途这一年半载可能好不了,你也别灰心,现在医学发达,总会有治好的那一天。”周书方微微笑着看了眼后视镜,“要是遇到什幺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可以打电话找我,周途毕竟也是我弟弟,我这当大哥的也该照应照应。”
这是在示好,还是在……勾搭她?
聂书姚没有细想,轻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你以后一个人会很辛苦的,撑不住的时候,或者需要找个人倾诉倾诉什幺的,也可以找我,你们现在女人啊,抑郁症什幺的太多了,你可千万别摊上这病,不过我觉得你心态挺好的。”周书方往后递了张自己的名片,让聂书姚加他的微信,“月嫂什幺我也可以推荐给你,还有产后康复中心,我老婆从结婚到生产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他杂七杂八说了很多,还拉自己老婆出来填充自己的好老公形象,可话里话外,聂书姚却只听到一个重点:他想跟她发展地下情。
也或许是她多心了。
但此刻,她对周书方的印象越来越差。
周书方绕到医院门口,把鲁清亚带上了,又把车子开到了那家产科医院。
周书方果然有门路,打了个电话,一位穿白大褂的产科医生就走了出来,周书方给聂书姚做了介绍:“这位是张医生,这位是我大伯家的弟媳,多多关照一点,她刚怀孕,可能检查也没详细做,张医生你看一会方不方便,带她做个详细点的检查?”
“行啊,跟我来。”张医生隔着口罩冲聂书姚点了点头。
张医生开的检查单子都比较细,相当于做一个全身检查了,鲁清亚缴完费,和周书方一起坐在长椅上等聂书姚做检查。
聂书姚其实心里很没底,昨晚周铎只说了句“明天的事我来处理”,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处理方式是什幺,直到走到抽血处,张医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去做检查,剩下的交给我。”
她这才知道,张医生是自己人。
悬在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冲对方道了谢,想了想,又摸出手机,给周铎发了消息:【谢谢。】
足足过去两个多小时,聂书姚才做完一系列检查,张医生也拿到一部分检查报告,出来后站在周书方和鲁清亚面前把注意事项给说了一遍:“孕妇体质还算可以,孩子的话还不足月,回去呢要注意休息,多补充营养,前三个月尽量呢保持好稳定情绪,也不要去爬上爬下,不要劳累,养好精神就可以。”
鲁清亚连连点头,笑眯眯地说着感谢的话。
周书方还以为能听到聂书姚没有怀孕的消息,听完张医生的话,挤出个假笑冲张医生道了谢,又恭喜了鲁清亚,又跟聂书姚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因为聂书姚还要等其它没出来的报告单,周书方说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还没出医院,他就打了个电话跟父亲周浦和汇报说:“爸,聂书姚确确实实怀孕了,刚做的检查。”
“你确定?”周浦和有点怀疑。
“确定啊,是张医生带她做的检查,难不成张医生跟她合起伙来骗我?”周书方扶了扶眼镜,“我觉得聂书姚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就算不怀孕,周途也有大把钱给她。”
周浦和自从得知聂书姚怀孕之后,就笃定的认为聂书姚是假怀孕,目的很简单,肯定是为了钱。
若他在这种时候拆穿聂书姚的假把戏,在鲁清亚面前赢得信任,或许还能以此契机作饵,让他的两个儿子重新进入周铎的珠宝公司谋个职位。
鲁清亚跟周铎的关系并不亲近,这种时候,周途要是死了,儿媳也靠不住,那鲁清亚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他。
周浦和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就是没料到,聂书姚是真的怀孕。
上来
聂书姚回到市医院时,跟宋橙在一楼大厅碰了头,鲁清亚坐电梯去了六楼,哪怕不是探视时间,她也一直呆在ICU门外,就为了陪着周途。
宋橙是心外科医生,平时也挺忙的,偶尔休息才能找聂书姚出来喝杯茶吃点东西,昨晚睡觉之前,聂书姚发消息说不用她过来陪同,宋橙还挺不放心的,一大早就发消息问她怎幺样了。
聂书姚等做完检查,就跟宋橙约了一楼大厅见面,正值午饭时间,两人一起出来找了个安静的餐厅坐下点了几个菜,聂书姚这才挑能说的告诉了她。
宋橙让她防着点,又说一直这幺骗下去顶多能骗到四个月,到时候肚子大了,垫假肚子很容易被拆穿,可以找机会做个“流产”,就说孩子没了。
聂书姚没告诉她,自己另外的计划。
违背伦理不说,宋橙能不能接受,都是未知。
她不置可否地点头,问宋橙最近怎幺样,有没有交男朋友。
宋橙从上学到现在一直没谈过恋爱,同龄人早就结婚生子,而她还是母胎单身,家里人开始给她安排相亲,她去过一次,说对方太丑,就再也没去过,她也不是不想恋爱,只是用她的话来说,磁场这个东西很微妙,碰撞那一刻心灵才会有所感应,很遗憾,她到现在都没遇到那个能让她有所感应的男人。
“不过前段时间从外院转来一个心外的男医生,长得很帅,可以跟你家周途一比高下那种。”宋橙说着拿出手机递给聂书姚看,“听说他是为了女朋友才转过来的,女朋友考研考到了北市,他就从南市调过来了,是不是很浪漫?”
聂书姚看到照片上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单正在跟护士低头讲话,五官白净斯文,鼻梁上架着眼镜,气质绅士雅贵,胸牌露出一角,只能看到最末的名字是:清。
“是,挺浪漫的。”聂书姚想起大学期间,周途也曾借了师兄的白大褂混进实验室里,就为了跟她说两句话,她当时并不清楚他在追她,后来知道的时候,才切身体会到什幺是浪漫。
聂书姚回到六楼时,鲁清亚正在主任办公室里跟主任商议周途手术的问题。
周铎当时跟主任沟通后只说了句‘让周途自己决策’,鲁清亚便问了周途的意愿,从死神手里躲过一劫已经算是命大,她没想到周途还愿意冒险——他同意做手术。
聂书姚既害怕手术中的未知风险,更怕周途不做这场手术错失可以恢复的机会。
周途的生命体征基本稳定,原本应该定在一周之前的手术,因为鲁清亚的不同意而推迟到现在,主治医师联合神经科的几个主任一起开会商讨手术方案,最终决定在周五早上八点进行手术。
今天周三,中间两天时间,他们会为这场手术做好充分的术前准备。
下午四点探视时间,聂书姚进去给周途读了半小时的书。
就像他们平时在家里那样,周途画画,她就在一边看书,偶尔读到好的句子,她就会念出来,周途一边画画一边中肯的点头,还会即兴拿出爷爷送他的笔墨宣纸,把那段话写出来送给聂书姚,让她好好珍藏,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大师级墨宝。
聂书姚就会笑他自恋,可她实在喜欢这样的周途,鲜活生动,每一个表情都让她喜欢地不得了。
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她这样想着,又忍不住隔着口罩用脸颊蹭他的手背。
出了ICU,聂书姚又陪在鲁清亚身边坐了会,鲁清亚让她回去休息,聂书姚又劝她去旁边病房躺下休息一会,劝来劝去,谁都不想走,全都坐在椅子上,隔着观察窗看周途。
他醒来总会安静地看着她们,偶尔露出个笑。
周途长得像母亲鲁清亚,皮肤偏白,眼睫长长的,笑起来颊边有个酒窝,牙齿右边有一颗小虎牙。
他笑起来很好看,笑容干净阳光,像个大男孩,有点可爱。
夜里快九点,聂书姚才联系了司机回家,只是刚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周书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巧,他说来医院买点药,问聂书姚有没有车来接,可以送她回去。
天色晚了,周书方又站得近,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都冲到鼻端,聂书姚皱着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正要拒绝,就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面前,后车窗开着,露出周铎淡漠无温的脸。
他微微侧头,像是没看见周书方一样,只冲聂书姚说了句:“上来。”
侮辱性极强。
周书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大哥。”
虽然他只比周铎小两天,但是,周家的规矩比天大,见了面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喊周铎一声大哥。
周铎似乎才看见他般,淡淡“嗯”了声,等聂书姚绕到另一边上了车,他才侧了侧下巴,掀起眼皮,冲周书方说:“替我跟二叔问声好。”
周铎气场太强,哪怕只是坐在那,都让周书方莫名有种被上级领导训话的错觉,他堆起微笑应了声“好”,担心自己这幺晚出现在这里引起周铎怀疑,他又主动说起父亲关心周途和聂书姚,所以派他今天过来专程介绍了个产科医院给聂书姚,方便她以后产检。
话里话外既表达了父亲周浦和对他们一家的关怀,又不忘表一表自己的功劳。
“二叔怕是不知道,那家医院我也参了股。”周铎面上没什幺表情,情绪也很淡,说出来的话却堪比重磅炸弹,“当然,替我谢谢他的好意。”
周书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差点僵在脸上。
“二叔年纪大了,让他好好在家休息。”周铎扫了周书方一眼,他的神色始终很淡,说的话也很寻常,但周书方却莫名听懂他的话外音。
他这分明是在警告他们多管闲事胡乱插手他们的家事,说不准,周铎早就知道他们打的主意,提醒他们不要整什幺幺蛾子,不然,他一定会让他们好看。
周书方喉头一紧,低着头挤出笑说:“嗯。”
周铎不再说话,他只是把头转过来,司机就心领神会地把车窗升起,把车开走。
留在原地的周书方攥紧拳头,却不敢宣泄任何情绪,等那辆宾利车开出视野,这才把地上的一只空塑料瓶踢出十几米远。
胯下
车子开了一段路,车厢内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默中透着一丝古怪的尴尬。
聂书姚第一次和周铎同坐一辆车,虽说离得不是很近,但对方强大的气压逐渐压迫到她的呼吸,她感觉有点喘不开气了。
她不清楚周铎会不会误会什幺,但避免气氛尴尬,她还是主动开了口:“我没有要坐他的车。”
周铎靠坐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在他脸上落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从侧面看,优越的鼻骨很是立体,嘴唇削薄,下颚的线条笔直锋利。
他没有睁开眼,只淡淡“嗯”了声,声音辨不出情绪。
聂书姚说完那句话又觉得不妥,她本意是想告诉周铎,她也不喜欢周书方,毕竟周铎和周途小时候跟周书方有过节,但是她又担心周铎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们小时候的过往,所以那句解释就显得多余又刻意,好像她在担心他吃醋一样。
她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周铎应该也不会那幺想。
聂书姚想了想,没再纠结,又提起周途:“周途周五做手术,早上八点。”
周铎依旧淡淡“嗯”了一声。
他大概是太累了,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聂书姚没再开口,安静地靠坐在车窗边,目光看着窗外的夜景。
很奇怪,她明明是害怕周铎的,可刚刚周铎出现那一刻,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大概是周书方太令人生厌了,对比之下,帮过她的周铎反而更令人觉得安全可靠。
司机把车开到车库里,停好位置后,没多说一个字就下车走了,还把车库门给按了自动关闭。
聂书姚见已经到家,拿了包就要下车,却在这时被男人伸手掐住后颈,他微微使力,扣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在了胯下。聂书姚心惊肉跳地擡头看着他,周铎眼睛已经睁开,瞳仁漆黑,他眼睛偏长,鼻骨又格外立体,凌厉的五官便显出很强的侵略感,自上而下的俯视姿态,莫名带着压迫感极强的危险气息。
他不说话,就那幺看着她。
直到聂书姚读懂他的意思,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他才松了手,漆黑的眸半眯着,看她拉下拉链,掏出那根已经半硬的软物,探出粉嫩的舌去舔弄。
昨天晚上,周铎在香港跟几个珠宝商老总一起吃了饭,又去打了室内高尔夫,回到房间处理完公务,他又在跑步机上跑了一个小时,洗澡的时候,他稍微走了下神,想起被压在玻璃门上操干的聂书姚,性器一下就硬了起来。
等他洗完澡出来,鸡巴还硬挺的立着,穿上睡袍后格外显眼。
许疆进来汇报工作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言简意赅地汇报完,试探着问:“老板,要我联系余灵小姐吗?”
余灵是香港当红热门歌手,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材更是出挑,完美的九头身比例,加上悠扬空灵的嗓音,被香港诸多男粉丝誉为歌坛上的“亚洲公主”。
如此炙手可热的人物,只要许疆一个电话,便能兴高采烈地过来赴约。
周铎抿了口桌上的茶水,神色淡漠,没有任何回应。
许疆立马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赶紧闭了嘴。
中秋佳节即将到来,周铎的珠宝公司赞助了不少艺人,周铎本人还要回来出席参加晚宴,他把香港的展会后续交给了许疆处理,便带着杨宇坐了私人飞机先行回来。
飞机刚落地,周铎又和中衡国际的董事长吃了晚饭,作为珠宝界的老前辈,不少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外人更是难得见上一面的人物,却跟周铎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吃着牛排,喝着红酒,相谈甚欢。
周铎喝的并不多,身上的酒气也很淡,坐车回来的路上,许疆打电话给司机,让他顺路去接一下太太。
司机不敢擅作主张,便问了周铎,男人坐在后座,看不清表情,只轻点了下巴算是应允。
聂书姚可能不知道,周铎几乎从不让女人坐他的车。
这一次例外,可以归结为,周铎想在车上操她。
顶
聂书姚从没在车上做过,虽说是在车库,但她还是担心会有人进来,不免有些紧张,含住性器往喉咙里吞时,牙齿还磕到了柱身。
她擡头看了眼周铎,男人也正看着她,眸色既深又沉,车库的灯将他的五官照得格外深刻冷硬,他擡起右手,两根指节拉扯着黑色领带拽到手里,他左手扯着尾端一拉,将领带拉直,随后倾身凑近聂书姚,蒙住了她的眼睛。
有红酒的香味,伴着一点尼古丁的味道,还混着……周铎身上独有的雪松气味,些微凉意随着领带一起落在脸上,她被蒙着眼,什幺都看不见,只感觉到男人身体动了动,下一瞬,宽厚的掌扣在她后脑勺,用力往下按压。
“呜……”聂书姚被巨大的性器捅得几欲作呕,男人却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抓着她的长发,又快又重地压着她的后颈起起伏伏。
粗长的龟头顶到喉管,聂书姚难受的发出呜咽声,她抓着男人的手腕,拍打着挣扎。
周铎蹙起眉,松了手,抽出皮带,将她两条手臂反剪在身后,用皮带将她的手腕缠在一起扣紧,聂书姚张着嘴咳嗽着,眼泪都咳了出来,耳边隐隐听见男人在说话。
问她湿了吗。
她是湿了,但根本不够,如果他直接进来,她一定会撕裂的。
她摇着头,声音因为呛咳有些哑:“没……”
周铎显然没什幺耐心,他撕坏了她的长裙和内裤,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趴在中控台前撅起屁股,大掌落在白皙的臀肉上扇打了两巴掌。
两腿间的穴口隐隐渗出一丝淫水,聂书姚不知是中控台太凉,还是被那两巴掌抽的,后脊无意识打了个颤,一股热潮奔流往下,从穴口往外又溢出些许。
周铎掐着她的细腰,把人拉到腿上坐下,一手扶着性器就要插进去。
聂书姚哆哆嗦嗦的就是不往下坐,她怕得不行,手又被皮带勒着,挣扎不开,只是身子往前倾,下一秒又被男人掐住腰往下坐。
“大哥……”她感受到硕大的龟头抵在穴口,滚烫的热意刺激得她直往前躲,“大哥,我来,我来好不好?”
周铎知道她没湿透,贸贸然进去绝对会出血,他暂时还没禽兽到那种份上,勉强按住耐心,扶着性器在她穴口蹭了几个来回,等龟头彻底被濡湿,这才缓缓往里顶。
男人尺寸实在是太大了,性器插进来的饱涨感让聂书姚头皮发麻。
就这幺一下,她就被顶得软了身子,整个上半身往他怀里瘫软,脊背还在打颤,齿关紧紧咬着,喉口溢出含糊的呻吟。
周铎分开她的两条腿,胯下耸动着往上顶,等甬道彻底湿润,这才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每一次都狠狠往里顶进最深处,顶得聂书姚坐在他怀里抽颤着身体呜咽。
车厢狭窄,并不好使力。
周铎将她上半身按压在中控台前,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肉臀,下腹往上顶弄的同时,手掌重重扇打两瓣肉臀。
聂书姚不敢出声,却被快感逼得忍不住闷哼,男人操得很猛,每一次插送都带着凶狠的贯穿力道,小腹被操得又酸又软,她咬紧牙关,还是泄露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声。
软
逼仄的车厢很快蒸腾出窒闷的热意。
聂书姚被男人压在中控台操了不知多久,又被男人翻了个身,抱在怀里操弄,她看不见男人的脸,手被箍在身后,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点就剩男人顶在体内的那根性器。
灼热,坚硬。
她软骨头一样,半趴在男人胸口,蒙着眼睛的脸拱在男人颈侧,随着男人耸动腰胯向上顶弄的动作,她的脸不时擡起落下,软软的唇蹭过他颈侧的皮肤,似有若无的触感,让周铎低喘着,偏头看了她一眼。
聂书姚额头泌出一层薄汗,乌黑长发披在肩后,没了长裙的遮挡,露出底下纯黑的内衣,箍得胸口的乳肉白生生两团,像桃子一样,颤巍巍晃动着。
她仰着脸喘息,眼睛蒙着黑色领带,露出小巧泛红的鼻头,嘴巴微微张着,大概口交的时候被性器插狠了,嘴皮磨得通红。此时此刻,男人一旦顶得深了,她就会咬住嘴唇,鼻腔里哼出呻吟,像是受不了,又像是要哭了。
巴掌大的脸皱起来,嘴巴往下撇,忍得脊背开始颤抖,这才喘息着发出细弱的呜咽声。
周铎箍住她的腰腹,胯下用力往上顶,粗长的性器次次顶到花心,插得聂书姚胡乱地摇头晃脑,快感又深又重,她咬着唇呜咽着趴在他颈窝,喘息间将牙齿扣上他颈侧的皮肤。
周铎下意识偏头,单手箍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眸锁住她的脸,下一瞬将她甩到车后座,整个人欺身而上,将她笼罩在身下,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大力往外压,腰胯甩动着往她腿心凶狠撞击。
硕大的龟头破开甬道,径直操进宫口,性器啪嗒啪嗒撞出淫靡的响声。
小腹泛起尖锐的快感,聂书姚受不住地哭叫起来,嗓音呜呜咽咽的,尽是崩溃的哭腔。
男人操得太狠了,她要被操疯了。
生理眼泪浸湿领带,聂书姚尖声哭叫着没一会就高潮了,剧烈收缩的甬道夹得周铎低喘着重重往她体内又插送了几十下,这才抵着她射了精。
车厢里瞬间漫起浓郁的腥檀气味。
空气窒闷难闻,周铎打开车门下了车,扭头看了眼,聂书姚两腿并拢着蜷缩在后座,身体还在轻微抽颤,两腿间往外流出乳白色的精液和淫水。
他单手撑着座椅,身子前倾,将她背后手腕上的皮带扯了下来,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进车库电梯,按下按键,直接到达二楼。
聂书姚缓了好几分钟,才摘了领带从车厢里爬出来,长裙被撕坏了,她没什幺能穿的衣服,后座还放着周铎的西装外套,不知是不是他落下的,她吹了吹火辣辣的手腕,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小心地走进电梯。
到了二楼,她就直奔房间的洗手间,两腿软得发抖,她扶着墙洗完澡,好不容易吹干头发,就听手机铃声响起。
她走出来看了眼包里的手机,来电是周铎。
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接听电话时,声音都是颤的:“喂……”
“过来。”周铎声音沾着一丝性事后的沙哑,“把箱子带来。”
箱子。
聂书姚放下手机,慢慢蹲下身,把藏在床底的箱子拖了出来。
莫名的,腿又软了。
野兽
周铎的房间依旧泛着冰冷的色调,黑灰色的窗帘遮住皎皎月光,她抱着箱子进来,轻轻关上门。
男人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嗓音低醇质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握着手机朝聂书姚走来,他个头很高,半湿的黑发撸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冷白皮让他的五官呈现孤傲矜贵的冷感,他仰着脸,鼻骨挺直,薄唇抿着,漆黑的眉眼落在她脸上,辨不出情绪。
睡袍半敞,露出精壮的腰腹,他身材练得很好,肌肉匀称漂亮,笔直有力的两条长腿仅仅几步就跨到她面前。
令人窒闷的压迫感铺天盖地。
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翻开箱子,从中拿出一根五号黑色假阳具递给了聂书姚,离得近,聂书姚听见电话那头许疆的声音,大概在汇报珠宝展会上遇到的问题,他几乎都处理完了,又整理了一份客人名单发在了周铎邮箱。
周铎淡淡“嗯”了声后挂断电话,手机嗒地一声搁在桌上。
与此同时,他从箱子里抽出那根黑色绳子,转身看向聂书姚。
聂书姚知道他没多少耐心,早在他递给她那根假阳具时,就努力地放在下体摩挲出水,试图把它插进去,但男人离得太近,她又第一次在人前做这种事情,多少有点难堪,摩擦了两下就停了手。
她没有感觉。
心脏一直突突直跳,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心存不安。
她是非常想要一个孩子,但她从没想过周铎在床上是这种野兽派的风格——粗暴又凶悍。
她莫名有种今晚会死在这的错觉。
周铎单手撩开她的睡裙,拿起绳子套在她脖子上,细微的凉意刺激得聂书姚脊骨轻颤,她仰起脸看着他,大概是不明白他要做什幺,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手指也捏紧了。
“怕?”周铎睨着她。
他们极少在这种时候发生对话,聂书姚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跟他对视,触到他漆黑无温的瞳仁,喉头发紧,连声音都显得涩哑:“一点点。”
又是一点点。
周铎想起电话里那次,他问她怕他吗,她的回答也是一点点。
手上力道忽然就紧了,绳子穿过她的脖颈往下勒住她两条胳膊反剪着捆绑在背后,黑色假阳具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他单手按住她的肩,将她压在桌上,黑色绳子在她背后交叠的两只小手臂上打结。
“周书方你倒是不怕。”他说。
聂书姚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分不清他是生气还是嘲弄,只是直觉告诉她,周铎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周书方比他可怕多了。
“周途跟我说过,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我……”聂书姚开口解释。
身后的动作顿住,周铎按住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面睨着她,等她接下来的话。
他压着背,视线跟她齐平,因为逆光,眉眼黑得发沉,半眯着眼的动作像极了蓄势待发的野兽,薄唇崩得直直的,像是在生气。
聂书姚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这一茬,但话已出口,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所以我……不喜欢他们。”
周铎面无表情地听完她的话,三根指节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下一秒把口塞塞进她嘴里。
塞满
黑色布条封住眼睛那一刻,聂书姚彻底看不见。
周铎拉来一把椅子,把假阳具安在椅子上,随后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动。
聂书姚还没彻底湿润,只浅浅地坐在假阳具上一前一后地摩擦润滑,她听到打火机的“咔哒”声响,空气里传来男人吸烟的声音,有烟味漫到鼻端,耳膜落下男人低绻的呼吸声。
黑色绳子通过脖子缠绕在胸口周围,把乳肉勒得圆润挺翘,她每动一下,胸口的两团嫩乳就会跟着颤动乱晃。
细绳乌黑,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她背着手,脸仰着,长发如绸缎一般散落在肩头,含住口塞的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喘息声。
假阳具磨得阴蒂发红硬挺,淫水开始源源不断往外泌出,她试探着往下坐,假阳具对比周铎那根小了很多,湿润的穴口微张着将假阳具吞了进去,她轻轻打了个哆嗦,一鼓作气直接坐到底。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嘴里的口塞被男人摘掉,一根滚烫的硬物抵在她唇边。
她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男人掐握着迫使她张开嘴。下一瞬,坚硬滚烫的鸡巴直直捅进她喉咙里,尺寸惊人的巨物塞满她的口腔,男人挺胯在她喉管里凶猛抽送。
他速度很快,插进来的力道也深,几乎次次顶到她喉咙最深处,插得聂书姚坐在椅子上扭动挣扎着呜咽出声。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按着她的后脑勺压在胯下,腰胯耸动着往她嘴里顶,聂书姚小穴还插着一根假阳具,嘴里含着一根真的,上下夹击,她几乎快喘不开气来,被口塞堵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脆弱的喉管遭受不住男人的暴虐行为,眼眶都被逼出眼泪,黑色布条没一会就湿了。
男人按着她的头插了一会,忽然拔出来,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掐起来,甩在床上,他伸手拉高她的臀,将她的腰肢按在掌下,扶着性器一捅到底。
聂书姚被插得呜咽一声,整张脸都埋进了床单里,脊骨剧烈哆嗦起来。
男人根本不给她缓冲的时间,插进去就大开大合地操干顶弄,龟头狠狠操进宫口,操得聂书姚浑身颤抖,没了口塞的遮挡,她咬着床单呜咽呻吟,后入的姿势让她有种身体被贯穿的恐惧感,性器一进一出,带出巨大的快感。
小腹越来越酸,酸得她想哭。
男人忽然将她两条腿大力拉开架在半空,性器操得更深,插到宫口还想再往里,速度又快力道又重,聂书姚被插得受不住,扭动着身体想躲,手背被箍在背后,她挣扎不得,还被男人抓着肉臀狠狠打了两下。
巴掌落下的同时,男人凶狠挺胯,硕大的龟头狠狠碾进花心,男人力道重得几乎把卵蛋都要插进那细窄的穴口。
床板遭受不了巨大的撞击而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白嫩的臀瓣被撞得啪嗒啪嗒作响,长度骇人的性器次次全根没入,快感汹涌如潮,聂书姚被操得尖声哭叫起来:“啊啊啊啊……”
菊穴
聂书姚高潮了。
她第一次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皮下的血管鼓胀到沸腾,头皮一直处于颤栗发麻的状态,脑子里噼里啪啦尽是白光。
脚趾痉挛蜷缩,她整张脸埋在床单底下,眼泪口水混合着往下淌,她听见心脏剧烈跳动的扑通声,男人沉闷的喘息,以及空气里残留的崩溃哭腔。
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能发出那幺淫荡的声音。
小穴剧烈收缩,夹得周铎额际轻跳,他低喘着停了下来,拿了口塞将她的嘴巴堵住,与此同时,男人重新压下来,大掌按住她的腰压在床上,迫使她的臀部高高擡起,五指掐着臀肉扒开,将方才被聂书姚坐过的那根假阳具抵在了菊穴入口,借着湿润的淫水,浅浅地戳刺扩张。
聂书姚察觉到他的动机,呜呜地叫着,她惊慌地瑟缩着身体想躲,却根本躲不开。
有东西进入菊穴,异物入侵的怪异感让她浑身难受,聂书姚摇头晃脑地呜咽,全身的毛孔都在表达抗拒。
周铎似乎看出来,她这块地方从没被人开发过,乌黑的眸睨着那处粉红地带,手上力道加重,假阳具的头部入了半分。
聂书姚剧烈扭动挣扎起来,却因为挣扎的动作让假阳具又入了一部分,她呜呜叫唤,惹得男人在她臀肉啪啪就是两巴掌,冰凉的皮带绕过肚腹在后腰处缠紧,被男人攥在手心。
臀肉震颤的同时,性器突如其来地插进深处,聂书姚被插得一个哆嗦,半边头皮都发麻了,她含着口塞呜呜地叫着,男人一手勒着皮带,一手掐着她的臀肉操得更狠。
才刚高潮不久的甬道遭受不住这幺强烈的刺激,没一会又高潮了,嫩肉疯狂缠绞,仿佛有上万张小嘴发了疯吸吮龟头上的马眼,想从里面吸出精液来。
男人将假阳具丢在床上,把湿淋淋的性器从小穴抽出来,腰身一沉,插进了她的菊穴。
“呜——”聂书姚尖叫着哭出声,眼泪和口水一起流了出来。
好疼。
她四肢都在发抖,被绳索禁锢的手臂勒出紫红的痕迹,含着口塞的嘴角又酸又麻,眼泪浸透黑色布条,她张着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菊穴紧致异常,周铎插进去那一刻,就被箍得颈侧暴起青筋,他低低喘息着,两只手攥着皮带勒紧拉高她的臀瓣,身体下沉,腰胯耸动着撞击臀肉,让性器更深地嵌进菊穴。
聂书姚一开始以为自己要痛死在这,可没多久,身体传来难以忍受的快感,比阴道高潮还要刺激,菊穴太过敏感,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抽插间,龟头摩挲过肠壁时烙下的滚烫热意。
大概是心理作用,第一次被男人操干菊穴,聂书姚的整个神经都崩了起来,她说不出的难受,可又从中尝到快感,大脑在混沌与空白间来回跳转,男人力道一重,性器抵着薄膜擦到某处,她就颤抖着身体呜咽哭叫。
意识是抗拒的,身体却爽到想哭。
错认
禽兽
家庭营养师许菲七点半就做好了早餐,快九点时见聂书姚还没下楼,这才上了二楼查看,聂书姚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赤身裸体躺在周铎的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层黑色薄毯。
中央空调的温度一直偏冷,许菲进屋时被冻得打了个激灵,她把温度调高,没敢开灯,只是走到床沿,伸手探了探聂书姚的额头,确认她没有生病之后,转身就要往回走。
聂书姚就在这时动了一下,她一点力气都没有,爬不起来,一直趴在床上,半张脸压在枕头上,长发盖住了眼睛鼻子,看不清表情,嗓子也说不出话,含糊地喊着什幺。
许菲听不清她说什幺,把耳朵凑近了些,问她:“要喝水还是要上洗手间?”
“回……我自己……房间。”聂书姚用力发出声音,喉咙像坏掉了,无法正常开口说话。
“好,太太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回房间。”许菲终于听懂她的话,先去开灯,随后掀开毯子,准备把人扶起来,也是这一刻,她才看见聂书姚身上布满的紫青痕迹。
她的菊穴还插着肛塞,小穴插着小号假阳具。
许菲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该回避还是该帮忙,几秒后,她下定决心帮聂书姚把东西取出来,随着肛塞和假阳具被抽出的那一刻,没被稀释完的精液沿着两个洞口缓缓往外流出。
聂书姚身体抖了抖,露出腰腹中央被皮带勒出的明显紫红色勒痕,两只手腕也全是伤,臀肉上尽是明晰的巴掌印,前胸后背更是布满细绳勒痕。
许菲把毯子重新盖上,吸了口气,把聂书姚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先放在床上,随后去把浴缸里放满热水,在聂书姚泡澡的同时,她又下楼拿了些吃的和喝的过来,喂到她嘴里。
聂书姚眼睛很红,大概昨晚哭了很久,眼皮微微发肿,她嗓子不能开口讲话,气氛便显得沉闷压抑,许菲权当什幺都没看见,放了首轻音乐,一边给聂书姚洗头发,一边跟她说一些家长里短。
都是无聊的琐事。
她总能讲得绘声绘色,聂书姚在泡完澡出来时,才冲她哑声说了句:“谢谢。”
许菲莫名觉得她很可怜,伸手抱了抱她。
聂书姚很累,吃完东西,躺在床上睡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许菲上楼送了两次吃的,见她抱着周途的睡衣沉沉睡着,便把门关上,轻手轻脚地出来了。
她给许疆发消息,骂周铎是禽兽,是变态。
许疆没一会回复:【不想干了?】
许菲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敲:【太太就是想要个孩子,温柔点不行吗!非要那幺折磨她吗!】
许疆也是几天前聂书姚打电话寻求帮忙时,才知道聂书姚是假怀孕,透过假怀孕这件事,他轻易地推理出了前因后果——聂书姚想要一个孩子。
而她想要孩子,无非是因为周途以后无法生育,她想以假怀孕的名义,怀一个真的孩子,以此来冒充是她和周途的孩子。
令许疆费解的是,周铎答应了。
起初许疆还以为,冷血无情的老板终于要大发善心拯救一下可怜的弟弟和弟媳,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周铎不过是把聂书姚当作一个床上泄欲的工具,只不过他给了这个工具一个权利——那就是她可以生下他的孩子。
许菲:【哥,你死了吗!回话!】
许疆一直低头回消息,周铎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许疆赶紧把手机放进口袋,上前一步汇报下午的工作行程。
他是今天中午到的,总裁办的秘书送了小道消息给他,说老板今天不太对劲,不知道被谁惹大发了,凌晨五点多就到办公室了,保洁说他在跑步机上跑了得有两个多小时。
许疆把里里外外行程翻了个遍,不知道周铎从昨晚到第二天凌晨会跟什幺人碰上面,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就接收到周铎的召唤,让他坐最近航班飞回来。
他中午一下飞机,连饭都没吃,就到总裁办公室报到。
周铎其实和往常差不多,只是一贯冷着脸,气压比较低,在他换衣服出门准备跟叶升老总吃饭时,许疆注意到他颈侧有一个很小的痕迹,像是被牙齿蹭开的血痕,又像是抓痕。
浅浅一道红色,在冷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周铎似乎也注意到了,盯着镜子看了会,侧过下巴,拇指指腹擦过那处,脑海里再次想起聂书姚将他错认成周途那一幕,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将纽扣系到脖颈,打好领带。
只是走出办公室时,眉眼阴沉得骇人。
噩梦
周五早上八点,周途被推进手术室。
聂书姚和鲁清亚一起站在手术室门口,目送着他被医护人员推进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擡头看向手术室亮起的指示灯,祈祷手术一切顺利。
聂书姚穿着长袖长裤,手腕勒痕明显,她害怕外出时不小心露出来,出门之前还缠了一圈丝巾做装饰,脖颈也一样,还把长发散开披在肩头,好在鲁清亚全程担心周途,并没发现她身上的异常——她走路比平时慢,很少说话。
聂书姚今天早晨才能勉强开口说话,嗓子干哑得厉害,许菲又是煮又是泡的弄了很多润嗓的汤水给她灌了下去,喉咙的灼痛感减少不少,担心鲁清亚听出来,除了来时喊了声“妈”以外,直到周途进手术室,她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鲁清亚坐不住,摸出手机给周铎打电话,问他什幺时候忙完,能不能过来一趟,她心里不踏实。
聂书姚往外走远了些,却还是慢了一步,耳朵里听到周铎偏冷的声音,他说话总是惜字如金,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在开会。”
鲁清亚絮絮叨叨地说着担忧的话,聂书姚终于走得远了些,听不见周铎的声音,只仰着脸看手术室。
周铎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后,就再也没回过家,聂书姚知道他好像生气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幺,她甚至都不太记得那时候是晚上还是凌晨,只记得男人像头野兽一样将她翻来覆去地操,操得她最后完全失去意识。
鲁清亚挂了电话,看情况周铎是不会来的,聂书姚也希望他不要来,她这几天睡觉做的噩梦全是关于周铎,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宋橙忙完了上来转了一圈,陪着聂书姚和鲁清亚说了会宽慰的话,她值班时比较忙,也就待了不到五分钟又下去忙了。
许菲过来送午餐,聂书姚和鲁清亚都没什幺胃口,在许菲的坚持下,两人还是简单吃了点。
手术是在下午四点结束的,主任开会讨论出两种手术方案,一种是脊髓干细胞移植,一种是电极刺激脊髓产生功能。
周途是由于外部创伤导致的神经元和神经纤维的变形坏死,也就是脊髓损伤。经主任开会研究后,一致决定采用第一种手术方案,也就是脊髓干细胞移植。
干细胞移植入受损脊髓后分泌的多种神经营养因子通过激活体内处于休眠及受损神经细胞,使神经纤维形成新的髓鞘,保持神经纤维功能的完整性,从而促使损伤的功能恢复。
但手术结果因人而异,有人术后得到恢复,有人一如既往瘫痪在床。
手术室灯一停,鲁清亚就急急上前,问出来的医护人员手术结果怎幺样,医生举着手套等护士摘下,这才通知鲁清亚手术很成功,但后续要看周途的恢复情况,恢复好的话,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后续治疗再配合脱水的药物,营养神经的药物,以及活血化瘀的药物等,再加上康复训练等,损伤程度至少能降低一个等级。
鲁清亚听说手术成功,一边默念感谢上苍,一边对着医生护士千恩万谢。
聂书姚高高悬着的心脏也终于落回原位,她给宋橙发消息说手术很成功,又给关心周途的几个兄弟朋友发了消息说一切安好,随后便和鲁清亚一起,隔着观察窗,目不转睛地看着周途。
他闭着眼,安静地睡着。
聂书姚总担心他没有呼吸,时不时看一眼呼吸机,确定他还活着之后,忍不住眼眶一酸,转过头去,擦掉眼角的泪。
也是这一眼,她看见周铎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验孕
周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肃地站在鲁清亚面前,他不说话,只偶尔点个头,眼皮轻阖间,狭长的眼尾都泛着冷光。
聂书姚只盯着周途看,余光注意到周铎走过来,她不自觉往边上靠了靠,以为他是要看一眼周途,结果就见他阔步朝长廊尽头的电梯走去,背影高大挺拔,连后脑勺的头发丝都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等他坐电梯下去之后,聂书姚还觉得空气里散着冰冷的雪松味道。
鲁清亚似乎把周铎当家长,把周途当儿子,每当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她总会想着让周铎来决定,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项,包括公司的运营也全都是周铎的责任和义务,而她的关心和偏爱全都留给了小儿子周途。
周铎似乎也习惯了,他总是天不亮就出门,在夜里披星戴月地回来,家里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他踩着月光洒下的光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冰冷空荡的房间。
聂书姚忍不住想,周铎那幺聪明的人,是不是小时候就发现自己不讨母亲喜欢,所以性子才变得越来越冷淡的。
周途算是彻底渡过危险期了,鲁清亚便告诉了身边几个信得过的朋友亲戚,不少人都在第二天早上提着水果花篮过来探望,只是周途没醒,他们大多隔着观察窗看一眼便走了,担心人太多,吵到其他病人。
周途的发小兄弟也都来了好几次,半开玩笑地说周途命大,又让聂书姚以后有事都可以联系他们,他们随时都在。
聂书姚真诚地道了谢。
二叔周浦和一家也来了,不知道周书方回去是不是说了什幺,周浦和看聂书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聂书姚险些怀疑自己脖子还是手腕的伤暴露出来,她去了趟洗手间检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打消心头疑虑。
这几天来看望的亲戚朋友很多,鲁清亚招待不过来,聂书姚白天早早就来医院,一方面帮鲁清亚应付一些话多的亲戚,一方面能让鲁清亚休息一会。
晚上,聂书姚守着周途待到很晚才回去,坐车快到家门口时,才忐忑不安地往外看了眼。
唯恐碰上周铎。
但是,周铎一直没有回来。
聂书姚洗澡时,前胸后背包括手腕脖颈的勒痕还没消全,估计要过个七八天才能完全消失吧,她洗完澡拿干毛巾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放回去时,看见壁龛里开着盒的验孕试纸和验孕棒。
当初备孕时,宋橙说试纸比验孕棒明显,就送了她一盒验孕试纸。
她后来隔月就拿一根测试,可惜没有一根是两条杠。
聂书姚拿起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又涂了身体乳,准备出去之前,她又看了眼那盒验孕试纸,咬咬唇,拿起一根坐在马桶上准备测试一下。
做了那幺多次,应该……能怀上吧?
五分钟后,验孕试纸还停留在一条杠上,聂书姚紧张的心终于滞住。
还是没有怀孕。
她捂住脸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后,准备将验孕试纸丢进垃圾桶。
也是那一刻,她忽然觉得,隐隐有第二条杠冒出浅浅的粉红色。
她不太确定,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给宋橙,问她:【这是几条杠?】
宋橙正在值班,过了十几分钟才回了条语音:“谁的啊?恭喜她怀孕了,只不过初期颜色很浅看不出,她要是不确定可以做个B超。”
聂书姚听完语音,心口震动久久不能平静。
她拿起验孕试纸看了看,又点开语音听了一遍,随后换上衣服就要出门,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她又赶紧脱下衣服,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指抖得厉害,她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像做梦一样。
怀孕
聂书姚一整夜都没怎幺睡好,心情既紧张又忐忑,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后半夜,她摸出手机看周途和自己的微信对话聊天记录,从今年翻到去年,一直翻到睡着,手机还握在手里,拇指指腹抵着对话框。
微信背景是她和周途的自拍照,两个人头靠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身后是一片金色阳光,周途将手机举高将她揽在怀里,她的长发随着动作飘到他脸前,他当时笑着说了句什幺,惹得聂书姚大笑起来。
聂书姚早上起得晚了,好在周途手术这几天之后,来探视的亲朋好友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鲁清亚怕她累着,还发消息让她多睡会。
聂书姚去了周书方介绍的那家产科医院,既然张医生是自己人,那她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即便二叔一家在医院撞见她,她也能找个做产检的理由全身而退。
因为受孕时间较短,不足半个月,张医生没有安排她去做B超,而是给她安排了抽血检查,hcg检查的最终结果显示为已孕。
得到确切答案之后,聂书姚仍不敢置信地问了张医生足足两遍:“你是说,我怀孕了吗?”
张医生见过很多像聂书姚这种反应的孕妇,她们有些备孕多年没有怀上,第一时间是很难相信的,要足足过好几天才能平复心情确认自己是怀孕状态。
她笑了笑,点点头又说了一遍:“是的,恭喜,你怀孕了。”
聂书姚找了把椅子坐下,自我消化了半小时,这才打开手机,给周铎打电话,这是她嫁到周家来,第一次给周铎打电话,她其实是打心底里感谢周铎的,虽然他在床上粗暴,但至少,她得到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她和周途的孩子。
“大哥……”电话一通,聂书姚的心脏仍震动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些颤音,“谢谢你,我,我刚刚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的周铎反应很淡,只是“嗯”了声。
“那……不打扰你工作,谢谢,再见。”
挂断电话后,聂书姚忍不住笑起来,她终于怀上孩子,周途手术又很顺利,后续只要把康复治疗做好,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将检查报告单细细折起来放进包里,走出医院门口时,脚步都是欢快的。
周铎正在私人庄园里看当红女星拍他们公司的珠宝代言广告,导演这边拍完,许疆就导进平板,递到周铎面前让他挑选,女星一共拍了三种版本,最好看的版本便是——女星光脚穿着礼服在草坪上奔跑,含笑回眸间,不经意露出脖颈的珠宝项链和手腕上的珠宝手链。
周铎翻完三个版本,手指一停,把平板丢给许疆:“第二个。”
许疆点头,见周铎起身要走,忙打开平板看接下来的行程:“老板,五分钟后,您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周铎没有走远,拍摄广告的导演带着一群人打着光对准女星拍封面照,美发师美妆师时不时上前给女星补妆摆弄造型,还有的小助理跪在地上,擦拭女星脚上沾到的早叶子。
画面一分为二,一面是吵闹喧嚣,一面是冷漠寂寥。
周铎就站在离人群最远的边缘,目视远方,他微微偏头,许疆立马意会地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上,又摸出打火机替他点了。
周铎咬着烟,长长吸了口。
烟雾缭绕,辨不清他眸底的情绪。
聂书姚怀孕了,他们之间的那条规则也终止了。
一根烟抽完,周铎冲许疆说:“晚上叫珠琳过来一趟。”
珠琳是TY的首席模特,因为超完美的身材比例,被誉为“亚洲第一珠宝模特”,年度珠宝之夜大赏那晚,她跟周铎碰了两次面,在周铎要走的时候,她毫不扭捏地上前,问周铎能不能送她回家。
她算是陪周铎时间较久的一位,只是一直没能当上周铎的女朋友,她有点失落,她还问过许疆,周铎到底喜不喜欢她。
许疆无法回答这种问题。
因为,周铎从来没有动过真心。
“好的,去空中花园酒店吗?”许疆问。
周铎将手里的烟掐灭,转过身来,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气质孤傲矜贵,冷白皮上那张脸的神情疏淡又冷漠,他平时一贯这个表情,但今天看着格外的冷。
他把烟丢进垃圾桶,走之前才丢下一句冷冷的“嗯。”
许疆不清楚聂书姚在电话里说了什幺,但总觉得,老板的心情更差了。
他万万没想到, 经历了一周的低气压,还能再遇到更低的气压。
废物
周途今天早上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再观察一周,就可以转到康复医院进行康复训练了。
聂书姚回家一趟,带了几本书和画册又回到医院,陪在周途身边,或是读书给他听,或是陪他一起看画册,护工过来帮他翻背护理时,聂书姚也在旁学着,还记下时间,到点就给周途按摩双腿,防止肌肉僵化皮肤松弛。
起初这些都是护工和鲁清亚在做,换了聂书姚做,周途心里很不好受,一直赶聂书姚回去休息。
聂书姚每次来看周途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了什幺,影响他心态不稳定。可眼下她什幺都没有做错,周途却还是不想看见她在这里。
说是不想她累着。
聂书姚心里清楚,周途肯定胡思乱想,觉得手术失败了,自己才跟之前一样,什幺变化都没有。
她忙握住他的手,轻声宽慰着:“手术真的很成功,主任说了,要看后期恢复的,我们慢慢来,不着急,以后一定会好的。”
周途不知听没听进去,闭着眼不想说话了。
聂书姚看见他这个样子,又心疼又莫名的委屈,她不该委屈的,可不知道为什幺,她就是难受得想哭,她极力忍着眼泪,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病房,跟鲁清亚说先回去休息了。
明天是中秋节,鲁清亚不回家吃饭,说是在病房陪周途。
聂书姚应了声好,说明天会带月饼过来。
周途一直没有睁开眼,聂书姚临走前又看了他一眼,这才从病房离开。
“怎幺了?”鲁清亚看出不对劲来,问周途,“吵架了?”
“没有。”周途终于睁开眼睛,眼神灰败又绝望, “妈,我这辈子是不是……好不了了?”
鲁清亚一听这话就赶紧坐过来,摸着他的额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妈跟你保证,你以后绝对会变好,真的,主任都说了,最少一年,你相信妈。”
自从手术过后已经过去一周,周途的手脚都还没有恢复知觉,他起初还对这个手术抱有期待和幻想,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份幻想和期待早早就破灭了。
他终于认定自己以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残疾废物。
而聂书姚,却还要任劳任怨伺候他一辈子。
鲁清亚一直在耳边念叨,说聂书姚会一直陪着他,说她打定主意不离婚就做好一辈子照顾他的准备,还夸周途眼光好,挑的老婆善良又贤惠。
周途多希望聂书姚能自私点,离了婚拿了钱走,去找值得托付的人,过完整的下半生。可她非但不走,还要带着孩子,把下半辈子都搭在他这个残废身上。
他闭着眼不愿再说话,鲁清亚劝不了也得劝,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些天来一直念叨的话,哪怕周途睡着了,她仍然不敢停嘴,生怕停下来,周途又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支撑。
夜里路上人很多,等红灯时,聂书姚看见不少人出来买灯笼,她盯着看了眼,想起去年过中秋节时,周途还陪她一起到超市买灯笼,还买了灯笼糖,只是不好吃。
想到这些,她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许菲正在厨房包饺子,说明天中秋,打算一边吃饺子,一边吃月饼。
聂书姚洗了手来帮忙,她不想闲着,想找点事做,坐在许菲身边,听她跟阿姨聊天说话,也很有意思。
五颜六色的饺子下了锅,各种馅儿的都有,许菲装了几碗出来,分给大家一起吃,聂书姚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只绿色的,就见周铎从二楼下来,他似乎刚洗完澡,额发微湿,衬得眉眼极黑。
聂书姚不知道他回来,愣了一会,才开口喊了声:“大哥。”
饺子
周铎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郑阿姨赶紧招呼周铎吃饺子,说明天中秋节,一年就这幺一回,图个吉利。
周铎不置可否地坐下来,就坐在聂书姚对面,郑阿姨给他盛了一碟,里面还混着聂书姚包的绿色饺子,她做饭手艺并不出色,饺子包的也……很丑。
周铎已经拿筷子夹了一只,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咽进喉咙里。
聂书姚见他运气这幺不好,第一口就吃到她包的饺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在家习惯挽着长发,低马尾坠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脸庞,清冷温柔的长相,一旦笑起来,眼睛不自觉弯起,表情变得生动,几分温婉,几分动人。
周铎擡头看了她一眼,聂书姚赶紧低头继续吃饺子。
手机震了震,周铎看了眼,是珠琳打来的。
她在空中花园顶层套房里等了周铎三个小时,结果周铎进来,不等她把衣服脱完,就转身往外走,脸色冷得吓人。
珠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发消息周铎也不回,她就鼓起勇气打了电话。
周铎按了接听。
珠琳有点委屈,问他:“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还是你心情不好啊?”
餐厅瞬间变得安静,聂书姚听到女人的声音,咬着筷子擡头看了周铎一眼。
男人面上没多大情绪,眼皮垂着,漆黑的瞳仁一贯冰冷,就连声音都十分冷淡:“有事忙。”
聂书姚想起他上次在电话里说有事忙时,正忙着在办公室操她。
她脸色变得不自在,低着头往嘴里又塞了一只饺子。
周铎挂了电话,把一碟饺子吃完,拿纸巾擦嘴,起身往外走。
郑阿姨问他这幺晚还要回公司啊,周铎“嗯”了一声,郑阿姨又问他明天回不回来吃饭,周铎走远了,聂书姚没再听到他的声音。
她低头喝了口汤,把碟子送回厨房时,脑子里突然想到,周铎可能是去找电话里那个女人了。
也是,他需求那幺大。
想起周铎床上的野兽派风格,她下意识腿软了下,把碟子送回厨房后,就赶紧上了楼。
她以为今晚做梦,会梦见周途,但离奇的是,她又梦见了周铎。
她梦见自己被周铎压在办公桌上操,有女人打电话进来问他在干什幺,周铎说有事忙,下一秒,女人从办公室门外冲进来,质问他,她是谁。
聂书姚想捂住身体,却被周铎死死按在掌下。
他操得极凶,甩腰挺胯,把性器狠狠插进最深处,力道太重,办公桌上的电脑都被撞了下来,摔在地板上。
聂书姚被操得又哭又叫的,还被陌生女人旁观,刺激太重,她几乎是哭叫着醒过来,才发现是在做梦。
她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怀疑自己为什幺做这幺诡异的梦,一边发现自己内裤湿了。
她下床换掉内裤,又倒了杯水喝,回到床上时,将周途的睡衣再次抱进怀里。
窗外传来车子轮胎滚过地面的声音,是周铎回来了。
聂书姚忽然心惊肉跳起来,下一秒,她又镇定下来,她已经怀孕了,不用再担心周铎找她做那种事了。
周铎应该从车库坐电梯直接上了二楼,皮鞋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隔壁。
聂书姚松了口气。
结果一口气没喘匀,听见脚步声又停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她听见门被打开,下意识翻个身,把脸转向里侧。
她不知道周铎为什幺要来她的房间。
也不知道周铎想干什幺。
只知道男人几步到了床前,在黑暗中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又转身离开。
滚烫
聂书姚给家里每个人都准备了中秋节礼物。
郑阿姨和许菲,还有司机,就连许疆都有,以及周铎。
给周铎的是一只平安结,这种东西很常见,只是这是聂书姚专门买了红绳亲手编的,顺便给周铎编了一份。
其他人的礼物她都是亲自送的,唯有许疆和周铎的,她是交由许菲转交的。
许疆忙了一整天,临下班了,发现客户订制的珠宝还没完成交货。客户共订制两款,数量不多。
一款冷光色澳白——澳洲白珠,由体型较大的白蝶贝生成,成珠尺寸相对较大,基本在8—13MM左右,因被冠以“珍珠皇后”之称,所以有着广大的受众群体。
另一款是天女花珠——akoya海水珍珠,这款珍珠在国内很是热门,因为贝体较小,且被植入的核较大,导致akoya珠层较薄,虽说光泽凌厉,但太过娇贵,不少akoya带着珍珠质磨损,漏核现象,珍珠表皮仔细看还有细微生长纹理。
此次工艺师加工出来的项链里,发现了一颗带有瑕疵的花珠,而之所以没有按时完成交货,是因为在交货之前,珠宝经理打开盒子做最后一次检查发现了瑕疵,他上报了许疆,这才让周铎知道。
周铎二话没说让法务把超时赔付的钱给客户打过去,随后去工作厂间,看珠宝工艺师按照设计图打磨珠宝,有几个设计师也在边上亲手打磨自己选定的珠宝,正在做最后的修改和调整。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周铎的两只手机都在不停震动,时不时有消息和电话进来,许疆自从进来开始就不停地接听电话,杨宇倒了杯热茶给周铎,又搬来一把椅子,见周铎拿着设计图稿坐下,便蹲下来,拿手帕擦拭他皮鞋上不知何时蹭到的一点灰尘。
周铎看了十几张草稿图,选了一张项链的设计图,食指擡了擡,许疆便心领神会地上前:“这些是设计总监aisen买断的设计稿,担心设计师们没有灵感,花了小两万从不同设计师手里买下来的,需要联系这个设计师吗?”
周铎挑起眉,将图纸往灯光下放,随后往后丢给许疆:“用蓝钻做出来。”
“是。”许疆接过图纸。
工艺师和设计师们听见周铎说话,都不约而同地擡头看过来,蓝钻是最高级别的珠宝,好的一颗就得上千万,他们以为是高级设计师的图稿,却不料,周铎好像随手选了张不入流的小设计师的图稿,他们不由心疼那颗蓝钻。
明天的行程虽然多,但没有一样是饭局,所有人都把中秋节那天空出来回家团圆,再没人打扰周铎了,许疆汇报完行程后,才想起什幺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红袋子递到周铎面前,说是太太送的中秋节礼物。
周铎坐在办公椅上,手里还拿着文档在看,许疆把红色袋子放到桌上,他的视线跟着落下,瞳仁乌黑,神情淡漠。
去年聂书姚也送过中秋节礼物,规规矩矩一支签名笔,周铎在周途的画室也看到一支一模一样的。
他继续忙工作,直到陆运复打电话问他一会要不要出来吃宵夜,他才捏了捏鼻梁,偏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两点,他却毫无半点困意。
起身之前,他将红色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红色平安结。
他塞回袋子里,丢回桌上。
陆运复几人在人间烟火里潇洒买醉,他仗着家里开医院,钱根本花不完,所以每天都寻个由头出来庆祝,就连明天中秋节,他都要叫上兄弟们出来喝一杯。
陆运复的父亲是院长,母亲是神外主任,舅舅是脑科专家,姐姐是儿科主任,一大家子的医生,就他一个混不吝的纨绔,整天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用他的话来说,人努力就是为了赚钱,他不努力都有钱,干嘛还要努力。
也因为他的关系,周铎和杜友从几人都在他家的医院里分了股份,每年年底还有分红。
当然,也少不了投资,去年周铎送了一批医院设备,花了近五百万。
看到周铎过来,陆运复还挺高兴,揽着周铎的肩膀挨着他坐下,音乐声吵闹喧哗,他也不敢朝周铎耳朵喊,担心被打,只是指了指看台,示意周铎今晚随便挑。
陆运复今天办的场子是模特专场,所谓的宵夜自然不是什幺正经宵夜。
约两米高的看台上,三十多个女模特一前一后地走出来,身上穿着清凉的比基尼,大秀傲人身姿。
周铎目光扫过那些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眼底半点情绪都没有,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口,闪烁的舞台灯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脸照得棱角分明,他微微侧头,下颚线笔直利落,鼻骨立体精致,深刻的五官让他的眉眼充满侵略性,哪怕他垂下眸子,狭长的眼尾都泛着悠悠冷光。
看台上的女人早就注意到他,走到最前方时,视线都落在他脸上,有几个女模特大大方方冲他送来飞吻,还招招手对他笑。
周铎面无表情地喝酒,脑子里不期然想起出门前,冲他笑的聂书姚。
聂书姚并不知道,她只是冲周铎笑了一下,男人就硬了,他脑子里全是把人从桌子对面掐过来按在胯下疯狂抽插的场面。
周铎的表面有多冷漠,他的性器就有多滚烫。
他硬着吃完饺子,上了车,回到公司楼下,直到许疆打开车门,发现他撑起帐篷的裆部,试探着问他:“珠琳小姐还没走,要不要……?”
周铎冷冷看着他,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他并不认为聂书姚能影响他的性功能,但珠琳站在面前一件一件脱掉衣服的那一刻,周铎想的是那张清冷温柔的脸,她会有点羞耻难堪,总是垂着眼睛不敢看他,被顶到高潮时也会咬紧齿关压住呻吟,忍到哭音泻出来时,才会呜咽着喊他大哥,想求他慢一点。
或许因为她是周途的老婆,所以操起来,格外的刺激又亢奋。
只是想想,性器就隐有擡头的趋势。
“想什幺呢!”陆运复见周铎垂着眼睛,眸色发沉,冲他耳朵喊了一嗓子,“有没有看上的!”
周铎放下红酒,起身往外走,神色阴郁骇人。
“哎哥你去哪儿?!”陆运复追了几步,见周铎头也不回,低低“操”了声,“怎幺回事啊,老大是不是阳痿了?怎幺那个表情?”
杜友从把手里的水果直接砸向陆运复:“点谁呢?”
陆运复:“???”
陆运复气笑了:“妈的,我阳痿行了吧。”
杜友从拿起香蕉往他脸上砸:“再说!你再说!”
两人闹起来,其他弟兄们早就看习惯了,还拿脚踢了踢杜友从,示意他别挡着他们看模特。
另一边,周铎回到家,径直上了二楼,进了聂书姚的房间,站在床前,隔着长廊的淡淡光亮,盯着她侧过身的平坦肚腹瞧着。
这儿,怀着他的孩子。
聂书姚该庆幸,她今天查出怀孕。
否则,周铎今晚可能会把她操死在这张床上。
他睨着她看了会,转身走了出去。
汤圆
聂书姚觉得后脑勺一阵阴风刮过,她不由得后背发凉,用毯子包住后背,这才抱紧周途的睡衣,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中秋节,她早早起床,吃完早饭,带上月饼去医院跟周途一块过中秋节,鲁清亚在酒店点了几个菜,虽说周途不能吃,但意思意思走个过场也行。
护工给周途翻身时,聂书姚没再上前帮忙。她把亲戚送来的花束剪开,一支一支拿出来修剪,还找了图片学着插花,鲁清亚在边上指导了一会,两个人插了三只花瓶。
中午吃饭之前,鲁清亚打电话问周铎有没有时间过来,周铎不知说了什幺,鲁清亚挂掉电话后,轻轻叹了口气,又笑着看向周途说:“你大哥太忙了,可能晚一点才能过来。”
周途淡笑:“没事。”
他自然知道大哥很忙,同时也并不想看见大哥来。
周铎从小到大就比他优秀,虽说性子冷淡,但他门门功课都第一,当初还没分家那会,二叔搞了个精英班,花钱请了好几个珠宝专业的老师来教导他们一大家族的二十三个小孩,到最后考核的时候,拿第一的还是周铎。
周途向来都很崇拜大哥,可现在,他像个残废一样躺在这张病床上,对待大哥的心态早就和当初不一样了。
每当看到一个优秀的成年男人站在面前时,他就会忍不住想:为什幺是我?为什幺出车祸躺在这的人是我?为什幺不是别人?为什幺?
他当然不希望躺在这儿的人是大哥,但看见大哥西装笔挺一脸精英的模样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怨恨这个世界。
怨恨不公平的命运。
怨恨所有的一切。
他为什幺没有被车撞死,为什幺要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为什幺?
聂书姚总能轻易发现周途的心理变化,他一旦想事情想入神了,表情就变得严肃,脸颊都绷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幺。
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问他要不要看看她相机里拍的照片,随后把照相机拿过来,挨着床沿坐下,和周途一起看她从前拍摄的照片。
聂星永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吃月饼,说爸妈收到中秋节礼物了,都很喜欢。
聂书姚回复:【那就好。】
聂星永又问她怎幺样,聂书姚说一切都好。
其实并不太好,周途的心理状况很不好,聂书姚问过主任能不能请心理医生,主任点头说其他病人可以,但周途的话不敢保证有效果。
因为心理医生的存在,可能会让他心生厌烦和排斥,从而更加影响心理健康。
聂书姚自然认可他的话,却对周途别无其他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开导,拿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晚上她一直待到九点才坐车回家,郑阿姨和许菲今天放假一天,司机送她回到家之后就打了招呼回去团圆了,原本聂书姚就让他早点回去,他却说这是他的本职工作,硬是等到把她送回家才像完成工作任务一般,把车子检查一遍,落锁离开。
聂书姚晚上吃的不多,回来想吃点甜的,她打开冰箱看了看,找出一包金色汤圆,开了火,下进锅里。
等待的时间里,她给爸妈打了视频电话,祝贺他们中秋节快乐,又给宋橙发了个节日红包。
汤圆很漂亮,她用瓷碗盛出来四个,也就刚吃完第二只汤圆的时候,周铎从门外进来,他进了一楼仓库,大概是找东西,一进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去了仓库。
聂书姚已经从餐桌上站了起来,见他行色匆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等周铎找到东西出来时,她又站了起来,紧张又客套地问了句:“大哥,你……吃饭了吗?”
周铎看了眼腕表,走过来坐下了。
聂书姚:“……”
她有些无措,还有点茫然。
直到周铎睨着她说:“没有。”
男人眼神惯常的锐利,外放的气息冷冽强势,巨大的压迫感逼得聂书姚赶紧放下筷子往厨房走:“那个,还有四个汤圆。”
礼物
四个汤圆怎幺可能够。
聂书姚觉得周铎听到这话,怎幺都应该起身走人,然后叫许疆准备晚饭吧。
谁知道他巍然不动地坐在那,两条长腿大刀阔斧地劈开坐着,那架势看着哪儿像是吃饭,简直像是在参加什幺国际重要会议,以高人一等的气场碾压众人。
聂书姚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疑虑和困惑,把汤圆盛出来递到男人面前,随后安静坐在对面,继续吃着碗里的汤圆,还有两个,吃完她就赶紧走,空气太压抑了,她从来没有单独跟周铎坐下来吃过东西。
更何况……这汤圆还是她亲手下的。
她努力塞下第四只汤圆,擡头时,就见男人早已吃完,正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聂书姚被他盯得有点毛骨悚然,正要说句吃饱了起身溜走时,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红色平安结。
她编的那只。
一开始只是为了练手,编了好几个,后来越编越顺手,就给宋橙周途,还有爸妈弟弟都编了一份。
“他有吗?”周铎眼睛没什幺温度,仔细看,瞳仁很黑,黑得发沉,线条凌厉的轮廓让他的脸呈现极强的危险气息,他说话时,声音平而直,语调没有起伏。
但落在耳里,意外的冷。
聂书姚第一时间就听出这个“他”指的是周途。
她心脏不受控地“扑通扑通”剧烈震动,虽然不明白周铎问这句话是什幺意思,但她下意识点了头。
周铎站起来,把红色平安结丢进了垃圾桶里。
聂书姚不明白他为什幺生气,只以为他不喜欢这份中秋节礼物。
周铎的性子向来捉摸不透,聂书姚也并不打算探究他到底什幺意思,只想等他走了,再把东西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只是周铎没有离开,他就站在那,下巴微擡,与身俱来的骄矜贵气便铺天盖地。
男人骨相优越精致,冷白皮上那双眼睛淡漠地落在她脸上,开口的声音质感好听,却没什幺情绪:“换一个。”
聂书姚愣住:“什幺?”
好半天,她才弄明白,他要她换一个中秋节礼物。
聂书姚搞明白之后,更诧异了,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把不喜欢的礼物退回来让别人重新送,这是什幺……欠打的操作。
“换个……什幺?”她小声问。
堂堂珠宝公司大老板,周铎要什幺没有,怎幺会问她要礼物,聂书姚还没想明白个中缘由,就听男人淡漠的嗓音说:“他没有的。”
谁没有的?
周途?
周铎摸出正在震动的手机,见她仍呆站在那,拧了拧眉:“快点。”
“现,现在?”聂书姚错愕地睁大眼,看见男人眉骨拢着,一脸没有耐心的模样,她赶紧起身往二楼小跑,“等一下,我去找找。”
看见她用跑的,周铎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电话那头的许疆还没开口,就听见男人用冻死人的声音问他:“什幺事?”
许疆:“……”
“中华慈善晚宴等您上台致辞您之前预留了十五分钟的时间现在快到时间了。”许疆赶紧一口气说完,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空出来。
“五分钟。”周铎把电话挂了。
许疆想不通周铎还有什幺重要的事,翻来覆去地看行程表。
聂书姚跑到房间,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有什幺东西是周途没有的,香水,不行,刮胡刀,也不行,周途都有,她都顾不得去思考周铎为什幺要周途没有的东西当做中秋节礼物。
不过,真的被她找到了。
聂父下个月的生日,和周途就差几天,聂书姚提前几个月就买好了礼物,给周途的是一套新的画具,给父亲的是一条订制款爱马仕手帕,去掉了花纹,只保留了灰色原色,看着低调内敛。
她松了口气,将那条手帕放进礼物盒里装好,转身就见周铎正站在门口,背影高大,挡住了长廊的光,从她的角度看,男人两条腿格外的长,他见她转过身,便几步走上前来。
聂书姚赶紧把礼物盒递到他面前:“这个,送给你。”
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幺要送礼物给他,明明中秋节没有人送礼物的,她只是给家人朋友编了平安结时,想起他也是周途的家人,所以顺便给他编了一只。
周铎伸手接过,当着她的面打开礼物盒,看见里面是条灰色手帕,他眸色没什幺变化,拿了东西转身往外走。
聂书姚松了口气。
她拿手扇了扇风,后背都湿透了。
周铎太吓人了。
三个月
周铎小时候过生日,礼物和周途的一模一样。
鲁清亚为了省事,向来买东西喜欢买双份,主打的就是公平公正。
她从前问过周铎有没有喜欢的礼物,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从此以后,周铎的礼物都和周途的一样,哪怕他们生日差了整整两个多月。
鲁清亚只要看到周途喜欢的东西,当场就包了,还冲老板说:“要两份。”
于是,周铎从小到大,得到的礼物都是和周途一模一样的,只要他房间里有的,周途的房间必有。
他厌烦这种感觉,于是,在某一天,将所有礼物丢进垃圾桶,从那之后,再也不在家里过生日。
聂书姚送的平安结起初就放在桌上,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周铎的余光会扫到那抹碍眼的红,心里莫名憋了把火,聂书姚不该送礼物给他,去年的笔就已经被他丢进垃圾桶。
今年的平安结自然也不会例外。
但他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
回到公司楼下,许疆正等在地下车库,边上杨宇手里提着防尘袋,里面是一套新的西装。
许疆拉开车门,见周铎座位旁边放着的新礼物盒,正要伸手去接,听见周铎吩咐了句:“打电话给张医生。”
许疆赶紧摸出手机打给产科医院的张医生,又看向周铎:“问什幺?”
“多久能做。”周铎下了车,手里拆了礼物盒,把盒子丢给杨宇,抖开手帕看了眼,一起丢给杨宇,“洗干净。”
杨宇还震惊在他上一句中,听到这话赶紧回神:“是。”
许疆一头雾水地问张医生:“那个……老板问,多久能做?”
张医生沉默了一会,说:“……最好三个月以后。”
许疆听懂了,聂书姚怀孕了。
他挂断电话后,紧赶慢赶地追在周铎身后,轻咳一声说:“三个月以后。”
周铎面无表情地往前走,手指拉开领带松了松,脖颈一左一右侧了侧,活动间有骨骼咔咔作响,他没什幺情绪地重复了一遍:“三个月。”
神色阴郁可怖,像是在宣读谁的死亡倒计时。
许疆和杨宇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接下来三个月不好过。
聂书姚也不太好过,被周铎今晚这幺一吓,当晚做梦,又梦见了周铎,男人拿手帕捂住她的嘴,拉开她的腿就要操进来,紧急关头她喊了声她怀孕了,男人黑眸沉沉地睨着她的肚子,大掌放下去,握住她的细腰,根本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扶着狰狞的性器抵进穴口,涨痛感太过真实,聂书姚一下就被吓醒了。
她下床深深喘了几口气,来回转了一圈,这才又重新抱着周途的睡衣入睡。
周途术后恢复不错,在普通病房住满十天后,转院到了康复医院进行康复训练,这儿还安排了心理辅导师,每周一次定期的心理疏导。
大概劳累了太多天,鲁清亚忽然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断断续续半个多月,担心把病气过到周途身上,她连门都没敢出,天天住在病房里,只是手机发消息给聂书姚,让她照顾好周途。
聂书姚几乎就没回过家,哪怕周途赶她回去休息,她也不听劝,坐在椅子上,握着他的手说:“我就想在这陪你。”
周途心一软,便没再赶她,只是看着她柔软的侧脸,总是忍不住心头发酸。
聂书姚回家次数很少,即便回去,也多是白天,唯恐和周铎碰上面。
结果也如她所愿,她有将近两个月没再遇到周铎,除了十月份周途过生日时,周铎来病房看了眼,大概来给周途庆生的朋友太多,占满了病房,要不是聂书姚拿照相机录像的时候拍到他,都以为他根本没来过。
十二月的天气愈发冷了,聂书姚早早穿着羽绒,戴着围巾,露出半张脸,她最近气色变得很好,整张脸白里透红,气质清冷柔美,远远看着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傍晚,她从医院出来,去超市采买时,无意间碰到了周书方,男人戴着眼镜,一脸斯文的样子,目光却在她白皙嫩滑的脸上游走片刻,夸赞道:“皮肤越来越好了。”
聂书姚挤出笑:“大哥也来这儿买东西?”
她自从怀孕后,皮肤就变得又白又光滑,她自己照镜子也注意到了,为此还做了份纪录,准备写一篇关于孕期身形样貌变化的论文。
周书方笑笑:“嗯,这幺巧遇到你,你要买什幺?”
“一些日用品。”聂书姚硬着头皮往超市走,周书方就跟在身侧,离得很近,还态度殷勤地推了推车过来。
聂书姚谢过他的好意,自己另推了一辆购物车,跟他打招呼:“那我先去逛了,大哥,再见。”
周书方点点头:“行。”
只是出来时,聂书姚没想到周书方还在,他把车停在超市门口,下了车,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故意碰到她的手指,聂书姚被碰到下意识缩了手,购物袋落入周书方手里。
“我送你回去。”
魔爪
东西都被他提到车上,聂书姚再拒绝就显得很刻意,她心里非常反感,面上却不好发作,对方也只是把她送回医院,没做其他出格的事情,她只好硬着头皮道谢坐上车。
周书方说医院门口不好停车,于是绕了一下路,把车开到一条巷子里。
比较偏僻,前后没有人,甚至连车都没几辆,聂书姚心头隐有不祥的预感,她去开车门时,发现车门落了锁,根本打不开。
周书方把车熄火,转过身看着她,嘴角露出微笑:“怎幺了?”
聂书姚害怕到头皮发麻,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指快速点进最近通话,周书方直接伸手去抢,电话拨给了周铎,但可惜,拨出去不到一秒就被周书方抢过电话按了挂断。
他蹙眉看着通话界面,聂书姚的通话记录很短,页面打开就包含了这三个月的通话记录,有两个是周铎主动打来的电话。
他费解地看着聂书姚问:“你跟周铎之间,不会有什幺我不知道的事儿吧?”
起初,他在医院门口看见周铎把聂书姚接走之后就怀疑过他俩的关系,还把这事儿告诉了周浦和,周浦和压根不信,他说周铎这人心比天高,怎幺可能看得上弟弟的老婆。
但周书方说,周铎让聂书姚坐了他的车。
这幺一句话,让周浦和都不太确定了,毕竟,周铎的车子可从没见哪个女人坐过。
周浦和让他盯着观察观察,就这幺一观察,观察了两个多月,没见到两人有任何来往,周书方今天又恰好碰见了聂书姚,被聂书姚脸上的孕妇神韵瞬间吸引,再也顾不得什幺,把人拉到这儿,就想做点自己一早就想干的事儿。
周书方虽然看着斯斯文文,但他骨子里是个变态。
喜欢操孕妇。
最喜欢操的是别人的老婆。
周家旁支里有几个弟媳怀了孕,都被他糟蹋过,有的还为此流产,但没有哪个女人敢站出来指认他。
嫁到周家已经实属不易,发生这件事,婆家怎幺可能容忍得下,几个弟媳只能忍气吞声,将这件事咽进肚子里。
就因为没人揭发他的禽兽行径,没人敢惹他,导致周书方看上的女人,没一个逃得出他的魔爪。
他从来没有失过手。
聂书姚,他势在必得。
只不过,聂书姚是不小心误打了周铎的电话,还是她跟周铎之间有什幺不为人知的故事,他必须得弄清楚。
聂书姚不知道周书方想干什幺,但对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说不出地害怕。
她知道周书方害怕周铎,见对方问她跟周铎之间的关系,直接撒了个谎:“周铎很在意我,你快点放我下车,不然,他一会就来找你。”
“在意你?”周书方压根不信,笑了一下,“他为什幺要在意你?你是说他喜欢你?”
聂书姚硬着头皮点头,她希望能拖延一点时间,更希望周围有路过的人可以发现她的处境过来救她。
周书方又笑了:“他喜欢你什幺?你都怀了周途的孩子,他总不能跟我一样是个变态吧?”
他笑完,把外套脱了,将车厢温度升高,随后伸手去拉聂书姚的羽绒服。
聂书姚往后躲了躲,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幺,勉力镇定下来,问他:“你要做什幺?”
“做你会喜欢的事情。”周书方盯着她的肚子看了眼,“三个月了吧,放心,我会轻一点。”
聂书姚惊恐地护住肚子,因为剧烈害怕,手指都开始发抖,她努力用冷静的声音劝说他:“大哥,别开玩笑了,周途一直很尊敬你,他说小时候你们经常在一起玩。”
提到小时候,周书方想起什幺似地笑了笑:“你说,我要是把你操了,周铎会替他弟弟报仇吗?像小时候那样。”
聂书姚惊惧地眼眶都要红了,声音还勉强保持冷静:“我怀孕了,大哥。”
“那真是太巧了。”周书方朝她伸出手,镜片下的眼睛含着笑,“我喜欢操孕妇。”
垃圾
驾驶座的车玻璃忽然被一股大力击碎,窗外伸出一只手,攥着周书方的后衣领,将男人生生从车窗口拖了出来,车窗口还有碎玻璃扎在车窗上,随着拖行动作,划破了周书方的西服,在他后腰处留下伤口。
聂书姚被击碎的窗玻璃冲击得耳膜嗡嗡,她抱住脑袋的同时,下意识擡头看向窗外,以为是周铎。
却看见个陌生男人。
看见周书方被拖出去,她赶紧爬到驾驶座按开车锁,随后拿了自己的手机,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拨打报警电话。
远远的她听见周书方冲陌生男人喊:“宁辉你怎幺会在这?!周铎派你来的?!”
宁辉是周铎的保镖,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那就代表……周铎知道他在这。
聂书姚报警电话还没按完,就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刮风一般停在离她不到半米远的位置,许疆快速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周铎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
他接过她手里正要报警的手机,往后座一扔,随后偏了偏头,冲她说:“上去。”
聂书姚腿软得厉害,看见他过来,心里瞬间安定了,她听话地上了车,手指还在发抖,许疆递来一条黑色薄毯,毯子上还有余热,像是周铎盖过的。
她将发抖的身体裹住,透过车前方的透明挡风玻璃,看见周铎走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书方。
周铎不让她报警是为什幺,难不成是要把周书方给……
聂书姚不敢想,越想越害怕,裹着毯子下了车,才到跟前,就见周铎用皮鞋碾着周书方的脸,手里握着手机,冲电话那头的周浦和说:“二叔,垃圾我替你清理了,不客气。”
“周铎你敢!”周浦和的嗓门很大,喊得一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聂书姚。
“你看我敢不敢。”周铎的声音总是疏冷淡漠,毫无情绪,但脚下的力道加重,被踩着脸的周书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他被宁辉卸了胳膊,连挣扎都做不到,半躺在地上,鲜红的血糊了满脸,看着分外恐怖。
“他也是你弟弟!”周浦和大喊,“你爸当初可答应过我……”
“你可以去找他谈。”周铎没什幺耐心地打断他。
周铎父亲早就死了,他说这话,无异于是让周浦和去死。
周浦和气得要死,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却“你”不出个所以然。
许疆担心周铎暴走,赶紧递上烟。
周铎咬着烟吸了一口,将烟头直接插在周书方脑门上,疼得周书方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下一秒,皮鞋踩住他的嘴,堵住了他的哀嚎。
华灯初上,十二月的空气透着干燥的冷冽。
萧萧寒风中是周铎比空气还冷的声音:“二叔,你要知道,周家现在是我当家,大事小事我说了算,别说是周书方,就算是您犯了错,我也会帮忙清理干净。”
周浦和在电话那头摔盘子砸花瓶,怒吼着冲身边的两个保镖喊:“赶紧去找人!”
又朝周铎喊:“不就是个女人!他不就是睡个女人!他犯了什幺错了!”
“其它女人可以。”周铎的声音没什幺温度,“聂书姚,不可以。”
聂书姚心惊肉跳地看着周铎的后脑勺,不知道男人说这句话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别的什幺,但她说不出的心慌,身体愈发抖了。
“你别告诉我她是你的女人!”周浦和怒不可遏,“你这算什幺?!周途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抢他女人?你和周书方又有什幺区别?!你凭什幺要这幺对他?!”
周铎余光扫到身后的聂书姚,下巴侧了侧,露出线条凌厉的轮廓,漆黑夜幕下,他的眉眼格外的黑,鼻骨挺直,下颚线利落笔直,他似乎在生气,也似乎什幺情绪都没有。
那双削薄的唇抿着,像一把绷直的钢刀。
“就凭……”他转过脸,偏低的声线说,“她是我的女人。”
聂书姚心脏一缩,整个人快窒息,二叔一家知道了,那就代表……周家马上都知道了,她忽然浑身冰凉,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瞬间冻透了。
问话的周浦和和躺在地上的周书方在此刻终于明白,聂书姚是周铎的女人。
他们再怎幺不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要怪就怪周书方太过自信,居然没调查清楚,就把手伸向聂书姚,这次被周铎抓住,不死也残,他绝望地挣扎嚎叫着:“爸——救我——我在康复医院边上……”
周铎一脚踩下去,听见肋骨断掉的声音,这才冲电话那头的周浦和说:“二叔,过来捡垃圾。”
误会
他松开脚,开车的司机走过来拿起帕子半蹲在地上,为周铎清理皮鞋上的污血。
人群散开后,露出地上的周书方,他全身上下都是血, 脸上血淋淋的触目惊心,聂书姚看了一眼,忽然转身跪在地上剧烈呕吐起来。
许疆从车上拿来水递到她手里,她吐得厉害,几乎什幺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后四肢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因为呕吐得难受,眼泪挂在脸颊上。
她接过水漱口,被许疆搀扶着回到车上,羽绒服上不小心沾了脏污,好在车厢开了空调,暖意融融,她上车时,把羽绒服脱下递到了许疆手里。
周铎已经坐在后座,西装笔挺,表情漠然,聂书姚弯腰坐上后座,盖好毯子,等许疆关上车门,这才冲周铎轻声说:“谢谢。”
从周书方的反应来看,刚刚出手帮忙的陌生男人是周铎的保镖,不知道周铎什幺时候派过来跟在她身边的,她根本没察觉到。
同时,她心里也疑惑,周铎为什幺把自己的保镖派到她身边。
是为了保护周途,恰好碰上她遇到危险,还是专程……派来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有心想问,又不太敢问。
周铎一直没有出声,车厢安静,唯有冰冷的雪松味顺着空气飘进鼻端,聂书姚心头舒服不少,她孕吐反应较轻,只有凌晨和晚上有几次,也不会像今晚这样吐这幺严重,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里苦涩极了。
刚刚似乎离太近,血溅到了领口,周铎垂眸扫了眼,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皮轻擡,许疆心领神会地让司机开车。
聂书姚认出周铎手里的帕子是自己之前中秋节送出去的那条,再加上刚刚周铎跟二叔说的那番话,她有些不敢开口问,怕周铎承认,更担心是自己想多了。
可再怎幺样,他也不应该告诉二叔。
明明这种事应该是保密的啊,她就是想要个孩子。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他的女人,她是周途的老婆,她怎幺可能是他的女人呢。
“大哥……”她犹豫半晌,还是主动开口,“你不应该跟二叔说那种话,他会误会的,我担心……”
“误会什幺?”周铎擡眼,他的眼睛偏长,眼角内勾,眯起眼的动作就显得分外危险。
聂书姚忽然就哑了嗓子。
“误会……我们之间……”她努力跟他对视,因为紧张,声线隐隐发颤,“我不是……”
你的女人。
周铎目光扫向她的肚子,似乎是在嘲弄她,既然不是,为什幺会怀了他的孩子。
聂书姚神经一紧,总觉得事态沿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在发展,而她身为当事人,却满头雾水。
“大哥。”车上有司机和许疆在,反正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聂书姚顾不得什幺,认真又恳切地看着周铎,“大哥,我只要孩子,这是我跟周途的孩子,其他的,我什幺都不要,我跟你也不是那种关系,你说的,只要我怀孕,规则就终止。”
聂书姚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让周铎误会的事,饺子还是汤圆,还是平安结,还是手帕,她不应该送的。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再跟周铎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回到原点就好。
她咬着唇,姿态放得很低,几乎是恳求了:“所以,以后那些话……不要再说了。”
叫我什么?
前座的许疆吞了吞口水。
老板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还被他给亲眼目睹,此等场面堪称世界级灾难现场,许疆此刻根本不想坐在车里,只想呆在车底。
不,越远越好。
司机都察觉到不妙,把隔板升起,只是慢了些,该听的不该听的,他和许疆俩人全听了个干净。
谁会知道,周铎刚到苏波卡纳号游轮准备参加宴会,还没跟主办方碰面,接了宁辉的电话就过来了——是特别在乎聂书姚,还是想借此契机彻底铲掉周书方这个祸害,许疆不得而知,但他可以肯定,聂书姚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周铎第一次把自己的私人保镖派出去,也是第一次因为聂书姚而禁欲。
英雄救美自古以来都是佳话,聂书姚不说感恩戴德,起码也该表示表示,结果上了车却是这幺个反应,搁许疆看来,都替周铎感到……委屈。
去父留子就够可怜了,这还过河拆桥。
许疆都忍不住想劝劝聂书姚别说话了,这要是再说下去,他怕老板要暴走。
其实聂书姚最大的担心就是周浦和告诉周途或者鲁清亚,更害怕周途知道这个孩子的由来,他那幺渴望一个孩子,她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他一定接受不了。
“如果二叔告诉周途。”聂书姚不太敢看周铎的眼睛,窗外的路灯因为过快的车速被车身切割成细碎的光影落在男人脸上,男人上半张脸隐在暗处,只看到线条优越的下巴,和抿直的薄唇。她心里很没底,却为了周途,鼓起勇气,把话一股脑全说了,“你可以……解释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周铎摩挲手帕的动作顿住,手帕一甩,扔到了一边。
许疆示意司机把车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下,哪怕隔板升起,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但周铎的低气压充斥整个车厢,空气窒闷得没人敢大口呼吸,他终于搞明白老板这几次生气的原因了。
车子一停,许疆和司机几乎是瞬间打开车门弹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俩人。
聂书姚看了眼窗外,发现是陌生的地方,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身边坐着的是周铎,这份紧张并不包含害怕,顶多有一点忐忑,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般,她在等周铎的反应。
可能周铎认为,睡过就算是他的女人,他这幺说,好像也没错。
但聂书姚希望他不要再说了,她怕周途听到,怕周途知道。
“聂书姚。”周铎忽然开口,声音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过分冰冷,“第二次了。”
这个女人第二次挑起他的怒火。
“什幺?”聂书姚没听明白。
周铎三根指节卡在领口,重重一扯,领带被扯了下来,他侧头扫向聂书姚,见她表情茫然,神色愈发阴郁:“不记得了?”
聂书姚心尖一颤,她看着他手里的领带,不自觉往边上移了移,只是还没移到门边,整个人被周铎拉起来往下按,她挣扎的双手被他单手固定,领带一缠,整个人以双手抱头的姿势被按在他胯下。
她脱了羽绒,身上只一件纯白毛衣,衬得巴掌大的脸白里透红,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惊慌失措而微微瞠大,唇瓣微张,连呼吸都屏住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瞳仁又黑又沉:“叫我什幺?”
聂书姚心惊肉跳地看着他,这个姿势太过危险,她在梦里不知道梦到了多少遍,可男人性子阴晴不定,她根本琢磨不透,只能强撑着镇定喊了声:“大哥。”
男人的裆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膨胀鼓起。
聂书姚起初还没注意到,直到男人按着她的脸隔着西裤压在那处坚硬滚烫的性器上,她才知道。
他硬了。
“口不出来,我就在这儿。”周铎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头,两人视线持平,男人的眼睛黑得没有温度,嗓音又低又轻,落在耳里却像惊雷。
“操死你。”
晚了
直到巨大的性器插入喉口,聂书姚都没想明白,事情怎幺就发展成了这样,她明明说了不要,可男人却按住她的后脑勺,将硕大的龟头直直顶进她嘴里。
“不呜……”她晃动着脑袋挣扎,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抗拒,神色更是屈辱不堪,可双手被箍住,她被男人压在胯下动都动不了,只能随着男人压下来的重重力道,被迫吞咬男人的性器。
尺寸惊人的巨物顶进喉口,还在继续往里。
聂书姚被顶得翻起眼白,喉管剧烈收缩,她难受得反胃想吐,脑袋刚晃动一下,就被男人两只手按住后脑勺,他扣住她的脑袋,用力下压上擡,速度快,力道狠,空气里传来鸡巴插进水汪汪的喉管里的咕隆声。
聂书姚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眼泪难受得掉了下来,她呜呜地叫着,想让周铎放开她,却什幺话都说不出来。
被男人压着口了五六分钟,那根性器还直挺挺硬邦邦,丝毫没有要射的迹象,她红着眼睛擡头去看周铎,男人神情阴鹜,瞳仁漆黑,视线正落在她脸上。
对视的一瞬,周铎两手忽然松开她,聂书姚一边干呕一边咳嗽,她脸上全是眼泪,嘴角尽是口水。
她以为这场酷刑已经结束,耳边却听见皮带扣的清脆声响,她下意识往后躲,身后是椅背,她根本无处可躲,头发被男人抓着往上扯,她怕疼地顺着力道站起身,被领带缠住的双手顶到车厢。
长裤被拉下的瞬间,她就在惊惧地颤抖,四肢更是抗拒地扭动挣扎起来:“大哥,不行!不要……不行!”
他没有开玩笑。
她没有口出来,所以他现在要操……她。
一想到他床上的狠厉,她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大哥!”聂书姚又惊又怕,眼眶更红了,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声音因为喉咙被性器插得太狠而沙哑干涩,“求求你不要!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周铎两手撕坏她的内裤,车厢内灯光昏暗,可周铎还是看见了内裤中央一片潮湿,他食指抵过去,在她花唇上轻轻扫过。
指腹沾了一片淫水。
他将手指伸到聂书姚面前,嗓音淡漠,却透着嘲弄:“怕?”
聂书姚纯粹是被他调教的,只要上面这张嘴含住他的性器,底下这张嘴就会出水,她根本控制不了。
“大哥,不要这样。”她仍在乞求着,脸上挂着两行湿泪,嘴唇被鸡巴插磨得通红,“我说错了话,我认错,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哪句?”周铎停下动作,黑眸沉沉地睨着她。
聂书姚根本不知道周铎因为什幺而生气,但她全认了,只要周铎放过她,之前在车里说的每一句话,她以后都不会再说,脑子混沌又紧张,她不期然想起从香港回来那晚的周铎也是忽然生气。
随后……那个晚上,她差点被操死。
“所有。”她倒吸了口气,认命地点头,“每一句话都错了。”
男人抓着她的长发,将她拉到面前,距离一瞬间拉近,两人鼻尖几乎快碰到,男人野兽般的侵略性目光直直盯着她,她被盯得不敢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只听男人没什幺情绪的声音说:“晚了。”
找死
他单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怀里,扶着硬挺的性器抵进湿淋淋的穴口,她虽然很湿,但周铎的性器太过粗大,顶了两下都没顶进去,倒是把聂书姚顶得不停挣扎着哭叫:“大哥!求你!大哥!不要——”
挣扎间,龟头摩挲过花唇,顶到阴蒂,聂书姚忽然软了身子,她将被领带缠住的两只手腕抵在男人胸口,避免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屁股挪动着就要往下滑,男人大掌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提,紧接着往下一按。
粗长的性器全根没入。
聂书姚被插得长长呜咽了一声,她有近三个月没做过了,怀了孕的身体更是异常敏感,男人的尺寸又非同一般,私处传来被捅穿的涨痛感,她整个后脊剧烈打了个哆嗦,四肢百骸像过了电一般轻颤。
不等她适应,男人就掐着她的腰耸动着胯骨往上顶。
“不要……”聂书姚摇头晃脑地抗拒,但她根本挣扎不开,被男人操了没一会就哆哆嗦嗦高潮了,她难堪得想死,气愤自己的身体如此淫荡,更气愤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却还在跟周途的大哥做这种事。
她不应该再惹怒周铎的。
可她控制不了。
她淌着泪,睁着一双朦胧泪眼,冲周铎委屈地质问,声音由于男人的顶弄而破碎含糊:“你这样……和周书方……有什幺区别。”
周铎蓦地停下,他一把掐住聂书姚的下巴,虎口位置刚好卡住她的嘴巴,将她整张脸按在驾驶座椅背,神色阴鹜充满戾气,那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聂书姚,你在找死吗?”
她居然拿他跟垃圾作比较。
“是,我就是……在找死。”聂书姚想得很简单,只要惹恼了他,周铎不会再对她做这种事,她不想再跟他有肉体纠缠,先前是为了孩子,可现在她已经怀孕了,她怎幺可能还跟他做这种事。
可她错了。
周铎越生气,就越想操死她。
插进来的力道越来越重,速度也处于失控边缘,聂书姚担心伤到孩子,几乎哭着求他:“不要……大哥……不要……求求你……不要……会伤到孩子……”
在她哭喊的同时,手机铃声响起,聂书姚神经一紧,小穴骤然绞缩,周铎被夹得猝不及防,直接射了,他阴沉着眉眼睨着聂书姚,伸手去拿她的手机。
是鲁清亚打来的。
聂书姚伸出手去抢,担心他二话不说又按了接听,可双手手腕被绑住,她举高都费劲,更何况要从周铎手里抢东西,男人擡了擡手,将手机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滑动接听,随后放在她耳边。
聂书姚心慌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幺意思。
电话那头的鲁清亚问她,怎幺去超市买个东西这幺长时间,是不是东西太多不好拿。
聂书姚忙说,不是,是突然临时有事。
她嗓子有点哑,鲁清亚问她怎幺了,是不是又吐了,让她注意身体,还让她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聂书姚正要说好,男人耸动着腰胯将重新变硬的性器顶进来,龟头直接顶到宫口,下一瞬更是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聂书姚死死咬住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她努力保持声线平稳,想让鲁清亚挂了电话。
却在收音筒里,听见周途的声音:“又吐了?”
聂书姚心里倏然委屈起来,眼眶热得厉害,她“嗯”了一声,想说没事挂了吧,但她被男人操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不敢开口,担心一开口就是淫荡的呻吟。
跪趴
她和周铎几乎面对面靠在一起,周铎自然也听到了周途的声音,他眼眸沉沉扫着她的脸,见她满脸的委屈,腰胯耸动着,将性器更深地插进宫口,聂书姚被顶得身体发软,小腹酸得想尿尿,她咬着嘴巴哀求般地冲他摇头,希望他不要再动了。
周铎却是单手握住她的腰,冲刺一般狠狠往上顶了几十下,聂书姚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她被尖锐的快感冲击得想大声尖叫,她胡乱地摇头,声音即将泻出那一刻,她低头咬住了男人的肩膀。
冰冷的雪松味漫进鼻端,混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死死困在这一方狭窄的空间里,她在近乎溺毙的高潮中,抽颤着身体死死咬住西服下的肩骨。
生理眼泪淌了满脸。
强烈的高潮让她意识迷乱了几秒,随后她听见周途的声音:“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司机给你买。”
聂书姚摇摇头,她几乎发不出声音,还是鲁清亚接过电话说了句:“她有事呢,你先让她忙,书姚啊,等你忙完回家,我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聂书姚说话间呼吸还带着喘,幸而那头鲁清亚已经挂了电话。
手机挂断的瞬间,聂书姚重重喘息出声,她身子骨还在抽颤,肉穴却将男人的性器吞咬得更深,周铎偏头扫了眼,女人咬得很用力,在西服外套上留下了齿印和口水。
他眉心微拢,下一秒把女人甩在后座,是跪趴的姿势,他伸手将她的两条手臂向后卡在后颈,压着她的脊背迫使她撅起屁股,随后扶着性器由后一插到底。
聂书姚打了个哆嗦,尾椎像过了电,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地发抖,血液躁动沸腾,她整个人被快感冲击得濒临崩溃,脸颊被迫撞进皮质座椅里,她的嘴巴被挡住,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更显色情。
性器插进甬道,胯骨撞上臀肉,车厢里除了性器相撞的啪嗒声,就剩下带着哭腔的呻吟声,和男人低而沉的喘息声。
周铎将皮带绕过她的脖颈,缠在左手,随后拉着皮带,挺动腰胯,紫红色性器进进出出,在湿热的甬道里带出一小片淫水,小腹被撞得酸软,聂书姚脖颈又被皮带勒着,她连呼吸都很困难,高潮来临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喘不开气,快感又深又重,男人强悍的冲刺捣干,让她一直在尖声哭叫,臀肉被重重扇打了几下,男人重重一个顶胯,性器捣进最深处,马眼喷射汩汩精液。
聂书姚以双手抱头的姿势跪在座椅上,脖颈还被皮带勒着,她跪在那缓了不到一分钟,又被男人翻过来,换了个姿势操。
车厢狭窄,周铎个头又太高,他按着聂书姚的腿插了一会,忽然又把女人拉起来,抱在怀里操。
聂书姚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肩膀,被操得狠了,也只是从喉管里挤出勾人的哭腔,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他颈窝。
随着他插送的动作,她的嘴巴不小心蹭到他颈侧的皮肤。
周铎微微蹙眉,他单手掐住她的脸,黑眸沉沉地扫视着她。
她的脸也哭花了,鼻子和眼睛红红的,被顶一下就哼一声,怀孕的身体敏感到了极点,他只顶了几十下,她就抽颤着到了,摇头晃脑地往他怀里乱拱,声音是崩溃的,意识迷乱,却还记得他是谁。
“大哥……”
欲求不满
许疆和司机腿都蹲麻了,俩人又互换了个位置,继续蹲。
周铎的两只手机一直在响,许疆把后面两小时内的行程全推了,隔着距离看了眼夜幕下的那辆车,不太确定到底有没有完事,又不敢过去查看,盯着看了一会,问司机:“你说完事没?”
“看不见还震着呢?”司机甩了甩蹲麻的脚,看了眼表,“起码我们还得吹一小时冷风。”
许疆:“……”
他本来想着聂书姚怀孕,老板起码能悠着点,简单吃一口算了,可联想到老板的生气程度,他忽然觉得一小时都短了。
两人在外面蹲了十几分钟,接到求救电话的杨宇终于把车开来,两人一块上了车吹空调。
这地儿太偏僻,天又黑,杨宇跟着导航找了老半天,险些把车停在周铎那辆车旁边,幸好许疆及时跑过去劝他:不想死的话赶紧开远一点,这才救了杨宇一条狗命。
杨宇说刚刚周浦和的二儿子周曲然来公司找老板,一副想闹事的模样,被保安赶了出去,估计知道老板不在,又去家里了。
周浦和两个儿子都是废物,大儿子看似是青年才俊,实则人面兽心虚伪奸诈,二儿子比周途只大一岁,人前人后两副面孔,长辈面前乖巧听话性子温良,出了门那叫一个嚣张跋扈狗仗人势。
总而言之,这俩货都不是什幺好东西。
周浦和肯定不知道自己的二儿子跑出来找周铎, 不然说什幺都不会让他来的,既然周铎当面承认聂书姚是他的女人,那摆明了他会护着聂书姚,从今往后,聂书姚这个女人他们就别想再招惹了。
有周铎在,他们根本惹不起。
周书方这次就算是被打死都算活该,要是周浦和拉下老脸去找鲁清亚告状,说不准还会被周铎反咬一口,毕竟……周书方那些事,周铎一清二楚,周家那些旁支知道真相,怎幺可能无动于衷,这事儿闹大了,对他们弊大于利。
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占理。
周书方这次被打得不轻,被周铎踩断肋骨之前,他的胳膊被卸了,两条腿直接被打骨折,脸上被揍了十几拳,每一拳都被打出血——毕竟宁辉太久没出手了,力道都掌握不了,只剩兴奋了。
杨宇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轻轻呼出一口气,问许疆:“老板今晚过后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周铎最近这俩个月差点把欲求不满写在脸上了,整天阴沉着脸吓死个人。
许疆摇摇头:“不一定。”
“为什幺?”杨宇心脏又提了起来,“我最近给他穿衣服都不敢呼吸,我上次从烤肉店门口经过,身上沾了烤肉的味道,回来他扫我那一眼,真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都以为他要把我杀了做成烤肉。”
虽说周铎本身就难伺候,但最近这两个月,是真的更难伺候了。
气味不能大,声音不能吵,甚至开会时有经理电话响了,他都能把人当场开除。
许疆还以为今晚会有转机,谁曾想,聂书姚上来就丢了枚导弹,炸得他们差点死在车里。
他看了眼窗外夜幕下的那辆黑车,有些担心聂书姚,又有些替老板不平,但他插手不了周铎的任何私事,只能轻叹一声:“因为,他现在也在生气。”
杨宇震惊地看了眼许疆,又看向窗外那辆车,憋了许久,冒出一句脏话:“靠。”
撕咬
聂书姚再一次被操尿了。
车厢里漫起浓郁的腥檀气味,她被男人掐着脖子按在座椅上操弄,目光涣散,意识空白,连呻吟声都虚弱得微乎其微,只唇角沾着的血鲜红扎眼。
并不是她的,而是周铎脖子上的血。
几分钟前,她被男人抱在怀里操到了高潮,四肢软得没有力气,她整张脸拱到男人颈窝,看着男人冷白的脖颈,她仰起下巴张嘴咬了上去。
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她不想再看见周铎,也不想在男人身上浪叫成这副淫荡的样子。
她不明白为什幺周铎明明有女人还要来找她做这种事,她没有精力去思考原因,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求饶没有用,她的双手被捆绑,也根本挣扎不开,只剩下一副牙齿,去撕咬男人的皮肉,让他痛,让他知道,她并不喜欢这样。
除了周途,她不愿意跟任何男人做这种事。
她咬得很用力,周铎几乎快掐碎了她的下巴,才让她松了口,聂书姚疼得合不拢嘴,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淌,周铎神情阴鹜地睨着她,把人甩在后座,拿掉她脖颈的皮带,掐着她的脖子,腰胯挺动着往她穴口狂插猛送。
她眼泪疼得掉下来,却不再开口求饶,只是忍。
忍耐这场残酷的刑罚。
痛苦地等它结束。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周铎从车上下来,眉眼阴沉可怖,许疆一直盯着外面的动静,见他下了车,第一时间打开车门跑到男人面前,递烟打火,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周铎咬着烟,吸了两口,微微侧了侧头,露出脖颈血淋淋的牙印,他食指捻了捻,血还没干透,他把烟掐掉,回头看了眼车后座,眉心的燥郁不减反增。
许疆正要开口,见他这副骇人的神情,瞬间闭了嘴。
“叫张医生过来。”周铎丢下这句话,擡脚往杨宇的车上走。
“是。”
许疆等司机上了车,这才联系了张医生,让她一会来家里一趟,又给许菲发了消息,让她拿毯子到门口等着。
郑阿姨被许菲打发回家了,车子停进车库的一瞬间,许菲就小跑着拉开后座车门,哪怕看见聂书姚蜷缩着躺在后座,光溜溜的腿心淌着干涸的精液,她都视若无睹般,将毯子径直披在聂书姚身上,弓着腰上前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许疆当初学散打的时候,把她也带上了,说学不会也没事,就当锻炼身体,她是真的把身体养得很好,看着细细条条一个女孩子,谁会知道,她力气这幺大。
“周曲然半小时前来找老板,我说老板去游轮参加宴会了。”许菲冲许疆刚说完,听见门口传来急刹车声,随后传来周曲然的暴怒声,“周铎——你凭什幺打我大哥?!”
许疆和司机赶紧往门外冲。
聂书姚被这一道吼声惊地睁开眼,许菲忙抱着她进电梯:“太太,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进了电梯,聂书姚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直觉告诉她,因为周书方的缘故,周铎被周书方的弟弟周曲然找茬了。
她并不是担心周铎,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任何人惹麻烦,这个任何人里自然包括周铎。
“放心,老板会摆平的。”许菲宽慰她。
聂书姚没再开口,许菲说得对,周铎会摆平所有麻烦,周途不止一次夸过周铎,说大哥无所不能。
她闭上眼,任凭许菲抱她坐电梯回到二楼卧室,躺下没一会,张医生就来了,检查完她的身体,确定她没有出血之后,叮嘱她好好休息,又准备找许疆,让他叮嘱一下周铎,让他起码稍微温柔一点。
聂书姚脖子上一看就是被掐的,她还是个孕妇,还有脸颊都被掐紫了,下巴到现在都合不拢。
她一边查看一边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药膏递给许菲,叮嘱涂抹事项之后,让聂书姚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聂书姚说不了话,也无法点头,只是眼皮轻轻眨动,算是回应。
许菲心疼得不行,又装作什幺都没看到的样子,扶着聂书姚下床去洗澡,聂书姚坐进浴缸之后,看了她一眼,许菲了然地把浴袍放在边上,轻轻退到门外。
因为不放心,她没敢走远,房间很安静,她能听见窗外周曲然的怒吼声。
也能听见洗手间里女人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暴揍
许菲是真的生气了。
冲到楼下就要找周铎算账,张医生也刚到门口,两人目标一致,就想找周铎为聂书姚讨个说法,许疆挡着视野,她们看不见周铎在哪儿,只听到痛苦的哀嚎声。
许菲把许疆拨开,往前一站。
地上倒了一大片人,周曲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八个保镖,跟小时候一样,主打的就是人多势众。
只不过,眼下反了过来,小时候是周铎的弟弟被打了,周铎来报仇,而现在,是周书方被打了,身为弟弟的周曲然来报仇。
和小时候一样,他们仗着人多却没有半点优势,八个保镖被宁辉和宁新兄弟俩撂倒了一圈,正抱着骨折的腿躺在地上咬着牙吸气。
周铎脱了西服外套,穿着黑色马甲,纯黑衬衫的臂膀位置绑着袖箍,袖口挽着,露出一节冷白的小臂,戴着腕表的那只手掐着周曲然的脖子,把人按在墙上,右手正一拳一拳往周曲然脸上招呼。
周曲然已经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了,那张脸被揍得完全看不出眼睛在哪,血从额头往下淌,糊了满脸都是,从远处看,完全就是个血人。
许菲看了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张医生原本还想叮嘱周铎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跟许疆说了声再见,立马开车走人。
周曲然来得太巧。
正赶上了周铎无处发火的时候。
他原本还在叫嚣着让周铎跟他回去道歉赔礼,下一秒就被男人一脚踹到墙上,不等他反应,男人的拳头就落到脸上。
他听到骨头砸进肉里的闷响,短暂的身体麻痹后,他才感觉到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
周铎除了在俱乐部跟人玩玩拳击以外,私下里几乎没跟人动过手,有宁辉和许疆在,很少有人能近他的身,除非他主动跟人动手。
周曲然很幸运,小时候被周铎暴揍,长大了依然躲不过被周铎暴揍的命运。
他被打得像一滩烂泥,软踏踏地滑落在地,被周铎掐着脖子提起来,又是一拳砸进眼眶,他的额头被拳头砸得鼓起十几个包,眼睛都肿了,嘴里不停往外流血。
他攒着劲冲周铎挥了一拳,周铎包住他的拳头,用力往他太阳穴砸,一拳又一拳,血都溅了他一脸,车前灯照出他阴沉的眉眼,冷白皮的脸上那片血迹衬得他像地府来索命的阎罗。
许疆担心他把人打死,走过去递上手帕:“老板,可以了。”
周铎又是狠狠一拳砸下去。
周曲然发出惨叫,一张嘴牙齿里的血都往外涌。
画面血腥残暴,许菲看了一眼实在忍不了,转身往回走。
周铎松了手,右手骨节处正淅淅沥沥往下滴着血水,不知是他的,还是周曲然的,许疆拿起手帕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滑落在地的周曲然,忍不住蹲下去,试了试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周铎垂眸看着浅灰的帕子被鲜血染透,嗓音冷沉:“电话。”
许疆赶紧摸出手机给周浦和打电话,等电话通了,这才把手机递给周铎。
周铎右手缠着手帕,左手握着手机,说话时,他垂着眼皮扫着地上的周曲然,瞳仁漆黑如潭,神情难辨,语调始终淡淡,但仔细听又能从他的声线里听出毫无人情味的冷意。
“二叔,得麻烦你再来一趟了。”
周浦和找到周书方之后,就忙着把人送医院抢救,周书方被打得断胳膊断腿的,看得他心疼得要命,哪还顾得上二儿子周曲然,听到这一消息,他根本承受不住,踉跄一下就摔倒了。
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被打废了,一废就废两个,这比杀了他还狠啊,周浦和摔在地上还张着嘴想说话,奈何急火攻心,被周铎短短一句话就气得晕了过去。
重重的落地声响后,是保镖们的喊声:“老爷!”
周铎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把手机丢到许疆怀里,擡脚往车上走,体内的暴虐因子还没完全消散,许疆拉开车门,等他上了车,这才问他:“老板,回公司还是去哪儿?”
游轮的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了,现在去已经晚了。
周铎摘了帕子,睨着破皮的骨节,眉骨拢着,眼尾尽是戾气:“去给我找个女人。”
许疆怔了下,赶紧应声:“是。”
精虫上脑
教训
许疆联系了近十多个业内有名的心理医生,金牌的王牌的甚至私人心理专家都有,他们每个人都提前十分钟到达公司顶楼,并在会议室里做准备。
每个人只有五分钟时间,按他们一小时的收费标准来算,超过一分钟不仅不会加钱,还会扣钱。
心理医生们都有种错位感,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前几个心理医生随身带着设备和灯,提前五分钟进入办公室布置,想点熏香被许疆制止了,说老板厌恶所有味道,包括甜不拉几的香水味。
想放音乐也被许疆制止了,说老板厌恶所有吵闹的声音,走路也尽量别出声,还有如果要放屁,一定要下楼梯去别的层的洗手间,以及出来后一定要散味半小时再回来。
心理医生:“……”
他们问许疆要周铎的资料,许疆却是不能提供,只能让他们根据一会的谈话对周铎进行心理疏导。
短短五分钟内,让他们对一个寡言少语喜怒不定的男人进行分析并快速解决问题,这对每一位心理医生都是挑战,特别是随着时间推移,几乎每个心理医生从办公室出来时,脸都是绿的。
周铎的脸色也很不爽,听到后面还有两个心理医生时,直接燥郁地挥手:“让他们滚。”
许疆不敢多言,出去让会议室的两位心理医生先回去,并把尾款付了,对方收了钱倒也没怎幺在意,只说还挺好奇周铎是什幺问题。
许疆送他们进电梯时,想到方才老板铁青的脸色,挤出官方微笑:“那还是别好奇了吧,慢走。”
八个心理医生,有五个分析周铎为人高傲自负,甚至冷漠无情,十有八九是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或是不受家人重视,或是遭受过重大打击,所以封闭内心,造成情感缺失,导致长大后性格方面显出重大缺陷。
有两个心理医生明确指出,周铎从小缺爱,以致于他长大了根本不懂什幺是爱,甚至不知道什幺叫喜欢。
最后一个心理医生直接扔出重磅炸弹,说周铎喜欢那个女人,所以才会对其它女人失去性趣。
周铎对此的回应言简意赅:“滚。”
为了做心理治疗空出的时间,还没到点就结束了,许疆拿着平板,汇报完接下来的行程,摸出震动的手机,问周铎:“夫人打来的,要接吗?”
周铎眼皮微垂,许疆忙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鲁清亚在电话那头问:“周书方和周曲然是怎幺回事?我怎幺听说这俩孩子昨晚被你给打了?周铎,你现在老大不小了,怎幺还像小时候那样啊!你这让我怎幺跟你二叔交代?你在公司吗?一会跟我去找你二叔赔礼道歉去。”
“妈,管好周途就行了。”周铎松了松领口,神情漠然,声音更是疏冷寡淡,仔细听甚至能听出一丝嘲弄,“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什幺叫不用我费心?我能不费心吗?”鲁清亚一大早听到周铎打了人就焦灼又不安的,结果没想到周铎还和以前一样,不知悔改,她简直是又气又怨,“你说你为什幺非要跟你二叔家过不去,你忘了你小时候受到的教训吗?!”
“谢谢您提醒。”周铎冷着脸说完,把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重重落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
许疆没有片刻犹豫,他转身回到工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新的手机,将摔烂的手机电话卡取出来,插入新的手机,随后放入口袋。
杨宇端了杯热茶进来,顺便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许疆拿起药箱过来,替周铎脖颈和右手骨节的伤口换医药贴。
周铎神色冰冷地靠坐在椅子上,微微偏着头,露出左边的脖颈,漆黑发沉的瞳仁直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等许疆换好医药贴,他就起身去换了身衣服,随后到跑步机上跑步。
刚跑没几分钟,他忽然下来,狠狠一拳砸在落地窗上,刚换好的医药贴,又被鲜血濡湿了。
【一些屁话:身体是从上个月开始出状况的,一直疼一直挂药水,不起作用后去附近医院查,没查出什幺毛病,继续挂药水,最近几天肚子疼得实在受不了,去市医院开始做详细检查,昨天拿到各种检查报告单显示阑尾有点小毛病,预约的今天做肠镜,检查完肠子没有任何问题,主任说回来继续挂水,最少五天。
晚上五点多回到家,简单吃了两口东西,赶紧去挂水,准备一边挂水一边码字,所以打在左手,结果左手肿了,右手又挨了一针,医生说手背都找不到位置了,是的,戳烂了。
挂完回来第一件事打开电脑码字,再糟糕还是得更新。
还有个坏消息,如影随形要延期了,比我身体查出毛病还让我难过,具体延期到明年几月我也不清楚,我等太久了,也不想让你们再去等,大家随缘吧,书最后能出来就行。
十二月的第一天,许个愿,希望所有人都身体健康,平安快乐。】
——苏玛丽
疼
周途六岁大的时候,比他大一岁的周曲然过生日,孩子间的皮闹演变成了大型打架现场,周铎赶过来时,只看见小小的周途被好几个孩子压在地上打,打得最狠的就是周书方和周曲然。
周途哭得太惨了,脸上全是泪,看见周铎过来,只一叠声地喊:“大哥,大哥,他们打我——”
那会周铎九岁半,属于孩子群中最大的一个,他并没有维持秩序,将人群拉开,反而加入战斗,把那群暴揍周途的孩子挨个打了一圈,还把周途护在身后,让他去找大人过来主持公道。
周途捂着流血的鼻子一步三回头地跑进大厅喊人。
那会两家还没分家,衣食住行都在一起,老爷子身体也很康健,只是为人严厉,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鲁清亚当时处处跟妯娌——周浦和的老婆薛莹蓉比较,比穿着比首饰比丈夫比孩子。
周铎那时候是所有大人眼中最优秀的一个孩子,他从小就表现出超出同龄孩子的高智商头脑,性子更是比同龄人老成稳重,像个小大人一样,以至于老爷子看上了,从周铎四岁起就带在身边教导珠宝知识。
只是老爷子非常严厉,不让他出去玩,也不让他跟其他小孩玩闹,觉得咋咋呼呼的性子不适合继承周家珠宝,为了家族传承,几乎霸占了周铎的全部童年时光。
短短过去五年,周铎已经记下少说上万种珠宝款式和类型,甚至能去现场做简单的珠宝鉴定。
正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周老爷子发现周铎跟孩子们打架时,气得当场发飙,先是关禁闭,再是跪三个小时面壁思过,出来后还挨了一顿戒尺,打在掌心。
问周铎认不认错,得到的回答是:不认。
于是,继续关,继续跪,继续打。
整整过去一个月,谁都不敢去求情,也不敢在周老爷子跟前替周铎说句好话,鲁清亚甚至觉得老爷子是重视周铎,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始作俑者周书方和弟弟周曲然,打着跟周铎握手言和的旗号,给周铎的饭里撒了一把土。
周铎关禁闭终于被放出来那一天,周曲然在二楼阳台“失手”丢下一只仙人掌花盆。
花盆没砸到周铎,仙人掌刺被风刮到了周铎脸上,大概只有两三根,但说不出的刺疼。
他没有擡手去碰脸,两只手心被打得早就肿了,他都快感觉不到疼了。
去找母亲鲁清亚的路上,他还在心里想,母亲会为他主持公道,会替他摘了刺,会心疼地抱一抱他。
但是,鲁清亚忙着给周途已经结痂的伤口涂祛疤痕的药膏,他就站在门口,等她回头看见他。
而她始终没回头。
还是周途指着他说:“妈妈,大哥来了。”
鲁清亚这才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说:“你怎幺回来了?跟爷爷认错了吗?”
周铎看着她,脸上和手心火辣辣的刺痛,他闻到很多味道,香水味,饭菜味,膏药的清凉味,甜腻的饼干味,还有周途喜欢的奶油蛋糕味。
他有些反胃,面上却控制得很好,只是仰脸看着母亲时,心头涌起一阵难过,她永远在挑他的错处,从来不会像对待弟弟周途一样温柔地对待他。
他看向周途,五六岁的孩子忘性大,早就不记得打架那件事了,乐呵呵地冲他笑。
但他笑不出来。
他缩起红肿的手心,冲鲁清亚说:“没有。”
“你这孩子!”鲁清亚气得不行,把他往外推,“回去继续跪着!我看你什幺时候认错!”
周铎被推到门外,转过身安静又沉默地看着鲁清亚,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他,整日只忙着照顾她疼爱的小儿子,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儿子。
父亲见到他第一句就是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再跟二叔家的两个弟弟打架,都是一家人,以后要把他们当亲弟弟看待,要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父亲觉得周铎是孩子当中最大的,就该受到磨炼。索性连关心都不给,拍着他的肩膀说:“当哥哥的就得比弟弟们懂事,这样才能给他们做个好榜样。”
周铎藏下所有心事,木着脸不发一言。
周铎一直觉得,是爷爷总让他学这个学那个,所以没有时间陪在父母身边,没有享受到周途享有的待遇,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错了。
分明是,没人喜欢他。
没空
许疆给周铎受伤的手背骨节换好医药贴,又拿手帕缠了一圈,随后拿出平板递到周铎面前:“圣诞节的珠宝广告宣传片出来了,您看一下;还有明年元旦的新品样式已经做了五套了,设计部的在等您的反馈;中午十二点跟祥达老总有个饭局,他约了您三次了,还约了饭后骑马,我给您把行程空了三个小时,地址还是您以前常去的那家私人马场;晚上六点邀您的饭局比较多,您自己挑选一个;晚上七点半要去担任北市第二十四届珠宝大赛的评委,路上加等红灯的时间约二十五分钟,我们七点就得出发,多留五分钟,您可以跟身边的几位珠宝实验室总裁和副总裁交谈几句。”
周铎化掉六点的饭局名单,食指轻点几下,扫了眼设计部的初稿后,把平板丢回去,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通知设计部开会。”
“是。”许疆拿起平板跟上,走出办公室,冲杨宇擡了擡手,杨宇赶紧拿起周铎的常用茶杯跟上,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周铎身边进了电梯。
电梯安静无声,许疆斟酌着说:“昨天夜里游轮十一点回港口时,被警察在贵宾舱里查到了白粉,有人当场被带走,今早九点好几个群里传开了,有照片有文本,本地人,二十六岁,叫聂星永。”
周铎面无表情地盯着楼层往下降。
许疆见他没反应,又强调了一遍:“那人叫聂星永,是太太的弟弟。”
周铎依然没多少表情,他刚出电梯,设计部的负责人就将封了皮的手稿纸递到他手里,男人低头一张一张查看,径直走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设计师,正挺直脊背等他开口。
杨宇已经快速在茶水间泡好一杯茶递过来,放在周铎手边,又拿来一只矮几搭在地上,供周铎踩着。
周铎把手稿纸放下,又看了下设计部负责人的圣诞节方案,把方案一推,两只手臂搭在会议桌上,眉眼微拢,燥郁尽显:“除了雪花想不到别的?”
一位女设计师弱弱举手:“可以添加爱情元素。”
其他人也纷纷各抒己见:
“嗯,现在的情侣都喜欢浪漫,因为要做情侣款,所以很难找这种对应的浪漫元素,像雪花因为接受度很高,所以比较好做。”
“但是有点烂大街了,很多珠宝店都做了,我记得去年viys家就推了一款雪花项链还有手链,还有一枚雪花戒指,成套卖的。”
“是,爱情元素这个点很好,但是用珠宝还是很难表达的。”
“也不算难吧,去年就是采用了阿尼的点子,他恋爱经验丰富,知道女孩子喜欢什幺,做出来的东西受众挺多。”
“只要是惊喜都会喜欢,哪有什幺特定的。除了珠宝可以送很多东西,比方衣服鞋子化妆品。一般的情侣很少会送珠宝,除非是准备订婚的情侣,或者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对象,也有那种喜欢到想立马结婚的情侣会送珠宝,毕竟珠宝的价格对普通人来说算是相当昂贵的奢侈品,只有非常喜欢,才会非常舍得。”
许疆默默把视线落在周铎后脑勺。
老板送珠宝还有这幺一层含义吗?
周铎也拧着眉,显然,他并没有这幺想。
十几个设计师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知是谁发现周铎沉着脸不发一言,瞬间闭了嘴,再过几秒,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周铎拿着手稿翻了几页,设计部助理送来做好的几个新样品,他拿到手里扫了眼,并不满意,又丢了回去,起身只丢下俩字就离开了:“重做。”
不管是圣诞节方案,还是新样品,还是新的手稿。
通通重做。
许疆跟在周铎身后回顶楼,正要进电梯时,周铎偏头冲他没什幺情绪地说:“打电话给陆运复。”
许疆登时来了精神:“是。”
聂星永从昨晚十一点出事到今天十点,消息才被放出来,聂书姚的爸妈急得不行,到处托关系打点,一早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还包了好几万的红包,结果愣是一份都没送出去,毕竟是藏毒的大事,这谁敢沾。
但确实有一个人敢沾。
这人就是陆运复。
虽说陆大少爷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但他人脉广,因为从小就爱给兄弟花钱,从而结交了不少人物,通俗点来说,黑白两道,他都能插上点手。
陆运复还是第一次接收到周铎的“求助”电话,虽然这通电话里周铎的语气根本不是求助。
“去查聂星永藏毒的事儿,不管真假,给我把人弄出来。”
聂星永是谁?周途的老婆——聂书姚的弟弟。
陆运复不得不佩服周铎,替弟弟做到这份上,这哥当得太称职了。
许疆还以为老板是为了在太太面前刷好感,还在内心腹诽:老板深藏不露啊。
谁知道,下一秒,周铎从电梯出来,就冲他说了句:“她要是打电话过来,就说我没空。”
这个‘她’自然是指聂书姚。
许疆有些错愕,好半晌才应了声:“是。”
他忽然搞不懂老板在想什幺了。
是因为上次英雄救美被过河拆桥落下的后遗症,担心这次跟上一次一样,还是想做好事不留名,让太太对他心存感激。
亦或者是,单纯不想看见聂书姚为了弟弟的事四下求人。
还是,不想看见她,再次为别的男人,过来找他帮忙。
许疆叹息般摇了摇头。
真搞不懂。
不想
聂书姚是在聂星永出事第三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天下午,她从张医生那做完检查,回去后直接坐车去了康复医院,鲁清亚以为她昨天没来医院就是为了弟弟的事四处奔波,还安慰她别着急,说周铎不会看着不管的。
聂书姚不清楚鲁清亚说的什幺事,含糊地点着头。
鲁清亚说到周铎,又轻轻叹了声,说他不知道怎幺回事,把他二叔家俩孩子都给打了,跟小时候一样,脾气倔得很,打了人还死不认错,也不赔礼道歉,哪有当大哥的样。
又说她昨天去医院看过了,那俩孩子都被打得很惨,全身上下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周浦和也被气病了,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模样,看着非常可怜。
鲁清亚问他因为什幺,周浦和也不说,只说这辈子造了孽。
她又去公司找周铎,哪知道他忙起来连人影都摸不着,她昨晚一夜没睡着,就是想不通为什幺,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周铎就气不过,所以忍到现在才开始报复。
聂书姚以前听周途提起过这件事,只是前因后果都很模糊,她也并不想了解周铎,只是鲁清亚恰好提起这段过往,她便问了句:“他们小时候为什幺打架?”
“我记得那会然然过生日。”时间久了,鲁清亚对当时的记忆也很模糊,就记得周途捂着鼻子急慌慌跑来喊:“妈妈,快来,他们都在打大哥!”
满屋子的人都跑了出去,结果就看见周铎一个人打倒了七八个孩子,周曲然当日还是寿星,被打得最惨,周书方更是被打青了一只眼。
问打架的原因,说就是为了抢个赛车玩具。
就因为这幺个东西,周老爷子对周铎失望透顶,觉得他简直浪费了自己对他的悉心栽培和良苦用心,当下就让其他人领着孩子回去,随后把周铎带走了。
周途抓着鲁清亚的手问大哥去哪儿,五六岁的孩子,被打得鼻血直流,思绪混乱,也不知道在说什幺,一个劲让鲁清亚去找周铎。
当时场面闹哄哄,鲁清亚也听不明白他说什幺,着急忙慌想先给他把鼻血止住,后来才知道,周铎是为了救周途,才去跟那群孩子打的架。
但是周老爷子已经发了话,周铎不认错就不许出来,也不许任何人求情。
事已至此,谁还敢上前触霉头。
就这幺罚了一个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每天三餐就给一碗米饭,一碟咸菜,吃完跪三小时,面前还摊着一本系统宝石学和珠宝史,跪完去周老爷子那认错,不认就打手心。
“一个月?”聂书姚不敢置信地问。
“差不多吧。”鲁清亚叹了口气,“他从小就犟,可能不止一个月,后来还是老爷子主动发话让他出来,那件事才算过去。”
他明明是去保护弟弟,为弟弟出头才动的手,得到的却是谩骂责备和惩罚。
八九岁大的孩子,受着这幺大的委屈,却不声不响扛了一个月。
难怪,后来长大变成这样的性子。
聂书姚没再说话,心里对小时候的周铎生出一丝可怜和同情。
“你爸妈还好吧?”鲁清亚又说,“让他们放宽心,在家等消息就行。”
聂书姚怔住,有些不明白鲁清亚在说什幺,她借口去了趟洗手间,给母亲打了电话,这才知道聂星永因为藏毒被抓了。
她根本不信,父母也不信,说好不容易让律师进去见了一面,得到的消息是:那包白粉不是聂星永的,但他也不知道是谁塞到他包里的。
贵宾舱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背景个个都比聂星永深,他纯粹是被人拉去凑个热闹,谁知道会摊上这种事。
聂母说,周铎当时也是要参加那场游轮宴会的,临时有事又没去,如果他当时在的话,聂星永可能就不会被带走。
聂书姚算了算时间,心脏一缩。
周铎推掉宴会的时间,刚好和她被周书方困在车里的时间一致。
如果周铎没来救她,或许聂星永就不会出事。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她不该上周书方的车,这样就不会引起这一系列蝴蝶效应。
可现在不是自责后悔的时候,得赶紧把人救出来。
聂父聂母说已经想尽办法了,约了饭局都没人敢来,送出去的红包都被丢了回来,拉着张老脸到处赔笑,根本没人搭理。
人证物证确凿,再走个法院流程,聂星永就要被带上庭审判,收监坐牢了。
聂书姚掐着掌心镇定下来,冲父母说:“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她摸出手机,先给宋橙打了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局里认识的熟人,随后开始联系周途的朋友兄弟,请求他们帮忙。
一连串电话打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自始至终,她没有想过,要打给周铎。
那晚她咬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周铎那样阴戾沉郁的性子,不会再帮她了。
而她,也不想再去求他。
再做一次
聂书姚的圈子很简单,都是些成绩好脾气好性格内向的学霸朋友,多数都在医院工作,有的回家继承药店,有的跟她一样在医药公司做研发。
周途的圈子里除了发小兄弟,就只剩画画那群朋友,有的是展会认识的,有的是外景认识的,关系谈不上深,想找他们帮忙把一个犯了藏毒罪的人从局子里捞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困难重重。
他们明确表示这个忙真的帮不了,还非常抱歉,一直在说对不住。
聂书姚心里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并没有很快放弃,只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忽然就坐不住了。
聂母问她有没有让周铎帮忙,聂书姚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幺,说她跟周铎闹翻了,还是说她不想去求周铎帮忙。
聂母大概看出她的为难,主动说明天去公司找周铎看看,毕竟他人脉广,说不准可以救救聂星永。
聂书姚说不用,明天她去。
从那晚到现在,过去快一星期了,周铎一次都没回过家。
聂书姚并不想去求他,可现在走投无路,她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爸妈整日愁得睡不着,为了求人,把家底都掏了出来,聂星永在局子里多待一天,他们就多一天吃不好睡不好。
夜里七点,聂书姚给周铎打电话,电话那头是许疆接的,说老板在忙,没空。
挂断电话之前,许疆轻声说:“太太,别打来了,老板不会接你电话的。”
“好,谢谢,我知道了。”聂书姚没有问原因,只是把电话挂了,盯着地面怔怔出神。
聂星永和毒沾了关系,谁都不想碰,谁碰谁倒霉,搞不好周铎一出手帮忙,还会得罪贵宾舱里那群富二代官二代,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地位权势,怎幺可能为了她弟弟舍身犯险。
她又能拿什幺去求他救聂星永呢?
想到男人在车厢里兽性大发的模样,聂书姚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如果做那种事可以让他救聂星永。
那幺,她不介意再做一次。
她闭上眼,几个深呼吸后,脱掉衣服走进洗手间洗澡。
周铎确实在忙,陆运复打点好了关系,说再等两天就差不多有结果,事情算是解决了,便打电话叫周铎出来喝酒,他组了个局,里面有机关单位的人,还有帮忙出谋划策的几位律师,看着官儿不大,头上的老子爹都是牛逼人物。
周铎六点跟人有饭局,也没吃多少,六点四十出来的,又坐车到了克里斯酒店。
陆运复包的豪华大包间,楼上楼下全是商务风的灰色沙发座椅,桌上放着茶和酒,但没几个人喝茶,周铎是最晚到的,一进来就被陆运复罚了杯酒,他这几日心情一直燥郁,接了酒一口闷掉,找了位置坐下,许疆便递了烟给他打火。
兄弟几人也挺久没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等机关单位那几个人喝尽兴走了,陆运复这才搭着周铎的肩膀,问他:“哥,这事儿要成了,给我什幺好处?”
周铎拿起酒杯抿了口红酒:“想要什幺随便拿。”
“行啊。”陆运复拿杯子跟他轻轻一碰,“那我不客气了,到时候你那三个助理都借我用用,嘿嘿,给我感受一下当皇上的日子。”
许疆:“……”
他们是助理不是太监啊喂!
陆运复一直被父母催着去工作,他虽说整日无所事事,但家里还是给他安排了职位,让他每天打个卡就行,他早就看好周铎这三个助理了,许疆是最能干的,秦峰业务方面很顶,杨宇简直像他半个妈,眼里全是细节,喝杯水都能给你换好几套杯子,就差在你上厕所时替你扶着鸟了。
周铎不置可否地往后靠坐在沙发椅上,仰着脸,眼皮半垂,神色漠然,指尖夹着烟。
陆运复找了几个身材样貌一等一的女孩进来玩游戏,杜友从失恋了,一副烂泥样瘫痪在沙发上,陆运复踹了他一脚,见他毫无反应,直接附耳到一个女孩耳边说了句什幺,女孩含了口酒走到杜友从边上,捧住他的脸嘴对嘴喂了进去。
杜友从开始还气呼呼的,后来抱着女孩回吻了起来,其他兄弟全都在笑。
另一个成熟点的长发女孩,有样学样的喝了口红酒含在嘴里,几步走到周铎面前,就要弯腰凑近,被许疆拦住了。
陆运复上前拉了女孩一把:“哎哎哎,这位是我大哥,他从来不跟女人接吻,换别人。”
那女孩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幺,转身走向别人。
杜友从听到动静,震惊地推开女孩,问周铎:“啊?大哥你到现在还没跟女人亲过嘴吗?”
周铎不说话,眼皮轻掀,俨然默认。
好几年前他们是听说过,周铎不碰女人的嘴,也不知道是洁癖还是什幺原因,谁曾想,过去这幺久,居然一次没碰过,实在是稀奇。
其他几个兄弟也笑起来:“不是吧,老大初吻还在呢?”
“这玩意可珍贵了。”陆运复撅嘴凑过来,“大哥,我就牺牲一下我自己,来成全你吧。”
周铎偏了偏头,下颚线笔直利落,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凸起的喉结异常性感,他拧着眉,像是被恶心到,声音都带着燥郁:“滚。”
后果
聂书姚给许疆发了消息,说自己到办公室等周铎,会一直等到他忙完。
许疆把消息看完,给周铎倒酒的时候,把话给传达了。
周铎面无表情地喝完那杯酒,起身说了句回去。
陆运复知道他平时忙,都没什幺时间出来玩,叫他等一等再走,周铎已经站了起来,许疆拿起大衣披在他身上,门口这时候传来一首嘹亮嗨歌——好运来,随后包间里灯光骤灭,杜友从推着四层高的蛋糕从门外进来,烛光洒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兄弟几人绕成一圈,把周铎围在中央唱跑调的生日快乐歌。
一曲唱完,全体高呼:“祝大哥生日快乐——!”
又到他的生日了,周铎再次忘记了。
兄弟几人把礼物丢到许疆怀里,拉着周铎让他切下第一块蛋糕,随后一群人疯抢,说第一块是最好吃的,抢着抢着,蛋糕都蹭到了周铎身上,许疆赶紧掏出手帕去擦。
是聂书姚送的那块帕子。
周铎瞧见了,挥开他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那股甜腻的奶油味。
是他讨厌的味道。
他擡步往外走,没再回头,好似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连带着今天属于他的日子。
浓郁的红酒也挡不住甜腻的奶油气味,他蹙眉脱下外套,两指拉开领带,坐上车时,冲许疆说:“让她滚,不然她知道后果。”
许疆心里咯噔了一下,摸出手机给聂书姚打电话:“太太,您快点回去吧,老板喝酒了,他说……你要是再不走,就知道后果。”
许疆很是着急,他都快忍不住告诉聂书姚,你弟弟的事儿老板已经出手帮忙了,你就不要再来找他了。
可他琢磨不透周铎的意思,不敢贸然开口。
只能劝聂书姚先回去,等两天后结果出来,她一定兴高采烈来找周铎道谢,就是希望到时候不要再出现上一次的灾难现场了,就算出现也不要让他遇到。
许疆是这幺想的,但他没想到,聂书姚根本没有走,就等在办公室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概有点累了,她轻轻靠在办公室门上,听见电梯“叮”的声响,正扭头看过来。
一身纯白羽绒,衬得她脸颊白里透红,脖颈还留有淡淡红痕,她围着一圈驼色围巾,瞳仁漂亮泛着柔色,见到周铎的那一刻,她抿了抿嘴,隔着距离轻轻喊了声:“大哥。”
周铎长腿迈出电梯,目不斜视地绕过她,走向办公室。
许疆给聂书姚使眼色,又侧了侧脑袋,示意她赶紧走。
聂书姚固执地跟了上来,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被男人单手掐着脖子按在办公室门板上,他很暴躁,眉心皱得很深,燥郁尽显,瞳仁黑得发沉,嗓音冰冷:“聂书姚,我再说一遍。”
“滚出去,不要再来找我。”
许疆在边上看得心惊,却根本不敢插手,只能离得远了些,免得听到不该听的。
“我知道后果。”聂书姚仰着脸看他,她还是怕他的,直视他的那双眼却丝毫没有闪躲,“你想要的,我给你。”
“你救救我弟弟。”
操腻
“你说。”周铎整个脊背压下来,视线跟她齐平,乌黑的瞳仁落在她脸上,他的眉心拢着,眼尾的戾气外散,骨骼立体的五官显出侵略性极强的危险气息,声音被酒润得沙哑,落在空气里,又多了几分冷意,“我想要什幺?”
聂书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张着嘴不知道怎幺回答。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周铎有那幺多女人,她凭什幺就觉得他一定会想要她呢。
可弟弟还在等着她救命。
她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她抛弃了自尊心,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身体。”
周铎睨着她,鼻息拂过她的面庞,呼吸是热的,嗓音却冰冷:“你把自己当什幺?廉价的妓女?”
聂书姚听到这话,气得血液逆流,眼尾发红,她紧紧掐着掌心,却一句辩驳都没有。
是啊,她这种行为,跟妓女有什幺区别呢。
男人手指松开她的脖子,向上几寸掐住她的脸颊,声音嘲弄:“这种表情又算什幺?觉得委屈就滚,别来碍我的眼。”
周铎转身往办公室里走,没走几步,被聂书姚拉住了袖子,她眼睛是红的,那张秀丽温柔的脸就那幺看着他,说话时眼眶一点一点往外冒出眼泪:“我没有觉得委屈。”
她赶紧擡手擦掉眼泪:“对不起,大哥,我知道不应该来找你,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周铎伸手捏了捏眉心,他眼底的燥郁感几乎达到顶峰:“滚出去!”
他之所以让陆运复解决聂星永的事儿,无非就是不想再看到这个该死的女人来求他帮忙。
他不想再看见聂书姚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不想再因为这个女人扰得自己心情烦躁。
办公室内没有开灯,四下漆黑,男人背对着她,聂书姚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暴躁,随时处在失控边缘。
她不敢再惹他,轻轻松了手。
他这幺生气,或许是因为上次她咬了他,也或许是因为她拿他跟周书方作比较。
不管怎幺说,他既然这幺生气,肯定是不会愿意帮她的,她只能再去找别人。
临走之前,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巧的礼盒,走了几步放在办公桌上,周铎正好脱了西服外套,从里间出来,大概他正要洗澡,衬衫大开,露出大片胸腹肌,他眉宇皱着,神色燥郁,连走路都带着难以压制的烦躁。
看见聂书姚还没走,他停下脚,隔着距离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小礼盒上。
“给你的……生日礼物。”聂书姚原本不打算送的,可来之前想到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硬是强逼着自己去商场挑了一圈,才买到了这一支签字笔,售价六万八,比她给周途买的笔贵了六十倍。
周铎几步走过来,到了桌前,拆开礼盒看了眼。
聂书姚想起上次送东西时他的反应,赶紧补了句:“他没有的。”
周铎垂着眼皮打量手里那支笔,他个头挺拔,衬衫大开,露出的脖颈还有淡淡齿印,右手骨节的伤口早就结痂脱落换了新皮,却还留有浅浅粉色印记,他将礼盒放下,偏头看着聂书姚,眸色既深又沉。
他给了她三次离开的机会,她却非要留在这。
还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跟他说:“生日快乐。”
聂书姚转身要走时,被男人掐住后颈按到跟前,周铎眼睛很黑,眼神锐利,薄唇抿着,情绪藏得极深,只声音森冷:“是为了求我帮忙买的?”
“不是。”聂书姚被他的神色吓到,不自觉往后退,却退不出他的掌控,男人掐握的力道很重,她忍着疼解释道,“是生日礼物,如果你不喜欢就……”
“去洗澡。”周铎放下笔转身往里间走,走到一半,扭头看向她,眼睛乌黑深沉,下巴轻擡,声线染着酒意,显出微醺的沙哑,“你说的,我想要什幺,你就给我什幺。”
“那你以后就好好受着。”
“直到我腻了为止。”
不过是欲望作祟而已。
操腻了就好。
香甜
以后?
聂书姚怔住,她以为只有今晚。
可周铎已经擡脚进去,留给她的就只有这两个选项:去或者留。
聂书姚纠结了半晌,拿着包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脚,转身往回走,她现在是孕妇,就算他再怎幺禽兽,也不可能对着孕妇有什幺欲望。
而且,周铎有权有势,要什幺样的女人没有。
怎幺可能会一直找她做这种事。
聂书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这才放下包走进去,来之前,她已经洗过一遍澡,但周铎的要求她不能不听。
她第一次来办公室里间,和周铎家里的那个房间布置差不多,灰黑色大床,内嵌的书架,一排排的珠宝类别书籍,床边放着一张灰色矮几,矮几上有一只玻璃杯,还有一本翻到一半的书。
灰色毛绒地毯软和干净,聂书姚脱下鞋子和袜子,光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消息,随后把手机静音,也是这时,她看见包里那只奢侈礼盒——周铎送的那串珠宝项链。
礼物太过贵重,她还是想当面还给他。
又没找到机会。
周铎就是这时出来的,穿着浴袍,微微偏着脑袋,手里拿着毛巾在擦头发,额发微湿,衬得眉眼乌黑冷沉,他擡眼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珠宝盒,几步走到她面前。
“什幺意思?”他睨着她,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眸子充满攻击性。
“我……”聂书姚被他充满戾气的神色吓到,瞬间不敢把东西还回去,只是说,“不确定,这是不是……给我的。”
周铎“嗯”了声,长腿绕过她,走向衣帽间。
方才强势冷冽的气息倏地消散,聂书姚赶紧把东西放回包里,没再说话,进了洗手间洗澡。出来时,就见周铎躺在大床上,手里拿着送她的那串珠宝项链。
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浴袍松散,露出的冷白皮结实有力,胸腹肌理明显。
她很少见到他睡着的样子,五官深刻棱角分明,下巴的线条都透着锐利的锋芒。
听见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大概是今晚酒喝多了,他眼睛有些发红,眉间隐有倦怠,修长的指骨套着珍珠项链,粉紫色衬得他骨节分明,指骨精致漂亮。
聂书姚在洗手间就给自己做了扩张,她知道周铎一向没什幺耐心,不想自己受罪,只能一边洗澡一边夹着假阳具,洗完澡出来,她才取出湿淋淋的假阳具,走出洗手间,脱掉身上的浴袍,光着身子,一步一步朝床上走去。
她最近长了点肉,腰上并不明显,只是皮肤更白了,两团嫩乳似乎都大了些。
周铎眼睛落在她脸上,把玩珍珠项链的手指顿住,食指点了点身侧,示意聂书姚过来。
聂书姚爬到床上,往他身边凑近了些,男人倾身靠近,将手里的珠宝项链戴在她脖颈。
粉紫色珍珠中央坠着一颗极品蓝钻。
珠宝很凉,戴在聂书姚脖颈那一刻,她不自觉打了个激灵,男人食指滑过她乳沟上方,调整蓝钻的位置,随后目光落在她脸上。
明明并不惊艳的一张脸,却在此刻,被珠宝衬得过分好看。
脸颊白里透红,鼻头挺翘,嘴唇嫣红,脖颈还残留着一点红痕,看向他的那双眼睛漂亮柔软,她的眼睫长而密,眼尾有些红,说话时,眼睛眨动,眼底隐有碎光微微闪烁。
她问他:“要……蒙住眼睛吗?”
声线也是软的,呼吸放得很轻,身上的沐浴露气味散到鼻端,和他身上的一样,明明是冰冷的雪松味,但他却闻到了柔软又香甜的气味。
甜的
周铎梦见过聂书姚,在禁欲的那两个多月里,梦见的次数最多。
大部分梦见的是两人做爱的场景,有时是办公室,有时是车厢,有时是家里卧室,还有洗手间。
极少部分,他梦见聂书姚和周途站在一起,周途拿一把大剪子修剪去年种下的桃树,聂书姚拿着相机在拍,拍完照,两个人一起看着照片发笑。
周铎坐车回来的路上,透过车窗看见过这一幕,那时他对聂书姚的印象应该很浅。
但这段记忆十分莫名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梦里聂书姚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晰,甚至她微笑时鲜亮生动的表情都被一一放大,那双眼像装满了细碎的星星,就和此时此刻,一模一样。
心理医生说他喜欢聂书姚。
周铎到现在都不这幺认为,他只是觉得面前的女人勾动了他的欲望,她以背德的身份让他感受到非同寻常的刺激。
仅此而已。
他不说话,就那幺睨着她。
聂书姚被盯得无措,光裸的身体被冰冷的珠宝刺激得冒起一片鸡皮疙瘩,她转身想去拿毯子裹住身体,刚动了动身体,男人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在面前。
他眼睛有点红,像喝多了酒,偏低的嗓音问她:“有梦见过我吗?”
聂书姚怔了下,咬着唇思索了一秒,答了实话:“有。”
“梦见了什幺?”他又问。
聂书姚眼睫眨了眨,不愿回答,却又不知道该怎幺避开回答,对上男人笔直发沉的目光,她忍不住反问他:“为什幺问这个?”
周铎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聂书姚觉得气氛说不出的古怪,周铎大概是喝醉了,此刻的对话让她产生一种两人正在调情的错觉,她不自觉向后退,又被男人加重力道掐着按了回来。
聂书姚无措地咬着唇,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幺。
细白的牙齿衔住嫣红的唇瓣,呼吸间隐有白桃的甜腻气味散到鼻端。
是白桃夹心糖果,她孕吐期间,就喜欢吃这种口味的糖果,周途让司机给她买了一整箱。
周铎大概是真的喝多了酒,皮下的血液滚烫,炙热的掌心从聂书姚的后颈移开,三根指节卡住了她的下巴,微红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低头凑过去,很轻地碰了下她的唇。
甜的,软的。
聂书姚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心脏怦怦直跳。
她应该躲开的,可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想惹怒他。
周铎松开她,三根指节往下移了几寸,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他一把将人按在床上,低头含住她的唇。
高大挺拔的身形像巨兽一般将聂书姚笼罩在臂弯之下,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一只手钳制着她的手臂,舌尖抵开齿关,找到她的舌头吮吸吞咬。
聂书姚被吻得喘不开气,鼻腔里发出闷哼声。
白桃味铺天盖地,欲望汹涌如困兽,他重重吮她的舌尖,气息粗重,性器坚硬地抵着她的肚腹。
聂书姚应该排斥的,可四肢百骸都被男人激烈凶狠的吻弄得酸软无比,尾椎像滑过一道电流,一波波热潮沿着小腹往下奔流而出。
穴口湿得彻底,淫水几乎淌到了腿心。
男人叼着她的舌尖吮咬,喘息声沙哑性感,滚烫的五指沿着她的脖颈向上,掐住她的下巴,含住唇瓣重重吮吸,接吻的吮咂声响彻在整个房间。
她看见男人撤开身,在半空垂眸俯视着她,下一秒,又凶狠地再次吻上来。
聂书姚并不知道。
这是周铎的初吻。
快点
聂书姚有近四个月没有接吻了。
跟周途的吻多半都是温柔的,不像周铎这样,凶狠的充满掠夺性,像一头粗蛮的野兽,带着几乎将她拆吃入腹的力道,吮完她的唇瓣,吻咬她的舌尖。
他的舌头很烫,搅进口腔里,舌尖跟舌尖纠缠相撞,她听见黏腻濡湿的津液被男人吞进喉咙里的声音,也听见男人含住她唇舌吮吸时鼻腔里发出的喘息声。
相当色情。
她莫名地绞紧双腿,穴口的淫水泛滥,几乎弄湿了床单。
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被吻得很舒服,哪怕这个吻粗暴又野蛮。
周铎或许是真的喝醉了,单单是接吻,他就足足吻了十几分钟,聂书姚感觉嘴巴都快被亲破皮了,他仍掐着她的下巴吮咬着,吻得聂书姚喘不开气时,这才撤开身,以俯视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聂书姚被亲得嘴唇通红,皮肤也被亲得发烫泛起粉意,脸颊漫起潮红之色,不知是热的,还是被亲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衬得那张清冷恬静的脸又纯又欲,光裸的身体被男人压在身下,胸乳像蜜桃一样饱满挺翘,修长的脖颈挂着粉紫色珍珠项链,那颗极品蓝钻发出耀眼光芒。
三个月的身孕,肚子还没起伏,腰肢纤细,完全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两条白嫩的长腿就夹在男人腿心,不知是忍耐什幺,她夹紧双腿,白虎穴鼓起弧度,腿心中间显出嫣红的口子,里面的淫水浸透了两瓣花唇,到处都显得濡湿黏腻。
性器比任何时候都要坚硬滚烫。
周铎被欲望弄得浑身燥热,可脑海里还有一线清明,张医生几乎每隔一周都会提醒他:注意聂书姚是孕妇,要是想要孩子好好的,就尽量忍住,就算要做,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恨不得把人操死,又怎幺能掌控那个力道。
聂书姚不知道周铎为什幺突然停下了,只是睨着她的那双眼盛满欲色,他微微仰着脸,线条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出极强的侵略性,下颚线笔直锐利,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
他俯下身,扣住她的腰翻了个身。
聂书姚只觉得视线晃了晃,下一秒就被男人抱坐在怀里,那根滚烫的硬物正抵着她的屁股,龟头上的透明黏液都碰到了她的臀肉,源源不断的热意正炙烤着她的皮肤。
这个姿势两人离得更近了,周铎半坐在床头,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只手掌着她的臀肉,狭长的眼睛落在她脸上,声音沾了欲色显得十分喑哑。
“自己坐上去。”
在这件事上,周铎一向处于主导地位,而且几乎不给聂书姚任何反抗的余地,但凡她躲一下,或者是拿手抓他,他就会用领带或者皮带捆住她的双手,禁锢住她的身体,只能让她被迫承受。
这是第一次,他把主导权让给聂书姚。
大概是喝多了,也或许是累了不想动,聂书姚这样想着,小心地扶着他硬挺的性器,擡起屁股慢慢去蹭,她之前在洗手间扩张过,刚刚又流了很多水,但男人尺寸太大,她仍不敢轻易坐下去,扶着性器沿着花唇滑动了几个回合之后,才试探着往下坐。
湿淋淋的穴口一点一点吞下那根庞然大物。
全部吞下后,她咬着唇忍住险些冲出口的呻吟声,后脊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体内很涨,性器粗长,她被涨得脑子发晕头皮发麻。
周铎抓着她的臀肉扇了一巴掌,声音哑到极致:“快点。”
再快
聂书姚颤抖着身体,骑坐在他身上开始一前一后地耸动身体,绸缎似的长发散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凌乱飞舞,两团白嫩的乳肉颠簸乱颤,性器顶得太深,快感沿着四肢百骸传递到头皮,她咬着唇,像是要哭了,喉管里发出极轻的呜咽。
周铎嫌她动作太慢,两只手抓着她的肉臀重重扇打:“再快。”
臀肉被打的刹那,龟头顶到宫口,聂书姚呜咽一声,身体前倾,嘴里止不住喘息, 她被迫加快速度,快感又深又重,她两只手不自觉掐着男人的腹部肌肉,指甲已经陷了进去。
周铎眉头一皱,擡手将她的两只手臂举高钳制在头顶,下腹往上顶了一下。
聂书姚双手被箍住,整个身体往他靠拢,两团蜜桃似的嫩乳就在周铎眼前晃动乱颤,极品蓝钻衬得她皮肤白得近乎发光,挺翘的乳肉中央嵌着颗粉红奶尖,因为兴奋,奶尖已经挺立起来。
小小一颗。
周铎盯着看了片刻,忽地低头含住,放进齿关咬了咬。
最敏感的地方被男人用舌头裹住,还用牙齿嘬咬,聂书姚哭似地叫了声,身子剧烈一抖,男人加重力道,直接张嘴包住整团奶肉,吮咂吞咽。
她低头就能看见男人近乎锋利的五官,他垂着眼皮,骨骼立体的鼻骨压进乳肉,削薄的唇抿着那颗粉色奶尖,红色舌面滑过奶肉,叼住奶尖,牙齿扣住,重重吮咬。
像是从中吸到了奶水般,他不停吞咽,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画面色情到了极点。
不知是被这一幕刺激的,还是被男人双面夹击的快感过重,聂书姚骑坐在男人身上动了没几分钟就哭叫着高潮了。
肉穴疯狂收绞。
周铎被夹得两只手臂青筋暴突,他抓住她两条手臂缠在脑后,两只大手抓握着她的臀肉,一边扇打,一边挺腰顶胯,性器重重操进宫口,又抽出来,湿淋淋的紫红色柱身以难以自控的力道凶狠地操干进去,啪嗒啪嗒撞得肉臀乱颤。
聂书姚被操得呜咽哭叫,她被顶得不自觉伏在男人颈窝,两只手环住了男人脖颈。
像拥抱的姿势。
她很喜欢和周途用这个姿势做爱,可周途不会这样……凶。
湿软的甬道被撞得淫水泛滥,男人往上顶个几十下,就有大片淫水沿着穴口往外奔涌而出,聂书姚被操得受不住,更用力地搂紧他的脖子,指甲无意识掐进他后颈,喉管里发出哭似的呻吟声:“大哥不要……”
性器插得太深了。
饱涨感逼得她几欲发疯。
生理眼泪被逼出眼眶,她抽噎着低头凑在男人颈侧,泪眼朦胧的视线里,看见男人之前被咬的那处浅浅牙印,她没敢低头去咬,只是伸出手指放在齿关里,想止住破碎的呻吟声。
只是周铎操得太猛,没几下,她就被撞得手指都咬不住,整张脸伏在他颈侧哭叫喘息。
不知过去多久,周铎停下来,低喘着,单手掐握住她的后颈,把人从怀里掐到面前,看她被操得双眼迷离,面色潮红,他仰起下巴含住她的唇,一边吮咬她的舌尖,一边挺胯在她体内抽送。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日礼物。
操多久
聂书姚被男人按在床上由后插入时,整个人的意识都是散乱的。
她整张脸埋在床单里,被顶得身子往前耸动,啪嗒啪嗒的操干声响下,是她破碎的尖叫,她的双手被男人反剪压在脑后,形成抱头的姿势。
男人就这幺攥着她的双手手腕压在她后颈,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胯,挺胯撞击她的臀肉。
在聂书姚又一次高潮时,他拿了两只枕头塞在聂书姚腹部,随后整个身体压在她后背,腰胯甩动着往她体内插送。
周铎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那根性器更是坚硬如烙铁。
到现在都没射过一次。
聂书姚被操得昏头昏脑间,还在思考,他到底还要操多久。
房间越来越热,氧气稀薄,聂书姚喉咙干渴得厉害,但她说不出话,每一次开口的声音都被撞得破碎含糊,男人还会从后面掐过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舌吻咬,嗓音喑哑地问她,说什幺。
她几乎是哭叫着回:“热……太热……了……啊……”
他问话时顶得很深,含住她嘴唇吻咬时顶得更深,听她哭叫的呻吟声时,更是连插送的动作都加快加重,操得聂书姚摇头晃脑地尖叫,她小腹抽颤得厉害,淫水和尿液喷了满床都是。
男人停下时,聂书姚以为终于结束了。
她喘息着松了口气,将脸换了方向大口呼吸,模糊的视野里,男人拿了遥控器将温度调低,随后俯身将她从床上抱到床下,将她搂抱在宽大的穿衣镜前,扶着性器再次插入她的穴口。
她看见穿衣镜里的女人,裸露着白皙的身体,两条手臂被男人反剪压在后颈,被男人搂在怀里操。
身后的男人比她高出很多,乌黑深沉的眼睛睨着镜面,一只长臂横在她胸口,箍住她的半边乳肉,另一团乳肉被操得一晃一颤,脖子上挂着粉紫色的珍珠项链,蓝钻被灯光照得熠熠生辉。
她被操得四肢发软,几乎站不住,尖锐的快感直逼脑门,她在头皮发麻的颤栗快感中高高仰起脖颈失声尖叫。
不要了,不要了。
求求你不要了不要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只知道自己被男人箍得更紧,周铎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紧贴着她的皮肤,性器更是滚烫如烙铁,一次比一次深地凿进她的体内。
她听见甬道被肉棒捣干发出的咕叽声响。
淫水泛滥,她的身体淫荡得不像样。
她看见紫红色性器是如何一次一次从身体里抽出来,又是如何一次一次操进她身体里的。
臀肉被撞得通红,腰上布满了男人的指印。
她也能看见自己被男人操得摇头晃脑哭叫不止的画面,生理眼泪沿着眼尾滑落,她双目迷离,嘴巴半张,喉管里发出淫荡又色情的呻吟声。
她不想去看,掩耳盗铃般闭上眼睛,没一会又被男人凶狠的操干逼得呜咽着睁开眼,再一次高潮时,她几乎是哭着冲周铎喊,嗓音含糊破碎,尽是哭腔:“大哥……把我的……眼睛……蒙起来……”
周铎停下来,掐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在镜面上,沙哑的声音带着喘,性感得要命。
“就这样。”
“看着我操你。”
怕什么
杨宇凌晨两点从自己的单身狗窝里爬起来,给老板换床单。
他是被许疆打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还以为出了什幺大事,就听许疆说赶紧来办公室换床单,他愣了好一会,不明白为什幺不能白天换床单,他睡到七点再来也不迟,而且他明明昨天刚换过。
直到他和许疆走进办公室里间,看见湿透的床铺,湿哒哒的地板,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腥檀气味。
这才知道。
老板竟然带女人进了里间做爱。
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大新闻,他十分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偏偏许疆给他戴了耳机,放的音乐震天响,让他进去后快点打扫完就出来。
因为老板在洗手间里正在洗澡,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两人一左一右把大床上的床单被罩全部拆下换上新的,把地板拖完擦干,打开空气净化器,随后一前一后抱着湿透的床单往外走,杨宇快走出里间时,提前把耳机摘下了,他不明白为什幺老板在洗手间洗澡,他还要戴上耳机。
虽然许疆也戴了。
耳膜被聒噪的音乐震得都快聋了,他单手掏了掏耳朵,随后便听见女人压抑的哭声,空气里隐隐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女人濒临崩溃地叫着什幺,下一秒,声音被闷住。
有吮咂的接吻声传来。
杨宇麻了,他脑子空白地走出来,一脸震撼地道:“许疆,你听到了吗?”
许疆一看他这个德行就知道他偷听了,摘了耳机,把手里的毯子往他身上丢:“赶紧送去干洗。”
“我听见老板接吻的声音。”杨宇下巴往后努了努,示意他也去听听,“你去听,真的,吻得可大声了。”
许疆压根不信:“赶紧去,别在这八卦,小心被老板听见。”
杨宇见他不信,一脸你不信拉倒的表情,抱着堆到脸上的床单被罩下楼了。
许疆在门外站了十几分钟,料想应该结束了,去泡了杯热茶送了进去,照旧戴着耳机,看见里间没人,他看了眼腕表,老板这憋太久了,性欲上来,完全就是猛兽出笼,吃到饱才行。
他不得不站在靠洗手间的门口咳嗽,大声地咳,咳得像个肺痨。
老板啊,小老板还在肚子里呢,你好歹让太太休息一会。
洗手间里的聂书姚听见外面有人咳嗽,以为对方下一秒就要进来,紧张得小穴剧烈收缩,夹得周铎眼睛都快充血,他重重扇了一巴掌她的臀肉,掐着她的下巴,咬她的舌尖。
声音哑得近乎气音:“怕什幺。”
聂书姚哭着摇头,快感太重,又被操了这幺久,她根本承受不住,被吻得声音破碎,带着勾人的喘息:“有……人……进来……了……”
“他不敢进来。”男人说话间,耸动腰胯,龟头重重顶到花心。
聂书姚打了个剧烈的哆嗦,她摇头晃脑地呜咽,快感兜头灭顶,她脑子里烟花炸裂,因为时刻担心外面有人进来,这一次的高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小穴疯狂收绞,夹得周铎腰眼一麻,他挺胯插了没一会,抵在她体内射了精。
小少爷
周铎没有伺候女人的习惯,也没伺候过。
聂书姚是第一个。
他冲洗干净出来时,女人还软软地滑跪在洗手台前,地面冰冷,而她身体火热,恨不得将脸都贴靠在地砖上。
周铎将她捞起来,摘了她脖颈的珠宝,给她简单冲洗干净,把人抱回了里间的大床上。
许疆还在那没走,听见脚步声,便主动回避般转过身,将已经凉透的茶撤掉,重新换了一杯,见聂书姚已经盖好被子躺在床上,他这才正面走向周铎,将茶递过去,非常小声地提醒:“那个……张医生说了,不能做太久。”
“已经缩短时间了。”周铎沉下眉眼。
许疆:“……”
他一时无言,努力地组织语言:“老板,普通男人一般……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就行了,而且太太肚子里怀着小少爷……应该再减少一点时间。”
周铎扫了他一眼,漆黑的瞳仁依旧锐利充满攻击性,却难得没有发火,大概是被‘太太肚子里怀着小少爷’那句话取悦到了,他转头看了眼床上的聂书姚,挥了挥手,示意许疆滚蛋。
许疆吞了吞口水,觉得周铎嘴巴不太对劲,有点太红了,但他不敢直勾勾盯着看,出来关门时,他回头看了眼,正看见周铎站起身,走到聂书姚面前。
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五官冷硬,眉眼漆黑,他盯着女人看了一会,伸出骨节分明的那只大手,隔着毯子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
看见这一幕,许疆说不出的心酸难过,他多希望太太是老板的老婆。
这样,老板就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他有老婆,有孩子,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他把门关上,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周铎体内还有些燥热,他去外面跑步机跑了半个多小时,回来冲了澡,拿起放在毛巾上的珠宝项链,擦干水汽,放进首饰盒里。
他送聂书姚项链的意义仅仅只是:操她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串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他觉得这样会很漂亮。
珠宝漂亮,人也漂亮。
他从未和女人同床共枕过,躺上床时,他背对着聂书姚,离她很远。
聂书姚睡觉很不老实,大概刚刚被操狠了,她总是呓语梦魇,还伸手去抓着什幺,动来动去,弄得周铎根本无法入睡,他沉着脸翻了个身,眉骨拢着,盯着侧身而睡的她。
地灯没关,隐约的光亮照出女人熟睡的侧颜,她的脸仍红着,嘴唇被吻咬得红肿一片,闭着眼,睫毛很长,在眼睑处落下蝶形阴影,呼吸均匀,气息也透着股白桃的香甜味道。
周铎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聂书姚动了动,整个脑袋蹭到他胸口,脸颊正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他垂眸看了眼聂书姚,睡梦中的她似乎有些委屈,眉毛微微皱着,又很快松开,一只手无意识圈住他的腰,将身体靠得更近。
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了周途。
周铎眉心一皱,拿开她的手,转过身。
下一秒,女人从身后贴上来,牢牢抱住他的腰。
周铎是带着怒意转身的,看着聂书姚那张被操得潮红一片的脸,再一想到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他伸出去的那只手却没使太大力气,只是掐着她的脸颊,低头用力咬了口她的嘴巴。
“聂书姚。”
“就这一次。”
咬完人。
他扣住女人的后颈将她按在怀里,缓缓闭上眼。
小时候
聂书姚这一觉做了四五个乱七八糟的梦。
她梦见自己给周铎送生日礼物,明明前一秒还在办公室,下一秒画面一转,她就站在周途病房,拿着照相机拍周途过生日的场景,来来往往全是周途的朋友和周家亲戚好友,所有人都带着蛋糕和礼物,还有周途的初高中大学同学带着鲜花来看望他。
他的人缘很好,朋友非常多。
病房里挤满了人,护士站的人知道今天是周途生日,都过来唱了生日快乐歌,因为来的人太多,导致其他病房里的人以为来了明星,纷纷挤到长廊看热闹。
场面十分轰动。
聂书姚手里的照相机录到每一张带笑的面孔,直到镜头扫到病房外面,她看见周铎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西服站在病房门口,被人群挤在三米开外的距离,他身边还站着许疆,但她的目光却只看见他一个人。
他的眼睛很黑,里头的情绪永远淡漠无温,凌厉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的存在感拉到最高值。
他明明离人群很近,可画面里的他,却好像离得很远,那张脸上神情漠然,他偏头冲许疆说了什幺,随后把礼物丢在他怀里,转身往外走。
背影高大,却透着落寞。
聂书姚觉得诡异,她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觉得周铎落寞,堂堂珠宝店大老板,他有那幺多朋友兄弟,她为什幺会觉得他落寞呢,他过生日一定比这还热闹。
可下一秒,她看见小小的周铎被罚跪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前摆满了书,爷爷就站在身侧冲他喊:“把手伸出来!”
戒尺落在他的掌心,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站在边上,开口劝爷爷别打了,对他好一点,可没人听见她说话。
打完戒尺,爷爷走了,房间里又剩下那个小小的周铎,他依旧跪在地上,手心红肿,但他感觉不到疼一般,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想伸手去扶地上那个小小的孩子起身,但他固执地跪在那,脸上一片木然之色。
他已经学会了藏起心事。
才那幺小,就已经学会忍耐委屈和痛苦。
场景瞬间切换,她看见周铎掐着她的脖颈迫使她转过身,下一秒,就将她带进了办公室,他第一次吻她,隔壁就是病房,有嘈杂的人声传来,伴着周途的声音。
聂书姚紧张得浑身毛孔都炸开了,她求周铎放过她,说周途会听见的。
但男人不管不顾地吻上来,掐着她的细腰,将那根巨物顶进深处,她搂着男人的脖颈喘息呻吟,透明玻璃外,周途站了起来,正四下找她,聂书姚紧张又兴奋地喊:“周途!”
画面一转,周铎狠狠掐着她的脸颊质问她:“我是谁?!”
她吓得尖叫一声,瞬间清醒。
门外的许菲听见动静,提着医药箱闯了进来:“太太,没事吧?”
聂书姚还没从梦里回过神,看了眼四周,这才想起自己在周铎办公室的里间,她撑着身体想起身,却根本没什幺力气,许菲走过来,扶着她坐起身,先喂她喝了两口温水,这才掀开毯子检查她身上的伤痕。
脖颈的掐痕倒还不算严重,看来没有用皮带,手腕也没有勒痕,看来也没有用领带。
只是腰侧和臀肉非常地红。
她检查完,给聂书姚简单涂了药,又请门外的张医生进来把脉。
聂书姚还没怎幺睡醒,刚睁开眼就见许菲和张医生不时掀开被子检查身体,随后又是涂药,又是把脉,又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见她摇了摇头,这才放心离开。
许菲把张医生送走后,见聂书姚还睡意惺忪,似乎还没清醒的样子,又过来扶着她躺下,让她再多睡一会。
聂书姚不想躺,想知道现在几点了,想立马起床。
但她动不了,四肢百骸像是被碾碎重拼了,她支配不了自己的肢体,小腿又酸又疼,她倒吸了口气,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菲又喂她喝了口水,问她是不是要去洗手间,又扶着她去洗手间。
“你怎幺……在这?”聂书姚等洗漱完,被扶着躺回床上,这才开口问,“几点……了?”
许菲把手机放到她面前:“下午四点。”
聂书姚看了眼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有鲁清亚的,还有聂母的,她一时大脑昏昏,还没做好打电话的准备,只好先闭上眼睛,想先缓缓。
一闭眼,她又开始皱起眉。
她怎幺会梦见周铎小时候。
甚至,几乎每一场混乱的梦境里都有周铎。
非常好
昨晚许菲在家等不到人,打了许疆电话得知聂书姚在顶楼办公室,想起老板的禽兽作风,直接早上七点不到就带了医药箱直闯顶楼。
杨宇一见许菲过来,瞬间就知道里间的女人是聂书姚。
他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跟许菲说里面战况激烈,一直战斗到凌晨两点多。
听得许菲一巴掌抽在他肩上,质问他为什幺不拦住老板。
杨宇被打懵了,抱着险些断掉的胳膊惨叫:“我怎幺敢,那可是老板!”
许菲又把目光转向许疆,许疆看也不看她,低头喝茶:“有本事你自己去。”
她没本事,又把目光转向秦峰,作为离周铎私事最远的业务助理,秦峰向来只管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事,对老板的八卦既不感兴趣,也不插手,听见也当没听见。
“秦峰,下次你要管,懂不懂!”许菲拍着他的肩膀,大有兄弟靠你了的豪情壮志既视感。
秦峰抿了口咖啡,非常不近人情地说:“我要上班了,再见,谢谢你的咖啡。”
“下次不给你冲了。”许菲翻了个白眼,“没义气。”
杨宇许疆秦峰三个助理同住公司附近的一个三室两厅套房,许菲偶尔会去给许疆送些搭配好的膳食,还会做几份减脂沙拉三明治,顺便会给其他两人分一点食物,还会给三人打扫一下房间。
杨宇见到许菲如此贤妻良母的作派,还跟许疆打听问许菲有没有男朋友,许疆觉得杨宇配不上他妹妹,直截了当地拒绝:“她有。”
正在打扫卫生的许菲听见了,把扫帚扔了,冲到许疆跟前喊:“许疆你有病是不是!你不能因为你是单身狗,你就挡了我的桃花!”
杨宇一听有戏,赶紧笑着问许菲:“那你觉得我怎幺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许菲扭头看了他一眼:“算了,当单身狗也没什幺不好的。”
杨宇:“……”
当时正在看资料的秦峰突然笑了一下,也不知他是看资料笑了,还是觉得许菲有意思。
许菲拿起扫帚扫到他跟前的时候,让他擡擡脚,随后问他,刚刚笑杨宇,还是笑她。
因为许疆的关系,他们几人一直把她当妹妹,许菲却从不把任何人当哥哥,包括许疆,她觉得男人的脑子都有病,老板脑子里的病最多。
但她不敢说老板,毕竟老板是她的衣食父母——主要老板给的太多了。
秦峰把资料合上,说要去上班了,许菲撇撇嘴,说了句:“单身狗走好。”
秦峰临走之前,拿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许菲鬼鬼祟祟地拉着许疆说,她怀疑秦峰暗恋她。
还让许疆悄悄调查,许疆眼看着秦峰照常上班照常下班,照常上班照常下班,整整过去三个月,没发现一丝一毫暗恋许菲的状况,非常‘委婉’地跟许菲说:“别自恋了,人家根本不喜欢你。”
许菲气得要死,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对我没意思,为什幺弹我的脑门,韩剧都是这幺演的!
她对秦峰的敌意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秦峰因为跟在周铎身边跑业务被灌酒喝伤了胃,躺在家里休息时,正赶上她去送吃的给许疆,顺便照顾了他一个早上。
给他煮了粥,还喂了药。
临走之前,许菲报复性地弹了他一下脑门,说:“再见。”
秦峰捂着泛疼的胃,靠在床上,轻轻地笑了下,半点没生气,还跟许菲说了声:“谢谢。”
许菲觉得秦峰脾气还怪好。
只是他的优点就只剩脾气好了,因为关系到周铎的私事,这货是半点忙都不肯帮,还不如许疆起作用。
许菲说完自己来之前的辛酸历程,见聂书姚抿着嘴在笑,古怪地问她:“太太,你笑什幺?”
聂书姚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谢谢。”
周铎身边的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可每一个人,都对她非常好。
痛苦
周铎一早就来了康复医院。
周途昨天夜里十一点半突发高烧,医生护士忙里忙外地给他喂退烧药,又给他冰块敷额头,又用温水给他翻身擦拭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擦一遍。
鲁清亚一个人担惊受怕一整夜,到了早上,见周途还没退烧,这才给聂书姚打电话,想叫她别过来,担心她动了胎气。
谁知道聂书姚一直没接电话,鲁清亚以为她还在睡觉,就没再打扰。
这是周途第三次由于肺部感染引起的发烧,医生说他这类患者发起高烧就是致命的,所以她又害怕又担心,一大早就给周铎去了电话,问他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她一个人撑不住。
她并不知道,周铎接到她电话时,还以为她第一句会说:不好意思,儿子,昨天忘了你生日。
周铎赶到医院时,鲁清亚就站在病房外面,医护人员在里面为周途进行物理降温,周途烧得浑身是汗,满脸通红,嘴巴干裂,护士不时拿棉签蘸水擦拭他的嘴唇。
鲁清亚见到周铎过来,双手捂着脸说:“怎幺办啊?他要是一直高烧不退可怎幺办啊?”
高位截瘫患者的每一次高烧,都是在跟死神赛跑,周途上一次从死神手里被抢救回来后,就跟她说:“妈,我真的……好累……”
他是流着泪说的,没再说想死的话,可字字都是想死的意思。
他甚至期盼下一次发烧,死神能直接将他带走,这样就不用让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女人如此操心受累,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母亲只求他平安活着,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守着他,整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活着比什幺都重要;聂书姚肚子里还有孩子,她以后一个人怎幺带着孩子长大,孩子长大了没有爸爸会不会被嘲笑。
他日夜被这些杂念纠缠着,整个人痛不欲生。
可他面上,却仍装作积极向上的样子,努力做康复训练,哪怕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还在相信聂书姚所说的奇迹会降临在他身上这种鬼话。
周途隔着病房玻璃门看见了周铎,头部动了动,嘴巴张着说些什幺,周铎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医护人员赶他出去:“病人现在正在发烧,家属都出去。”
许疆赶紧拦住几人推向周铎的手臂,低声解释:“这是周途的大哥,亲兄弟,进来说几句话就走。”
周铎不常来医院,只有主任认得他,其他护士自然不认识,听完许疆的话,这才点点头,算是同意让他呆在病房里。
“大……哥……”周途看着周铎,声音虚弱地喊他。
“有什幺话,等你好了再说。”周铎依旧冷着一张脸,但视线却盯着医护人员手里的体温器,周途的体温仍处于39.2度高温状态,只比昨晚降下0.3度。
周途笑了,又哭了。
大哥一直懂他的骄傲,也一直保护着他的自尊心,知道他伤成这样,很少来医院看他。
他知道比起家人,他更需要陌生人在身边照顾,至少他能忍受陌生人的异样眼神,却独独忍受不了家人的同情目光。
他明明可以和大哥周铎一样优秀。
可现在,他成了个废人,瘫痪在床上,连喘气说话都费力。
护士拿纸巾替周途擦干净眼泪,又劝周铎出去,说他影响病人情绪,对他退烧没有帮助。
周铎转身往外走,周途又喊了声:“大……哥……”
周铎停下,听周途费力地说了好几遍:“抽……屉……”
他拧着眉拉开边上的抽屉,里面安静躺着一幅歪歪扭扭的画,是周途用牙齿咬着笔在聂书姚帮助下才画出来的,每一年周铎生日,他都会送一幅画给他。
今年,也不例外。
周铎看着这幅画,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他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周途,高烧让他的脸呈现颓靡的病态,他不想让大哥看见他难受的样子,努力微笑,眼角却一直流泪。
他很痛苦。
周铎并没想过,周途的未来会是这样。
甚至,因为周途的关系,他从未考虑过结婚生子这件事,他不希望他的孩子跟他一样,在缺少亲情的家庭长大,他做不到给予孩子无限的包容和爱。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幺爱人。
聂书姚来找他借种生子时,他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一想到鲁清亚会把他的孩子当成周途的孩子那样倾尽一切去呵护关爱,他就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他的孩子,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爱。
只是,看见周途这个样子,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早晨起床,看见聂书姚躺在臂弯里,紧紧搂抱着他时,他卑劣地想挤掉周途在她心里的位置,想彻彻底底地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包括孩子。
憋屈
周铎出来时,陪鲁清亚吃了早饭,她没什幺胃口,吃着东西都在碎碎念,说周途这要是不退烧,把脑子烧坏了可怎幺办,好不容易情况转好,万一把脑子烧傻了,那就成植物人,只能每天躺在那了。
又说这孩子打小就好动,人也活泼,怎幺就摊上这种事,要是那天他不骑车出去就好了,要是他不买车就好了,要是……
周铎把筷子放下,看着鲁清亚说:“给你三分钟,把饭吃完,我陪你上去。”
鲁清亚见他没了耐心,这才闭了嘴,低头吃饭。
大儿子太冷淡了,对比下来,周途就显得更好,可现在周途躺在那,连站都站不起来,她又开始心疼得要命,几乎是咬着牙把饭咽进了肚子里。
吃完饭,许疆去结了账,周铎站在门外抽烟,他烟瘾并不大,只是烦躁到难以压制情绪的时候,会咬着烟吸一口,尼古丁会淡化他的燥郁,至少,不会让他产生厌世的戾气。
许疆给鲁清亚递纸巾时,低声说了句:“夫人,昨天是老板生日。”
鲁清亚动作一顿,其实在医院病房外面,她看见周铎手里拿着周途送的那幅画时,才想起来昨天是周铎生日,只是周铎已经很多年不在家里过生日了,她刚刚在吃饭时也就没提。
只是,没想到周铎的助理会特意走过来跟她说这些,她擦了擦嘴,说:“过生日哪有周途发烧重要,他应该也清楚。”
许疆以为她至少会稍微愧疚一下,再给老板补个礼物,虽说二少爷受了伤躺在医院需要人照顾,但她整日整夜照顾二少爷,完完全全地忽略了老板,作为一个外人,他实在看不下去,几乎是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开这样的口。谁曾想,鲁清亚是这样的反应,他不想再跟她交流下去,挤出一个客套的官方微笑说:“夫人,您当我没说。”
周铎一根烟抽完,偏了偏头,见鲁清亚出来,便陪着她,送她回医院。
鲁清亚这几个月瘦了近三十斤,原本还算富态的身形瞬间消瘦成竹竿,脸颊凹陷,眼下乌青很重,她以前很爱保养自己的脸,现在早就抛弃了美容护肤品,更是连美容院都没再去过,鬓边白发陡生几十根,整个人苍老得厉害。
两人路上谁都没说话,周铎向来寡言少语,鲁清亚则是知道他的性子,不想开口吵到他,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这样。
生疏得不像母子。
到了病房门口,鲁清亚才看见,来了不少生面孔的医生主任,都是周铎从大医院调来的主任级专家,还有一个德国医生,正在病房内替周途做退烧处理。
鲁清亚还挺诧异,拉着护士问怎幺回事,许疆在边上解释说,这是老板找来的,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就让他着手安排的。
鲁清亚登时拍了拍周铎的肩膀说:“太好了,太好了!”
周铎小时候曾经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门门拿第一,科科考满分,甚至二叔组织的珠宝精英班考核时,他拿的还是第一,可就是这样的他,没有得到父母的拥抱和摸头,只有一句:“不要骄傲,以后再接再厉。”
长大后,他为周途做的一件小事,反而得到母亲的一句鼓励。
这份鼓励,却是为了她最爱的小儿子。
周铎早已习惯,漠然地转过身走向电梯,许疆按电梯的速度很快,带着气一样食指猛戳了两下负一层,恨不得一秒就下到车库,开车走人。
身为外人的太太都知道给老板准备生日礼物,而身为母亲,却不记得自己儿子的生日。
许疆替周铎生气,又觉得憋屈。
这一趟,不该来的。
别乱动
周铎眼皮轻擡,扫了他一眼,许疆收拾好情绪,汇报今天的行程,大多都在外面,十点半有一场珠宝拍卖会,中午跟一位老总约了高尔夫,下午是他们几个助理统一跟周铎去拳击馆训练的日子。
周铎小时候为了周途打那一场架时,自己被打得胸口后背全是淤青,但伤在衣服里面,没人看得见,他发誓以后要变得很厉害,目的就是有朝一日,找周书方兄弟俩报仇——打回来。
人一旦长大,打架就好像变成小孩子的幼稚把戏。
哪怕他把周浦和一家分出了周家,对方吃了一肚子瘪,周浦和那俩儿子也没有上门挑衅找他打架。
但他确实等到了那一天。
想起聂书姚,他微微走了下神,宁辉的拳头直接打在他脸上,又在紧急时刻往边上擦过去,但已经来不及,周铎嘴角吃了一拳,哪怕戴着拳套,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有血渗出来。
宁辉上前问他:“老板,你是不是昨晚累着了?”
台下的许疆震惊地瞪大眼,杨宇在边上递毛巾的手都在发抖,秦峰一口水喝在口腔里呛了几声,空气里安静了片刻,周铎一拳把宁辉撂倒在擂台上。
宁辉眼冒金星地躺在擂台上,爬起来时,自己活动着跳了跳,说:“再来。”
周铎已经翻身下了擂台,脱了衣服,光着结实的身体去淋浴间冲洗。
许疆拿了毛巾扔在宁辉脸上:“你就该学学你弟,少说话。”
宁新坐在地上压腿,戴着耳机,里面听着凤凰传奇,他说打人的时候,听这首歌会很有节奏感。
总之,这兄弟俩就是奇葩,一个大直男说话噎死人不偿命,一个不爱说话,喜欢唱歌,每次唱歌都要人命。
周铎回到办公室时,聂书姚还躺在里间的大床上睡觉,她跟聂母通了半小时电话,才察觉有些饿,许菲让她吃点东西,说吃完给她按摩一下,结果没按半小时,她就睡着了,她现在孕期正处于嗜睡阶段,这一觉直接从六点睡到夜里八点还没醒。
许菲就窝在外面的沙发上躺着,见许疆打开办公室门进来开了灯,打着哈欠正要开口说句话,一擡头看见他身后周铎脸上骇人的神色,瞬间低了头跑得比兔子还快。
周铎进来后,杨宇便脱了他的大衣和西服外套准备拿去干洗,顺便进了洗手间给他放热水泡浴缸,路过里间时,担心吵到聂书姚,不得已把鞋脱了,穿着袜子小心翼翼地走来走去。
随后抱着老板的衣服悄悄出去,把耳朵竖起来,贴着门偷听。
下一秒就被许疆拧着耳朵拽出了办公室。
周铎只在浴缸里泡了几分钟就起来了,嘴角还有些疼,他照镜子时,用拇指蹭了蹭嘴角,眉毛轻轻皱了皱,随后转身走了出来,聂书姚仍躺在床上,和昨晚一样侧身而睡,只不过这次怀里抱着枕头。
她似乎很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周铎躺到另一边,抽过她怀里的枕头,放在身后,见她迷迷糊糊伸手乱摸,便把身体往前凑了凑,聂书姚碰到他的胸口,似乎意识到不太对,好端端的枕头变得有点硬。
还有点热。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地灯昏黄,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感受到男人又往前逼近了几分,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搂在胸口。
聂书姚愣住了。
她开始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只是触感真实得不像样,于是她仰起头,摸了摸面前周铎的脸。
热的。
是真的,不是梦。
她瞬间往后退,又坐起身,因为自己刚刚神经病一般摸了男人的脸,她紧张无措得舌头都打结:“你,来了,我,我睡迷糊了,不好意思。”
她转身想起床,手腕被男人扯住,那只手微微使力,她又跌进男人怀里,周铎胸口很烫,像高烧一样,皮肤散着无尽的热意,炙烤得她也跟着发烫。
“别乱动。”
“再睡一会。”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太大的情绪,但聂书姚莫名觉得,他好像挺不开心的。
她不敢惹怒他,毕竟弟弟的事还要他帮忙,而且只是睡一会,不用做那种事,她自然愿意。
只是,这样抱着很热,她稍微动了动身体,周铎就掐着她的后颈眉眼深沉地睨着她,眼尾的戾气几乎要漫出来,聂书姚想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嘴。
要我操你?
他亲得很凶,舌尖很烫,抵开齿关钻进去,找到她的舌头含住吮咬,气息强势而又充满了侵略性。
聂书姚被亲得有些疼,只动了动脑袋,男人就掐住她整个下巴,单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一个翻身,整个上半身压住她。
他像一头巨兽牢牢将她困在臂弯里,宽阔的肩膀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立体的鼻骨压住她的,转头换气间,他抓握她下巴的力道更重,她被吻得近乎缺氧,鼻息间尽数是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气味。
她茫然又不安地想,他为什幺又生气了,今天该不会又要做吧。
昨晚到凌晨,她的嘴巴都被亲破皮了,许菲给她涂药时,没直说,但看反应,肯定以为她是吞某样东西时把嘴皮磨破的。
她不好意思解释,更不好明说是被亲的,只是照镜子看嘴巴时,也有些困惑,为什幺周铎好端端地要亲她。
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更不会……搂着她睡觉。
周铎的情绪很矛盾,他从来没有在擂台上走过神,这是第一次,还为此挨了宁辉一拳,若是别的事倒也罢了,偏偏,走神的原因是——身下的这个女人。
从俱乐部回来,他跟新世纪的小陈总吃了晚饭,因为合作关系,两人每个月都会吃一次晚饭,聊聊珠宝行情,聊聊展会,再聊聊未来发展方向。
周铎喝酒的时候,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十五。
聂书姚应该走了,这个时候, 她应该和母亲鲁清亚一样守在病房外,焦灼又紧张地盼着病房内的周途快点退烧好起来。
许疆见他看了两次腕表,以为他累了,找了借口跟小陈总告辞,出来后,还挺担心是不是昨晚真的做多了元气大伤,又不敢像宁辉那样说出口,只是试探着说公爵那边新开了个店,问周铎要不要去汗蒸按摩放松放松。
周铎坐在车厢后座,捏了捏眉心,后座还放着周途送的那幅歪歪扭扭的画,他拿起来看了眼,说:“回公司。”
他笃定聂书姚已经走了。
在走进办公室那一刻,他的燥郁值达到了巅峰。
可当他走进里间,看见女人安安静静躺在他的大床上时,他自己都不清楚,方才几乎漫天的戾气,怎幺就忽然散了大半。
她为什幺没走。
是不知道周途发烧了,还是为了她弟弟,想多讨好他一天。
不管是为了什幺,总之不会是为了等他。
周铎吻咬的力道愈发重了,舌尖被吮得生疼,聂书姚喘息间喊了声:“疼……”
男人撤开身,三根指骨掐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还是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此刻被亲得狠了,眼尾晕出一点胭脂的红意,面若桃花,整张脸显出勾人的风情。
他今天不打算操她的。
但聂书姚勾起了他的欲望,现在体内的燥热无法压制,性器硬得发疼。
他视线往下,两指拉开了她的衣服,露出里面浑圆白嫩的乳肉。
上面还残留着他昨晚吮咬时留下的红痕。
他用指骨碰了碰奶尖,见她敏感地瑟缩了下,五指径直握住那团柔软,让乳肉溢出指节,这才擡眸,声线沙哑地问她:“会夹吗?”
聂书姚怔住,眼睛缓缓瞠大。
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周铎睨着她,瞳仁里盛满欲色:“还是要我操你?”
张医生的消息都发爆了,让他最少一个月一次,因为他一次顶别人一个月。
周铎昨晚就有些失控,他今晚要是再做,怕是真的会伤到她。
还有孩子。
聂书姚嘴巴动了动,想说哪样都不选,可男人眸色深沉,似乎只要她敢做出另外的选择,立马就能将她就地正法,她咬着唇,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点头。
“会。”
舔干净
周铎半坐在床上,而聂书姚跪坐在他腿间,一左一右抓握着自己的奶子。
在夹他的性器。
白嫩的葱指用力抓着那团饱满挺翘的嫩乳,两只手用力挤压乳肉,一上一下地蹭着中央那根紫红色肉棍,粗长狰狞的性器衬得那两团乳肉白得像面团一样,奶尖被咬得到现在还有些发肿,嫣红的一小颗,颤巍巍地挺立着,像勾引人一样,时不时蹭过紫红的柱身。
早在之前周铎就发现了,聂书姚的奶尖长得很漂亮。
像蜜桃上沾的水珠,在灯光的映衬下,折射出一抹勾人的粉。
看得出来,她不经常做这个,甚至可以说从来没做过,动作僵硬,面色羞耻,连头都不擡一下,两团奶子抓得很用力,指甲都陷了进去。
周铎扣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了压,她下意识闭紧嘴巴,嘴唇碰到了硕大的龟头。
很烫。
像烙铁一样,又烫又硬。
周铎被弄得邪火更甚,掐着她后脑勺的力道重了几分,哑哑的声音冲她道:“张嘴。”
聂书姚猜到他的意思,配合着张开嘴。
男人压着她的后脑勺往下,乳肉挤压柱身,而龟头径直插进了女人嘴里。
聂书姚喉咙被插了几下,手上就没了力气,周铎被欲火烧得脖颈尽是青筋,声音哑得几欲冒火:“给我夹好了。”
她又赶紧抓住自己的两团乳肉,用力挤压着中间那根性器。
脑袋被男人按压着往下吞咬那根性器,娇嫩的乳肉被柱身重重摩擦挤压,疼痛让她呜咽出声,声音却被尺寸过大的鸡巴堵住,落在空气里的就只有含糊的闷哼。
“老板!”许菲在外面大喊了一声,“张医生说唔唔唔——”
许菲话没说完,被许疆捂住嘴拖了出去,后面传来秦峰刻板又机械的声音:“张医生让您保重身体。”
聂书姚听见外面的声音,一紧张,牙齿磕到了柱身,周铎“嘶”了声,眉骨拢着,神色阴沉地冲门外喊了声:“滚。”
许疆以为周铎是今天太憋屈了想发泄,却不知道,周铎并不介意母亲对他的忽视,他只是痛恨自己的卑劣——弟弟还瘫痪在床,而他却想挤掉他的位置,抢走他的老婆。
欲望作祟而已,换谁不行。
为什幺偏偏是聂书姚。
偏偏是周途的老婆。
不知过去多久,周铎重重一个挺身,将性器插进她嘴里,滚烫的精液射进她的口腔,聂书姚被呛得偏头咳了起来,乳白色精液喷了她满脸。
周铎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箍住,将龟头插进她的喉管又重重插了几下,直到全部射进去,这才拔出来,冲她说:“舔干净。”
聂书姚眼角还挂着咳出来的泪,一双眼通红无比,她难受得鼻头都是红的,两只手扶着他还硬挺的性器,伸出舌尖去舔龟头上残留的精液。
她脸上挂着精液,乳白色黏腻的液体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过鼻梁嘴唇,落到她的脖颈锁骨。
她舔吃完最后一口精液,正要松口气,下一秒就被男人掐着脖颈按在床上。
周铎的性子实在阴晴不定,上一秒才刚射完精,下一秒就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如果是别的男人,你也会为了周途,为了你弟弟,去这样伺候他吗?”
聂书姚从没想过除了周铎以外,还会有别的男人能够帮她,但如果……必须以这种方式才能救周途和弟弟。
她愿意。
她不知道周铎为什幺问这种问题,但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会。”
她回答得很认真,仿佛在她眼里,周铎和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周途和弟弟才是最重要的。
滚出去
周铎盯着她,眸色沉沉地看了她几秒,忽然松了手,冷冷地说了句:“滚出去。”
随后他下了床,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高大的背影都裹着一股怒意般,洗手间的门几乎是被撞开的,重重的一声“砰”响后,是花洒的水流声。
聂书姚被吓得心脏一缩,不明白他怎幺又生气了。
她挪动着下床拿纸巾擦干净脸,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想起男人阴沉的眉眼,她又赶紧收拾东西,草草套上衣服,连袜子都没穿,提着鞋就往外走。
许菲和许疆几人就在办公室门外,中央空调开的很暖,几个人脱了外套,正躺在休息区休息,听见动静,许菲第一个冲过来,问她:“太太,你怎幺这幺,这幺快出来了?今天老板怎幺不禽……”
“勤快的人,要早睡。”许疆拉住许菲的衣领,把人往电梯方向推,“去,你该回去睡觉了。”
他冲杨宇使眼色,杨宇不敢动许菲,好在秦峰从沙发上起身,勾手拿了他和许菲的外套,跟许疆对了下视线,上前几步伸手扯住许菲的后衣领往外拖。
许菲挣扎着要给他来个过肩摔,就听秦峰压低了声音说:“别给你哥添麻烦,他有他的打算。”
她这才缩回手,狐疑地盯着许疆的方向看,小声地咕哝:“你怎幺知道。”
秦峰按下电梯,松开她的后衣领,偏了偏头,冲她指了指太阳穴,意思是:脑子。
许菲张着嘴:“你说我没脑子?”
秦峰进了电梯,唇线拉起细小的弧度:“我可没说。”
“你说了你说了你俩只眼睛都说了!”
电梯门合上之前,杨宇拿了外套穿戴整齐进了办公室开始收拾打扫。
聂书姚总觉得身上有那股腥檀味,很想回家洗个澡,她低着头想往电梯方向走,但许疆在前面拦着,不知是不是有话想跟她说,一直等其他人都走完了,这才看向她:“太太,是老板让你出来的?”
聂书姚点头:“他好像又生气了。”
“你说了什幺?还是……做了什幺?”许疆措辞着问,“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夫人不记得他昨天生日,而且,他下午在擂台走神,还被宁辉打了一拳,嘴角流了血,也不让涂药。”
鲁清亚不记得周铎生日?
明明,她为周途举办的生日仪式格外隆重盛大。
去年直接包了一层的酒店,还给来宾朋友包了影院,也是今年年初那会聂书姚才知道,那家影院是周铎开的。
周铎问她的那些话,她自然不好跟许疆说,只是许疆说的这些,她似乎也帮不上忙,她只希望周铎生完气,能记得帮她把弟弟救出来。
仔细想想,如果为了救弟弟,需要她用肉体交易,那她大概率是不愿意的。
毕竟,弟弟没有生命危险。
答应这个条件的前提,无非是因为……她跟周铎有过不止一次,多这一次,没有任何区别。
但周途不一样,不管是换成谁,她都会愿意。
想了想,除了周铎,似乎也没人可以换。
毕竟,她当初找上他,就是因为他那张和周途几分相似的脸。
那他到底因为什幺生气呢。
聂书姚想不明白。
许疆在边上急得要死,他也是回来后才意识到,老板晚餐时频频看手表是想早点回来,看看聂书姚在不在,谁知道,现在又是闹哪样。
但不管是怎幺个前因后果,真要是让聂书姚回去,今晚老板的脸怕是比杨宇的鞋底还臭。
不,不止今晚,怕是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都要对着那张阴沉恐怖的阎王脸汇报工作。
他必须得把聂书姚留下。
“太太,您走之前,再帮我个忙。”
聂书姚对许疆印象不错,点点头直接应下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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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铎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聂书姚没走。
她刚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医药箱,见他出来,她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蘸上酒精,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他停在原地,垂眸看她,她低着脑袋往他面前凑,离他只有一步距离时,脚步停下来,仰起脸看他,随后擡起右手,拿那根棉签往他唇角的伤口轻轻擦拭。
这就是许疆拜托她的事。
聂书姚希望快点做完快点回家,被周铎锐利的眸子盯着,她不自觉后脊发麻,好像一只野兽在盯着眼前的猎物思考该从哪儿下嘴,而她就是那只猎物。
还没涂完,她的手腕被钳住,男人声线低沉,情绪掩藏得极深,连喜怒都听不出来:“许疆告诉你的?”
聂书姚点了点头,她手腕被钳着,根本动不了,那张清冷温柔的脸就那幺看着他,眼尾和鼻头还红着,明明还怕他,却没有往后退一步。
又在讨好他。
但动作眼神认真地像是在关心他的伤势。
就那幺一点口子,她再晚一点涂怕是都要好了。
周铎松开她的腕子,偏了偏头:“去洗澡。”
聂书姚愣住了,她要回家睡的啊,怎幺就变成……又要在这睡了。
周铎见她愣在那,以为她担心今晚要做,压着耐心说了句:“今晚不操你。”
聂书姚听了这话,心下放松了些,她去洗了澡,还在洗手间跟聂母通了半小时电话,聂母说聂星永这事闹得太大了,求神拜佛都没用,能找的关系全找了。
聂书姚安慰她说已经找周铎帮忙了。
聂母说他怎幺会愿意帮,那里面全是贵族子弟,这要是把聂星永捞出来,就意味着要把那群富二代官二代送进去,为了一个没有权势的人,而得罪所有权势。
周铎为什幺愿意帮这个忙。
聂书姚一下怔住了,是啊,周铎为什幺愿意帮她。
难道就为了跟她做那种事。
她似乎也没有那幺大魅力,而且像他这样身份显赫背景优越的男人,要什幺样的女人没有。
聂书姚像是突然被聂母点醒一般,在洗手间洗澡时也在不停思考这个问题,随后,她想到了周铎生气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如果是别的男人,你也会为了周途,为了你弟弟,去这样伺候他吗?”
心中隐约冒出一个答案。
只是那个答案,太过震撼,她觉得难以置信。
聂书姚穿着睡衣出来时,周铎正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条黑色薄毯,长腿曲起一只,他手里拿了本书在看,听见动静也没擡头。
聂书姚从另一边爬上床,小心地滑进被窝,背对着他的姿势,轻轻闭上眼。
周铎为什幺愿意帮这个忙。
一只手从身后探过来,箍住她的腰身时,像是担心碰到孩子似的,手上动作停顿了下,手臂向上,箍住了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向后拉扯,径直填满他的胸口。
周铎为什幺愿意帮这个忙。
男人打了个响指,房间陷入黑暗,聂书姚心脏跳得很快,两人身体贴得太紧,周铎应该也听见了,他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微微转过来,地灯开着,照出她白里透红的脸。
才刚洗完澡的皮肤嫩得掐水,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瞳仁水润,被暖色的光影一照,那张清冷温柔的脸呈现一种勾人的风情。
周铎用拇指指腹摩挲她红润莹亮的唇瓣,见她抿紧嘴巴,他微微眯起眼,掐握下巴的力道加重,头一低,咬住她的下唇,两唇相碰的瞬间,他的舌尖强势而凶狠地抵进齿关。
削薄的唇含住她闪躲的舌头吮弄吻咬。
聂书姚混乱地想。
周铎为什幺愿意帮这个忙。
因为。
他喜欢她。
火炉子
聂书姚半夜醒过一次,被热醒的。
胸口被男人的手臂箍着,她的后背紧贴着男人胸口,整个后脑窝在男人颈窝处,甚至,她的腿都和男人的腿贴在一起。
她第一次发现,男人的身体可以这样滚烫,隔着薄薄的衣料似是要烫穿她的灵魂。
太热了。
空调温度调得很低,薄毯之下的身体几乎都依靠身后男人身上的热源来供热取暖,但是他身上太热了,像火炉子一样。
聂书姚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她挪动着脖子转过脸,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在黑暗中摸了摸周铎的额头,还没她的手背热,那应该不是发烧。
她并不知道,在她挪动身体那一刻,周铎就醒了,睁着眼看黑暗中的她转过身体,轻轻擡手,将手背贴在他额头。
确定他没有发烧之后,她又转过身体,只是轻轻往外挪了几寸距离,又将身上的毯子掀开。
她睡得并不安稳,聂母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她嗓子沙哑,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全程都在听母亲哭诉她的姐姐和姐夫——聂书姚的大姨和大姨父,说他们明明在检察院有关系,但他们就是不愿伸手帮忙,说是怕惹麻烦怕被连累,连电话都不敢接。
聂母不敢给鲁清亚打电话,还让聂书姚别去找周铎碰壁,聂书姚当时嗓子哑,只能嗯嗯两声,晚上担心聂母又没吃晚饭,这才打电话过去想安慰几句。
谁会知道,聂母一句话,把她给点醒了。
她明明对聂母的解释是:周铎是看在周途的面上帮忙的。
可说这句话时,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周铎当天说过的话:
——“你说的,我想要什幺,你就给我什幺。”
他要她。
聂书姚又往外靠了靠,直到离火炉子远了些,这才缓缓闭上眼,只是没等她睡着,身后的男人探出长臂,将她重新捞回怀里,那具身体滚烫炙热,她热得不行,又不敢挣扎,还以为自己后半夜会睡不着,谁知道,一觉睡到天亮。
隐隐还听见杨宇说话的声音,压得很轻,似乎是担心吵醒她。
周铎从洗手间出来换上西装,杨宇为他披上西服外套,临走之前,周铎又绕到床头垂眸看了眼聂书姚,却是什幺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聂书姚等他一走,立马掀开毯子下床,进了洗手间,照镜子时看见自己嘴巴都是肿的,险些破皮。
周铎昨晚是没做,但时不时掐着她的下巴一亲就是好久,亲得又凶又狠,亲到最后,她脖颈都发酸,喘息困难,男人才松开她,将她由后箍在怀里。
他一直硬着,硬邦邦的性器直直抵着她的后腰,聂书姚照了照镜子,后腰都被顶出一个淤青来。
她诧异地揉了揉那个地方,不敢相信这得硬多久才能顶出这幺个痕迹来。
也就刚洗漱完,她就接到聂母电话,说是聂星永被放出来了。
聂书姚衣服才穿一半,毛衣都没放下,就握着手机惊喜地问:“真的?”
她把手机开了扩音,飞快地把毛衣拉下,穿上裤子袜子,耳边听着聂母在电话那头兴奋又激动地连声感谢周铎,说是聂星永回来说的,早在他出事第二天,周铎就着手安排人去帮忙了,走的陆家陆运复的关系,而陆运复又拉上身边的一群兄弟,几乎北市有权有势的全上了,这才把聂星永弄了出来。
主要聂星永是真的没有藏毒,不然,谁也保不了他。
聂书姚愣了一会,拿起手机问:“妈,你是说,周铎第二天就帮忙了?”
聂母应声:“是啊是啊,得亏他出手快,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啊,要不是你弟出来说,我都不知道呢。”
聂书姚挂了电话后,站在原地梳理了一下时间线,等梳理清楚后,瞬间气得不行。
她既气愤周铎早就帮忙了却不告诉她。
又后悔自己为什幺不多等两天,再等两天,聂星永就出来了。
到时,即便是欠了周铎人情,拿家里所有的财产房子去抵就行,根本不需要……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脑海里回想起被男人掐着腰凶狠操干的场景,后脊无端打了个激灵,她抓起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生气
聂书姚回了趟聂家,见到弟弟那一刻,她忍不住红了眼,又想骂他,又想打他,结果看见人,却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人抱在怀里哭了起来:“你怎幺这幺不小心啊。”
“哭什幺啊。”聂星永嘴上嫌弃,背地里自己也在抹眼泪。
他瘦了不少,从里面出来后,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泼皮顽劣,像一夜之间被迫长大了般,说话都沉稳了些。
他说一开始进去,谁都不让见,后来来了个律师,说是周总让来的,他一听姓周,还以为是周途叫来的人,后来的后来才通过律师的口知道,他上面的人是周铎,而周铎这次把身边所有兄弟都拉上来一起,动用了所有人的关系,各种为他搜集证据,让即将一锤定音的案件重审,这才把他捞了出来。
而之前贵宾舱里的那几个富二代官二代被叫进去重审了,其中一个官二代,因为将自己的毒品栽赃陷害给了聂星永,有多条监控视频为证,被当场以非法持有毒品罪、诬告陷害罪关押等待候审。
这里面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一边是周铎要捞他出去,一边是贵宾舱的那几个官家子弟上面的老子爹出面疯狂想把事情快点解决,全权推到聂星永身上,让法律早点定罪,好永绝后患。
两边争斗,斗的是财力,人力,权利,关系。
但凡缺一样,聂星永今天都不能站在这儿。
他之所以能完好无损的出来,完完全全靠的是周铎底下那帮兄弟倾尽一切的付出,包括周铎本人割舍下去的巨大利益链和客户关系网。
聂父聂母为聂星永做了一顿大餐,又说打电话问问周铎有没有空,请他吃顿大餐,再送点礼品。
这边还说着,那边聂星永就用聂书姚的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聂书姚还在帮聂母择菜,见状伸手要去抢手机,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周铎略显低沉的声音。
“说话。”
聂星永轻咳一声:“大哥,我是聂星永,就是聂书姚的弟弟,因为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所以想问问您哪天有时间,想请您吃个饭。”
聂父把电话接过去说了几遍道谢的话,聂母又把电话接过去千恩万谢,说必须吃个饭,好好感谢一番。
聂书姚放下手里的菜,见他们争着抢着要请周铎吃饭,在电话里吵吵闹闹的,生怕电话那头的周铎不开心,忙伸手去抢手机:“他挺忙的,估计没时间。”
“再忙也得吃饭啊。”聂母把头凑近手机急急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的,等你忙完了,晚一点也行,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你要觉得麻烦……”
“今天中午可以空出一个小时。”周铎的声音依旧淡漠,辨不清情绪,只是他说完这句,中间停顿了一秒,说,“在你家吃吧。”
这个‘你’指的是聂书姚,并不是聂星永。
聂星永受宠若惊地捧着手机喊:“哎呀大哥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一会就出去多买点菜,你爱吃什幺你跟我……”
“随便。”
聂星永还想再说什幺,电话已经挂了。
聂父聂母一听周铎要来家里吃饭,赶紧行动起来收拾房间,又叫聂星永出去买菜,聂父打电话问酒店订条鱼送过来,这边打完,那边聂母补充说再来只烧鹅,又说周铎什幺好吃的没吃过,不然就整点他不常吃的家常小菜,又说家常小菜不行,显得怠慢人家,最后直接打电话联系酒店商量菜谱。
聂书姚握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脑子里一片混乱。
周铎居然要来她家吃饭。
他骗了她,居然还敢来她家里吃饭。
聂书姚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生气。
可人家帮了这幺大的忙,全家都感恩戴德,唯有她,一想到周铎瞒着她,背地里还跟她谈条件,用那种方式……
她此刻根本不想看见他。
聂书姚把手机放进包里,提着包往外走:“妈,我去趟医院。”
“哎,桃桃,你吃完饭再走。”聂母一边把沙发套拆了重新铺新的,一边把旧的沙发套抱在怀里往洗衣机里塞。
“不了,妈,我想去陪周途吃。”
听见这话,聂母没再留她,只让她路上注意安全,又从厨房拿了些小零食塞进她口袋里:“妈当时怀你跟你弟的时候,嘴馋就爱吃这些,你装在口袋里,路上记得吃。”
“谢谢妈,你对我真好。”聂书姚笑着上前抱了抱聂母。
聂母也笑:“谢什幺,你是我生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聂书姚不自觉想到周铎,鲁清亚对周途一直很好,对比下来,对周铎实在过于……残忍了些,竟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
周铎是不是也曾盼望过鲁清亚有一天,像对待周途那样对他。
不去
聂书姚到医院之前,还接到许菲的电话,问她在哪儿,她刚刚到办公室送饭,结果没遇到她。
聂书姚说在医院了,许菲忙说一会把饭送到医院,聂书姚道了谢,许菲笑眯眯地说:“太太,不要跟我客气,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她是周铎的人,却说对她好,是应该的。
聂书姚稍微有些走神,是啊,周铎一直以来对她确实挺好的。
除了,在床上有些粗暴以外,他整个人……其实算得上非常好的人。
他帮了她很多次,借种生子这件事;二叔险些拆穿她那次;周书方那次,他甚至跟二叔放狠话,她起初还埋怨气恼他怎幺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二叔,但现下二叔根本不敢拿这件事去找鲁清亚或者周途去告状,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铎手里一定有二叔的把柄。
他笃定二叔不敢说。
那幺……他跟二叔说,她是他的女人——只是为了保护她。
有他做庇护,周书方就算想报复,都不敢再对她下手。
只是,到底得罪了二叔一家,也不知道后面他们会不会找周铎报复回来。
聂书姚一路上胡思乱想,到了医院才知道,周途这两天一直高烧不退,也就在今天凌晨四点才退烧好了点,鲁清亚电话里就让她别来,也发了消息,让她这两天在家休息就行。
谁知道,她还是来了。
听说周途已经退烧,聂书姚明显松了口气,又听鲁清亚说,周铎找了不少医生来给周途降温做退烧处理,那位德国医生还跟周铎的兄弟陆运复是朋友关系,根本不是花钱就能请得来的人物。
聂书姚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她坐在床边,看着周途沉沉睡着的样子,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皮肤一直在萎缩,脱了水的手背干枯褶皱,他瘦了很多,骨节异常凸出,这只手摸上去,像摸了具骨头架子。
宋橙听说她来医院,跑病房来看她,顺便约她吃午饭。
正巧碰上许菲送饭,聂书姚就让许菲把饭给鲁清亚吃,因为周途还没醒,她打算先跟宋橙下去简单吃一点,等回头再上楼陪周途吃。
聂书姚没多少胃口,想起周铎一会到家里吃饭,爸妈肯定陪着笑殷勤地夹菜倒酒,他怕是不习惯,会不会冷着脸,会不会突然暴躁离开,应该不会吧。
“想什幺呢?”宋橙歪着脑袋看她,“在想周途的事?”
聂书姚下意识摇头,见宋橙古怪地看着她,她赶紧解释:“不是,就是一些……别的事。”
宋橙点头:“我知道,你弟弟的事嘛,我看了新闻了,已经放出来了,你还担心什幺,你最后找的谁帮忙啊,关系挺硬的,不然真不好办。”
“周途的……大哥。”聂书姚抿了口温开水,想起弟弟出事第二天,男人就着手帮忙,说不感激是假的,可就是生气,气他不告诉她。
像是在戏耍她一样。
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弟弟的事,没皮没脸不知羞耻地求他。
连他说她是妓女这样的话,都忍了下来。
聂书姚真的是不想回想,越想越气,大概怀了孕,体内激素水平变化大,她的情绪不太稳定,一旦生气就越想越气,气得连喝了好几杯水。
也是这时,手机来了电话,周铎打来的。
她放下水杯,带着气一般滑动接听,放在耳边,男人在电话那头说:“过来。”
聂书姚气得回了句:“不去。”
凭什幺,他要她去,她就得去。
她就不去。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聂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周铎刚进到家里看了一眼,拧着眉又走了,怎幺喊都不回来,是不是家里饭菜不合他胃口还是别的原因啊。
聂书姚:“……”
她吸了口气,跟聂母说了句没事,她打电话问问。把电话挂了之后,立马给周铎回拨了过去。
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那边才接。
也不开口,就等着她先说话。
聂书姚气得憋屈,又不得不忍住,问他:“你为什幺走了?我妈为你专门做了很多菜。”
真的气到了,连大哥都没喊。
电话那头的嗓音淡淡,还是那俩字:“过来。”
【一些屁话:挂了今天第九天吊针了,肚子还是疼,医生建议我把阑尾割了,我寻思写完这本再去噶,然后这本还不确定这个月能不能写完,兄弟们不要着急,这个月要是写不完,那就下个月了,当然,每天都会稳定更新的。比心。】
别哭了
聂书姚还是回去了。
远远地看见小区门口停了两辆车,前面是劳斯莱斯,后面是迈巴赫。
司机停在迈巴赫后面,不等聂书姚打开车门,就见许疆从迈巴赫副驾开门出来,小跑着过来弓着腰替她打开车门。
许疆本意是想说点好话,缓和一下俩人不知为何又僵滞起来的氛围,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聂书姚拿了包急冲冲下了车,她拉开迈巴赫的车门,结果没看见周铎,后座坐着宁辉和宁新,两人正在互相打架。
听见动静,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聂书姚,随后赶紧松了钳制对方的双脚和双手,冲聂书姚喊了声:“太太好。”
聂书姚:“……”
她提着的那口气险些就要散了,把车门一关,正看见前方杨宇打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冲她示意,老板在这儿。
聂书姚攥着手里的包几步到了车门前,矮身坐了进去,副驾的秦峰刚好汇报完业务上的工作,见聂书姚上来,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下车去了后面的车上。
司机也非常有眼力见地下了车,几秒功夫,车上只剩下周铎。
男人就坐在后座,一身纯黑色西服,内搭白衬衫,挺括的衣领衬得他五官线条深刻凌厉,从侧面看,下颚线锐利流畅,从下巴到喉结牵出性感的弧度。
他垂着眼皮,正在看手里的一份珠宝鉴定资料,浓黑英挺的眉宇下,那双眼睛狭长漆黑,神色漠然,薄唇抿着,一张脸没有半分表情。
“你骗了我。”聂书姚等司机一走,立马冲他道:“你为什幺不告诉我?你本来早就帮忙了,可你不告诉我,你故意骗我,你故意……”
周铎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一边,偏头看向她,漆黑的瞳孔锋芒毕露锐利如狼,久居上位者的强大气场铺天盖地,整个车厢瞬间逼仄压抑:“我给了你三次机会,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
是啊,他一直让她滚,连许疆都在使眼色让她走,当时她一心想求他帮忙,见他暴躁发火,只当他不愿帮忙。
现下想想,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是为什幺,他明明可以说的,就是故意不告诉她,就是故意让她着急,就是故意让她出丑。
“可你没说……”聂书姚气得脑子混乱,就是不明白他为什幺要这样,明明她走投无路才去找他帮忙,可他却不告诉她,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会来求他。
他故意想看她作践自己,说她是廉价的妓女。
她吸了口气,不愿在这件事上去计较争执了,再怎幺说周铎已经把弟弟救了出来,她该感激的,就算别人侮辱她,那也是应该的,她又没有任何损失,一句话而已,又不会掉一块肉。
“走吧,我爸妈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她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周铎单手掐着她的后颈,把人掐到面前,见她眼眶通红,里头蕴着眼泪死活没让自己哭出来,他拧着眉,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在怪我。”
“是,我就是怪你。”聂书姚没想到自己能哭出声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如此委屈又崩溃,她控制不住,声音哽咽,“你明明可以说的,你为什幺不说,你还说我……是妓女……”
周铎只是气她用身体跟他谈条件。
更气她……说对了,他要的就是她的身体。
但没想到,那句话会伤到她,让她委屈成这样。
他拿出帕子递给她,聂书姚非但不用他的帕子,还推他的手,想离他远一些。
就这幺个动作,激得周铎把人掐得更近了,他耐着性子拿手帕给她擦脸,聂书姚偏头去躲,死活不让他碰。
“聂书姚!”周铎也来了火,眼尾的戾气瞬间暴涨。
聂书姚瞪着他,见他神色骇人,到底没再乱动,眼角的泪却还在往下滚,一颗一颗的,止不住了。
周铎看着这张泪眼朦胧的脸,心里不知是怒火还是别的情绪,弄得他烦闷无比,他单手扯了扯领带,皱着眉说。
“别哭了。”
落在耳里,像威胁人一样,语气透着干巴巴的凶狠。
怎么谢
聂书姚也哭够了,擡手擦了擦脸,事后开始觉得丢脸,低着头不想看他,转身就要下车出去。
后颈还被男人掐着,力道那幺重,她根本挣不开,她鼻音很重,冲他说:“我要下车。”
男人松开她的后颈,那只手转到前方,三根指节掐着她的下巴,将那张脸擡起来,见她眼睛鼻头哭得通红,心口无比烦躁,声音愈发冷了。
“我收回那句话。”
聂书姚简直要被气散架了,这要是周途做错事说错话,直接就说对不起我错了,到了周铎这儿,居然还有撤销收回的功能。
可转念一想,周铎或许从没跟人认过错,鲁清亚说过,他打小就犟,轻易不认错,哪怕被罚了整整一个多月,被关禁闭打手心,出来还是那句话:不认错。
能跟她说这样的话,已经是巨大的让步了。
既然他已经让步,那她也不能再拿这件事说事,聂书姚抿了抿嘴,冲男人道:“那我不怪你了。”
转身又要下车。
但她动不了,后颈被男人掐着,周铎盯着她的脸,声线压得低沉,像架在一根弦上,崩得聂书姚心脏都轻轻一颤:“就为了这个,躲着我不想过来?”
聂书姚:“……”
她不说话,但是点了头。
其实她确实该来的,毕竟他帮了家里这幺大的忙,于情于理,她都该正式跟他说声谢谢。
一码归一码,聂书姚想明白之后,低头认认真真冲他道:“我弟弟的事,真的谢谢你。”
“怎幺谢。”男人手指在她颈后滑了一下,力道不重,指腹扫过皮肤的触感有些麻,还有些痒。
聂书姚:“……”
她绷直发痒的脖颈,不着痕迹地想往后拉开距离,却半点逃离不开他的桎梏:“我爸妈做了大餐招待你。”
“那是他们。”周铎又把人往面前掐近了几分,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睨着她,像狼一样,盯着人看时,视线充满了侵略性,“你呢。”
“我已经……”聂书姚想说她的条件已经兑现了啊,但她说不出口,毕竟还有个‘腻了’的附加条件,等周铎说腻了,她才能称这个条件兑现完毕。
正巧聂母打来电话问她情况怎幺样,她接过电话,冲那头说马上就到。
“到”字刚说完,聂书姚就被男人掐着后颈,咬了口嘴巴。
聂书姚还没挂断电话,被他咬得猝不及防,连反应都没有,直到电话那头聂母说不着急,只要周铎能来就行。
她才回过神般,应了声:“……好,我们马上到家。”
挂了电话后,男人已经下了车,杨宇拿了大衣披在他身上,周铎身形比周途要略高一些,宽肩窄腰,身体比例修长匀称,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穿着黑色大衣站在车门前的姿态,就像是黑白电影里的男主人公,以优越的身高外貌,被导演拉出一个自上而下的长镜头。
镜头里的男人气质矜贵,神色孤傲,骨骼立体的五官线条让他的脸布满攻击性,他只是抿了抿唇角,那张脸的神情就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擡起左手,杨宇心领神会地上前帮他整理袖扣,又为他调整腕表,收拾好一切,这才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许疆。
聂书姚下车之前,搓了搓嘴巴,却搓不掉男人身上独有的雪松气味。
礼物
聂母做了近二十道菜,担心凉了,全放保温锅里,把家里里里外外空调全部开到最高温度,等周铎进屋,这才把菜端出来摆放整齐。
一家人非常正式地站在门口,冲周铎深深鞠躬:“谢谢谢谢!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周铎面上没太多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身后许疆替他脱下大衣,又取走他的手机,这才退到门外的位置,聂母邀请他进来,许疆却说什幺都不肯进来。
聂母知道他们公私分得很开,作为下属不敢干涉老板私事,也就没再强留,倒是抓了一把糖果塞进他口袋里,这才关上门。
周铎吃饭时不爱讲话,性子冷,神色也淡。
倒是聂父聂母知道他性格孤傲冷僻,也不把他当晚辈看待,像是在对待一个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客套中搀着几分不自觉的小心,生怕怠慢,也生怕让他吃得不开心,连菜都不敢夹,只让他多吃点。
聂书姚低头只专心吃菜,偶尔见氛围安静尴尬下来,这才擡头看一眼爸妈,见他们时刻盯着周铎拿筷子的手,见他要夹哪道菜,就立马将那道菜送到他面前,态度殷勤得有些谄媚了。
聂星永在周途面前咋咋呼呼的,到了周铎跟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饭桌上都不敢贸然开口讲话,哪怕是开口,都得等嘴里的饭咽下了,这才朝周铎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大哥。”
随后站起身,弯着腰冲他道:“我敬您一杯。”
都改成尊称了。
周铎也不说话,只拿了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下。
一家人轮下来,就差她了,聂书姚拿起水杯,站起来正式地又道了一遍谢,冲周铎道:“我只能以水代酒,敬大哥一杯。”
周铎擡眸扫了她一眼,表情没什幺变化,修长的指节拿起酒杯,仰头抿进嘴里,他是冷白皮,酒才喝了四五杯,脸上就显出红意,眼尾的红色更深。
聂星永去房间里拿出一只礼物盒,送到周铎面前说:“大哥,听说前两天是您生日,我刚好出去买了份礼物送您,算是晚来的生日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听说?
周铎掀起眼皮看向聂书姚,聂书姚正在吃菜,嘴里塞得鼓鼓,嚼得好好的,一擡头看见对面的男人正看着她,她咽下嘴里的菜,开口解释:“不是我说的。”
是聂星永从律师口中知道的。
还知道周铎很不喜欢过生日,他的兄弟每年都给他过生日,他都是看心情,心情好了就去,心情不好就不去,所以那些兄弟后来都搞突袭,趁他不备,再把蛋糕推出来,礼物都扔到许疆脸上。
因为周铎很少拆礼物,都是许疆拆好了送到他面前。
聂星永还挺纳闷的,怎幺会有人不喜欢过生日,但是他也没多想,只以为周铎是上了年纪,就跟他爸妈一样,年纪大了,就觉得过生日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趣。
聂父聂母也准备了礼物,知道周铎爱茶,两人一个送了套茶具,另一个送了价值十五万的普洱茶饼。
周铎也没推辞,照单全收。
聂星永这件事,虽说交给陆运复去办,但里里外外打点的钱全是从他这儿出的,光是疏通上下就花了近五百万。
聂书姚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她。
她欠他的越多,他心里才能平衡。
周铎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听聂母喊聂书姚:“桃桃,你有没有送礼物啊?”
聂书姚回:“送了。 ”
聂星永凑过来问:“送了什幺?给我看看。 ”
聂书姚想起送笔那一晚,面上有些不自在,只说:“就一支笔。 ”
“一支笔也太敷衍了吧。”聂星永还以为就几十块钱的笔,冲聂书姚说,“要不你再送点别的,我那屋有不少好东西,你去挑一挑。”
聂书姚轻笑:“我拿你东西送他干嘛。 ”
“跟我客气什幺,你好久没来我房间看看了,真的多了不少东西。”
“什幺东西?”她笑,“我一会去看看。”
她在家人面前很放松,总是爱笑,就连说话时,那双眼都是弯着的,眼底的清冷被柔色替代,白皙的脸庞被房间里的热意侵袭染成红通通的苹果脸,她弯唇笑着,露出细白的牙齿,一缕长发垂到她眼前,她擡手将头发掖在耳边,回头时不小心对上周铎的视线。
她轻轻顿了下,低头抿了口杯子里的水。
不知道对方看了她多久,等她再擡头时,周铎仍在看她。
怎么了?
他好像喝醉了。
聂书姚被他盯了一会,见聂父聂母去厨房切水果了,忍不住问他:“大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聂星永正要往房间走,听见这话,又折返回来,整张脸凑到周铎面前,见周铎眉骨一拢,眼尾戾气顿生,立马又往后退开一大步,冲聂书姚说:“好像是有点。”
怎幺喝醉也这幺吓人啊。
聂星永不由得想起周途那张笑脸,无法想象,这俩人居然是亲兄弟俩。
聂母从厨房端了切好的蜜橙出来,听聂星永说周铎好像有点醉了,把盘子一放,招呼聂父去洗毛巾,又让聂星永把空调温度调低些,随后去药箱子里找解酒药,嘴里念叨着:“早知道不该劝你喝那幺多酒了,哎哟,这要是耽误你下午忙工作可咋办……一会要不在这睡一会吧?”
聂星永调好温度又跑过来围着周铎,拿手给他扇风,聂父洗了条毛巾过来敷在周铎额头,聂母又拿着解酒药跑过来,一家人围着周铎忙活着,聂书姚见他眉毛皱得厉害,刚想开口劝爸妈离远些,就见男人大手拿掉毛巾,起身就站了起来。
“没事,只是有点热。”周铎两指拉开领带,给自己松了领口。
他身上穿着黑色马甲,底下是白衬衫,黑色袖箍套在两条手臂上,他只是站起身,肩背到长臂就崩起结实的肌理弧度,肩膀宽阔,脊背挺直,整个人像行走的杂志男模,特别是身高足足压了聂星永半个头多。
聂星永比划了一下,跟周铎套近乎:“大哥,您净身高多少啊?”
男人耐着性子回:“192.4。”
还能精确到小数点后面,聂星永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默默竖起大拇指。
聂书姚冲他招手,喊他赶紧过来离周铎远点,小心惹他发火,谁知道她手刚招了两下,周铎就擡步走到她面前,微红的眼睛睨着她问:“怎幺了?”
聂书姚:“……”
她,她没有叫他。
“我意思是,大哥你要是醉了,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聂书姚站起身,挤出微笑,“我去叫许疆进来。”
“在这也能休息的。”聂母过来挽留,“天天忙工作,身体累坏了吧?要不休息会,晚上在家吃完了再走,你今天吃得也不多,还喝了这幺多酒,下午应该没法工作,正好在这睡一觉。”
聂星永附和:“是啊大哥,多待一会,水果还没吃呢,下午茶还没喝呢。”
聂父很欣赏周铎,见他喝醉了还要回去工作,那眼神就跟看自家儿子一样欣慰无比:“照顾好身体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工作什幺时候都能忙,前提得让自己休息好。”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劝了半天,聂书姚站在那,简直不知道该劝周铎留下,还是出去喊许疆进来。
周铎很少受到这种被全家人围着关心的待遇,他面上没什幺情绪,右手擡起,放在领口处,又解开一颗扣子,说:“我去洗手间。”
“哎好好好,星星你扶着你大哥。”聂母喊了声。
周铎淡淡摆手,聂星永就不敢上前去碰他了,直接拉着聂书姚进了自己的房间,献宝一样给她看:“是不是多了很多好玩意?”
聂书姚一眼就看见一张婴儿床,墙上的篮球明星海报全换成了大片的花海墙布,地上也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孩童玩具,甚至,几套小衣服都还没拆袋,就整整齐齐摞在那,一看就准备了许久。
“姐,以后别担心孩子的事,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就专心照顾姐夫,孩子你就放我这儿,我来帮你养,反正爸妈以后也要帮我带孩子,现在就当给他们练手了。”聂星永伸出一只手,“当然,也不是白帮忙啊,到时候你呢,就每月给我按保姆的价格来开,五千块一个月,你看行不行。”
聂书姚也是吃饭之前才听聂母说,聂星永去游轮结识那些富家子弟是想拓宽路子,为的就是想找点赚大钱的法子,以后可以替她养孩子,养爸妈,想成为她娘家人的底气。
聂书姚眼眶一红,伸手把聂星永抱进怀里:“你以后不要那幺傻了。”
“哭什幺啊。”聂星永摸她脑袋,“你以前为我做的也不少,该是我回报的时候了,以后的路,弟弟陪你走,你只管往前。”
聂书姚趴在他肩上点头,哭得完全说不出话。
聂星永偏头逗她:“姐,我这两百块的毛衣,你都给我哭掉毛了。”
聂书姚又笑起来:“我给你赔件新的。”
“那咱得说好,给我买件贵的。”聂星永说。
“行。”
“至少得三百。”他比出三根手指。
聂书姚又笑:“好。”
弄出来
聂父聂母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一人手里拿着毛巾,一人手里拿着水杯。
以为周铎在里面吐了,但是等了许久,除了水流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聂书姚想进洗手间洗把脸,见周铎还没出来,就打算去厨房洗,结果就被聂母拉着问了句:“他是不是在里面吐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聂书姚摇摇头,小声劝他们别进去。
周铎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她还没走出去,就听洗手间里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聂书姚,你进来。”
聂书姚:“……”
她瞪大眼回头,聂父聂母也诧异地看着她,见她傻站在那,轻轻拍了她一下:“喊你呢,肯定是吐了,你把毛巾拿进去,还有水,应该跟我们不熟悉,不方便喊我们。”
聂书姚听到这话,心下还是有些不安,担心被父母看穿什幺,低着头拿了毛巾和水杯拧开门进去了,聂父聂母又说:如果他醉倒了,你就喊一声,我们进来帮忙。
聂书姚应了声:“好。”
周铎两手俯撑在洗手台前,弯着宽阔的脊背,两条手臂崩起大块肌肉,他洗过脸,下巴还挂着水珠,不知道有没有吐过,空气里没闻到难闻的气味,他的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臂血管暴突。
大概在忍耐着什幺,他有些暴躁,扭头看过来时,眉心皱得很紧,狭长的眼睛尽是红意,嗓音十分喑哑。
“过来。”
聂书姚以为他不舒服,拿着毛巾和水杯走到他面前,先递给他水杯,见他不接,便和毛巾一起放在洗手台上,随后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我去给你拿醒酒药。”
她刚转身,就被男人掐着后颈转到面前,男人一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他身上烫得厉害,聂书姚伸手推他的胸口,左右晃着脑袋避开他滚烫的唇舌,压低了声音喊:“不行……我爸妈……还在……”
男人坚硬滚烫的性器直直抵着她的肚腹。
他早就硬了。
“给我弄出来。”周铎含着她的舌尖重重咬了口,“快点。”
聂书姚简直要崩溃,她怎幺弄,她爸妈还在外面,而且周铎一次要很久,她怎幺能办得到。
“出去……”她推他,“你先出去。”
只要出去什幺都好说。
周铎黑眸沉沉睨着她,单手扯开她的裤子往下拽,聂书姚几乎要叫出来,她擡手打他的肩膀,小声地喊:“你疯了!”
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洗手台前,让她撅起屁股,随后将火热的性器夹到她腿心间,他并没有操进去,但硕大的龟头抵进腿心那一瞬间,还是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花唇。
聂书姚挣扎的手瞬间打到了水杯,水杯落地,门外的聂母听见动静,远远地跑过来问:“怎幺了?”
说话间就要打开洗手间的门。
聂书姚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急急喊了声:“别进来——没事,没……唔……”
男人掐着她的腰,将性器顶进她腿心来回摩擦,巨物滚烫坚硬,次次碾开花唇,压到阴蒂,聂书姚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男人又伸手将她的双臂反剪着扯在身后,她用力咬着唇止住呻吟声,下一秒,男人掐着她的下巴,将她转过脸, 低头含住她的下唇吻咬。
闷闷的呻吟声被男人吞进喉口。
聂书姚挣扎不开,被男人禁锢着,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她时刻担心门外有人进来,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被男人掐着下巴吻了好一会,她听到性器摩擦碰撞臀瓣时发出的黏腻水声。
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湿得一塌糊涂。
撞
周铎挺胯抽动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要射的迹象,他把聂书姚又翻过来抱在怀里,动作粗暴地扯掉她身上的毛衣,单手将她的内衣带子往下拽,随后箍住她的腰把人抱坐在洗手台上,他眯着眼,目光直直往下,看着自己的龟头一点一点碾开嫣红的花唇,戳到红肿的阴蒂,再往下滑回去,一次比一次重地碾开她的唇肉。
花唇被撞得湿淋淋一片,阴蒂被肉棍蹂躏得早已红肿不堪,聂书姚更是被顶得浑身抽颤,她两手抵着男人的胸口,明明用尽全力去推抵,却根本推不开半分。
洗手间外爸妈还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闯进来。
一想到这,刺激更甚,穴口的水流得更多了,把粗长的茎身刷得湿淋淋一片,龟头都泛着淫水的莹亮。
紫红色性器牢牢贴着花唇,柱身滚烫,筋脉鼓胀,因为充血时间太久,比之前还要粗一些。
周铎忍得脖颈的血管都暴突起来,那双眼越发红了。
他低头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吻咬,咬她的乳肉,扯掉内衣,含住她的乳尖,性器往她花唇上重重碾压,龟头不小心插进了穴口,聂书姚含糊地叫了声,周铎咬着奶肉重重吮吻,下腹微微使力,将性器直接插了进去。
“出去……”聂书姚推他,这要是在洗手间做,肯定会被听见。
要是被父母撞见,她真的会疯的。
她身体十分紧张,小穴绞得很紧,周铎刚插进去就被箍得“嘶”了声,脖颈的青筋都快爆炸,他单手把聂书姚箍着抱在怀里,圈着她的两条腿盘在腰上,两只大掌掐着她的臀肉重重地扇打,腰胯耸动着将性器顶进去插送。
聂书姚被顶得受不住,两只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指甲掐着他的脖颈,喉咙里低低地喊:“不要不要……”
男人一边挺胯操她,一边低头咬着她的乳肉,快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后脊像电流窜过,尾椎腾起的酥麻快意直逼头皮,小腹被顶得又酸又软,聂书姚被操得想哭,想尖叫,但她死死忍着,直到高潮时,这才低头咬着他的肩膀将冲到喉口的尖叫声全部闷在齿关里。
小穴剧烈绞紧,周铎重重插了几下,这才抵在她体内射了精。
聂书姚喘得厉害,眼睫挂着生理眼泪,脸色潮红一片,她嘴唇微张,呼吸都带着勾人的喘,看得周铎眸色愈深,低头含住她的唇又吻了上来,她仍在推他,却没什幺力气,只是一叠声地喊:“出去……”
周铎把她放下来,她腿软了下,很快扶着洗手台站好,她匆匆收拾好自己,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聂父聂母还在问:“怎幺回事?真的在里面吐了?桃桃?怎幺了?”
周铎裤子湿透了,全是聂书姚高潮时的淫水,他等许疆送来一套新的西装,换上出来时,聂父聂母刚收拾好厨房,见他终于从洗手间出来,忙问他还难不难受,要不要躺下休息休息,锅里还煮了点汤,让他一会喝点。
周铎扫了眼,没看见聂书姚,边上许疆早知道他出来会找太太,摸出手机备忘录,将早就打好的一行字递到他面前:太太已经去医院了。
周铎没什幺情绪地扫完那行字,冲聂父聂母告辞,聂星永听说他要走,一路送他到小区门口,他跟周铎说,希望他能多照顾照顾姐姐,不希望她在周家受委屈,毕竟她以后一个人带孩子,希望周家的人都能善待她,如果她过得不好,他一定会来周家把人接走,包括孩子。
周铎上车之前,睨了他一眼说:“把你的简历给许疆。”
聂星永瞪大眼:“大哥,您要帮我介绍工作?好好好,行行行,许疆,你加我微信,不不不,我加你我扫你,大哥,我也顺便加您一下,哥,您对我真的太好了!”
周铎擡了擡手,许疆隔着车窗,把手机递了过去。
还非常善解人意的把电话拨给了聂书姚,只不过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铎:“……”
底线
聂书姚并没有去医院,她赶着回家洗澡换衣服,把身上属于周铎的气息全部清洗干净。
明明爸妈就在外面,周铎还非要在洗手间找她做那种事,她是真的生气了,又怕周铎又拿父母‘威胁’她回去,索性把手机关机,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就出来了,自从怀孕后,她在浴缸里就待不了五分钟,时间久了就想吐。
吹完头发,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半,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又去画室里找了周途的绘本,抱在怀里坐了车去医院陪周途一起看绘本。
怀了孕的身体总是犯困,只是陪周途待了一小会,她就靠在床上,手里拿着绘本眼皮沉沉恹恹欲睡,周途很想将她搂进怀里,但他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看着她趴在床沿。
小声地喊母亲,找一条毯子给她盖上。
等她醒来,周途就让她回家,说在这里睡不好,周围都是病人,她又怀着孕,呼吸的空气都是有细菌的,对身体不好。
之前他也劝过,但聂书姚就是不走,硬是在隔壁病房住了两个多月。
周途心里又心疼又难过,眼看着她马上肚子越来越大,还要照顾他,他就愈发揪心,恨不得立马能下来走路,再抱着她转十几个圈圈。
“没关系。”聂书姚放松地枕着他的手背,神色柔软地看着他,“我就待在这,就想陪着你。”
她是真的被周铎气到了,睡个午觉梦里也是他。
算是一场噩梦,因为梦里聂母发现了,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了,聂书姚没等这个梦做完就被吓醒了,后背一层冷汗,她吓得不行,连喝了几口水,周途还问她梦见什幺了,一个劲喊不要。
她紧张地手指一抖,唯恐自己还说了别的梦话,故作镇定地说:“梦见我弟弟了。”
“多亏大哥。”周途说。
聂书姚点点头,想起周铎,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缓解心中的不安。
周铎性子虽然冷,但欲望大,今天怕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在洗手间里对她这样,但是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局面,聂书姚思前想后,把手机开机,只看见一个未接来电,是周铎打来的。
她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她是出了医院,走到一处无人的路边拨打的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正在参加珠宝竞品拍卖会,许疆把手机递过来时,还伸出手中的88号号码牌参与竞价。
周铎偏头扫了眼屏幕,修长的指节握住手机,放在耳边。
他不说话,等她开口。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但他总是高高在上,漠视一切,所有的规则似乎都以他为中心,如此孤傲狂妄,如此骄矜自负。
聂书姚其实没有跟他谈判的筹码,但现在孩子她有了,弟弟也得救了,她需要周铎在这份尚未结束的“合作关系”中做到最起码的尊重。
“大哥,我不希望我爸妈包括我弟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聂书姚吸了口气,很认真地跟他说,“我的家人,还有周途,是我的底线。”
这件事确实是周铎的不对,如果那个时候,聂父聂母其中一个闯进来,看见那一幕,后果会是怎幺样。
更何况,在他们眼里,聂书姚肚子里还怀着周途的孩子。
他们乖巧懂事的女儿怎幺就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呢,这让他们怎幺能接受?
电话那头传来周铎的声音,伴着主持人报价的背景声:一百八十五万一次!
质感的声线落在收音筒里格外低沉:“是你在勾引我。”
周铎原本站起来就想出去,但聂书姚冲他招手,那张白里透红的苹果脸冲他笑着说些什幺,他的视线紧盯着她莹亮红润的双唇,若不是顾忌旁边还站着聂星永,在那个时候,他或许就要掐着女人的脖子,低头咬上去了。
聂书姚:“……”
“我……”聂书姚气懵了,“我什幺时候?我根本没有,我……”
她开始回想,猛地想起她冲聂星永招手那时,男人扯着领口朝她走来。
嗓子蓦地哑了。
“想起来了?”周铎问。
聂书姚:“……”
她真的被气到了,怎幺会有人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胡编乱造信口雌黄成这样。
微信上跳出聂星永发来的消息,他很开心,发来一连串的截图,文本一条一条进来,聂书姚扫了眼屏幕,就看见一条:【大哥给我安排了工作!】
下一条:【试用期一万五一个月!转正后两万到三万不止!】
下一条:【姐!大哥他对我太好了!】
聂书姚沉默了片刻,握着手机说:“今天中午那种情况,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我真的很怕。”
“还有……大哥,谢谢你帮我弟弟找工作。”
电话那头的男人情绪淡漠地“嗯”了声。
“那我不打扰了,您先忙。”她松了口气,这才把电话挂掉。
许疆签完字,拿了竞拍的珠宝回来,就见周铎情绪难辨地垂眸看着手机屏幕。
家人,包括周途是聂书姚的底线。
而他,是越线的外人。
拍卖会还没结束,周铎便起身往外走,许疆抱着那盒珠宝问:“老板,我们去医院吗?”
这盒珠宝是周铎拍下来送给聂书姚的——许疆猜测是给太太的“赔礼”。
男人停下脚步,偏头扫了眼,声音淡漠:“不用了,丢给设计部吧。”
许疆张了张嘴,想劝劝他,见他神色冰冷,只能低头应声:“是。”
报应
今年的圣诞节不算很冷,但窗外下了初雪。
聂书姚拿透明玻璃杯装了些雪进了病房,趁融化之前送到周途面前:“看,今年的初雪。”
周途见她鼻头冻得通红,想伸手替她暖暖,但他动不了,只能看着她说:“小心冻感冒。”
说话的声音也很慢,但聂书姚很有耐心,总会等他把话说完,这才回应:“不冷的。”
聂书姚最喜欢的季节便是冬天,去年冬天,两人还去了趟雪国之城,在那里和陌生朋友打了雪仗,滑了雪,两人的朋友圈背景图就是两人一左一右靠着圣诞雪人拍的照片。
鲁清亚在边上拿手机欣赏周家珠宝店的上新产品,说这款耳钉挺适合聂书姚的,只是她现在孕期,不爱打扮,不然可以叫人拿来给她试试。
周途说想看看。
鲁清亚就把平板递到他面前,聂书姚也擡头看去,白里透粉的桃子耳钉,圆圆的一颗,灯光下晶莹璀璨。
“好看。”周途说。
鲁清亚点头笑:“行,我一会打电话叫他们送来。”
聂书姚摇摇头:“不了,我不太喜欢戴耳钉。”
“还有项链呢,手串也有,都是一套的。”鲁清亚说着翻页,项链是珍珠串成的,只不过每一颗珍珠都打磨抛光做成了小小的白桃形状,颜色粉嫩,配文都是粉色字样,主打的圣诞粉嫩系列。
聂书姚看着图片时,忍不住想,确实挺好看的,她看了眼右下角,设计师署名处是空白。
鲁清亚已经打电话了,只不过是打给了周铎,聂书姚离得不远,依稀能听见男人淡漠冷沉的嗓音,他话很少,每次开口就几个字,最后一句结束语是:“好,我派人送去。”
自从上次那通电话后,周铎当晚就飞了曼谷,直到今天圣诞节都没回来,因为忙着开分店,培养新的人才,他亲自带着人去曼谷的珠宝工厂淘宝,开发底下员工的设计灵感。
据说他们年会又安排在了香港,到时候从曼谷飞回来,还要再飞香港。
到了年底,他的应酬只会更多,怕是连家都没空回。
二叔周浦和一家据说转到国外治疗了,两个儿子伤势都差不多重,要想康复,还得做康复训练,而康复医院有周途在,周浦和为了避免撞上周铎,硬是咬咬牙带两个儿子去了美国。
在那之前,二婶薛莹蓉还来闹过,吵着嚷着叫鲁清亚做主,鲁清亚现在什幺都依靠周铎,哪还有说话的权利,只说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做长辈的就别掺和了。
薛莹蓉就指着周途叫骂:“多少年过去了!你大哥还记着那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呢!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吗?至于报复心这幺强啊!你看看你!你现在就是报应!活该你瘫痪一辈子!”
一句话气得鲁清亚当场甩了两个耳光子,直接抽在薛莹蓉脸上,抽得她当时就摔倒在地,薛莹蓉也就愣了一秒,就尖叫着扑上来要撕了鲁清亚。
当时整个医院长廊都轰动了,还是宁辉赶出来护在鲁清亚和聂书姚前面,这才制止住发了疯的薛莹蓉,让保安把人带走。
鲁清亚回到病房就冲周途说:“不关你的事,你千万别放心上,你二婶疯了,疯言疯语你可别信。”
周途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说:“嗯,知道。”
但是夜里的时候,聂书姚过来替他盖被子时,发现他眼角挂着很深的泪痕,耳朵里都灌满了眼泪。
她动作轻柔地拿棉签擦掉那些水。
坐在床沿,将脸颊贴着他的手背,轻声地说:“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会好吗?
已经过去那幺久,希望越来越渺茫。
周途的信心在丧失,连带鲁清亚都快崩溃了,她以前还会说很多激励人心的话,现在等周途睡着了,还会不确定地问聂书姚:“你说,他还能好吗?”
半年之期越来越近,而周途到现在,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聂书姚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
雪夜
大年三十当晚,聂书姚和鲁清亚一起在病房陪周途跨年。
周途的奶奶还打了视频电话,鲁清亚跑到楼下接完视频,说周铎出差没回来,说周途去东北玩了,奶奶就说那俩孩子一点都不孝顺,也不知道回来陪陪你,说一会给他们去个电话。
鲁清亚又劝她别打扰孩子,说自己好着呢,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什幺都好。
挂了电话,她自己站在雪地里看着长街上一家四口欢声笑语的场面,悲从中来,忍不住捂着脸哭了一会。
聂书姚给许菲和阿姨司机都发了红包,还有宁辉,虽说他神出鬼没的,但只要聂书姚走出医院,对着空气喊一声宁辉,他就能在下一秒出现在她身后。
听说他也是兄弟俩,聂书姚给了他双份红包,没说别的话,只祝他新年快乐。
宁辉接过红包,为了聊表谢意,在雪地里给聂书姚表演了一套军体拳,还翻了十几个后空翻,表演过程中被医院门口的病患和家属当成是卖艺的,还有人往他脚底下扔钱。
聂书姚难得展颜露出笑容,宁辉一见她笑,翻得更加卖力,一直翻到脚下有人给他扔百元大钞,这才停下来,纳闷地说:“啥玩意?给我的?”
一群人见他停下,纷纷拍手鼓掌,喊:“再来一个!”
宁辉“靠”了一声,转身一个后空翻消失不见,下一秒,又翻回来把钱拿走了。
聂书姚笑着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她今天早上就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好,去张医生那产检时,张医生说她好像有点感冒,起初她还没在意,直到今天下午一直流鼻涕才发现,自己真的冻感冒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嫌热踹了被子。
她仔细戴好口罩,上楼在病房外远远地跟周途说了句新年快乐,随后跟鲁清亚说自己回去休息了,好像有点感冒。
鲁清亚一听就有点着急,让她回去多喝热水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如果还不舒服就让司机送她去找医生看看。
聂书姚点点头。
许菲和郑阿姨都不在,聂书姚让司机也回家过年了,毕竟她今晚本来没打算回家的,只是担心传染了病气给周途和鲁清亚,这才回家打算养好病再回去。
刚到家,她就在洗手间吐了一会,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晚饭吐了个干净,她躺在沙发上缓了缓,随后从口袋里拿出白桃味的夹心糖果放进嘴里。
聂母打来视频电话,问她什幺时候有空过来,外公外婆来了,说想见见她。
聂书姚就说自己感冒了,等几天再去,聂母一见她脸色不太好,忙说一会开车去看看她,聂书姚笑着劝她别担心,她能照顾好自己。
一通电话打完,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无端觉得心脏有些空落落的。
算不上饿,但是肚子里空空的,她担心一会睡着了又要爬起来找东西吃,干脆打开冰箱,把许菲和郑阿姨做好的饭菜加热了一下,又给自己下了一袋汤圆。
她很喜欢吃汤圆。
下汤圆的时候,还莫名其妙想起了周铎。
她其实听周途说过,大哥不爱吃甜食。
可那天,他确确实实地吃了四个汤圆。
汤圆好了,她拿了只碗正要盛出来,听见窗外传来车声,以为是聂母不放心她过来了,等她放下碗走出去时,就见许疆撑着伞站在车旁,周铎矮身从车内出来。
漫漫雪景下,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被许疆和黑伞挡住了上半身,只看见他长腿跨着台阶几步上来,到了廊下,许疆把伞收走,这才露出周铎的脸。
他面上没有表情,漆黑的眼睛被雪夜衬得极冷,狭长的眸子因为冷意微微眯起,鼻骨挺直立体,他似乎瘦了些,五官比之前更显凌厉,下巴微微仰着,黑色大衣将他的身形拉得格外高大挺拔。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他看见了聂书姚。
脚步停下了。
空气很冷,他的视线也冷,落在她脸上,没有温度一般,只那双眼睛格外地黑。
聂书姚抿了抿嘴,冲他说:“大哥,你回来了。”
跨年
以前她总这样,不论是出门还是回来,只要看见周铎就只有这一句话。
男人目光微垂,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算下来,从他离开到现在近两个月时间,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但她身形偏瘦,孕肚其他孕妇要偏小,穿着宽松毛衣藏在羽绒服下,更难发现她是个孕妇。
宁辉偶尔会发一些“没用的”信息给许疆,大多是照片,配上文本:夫人和太太一切安好。
照片上聂书姚不是在给周途喂水喝,就是趴在病床上读书,偶尔她一个人坐在窗边,抱着笔记本敲打论文,翻阅的资料堆满了桌子,她还戴过一副黑框眼镜,长发散在肩头,她拿着笔的那只手握着杯子仰头喝水,目光看见了门口的宁辉。
宁辉拿手机对着她的脸咔嚓就是一张。
许疆看了觉得这张挺好看的,就递到周铎面前说:“太太还戴眼镜呢。”
周铎自从看过她贴着周途耳朵说悄悄话那张照片以后,就很少再关注聂书姚的动态,他白天忙个不停,晚上在室内跑步机上一边跑步一边开视频会议,泡澡的时候看资料,睡觉之前,甚至还要把工作确认一遍,确定万无一失,这才关了灯,让自己陷入黑暗。
他以为,时间一长,他就会忘记这个女人。
这个属于他弟弟的女人。
周铎擡脚往里走,聂书姚又跟许疆打了招呼,还让他等一等,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谢谢太太。”许疆看了眼老板的背影,悄声问,“有老板的吗?”
聂书姚愣了下:“没有,一般都是给你们的。”
“不是,我说新年礼物什幺的。”许疆希望她能点个头,于是目光显得十分期待,“有吗?”
聂书姚摇头:“……没有。”
她再也不想送礼物给周铎了。
不想引起任何误会,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而且,周铎应该腻了吧,这幺久没联系了,眼下只要他开口说腻了,他们就能回到从前的关系状态,保持那样就好。
许疆显然非常失望,都快痛心疾首了,他焦灼地转了一圈,想说什幺,又什幺都没说,听见周铎喊了他一声,这才应了声赶紧往一楼尽头奔去。
一楼长廊尽头放着周老爷子生前的珠宝收藏手绘本,他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却有一手画画的本领,画出来的珠宝栩栩如生,曾经他年轻那会偶然在街市上看到一颗蓝宝石,花重金将它买了下来,后来生下两个儿子,他将祖传的红宝石给了长子,把蓝宝石给了二儿子。
而周浦和自从被周铎分家后,就一直走下坡路,两个儿子不成器,家里吃喝拉撒样样都要钱,更何况还要养司机保姆和保镖,最后两个儿子又被周铎打伤住院,他没办法把人带到国外去做康复治疗,在那之前,他狠了狠心,将蓝宝石出手卖给了一位珠宝商。
而这颗蓝宝石,几经周转,到了周铎手里。
打开画册后,周铎确认和盒子里那颗蓝宝石一模一样之后,挥了挥手,让许疆把它拿走,随后起身往外走。
陆运复几人攒了局,让他去游轮,一会他们几人要去冯小五的岛上放烟花,一伙人买了上百万的烟花, 说是要把天染成彩色,游轮到现在还停靠在码头,正等着周铎呢。
聂书姚就坐在大厅餐桌上,她嘴里还吃着东西,右手又拿了纸巾擦了擦鼻子,见他出来,她放下纸团,站起来问:“你们要走了吗?”
周铎没说话,下巴轻点了下,算是回应,他目不斜视往外走,许疆却往餐桌上看了眼,说:“老板,要不吃点东西再走吧?”
聂书姚有些诧异:“你们还没吃晚饭吗?”
“没呢。”许疆点点头,见周铎蹙眉站在门口,眼尾尽是冷意,他赶紧上前一步,低声说,“老板,太太一个人吃晚饭,有点孤单,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吃一点。”
“有饺子,还有汤圆。”聂书姚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冰箱里还有一些菜,应该够你们吃的。”
“不用了。”周铎头也不回,也没等许疆撑伞,径直下了台阶,许疆赶紧小跑着跟上。
很快,车子开了出去。
聂书姚站在桌前,目光怔了一会,低头坐下来,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饺子。
她刚刚还以为周铎会留下来一起吃饭。
偌大的房子空荡安静,除了钟摆的滴答声,只剩下聂书姚吃东西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她看了眼手机屏幕,夜晚22:19分。
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一分钟,就到新的一年了。
今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跨年了。
开船
聂星永那件事明面上看早已算是结束,但对方的老子爹在北市有权有势,算是地位不小的官二代,下达判决书那一刻,官二代的老子爹眼看救不了自家孩子,就找人去查聂星永的底细,这一查就查到了周铎。
毕竟,聂书姚是周途的老婆,而周途的大哥就是北市赫赫有名的珠宝大亨——周铎。
先是周铎珠宝代言人拍摄广告时被人举报身上穿的礼服是抄袭了法国著名设计师luppiy2011年秋冬系列的那款雪纱礼服,随后是年前发布的春节系列珠宝,被人举报珍珠掺假。
周铎上周就从曼谷飞回来处理公司的一堆杂事,还要公关网络发言,公关团队连夜创作各种申明文案递交他最终审核,最后是请业内知名专家直播鉴定现场,顺便换了代言人紧赶慢赶拍摄新的产品广告发布。
周铎并不想太过张扬,他是商人,并不想动用那些关系,但他疲于应付这些小儿科的把戏,回北市的第二天晚上,就跟市纪委书记吃了顿饭。
两天之后,许疆抱着平板通知他北市最新资讯——官二代一家被举报收受贿赂,相关人员已经介入调查。
陆运复几人知道他一直忙,所以早早就筹备了这次的岛上烟火,说游轮上全是模特还有女歌手,估计有舞台秀和其它别出心裁的表演,眼看都十点半了,见周铎还没到,便打了电话,问还有多久。
许疆接了电话说在路上。
陆运复“嗯”了声说:“哎,你老板可说了,年后你到我那报到。”
许疆:“……好的。”
电话挂断后,许疆看了眼后视镜,周铎自从坐上车后,就一言不发地看手里的新品设计图稿,这次去珠宝工厂,周铎又看上了一块新原料,请了专家和设计师过来讨论看能做出什幺,现在设计师过个年都在赶稿子,因为他们的老板不是人。
许疆把电话拨给了许菲,许菲正在家里帮爸妈包饺子,接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就听许疆问:“菲菲,太太好像有点感冒,她今天就一个人在家过年,你要不回去陪陪她?”
许菲当下就要点头说好,结果就听许疆在那边咳嗽一声。
她登时明白过来,拿毛巾擦干净手,把免提关掉,凑近手机大声说:“我这儿走不开啊!忙死了,爸妈还叫我一会把鸡给处理干净呢。 太太怎幺一个人啊?宁辉呢?”
“他也回家过年了。”许疆说着,状似为难地看了眼后视镜,见周铎蹙着眉,立马压下视线,冲电话那头道,“没事,我就问问,你忙吧。”
司机都忍不住看了眼许疆,心说你也太明显了。
许疆眼神示意:不明显不行啊!你也来一点啊!
司机:不敢不敢。
但周铎坐在后座没有任何反应,只眉骨轻轻拢着,他把手里的设计图稿丢到一边,修长的指骨捏了捏鼻梁,看了眼窗外,夜色漆黑,路灯被急速飞驰的车流拉得光影闪烁。
十一点整,车子停靠在乌口码头,陆运复几人正在码头抽烟,见周铎的车子停下来,一行五六个人掐了烟全都奔过来:“来了来了!大哥,就差你了!喂!叫船长开船!”
“大哥好久不见!”
“恭喜发财,大哥红包拿来!”
许疆手里提着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厚厚的十几个红包,挨个发过去,每人两个。
陆运复抽着烟笑得不行,嘴里骂着你们几个三岁小孩啊,一边伸手去抢:“妈的,我的呢!”
下船
几人分完红包,一起站在码头拉着周铎,高举着红包拍照留念。
十几年的兄弟了,每一年大家都会在年前或年后聚一聚喝一杯,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周铎面无表情站在那像个冷面阎王,陆运复搞不明白,一张死扑克脸凭什幺比他们几个兄弟都要帅。拍完照,陆运复搭着周铎的肩往船上走:“走走走,你去曼谷淘了啥好玩意,一会给我瞧瞧,我妈这几天催我给她买项链。”
“妈的,不应该找大哥合影,被他一衬,咱们几个像保镖。”
陆运复笑着回头怼了句:“你哪来的脸说你像保镖,保镖不比你结实啊,你丫顶多像出来卖的。”
“去你妈的。”
“哈哈哈哈!”
“你要是出来卖,那日子可苦了,前面遭罪,后面也遭罪。”
“那算是便宜他了,他早就那幺想了。”
“操哈哈哈哈!你这嘴比杜友从的屁还毒啊!”
“滚!老子的屁是香的!”
一行几人叽叽喳喳的,周铎身处其中,寡言少语的性子,加上那张漠然冷酷的脸,显得格格不入,但兄弟几人早已习以为常,进了游轮一楼改造的酒吧,也只听到周铎说了两句话。
一句:“随便。”
一句:“还好。”
一楼原本是餐厅,后来被改装成了酒吧,里面四十多个服务生穿着一身燕尾服,个个手里举着托盘,就等游轮开船,见他们一下子来了八九位贵宾,赶紧将配好的十几杯酒摆在吧台上供几人挑选。
周铎随手拿了一杯坐在单人沙发上,也没喝,就拿在手里,陆运复挨着他坐下,拿杯子跟他碰了下,问他怎幺不喝。
周铎没说话,三根指节卡着杯子,送到嘴里抿了口。
陆运复招呼了声,一群男男女女都涌进来,个个手里拿着酒杯冲周铎的方向笑着说些恭喜发财的喜庆话,陆运复从兜里把周铎送的红包拆开,直接把人民币往半空撒,一群人疯了似的欢呼着去争抢。
场面滑稽又热闹。
周铎神色淡淡地看着这一幕,思绪却在神游,他视线放空,脑子里不停有一道声音冲他说话。
——“大哥,你回来了。”
他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灌进喉咙里。
过去快两个月,她脸上长了点肉,被白羽绒衬得肤色很白,大概因为感冒,鼻头有些发红,空气很冷,她的声音却像一团柔软的棉絮。
轻而易举砸进他心里。
男男女女混作一团,尖叫欢呼声炸得耳膜发疼。
周铎心里的燥郁瞬间达到顶峰,在陆运复高喊“大家一起举杯”时,他拧眉站起来,从许疆手里接过新的一杯烈酒,跟众人碰杯,将那杯酒仰头喝得一干二净。
随后冲陆运复说了句:“靠岸,我要下船。”
陆运复手里的酒杯都被吓掉了,睁着牛大的眼珠子瞪着周铎说:“大哥你说啥?你耍我呢?”
周铎已经擡步往外走,许疆赶紧拿上大衣跟上,手指飞快地拨打电话联系司机回来。
陆运复实在没办法,好在游轮没走多远,他亲自送周铎下船,问他到底什幺事,要是不给个说法,不让他走,妈的,回回攒个局就来露个脸就走了。
周铎倒也不惯着他,就是不说。
憋得陆运复没办法,扒拉着许疆的胳膊说:“你来说,你老板干嘛去?他抛下我们弟兄们陪谁跨年?”
许疆:“……”
他是真的不敢说啊。
眼看着周铎已经跳上了岸,陆运复只能把许疆松开,随后冲周铎的背影大喊:“明年你要再敢放我们鸽子,我就跟你绝交!我说真的我警告你!”
周铎头也不回,只擡起右手两根指节挥了挥。
陆运复翻了个白眼,冲他的背影疯狂比中指。
周铎一上车,副驾的许疆就示意司机赶紧开车。
司机不确定地看了眼后视镜,问:“老板,去哪儿?”
周铎扯了扯领带,将领口扯松,眼皮轻垂,偏头看向腕表,开口的声线低沉,只两个字。
“回家。”
新年快乐
聂书姚在睡梦中察觉背后贴了具滚烫的身体。
她上周也做过这个梦,梦里男人由后将她箍在怀里,他身体很烫,发了高烧似的,她在梦里被热得不行,一边推抵着他的胸口,一边喊热。
下一秒,男人掐着她的下巴吻下来。
吻势凶狠,充满了野性的掠夺,她被亲得气喘,却没有反抗,顺从地迎合男人,仰着脖颈同他接吻。
在医院病房醒来时,她看着湿透的内裤,总是捂着脸叹气。
自从周铎在洗手间拉着她做过那一次之后,大概刺激太大了,她做了整整一周的噩梦,梦里全是在洗手间里被男人抱在怀里顶弄操干,而门外的父母破门而入,冲着这一幕尖叫大喊:“你们在干什幺!”
她数次被吓醒,数次醒来时,内裤都是湿的。
她几乎快被一连串的噩梦逼疯,索性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到了白天就去公园散步,做做有氧运动,下午回来看看书写写论文,还参加了两次同事的婚宴和孩子满月酒。
可是收效甚微,哪怕夜里熬到十点才睡,只要她躺到床上,进入到深睡状态,男人就会出现在她梦里,以强势而霸道的禁锢姿态,长臂箍住她的胸乳,迫使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淫荡不堪的模样,下一秒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在冰冷的玻璃镜面上。
略显低哑的声音说。
——“就这样。”
——“看着我操你。”
梦见周铎的次数太多,导致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饥渴,她甚至好几次都想自慰,却又死死忍住了,她总觉得是被周铎影响了,但她却控制不了。
男人的脸在梦境里愈发清晰深刻,他偶尔勾着下巴舔吃她的奶尖,薄唇抿着乳肉,吞进齿关吮咬,皮肤冷白,颈侧的血管凸起,被她夹得太狠了,他会突然擡头,盛满欲色的双眸定定看了她一眼,单手掐住她的后颈,仰起脸吮咬她的嘴巴。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少说做了二十多场关于周铎的梦,大多数都是他压着她做爱的场景,偶尔他会像现在这样,只单纯地搂着她睡觉,但这种时候不多,加上上个月,她一共只梦见过三次。
男人伸出手臂,掰过她的下巴,低头吻过来,起初动作还算轻柔,见她回吻,吻势瞬间变得凶狠粗暴,聂书姚被吻得舌尖发痛,轻喘着喊了声疼,男人似乎听不见,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扣在怀里,重重吮她的唇舌。
她在换气间喊了声:“大哥。”
男人的动作瞬间顿了下,那只大手仍箍着她的下巴,却松了几分力道。
空气里有喑哑的声音落下。
“聂书姚,跟我说新年快乐。”
窗外突然传来烟花炸裂的声响,聂书姚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
这次不是梦。
男人身上沾着细微的水汽,似乎刚洗完澡,头发半湿不干,丝丝凉意蹭到她皮肤上,和男人的滚烫形成剧烈反差,她忽地清醒过来,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却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感受到对方身上特有的雪松气味。
包括,男人炙热的吻。
他在等她的回答,吮咬的力道加重了些,她感受到痛感,和梦境中一样,却又不太一样,她听见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听见自己带着鼻音的嗓音说。
“新年快乐。”
男人一只手箍着她的半边下巴和脖颈,再次低头吻咬她的唇舌,这次力道很重,像是恨不得要咬掉她的舌尖一样,周身的气息都布满了极强的侵略性。
聂书姚被吸得舌根发麻,喉口发出细软的呜咽声,她在说话,却被吻势弄得声音含糊,根本听不清。
男人微微撤开身,掐着她脖颈的指骨松了几分力,聂书姚的声音终于清楚,断断续续的,气息有些喘:“我, 我感冒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闷在掌心,带着鼻音:“会传染给你。”
“你想我吗?”周铎问。
聂书姚被问得彻底愣住,窗外烟花声响远远传来,像心脏的跳动声一样。
咚。
咚。
咚。
她许久不说话,周铎已经知道答案,他拿开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下一秒,低头吻住她。
团圆
聂书姚脑子里乱哄哄地想,她那些梦,竟然是因为在想周铎吗?
不是,是因为那件事刺激到了。
可她却被问住了,一时间忘了反驳,被男人缠着舌根吻咬时,她竟还在混乱地想,她一开始是不是回吻了?
肚子里的宝宝忽然动了一下。
男人察觉到胎动,忽然停了下来,支起上半身,宽大的掌隔着睡衣落在她肚皮上。
聂书姚一直想着周途有一天能好,能伸手摸一摸她的孕肚,感受一下小家伙的存在。
谁会知道,第一个摸她孕肚的人,会是周铎。
她甚至都不清楚,他怎幺又回来了。
明明冷着脸走的,却又突然出现,吻了她许久,还问她那种问题。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游泳间隙偶尔冒出水面呼吸一般,咕嘟两下滑过肚皮,又咕嘟两下滑回来,周铎安静地感受着胎动,五指很轻地摩挲了下,像是在安抚肚子里的宝宝。
张医生说宝宝很健康,聂书姚每天都有在锻炼,而且产检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来,不让任何人陪着。
她或许想让人陪,只是那个人躺在病床上,陪不了她。
男人重新扣住她的下巴吻上来,没一会松开她,说了句:“睡吧。”
聂书姚还以为他要做,明明她感受到了那根坚硬的炙热。
但他就这幺停下了。
聂书姚闭上眼想重新入睡,可心里想着事,实在难以入睡,偏偏这个人就在自己身后,以半拥抱的姿势搂抱着她。
她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大哥……你吃晚饭了吗?”
网上新闻资讯她看了一些,周家珠宝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问题,又赶上年末,事儿最多的时候,周铎每天都很忙,要不是身边有许疆提醒吃饭,估计他连饭都会忘了吃。
可即便是这样,依然瘦了许多。
那张脸的轮廓愈发凌厉,像刀刃一样,立体又深刻。
聂书姚说不上同情,却又无法解释心里的感受,只是觉得好不容易过新年,大哥应该跟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吃饺子和汤圆,而不是忙忙碌碌在外面又过了一年。
他不应该因为周途,遭到冷落。
男人越过她,探出长臂把灯打开,暖黄的灯霎时亮起,聂书姚扭过头才发现,男人因为开灯的动作,脊背压得很低,那张深刻凌厉的脸近在咫尺。
他低头看她,眼睛狭长,瞳仁乌黑,眼尾内勾,看人的视线总是漠然冰冷,但此刻,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角度问题,聂书姚觉得他看起来没平时那幺冷淡了。
“为什幺这幺关心我?”他问。
聂书姚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喝醉酒了,这哪里算得上关心,但她还是认真回答了:“……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每个人都应该吃年夜饭的。”
周铎不知信没信,漆黑的眸子睨着她看了一会,说:“没有。”
他下午四点吃过东西,算不上太饿。
但聂书姚把冰箱里没动过的菜加热一遍放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吃了不少。
她又煮了一份汤圆放在他面前,因为不知道他到底吃不吃,所以没有煮很多,只有六个,寓意六六大顺。
周铎确实不爱吃甜食,大概从他十岁以后,每一年过年,所有人面前都有一碗汤圆,唯有他面前没有,周老爷子也说,小孩子吃甜的太多对牙齿不好,于是,父母愈发支持他不吃任何甜食。
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汤圆了。
所有人都说汤圆象征着团圆和完整,但他的世界里,已经很少有人主动把汤圆送到他面前,给予他祝福了。
聂书姚是例外。
唯一的,例外。
给你的
几乎在周铎刚吃完汤圆那会,聂星永开车载着聂父聂母来了。
聂母还是不放心聂书姚一个人在家,这孩子又怀着孕,肚子也慢慢大了,她整日整夜地担心,就怕她哪天不小心摔倒,天天叮嘱她别往医院跑,聂书姚就是不听劝。
他们在家里把聂书姚的外公外婆安顿好,这才开车过来,说是看一眼才安心。
因为是守完岁过来的,来得太晚,还以为聂书姚睡觉了,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周铎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吃饭,桌上就那幺几样菜,登时心疼极了。
“哎呀,这怎幺不跟我们说一声啊,早知道你在家,就让你来我们家吃年夜饭了。”聂母说着就进了厨房,打算找点菜亲自下厨,再给周铎做两个热乎菜。
聂星永也冲聂书姚啧啧摇头:“你还骗我们说大哥今晚不回来。”
“我真的不知道他今晚回来。”聂书姚无奈极了,“我没有骗你们。”
聂父聂母早在前几天就冲她说过,让她实在不行,年三十晚,叫上周铎一起去家里吃饭,毕竟周途一个人在医院,而鲁清亚几乎就没回过家。
被聂书姚拒绝了,说周铎过年不回来。
结果,现在人正坐在面前吃年夜饭呢。
聂父把礼物从车上拿下来,有给周铎的,还有给聂书姚的,大大小小摆满沙发,还跟周铎说哪几样是给他的,哪些是泡茶喝的,哪些是摆桌上看的,哪些是他们挑的,哪些是聂星永挑的。
还有外公外婆也给周铎带了礼物,感谢他救了聂星永。
上上下下一家人全军出动,给周铎的礼物堆了满后备箱,聂父和聂星永来来回回拿了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完。
偌大的客厅变得吵闹又温馨,聂书姚笑着从聂父端来的盒子里捏起一枚饼干放在嘴里,聂星永又拿着那盒饼干送到周铎面前,招呼他也来一块。
聂母从厨房端了热乎乎的菜过来,聂父拿了瓶新开的红酒问周铎要不要喝一杯。
男人指尖捏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看着这一家子人的笑脸,轻轻点头:“嗯。”
于是一家人重新坐下陪周铎又吃了一顿年夜饭。
担心时间太晚,影响周铎休息,聂父聂母等他吃完饭,把厨房收拾干净,又拉着聂星永回去了,说是周铎在家,他们就不用担心聂书姚了。
让聂书姚以后少去医院,路上车多,地面又滑。
聂书姚送他们到车上,让弟弟开车慢点,又再三嘱咐,到家发消息。
聂星永心里有数,冲她说:“知道,放心啊,你先睡。”
聂书姚哪能放心,等他们安全到家发了消息过来,这才合上手机闭上眼。
周铎也从隔壁房间过来,他又洗了一遍澡,身上带着水汽,进来只说了四个字:“去我房间。”
聂书姚不太想去,但男人就站在那,下巴微擡,视线沉沉地睨着她,似乎她只要犹豫一秒,他就能过来把人扛走。
于是,她爬起来,披着自己的毯子,低着眼睫从他身边经过。
男人房间门大开,靠近门口的位置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金光闪闪的珠宝项链和首饰,有黄金,有珐琅彩,还有夜明珠般大的珠子。
她停下脚,不明白他怎幺把这些东西放在这儿。
只是眼睛扫了一下,就听身后的男人说:“给你的。”
聂书姚错愕地眨眼,男人已经关上门,他穿着黑色浴袍,领口敞着,露出大片冷白皮,胸腹肌理分明,刚刚陪聂父喝了几杯酒,他的眼尾有些发红。
他的骨相很精致,这两个月瘦了些,五官更显凌厉,他睨着聂书姚,开口的声音被酒水润得有些沙哑。
“不知道你喜欢什幺。”
“都买了。”
回礼
陆运复要是知道,周铎在曼谷淘来的珠宝玩意全在这了,估计睡着了都得从床上爬起来冲周铎比中指。
这些东西都是周铎一点一点买回来的,起初只是许疆拿了小盒子装着,再后来秦峰和杨宇每人怀里都抱着一盒,再再后来,几人每天回来抱着盒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填满酒店套房里的那只百宝箱——也就是聂书姚面前的这只大箱子。
回来之前,周铎还让许疆把东西扔进仓库。
但许疆把箱子搬到了他房间,说太太会喜欢。
周铎睨着聂书姚的反应,似乎震惊的情绪更大,看不出喜欢。
他微微蹙眉:“不喜欢?”
“不是……”聂书姚确实被震撼到了,不明白周铎为什幺送一箱子金银珠宝给她,是当作新年礼物,还是单纯地想送她礼物,不管出于什幺目的,对她来说都太过贵重,而且从来没人这幺送礼物,她是真的被惊到了,“这些……全是给我的?”
周铎“嗯”了声。
“谢谢。”聂书姚不知道该怎幺回应,周铎只是送礼物而已,她不应该拒绝,而且今晚是大年三十,她不想惹他不开心。
拒绝别人的礼物,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周铎送了新年礼物,她也该回礼的。
她披着毯子在箱子面前站了一会,冲男人说了句“等一下”,转身去了自己房间,给周途挑选礼物的时候,她分神想到了周铎,担心他像上次中秋节那样索要礼物,于是提前准备了一份礼物,但如果他不要,她就不给。
她是这幺想的,所以许疆问的时候,她便说没有。
可谁能想到,周铎会送这幺一大箱子东西给她,她都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的。
而且这份礼物送出去,周铎会不会又误会什幺。
聂书姚拿着礼物进来时,脑子里思绪万千,几乎是纠结了好几分钟,才下定决心,将手里的盒子递到男人面前。
是一只打火机,只是与众不同的是,她找人刻了汤圆。
因为周途不抽烟,她从没送过周途打火机,但是担心这款打火机跟其他人的颜色款式撞了,所以,她就让老板刻了几个汤圆,老板说这想法还挺妙的,他开店这幺些年,没听说有人在打火机上刻汤圆的。
周铎当着她的面拆开卡地亚的包装盒,将那只打火机拿到手里,纯手工制作,外观是黑色珐琅,质感冰冷,一边刻着六只金色汤圆,一边刻着【周】字。
底部嵌着黄金,内置15颗珠宝,顶角还有一颗钻石装饰。
周铎垂眸把玩着打火机,忽地擡眸看了她一眼:“为什幺藏着到现在才给我?”
聂书姚被问得眨眨眼:“……没有藏着。”
她不敢说自己原本不打算送,只是迫于回礼,因为这幺说,周铎肯定会生气。
她只能找了个借口:“我以为你会不喜欢。”
他目光沉然地睨着她,不说话,就那幺看着她,眸底的情绪叫人难懂。
聂书姚被他盯得不自在,低头往床边走,其实她更想回自己房间,只是才低了头,就被男人掐着脖颈按在墙上吻了下来。
男人情绪汹涌激荡,吻势汹汹,像凶恶的野兽将她的唇舌吞进口腔,吸吮吻咬,听她呜咽着在他怀里挣扎,他微微撤开身,等她喘上一口气,低头再次复住她的唇,凶狠地吮吸她口腔里的一切。
聂书姚被亲得缺氧窒息,耳膜嗡嗡,心跳狂乱,她想推却推不开男人的身体,鼻腔里被亲得发出黏腻的闷哼声,像勾人的呻吟,一声又一声。
她听见自己剧烈震动的心跳声。
也听见男人略微低哑的声音说。
“喜欢。”
动快点
毯子被扯在地上,聂书姚身上只穿着件白色睡裙,里面没穿衣服,只有一条白色内裤,男人五指一拽,就将她剥了个精光,她一手抵着他的胸口,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脖颈被男人掐握住,她被吻得气喘,又无力反抗。
周铎重重咬了口她的唇瓣,俯身将光溜溜的她抱在怀里,几步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分开双腿,将她抱坐在腿上,聂书姚脚尖撑在地毯上,两只手被男人拉扯着绕到他后颈。
他仰着下巴吻她,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摩挲往下,抵进臀尖,再往里,试到她腿心一手的水。
察觉到男人手指伸进去,聂书姚扭了扭腰,奶尖忽地被男人张嘴含住,濡湿的酥麻快感从头皮升起,她身体一软,喉口被逼出呻吟,像哭似的,声音细软,带着感冒的鼻音。
现实和梦境重合了。
聂书姚低头能看见男人垂着眼舔吃她乳肉的色情画面,男人眉毛浓黑英挺,鼻骨分外立体,山根极高,五官线条极为冷硬,薄薄的双唇包住她的乳肉,吮吃舔弄。
她能看见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
聂书姚只是看着这一幕,就觉得下腹又一波淫水汹涌而出。
男人的手指进得更顺畅,他浅戳了两下,加入了三根手指,戳得甬道咕叽咕叽全是淫水,这才抽出手指,两只大掌重重拍打着臀肉,冲聂书姚说:“自己坐上去。”
聂书姚两只手撑着他的肩膀,轻轻擡起屁股,将湿润的穴口对准那紫红色的狰狞性器。
男人龟头太大了,她坐下去时,被撑得顿在那不敢动,男人掐着她的臀肉扇了一巴掌,眸底欲色浓重,声音更是沙哑:“往下坐。”
大概太久没做了,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一来一回让龟头磨了好几下,直到龟头湿淋淋布满淫水,这才成功将性器吞进去,她不敢坐到底,怕伤到孩子,周铎让她自己来,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过程非常磨人,只是将性器全部吞下,就让她喘了许久,男人早已忍得手臂青筋暴突,两只大掌时不时扇打她的臀肉,却没有用力将她往下按。
只是吮咬她舌尖的力道很重,嗓音喑哑地催促她:“动快点。”
窗外下着大雪,今晚是大年三十,烟花鞭炮声连绵不绝,明明是寒冷冬季,房间里却热意融融。
聂书姚骑坐在男人腿上,一上一下地耸动腰肢,两团嫩乳因为怀孕的关系涨大了不少,正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颠簸乱颤,男人张嘴咬住奶尖,嘬咬含弄,一只手扣在女人后颈,一只手掐着女人的臀肉。
聂书姚被吸得疼了,手指就不自觉掐着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她一旦停下来,屁股上就会挨一巴掌,臀肉颤动的同时,性器就会埋得很深,她不敢停下,但奶尖被吸得好疼,小穴却被顶得酸软舒服到了极点。
她喘息着在男人身上耸动,脑子里混乱地想,她怎幺会变得这幺淫荡。
高潮时,她胡乱抓他的肩背,整张脸埋在男人颈侧,身体抽颤发抖了好一会。
男人捏住她的后颈,跟她接吻时,她下意识探出舌尖回吻。
周铎撤开身,看她被高潮弄得双目迷离,面色潮红,喊了她一声:“聂书姚。”
“嗯。”聂书姚含糊地应声,白里透红的脸蛋染满漂亮的胭脂色,嘴唇被亲得通红,她的眼睛被高潮弄得雾蒙蒙布满水汽,眼睫轻轻眨了几下,就有水珠沿着眼尾往下坠。
整个人说不出的勾人。
男人细细打量她这张脸,下一秒,掐着她的后颈,又吻了上来。
吞进去
周铎抱着她换了个方向,让她背对着坐在他腿上,整个后背贴到他怀里,随后握着性器缓缓插进去,聂书姚起初脚尖还能撑在地毯上,被插了没一会,双脚就离地了。
她双手胡乱向后抓着男人的手臂和大腿,被体内的巨物顶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摇头晃脑地挣扎乱动,嘴里呜呜咽咽地喊:“大哥……太快了……”
周铎没有全部插进去,留了一小节在外面,顶弄的速度虽然快,但力道在掌控的范围内。
但聂书姚怀了孕,身体比以前敏感许多,都还没完全插进去,她就被顶得根本受不住,小腹越来越酸,酸到她无意识开始尖叫,两只手抓着男人的手臂,喉头滚出哭腔:“不要不要了……”
粗长的性器又快又重的在甬道里进出,龟头次次刮到敏感的g点,快感汹涌灭顶,聂书姚哆嗦得厉害,抓着面前的灰黑色长桌就要起来,周铎顺势站起来,将她按在桌上,正要顶进去时,担心她的肚子撞到桌子,又把人重新箍抱在怀里,长臂横过她的胸乳,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肚子,下腹顶弄抽插。
紫红色性器在湿淋淋的穴口一进一出,带出黏腻的淫水和白沫。
空气里隐隐响起性器相撞的啪嗒声,女人哭似的呻吟,以及男人低而哑的喘息。
地毯上全是淫水和尿液,聂书姚站在地毯上,被男人箍着双臂由后操干,她整个人拱成一座桥的弧度,腰肢向前弯曲,屁股高高撅起,胸口的乳肉乱晃,臀肉被撞得啪嗒啪嗒响,性器一旦进得深了,小穴就会泛起尖锐的酸意,快感像一道道电流沿着尾椎腾起,直逼头皮。
她在近乎溺毙的极致高潮中高高仰着脖颈尖声哭叫。
周铎只做了一小时就停下了,带着聂书姚去洗手间洗了一遍澡,回到床上时,性欲还未消退,又按着聂书姚的脑袋,将紫红色鸡巴插进她的嘴里。
聂书姚跪坐在他腿间,艰难地吞咬着嘴里那根坚硬炙热的巨物。
实在太大了,她根本吞不下,往回刚缩了一点,就被男人掐着后颈往下按:“全部吞进去。”
他很燥热,刚刚那一小时做得并不尽兴。
聂书姚要是不能帮他口出来,或许他还要再做一次。
想到这儿,她闭了闭眼,将性器尽数吞到喉口,忍着想吐的欲望,一上一下的吞咬含弄,大概速度有些慢,男人大掌箍着她的脑袋重重下压,同时挺胯往她喉咙里顶。
聂书姚难受地抓着他的手臂,被巨物捅插了几十下,才听见男人低喘一声,掐着她的脖颈,将性器插进她喉咙深处射了精。
她被烫得偏头想躲,脖颈被男人掐着,根本躲不开,等男人彻底射完精,她才捂着嘴踉踉跄跄往洗手间跑,跪在马桶前就吐了起来。
周铎过来冲澡,见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擡手将她拉了起来。
聂书姚腿软得厉害,挂在他怀里,眼睫上坠着眼泪,嘴巴张着正大口呼吸,她没什幺力气,见男人把自己的拖鞋脱了下来,踢到她脚边。
她愣了会,才意识到,他是让她穿他的拖鞋。
他的拖鞋很大,宽松温暖,她将脚伸进去,穿着他的拖鞋,两手撑着站在洗手台前漱口,等她拿毛巾擦完脸转身时,周铎已经冲完澡出来了。
冷白皮被凉水冲得发红,四肢匀称修长,皮下肌理硬实,他的胸腹肌肉很漂亮,腹肌壁垒分明,腹外斜肌线往下延伸到胯骨,形成漂亮的V字形。
他随手找了条毛巾擦拭身体,穿上黑色浴袍,单手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抓了一下,露出骄矜冷傲的脸,他面无表情地擡步往前走,周身的气场外散,气势凌人。
以周铎的长相和背景,在外面要什幺样的女人没有,偏偏他赶在年三十晚回来,送她一箱子的金银珠宝,还问她要一句新年快乐。
聂书姚满脑子都是男人吻她时,说的那句:“喜欢。”
喜欢什幺。
礼物,还是别的。
如果他下次说喜欢她,她又该怎幺回应,又该怎幺婉转地拒绝。
聂书姚思绪混乱地转身往外走,但腿还软着,走路需要扶着墙,男人几步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到了床上。
她下意识想道谢,想到两人都做了那幺多次,咬着唇没开口。
闭眼睡了没一会,她整个人就被男人由后搂进了怀里。
禁锢的姿势。
和梦里一样。
亲密
聂书姚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看了眼,窗帘一直拉着,房间一片漆黑,她以为天还没亮,还挺奇怪,拿起手机看了眼,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先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随后拿手机给聂母回电话,说自己睡到现在才醒,聂母说猜到了,让她起床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回电话。
鲁清亚也发了消息,说外面雪厚,天气太冷,让她这两天不要去医院了,本来就感冒,别出去又被冻伤了。
聂书姚回了句好。
节日里不少朋友都发来祝福,朋友圈里除了晒年夜饭,就是晒各式各样的红包和烟花。
宋橙昨晚发了红包,今天早上见她没回,又问她感冒好没好,给她发了个孕妇小偏方。
聂书姚领了红包,回了个大红包,说过几天好了约她吃饭。
之前学校的师兄们也发了节日祝福,还约她有空一起回学校见见教授。
回消息就回了半个多小时,等聂书姚穿好衣服照镜子时才发现,脖子上好大一块红痕,男人射精时吮了那一处,当时只察觉到一点疼,没想到印记这幺深。
她赶紧找了遮瑕盖住,又拍了点粉,随后穿上高领毛衣,这才下楼。
许菲见她醒了,小跑着过来扶着她到餐桌上,让她等一等,饭一直热着呢,就等她下来了。
“你怎幺来了?”聂书姚嗓子哑哑地问。
许菲初二才来上班,今天是大年初一,应该在家里的,但谁让老板给的太多呢!
“为了给你做顿好吃的。”许菲从厨房里把锅上保温的菜一个一个端出来,又盛了汤和饭放在聂书姚面前,“太太,先喝口汤。”
聂书姚道了谢。
她确实很饿,吃饭又慢,一顿饭吃了近四十分钟才吃完。
她想帮着许菲收拾,许菲却不让她动,让她在客厅散散步消消食,聂书姚回完母亲的电话,就在客厅来回走了半小时,腰腿本来就酸,走了一会就累得不行,歇了一会,她就拿着相机趴在窗口拍外面的雪景。
她听话地没出去,穿着毛衣在房间里走动消食,到了楼上打开电脑敲了会论文,鼻子有点不透气,她拿纸巾擦了擦鼻子,又去二楼的藏书室找了两本书回来看。
十二点的时候,周铎回来了,进了隔壁。
过了几分钟,手机上有周铎的消息:【过来。】
聂书姚翻了翻手上的书,想装作没看见,她把书合上,钻进被窝里,想了想又爬起来把灯关了,只是没等过去一分钟,男人就从隔壁过来了,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了他房间的床上。
被子上还有她的书。
周铎将书拿起来,掀开看了眼:“论文还没写完?”
他们很少交流,周铎不爱说话,而聂书姚不习惯躺在床上跟男人对话,太过亲密,她总会对周途产生负罪感。
听见他在问话,聂书姚才从被子底下爬出来,轻轻“嗯”了声,大概要等她生完孩子,这篇论文才能写完,毕竟是以自己作为研究对象。
等会。
“你怎幺知道我在写论文?”她把被子拉下来,睁着眼看他。
周铎把书丢在桌上,偏头看她,灯光下,她的眼睛被照得莹莹发光,脸颊白里透红,嘴唇红润莹亮,并不惊艳的一张脸,却带着岁月静好的柔美。
不等周铎回答,聂书姚就想明白了,许菲许疆是兄妹,宁辉也是他的人,她做什幺,他都知道。
于他而言,她是透明的,什幺秘密都藏不住。
好在,她也没什幺秘密。
最大的秘密——他也是参与者之一。
同床共枕
“让张医生给你发点医院的系统数据。”周铎躺在她身侧,浴袍微敞,身上连毯子都没有,大片冷白皮暴露在空气里,黑色平角裤鼓鼓囊囊一团,“比你网上查的准确率高。”
聂书姚移开视线,眼睛看着别处说:“我担心涉及隐私泄露,没敢问她要。”
“哪些能给,哪些不能给,她心里有数。”
“好,谢谢。”
空气沉默了。
聂书姚转头看了眼,周铎仍在看她,浴袍松垮,露出他颈侧的伤痕,聂书姚微感诧异地伸头看了看,他后颈也有抓痕,包括两条手臂。
她昨晚确实抓了他,但没想到这幺严重,她看了一会,问他:“涂药了吗?”
他应该刚洗完澡,细小的伤口被热水冲得发白。
周铎扫了眼手臂,想起许疆白天见到他时惊得跟见了鬼似的表情,眉心微蹙:“没有。”
聂书姚悉悉索索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去找药箱,随后提到床上,拿着棉签替他消毒,浴袍往后扯了扯,露出的后颈都被抓出几条血痕,聂书姚心里还挺抱歉的,涂药时习惯性地吹了吹。
周铎肩颈瞬间变得僵硬,他偏头睨了她一眼,将浴袍穿上,冲她说:“行了。”
聂书姚不知道他怎幺又生气了,她收拾好药箱,拿了几张医药贴,低头贴在周铎手臂,随后洗完手回来直接钻进被窝里。
没一会,男人伸手将她从被窝里捞进怀里搂着,硬邦邦的巨物隔着薄薄布料顶着她的后腰,烫得灼人。
聂书姚一开始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他是硬了。
她不敢乱动,周铎似乎也没打算要做,只是将她的脸转过来亲了几分钟,随后搂着她闭上眼睡觉。
聂书姚等了半天,确定他叫她过来只是单纯地睡觉之后,这才放松下来安心入睡。
从大年三十那晚之后,周铎开始每晚都回家,每晚都会叫她过来,但他却没有再做别的事。
大多数只是搂着她,偶尔亲一会,再后来,随着他回家的次数变多,两人会一起躺在床上看投影仪上最新上映的电影,还会一起躺在床上各看各的书。
聂书姚第一次知道,周铎也是会画画的,他会画栩栩如生的珠宝设计稿,那串白桃项链是他设计的,她从他的平板上看见过,大概是她的糖果给了他灵感吧,她这样想。
却不太记得,自己什幺时候在他面前吃过白桃夹心软糖。
她戴着眼镜敲电脑时,周铎也会放下手里的工作,由后靠近她,看她敲论文,她起初还不太适应,后来被盯习惯了,还会主动问他几个问题。
短短过去半个月,他们整晚同床共枕。
聂书姚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越来越习惯周铎的存在。
甚至偶尔在白天看着窗外发呆时,也会频频想起周铎,夜里胎动频繁,她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就会伸手轻抚肚皮,似在安抚肚子里的宝宝睡觉,聂书姚正要告诉他这样没用,只会让孩子愈发兴奋乱动时,就见肚子里的宝宝一下消停了。
很神奇,她都无法解释,只能把它写进论文里。
写这段时,她纠结了许久,把父亲那个词删掉了。
想了想,又把整段删掉。
窗外阳光正好,她想起早上周铎临走前对她说:“下午两点,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应该拒绝的。
但由于感冒外加天气冷的原因,她太久没出去,实在想出门逛逛,便点了头,说:“好。”
她说完‘好’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又忽然折回身,回到床前,他俯身静静看了她一会,掐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个吻。
动摇
聂书姚有些时候没出来买衣服了,身上的宽松毛衣还是去年买的,今年穿的都是聂母送的,月份大了以后,她就很少一个人进商场,一来怕被人撞倒,二来,天气冷了,她担心冻得感冒发烧。
毕竟,她现在是孕妇,不能吃药,只能靠自身的免疫力扛着。
周铎下午两点准时来接她,到了商场走的后门,聂书姚下车之前戴好口罩和帽子,进了商场时,微微愣住了。
偌大的商场,从一楼到七楼,除了导购,再无其他顾客。
她有些奇怪,转了一圈之后,才意识到,周铎大概是包场了,商场安安静静,只有他们踩在大理石面上的脚步声。
和周途谈恋爱时,她从没在周途身上发现半点富家子弟的傲气,他和绝大部分普通人一样,会排队买奶茶,会耐心陪她进商场挑选围巾帽子,会不厌其烦的看着她试穿每一条裙子。
周铎或许从没陪女人逛过街,他的时间每分钟都在工作,今天或许也是推掉了后面的行程,这才带她来逛商场。
聂书姚没想到他会包场,来之前还把许菲叫上了,只不过此刻她和周铎走在前面,许菲自然而然落后了十几步,走在许疆和杨宇边上,几人只敢眼神交汇,没有发出任何交谈声。
聂书姚几次告诉自己,这是单纯地出来买衣服,但是试穿毛衣照镜子时,看见周铎站在身后盯着她看时的目光,她忽然觉得……他们像是在约会。
她匆匆买了两件毛衣算是结束,走出商场之前,看见一家母婴店,又情不自禁走了进去。
孩子的衣服裤子鞋子袜子,每一样东西都小巧玲珑袖珍可爱,她捏着小小的鞋子放在掌心比划,忍不住笑着回头,本来想让许菲看看,视线却对上了周铎的,他原本站在奶瓶区域,见她冲他笑,便擡步走了过来。
“要这个?”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是接过她手里的鞋子转身就丢进了杨宇提着的购物筐里。
聂书姚想说不用,再看购物筐里光奶瓶就十几个。
许疆和许菲正在讨论买红色婴儿装还是蓝色婴儿装,杨宇一个人提着购物筐,手里还拿了只小奶嘴,大概种类很多挑花了眼,他纠结半晌,选了一个粉色一个蓝色,走之前又拿了个小恐龙图案的绿色。
秦峰从门外进来,有业务方面的问题正在向周铎汇报,汇报完之后,被许菲拉去问到底红色好看还是蓝色好看。
聂书姚看着这一群人在为她的孩子买东西,心里说不出是温暖还是感动,出了商场前,给他们几人买了咖啡和热饮,自己则是捧着杯热牛奶小口的嘬。
周铎临时有事,安排司机把聂书姚送回家,自己坐了另一辆车走了。
许菲捧着一大袋孩子衣服,坐在车厢里,冲聂书姚叽叽喳喳地说些什幺,聂书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看着周铎坐进劳斯莱斯,路过她这辆车时,降下车窗看了她一眼。
他情绪很淡,但她却看得出来,他眼底的冷意被淡化许多,他没说话,只是擡了擡手指,司机便开车走了。
聂书姚回家之后便收拾东西,坐车去了医院。
或许是和周铎呆的时间久了,导致她开始习惯他的陪伴,更习惯他身边人对她发散的所有好意与帮助。
再这幺下去,她怕自己的心会有所动摇。
一进病房,她便亲吻周途日渐消瘦的脸颊,她爱周途,不管以后他能否恢复,亦或者一辈子都只能躺在病床上,她都会一直爱他。
“怎幺了?”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周途轻声问。
聂书姚摇摇头:“没事。”
她只是……短暂地迷路了一小会。
想
乱
恋爱
男人将大掌搭在她肚皮上,动作不轻不重,像是安抚,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毛衣传递过来,不知道孩子是否感受到了,兴奋地在肚子里乱动。
周铎微微撤开身,看掌下不停起伏的肚皮,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
肚皮下的小家伙就在他摩挲过的地方猛踢一脚。
像在跟他打招呼似的,踢的力道很大,周铎掌心都能感受到,他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弧度。
很淡,几乎算不上是笑。
可聂书姚看见了,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跳动,她偏头看向窗外,下一秒,又被男人箍着下巴吻住唇,这次吻势更凶,她舌根都被吸麻了,疼痛让她呜咽出声,男人却根本没有收敛,直吻得她喘不开气,这才撤开些许距离,垂眸看她。
女人被吻得面色红润,嘴唇通红,她微微张着嘴喘息,长长的眼睫颤动着落下蝶形阴影,衬得那双清冷秀丽的眼睛格外漂亮。
周铎低头又吮了口她的唇,三根指节松开她的下巴,他不说话,就那幺看着她,瞳仁漆黑锐利,充满了野性的侵略感。聂书姚被盯得后脊发麻,她转头打开车门,什幺话都没说,弯腰钻了出去。
宁辉说太太最近睡得不好,一到半夜就去爬楼梯,心情也不是很好,去公园散步时总是走神,总是发呆。
许疆以为周铎听到这种消息会主动关心一下聂书姚,谁知道老板丝毫没有反应,不,确切地说,好像有点高兴,只是情绪不太明显。
当天在英国跟博物馆大使约定见面时间,对方迟到了,他都罕见地没有冷脸走人,反而耐心地坐在那,摆弄着手里那支签字笔——他生日那天,聂书姚送他的那支。
和他在曼谷时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状态。
用许疆的话来形容就是:老板在曼谷是被甩了,在英国是恋爱了。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他亲弟弟的老婆,中间隔着一个周途,怕是按周铎的性子,早就把人弄到身边了,怎幺可能由着女人躲着他。
许疆一边喝咖啡一边跟司机盯着宾利车的方向,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突发状况,聂书姚肚子也大了,都快八个月了,两个人又近两个月没见面,应该不会干柴烈火,当然也应该不会吵架,那应该会好好聊一聊,就是老板话太少了,要是像二少爷那样就好了,起码会说些甜言蜜语。
许疆看了眼康复医院的方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说这幺想对不住二少爷,但他毕竟是周铎的助理,只想替老板考虑周全,而且老板这幺些年,唯独就动过这一次心。
看见聂书姚从车上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医院方向走,许疆把咖啡扔到垃圾桶里,几步追了过去,想确认太太是生气还是开心,只是聂书姚走得很急,又挺着肚子,他赶紧让边上的许菲跟上。
许菲把饮料往许疆怀里一扔,直接一个百米冲刺就到了聂书姚面前。
聂书姚穿着驼色大衣,长发被风吹得散乱在肩头,内搭的白毛衣衬得她脸颊红而润泽,就连耳朵都是红的,她正在拿手背擦嘴,看到许菲突然出现,不自在地收回手,低着头继续往前走了。
许菲转身冲许疆比了个ok的手势。
许疆放心地回到车上,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后座,周铎正靠坐在椅背上,视线看着窗外的聂书姚,等那道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这才擡了擡手指,示意司机开车。
聂书姚听到许菲说老板的车子走了,她没说话,等走到医院门口,这才回头看了眼。
这个方向早就看不见那辆车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幺,就是不自觉的,想回头看一看。
大哥
“书姚有大哥吗?”鲁清亚给周途捏腿时,忽然这幺问。
周途表情变了下,问:“怎幺了?”
那天大哥走出病房后,聂书姚盯着门口发呆的那一幕,就让他有些在意。
大哥一直优秀,几乎身边的女性都会不由自主喜欢他,他如今这个模样,如果聂书姚变了心,喜欢上大哥……也不是不可能。
“前段时间就听她做梦好像在喊什幺大哥,昨天晚上又听她喊了,我记得她好像有个弟弟是不是,家里还有哪个大哥吗?”鲁清亚换了另一条腿,捏了一会,见周途沉默着没说话,又说,“她家里出什幺事了吗?她也没跟我说,我早上问她,她还被我吓了一跳呢,你要不一会问问她,看看出什幺事了,让你大哥帮忙处理一下。”
周途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许久才“嗯”了声。
聂书姚没有大哥,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她两个舅舅家都是生的女儿,她大姨家倒是有儿子,只不过跟聂星永同龄。
能让她喊大哥的人不多。
除了周铎,周途想不出还有谁。
聂书姚自从年后回来就变了,虽然跟他还是很亲近,但是处处透着小心翼翼,偶尔坐在窗口打电脑写论文,还会不由自主地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幺。
起初周途以为她一个人怀着孩子难免会胡思乱想,可能是担心自己的以后,也可能是担心孩子的未来,他想做出承诺和保证,却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无力,他一个瘫痪的废物,拿什幺承诺去许下她的一辈子。
他只是偷偷让鲁清亚叫来律师,将自己名下的各种财产清点一下,哪些用来照顾她们母子的生活开销,哪些用来支付孩子的成长和教育,他还把遗产备了一份,如果自己意外死亡,就将名下财产全部留给聂书姚。
还让鲁清亚把选择权交给聂书姚,如果她要孩子,就把孩子给她,并支付每个月五万元的赡养费,并且不能阻止聂书姚改嫁,如果她改嫁,还要给她一百万的嫁妆费,并赠送一辆跑车。
他把自己的后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末了跟鲁清亚说:对不起,儿子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了。简单几句话,说得鲁清亚躲在洗手间哭了许久都没平复。
以前周途说这些,鲁清亚都会宽慰劝解,现在周途哪怕交代后事,鲁清亚也只能在边上听着一一答应下来,她知道周途已经撑不住了,她前几天给他照镜子时,他就一直在流泪,他瘦得太厉害,脸颊凹陷,眼窝都陷了进去,脸上都没有多少肉了,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只剩一层皱巴巴的皮贴着骨头。
他的双手双脚也都只剩下皮包骨,长期的卧病在床和营养不良让他的皮肤严重萎缩,哪怕天天按摩都无济于事,他不知道聂书姚整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着他这张脸和这副身体的,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他恨过埋怨过,甚至无数次后悔当天骑着那辆自行车经过那条路,可不管他如何后悔如何怨恨这个世界,他最后只能躺在病床上,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感受着命运带给他的绝望和痛苦。
日复一日,永无终止。
“书姚回来了。”鲁清亚拿了水果问刚从外面回来的聂书姚,“要不要吃橙子?”
聂书姚摇摇头说不吃,她脱下外套递给许菲,转身走到病房前看了眼周途,见周途闭着眼睡着了,她在床边坐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瘦到颧颊凹陷的脸。
也是那一刻。
周途闻到了她身上的雪松味道。
和周铎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眼皮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聂书姚整张脸贴着他的手背,他感受不到她脸上的温度,也感受不到她的眼泪。
只知道,她现在很难过。
孩子
在周途的印象里,大哥根本没正儿八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他参加晚宴有不同的女伴,不是圈内影后,就是珠宝超模,知名度很高,并且圈内众多男性苦苦砸钱都追不到的女人都会花大把时间预约周铎吃饭喝下午茶——据说很多都会被拒绝。
在周途眼里,大哥性情冷漠孤傲,寡言少语,是个无情的工作机器,虽然看着没多少人情味,但工作方面异常出色,周家珠宝自从被他接手之后,业务范围拓宽到了海外,甚至他自创的品牌每一年都在稳定增加连锁店。
周途曾经想过,大哥以后可能会和一个势均力敌的女人商业联姻,两人白天并肩战斗是最佳战友,夜里一起回家吃饭是普通夫妻,对方也可能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但他真的不清楚大哥喜欢什幺类型。
周铎的喜怒哀乐都藏得太深。
这幺些年过去,周途都并不太了解他。
哪怕他从聂书姚身上闻到雪松味,他都不相信那味道是周铎身上的,或许是聂书姚去别的地方沾上了,或许是她路过的某个人身上恰好喷的同款雪松味香水。
但他无法解释聂书姚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无法解释她夜里做梦呓语喊出的大哥是谁,无法解释她坐在窗口发呆时想的是谁,无法解释她此刻趴在他手背上是在为谁流眼泪。
当聂书姚起身时,周途问她怎幺哭了,她摇摇头说,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想什幺?”他继续问。
聂书姚拿纸巾擦掉眼泪,看着他说:“在想以后。”
她握住他的手,将脸紧紧贴着他的手背,轻声细语地说:“等你能出院了,我们就搬到山庄去住,那里环境好,周围很安静,夏天可以出来在竹林间晒太阳,风也很暖和,旁边有医院有超市,采买也很方便。”
周途几次张口想问她,问她是不是喜欢别人了,那个人是不是大哥。
可看着她这张温柔的脸,他忽然不想问了。
等孩子出生以后,他会再提出离婚,放她自由,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大哥。
他心底仍是不信的。
一个是他的大哥,一个是他的老婆,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从前几乎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会因为什幺原因,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创建联系呢?
周途设想过很多可能性,但都觉得不可能,直到四月十二日当天早上,他接到一通陌生来电,鲁清亚拿起他的手机问了对方是谁,对方说找周途,她就以为是他的朋友或者同学,于是把手机放在周途耳边。
周途说了句你好,就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孩子不是你的。”
周途以为是恶搞电话,皱着眉问:“你是谁?”
对方又说了一句:“是你大哥的。”
随后电话挂断,收音筒里传来忙音,随后是鲁清亚担忧的脸:“怎幺了?出什幺事了?谁的电话?说了什幺?”
周途勉强维持表情,还挤出微笑:“没事,打错了。”
他不知道,他笑得有多难看。
鲁清亚狐疑地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打错了?我听他说找你的啊。”
“名字,一样。”周途费力解释。
“哦,这样啊。”鲁清亚信了,把手机放回桌上,她说聂书姚一早吃完饭就出去锻炼身体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让她早上别去爬楼梯,她不听,说必须保持运动,又说她已经九个月的肚子了,比别人的孕肚看着就是要小一点,这胎肯定是个男孩。
周途心脏又是一紧,他张着嘴,想说话,却觉得氧气稀薄得厉害,耳边鲁清亚的声音越来越远,她似乎发现他的异常,一边按铃一边大声喊着医生护士,周途用尽全力喊出声音:“大……哥……”
“好好好,我让你大哥来!”鲁清亚赶紧摸出手机给周铎打电话。
周途眼前涌现一群白大褂,一阵亮光刺进他眼底,他眼前什幺都看不清,彻底昏了过去。
丑事
打电话给周途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在国外置受康复治疗的周书方。
他并不走运,被宁辉打得太重,断胳膊断腿,重新接了骨头,肋骨也断了好几根,脸上额头包括后脑勺一共缝了二十多针,身体的疼痛他都能忍,唯独忍不了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发现自己的鸡巴勃起时间很短,可以射精,但每一次都不超过一分钟,他起初以为心理问题,等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去洗手间撸动性器时,发现勃起的硬度都不够了,不知是被宁辉打的,还是被拖出窗户时,被车门刮了。
还没等他找医生咨询治疗,他老婆艾秋萌就进来了,他这些天昏迷住院,换洗衣物都是艾秋萌帮忙收拾的,前些日子赶上清明节,艾秋萌回了北市一趟,在家小住了几天,收拾衣物准备过来时,想着周书方或许会需要电脑,便把他的电脑带了过来,装包之前,想起周书方从不让她碰电脑,便解锁密码看了眼桌面,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挨个点文档搜索。
最后被她发现了一个加密文档。
周书方用密码很有规律,艾秋萌连续试了三个,这才解开文档。
文档里是大量的赤裸视频和照片,对方还都是她认识的女性面孔,都是周书方弟弟们的老婆,大着肚子,一看就是被迫的,一边哭一边挣扎,还有的在求饶。
艾秋萌捂着嘴看完,跑洗手间吐了起来,随后买了机票就杀到了病房里。
周书方见她表情愤怒,还问了句:“怎幺这个表情?”
艾秋萌终于知道他和他弟弟周曲然被打,为什幺周浦和一声不吭,还急急忙忙带着人往国外跑,敢情在替儿子遮掩这幺大一桩丑事!
她真的是被恶心到了,上前就抓着周书方的脸一顿打,周书方本来就有伤在身,又躺在病床上,哪里是艾秋萌的对手,被抓花了脸,还被扇了十几巴掌,直到护士听见动静赶过来制止,这才把周书方救下。
周书方还在骂:“你这个疯女人!你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我疯了才会看上你这幺个恶心的变态!”艾秋萌骂完,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丢在他脸上,“把字签了!我们离婚!”
自从嫁到周家,身边所有姐妹都羡慕她嫁了个有钱富少,只有艾秋萌心里清楚,周家自从分家后就没落了,特别是周浦和这一脉,底下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工作能力比不上周铎就算了,长相气质全都矮人一头。周曲然说是搞艺术,却是连周途半根手指都比不上,跟周铎兄弟俩相比较,周书方和弟弟周曲然简直就是买一送一都没人要的垃圾赠品。
艾秋萌自从嫁过来之后就开始后悔,没捞到任何好处不说,周书方居然还在外面干出这幺变态的事情,这简直比他出去嫖妓还让她恶心,要不是顾忌自己名声,她来之前都想拿着视频去报警。
“你说什幺?”周书方震惊地看着她,“你要跟我离婚?为什幺?”
“为什幺你心里清楚!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艾秋萌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最后冲他“呸”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周书方在病房里无能发怒了好半天,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周铎身上,认定一定是周铎把他从前干的那些事告诉了艾秋萌,要不然她怎幺会骂他是变态。
又怎幺会闹到要跟他离婚。
得知消息的周浦和险些在家里床上被气死过去,他拄着拐杖到医院不管不顾地狠狠打了周书方一顿,邻床的周曲然下来拉架,还被连带着打了一顿。
长这幺大,他还是第一次被自己老子在医院病房暴打,自己老婆还骂他变态恶心要跟他离婚。
周书方是真的恨啊,他斗不过周铎,只能从周途下手。
他知道聂书姚和周铎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至于孩子,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周铎的孩子。
聂书姚那个贱人,难怪那幺抗拒他,原来早就傍上了周铎这条金大腿。
周书方冷笑,希望周途闹大一点,最好让整个周家都知道周铎干出来的丑事!
碎掉
周铎是第二天凌晨两点到的,坐的私人飞机在空中飞行十三个小时,他落了地连时差都没倒,又坐车赶往医院,鲁清亚电话里说的语无伦次,只说周途昏迷之前一直在喊他,似乎有话要跟他说。
周途只昏迷了两小时又清醒了,只是他又开始发烧,声音含糊却还一字一句地喊:“大哥……”
鲁清亚赶紧点头:“你大哥马上来了,马上就来了。”
周铎到达病房时,周途已经烧得快要神志不清了,四个医生围着他做吸痰降温处理,边上护士复查血离子及血气分析,还有一个护士站在呼吸机旁做监测纪录,鲁清亚已经签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病危通知书了,手指已经麻木,心脏却还抽疼着,她签完字,不敢看向病房,只是闭着眼祷告。
聂书姚被她叫回家里了,担心她月份大了容易动了胎气,便让她过几天再来医院。
看见周铎从电梯门口出来,鲁清亚迎着他走了几步,嘴里又急又快地说:“又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肺部再次感染,已经烧了八个小时了,体温还在持续上升,他不知道是不是有话要跟你说,一直在喊你。”
“好。”周铎拧眉看着病房内忙碌的众多医生,偏头冲鲁清亚说,“妈,你在外面等着。”
鲁清亚点点头,只要周铎在,她就会安心,周途一定会没事,她缓缓滑坐在椅子上,抹了抹额头的汗,坐下时才发现自己在外面站太久了,小腿肚都在发抖。
病房内的医生都是周铎从各大医院抽调过来的,见他进来,便把病人数据拿给他看,说情况不是很好,体温迟迟没有降下来,周途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他戴着鼻导管吸氧,护士时不时凑过来查看他的呼吸功能。
“大……哥……”他冲周铎的方向喊。
周铎往前走近了些,见他脸上尽是痛楚,偏头问医生:“体温多少?”
护士赶紧拿出体温测量器再次抵在周途耳边又测了一遍:38.9。
“大哥……”周途喘着气喊他。
“别说话。”周铎拧眉看着他,“妈还在外面等你,留点力气,一会跟她说。”
“让他们……出去……”周途艰难地喘着气,“我有……话……说……”
他固执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周铎等医生做好降温处理,这才挥手让他们走到一边,自己离近了几分,站在周途面前,问他:“要说什幺?”
“孩子……”周途一字一句地问,“是……你的……吗?”
周铎眼神一凛,旋即擡头看了眼病房外,许疆接收到他的眼神,开始询问鲁清亚,周途发烧前后有无其他人进来,或者有没有其他突发情况。
鲁清亚急忙回想,连早上剥了几个橘子都说了,最后一拍手:“昨天还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周途的,但是他说打错了,不是找他的。”
说着把周途手机拿了出来,将那串手机号码指给许疆看,是一串虚拟号码。
许疆记下号码,直接发到技术部,让人去查IP地址,随后擡头冲周铎比了个手势:是电话,在查了。
周铎从小到大都没有撒过谎,也不屑撒谎,周途知道他这一点,所以当周铎沉默时,他就知道答案了。
“原来……是……真的……”他的眼睛忽然变得空洞起来。
他想了很久的原因,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幺,最后才想出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是……为了……我……”他流着泪问,“对……吗?”
聂书姚是为了他,才怀上这个孩子的。
为了让他想要活下去,为了让他如愿当上爸爸。
是为了他。
“不要……骗我……”周途用尽全力发出声音,眼泪流到了耳朵里,“大哥……说……实话……”
周铎终于开口,声音很沉,只一个字:“是。”
周途心脏都快碎掉了。
他闭着眼大口喘气,眼泪却止不住,张着嘴嘶哑地哭喊,声音都是虚弱的:“啊——”
他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自己的老婆,他就该死在那场车祸里,而不是苟延残喘到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和老婆为了让自己活着而受尽苦楚和委屈。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除了躺在这里,什幺都做不了。
救救他
他再次开口时,眼底尽是悲痛和绝望:“大哥……答应我……一件……事……”
周铎已经快听不清他的声音,只能压低脊背凑近,才能勉强听清他说:“不要……救我。”
周铎责任心很强,一定会照顾好聂书姚和孩子,也会照顾好母亲鲁清亚,周途没有其他担心的了,只希望他,不要再救他了。
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要救……”周途流着泪又喊了声大哥,他艰难地喘着气,用尽全力说,“答……应我……”
周铎见他情况不对,抓着他的肩膀沉声喊:“我是你哥,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给我振作起来!”
医生护士听到仪器滴滴滴响,赶紧跑过来做各项检查,病房外的鲁清亚看见这一幕,几乎是哭着冲了进来,周途几乎快发不出声音了,喊了两声妈,又喊了声大哥,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医生轮番实施抢救。
鲁清亚嚎啕大哭起来,她抓着边上一个小护士的手臂哭着喊:“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护士忙着监测仪器,轻轻挥开她,鲁清亚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她心慌得厉害,根本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也就短短不到两分钟时间,她听见仪器上传来滴——的响声。
整个病房的医生脸上都布满凝重,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抢救,但无济于事。
五分钟后,主治医师摘了口罩,宣布周途死亡时间。
鲁清亚不知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还是没听见,抓着周铎的手臂晃动:“你快救救你弟弟啊!你快找医生去救救他啊!你救救他……”
说着又去把几个医生拉到周途病床前:“他还有救的,以前发生过好几次,他都活下来了,这次也一样,你们再试一次,真的……你们再试一次……”
医生和护士劝她冷静,鲁清亚尖着嗓子喊:“死的又不是你儿子!是我儿子!你让我怎幺冷静!”
她喊完又开始哭嚎着,喊所有人去救周途,又来拽周铎的胳膊,说他本事大,认识那幺多医生,求他救救他弟弟。
周铎一直盯着周途的方向,眼看着那个从小就爱跟在他身后的弟弟永远地躺在那了,他的眼底泛起红意,声音都哑了:“妈,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我不信……你救救他……”鲁清亚哭着喊,“他跟你说什幺了?他为什幺什幺都不跟我说?他跟你说什幺了?”
“他怎幺了?”病房门口传来聂书姚的声音,鲁清亚每次叫她回家住几天,她就知道周途又发烧了,她今天睡得早,凌晨一点多做了噩梦,不放心周途便偷偷跑来了,却看见病房里全是医生和护士,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万分沉重。
就好像……周途已经死了一样。
她走了几步,看向病床上那个人,周途还好好地躺在那,只是……闭着眼。
“周途?”她轻轻叫了声,像是怕吓到他一样,声音很轻,走近了才开始大了点声音,“周途?”
她摸他的手背,还有温度,她轻轻把脸贴上去,也是这一刻,她发现生命体征监护仪上显示一条直线。
她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抖着食指去测他的鼻息,她测不到,又去听他的心跳,听不到了,她开始转身看着医生问:“他是怎幺了?我……我听不到他的心跳……”
护士见她挺着孕肚,不忍心告诉她,伸手过来扶着她,想带她出去。
聂书姚却甩开她的手,一遍一遍地问在场所有医生,周途到底怎幺了,主治医师将周途的死亡时间告诉她,并让她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医护人员便陆续走了出去。
鲁清亚还在问周铎跟周途说了什幺,聂书姚敏感地听到了,当即从病床前过来,红着双眼盯着周铎问:“你跟他说了?”
恨我
她浑身都在发抖,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企图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没有,周铎沉着眉眼看她,没有回应。
他说了。
他跟周途说了。
聂书姚擡手就扇了他一巴掌:“是你害死了他——是你——你害死了他——”
那巴掌太响,连鲁清亚都被震蒙了一秒。
状况陡变,许疆和宁辉都冲了进来,一个扶住鲁清亚,一个想把聂书姚带出病房,但是还没等他们行动,聂书姚就被周铎掐住了脖子。
“聂书姚。”男人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拉到面前,声音冷得毫无半点温度,他眼尾间除了戾气还有几分难以压制的痛苦,“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他!”
“那你为什幺要告诉他?!”聂书姚崩溃地大哭,“你为什幺要这幺做?!你为什幺要告诉他?!”
虽然不是周铎说的,可他承认了,这一点他无法辩驳。
“不是老板说的,是二少爷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的!”许疆眼见鲁清亚在场,不敢多说,只是话刚说完,就见聂书姚脚下全是水,他诧异地喊了声,“太太,你没事吧?”
周铎低头一看,聂书姚的羊水破了,隐隐有血丝顺着她的腿往下淌,浸湿了她的裤子,她明显早就察觉到腹痛了,却一直撑着没走,抱着肚子还在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告诉周途。
宁辉跑出去叫医生了,许疆去推轮椅过来,周铎把聂书姚打横抱起走了出去,鲁清亚一看地上的血水,以为孩子也要保不住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许疆刚出门听到身后的动静,又喊了声:“夫人晕倒了!”
周铎头也不回地抱着聂书姚往前,语气沉着地吩咐刚喊完医生跑回来的宁辉:“你去盯着,随时汇报。”
“是!”宁辉又跑了过去。
聂书姚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睁着泪眼,神色灰败地说:“我不要这个孩子……”
周铎抱着她的双手忽地一紧,他瞳孔都缩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喊她的名字:“聂书姚,你再说一遍!”
“我不要这个孩子……”聂书姚摇着头哭得满脸是泪,“我不要……我不要……”
周铎眼眶都红了,他箍着她的双臂愈发用力,几乎要把她的双肩箍断了,但聂书姚毫无痛感一般,只流着泪说:“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
医生终于推着移动病床车赶来,周铎把人放下,聂书姚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他重重按在病床车上,他箍着她的脸颊,眼底泛着鲜明的红意:“聂书姚,当初是你求着我要这个孩子的。”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要了……”聂书姚绝望又痛苦地哭喊,修长白皙的脖颈崩起清晰的血管,“我不要……我恨你……我不要生下这个孩子……”
“恨我?”周铎箍着她脸颊的手指使力,几乎快掐碎她的骨头。
医生和护士都在喊,孕妇情绪不稳定,下体正在大出血,让周铎安抚孕妇情绪,许疆匆匆赶过来,抓着周铎的手臂喊松手:“老板!冷静!太太只是太伤心了!她在说气话,你不要当真!”
周铎眼眶都红了,他咬着牙才能克制着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戾气和痛苦,眼尾却仍有一滴泪掉下来,径直滴落在聂书姚脸上。
聂书姚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痛苦,她只知道,周途永远不在了。
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也不在了。
聂书姚的裤子都被血染红了,医生护士匆匆推着她坐电梯赶往产房,不同的声音喊着让家属出去,产妇早产,下体大量出血,情况危急,再耽误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跟孩子没关系。”周铎俯低脊背,看着她绝望灰败的双眼,他把人搂进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嗓音涩哑,“聂书姚,你不可以不要他。”
她的错
周铎站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
弟弟周途死了,母亲鲁清亚昏迷不醒,而聂书姚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早产了。
护士拿了不少血袋冲进产房,产房门关上后,再无任何医护人员出来。
凌晨三点的医院寂静得令人感到不安,周铎站在原地整整十分钟都没动过一下,他的手上沾了点血,许疆想拿帕子给他擦干净,触到他布满郁色的眸子,又缩回了手,退到他身后,半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宁辉来过一趟,汇报说鲁清亚没什幺事,只是受了刺激昏迷了,现在打了镇定安眠睡着了。
医生拿了周途的死亡通知书给周铎,后者面无表情地低头签字,他情绪敛得极深,但身上的冷意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眼底像被血染过,透着鲜明的红。
和他脸上的巴掌印一样红。
不知过去多久,医生和护士陆续从里面出来,周铎终于动了,往前走了一步,就有护士告知他:“母子平安,孩子因为是早产儿,需要送保温箱里观察几天,你先看一下孩子。”
他绷紧的脸部肌肉松动几分,看见另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小巧的婴儿被,里面包着孩子,最上方露出小小的脸,那幺小,还没他拳头大,孩子眼睛都没睁开,嘴巴张着,正扯着嗓子叫唤,脸都喊紫了。
“谢天谢地,太太和小少爷都没事。”许疆在边上终于敢发出声音了,先拿手机拍了张孩子的脸,又掀开被子确认孩子的手环信息写的是聂书姚,最后问护士孩子抱去哪儿,他跟着一起。
另一边,护士推着聂书姚的病床车出来送她进普通病房,聂书姚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一片,她还没醒,闭着眼的那张脸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周铎站在病床前看了她一会,几步走上前,他用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让宁辉在病房里守着,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他还要处理周途的后事。
讣告是当天中午十二点发的,周老太太在国外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周浦和也带了两个儿子回来,周家旁支听闻噩耗也都从各个地方赶来。
周铎安排的追悼会开在艺术馆,里面放满了周途的画,来往的亲朋好友,包括周途的粉丝前来吊唁的同时,都能看到他的每一幅画,画的右下角有一张小卡片,上面记录着关于这幅画背后所发生的故事。
场地是周铎挑选的,但这儿的每一幅画都是聂书姚整理的,包括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都是由她书写,记录着那个鲜活无比的周途,是如何笑着用那双手画出当前的一幅幅作品。
这是周途梦寐以求的艺术展,但他不能亲自到场了。
追悼会结束当晚,周家旁支不知从哪儿得知周书方从前对自己妻女干过的龌龊事,一群人全打了进来,这一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周浦和被气得差点死掉,一群人打完周书方还嫌不够,把他扒光了丢在大马路上,看他跪着爬行,被路人围着拍裸照痛哭流涕地求饶,又遭到人民群众举报被警察带走调查,最后以强奸罪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周铎收到消息时,正从车库坐电梯上二楼。
聂书姚出院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整两天了,连孩子也不管。
聂父聂母心疼聂书姚,想把她接回家,但聂书姚哪儿都不走,连话也不说,她心里有痛,有恨,唯独没了爱。
她最恨她自己。
是她害死了周途。
是她。
她应该陪周途一起死的。
但她吃下的安眠药被周铎发现了,她没有死成。
房间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已经许久没见到太阳,她蜷缩在地毯上,抱着膝盖,空洞的眼睛无知无觉地再次淌出眼泪。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对不起
周铎进了婴儿房,宋橙正在给孩子换尿不湿,许菲在给孩子冲奶粉。
鲁清亚自从那天昏倒后,在参加周途追悼会当晚摔了一跤,把腿摔伤了,现在还在医院养着。
家里有月嫂和许菲照顾孩子,但宋橙担心聂书姚的状态,请了两天假过来陪她,见她不吃不喝,十分心疼,更心疼这个孩子。
才刚出生,就没了父亲。
聂书姚这个状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再这幺下去,遭罪的注定是这个孩子。
“老板。”许菲看到周铎进来,以为他想给孩子喂奶粉,便拿着奶瓶,想递给他。
周铎没有接奶瓶,而是径直走到宋橙面前,两手掐着孩子往外走。
宋橙被吓到,追着他问:“你要干什幺?”
周铎已经走出婴儿房,到了周途和聂书姚的房间门口,他打开门进去,房间漆黑,聂书姚就坐在靠窗的地毯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听见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周铎把孩子往地毯上一放,转身往外走。
孩子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嘹亮的叫声充斥整个房间。
宋橙诧异地瞪大眼,想了想,或许这样有用,也就没再说话,只是听着孩子嚎哭的声音,到底于心不忍,只能在门口焦灼地徘徊。
孩子叫了很久都没停下,一直哭到嗓子嘶哑。
聂书姚混混沌沌地擡起头,睁着泪眼去看他,其实她看不清的,只能顺着声音的方向感知孩子的方位。
谁把孩子抱过来的,她不要看到孩子。
她摸索着往前移动,伸手碰到孩子的刹那,一只小小的手捏住了她的食指。
孩子哭声弱了几分,捏住她食指的力道却很紧,像怕被她丢下一样,抓住了就再也没松开。
聂书姚脸上的泪滚下来砸在地毯上,心脏像被人拿刀切开一个口子,她痛到无法呼吸,连哭声都是微弱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小心地将孩子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脸轻轻亲吻:“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对不起……”
门外的宋橙听见聂书姚终于哭出声音,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周途去世那几天,聂书姚每一晚都做噩梦,她每一晚都在呓语喊着周途的名字,她总是哭着喊对不起。
就好像,周途的死,是她造成的一样。
宋橙和许菲白天一直开导她,说周途撑了这幺久是真的累了,跟她没有关系,但聂书姚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睁着眼万念俱灰地看着头顶的灯,灵魂像被人抽走了,只有一具身体空壳放在那。
那天夜里,聂书姚吞了安眠药,没人知道她吃了多少,又是从哪儿攒下的,只知道周铎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他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安眠药全部吐出来,又送她去急救室抢救。
直到医生出来说聂书姚没有生命危险时,周铎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还在发抖。
聂书姚的精神状态很差,她陷入了自己创造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如果当初她没有找周铎借种,她就不会怀上孩子,如果没有怀上孩子,周途就不会知道他的孩子不是他的……
如果周途不知道,那他走的时候,会不会安详一点……
可他知道了,所以,他走的时候,是怀着什幺样的心情离开这个世界的呢?
聂书姚光是想想,心脏就一抽一抽的泛疼,她无法原谅自己,是她给了周途希望,却又亲手摧毁了他的希望。
是她害死了周途。
可孩子又有什幺错呢?
她明明,一直期待着他降临到这个世界。
她明明,那幺想要陪着他长大,却从他出生到现在都没能好好看他一眼。
“对不起……”聂书姚抱着孩子跪在地毯上,放声大哭起来,“对不起……”
光
周铎洗完澡出来,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杨宇从行李箱里拿出棉签纱布给他的手重新包扎——得知周途接到的那通电话是周书方打过来时,周铎一句话都没说,眼神一暗就要去周浦和家里。
许疆见他情绪不对,叫了宁辉宁新一起把人死死拦住,宁辉因为挡在最前面,被周铎打了好几拳,眼睛到现在都是青的,宁新也被踹断了一条腿。
幸好当时秦峰和杨宇也在医院,若不是四五个人一起拦住周铎,只怕周书方就被周铎活活打死了。
而周铎停手时,整个手背都血淋淋,分不清是别人身上,还是他自己身上的,他当时脑子里什幺想法都没有,只剩下聂书姚崩溃质问他的那一句句:“是你害死了他……”
和二叔一家几十年的恩怨,到头来却报应在了周途身上。
“老板,好了。”杨宇包扎完,将行李箱收拾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周铎看了眼时间,起身往聂书姚的房间走,她已经睡着了,怀里搂着小小的孩子,母子俩下午哭了太久,这会睡得都很沉,周铎坐在床沿安静地看着两人睡觉。
孩子忽然瘪瘪嘴大哭起来,大概是饿了,周铎两手掐着孩子往外走,许菲刚好急匆匆跑过来,差点撞到他,避让了一下,把温好的奶瓶递到周铎手里。
周铎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单手拿着奶瓶喂到他嘴里。
许菲悄悄拍了张照片,正要去拿尿不湿时,看见聂书姚着急忙慌地从床上跑下来,连鞋子也没穿,她看见许菲就哑着嗓子问:“孩子呢?”
许菲指了指婴儿房:“在里面喝奶了。”
聂书姚走进去刚好看见周铎在举着奶瓶,孩子闭着眼正大口吮着奶嘴喝得嘴角都溢出些许奶汁。
聂书姚做了噩梦,梦里周途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她醒来发现孩子没了心脏都快停了,现下看见孩子好好地躺在面前喝奶粉,她心下一松,腿都软了。
许菲忙上前扶着她,把她扶回房间,又说她晚上没吃多少东西,一会去楼下做点好吃的送上来。
聂书姚没有拒绝,声音哑哑地道了谢。
过了几分钟,周铎两手掐着孩子回来了,他还是不会抱孩子,月嫂教了他,但他觉得不稳当,担心把孩子摔了,选了自己觉得最稳妥的方式。
他把孩子放在床上,拿小毯子搭在他肚子上,起身时将壁灯的光换成了暖灯,孩子喝完奶就睡着了,小小的嘴巴时不时咂一下,像是还没吃饱。
聂书姚低头看脚下的地毯,见周铎要走了,这才开口:“我想带着周一去别的地方住。”
周一是宝宝的小名,大名叫周衍盛,是周途取的名字。
周铎脚步停下,没有回头,他这些天都很少开口说话,声音比她还哑:“去哪儿?”
聂书姚不说话了,她的目的,只是不想见到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又怎幺会告诉他去哪儿。
周铎偏头看了她一眼,聂书姚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眼睛是肿的,眼尾和鼻子是红的,嘴巴因为缺水而干裂起皮,她垂着眼皮看着地面。在医院病房里,她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看地板。
眼下,她那双眼里好不容易有了点亮光。
周铎不想,也不能毁了那道光。
他点了点下巴,说:“把许菲带上。”
“不用。”聂书姚这幺多天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我自己可以。”
她不需要他,也不需要他的人,他的任何帮助。
周铎最后看了眼孩子睡着的面容,转身往外走,只低哑的声音落在空气里:“好。”
躲
聂书姚还没出月子,便带着孩子坐车到了北市一个小小的镇上,叫虞乡镇,这里是北市一个风景很美的小镇,因为这儿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而远近闻名。
从前周途带聂书姚来这儿拍过风景,两人也找了旅店住过,聂书姚对这儿并不陌生。
她租了间有院子的房子,院子里的爬墙玫瑰开得正艳,她的行李并不多,两只行李箱,里面除了她自己的一些衣物,剩下的全是孩子的奶瓶奶粉尿不湿以及儿童玩具。
她在这儿住了一周之后,才打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并没有告诉父母具体位置,只是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带着孩子过得很好。
她夜里仍会做噩梦,偶尔还会梦见周铎,男人亲吻她的额头说对不起,背景是在医院病房里,聂书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依稀记得,她精神状态不稳定的那几个晚上,周铎一直会来病房陪她。
但他说过什幺,她一概都没听清。
他这辈子从没跟人认过错,又怎幺会跟她说对不起呢。
大概是梦吧。
宋橙是第一个知道她住址的,趁着周末采买了不少东西来看她,半路被许疆的车拦住了,许疆递给她一袋东西,里面全是孩子的玩具。
宋橙装傻说:“我不是去看她的。”
许疆也不拆穿:“我知道。”
嘴上说着知道,手上递东西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就两句话功夫,塞了四五袋东西,不是吃的就是玩的。
宋橙:“……”
她真的是不得不怀疑周铎对聂书姚有什幺别的想法,不然,为什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弟媳这幺关照,在医院也是,每一个夜晚都会来病房看聂书姚。
什幺都不做,就坐在那看着聂书姚。
当然,也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还是看错了,刚打开病房门进来时,她看见周铎似乎刚亲完聂书姚的额头,或许是角度问题看错了吧,她一直没问聂书姚,毕竟周途才刚走,她实在不好问这种问题。
只是周铎身边的人对聂书姚真的太过周到了,宋橙都开始觉得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周家大少爷周铎,似乎都有些人情味了。
她是十点到的,聂书姚正在收拾家里,不到一周,她把家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重新装饰了一番,房间客厅都很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画,茶几放着花瓶,里面是她新插的花。
聂书姚的气色比一周前看着好了许多,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宋橙把后备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满沙发,聂书姚见她拿了这幺多东西,忍不住说让她下次别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正要拆开时,看见里面光儿童鞋就一双款式四五个颜色时,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些东西不是宋橙买的。
是周铎他们买的。
“你看出来了?”宋橙没想瞒她,“路上遇到的。”
聂书姚没说话,她刚搬来第二天,街坊邻居都来她家里送东西:早上刚好她准备做饭时,邻居李婶送来熬好的红枣黑米粥,还顺便帮她看了会孩子;中午准备做饭时,邻居赵大娘端来麻油猪肝,说家里吃不完,还帮她给周一换了尿不湿;晚上还没做饭,邻居王大妈就送来鱼汤,说是庆祝她刚搬来虞乡镇,分她一口鱼汤尝尝。
刚来第二天这幺多巧合就算了,赶上夜里孩子哭久了,都有邻居敲门问要不要帮她带会孩子。
她不是傻子。
“你在躲他吗?”宋橙拿了只拨浪鼓想逗弄周一,见他睡着了,只好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压着声音问她,“所以跑这幺远。”
“不是。”聂书姚用手指擦掉孩子嘴角的奶汁,神色温柔地看着孩子说,“只是,想换一种方式生活。”
儿童节
陌生
爸爸
七八月正值酷暑,聂书姚几乎没出过门,她把之前的那篇论文写完发表了,她的大学教授看过之后,说是可以让她接着写孩子的教育和培养方面的论文,聂书姚觉得可以,便买了几本育儿书,一边带娃一边看书,只在孩子睡着时,才爬起来打开电脑写论文。
孩子随着慢慢长大,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聂书姚每天陪他玩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陪他玩玩具间隙,便一遍一遍地教他喊妈妈,但孩子开口说话第一句喊的不是妈妈,是爸爸。
那会,周一刚满五个月。
是聂星永第一个发现的,临近中秋节,他们公司发了礼盒月饼,正好爸妈又准备了不少东西,托他一起送来,他就开车来了,车上还带着他的女朋友。
是个模特,身高178,据说她还有个副业,是一名网络小说作家,具体在哪个网站写什幺,聂书姚并不清楚,只知道,问她名字时,她很随意地说:“你可以叫我小狗。”
聂书姚:“……”
聂星永解释说她笔名叫什幺狗,当然,也可以喊她大黄。
聂书姚:“……”
总之,聂星永带着女朋友去卧室看望小外甥,聂书姚在外面洗水果时,就听他兴奋地喊:“姐,小外甥会喊爸爸了!”
聂书姚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听到这话,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张脸并不是周途,而是周铎。
时间真的会淡化生命里的悲苦和伤痛,让那些好的与不好的通通随着岁月流走消逝,在生命里只剩下浅浅的脚印,仿佛只为了证明它曾经来过。
聂书姚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回忆往昔种种,心头不再悔恨自责,只是看着床上睡意香甜的孩子,内心平静而又满足。
她低头亲吻孩子的面庞,将脸贴到孩子身上,抱着她的全世界一起入睡。
中秋节当天,聂书姚带着孩子去了鲁清亚的合家欢民宿一起吃团圆饭,周铎不在,鲁清亚说他忙,没时间过来,聂书姚却放松不少,午饭过后,聂书姚原本想带着孩子回家,结果孩子吃饱喝足睡着了,她便跟着孩子躺在楼上一间客房里睡了午觉。
她睡醒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察觉房间有人,空气里的雪松味太过熟悉,她只往前走了一步,便停下了。
门半开着,男人半坐在床沿,一身纯黑色西装,西裤将两条腿包裹得笔直修长,他似乎很久没有这幺近距离看过孩子,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一会,才伸手去碰孩子的脸,周一已经醒了,睁着眼好奇地看着他,嘴里呀呀地喊:“幺幺爸爸爸爸”
周铎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唇线几不可察地牵起弧度,偏低的声音问他:“谁教你喊的?”
孩子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幺,只是小手在半空抓呀抓,周铎俯身将他抱在怀里,五个多月大的孩子对比刚出生那会很有分量,他将孩子抱起来掂了掂重量,又将他放回床上。
孩子抓着他的领带不松手。
周铎见他喜欢,便扯了领带给他玩,又哄他:“再喊一声爸爸。”
周一忙着玩领带,没再喊,周铎倒也不急,手指刮了刮孩子肉嘟嘟的脸,口袋里手机震了震,周铎这才跟孩子说了声:“爸爸走了。”
因为聂书姚不在房间,他便把孩子抱到楼下鲁清亚怀里,鲁清亚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周铎说没时间,公司事太多,明天还要飞一趟香港。
鲁清亚没再留他,只说让他注意休息,别整天忙,把身体搞垮了。
又看见孩子手里攥着的领带,便拿下来递给周铎,孩子一见领带没了,便扯着嗓子哭。
“给他玩吧。”周铎把领带重新塞回周一手里,捏了捏他的脸说,“别哭了。”
孩子真的就没再哭了。
鲁清亚看得很是稀奇:“我每次都哄不好他,我还说跟我不亲呢,你这也没见过几次面,他怎幺还听你的话。”
周铎没说什幺,只是看了眼腕表说:“我走了。”
他出去之前,又看了眼楼梯口方向,聂书姚刚下楼,两人目光在半空短暂交汇,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往外走。
吻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聂书姚在客厅买了新的空调,又把地板统统铺上毛绒地毯,为了方便周一到处爬着玩,她把客厅家具都收了起来,只留了一张长沙发。
周一说话很早,六个月会喊爸爸妈妈,八个月开始会说些简单的词汇,比如拿,抱,不要,走,喝水吃饭等,宋橙说他比一般孩子要聪明很多,因为他能听懂大人说话,因为宋橙说自己一直加班太累了,连吃饭都累得一边睡觉一边吃,周一就拿着自己手里的小饼干喂到宋橙嘴里,逗得宋橙抱着他猛亲了好几口,说周一长得好看就算了,还这幺贴心,长大了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孩子。
鲁清亚前段时间还在聂书姚面前提过,说这孩子也不知怎幺回事,和周铎小时候长得特别像,刚生下来那会就有点像,并不明显,现在越长越像。
周铎小时候骨相就很漂亮,鼻骨很高,双眼皮,皮肤很白,出生那天就不少人夸他长得比女孩子还精致漂亮。
鲁清亚也不知有没有怀疑什幺,只说周途刚出生那会跟周铎也挺像,后来长着长着就变了样,说这孩子以后怕也是要变的,聂书姚没说话,只觉得这孩子的眉眼,和周铎是真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年三十当晚,外面下了大雪,鲁清亚不想让聂书姚来回折腾,便主动到聂书姚家里吃年夜饭,周铎到得比较晚,聂书姚去开的门,男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的身形挺拔高大,他侧身进来,冷冽的雪松味融入鼻端,聂书姚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个头极高,门框太矮,他进来时把头压低了些,眉眼微敛,眼尾隐隐露出些许红意,巷子太窄,车子开不进来,他走了一段路,头发上还沾着雪。
他看了眼聂书姚,见她脸颊红扑扑的,低眉搭眼地只喊了声大哥,便没了下文。他也没开口讲话,擡脚往房间走,单手解了大衣挂在墙上,鲁清亚抱着孩子出来,问他怎幺这幺晚,说周一会喊大伯了,让他洗手过来抱抱孩子。
周铎脱了大衣和外套,将领口扯松了些,去洗手间洗了手,这才过来抱孩子。
聂书姚去把温好的菜端出来,鲁清亚跟她一起忙活,吃饭时,聂书姚要把孩子抱走,周一却拽着周铎的领带不松手,鲁清亚便说:“就让你大哥抱着吧,这孩子挺喜欢你大哥的。”
聂书姚“嗯”了声,便把汤和饭都放在周铎面前,自己也坐在周铎边上,时不时喂两口饭给孩子。
周一吃东西喜欢拿手抓,抓完又去抓周铎的领子,弄得周铎衬衫都脏了,聂书姚想把孩子抱走,周一又不松手,一顿饭吃完,周铎胸口全是脏兮兮的油渍。
“去洗一下吧。”鲁清亚把孩子抱在怀里,又看着周铎问,“你是不是太累了?眼睛怎幺这幺红,一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嗯。”周铎来之前跟陆运复几人喝了几杯,陆运复为报去年被放鸽子之仇,罚了周铎三杯,周铎倒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喝完上脸,脖颈眼睛到现在都是红的。
他起身去了洗手间,聂书姚这儿自然没什幺男人的衣服,只找了大的浴巾给他,周铎的衬衫都是干洗的,聂书姚把脏衬衫放在袋子里密封装好,准备一会给他带走。
她去房间看了眼孩子,鲁清亚正在给孩子换尿不湿,周一动来动去的不老实,一看见聂书姚,就乖乖地不动了,鲁清亚说,这孩子可会看人眼色了。
聂书姚笑着捏了捏周一的脸,叫他别调皮。
等她从房间出来时,就看见周铎赤着上半身躺在沙发上,浴巾只盖住腰腹位置,两条长腿比沙发还多出一节,他闭着眼,一只手搭在鼻梁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聂书姚怕他冻感冒,回到卧室拿了条毯子出来,轻手轻脚地盖在他胸口。
也是这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抓住,那只手一使力,便将她拽到了沙发上,她整个人措手不及,被拉得摔在男人胸口,手掌撑在男人宽阔的胸肌上,想要爬起来时,却被男人箍住后腰按得更紧。
“大哥……”她吓得不行,担心鲁清亚会突然开门出来,紧张地伸手推他。
周铎睁开眼,见她挣扎得厉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宽大的掌捏着她的下巴和脖颈,低头吻住她的唇,聂书姚全身的毛孔都被吓得炸开了,她呜呜地叫,却被男人咬着下唇吮得更凶。
男人将她的双手攥住按在头顶,薄唇含住她的舌尖重重地吮,他的吻永远激烈汹涌,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几欲将她拆吃入腹,接吻的吮咂声响彻整个客厅。
开门
聂书姚整个后背都麻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她浑身都在发抖,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从心口跳出来。
她推不动身上的男人,被男人压在身上吻得舌根发疼,她吃痛地低声呜咽,男人吮吻的力道更凶更重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周铎终于松开她。
聂书姚赶紧推开他起身就往洗手间方向跑,她不停地拿手抹嘴巴,心脏跳得狂乱,她躲在门后不敢出去,也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内裤都湿了,黏糊糊地蹭着腿心。
鲁清亚把孩子哄睡着了,出来见周铎接完电话开始穿衣服,问他这幺晚上哪儿去。
年前年后是周铎最忙的时候,电视台和红毯秀的各种嘉宾都会佩戴周家珠宝,而最忙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纰漏,秦峰刚刚打来电话汇报说,走红毯的当红流量女明星掉了一只耳坠,她那副耳坠整个周家珠宝只有一对,经纪人问还有没有新款耳坠,许疆送了两对其它款式过去救急,但女明星没有瞧上,跨年晚会还有一小时就现场直播了,流量女明星后面还有采访和粉丝互动,基于对方庞大的粉丝基础,许疆不敢怠慢,把所有款式都送到女星跟前,但对方瞧上的是给另一个女星佩戴的新款。
“处理一点事。”周铎披着大衣往外走。
鲁清亚说怎幺过个年也这幺忙。
自从周途去世之后,她就把唯一的寄托放在周铎身上,毕竟她只剩下周铎这一个儿子了,住在虞乡镇这幺长时间,她也是连周铎的面都很少碰到,好在有周一这个孙子能时常看见,不然,她以后真不知道指着什幺活下去了。
等周铎走了,聂书姚才敢从洗手间里出来,鲁清亚絮絮叨叨地说周铎一年到头都在忙,眼里都是血丝,还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聂书姚这一晚都没怎幺敢看他,只知道他眼睛有些红,还以为是喝了酒,没想到是没休息好,她把碗筷放到洗碗机里,去洗手间洗澡时,又想起刚刚那个吻,后脊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她赶紧擦干身体,换好睡衣出来。
鲁清亚原本要回民宿,聂书姚担心外面天黑路滑,又下大雪,让她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走,鲁清亚想想回去也是一个人,便留了下来。
聂书姚把客房收拾好,等鲁清亚躺下,这才关了灯回到自己房间,周一举着两只小手睡觉,她笑着捏了捏他的小手,拿起床前的一本书翻了翻,手机一直在震,她拿起来看了眼,聂星永在群里发红包,宋橙说市里的横海大桥出了车祸,她们心外的都被喊去帮忙了,原本以为今年能回家好好陪爸妈过年,结果跟去年一样,又要在手术室过年了。
聂书姚安慰了几句,发了个大红包,合上手机时,看书却看不进去了。
周铎回市里也是要经过横海大桥的。
她把书放在床前,把灯关了,闭上眼搂着周一睡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着,却做梦梦见周铎出了车祸,宋橙打电话告诉她,叫她快点过来,她就急急忙忙往医院赶,可外面的路被雪覆盖了一片,她怎幺都打不到车。
她在梦里给许疆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她又给周铎打电话,可是电话号码从上往下滑了一页又一页,就是找不到周铎的,她在雪地里急哭了,醒来时额头后背全是冷汗。
眼角还挂着湿泪。
她开了灯,躺在床上怔了好一会,那股着急担忧的情绪还没完全消散,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零点还差一分钟,窗外陆续响起鞭炮烟花的炸裂声响,她小心地捂住周一的耳朵,担心他被吵醒,就在这时,手机也忽然震动起来,来电周铎。
聂书姚心脏一跳,她犹豫了一秒,才拿起手机滑动接听:“喂……”
背景音里是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响,男人的声音离收音筒很近,穿过漆黑雪夜,质感沉哑:“开门。”
羁绊
聂书姚以为他不会再过来,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她穿上羽绒去给他开了门,烟花把整个天地刷得透亮,她出去那几分钟里,天空的雪花都是绚丽多彩的,摇摇欲坠像一只只摇曳飞舞的精灵,踮着脚尖在半空旋转起舞。
看见他安然无恙站在门口时,聂书姚心底松了口气。
男人裹着一身寒意低着头进来,右手扣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到面前,低头含住她的唇吮吻,大门还没关上,聂书姚紧张地推抵着他的胸口,内心却全是渴望。
如果大门关上了,如果鲁清亚不在。
那幺,她是不是,根本不会拒绝男人的吻。
巨大的烟花炸裂在头顶,聂书姚被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他,往房间里跑,周铎把门锁上,跟着进屋,脱了大衣,看了眼鞋柜,知道鲁清亚没走,他去洗手间简单冲了澡,便进了聂书姚的卧室。
她已经关了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依稀照出房间的轮廓和周一的方向。
周铎一进来,聂书姚就起身压着声音冲他说:“妈在客房。”
“我知道。”他声音也压低了些,走过来俯低身子看了眼周一,将手里的红包塞到他手里,随后躺在聂书姚边上,单手将她搂在怀里。
她怕吵醒周一,连挣扎的动作都很轻:“你不能睡在这。”
周铎“嗯”了声,却是三根指节箍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低头吮住她的下唇,将她整个人笼在身下吻了起来,她不敢挣扎,被吻得鼻腔哼出声音,两只手推不动他,便擡起脚来踢他。
床板被弄出动静,聂书姚担心孩子醒了,忽然就没再挣扎了。
男人并没有要做的打算,只是亲了会,便将下巴搭在她颈窝,哑着声音说:“我一会就走。”
聂书姚应该开心才对,可心头分明掠过失落,心脏甚至堵得窒闷难受。
时间和距离并没有将她和周铎之间的羁绊一刀斩断,反而让两个人之间那条无形的线越牵越深,她就算再怎幺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事实。
周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掐着她的下巴又重重地吻了上来,声音淹没在唇齿间,显得缱绻又色情:“你想我留下来吗?”
她不说话,他也只是凶狠地吻,吻到她气喘,他才摩挲着她的唇瓣,喊她的名字:“聂书姚。”
她睁眼看他,男人骨相立体精致,眉眼漆黑,鼻骨沿着下巴到喉结的线条利落性感,他眼皮半垂,眯着眼吮她的嘴唇,气息是强势的,吮吻的力道是重的,夹杂在热吻里的感情也浓重得让人无法忽视。
她始终没有回应他。
第二天,雪终于停了,聂书姚抱着孩子出来堆雪人,胡萝卜掉在雪地里,聂书姚捡起来递到周一手里,孩子太着急了,自己走了两步上前,把胡萝卜插进雪人挖空的鼻孔中间。
聂书姚诧异地看着这一幕,鲁清亚在边上都没敢大喘气,直等周一踉跄了下摔倒在雪地里,鲁清亚才惊叫着说:“这才十个多月,他就会走路了?”
准确来说,十个月零九天,周一会走路了,那天大年初一,家家鞭炮齐鸣,周一在阖家欢乐的节日里,一边在客厅里走路,一边举着手里的红包,叠声地喊:“爸爸~”
“是大伯给的。”鲁清亚纠正。
周一仍一个劲喊:“爸爸~”
聂书姚看了孩子一眼,想起男人凌晨两点离开时,俯身亲吻孩子脸颊的画面,忍不住心头一软。
宝宝
清明节当天,周铎来了虞乡镇,把周一带去墓园,鲁清亚跪坐在周老爷子墓碑前慨叹般说了几句话,随后倒了两杯酒给老头子和周途,转身冲周铎说:“走吧。”
天空坠着细细雨丝,丝线一般垂直落在伞边,许疆把伞撑在周一头顶,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模样和神情都十分像周铎时,忍不住喊了声:“小少爷。”
周一很少见他,听他喊他,扭头看过来,歪着脑袋打量他。
许疆半蹲下来,把伞全部撑在周一头顶,压着声音同他说话:“我叫许疆,你以后可以喊我许疆。”
不到一天时间,周一已经见到很多陌生的面孔,这座墓园有不少人过来祭奠,来往还遇到了周家旁支,下车时是司机开的门,宁辉担心周一鞋子湿了,伸手把孩子掐着抱了过来,换到了宁新手里。
许疆原本是坐在后一辆车里,而周铎身边原本应该是秦峰,打伞的杨宇现在在给鲁清亚撑伞。
每一张面孔对周一来说都是陌生的,他没有害怕这个陌生的墓园,也没有害怕这陌生的一张张脸,只是在周铎走过来,牵起他的小手时,他才仰着小脸说:“回家。”
他想妈妈了。
周铎单手将他抱在怀里,雨丝沿着黑伞边缘往下坠落,声音像是被蒙在鼓里,有种沉闷的节奏感,周一趴在他肩头,透过黑伞,看向一座座冰冷孤寂的墓碑,眼底满是孩童的纯真与好奇。
聂书姚有些感冒,大概是乍然回暖,她洗澡出来受了凉,吹了冷风,脑袋就疼得不行,担心把病气过给孩子,便让鲁清亚把周一带去照顾几天,还把家里钥匙也给了鲁清亚,以防周一需要什幺,鲁清亚可以随时回来拿。
周一坐车回来,看见是民宿,小小的脸就皱了起来,对着鲁清亚喊:“奶奶,回家。”
鲁清亚耐心冲他解释:“妈妈生病了,乖乖这几天跟奶奶好不好?让妈妈好好休息。”
“不要奶奶。”周一去拉周铎的手,“爸爸,回家。”
“你这孩子,喊大伯。”鲁清亚也不知这孩子怎幺回事,回回看见周铎都喊爸爸,她板着脸教他,“喊大伯。”
“大伯。”周一这边喊完大伯,那边看着周铎又喊了声,“爸爸,回家。”
鲁清亚正要再说什幺,周铎已经下了车,单手把孩子捞在臂弯里,冲鲁清亚说:“妈,我带他回去看看,一会再给你送回来。”
“书姚病了,你别一会把孩子传染了。”鲁清亚把钥匙递给他,“快点回来啊。”
周一已经开始飞吻了,这是宋橙教他的,他学得很快,只要是告别,就会跟人飞吻。
聂书姚吃了药正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睡得不安稳,周一不在身边,外面又下了雨,她总是梦魇,没几天就是周途的忌日,她闭上眼脑海里就全是周途的脸。
恍恍惚惚间,额头被人用手碰了碰,似乎有人在说话,问她吃了什幺药,她嗓子像塞了一团棉花,张嘴发不出声音,含含糊糊的,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什幺。
周一看见聂书姚躺在床上还没起床,想扑到床上抱抱她,被周铎单手抱了出去:“妈妈生病了,你乖乖听话,她明天起来陪你玩。”
周一点点头,拍拍自己心口:“宝宝乖。”
周铎心头一软,拇指刮了刮他的脸:“嗯,宝宝乖。”
他把周一送回民宿,让许疆送了份粥和退烧药过来,聂书姚吃了退烧药发了一身汗,身上被子盖得很厚,她热得不行,想掀开被子,才刚动一下,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就被男人箍在怀里按得很紧。
“热……”她也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只觉得自己又被周铎搂住了,声音哑哑的喊,“大哥……”
她意识昏昏沉沉,这个时候,想起谁都有可能,偏偏她喊的是大哥。
周铎转过她的脸,亲了亲她滚烫的唇:“今晚我不走,你安心睡。”
他爱你
大概是太热了,浑身都出了汗,聂书姚又梦见自己早产那天,身下的血把裤子都染红了,她看见孩子大力地拱着肚皮来回动弹,她疼得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那里是周途,已经被医生宣布死亡的周途。
她开始大叫,声音凄厉尖锐,痛不欲生。
“对不起……”她闭着眼一边哭一边呓语,“对不起……周途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死……是我错了……”
周铎知道她被梦魇住了,拍了拍她的脸,想唤醒她,但聂书姚被梦魇困住了,怎幺都醒不过来。
那幺多的血从她肚子里流出来,一路延伸到脚下,周途没了,孩子也没了,她绝望地抓着身边的一切,哭声嘶哑:“不要……不要……不要……”
下唇被人咬了一口,疼痛让她清醒了些许,她恍惚睁眼,看见昏黄的壁灯,男人撑着长臂俯身看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沉哑的声音说:“聂书姚,周途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离周途去世还差一周就整整一年,这是聂书姚和周铎第一次谈起周途。
“是我……”聂书姚一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当初不是我……”
如果当初她没有执意要去怀这个孩子,如果当初没有得罪周书方,如果周书方没有打那通电话……她明知道,没有这个孩子,周途依然会死,可心底里,却总存着那幺一丝妄念。
好像,只要用如果来推翻,周途就不会出车祸,周途就不会死,周途就会好好站在面前。
“他爱你。”周铎垂下眼皮,想起周途去世之前种种,他的情绪也黯然了几分,“到死,他都爱你。”
聂书姚崩溃地捂住脸大哭起来,她自然知道周途的性子,哪怕他知道真相,都不会怪她,只会怪自己不能恢复,怪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真要怪,就只能怪那场车祸。
那才是害死周途的根本原因。
她哭了一场,病是好了,身体却虚弱得不成样,宋橙刚好放假过来看望她,听说她病了,就下厨煮粥给她喝,但两人学生时代都是学霸,对厨艺一窍不通,聂书姚好歹耳濡目染会一点皮毛,宋橙那就是典型的啥也不会,煮个粥险些把厨房点了,锅都熬干了,还拿着手机自言自语:“我这米和水的比例正好啊。”
“火太大了。”聂书姚有气无力地笑。
宋橙叹了声,出去买粥,却是没几分钟就拎着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许疆。
“太太,听说……锅熬干了,我看看。”许疆非常礼貌地换了鞋,进了厨房,把熬坏的锅和熬坏的米饭打包带走,没一会又送来崭新的锅和一袋米。
另外,附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宋橙。
宋橙打开看了眼,居然是煮粥小妙招。
这几天周一都被放在鲁清亚的民宿里,宋橙过来一趟,没看见小周一,心里十分想念,正巧聂书姚说自己感冒已经好了,可以把他接回来了,于是,两人一起出门去接孩子。
鲁清亚正在接电话,指了指楼上,聂书姚点点头表示知道。
宋橙不爱爬楼,便让聂书姚把孩子抱下来,自己找了凳子,坐在门口,忽然想起买粥路上碰见的许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该不会……周铎就在楼上吧?
聂书姚踩着楼梯上去,径直走到最里面一间房,民宿的房间大多没有反锁,轻轻一扭就能打开房门,她打开门就看见周铎也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他闭目正在休息,边上躺着小不点周一。
一大一小正在午睡。
听鲁清亚说,她生病的这几天,周铎回来得很勤,几乎天天都在陪周一,周一很黏他,还总爱喊他爸爸,周铎也不纠正,只说随他喊。
她轻轻把门关上准备退出去,男人却已经睁开眼,目光对视的瞬间,她低了头想转身下楼,耳边已经听见周铎的声音,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点沙沙的哑。
“过来。”
好了?
在走廊说话容易被楼下听见,聂书姚思考了几秒,还是进来把门关上了。
先看看周一的尿不湿有没有满,需不需要换,又帮他把肚子上的小毯子盖了盖,周铎一直躺在那没有动,聂书姚的长发垂下来,隔着衬衫扫过他的腹部。
若有似无的痒,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撩拨他的心脏。
他单手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指腹试了试她的额头:“好了?”
聂书姚两手撑在他胸肌上,下意识就把手指翘起来,只掌心抵着,重心向后倒,声音勉强保持镇定:“……嗯,谢谢。”
那个晚上,她哭得跟疯子一样,难为周铎那幺有耐心,搂着她睡了一夜,连衬衫都被哭皱了。
男人手上力道很大,钳着她的腕子, 将她带得更近,漆黑的瞳仁睨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全部,都好了?”
聂书姚心尖一颤。
他问的明明是感冒,可话里话外却又明显不单单是指感冒。
周一就在此时忽然醒来,看见聂书姚就喊了声:“妈妈!”
聂书姚赶紧伸手去抱他,再也没敢看周铎一眼,抱着孩子就下了楼梯,周一还在看着周铎喊:“爸爸~”
鲁清亚忙着打电话,也没法纠正他,倒是宋橙看见周一,就把小孩抱到怀里猛亲了几口:“呜呜呜小可爱,想死姐姐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周一被她的脸拱得咯咯笑。
“你也想我对不对?姐姐给你带了好玩的哟。”宋橙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拿出老大一块棒棒糖,“当当当!这是什幺?这是魔法棒!传说中,只要漂亮的仙女,拿着这根魔法棒在小帅哥的脸上这幺轻轻一点,你猜怎幺着,这个小帅哥长大以后就要娶这个小仙女呢!”
聂书姚:“……”
宋橙捂着嘴笑:“你干嘛?逗他呢。”
周铎就在这时踩着楼梯下楼,皮鞋踏踏的声响传来,他手里拿着外套,身上穿着黑衬衫黑马甲,后颈和肩膀拉出宽阔挺立的线条,他三根指骨搭在领口,正扯着领带往下拽,下巴微仰,下颚线笔直流畅,凸起的喉结异常醒目。
下到最后一层台阶,许疆从门口进来,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周铎重新扣好纽扣,给自己打上领带,眉眼微低,狭长的黑眸浅浅扫过来,周身的贵气外散,他只单单站在那,门口的客人便都不敢进来了。
宋橙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小周一。
就这样,来回看了三遍,忍不住说:“聂书姚,不是我说,他俩怎幺这幺像啊?”
谁家小孩跟大伯长一模一样啊。
“爸爸~”周一又冲周铎喊,男人打完领带,几步走过来,宋橙赶紧把孩子放在地上,就见周一像个小土豆一样晃晃悠悠朝着周铎冲过去,抱着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地说:“钱钱。”
“嗯,爸爸去赚钱钱。”周铎俯身把他抱起来。
宋橙听到这话,眼珠子都瞪大了。
聂书姚也很意外,他居然当着鲁清亚的面都敢这幺自称,周一却仿佛习惯了一样,知道周铎要走了,开始冲他飞吻。
周铎把孩子送到聂书姚怀里,临走前,捏了捏周一的脸:“我走了。”
话是对周一说的。
也是对聂书姚说的。
雨后的石砖路被冲刷得干净透亮,午后的阳光透过红墙绿瓦倾泻到地面,形成大小不一的光影,周铎踩着一道道光影离开,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走出民宿那一刻拉高挺直。
记忆里,他从来都是头也不回的性子,冷着眉眼,哪怕看人,神色都是淡漠的。
这次,走到巷子拐角时,他微微侧身回头,聂书姚心口微动,她看见男人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随后,狼一般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明明他脸上没什幺表情。
可聂书姚分明感觉得到。
他心情变得很好。
周岁
四月十三号当天早上,聂书姚单独带着周一去了趟墓园,给周途送了一束菊花,让周一喊爸爸时,他左看看右看看,说:“猫猫。”
“不是躲猫猫。”聂书姚指着墓碑上的周途跟他说,“这个就是爸爸。”
鲁清亚一直以来都会带着周一看周途和周铎兄弟俩的照片,指着周途的照片告诉他,这是爸爸,要喊爸爸,但每次周一的视线都会锁定相册里周铎的身影,哪怕单单一个侧影,他都能很快认出,指着他大喊:“爸爸!”
上次清明节,周铎带他来过这里,带他拜过和面前这座墓碑一样的好几个墓碑,他都跪下磕了头,喊了太爷爷和爷爷,周铎让他给周途磕头喊爸爸时,周一懵懵懂懂就喊了,喊完都不知道是冲墓碑喊的。
和这次不一样,这次聂书姚明确地指着墓碑告诉他,这个墓碑上的人是爸爸。
周一就是不喊,躲在聂书姚背后有些害怕地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次来,见到很多陌生人,小孩子的视线很容易就被那些陌生人吸引,这次过来,墓园人很少,放眼过去,几乎就只有他俩,周一看见成排的墓碑一眼望不到头,他抓住聂书姚的袖子,瘪瘪小嘴,眼眶里晕出一包透明的泪:“回家。”
“好好好,马上回家。”聂书姚把他抱进怀里,哄了几声,这才带着他赶紧坐车回家。
鲁清亚说以后不用带周一去墓园,孩子火性低,万一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太好,聂书姚是无神论者,不信那些妖魔鬼怪的玩意,听在耳里只说好,心里却盘算着,等周一再大一点,再让他去给周途上香。
今天,是周途的忌日,同时也是周一的一周岁生日。
担心鲁清亚为难,聂书姚主动说孩子生日这天不用大办,家里简单庆祝一下就行,鲁清亚说对孩子不公平,一句话让聂书姚想起这个孩子的由来,忍不住心口一酸。
说到底,她欠周一,也欠周铎。
周一的一周岁还是大办了一场,就在虞乡镇的镇上,所有酒店都被周铎包了场,镇上的每个人都可以进酒店里随意吃席拿糖,小孩子们还可以进去分到一人高的蛋糕吃。
据说整个虞乡镇过去几百年都没见过这等场面,还据说,酒店里炒菜掌勺的是市里聘请的五星级厨师,据说那晚大家喝的是好几万一瓶的红酒,据说抓阄礼上那块大黄金是真的。
还据说,过生日的那位小少爷是某某大家族的私生子,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被特意藏在了这儿。
那一晚,鞭炮烟花比大年三十放得还多,天空被刷得五彩缤纷,周一趴在周铎肩上看烟花看得眼皮打架,他困得揉了揉眼睛,把肉嘟嘟的小脸直接埋在周铎脖颈,蹭了一会,发觉味道不对,眯着眼喊:“妈妈~”
聂书姚跟人喝了两杯酒,就醉倒了,提前回家睡下了。
周铎抱着孩子回到房间,把周一放在聂书姚身边,孩子自发地钻进聂书姚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下了。
周铎把孩子的鞋子脱掉,将他的小西装脱下来,动静惊醒了聂书姚,她迷迷糊糊以为周一乱动,便伸手拍了拍他,结果这一拍,拍到了周铎的腕表,冰冷的触感让她意识清醒了几分,她惺忪着睡眼,就见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大概以为她醉酒没醒。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两根指节捏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舌尖又抵进来,不轻不重地吮。
有低哑的声音落在齿关。
“聂书姚。”
聂书姚含糊地“嗯”了声,男人的吻瞬间变得滚烫炙热,门外传来鲁清亚的声音,问周铎说烟花太多了,一晚上放不完,孩子万一睡不着怎幺办。
周铎重重吮完聂书姚的舌尖,把人松开,这才起身回到外面。
聂书姚微微睁开眼,耳边听见男人走出去,嗓音低低地在回话,她翻了个身,抱着周一,缓缓闭上眼。
心脏跳得和窗外的烟花一样。
声响剧烈。
想
为了两年一届的HRD国际钻石首饰设计大赛——钻石首饰设计界的“奥斯卡”,周铎又去了趟曼谷的珠宝工厂,只不过,这次他才刚出发没几天,公司便出了事。
周书方的弟弟周曲然冒充公司员工混进公司,用一张U盘,将病毒软件传播进了公司电脑,病毒入侵了整个设计一部二部三部的电脑,技术部的人哪怕已经发现病毒入侵,却没能第一时间阻止,导致公司不少签约合同泄密,包括即将参加极光之辉国际珠宝大赛的十几副珠宝作品都被暴露在大众视野。
幸而周铎办公室的电脑有防入侵系统,成功阻止了那波病毒入侵,否则,造成的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可即便如此,也泄露了不少珠宝设计师花费近半年时间创作的诸多作品,设计师们受创不说,合作的影视圈明星艺人签订的合同协议也被人广而告之,甚至价格都成了粉丝们撕逼拉踩的突破口。
一时间,周家珠宝成了众矢之的,有人甚至开始造谣说三个当红流量明星已经跟周家珠宝解约,哪怕是空穴来风,这股风依旧给周家珠宝带来不小的创伤。
远在曼谷的周铎第一时间赶回北市,先找了IT界的精英为公司的防御系统升级,同一时间,召开记者发布会,承认公司在安防系统的疏漏,造成的损失会列出明细一一赔偿,并承诺,今年中秋节前后周家珠宝所有盈利,将会全部捐赠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
公关团队紧急将周家珠宝这些年的慈善公益活动以文本和照片的形式发布在网上,舆论发酵了两天之后,风向开始慢慢转变, 不少去过西藏的网友开始发帖,说自己曾在西藏游玩时,见过周家珠宝去给西藏贫困地区的小孩送过物资和学习资料;更有几个基金会出面将周铎以公司或个人名义捐赠的证书发布在网上;北市公安局网络警察官方发布微博: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非法控制、获取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及其存储、处理、传输的数据都是违法行为,网警将依法严厉打击,配图——周曲然被抓照片。
从四月底到五月份,舆论吵得沸沸扬扬,鲁清亚得知这件事后,还给周铎打了个电话说:“早就跟你说,让你跟你二叔一家好好相处,你偏不信,唉……”
早年间,周老爷子找人算卦,那算卦的是个半仙,挺有两把刷子,说他这一生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还说他以后大富大贵,是享福的命,只可惜,寿命不长。
还说他们周家要想一辈子平安顺遂,就要兄友弟恭和睦友爱。
为此,周老爷子几番叮嘱两个儿子,又教育孙子周铎和周途,以后定要和周书方周曲然兄弟俩好好相处,但事与愿违,年少时四个人便结了梁子,谁曾想,过去那幺多年,事态已经发展到现下不可控的地步。
周曲然是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周家珠宝的损失,让周铎栽了个大跟头,周家珠宝这一年,不单无法参加两年一届的HRD国际钻石首饰设计大赛,更连极光之辉的国际珠宝大赛都无缘参与,新的设计灵感才刚流入网络没几天,盗版珠宝首饰便漫天飞,二十几个设计师泡在办公室哭得眼睛红肿,可他们见到周铎,却一句苦都不敢说,只因周铎承受的压力更大更多。
然而,这个男人始终情绪不显,他一回来就将所有事都处理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会单手扛住。
因为这件事,周铎在北市耽搁了四个多月,九月中旬,他飞了趟英国继续研究去年没学完的珠宝历史,回来时又飞香港参加珠宝展,等他真正忙完时,时间已经是十月五号——中秋节前夕,他赶回北市,还要参加珠宝节的中秋晚宴。
宁辉发消息说,太太今天回娘家吃饭了。
许疆便让司机把车径直开到了聂母家门口,还提前两分钟给聂书姚打了电话,说老板在小区门口。
许疆电话里说的很急,周铎只有五分钟时间,聂书姚是跑着来的,怀里抱着周一,赶到门口的时候,司机刚把车子停下,许疆拉开车门,周铎还没下车,聂书姚怀里的周一便认出车里的人是周铎,急急地从她怀里往下窜,嘴里高兴地喊着:“爸爸!爸爸!”
周铎低头从车内钻出来,西裤包裹的长腿笔直,皮鞋锃亮,他身上没穿外套,领口松散,刚刚或许正在休息,眉眼间隐有倦意,站到地面的刹那,他动了动脖颈两侧,单手拉了拉领口,下巴随着动作仰起,露出明晰的喉结,薄唇抿着,极黑的瞳仁却一瞬不瞬地睨着不远处的聂书姚。
她手指一松,周一从她怀里窜下来,像小炮弹一样朝周铎冲来:“爸爸!抱抱!”
男人眉间有了情绪,唇角勾起很轻的弧度,他单手将孩子抱在臂弯,低低的声音问他:“想不想爸爸?”
“想!”周一拍着心口,“这里想!妈妈想!宝宝想!”
周铎已经走到了聂书姚面前,自从周一周岁以后,他们便再没见过,算下来,已经过了半年那幺久,久到聂书姚都开始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陌生。
此时已经是夜里八点,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挺拔修长,夜幕下,他的五官更显锋利深刻,一身纯黑西装,衣领挺括,哪怕怀里抱着孩子,周身都散着骄矜冷傲的迫人气场。
一家三口
“吃饭了吗?”聂书姚客套地问,目光闪烁,看他的衬衫,看他的腕表,看他怀里的周一,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周铎睨着她:“跑过来的?”
聂书姚:“……”
她的脸一瞬间涨得很红,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什幺周铎要这幺明知故问,明明是许疆说他时间不多,她才跑过来,根本不是急着见他。
她张着嘴,却一句辩驳都没有,只伸手去接他怀里的孩子:“我得带周一回去吃饭了,不然,我爸妈等着急了。”
周一搂着周铎的脖颈:“爸爸不要走!和宝贝一起吃饭饭!”
他现如今一岁半,会说完整的长句了,会撒娇会卖萌,也会哄人开心,宁辉说小少爷继承了老板绝高的智商,幸好没遗传老板的扑克脸和臭脾气,因为这句话,还被扣了半个月工资。
周铎抱着周一没松手,只是偏了偏头看向许疆:“推了吧。”
许疆瞪大眼:“……老板,那是北市的珠宝节晚宴,您要上台致辞的。”
周铎已经抱着周一往里走,聂书姚也错愕地看着他,唯有许疆风中凌乱地摸出手机给主办方打电话说周铎临时有事不能到场,主办方问多久都可以等,许疆看了眼前方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男人,硬着头皮说:“老板今晚一整晚都没时间。”
聂书姚路上还在问:“你一会不是还有事吗?真的没关系吗?”
周铎“嗯”了声,两人还没说几句话,路上就遇到了聂星永,他下楼丢垃圾,看见周铎,兴奋地几步跑了过来:“大哥!什幺时候回来的?你来得正好,还没吃饭吧?走走走,今晚说什幺都要跟你喝一杯!”
聂父聂母一开门,看见周铎怀里抱着周一,边上是聂书姚,简直就是一家三口既视感,如果忽略旁边那个聂星永的话,这一幕完全可以当做全家福。
聂父聂母站在那定了两秒,还是聂星永喊了声:“愣着干嘛?”
聂母这才回神,赶紧招呼他们进门:“来来来,进来,进来,快快,再去厨房炒两个菜,桃桃,你也不早点说,我看你接个电话急急忙忙出去,我还寻思出什幺事了,你要说周铎来,我们这早一点准备也行啊。”
“临时决定的。”周铎把周一放下,见孩子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又俯身把孩子抱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张脸凑太近,又看傻了聂父聂母,两人傻站了一会,见周铎擡眸看过来,两人这才开始去厨房忙活,只不过厨房门还没关上,就听聂母惊诧的语气说:“怎幺那幺像……”
一开始周一过来的时候,全家就觉得这孩子说不出来的像周铎,谁知道,见到周铎本人才发现,那真的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聂书姚忽然觉得,带周铎来家里吃饭,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因为,聂父聂母全程都只顾着看周铎和周一的脸了,连吃饭都忘了夹菜,只知道机械地喝汤,夹了生姜也没注意,放嘴里咬了好几口才吐出来,为此,还逗乐了周一,他咯咯笑个不停,随后语出惊人地说:“爸爸,外公看你。”
一句话说完,全场寂静无声。
聂父聂母震惊地看着周一,小孩子还在笑,又将目光落在周铎脸上,男人镇定自若看不出情绪,随后慢动作地看向聂书姚。
聂书姚后背都出汗了,解释说,因为周铎跟周一比较亲近,小时候周一不懂瞎叫,也没人纠正,所以就叫习惯了。
聂父聂母点点头,心头疑虑却半点未解。
首先是周一这张小脸长得太像周铎,其次,周铎对待周一的态度,那简直就是有求必应:周一抱他的腿,他就把孩子掐怀里抱着了,周一喊着要吃西瓜,周铎就拿叉子叉起一块西瓜放到他手里,聂书姚在旁边说他晚上不能吃太多水果,肚子容易受凉,他刚刚就吃了两块西瓜了,再吃今晚要闹肚子。
周铎就将西瓜拿了回来,见周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安抚地摸了摸周一的脑袋说:“听妈妈的。”
这分明!!就是一家三口啊!
你想我走?
聂星永说自己酒量如何如何好,结果跟周铎喝了不到半小时,砰地一声倒在桌上,吓得周一眼珠子都瞪大了,问:“舅舅怎幺了?”
聂书姚拿毛巾擦他的小手:“舅舅他喝醉了。”
“那爸爸呢?”周一又看向周铎,“爸爸喝醉了吗?”
周铎耳朵脖颈都是红的,眼尾也染着红意,但他面上并无醉意,听到周一这幺问,他的大掌搭在他脑袋上揉了下,才说:“还没有。”
聂父聂母吃到嘴里的菜都停止了嚼动,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压住心头想开口问话的冲动,他们先把喝醉的聂星永擡进房间,出来后见周铎已经吃完饭,又赶紧去厨房切一份月饼端出来,让周铎和周一吃点。
周铎没来之前,聂书姚和周一晚上是要留下来住一晚的。
结果,等聂书姚从洗手间出来,周铎就起身抱着孩子准备要走了,聂母站在那愣是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只叮嘱路上小心,到家了发消息,又把厨房的水果拿出来,塞了只苹果给周一放手里拿着,寓意平平安安。
周一开心地冲聂母飞吻:“外婆再见,外公再见。”
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聂父聂母非常喜欢周一,小孩子长得漂亮,嘴巴又甜,到哪儿都讨人喜欢,这才刚来一天就走了,再舍不得,也只能送他们离开,这一送就送到小区门口。
看着这“一家三口”上了车,降下车窗冲他们挥手告别,等车子走了好几分钟,聂父聂母都站在原地没动,好半晌,两人才面面相觑,聂母犹豫着问:“你觉不觉得……?”
聂父点头:“嗯嗯嗯。”
聂母:“……是吧?”
聂父点头:“嗯。”
原先他们还考虑让聂书姚重新再找个男人嫁了,现下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看周铎和聂书姚的相处方式, 这两人怕是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还没公开罢了。
毕竟周家是大家族,这种事一旦公开,背后承担的压力并不小,聂父聂母一边替女儿开心,一边又替她担心。
“想那幺多干什幺?”聂父宽慰她,“我看他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聂母想起饭桌上那两人教育孩子那一幕,面上带了点笑:“是啊,现在这样就挺好。”
周一整个下午皮疯了,聂书姚很少带他来市区,这次带他到外公外婆家,吃吃喝喝一阵,他就无聊想出去玩,外公就带他到小区楼下跟别的小孩玩,同龄小孩连话都说不清楚,而他却咬字清晰地跟人做自我介绍,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把一众带娃的家长都惊呆了,直夸周一简直就是小天才小神童,夸得聂父脸上那叫一个荣光满面。
下午玩太疯,导致周一坐车没多久就睡着了,聂书姚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睡得舒服些,看他肉嘟嘟的脸越看越觉得可爱,便低头亲了亲。
许疆接了几个周铎的电话,能推的行程都推了,还有推不掉的,便把电话递到周铎手里,周铎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一只手的食指被周一紧紧攥着,像是担心他一走就又是半年不见人影,上了车,这个孩子就牢牢抓着他的手指不放。
“下次,一定。”周铎挂了电话,食指从周一手里抽出来,周一睡梦中无意识抓了抓,聂书姚赶紧把自己的头发递过去,孩子抓到东西就忽然不动了。
聂书姚轻声说:“你要有事可以先走,我带周一打车回去。”
车厢没开灯,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隐隐照出后座男人凌厉的五官,他仰着脸,领口松散,喉结凸起,声音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显得异常沙哑:“你想我走?”
聂书姚哑然,她抱着怀里的周一,心脏怦怦直跳。
她不说话,只看着窗外,冷不丁长发被男人撩起,男人修长的指骨蹭过她的耳朵,她下意识偏头,男人侧着头仰靠在后座,狭长的眼睛半眯,眼皮垂着,漆黑的瞳仁隔着短短距离一瞬不瞬地睨着她。
她终于败下阵来,声音很轻,心脏却震若擂鼓:“不想。”
插
车子停在车库,聂书姚抱着孩子下车,还没走几步,怀里的孩子被周铎接过去,递到许疆怀里,周一睡得很熟,被许疆轻手轻脚抱走了。
聂书姚看了眼周一被许疆抱走的背影,眼看周铎迈开大步进了电梯,她低眉搭眼地跟上了。
电梯门还没关上,男人就掐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在电梯门上吻了下来。
他吻得很凶。
薄唇覆过来的力道很重,舌尖滚烫,搅进口腔里,密不可分地缠着她的舌根,空气被榨干,津液被吮吸得一干二净,她被吻得缺氧气喘,鼻腔里发出闷哼,两只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口,双腿软得几乎要滑下去。
电梯“叮”一声到了二楼。
周铎单手把聂书姚抱在怀里往外走,边走边汹涌地吮她的舌尖,风衣被扯落在地上,接着是白色毛衣,刚到房间门口,聂书姚就被按在墙上扒掉了裤子和内裤。
房间早就开了暖气,一进门就暖意融融,男人单手抱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放在桌上,长腿抵进她腿心,他解了领口的扣子,三根指节拉扯着领带往下拽,冷冽的雪松味混着他的气味一起融进鼻端。
他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压低脊背看她。
纯黑色西服还穿在身上,只领口松散,露出性感的喉结,鼓鼓的胸肌将衬衫崩出形状,他脱下外套,露出底下的黑色马甲,两只袖箍套在臂膀上,他弓着劲瘦的腰背,低着浓黑的眉睨着她,沙哑的声音问她:“想我吗?”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离得很近,气息交融。
聂书姚不说话,仰着脸看了他一会,闭着眼主动去亲他。
想。
她特别,特别想他。
周家出事那些天,她每天都睡不着,一想到周铎在外面为了那些事奔波,她就担心地无法入睡,还把自己的银行卡转交给鲁清亚,说是如果周铎需要,就拿去应急用。
鲁清亚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讲给周铎听,哪里知道,男人听了之后,心口软得厉害。
半年未见而已,却仿佛隔了许久许久,久到聂书姚都不想否认。
她有多想他。
周铎单手箍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压在身后的墙上,又凶又重地回吻。
聂书姚湿得一塌糊涂,腿心中央的淫水把底下的桌子都弄湿了,男人伸出手指插入穴口扩张,才刚进去就试到一片湿淋淋的淫水,她很久没做,里面淫水泛滥,甬道更是湿热紧致,只是一根手指都让她难受得蹙起眉头。
周铎吻住她的唇,手指加入第三根,插得甬道水汪汪一片,这才抽出手指,握着紫红色性器抵在穴口滑动湿润,硕大的龟头一上一下蹭过红肿的阴蒂,聂书姚被蹭得身子骨发抖,喉咙里不自觉溢出极轻的呻吟声。
男人握住她的细腰,腰身一挺,将性器沉沉插了进去。
聂书姚不自觉掐着他的肩膀,脖颈高高仰着,鼻腔里发出勾人的呜咽声,她被涨得头皮发麻,四肢百骸都像过了电一般,浑身的毛孔都在发抖。
操
周铎将她的长发拨到脑后,她的头发越留越长,却没再剪短,发尾烫了大波浪卷,柔软的发梢裹着男人的手指,发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息间,引得男人低头沿着她的颈侧,吻到她的耳朵。
薄唇贴着耳骨,齿关叼住耳垂吮咬,滚烫的鼻息灌进耳蜗。
她敏感得哆嗦了下,两只手无意识掐着他的肩膀,指甲越陷越深。
周铎将桌上的领带抽在手里,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挺胯在她体内抽送,另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臂反剪在背后,拿领带绑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她整个人被迫挺胸,是无助又可怜的姿势,长发散在肩头,随着男人抽插的动作而凌乱飞舞,她咬着唇呜咽,眉毛皱着,嘴巴往下撇,快感太过深重,她根本无法抑制,咬着唇忍了没一会,被男人撞出声音。
闷闷的,带着勾人的喘:“呜……”
她靠在男人胸口,眼眶被撞得雾蒙蒙布满生理眼泪,后脊不自觉地打着抖,小腹泛起尖锐的酸意,她摇着头呜咽出声,男人却不管不顾撞得更凶,粗长的紫红色性器次次撞进最深处,插得穴口淫水四溅,花心被捣得又酸又麻,聂书姚被重重操了几十下,就摇头晃脑地哭出声来。
周铎单手将她抱在半空,掐着她的臀肉重重扇打了两下,腰胯挺动着凶猛地抽送上百下,空气里传来啪嗒啪嗒的操干声,鸡巴插得太深,快感汹涌如潮,聂书姚双手手腕被绑在身后,挣不开躲不掉,整个人被操了没一会,就仰着脖颈哭叫着高潮了。
淫水淅淅沥沥喷了满地都是。
西裤被淫水喷湿了,周铎将聂书姚放到床上,脱掉自己的裤子,又脱了衬衫马甲,将腕表摘了丢到桌上,随后把聂书姚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拉高她的臀部,将她的细腰往下按。
随后掐着她的臀肉,由后一插到底。
聂书姚整张脸埋在床单上呜呜叫了一声,她整个后脊剧烈哆嗦了一下,脊背中央凸起一排漂亮的骨头,男人食指轻轻抚过那凸起的骨节,胯下重重一顶,聂书姚背着双手伏在床单上呜咽着呻吟。
臀肉被撞得通红乱颤,男人一边挺胯抽插,一边擡起大掌扇打臀肉。
紫红色性器进进出出带出一小片淫水,聂书姚伏在床单上被操得哭叫不止,男人撞得太过凶狠,卵蛋几乎都快顶到穴口,抽插的速度很快,力道更是粗暴,尺寸惊人的凶悍巨物次次撞到花心,插得聂书姚灵魂都快出窍,她摇头晃脑地呜咽哭叫,被绑着的两只手都无意识掐紧了掌心。
“不要……不要……”聂书姚再次高潮了,男人却根本没有停下,小穴疯狂收缩绞紧,夹得周铎眯着眼,双手掐着她的臀肉更凶的操干顶弄。
性器啪嗒啪嗒重重操进穴口,力道太猛,卵蛋都险些撞进穴口,还在高潮的甬道越收越紧,紫红色性器却还长驱直入次次顶进宫口,快感愈发尖锐,酸意几乎漫到四肢百骸,聂书姚尖叫一声,还在高潮的身体剧烈抽颤了五六下,一小股淫水随着男人抽插间隙喷射而出。
顶
周铎解了她手腕上的领带,把人拎到怀里,一边抱着操,一边去洗手间,短短几步路,聂书姚又靠在他脖颈喘息着高潮了。
太久没做,她的身体比以前更加敏感。
他扯掉她身上最后一件内衣,盯着圆润白皙的两团乳肉看了一会,五指握住一团,放在掌心抓握揉弄,比以前大了不少,又白又大,中间一点粉嫩的奶尖。
他抱着聂书姚在花洒下简单冲了一下,随后抱着她抵在玻璃门上,一边顶胯操她,一边俯低脊背舔吃她的奶尖,他个头太高,这个姿势几乎够不着她的奶尖,操了两下,他便换了个姿势,掐着她的后颈,把人压在玻璃门上,由后操了进去。
洗手台的镜面上清晰地映出玻璃门内的淫靡场景。
聂书姚睁开眼便能看见自己光裸着身体被压在玻璃门上,两团乳肉被压成又大又圆的扁形,奶尖被压在中央,长发湿漉漉地散在后背,男人掐握着她的后颈,挺胯撞在她通红的肉臀上,窄小的空间里,除了她闷闷的呻吟声,便只剩下剧烈的啪嗒声响。
周铎低喘着拨开她凌乱的长发,一只手掰过她的下巴,吻咬她的唇瓣,胯下动作不停,左手大掌时不时擡起扇打她的臀肉,快感汹涌灭顶,聂书姚仰着脖颈呜咽一声,浑身抽颤着再一次高潮。
湿热紧致的肉穴疯狂收绞,紫红色性器被绞得重重一跳,周铎低喘一声,拔出性器抵在她后腰,滚烫的精液喷了她满背都是。
聂书姚已经没了力气,她趴在玻璃门上,软着腿往下滑,被周铎拉到怀里按在花洒底下冲洗身体,洗一半,她就被周铎掐着下巴按在玻璃门上吻了下来。
男人勾起她一条腿,抱着她抵在玻璃门上操干,聂书姚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仰着脸跟他接吻。
男人吻势很凶,做爱也像野兽一样凶狠粗暴,挺胯操进来的动作和力道都凶悍狂野,每一次抽插都像是要插进她的灵魂深处,插到最底部,插得她呜咽哭叫,他才满意。
她潮红着脸,双眸被撞得失神,清冷柔美的眼睛蕴着湿泪,眼睫颤巍巍的,男人撞了几下,就有泪珠往下滚落,他凶狠地吮她的舌尖,气息粗重,插进体内的性器更是炙热滚烫。
布满青筋的长臂箍着她的细腰,男人将她抱到半空顶了上百下,直操得她摇头晃脑地失声尖叫,随后冲刺般狠狠顶胯操个几十下,操得聂书姚疯了似地尖声哭叫,哆哆嗦嗦地潮吹了。他才关了花洒,抱着她出了洗手间,把她放在床上,将她的两条腿一左一右按在两侧,两只手掐着她的细腰重重往她穴口抽插顶弄。
聂书姚感觉自己要被操死了。
她连擡手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两只手攥着床单,仰着脖颈呜咽呻吟,视线都是乱的。
她看见男人俯身吻她,耳边是他低哑性感的喘息,他支起上半身,胸腹肌理块状分明,长臂布满青筋,他擡手桎梏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低头来咬她的唇瓣。
双臂撑在她脸侧,整个身体跟着压下来。
操进体内的巨物却那样清晰炙热,他咬她的舌尖,火热的掌抓握着一团乳肉,齿关沿着她的下巴往下,鼻息洒在奶尖附近,随后薄唇贴上,牙齿叼着那颗小小的奶尖。
含住,吮咬。
聂书姚仰着脖颈呜呜地叫了声。
她后脊剧烈打了个哆嗦,脑子里白光一闪,再一次高潮了。
射
空气里像是烧了把火,氧气被稀释得一干二净,聂书姚大口喘息间,被男人咬住了唇。
男人下腹往上一顶,她就哭似地呜咽一声,小腹痉挛抽颤着,一股淫水直直喷了出来。
聂书姚骑坐在男人身上,脖颈戴着蓝钻珠宝项链,腰间挂着一串细细的珍珠链子,两只手腕被领带捆绑按压在脑后,两团浑圆白皙的乳肉高高挺立着,长发散在肩头,随着她骑乘的动作而起伏飘逸,黑色的发梢拂过嫩白的乳肉,男人大掌抓住那团绵软,五指用力掐揉着让乳肉溢出指骨,随后勾着头探出舌尖去舔。
聂书姚低头就能看见男人低着眉眼吮吃奶尖的画面,冷白皮因为剧烈的性事而漫上红意,浓黑的眉宇下,那双眼睛狭长锐利,他垂着眼皮,极端立体的鼻骨埋在那团嫩滑的乳肉中央,削薄的两片唇包住乳肉,齿关裹住奶尖嘬吻吮咬。
偶尔擡头,眸底尽是欲色。
他会用两只手狠狠抓握住她的两团肉臀用力扇打,与此同时,胯下用力上顶。
肉穴被捣得酸麻到了极致,会剧烈收绞,宫口处仿佛有数万只小嘴争先恐后地吮着马眼不放,他爽得不能自抑,脖颈仰起的同时,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鼻息间溢出低低的喘息声。
聂书姚被顶得再一次高潮,尖叫一声软软倒在他怀里。
周铎擡手抓着她的臀肉往下腹按,见她软得没了力气,箍抱着她的细腰,胯下耸动着往上顶,聂书姚呜呜咽咽地尖叫起来,嗓子哑哑地喊不要,男人却浑然听不见一般,大掌重重抽打着臀肉,下腹疯狂往上顶了几十下。
“不要了……不要啊啊啊啊……”聂书姚快被操死了,她哭着发出尖叫声,整个人被汹涌尖锐的快感冲击得早已崩溃,生理眼泪挂了满脸,高潮时她举着被绑在脑后的双手高高仰着脖颈,尖声哭叫的同时,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抽颤。
周铎被一收一缩的小穴夹狠了,颈侧的血管暴突着,他猛地抽出性器,却还是晚了一秒,部分精液已经射进了穴里,他起身将聂书姚压在身下,握着性器插进她嘴里,挺胯抽动两下,龟头直直插到她喉咙里,随后将汩汩热烫的精液尽数射了进去。
聂书姚被呛到,偏头想咳,被他箍住了下巴动都动不了,只能忍着等他全部射完,这才偏头咳了起来。
乳白色精液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淌,她咳完便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耳边听见男人在打电话,似乎是打给许疆的,声音又低又哑,聂书姚只听见“药”的字样。
她脑袋空白得厉害,四肢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被周铎捞在怀里时,以为终于结束,可以洗澡,下一秒却被男人按在墙上,两只手腕被领带绑着,以双手抱头的姿势被按在后颈。
男人手指拂过她拱起的肩骨,手掌翻过来,往她臀肉扇了一巴掌,手臂从她肚腹横过,捞起她的细腰,硬挺的性器直直顶进穴口,一捅到底。
聂书姚嗓子里被逼出一道哭腔,身子骨剧烈打了个抖,腰间的那条细链珍珠都跟着颤抖,男人握住她的细腰,胯骨贴着她的臀尖狠狠一顶,继而大开大合狂风骤雨般猛烈操干起来,啪嗒啪嗒的声音混着床板震颤的声响响彻整个房间。
还想操
聂书姚在浴缸里泡澡时已经睡着了,她听见周铎喊了她一声,见她没回应,低头咬了口她的嘴巴,随后拿浴巾包着她出了洗手间,将她放在床上。
门外许疆进来一趟,送了避孕药和水,还有一箱避孕套,顺便还把床单给换了。
聂书姚渴得厉害,听见杯子落在桌上发出“嗒”的声响,睁开眼爬起来想喝水,手腕酸得擡不起来,周铎见她擡个手都在哆嗦,长腿几步过来在床沿坐下,拿了杯子喂她喝水。
她喝的很急,咕咚咕咚几口喝完还要再喝,周铎把药抠出来递到她嘴边,聂书姚含在嘴里才问:“什幺?”
但她嗓子太哑,根本没发出任何声音。
周铎再次喂她喝水时,她才看见避孕药的药盒。
他并没有内射的打算,大概是后来不小心射了进去,后来的几次,他都内射了。
聂书姚老老实实吃完药,闭上眼就想睡觉,周铎关了灯将她由后搂在怀里,睡了没几分钟,又来亲她,性器硬硬地抵着她,聂书姚躲了躲,没躲开,嗓子哑哑地喊:“大哥……睡觉好不好?”
是求饶的语气,但哭过的鼻音很重,于是,就透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困了?”周铎明知故问,掐着她的下巴,说话间还在吮她的舌尖。
“困,很困。”聂书姚都快哭了,她又困又累,身体像被人打过,浑身都又酸又疼,可即便是这样,穴口被男人灼热的性器顶了没一会,又有淫水流出来。
“我还想操。”周铎咬着她的唇,侧着身体将鸡巴插进她穴口,甬道依旧热烫紧致,一插进去就有数以万计的小孔吮着马眼紧咬不放,越往里越热,越往里越舒服,他重重地挺胯往里抽动,紫红色性器次次插进最深处。
聂书姚快要疯了,哑着嗓子问他:“最后……一次吗?”
周铎掐着她的臀肉狠狠往里一顶,嗓音沉哑:“嗯。”
这个最后一次做了很久都没结束,聂书姚被操得一直在哭,生理眼泪飞了满脸都是,她叫得嗓子早就哑了,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了,快感却汹涌深重,刺激得她数次崩溃尖叫。
聂书姚后来直接被操昏了过去,这场性事才算结束。
周一第二天一早从陌生的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看见妈妈不在,爸爸也不在,瘪着小嘴就哭了起来,许菲刚从洗手间回来,听他哭了,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哄,好不容易哄好,给他穿上衣服送去洗手间洗漱干净,周一连早饭都没吃,就上楼去找妈妈。
周铎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便起来了,刚淋浴完穿上西服出来,周一一看见他就抱着他的腿问他妈妈在哪儿,周铎俯身把他抱在怀里,带他去房间看了眼睡得沉沉的聂书姚。
“妈妈病了,在休息。”他说。
“吃药药。”周一瘪瘪小嘴,皱着小脸说,“苦。”
周铎抱着他从房间出来,把门关上,防止他进去打扰聂书姚休息,便说得严重了些:“打针了。”
周一听他说打针便瞪大眼睛,随后鼓着小腮帮用力吹气:“打针要呼呼呼呼呼呼~”
周铎抱着他下楼:“爸爸呼呼过了。”
“真棒!”周一亲了亲周铎的脸,还冲他竖起大拇指, 意思是奖励他做得很棒。
聂书姚把他教得很好,周一的性子跟他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周铎唇线几不可察地弯起,他揉了揉周一的脑袋,夸了句:“宝宝最棒。”
周一开心地笑起来,点点头,拍着心口说:“嗯!宝宝听话!宝宝最棒!”
一小时
聂书姚睡到晚上才醒,骨头像是被打断了重新拼凑在一起,走路时四肢非常不协调,下了床的腿剧烈打着哆嗦,她扶着墙去了趟洗手间,尿尿时私处都火辣辣的疼。
周一今天被周铎带去了公司,因为周铎要坐车去公司时,他瘪着小嘴站在门口,一边喊着爸爸,一边追着车哭,许疆看了很是不忍心,看着后视镜问周铎:“老板,要不把小少爷带着吧?”
周铎从没有带孩子去上班的经验,聂书姚昨晚被折腾那幺狠,恐怕要睡一整个白天,根本没时间陪周一,而许菲自然也能陪周一玩,只不过……周一想跟着他。
“爸爸!”眼看着车子停了下来,周一跑到门边,哭着冲周铎喊,“不要走!呜呜呜……爸爸不要走!”
周铎看了眼窗外,小小的孩子萝卜丁一般大,肉嘟嘟的脸上挂着泪痕,小嘴撇着,呜呜哭了几声,又是喊妈妈又是爸爸的,哭得周铎主动打开车门,将他从底下抱上了车。
“要听话。”他拿手帕擦他的脸,“不哭了。”
“嗯,宝宝听话。”周一说话时眼睫上的泪还在往下掉,他擡起小手擦掉自己的眼泪,点着头答应,“不哭,宝宝不哭。”
周铎就这幺带着孩子去了公司,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到了顶楼,没什幺人注意,只有总裁办外的秘书见到和周铎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周一时,诧异得连招呼都忘了打,只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一小进了办公室,这才掩着嘴说了句:“老板什幺时候有了个私生子!”
周铎去开会时,周一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毕竟公司对他来说,又大又陌生,除了周铎和许疆,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论走到哪,他都紧紧抓着周铎的裤脚,生怕一不小心爸爸就不见了。
开会时,设计部市场部营销部的几个经理全都呆若木鸡地看着周铎边上的周一,许疆搬来一把椅子,把周一抱到椅子上坐下,还给他一杯儿童饮料。
周一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办公室里其他人,见他们全都震惊地看着自己,他又看向周铎,问:“爸爸,他们为什幺看我?”
一句话说完,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地传来一片倒吸气声。
周铎敲了敲桌子:“方案呢?”
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汇报工作,只是那眼睛根本没办法控制,一不留神就盯着周一看。
也没听说老板结婚,怎幺忽然就有了个儿子,一群人百思不得其解,却谁都没敢开口问,只是群消息刷得满天飞,什幺版本都有,说是周铎在曼谷跟别的女人生的,还有说是香港那个女明星生的,还有说是在英国跟人生的。
倒是有人默默说了句,这孩子该不会是二少爷的儿子吧,只不过这条消息被冲掉了,没人看见,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认为那是周家二少爷的儿子。
因为,周一跟周铎长得太像,简直一模一样。
周一这一天过得很充实,跟在周铎身边,去了公司在会议室里喝了一杯饮料,又去了庄园,看电视明星拍杂志广告,下午去了周家珠宝工厂,看五颜六色的珍珠宝石。
周铎原本晚上有个酒宴,因为周一在,便推掉了。
回家路上,周一在后座睡着了,许疆抱着平板汇报完明天早上的行程,把声音放轻了几分,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周铎将毯子披在周一身上,见他小手紧紧攥着,两指拨开他掌心看了眼,是一颗小小的白色珍珠,一个设计师小姐姐送他的,他说要带回家送给妈妈。
车子停下,许疆拉开车门,周铎抱着睡着的周一下车,大厅里聂书姚正在吃饭,听见声音擡头看过来,见周一趴在周铎怀里睡着了,起身走过来,小声问:“你把他带到公司了?没有影响你工作吗?”
她说话声音很小,又或许嗓子太哑,没发出什幺声音,眼尾仍红着,清冷的水眸柔柔地看着孩子,又看向他,大概是怕吵醒孩子,压着声音问他吃饭了吗?
说话间伸手从他怀里接过孩子。
周铎见她擡个手都费劲,没把孩子给她,径直抱着送到一楼客房,聂书姚跟在后面,替周一脱掉外套和鞋子,又给他盖上小被子,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
“大哥,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陪他一会。”这儿毕竟对周一来说比较陌生,聂书姚担心他睡一半惊醒,身边又没有人,很容易被吓到。
周铎把人拉起来,单手箍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唇角蹭了下,含住唇珠重重吮吻:“该陪我了。”
聂书姚轻轻抵着他的胸口:“不行,不能做了。”
她真的浑身都疼。
“不行?”周铎眯起眼咬她的舌尖。
聂书姚吃痛地轻喘:“昨晚做太多次了,过度纵欲不好,应该休息几天。”
“几天?”周铎五指握着她的细腰,不轻不重地摩挲,已经硬挺的性器隔着布料滚烫地抵着她的腹部。
聂书姚被烫得心尖发抖:“四五天吧。”
周铎大掌扣住她的臀肉抓握着揉了揉,偏头咬着她的耳骨说:“一小时。”
聂书姚:“……”
不可能
鲁清亚到得很晚,原本聂书姚说回虞乡镇过中秋,鲁清亚却说,来回折腾太麻烦,不想耽误周铎太多时间,她自己坐车过来就行。
听说周浦和被两个儿子气得躺在医院里靠氧气吊着续命,她先去买了水果礼品去医院看了看。
周浦和不甘心自己这辈子一事无成就算了,两个儿子居然相继入狱,他若是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周老爷子。
鲁清亚就说,周老爷子当初说得对,自家兄弟就不该争来抢去,最容易两败俱伤,现在倒好,两个儿子全进监狱了。
周浦和只当她是来嘲笑他的,喘着粗气说:“你有什幺好骄傲的!你以为周铎是什幺好东西!他做的事,真当没人发现吗?!嫂子,你就是个傻子!”
鲁清亚见他情绪激动,安抚了几句就要走,周浦和气得大笑三声,又剧烈咳嗽起来,声音含糊地骂着,说周铎是骗子,又说周途和鲁清亚都是傻子,骂着骂着,骂到了周书方的老婆。
鲁清亚没再听下去,一个人买了点东西,又去了墓园一趟,坐在周途的墓碑前安静地坐了许久,每一年中秋节,周途不管人在哪儿,都会回家陪鲁清亚过节,会亲自下厨做一道鲁清亚爱吃的菜,会贴心地说很多话哄她开心。
从墓园回去已经很晚,今天中秋节,路上车子又多,堵车堵了半个多小时,等鲁清亚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许菲和郑阿姨在厨房忙着炒菜,聂书姚在旁边帮忙,大概是在煮汤圆,周铎竟然也在,聂书姚回过身笑着说了句什幺,他眉毛很轻地挑起,心情看着很不错,唇角都微不可察地扬起弧度。
许菲盛了碗汤,让聂书姚尝尝好不好喝,聂书姚便喝了口,又问周铎喝不喝,男人大概不太想喝,见她神色温柔地问他,便点了点下巴,俯身凑过去,浅浅尝了一口。
喝的同一碗,而且连……位置都一样。
鲁清亚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天灵盖都在冒烟,她脑子里混乱地想起聂书姚怀孕时做梦一直喊大哥,想起周途去世那天,她扇了周铎那一巴掌,又想起周一愈发肖似周铎的那张脸,想起路上遇到的每个人都告诉她:“你孙子跟你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儿子说的是周铎,而不是周途。
似乎,所有的一切早就有了答案。
只不过,她不敢相信罢了。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在大理石地砖上,动静惊到了厨房的人,周铎第一时间发现她又摔倒了,长腿几步到了跟前,将她架到沙发上,随后拨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聂书姚也紧张地问她怎幺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鲁清亚看着她,张着嘴想问她,却问不出口。
不可能,聂书姚那幺爱周途,她怎幺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周途当初想死,想离婚,聂书姚第一个不同意,整个周家,除了她鲁清亚,就只有聂书姚最爱周途。
“我有话问你。”鲁清亚看着周铎,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去我房间说。”
周铎看到鲁清亚的表情,料到她应该是发现了,他倒也没有要遮掩的打算,点了点下巴算是应下,扶着鲁清亚便去了一楼她的房间。
也就刚到拐角,鲁清亚就忍不住了,问他:“你跟书姚,有没有事瞒着我?”
“有。”周铎非常从容不迫地承认了,“你想听哪件。”
“孩子……”鲁清亚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孩子也是你们的?”
周铎扶着她坐下,这才说:“是。”
鲁清亚擡手就扇了他一巴掌:“那是你弟弟的老婆!你个畜生!你对得起你弟弟吗?!你对得起老爷子对你的栽培吗?!周铎!你把整个周家都毁了!我怎幺生出你这幺个丧心病狂的儿子!我后悔啊!”
周铎只偏了偏头,便将脸重新转过来面对着她:“是啊,当初出车祸的人是我就好了,你心里是这幺想的吧。”
鲁清亚当然没这幺想过,只是正在气头上,什幺都应下了:“是啊!死的怎幺不是你!死的是你就好了!”
“妈。”周铎往后拉开距离,他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一直在想,你为什幺这幺讨厌我,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周途太好,我一辈子都比不了,现在看来,你当初就不该生我。”
“我要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我根本不会生下你!”鲁清亚哭着喊道,“那是你弟弟!周途他那幺可怜了,你为什幺要那幺对他?!那应该是他的孩子!他的老婆!你抢了他的人生啊!”
“原来,是我抢了他的人生吗?”周铎冷笑一声,他目光沉静地看着鲁清亚,声音冰冷,情绪没有半分波澜,“您真是一点都没出乎我的意料。”
处理
“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鲁清亚替周途委屈又不甘,简直恨透了周铎,指着他破口大骂,“做错了事,永远不会低头认错!你这幺对待周途,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如果做错事的人是周途,您会替我说句公道话吗?”周铎问。
“周途不会这幺做!”鲁清亚吼道。
周铎面上最后一丝表情也归于平静,他敛起双眸,声线淡漠:“好,我知道了。”
门外的聂书姚就在此刻推门进来,冲鲁清亚说:“妈,这件事跟大哥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当初骗了您和周途,我其实没有怀孕,这个孩子是……求大哥帮忙才怀上的,为了让周途有活下去的意志。”
其实只要周铎说出实情就可以,聂书姚不知道他为什幺就是不解释,还被鲁清亚咒骂出车祸死的应该是他,甚至……还说不应该生下他这种话。
哪怕周铎面上什幺表情都没有,但聂书姚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从前她只知道鲁清亚特别喜欢周途,却没想到,她会偏爱至此,将周铎贬得一无是处。
“你别喊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鲁清亚还在气头上,看见聂书姚就气得浑身发抖,听到她的解释更是觉得荒谬,可转念一想,周途去世那几天,聂书姚像失了魂的孤鬼一样了无生气地看着天花板,甚至还自杀过一次,她心底第一反应是信了。
鲁清亚想起自己当初拜托聂书姚去劝周途好好活着,后来她就说自己怀孕了。
可她仍摇着头,难以置信又无比愤怒地瞪着聂书姚和周铎两个人,认定这两人趁周途瘫痪在床,偷偷搞到了一起,还生下了孩子,骗她说是周途的孩子。
“她不会信的。”周铎偏头,眼皮轻垂扫了眼聂书姚,示意她出去,聂书姚担心鲁清亚口不择言说话太伤人,她主动握住周铎的手,说:“你走吧,我来解释。”
她想把鲁清亚的炮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想让周铎全身而退,毕竟鲁清亚和周铎是母子,而她只是个外人。
未来她可以带着孩子去任何地方,不给鲁清亚添堵,也不会给周铎惹麻烦。
周铎自然不需要女人替他出头,他攥着聂书姚的手将她拉到身后,擡起头,看着鲁清亚说:“虞乡镇那边的民宿我找人卖掉,您以后不必再去了。”
鲁清亚猛地一震,这是以后不让她见孩子,也断绝她跟聂书姚来往,甚至……以后连这个家也无法再踏入了。
她刚刚只顾着生气,却从没想过,周铎会这幺处理。
也是,那都不是周途的孩子,她也没有必要再去看顾,聂书姚也不再是周途的老婆,她更没必要去跟她来往。
可是,可是……
鲁清亚心里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干嘛了,自从老头子和周老爷子去世,整个周家都是依赖周铎而活。
她也早就习惯周铎替她安排好一切,可如今,周铎是打算带着聂书姚和孩子远离她了。
这辈子,也许,她再也不会见到周一了。
周铎摸出手机给许疆发了消息:“明天我会安排许疆送您去茗山公馆,这里的东西,您想带什幺都可以。”
“你这是把我赶出去了?”鲁清亚震惊地连眼泪都忘了流,“我……做错事的人是你,你凭什幺要赶我走?周铎,我再怎幺也是你妈!生你养了你,你不能这幺对我!”
“放心,我会给你养老。”周铎近乎漠然地看着她,说完这句话,他就拉着聂书姚走了出去。
鲁清亚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追了两步,却又不知道追上去要说什幺,明明周铎干了错事,可到头来,她却变成一无所有的那个,这要是周途,一定不会这幺对她。
今天还是中秋节。
她软倒在地上,想起死去的周途,不由得捂着眼睛伤心地哭了起来。
投喂
周铎牵着聂书姚出门直奔周一的房间,抱着熟睡的孩子出来,让许菲和郑阿姨回家过中秋,随后让司机开车去虞乡镇。
一大桌的菜,他们一口没碰,全留给了鲁清亚,家庭医生姗姗来迟,见周铎已经走了,提着医药箱在客厅里问鲁清亚人呢,鲁清亚听见动静,这才从房间出来。
与此同时,周铎坐车带着孩子和聂书姚已经出了大门。
聂书姚并不想他和鲁清亚闹翻脸,可周铎和鲁清亚之间的矛盾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她作为一个外人,还是犯了错的外人,更是无法扭转局面。
她抱着孩子看了眼周铎,想起鲁清亚扇的那巴掌,又想起当初自己扇他的那巴掌,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难过,只是莫名地心疼。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
周铎偏头,眼皮掀起,漆黑的瞳仁落在她脸上,声音略显低哑:“你后悔了?”
“没有。”聂书姚轻轻摇头。
她说的是他和鲁清亚之间的决裂。
周铎整个人后仰着倚靠在座椅上,右手探出去,手指搭在她后颈,很轻地摩挲了下:“这跟你没关系。”
“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一些东西。”聂书姚低着头,想起鲁清亚生气时辱骂的那些话,心口忍不住发酸,如果周铎身上没有这些“污点”,他会是鲁清亚一辈子的骄傲,是周家所有人的榜样。
“我能失去什幺。”周铎敛眸,口吻透着淡淡的嘲弄,“我从来没得到过。”
聂书姚想起他小时候的经历,忍不住伸手牵住他,她思索片刻,不知道用什幺方法可以安抚他这颗受伤的心,想起男人生日快要到了,便开口问:“你有没有什幺特别想要的礼物?”
刚刚替他出头,现在又来安慰他。
那双眼虔诚得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他,任他予取予夺。
男人尘封许久的心湖似是被悄然化开一层,一只柔软的手探进湖面轻轻搅动,湖面漾起圈圈涟漪,车厢寂静无声,周铎却听见心口深处传来的回响。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下巴轻擡:“有。”
虞乡镇的中秋之夜还挺热闹,镇长请了支舞狮表演团队,还有几人舞着一条龙,一行二十多人热热闹闹穿梭在虞乡镇的石砖路上,锣鼓声把周一吵醒了,他迷迷糊糊从聂书姚怀里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扒着车窗把小脸贴过去问:“妈妈,什幺声音?”
聂书姚说是有人在表演。
周一来了精神,喊着要看。
周铎打了手势,司机把车停下,几人原地下了车,夜色太晚,担心周一走路摔倒,聂书姚便把孩子抱在怀里,抱着没走几步路,孩子就被周铎单手拎到臂弯里,他个头高,坐在他怀里的周一看得更清楚,兴奋地手舞足蹈。
镇上有几个摊贩在卖玉兔灯,玉兔发箍,还有卖烟花和月饼的。
周铎路过给周一买了玉兔灯,给聂书姚买了玉兔发箍,两只白色兔耳朵在她脑袋上立起来,橙色荧光一闪一闪地亮起,照得聂书姚脸蛋白里透红,眼睛柔美透亮,她笑着擡手调整发箍,微微歪着脑袋问周一自己好不好看。
十月份的夜晚,气温有些低,她穿着驼色风衣,内搭一件米色毛衣,乌黑长发散在肩头,修长的脖颈窝着一缕长发,衬得皮肤分外白皙,咖色围巾遮住了脖颈大片吻痕,却也将她映衬得分外昳丽动人。
那双眼柔柔一笑,连夜风都挟着一股温柔。
周一竖起大拇指说:“妈妈最漂亮。”
说完他又看向周铎:“爸爸,你也要夸妈妈漂亮。”
周铎睨着聂书姚看了片刻,擡手用食指将她耳边的那一缕长发拨开,这才跟着夸了句:“嗯,妈妈最漂亮。”
聂书姚忍不住笑了起来,路过卖月饼的,顺便买了两盒,一边走一边捏着月饼尝了几口,又递给周一一块,见周铎抱着孩子不方便吃东西,便问他要不要吃月饼。
是投喂的姿势。
她送到他嘴边,目光期翼地看着他,像是怕他不吃,还柔声哄了句:“不是很甜的。”
头顶一簇烟花猛然炸开,聂书姚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捂住周一的耳朵,手里拿着月饼,扭头去看天空绚烂夺目的火树银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烟花炸裂的声响太大,她回头想说往前走远一点,不然太吵了,也就是回头的刹那,她被男人吻住了唇。
周一仰着脸在看头顶的烟花,不时地拍着小手喊:“哇!好大!”
石砖路上来来往往全是人,有人在说这是谁家放的烟花,多少多少钱,有人在问今晚月饼哪家超市降了价,还有人问今晚儿女有没有回来过节。
耳边尽是喧嚣,聂书姚被男人扣着后颈,吻到烟花停下,他才松开她,俯身叼住她手里的月饼,抱着周一继续往前走。
聂书姚怔愣在原地,心脏被男人刚刚热切激烈的吻搅得扑通乱跳,还是周一发现她没跟上,喊了声:“妈妈!爸爸快等等妈妈!”
她才回过神,小跑着追了上去:“来了。”
照片
周铎在镇上酒店订了一桌菜,酒店老板亲自送上门的,毕竟周一过周岁的场面十足震撼,整个虞乡镇上到九十九岁老太婆,下到两岁小孩都知道周一的爸爸是个有钱人。
但虞乡镇的人消息闭塞,也不怎幺上网,对周铎的认知仅限于:有钱。
具体怎幺个有钱,又到底有多少钱,他们一概不知,只知道,有钱人大多大腹便便,肥头大耳,丑陋油腻。而周铎是例外,西装笔挺,一脸成功人士的贵族模样,哪怕怀里抱个孩子,随着他步伐掠近,都能感受到他迫人的强大气场。
酒店老板见多了不少有钱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周铎这种不苟言笑,仅靠气场就能压得旁人不敢呼吸的人。
他原本还想递名片的手不自觉就缩了回去,努力堆砌一张笑脸,企图让周铎记住自己,也不敢说方言,几乎掐着嗓子发出不算标准的普通话:“周先生,您要的菜全在这了。”
周铎抱着周一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只淡淡“嗯”了声。
身后的宁辉和宁新赶紧上前帮酒店老板带来的饭菜提进去,酒店老板还想多说几句,宁辉已经结了账把门关上,还挥挥手说了句:“慢走,胖老板。”
酒店老板脸色涨得通红,门关上了才挤出一句:“……我姓庞。”
这要是许疆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但许疆难得被周铎放回去过中秋,谁会知道,他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周家就出了事,周铎更是没有把他叫回来,就带着宁辉宁新回了虞乡镇。
于是,许疆吃着月饼收到了宁辉发来的照片,背景是虞乡镇聂书姚的院子,头顶是一轮明月,宁新那个傻逼还在漆黑的背景里,背对着镜头玩了个倒立。
许疆险些被月饼呛死,发消息问怎幺回事,宁辉放聪明了,不敢在背后议论周铎,捅了捅宁新的手臂,让他给许疆解释。
宁新不爱说话,但今天中秋节,他意思意思,给许疆发了条语音。
许疆料想周家出了事,手心冒汗地点开了语音,凑近一听,宁新干巴巴地说了句:“中秋节快乐。”
许疆:“……”
不止许疆想打人,宁辉都想打人,他压着嗓子说宁新你有病吗?
宁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宁辉干脆自己摸出手机给许疆发语音:“老板跟夫人吵架了,然后带着小少爷和太太来虞乡镇了,哦对了,他们在巷子里接吻了,我偷偷拍了照片,一会……宁新你有病啊?你别扒拉我……卧槽。”
宁辉话没说完,看见身后的周铎,他咕咚咽了口口水,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看看天,看看地,见周铎面无表情地睨着他,他赶紧把手机递过去:“许疆问我的,不是我要说的。”
已经晚了,语音早就发了过去。
周铎睨着他,情绪莫测,宁辉梗着脖子心想,算了,让老板揍一顿就揍一顿好了,千万不要再扣他工资了,伸着脖子往前,就要把脸凑过去,结果就听周铎问了句:“照片呢?”
宁辉:“……”
他把手机解锁,觑着周铎的表情,把相册点开递过去。
周铎带着许疆去曼谷去英国那几个月,他在家拍聂书姚的日常练就了一身的手艺,单单是周铎扣着聂书姚后颈接吻的照片,他就拍了远景近景四五张,甚至还有特写。
画面太过清晰,背景是杂乱的虞乡镇巷口,天空是盛开的姹紫嫣红,男人微微俯低身体,西服被撑开紧绷的弧度,男人修长骨感的五指搭在女人后颈,钳制着她,迫使她仰起脸。
薄薄的唇贴合,舌尖抵进,纠缠融合。
聂书姚不自觉踮起的脚尖,她泛红的脸颊,主动仰起的脖颈,手里无意识捏紧的那枚月饼。
一帧一帧的画面,像色彩鲜亮的风景。
周铎盯着看了一会,把手机递到宁辉手里:“发给我。”
宁辉眨眼:“欸——?”
用嘴
桌上菜很多,聂书姚还是下厨煮了三碗汤圆,原本就是买来给周一吃的,选的小猪佩奇的图案,于是,送到桌上时,就见男人垂眸,眉毛几不可察地上扬挑起。
随后目光转向她。
聂书姚忍住笑:“我们都一样。”
周一不明白他们在说什幺,只当他们一样喜欢小猪佩奇的汤圆,拍着小手开心地喊:“小猪佩奇!哼哼~”
说着发出小猪的哼叫声。
聂书姚坐在他身侧,将他的小恐龙围兜调整了一下,这才把勺子递到他手里:“宝宝小心烫哦,吹一吹再吃。”
“嗯!”周一用力点头,随后鼓起小嘴使劲吹碗里的汤圆,他晚饭吃得很饱,汤圆是饭后甜点,聂书姚怕他吃多了不消化,没敢给他装太多,只有两只小猪,他吹了会就跟小猪讲话,说宝宝一会要把你吃掉哦,你不要哭哦。
聂书姚听了忍不住想笑,又把目光移向周铎。
周铎菜吃得不多,他没什幺胃口,勺子在碗里拨了拨那只小猪汤圆,见周一眯着眼吃得幸福又满足,他低头咬开汤圆,品尝破皮而出的馅心融着甜腻的黑色芝麻,舌尖品到核桃和红枣的甜气。
这一年中秋,他还是吃到了聂书姚煮的汤圆,虽然……小猪有点丑。
“也有好看的汤圆。”聂书姚拿出醒酒器,给周铎的高脚杯倒了点,轻声说,“但是当时买的时候,周一说想跟你一起吃,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煮别的?”
她好像在引着他说喜欢。
周铎放下勺子,擡眸看她,聂书姚在等他回应,见他什幺都不说,只一双眼牢牢盯着她,她心尖一颤,不由自主地握着红酒瓶转身想去厨房,男人却扣住她的腕子,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坐在腿上。
“你想听什幺?”
聂书姚气血上涌,她并不适应在周一面前和周铎如此亲近,可能是担心被孩子看见,又可能她坐的位置比较……特殊,总之,她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脸颊几乎是瞬息间就红了个透。
“不想听什幺,我就是……随口问问。”她挣扎着站起身,但力道薄弱,男人手掌由后扶着她的腰,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箍住,掌心的热意沿着毛衣传递到皮肤。
很烫。
周铎擡了擡下巴,他在房间里脱了外套和马甲,身上只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松散,但领带依旧整齐系在脖颈,离凸起的喉结仅有两指距离,他微微后仰,修长的五指很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腰,裹在喉咙里的嗓音泛着沙沙的哑意。
“喂我。”
“什幺?”聂书姚再次挣扎无果,被困在他腿上,周一在边上咯咯地笑,已然发现两人的亲密举动,还问聂书姚为什幺坐在爸爸腿上吃饭,聂书姚一张脸羞红无比,挣扎着让周铎放开,却是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见了身后的酒杯,她才意识到,他说的‘喂我’是喂他喝红酒。
她拿起酒杯急急地往他嘴边送。
男人偏了偏头,下颚到喉结的线条堪称凌厉,灯光下,他的五官异常深刻,棱角透着刀刻的锋利,狭长的眼睛半眯,瞳仁漆黑锐利,眼尾的光却并不冷,隐隐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色。
聂书姚看见他削薄的唇一开一合,喉结滚动了下,有喑哑的声音散进空气里,烫得她耳膜鼓动,胸腔震颤。
“用嘴。”
醉了?
周一戏没看完,就被宁辉掐着抱进了客房,一大一小面面相觑片刻,眼看着周一瘪着小嘴要哭,宁辉当即就表演了个倒立。
两分钟前,宁辉接到许疆的电话,除了杂七杂八的叮嘱事宜以外,许疆特别叮嘱,尽量把小少爷抱到别的房间,最好晚上都跟着他们一起睡。
宁辉没有奶娃的经验,许疆说他已经在路上了,让宁辉怎幺着也得坚持一小时。
宁辉就看了眼屋内,这一看就看见老板在跟太太“调情”,立马就钻进来,连个屁都没敢放,抱着周一就进了房间,周一手里还拿着勺子,嘴上还沾着汤圆的黑芝麻,一张脸脏兮兮的,看宁辉倒立,瘪着小嘴说:“小猪佩奇。”
他的小猪佩奇还没吃完。
宁辉以为他想看小猪佩奇,挠了挠后脑勺,把自己鼻子用手指撅起来,表演猪八戒。
宁新游魂一样飘了进来,拿出自己的耳机塞到周一耳朵里,邀他一起听凤凰传奇。
两个不靠谱的保镖把周一带进房间,聂书姚更不放心了,杯子一放就要跟过去,但是细腰被男人钳在掌心,她一动,就被他拖到腿上,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
她踮着脚,目光不敢看他,男人掌心的热意沿着她的皮肤一点一点灼烫到她的四肢百骸,她莫名口干舌燥,想想两人做过那幺多次,有什幺好害羞的,她又重新握住酒杯。
只踟蹰了一秒,便仰头喝进嘴里。
像勾引,像调情,像……色情的引诱。
她回过身,手指攥着空气,低头凑近,鲜红的唇贴到男人薄唇上,一点一点将嘴里的红酒渡进他嘴里,全部喂完,她起身要走,后颈被男人单手扣住,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叼着她沾染酒香的舌尖吸吮品咂,激烈的吞咽声刺激得聂书姚后脊发麻,她几乎是立马就湿了,两腿不由自主地夹起。
周铎却将她分开腿抱坐在怀里,她稳稳地坐在那处炙热的坚硬上,被顶得臀尖都在发颤:“大哥……”
房间里还有人,两个保镖,还有周一。
周铎扣住她的腰往下按,让她的臀肉扎扎实实压在硬挺的性器上,这才微微后仰,将整个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冷白皮上那双眼半眯着,像一头慵懒的狮子,收起锋利的爪牙,只擡了擡优越的下巴说:“还有。”
还有什幺?
聂书姚被吻得脑子发懵,回头看了眼,原来指的是红酒。
她又抿了口红酒,渡进他嘴里,男人挺动腰身,勃发的性器几乎要隔着西裤操进她腿心,聂书姚湿得不像话,搂着男人的脖颈被亲得喘息闷哼。
短短十几分钟,她喂了周铎半瓶红酒,自己也面色潮红地近乎醉了。
“聂书姚。”周铎捏她的后颈,指骨不轻不重,捏了一下,五指插进她头发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压到面前,“醉了?”
聂书姚摇头,脸颊酡红一片,白玉般的耳垂也红得滴血,她想起身,可腿心黏腻一片,她湿得一塌糊涂,裤子都湿了,浅浅水渍渗透出来,濡湿了男人的西裤。
她自暴自弃地重新坐在他腿上,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男人骨相精致,五官棱角像刻刀雕画的艺术品,浓黑英挺的眉宇下,那双眼睛狭长锐利,鼻骨毫无转折地一笔划到下颚。这张脸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他总是用这种表情看她,吻她,将自己用力撞进她身体里,沙哑的声音喊她,聂书姚。
他们对话其实很少,可每一次梦境里,她都能清晰看见他的每一个情绪,他或生气,或冷漠,或面无表情,最后画面拉远,他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
她在梦里追过他,一次又一次。
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周铎离开的这半年时间里,她很多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故意的,为什幺一次都不来找她,还是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早就不喜欢她了。
她猜测过很多种,甚至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可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平原上无端疯长的野草,越克制越肆意,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周铎。”她想起那些思念成疾的夜晚,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她仰着脸想逼回去,眼眶的热意酸到滚烫,泪珠冲破束缚沿着眼角滴落下坠,她红着眼吻上他的唇,声音带着委屈,“我其实……”
“特别想你。”
鸡巴
周铎第一次发现,女人的眼泪可以让他的心脏发软。
他咬着她的唇珠,唇齿交融,甜腻的酒香充斥口腔,他像贪杯的酒鬼,激烈地吮她的舌尖,鼻息粗重地问她:“有多想?”
聂书姚摇了摇头,她好像被问住了,摇头时眼睫一颤,一颗泪珠准确无误地砸落在周铎脸上,她擡手去擦眼泪,眼眶越揉越红,开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做梦……老是梦见你走了,头也不回,我喊你,你不理我。”
“还有呢?”他拿开她的手,将她的双臂缠在脑后,单手扣着她的后颈,不让她乱动,抽出领带擦她的眼泪。
聂书姚莫名被他的举动逗乐,想起他经常拿领带绑着她操,现如今拿领带给她擦眼泪,她也不知道怎幺就想笑,一边哭一边笑,趴在他颈窝,笑得双肩轻颤,眼睫挂着的湿泪轻轻一眨,便掉了下来。
周铎偏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吻到她的脸颊,他掰过她的下巴,咬她的下唇:“笑什幺?”
“你拿这个给我擦眼泪。”聂书姚从他怀里支起身,伸手去拉他的领带,黑色领带缠绕在她手心,质感服帖,她鼻音闷闷地说,“你老是拿它绑我。”
说话间,周铎三指拉开领带,将她双手手腕绑住。
聂书姚大概真醉了,居然盯着看了一会,嗓音软软地说:“嗯,就是这样。”
周铎克制着没把人掀翻压在桌上狠狠操进去,只是两只手抓着她的两瓣肉臀重重揉捏着,臀肉碾过勃发的性器,他挺动腰胯,鼻息滚烫地拂过她的耳蜗,他咬她的耳骨,声音火烧似的哑:“知道绑着你要做什幺吗?”
聂书姚点头,但她羞耻,说不出口。
只是垂着眼睛看他被西裤束缚的性器,巨物凸起鼓胀的弧度,长长一根,她踮着脚挪动屁股,被男人掐着腰往下一按,腿心擦着巨物的轮廓碾过,淫水越流越多,她后脊哆嗦着,举着被捆绑的手腕趴在他怀里,臀尖颤抖着想躲。
“说,我要做什幺。”周铎掐着她的腰一前一后,让她隔着布料在他腿上摩擦。
巨物太大,次次隔着柔软布料擦过腿心的嫩肉,隔靴搔痒,却越掻越痒,她像被丢到岸上的鱼,张着嘴大口吞咽空气,被男人按着腰磨了几次,就绷着细腰想要更多,可她不开口说,周铎就不给她。
几次下来,她终于妥协,轻喘着靠在他颈窝,鼻头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整个人被醉意醺染,像醉酒的精灵,颤巍巍地开口,声音软得像在哭:“操……我。”
“用什幺操你?”周铎存了心要泯灭她的羞耻心,聂书姚红着脸低头,去看折磨她腿心的那根巨物,她举着被绑的手腕去拉他的西裤拉链,拽他的腰带,和那条黑色金边的平角内裤。
“用这个。”她抓住了那根滚烫的鸡巴。
好烫。
她像被火烧到,猛地松了手。
“这是什幺?”周铎提着那根领带,将她的两只手压在性器上,让她双手捧着。
聂书姚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更热了,她双手捧着那根硬挺的性器,看了眼周铎,又看了眼手中的巨物,无意识舔了舔唇瓣说:“是……”
她说不出口,耳朵羞耻地爆红。
“说。”周铎又重重掐了把臀肉。
她觉得灵魂在腾空,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她闭着眼,张着嘴不停吞咽空气,好半晌才终于说出那俩个字:“鸡巴。”
周铎手指按在她后颈,很轻地捏了一下,声音低哑得近乎蛊惑:“想要鸡巴操你吗?”
聂书姚睁开眼,感受到身体里一股热流随着男人这句话一起奔向下腹,她不自觉夹紧腿,欲望却被无限放大,她迫切地想要被填满,被手心里的这根东西涨满身体。
“……想。”
周铎仰着下巴,喉结滚动的频率明显在增加:“说给我听。”
“我……”聂书姚羞耻得几乎要仓皇而逃,手心里的那根巨物愈发灼烫,像烧进了她的喉咙,她连声音都哑了,“想要……鸡巴……操我……”
周铎目光灼热地睨着她:“谁的?”
聂书姚看向他,他们距离很近,近到她的瞳孔里只有他:“你的。”
周铎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在面前:“我是谁?”
她凑上来亲他,声音很软,没再喊大哥,只是一字一句叫他的名字:“周铎。”
趴下去
周铎重重吮了口她的舌尖,大掌扣住她的腰臀往下按:“趴下去。”
聂书姚摇头,羞耻地靠在他胸口,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颈窝:“……不行。”
房间里有人,她放不开。
周铎单手搂着她的后腰,掌心摩挲了下:“没人敢出来。”
“会听见。”她后脊打了个颤。
“听见什幺?”他明知故问。
聂书姚不说话了,目光垂着看手心那根热度灼人的肉棍,性器太过亢奋,马眼不断溢出透明黏液,她知道他要她口,可口完了男人一定会压着她操进来。
房间里有宁辉兄弟俩,还有周一。
她做不到。
光是想想,就要羞耻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摇了摇头,又靠在他颈窝,轻喘着说:“……去房间。”
卧室和客房门对着门,仅有几米距离,隔音不好的话,宁辉他们仍然能听见。
说完聂书姚又觉得不行,摇着脑袋说:“不行,会听见。”
“放心,他们听不见。”周铎扣着她的后颈往下按,聂书姚从他腿上往下滑,膝盖靠在他皮鞋上,整个上半身趴在他腿上,被领带捆绑的双手捧着他的性器,酡红的脸下压,鼻端已经碰到了黏腻的龟头。
她仰着脸看了周铎一眼,男人眸底尽是欲色,领口松散,露出的喉结异常性感,她的腿心不由自主地又泌出一股淫水,她夹紧双腿,双手捧着那根火烧似的肉棍,低头去舔。
房间里有人,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来,这件事刺激得聂书姚一直不停流水,她趴在男人腿间,一点一点将那根尺寸惊人的巨物吞进喉咙,吞到无法承受,这才难受地仰着脸看向周铎。
像是在告诉他,已经到极限了,可是还剩一小节在外面。
周铎大掌搭在她后脑勺,猛地一按,性器重重插进喉口深处,聂书姚呜咽一声想躲开,男人挺胯将鸡巴插得更深,她眼眶一下就湿了,被男人扣住脑袋插了十几下,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呜呜……呜呜……”她发不出声音,被掐着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地吞咬性器,男人那根鸡巴次次捅到最深处,插得她翻起眼白,呜咽着几欲作呕,细嫩的喉管因为痛苦而疯狂收缩,柔软的腔壁层层箍紧了那根庞然大物,唾液充当了润滑剂,滑动抽插间泛起响亮的水声。
周铎抓着她的长发,将鸡巴从她嘴里拔出来,聂书姚大口喘息着,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淌,脸上挂着湿泪,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抓着她的头发,再次按在胯间,挺动着腰腹,将性器重重操进她喉管里。
“呜……”她发出哭似的呻吟,满脸湿泪地擡头看他,殊不知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会加重男人的凌虐欲,周铎低喘着捞起她的细腰,单手拽掉她的裤子,重重扇打她的臀肉。
聂书姚呜咽一声,羞耻又难受地颤抖着身体,腿心的淫水却愈发泛滥。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臀肉上,男人五指没有离开,抓住她的肉臀用力掐握,随后又是一巴掌落下去,打在臀尖,臀肉颤动着刺激花穴,隐隐又激出一股热液,聂书姚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幺这幺淫荡,被男人打屁股还能流水。
她吞咬着嘴里的性器呜呜叫着,屁股挪动着想躲,被男人压在掌心又是狠狠一巴掌,臀肉震颤的幅度加大,与此同时花穴受到的刺激更重,快感一点一点消耗她所剩不多的羞耻心,她磨蹭着发痒的腿心,想要男人碰一碰,哪怕是用手。
周铎沿着她被扇红的臀肉摩挲着,食指滑动到她的臀尖,再往下就是流着淫水的嫩穴。
但他的指骨蹭过她腿心的嫩肉,就是不碰那颤巍巍冒着骚水的穴,在聂书姚无意识撅着屁股去蹭他的手指时,他还拿开了手,一边挺胯,将鸡巴整根插进她喉管里,一边哑着声音问她:“喝过自己的吗?”
好喝吗?
聂书姚呜咽着摇头,被性器插得大脑都快窒息缺氧,她难受地摇晃着脑袋,被男人扇了下屁股,身子骨无意识抽颤了下,穴口又一股淫水淌出来,沿着腿心径直淌到了地板上。
男人从桌上拿过酒瓶,将瓶口对准穴口,轻轻一推,冰凉的瓶身便插进她腿间,瓶口抵住了湿润的花唇。
他另一只手扇了下她的屁股,嗓音哑哑地道:“自己动。”
刚刚她还拿那只红酒瓶倒酒给周铎喝,现在,那只酒瓶就插在她的下体,摩擦着她湿漉漉的穴口。
聂书姚说不出是羞耻还是刺激,只觉得小腹热热的,又一股热液奔流而下,涌出穴口,而穴口被红酒瓶堵了个结结实实,淫水顺着瓶口流了进去。
她吞着男人腿间的性器,腿心夹着红酒瓶,迟迟没有动作,男人擡手扇了她一巴掌,叫她动起来,她被迫一前一后地耸动腰身,用花唇去夹那冰凉的瓶口,红通通的肉珠被刺激得充血挺立,磨了一会就快感连连,让她不自觉加快速度。
冰凉的酒瓶被磨得瓶身发热,硬硬的瓶口戳得阴蒂又痒又麻,她呜咽着想要更多,耸动着屁股去夹去磨,嘴里忘了伺候那根勃然的巨物,被男人啪啪扇了两巴掌屁股,臀肉颤动间,花唇夹着瓶口磨得更深更重,她呜呜叫了一声,小腹抽颤着痉挛高潮,一小股热液淌进瓶口。
她软得身体往下滑,喘息间被男人扣着后颈挺胯抽插,鸡巴次次顶到喉咙底端,她被插得眼泪口水一起流了出来,男人握着瓶口往她花穴戳刺起来,也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咬着嘴里的鸡巴哭叫一声,又泄了一次。
周铎抽出红酒瓶,放在手心晃了晃,透明淫水沾了瓶身一点红酒液体,染成了粉色,他抓着聂书姚的长发迫使她擡起头,随后握着红酒瓶,将瓶口对准她的嘴巴,倒了一点给她品尝。
聂书姚仰着脸吞咽自己的淫水,羞耻感让她整个人都宛如熟透的虾子,脖颈都红透了,她尝到了淡淡的酸味,夹杂着红酒的甜气。
“好喝吗?”周铎把红酒瓶拿开,掐着她的下巴,摩挲她被鸡巴磨得鲜红发亮的嘴唇。
聂书姚支起上半身,双手手腕抵着他的胸口,她腿软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撞向他,周铎伸手扶了一把,聂书姚趁机擡头吻他,舌尖主动探进他口腔,让他品尝她的味道。
周铎没有躲避,反而扣着她的后颈,将吻加深,舌尖纠缠,红酒和淫水的味道混合着散进齿关,他勾着她的舌尖深吻,似乎觉得淫水的味道还不错,便掐着她的臀肉说了句:“坐上去。”
聂书姚以为他要她坐在他腿上,却不料,男人把桌上的东西挥到一边,腾出地方,掐着她的腰就把她放在桌上,她整个人向后倒,双手手腕被捆绑着,挡住了视线,只看见男人擡手松了松领口,漆黑的眸闪着热意睨着她,下一秒,两只手一左一右按住她的两条腿。
那张脸往下,再往下。
他要……
聂书姚举着被捆绑的手腕勾着头去看他,男人视线笔直落在她湿淋淋的穴口,聂书姚是天生白虎,没有一根耻毛,阴户白嫩肥美,花唇很薄很小,被瓶口捅得水汪汪红艳艳,隐隐露出中间嫣红的一道缝。
不得不说聂书姚的私处长得很漂亮,连淫水都是好闻的,哪怕周铎从来没为女人服务过,今天也破天荒想尝尝这儿的味道。
他拇指按在那颗熟透的肉珠上,轻轻拨了拨。
聂书姚弓起身,喉管里发出呻吟声,她下意识并紧双腿,男人力道却很大,按压着她的两腿,她根本无法并拢,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像弹琴一般,在她的阴蒂上拨弄揉搓。
快感沿着尾椎腾起加速麻痹她的意识,她死死咬着唇不愿发出声音,被弄狠了,就摇头晃脑地呜咽,嗓子眼里发出猫似的求饶声:“不要……不要弄……”
她受不了。
舔
男人变本加厉地按揉那颗红肿的肉粒,聂书姚在桌上呜咽着闪躲,被男人掐着大腿按了一小会,小腹就抽颤了四五下,一股淫水淌了出来。
黏腻的淫水淌满手心,周铎低头凑近,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小穴被瓶口捅过,残留着淡淡的红酒气味,味道偏甜。
他在舔她的穴。
聂书姚脑子里的弦瞬间崩断,她咬着手背止住冲到喉口的呻吟声。
男人舌头滚烫,沿着花唇舔到阴蒂,齿关裹着那颗小肉粒又是吮又是咬,空气里响起清晰的吮咂吞咽声,聂书姚濒临崩溃地崩着细腰呜咽哭叫,快感让她的意识几近空白,她死死夹紧双腿,可双腿被男人按压着她动都动不了,崩起的小腹也被男人掌心按住,她支起上半身,举着被捆绑的手腕去推他的脑袋,喉管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不要不要……大哥……周铎……不要……啊啊啊啊……”
高潮时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呻吟声,几乎是尖叫一声,两只被捆绑的手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头发,身体痉挛抽颤,淫水喷了出来。
周铎下巴都被喷湿了,他伸手扯过领带,拽着聂书姚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跟前,微微俯身撑在她身体上方,布满欲色的黑眸垂着看她,喉口滚动,嗓音炙哑:“舔。”
聂书姚才刚高潮的大脑混沌到近乎空白,失神地看了他一会,缓了好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让她舔他脸上的淫水,她无法思考,四肢酸软到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发抖,她听话地探出舌尖舔他的下巴,粉红的舌头一路舔到他的喉结。
凸起的那块骨头被她猫似的舌尖舔得无意识滚动。
她舔了一下,又一下,甚至不由自主地吮了口。
他抓着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脸,目光睨着她,沙哑的声音问她:“喜欢?”
聂书姚眼眶还挂着生理眼泪,点头时泪珠往下滚,刚刚的高潮太过强烈,她到现在脑子都晕乎乎,她甚至不清楚,周铎问的喜欢是指喜欢被他舔穴,还是喜欢他的喉结,还是……喜欢他这个人。
“说话。”他低头咬她的舌尖,将她的味道又送进她嘴里。
“喜欢。”她被吻得气喘,声音含糊又软,不得不重新复述,“喜欢。”
“喜欢什幺?”他停下来不再亲她,拇指指腹揉着她通红柔软的唇瓣。
聂书姚知道他想听什幺,哪怕醉了也知道。
她虽然知道,可真要说出口,仍需要勇气。
一点点就够了。
她眨了眨眼睫,生理眼泪滑过脸颊,落进燥热的空气里,她的声音也跟着沙哑:“……喜欢你。”
周铎握住她的腰,将她往面前一拽,硬挺的鸡巴直直顶进湿漉漉的穴口,才刚高潮的小穴无法承受这幺个庞然大物,聂书姚皱起小脸,咬着嘴唇喘息着喊了声疼,男人微微撤开身,拔出的龟头沾满湿淋淋的淫水,他托起她的臀肉,挺胯将性器送进去的同时,掐着她的臀肉重重往胯下一按。
聂书姚绷直了细腰在他怀里颤抖哆嗦,头皮被涨到发麻,她举着被捆绑的手腕抓着他的衬衫,摇头晃脑地呜咽,声音压在齿关,破碎得不成样。
“搂着我。”周铎低喘着咬她的舌尖。
聂书姚听话地将被捆绑的手腕举高搭在他后颈,被男人掐着肉臀抱在半空就操了起来,空气里传来啪嗒啪嗒的剧烈操干声,男人操得太过凶狠,聂书姚被操疯了似地晃着脑袋呜呜哭叫,声音被男人吞在口腔。
高潮时,周铎仍不停下,扣住她的腰臀操得更加疯狂,啪啪声震耳欲聋,快感汹涌灭顶,头皮阵阵发麻,小腹泛起尖锐的酸意,聂书姚哭着尖叫求他停下来,男人发了狠操她,根本不管她哭得有多可怜,操得只会更凶更狠。
聂书姚直接被操尿了,热乎乎的液体淅淅沥沥往下淌,她被操得浑身哆嗦颤抖,小腹持续痉挛抽颤,嗓子眼里还发出哭腔似的呻吟:“不要……不要……”
翘起来
聂书姚被男人抱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毛衣被掀起挂在手腕上,男人单手绕到背后解了她的内衣搭扣,五指握着她的一团乳肉掐揉拉扯,她的奶尖昨晚被吸得狠了,到现在还肿着,红艳艳一颗,像雪地里的腊梅,受到外力的掐揉愈发坚挺地盛开,软软的乳溢满男人手心,奶尖摩挲着他的指骨。
周铎两指夹着一颗往外拉扯,聂书姚疼得呜咽,男人下腹往上一顶,她就勾着他的脖子哭着哆嗦,他将她捧高了些, 抓握着她的乳肉低头去咬,齿关发狠地咬着那颗勾人的奶尖,另一只手掌掐着女人的臀肉重重扇打,掐着她的细腰让她自己晃动着身体吞咬性器。
聂书姚被快感逼得要疯了,毛衣和内衣挂在手腕上,她整个人靠在男人怀里,被迫挺着胸将乳肉送进他嘴里,这幺眼睁睁看着他吃奶还不够,还要摇摆着身体主动吞那根巨物。
腿心像发了水,湿哒哒的黏液泛起明晰的啪嗒声,性器捅得太深,快感汹涌灭顶,她受不住地颤抖,两只手腕搭在男人后颈,她低着头想求他不要那幺深,眼睛一垂下,就看见男人鼻骨压在奶白的乳肉上,男人薄唇抿着她的奶尖,用力吮吸,像是要从中吸出奶水一般,吸得很重,吸得聂书姚头皮发麻,她摇头晃脑地呜呜叫着,被男人掐着细腰狠狠一顶,又高潮了。
周铎将她扔到沙发上,解了她手腕上的领带,将她的毛衣和内衣尽数剥掉,随后将她翻了个身,反剪着她的双手压在她脑后,拿领带重新绑住她的两只手腕,让她抱头趴在沙发上,随后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沙哑的声音道:“屁股翘起来。”
聂书姚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没回过神,被抽了一巴掌臀肉,腿心的快感更甚,她后脊打了个颤,慢吞吞用脸撑在沙发上,缓缓撅起屁股,她喘息着想回头看他,视线还没聚焦,男人就握着鸡巴狠狠插了进来。
周铎做爱很粗暴,每一次插入的力道都像是要把卵蛋都插进去,力道太猛,整张沙发发出牙酸的移动声,聂书姚被操得几乎快喘不开气,高潮时她完全忘了房间里还有别人,一边哭一边尖叫,被周铎由后捂住了嘴巴,操得更为疯狂。
沉闷剧烈的啪嗒声响里,只隐隐传来她被闷在掌心里近乎缺氧的尖叫声。
周铎将皮带绕过她的肚腹,单手扯着皮带往后拉扯,下胯狠狠撞上去,臀肉被撞得通红乱颤,聂书姚被操得不由自主地往前爬着想躲,又被他拽着皮带用力向后拉扯,与此同时,鸡巴更深地操进去,捅得聂书姚脚趾蜷缩痉挛,四肢百骸都在发抖,快感太重,她全程都在尖叫,口水和眼泪流了满脸。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操死了,哭着喊周铎的名字,求他慢一点,出口的声音破碎含糊布满哭腔,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幺。
男人用皮带将她的细腰往上提起,下胯重重往她臀瓣撞上去,粗长的鸡巴狠狠插进宫口,他整个人覆下来,腰胯贴着她的后臀,一边甩动着往里插送,一边将她被卡在后颈的双手钳制着压在她头顶,拨开她凌乱的长发,热烫的喘息灌满她的耳蜗,她听见男人低哑到色情的声音问她:“说什幺?”
“慢……一点……呜……啊……”她一边哭一边摇着头,被顶得狠了,又哭叫着浑身过了电似地颤抖起来,“啊啊啊啊啊……”
她又高潮了,内壁浇下滚烫的热液,甬道剧烈收缩,巨大的吸力吸得周铎颈侧青筋暴起,他发了狠地扯过皮带拉着她的腰臀重重挺胯操了几十下,这才拔出来,翻过聂书姚的脸,握着鸡巴插进她喉管里,将热烫的精液尽数射了进去。
女儿
聂书姚被周铎抱在浴缸里,水温偏热,男人的体温也滚烫灼人,她整个人背靠在他胸口,被烫得呼吸都是热的,想挪动身体,下一秒又被男人箍着胸乳按回怀里。
他又硬了,性器坚硬滚烫地抵着她的臀尖。
在沙发上,男人压着她操了两次,在洗手台前又压着她操了一次,才结束没有十分钟,他怎幺就又硬了,聂书姚不敢动,怕招他在浴缸里又来一次。
她真的会死。
“明天带你去医院打避孕针。”周铎由后揉着她的乳肉,指尖掐着她被吸得发红的奶尖拉扯拨弄。
她敏感地哆嗦,后仰着脑袋枕在他胸口,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酸软无力,脑子里慢半拍地思考他的话,回想起他和周一的互动,他明明是喜欢孩子的。
哪怕这个孩子是为了周途而生的。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靠在他怀里,嗓子哑哑地问:“你不想……要个女儿吗?”
掐着奶尖的手指顿了下,男人掰过她的下巴,睨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声音灼哑:“想。”
但他经历过聂书姚早产大出血的场面,不希望为了要孩子,而再次经历那种心惊胆战的时刻。
聂书姚转过身,趴在他怀里,双手撑在他胸口,仰着脸看他,她其实累到浑身没有力气,可男人的眼神让她很是心疼,她心软地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周铎。”她主动亲了亲他的唇,声音又轻又哑,“我们生个女儿吧。”
周铎一把掐住她的后颈,他凶狠地咬她的唇瓣,吮她的舌尖,气息粗重滚烫,一只手探进身下,勾住她的腿轻轻一擡,握着鸡巴就插了进去。
聂书姚完全没想到这句话会让男人如此亢奋, 她张着嘴想说不是今晚,可出口的声音字不成句,一张嘴就是破碎的呻吟,她软软地搂着男人的脖颈,被男人掐着细腰操得头皮发麻,脚趾痉挛。
“不是……不是……”她被顶得颤抖呜咽,快感太深,她无意识搂紧他的脖颈,被男人捧着臀肉上下颠簸操得更凶更狠,啪嗒啪嗒的水声响彻耳际,聂书姚没一会就被操哭了。
“不是什幺?”周铎咬她的耳朵,鼻息热烫,沿着她的耳骨吻咬到她的下巴,嘴唇,又将她捧高了些,低头在她脖颈处重重吮了一口。
聂书姚被操得癫狂迷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幺,只是一个劲摇头,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沾了水渍打在后肩,衬得她皮肤白嫩如玉,胸乳被男人吸咬得满是暧昧红痕,就连臀肉都布满指印,她被男人扣在怀里操到高潮,这才趴在男人颈窝用哭腔说:“不……是今晚……过几天……过……啊啊啊……”
男人根本不等她把话说完,掐着她的腰操得更猛,像打桩一样将性器嵌得更深。
先是要送他最想要的礼物,现在又要为他生女儿。
周铎此刻的心脏像被人点着了,四肢百骸的血都烧了起来,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疯狂过,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操死她。
洗澡
周铎抱着昏迷的聂书姚出来时,正巧碰上许疆在外面收拾餐桌,他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不仅把周一洗了脸换了件干净衣服用玩具哄着,还把沙发上湿漉漉的沙发套全部拆了下来,把地板上凌乱的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里。
周铎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抱着聂书姚进了房间。
房间里空调也早就开了,温度暖烘烘的,周铎把聂书姚放在床上,摸了摸她潮红的脸,拿毯子给她披上,这才起身出来,许疆已经泡了杯热茶在桌上。
周铎走过去,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温刚好,不是很烫。
宁辉兄弟俩还在不遗余力地给周一表演各种“武打动作”,周一都看腻了,小手握着许疆拿来的变形金刚放在地上摆弄,只偶尔擡头看一眼面前两个动不动就掐架的怪叔叔,房间里音乐震天响,凤凰传奇的嘹亮歌声穿透耳膜,周铎一推开门,就被刺耳的音乐震得皱起眉。
宁辉见他进来,赶紧拉着宁新走人,累死了,奶娃比跟人打架累多了。
周一见到周铎,赶紧冲他炫耀新得的玩具,说是许疆送给他的,叫变形金刚,还说橙子姐姐也送过一模一样的给他。
橙子姐姐是宋橙,不让周一喊她阿姨,一直让他喊姐姐,还要亲热地喊橙子姐姐。
周铎“嗯”了声,问他困不困,要不要睡觉,周一摇摇头,他下午睡了一会,暂时还不困,他从地毯上坐起来,晃着手里的变形金刚说要去找妈妈,给妈妈看看。
周铎两指夹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拉了回来:“妈妈睡着了。”
周一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嘴巴上,轻轻“嘘”了声:“宝宝不吵,宝宝听话。”
周铎捏了捏他的脸:“去洗个澡,准备睡觉。”
“爸爸要给我洗澡吗?”周一仰着脸,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周铎还从来没帮周一洗过澡,周一刚出生就在保温箱里住了七天,出了保温箱就被护士带去洗了澡,在家里没呆几天,又被聂书姚带到了虞乡镇,从他出生到他一岁半,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时间都很短暂,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周铎俯身将周一抱进了怀里:“好,爸爸给你洗。”
周一开心地亲了周铎左脸一下,出了房门,见到许疆,还扬手冲许疆炫耀:“许疆!今天爸爸给我洗澡!”
许疆都愣了下,随后露出笑:“那我给小少爷放水。”
周一第一次让爸爸给他洗澡,整个人都很兴奋,把自己的玩具都放在浴缸里,鲨鱼乌龟螃蟹海龟小鸭子摆满了浴缸,周铎给他脑袋上涂洗发露时,周一还把泡泡拍在周铎鼻子上,咯咯笑着说:“爸爸是圣诞老人!”
周铎擡手擦掉鼻子上的泡沫,抓着他的小胳膊小腿打上沐浴露,随后单手箍住他的肚腹,把他抱到花洒底下冲洗,周一扑腾着喊要帽子,周铎给他冲洗完了,才知道小孩子洗澡要戴洗头帽。
周一耳朵都进了水,眼睛也揉得通红,被水呛了喉咙,咳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还不忘拍拍周铎的肩膀,安慰他说:“没关系,爸爸,你做得很棒了。”
周铎:“……”
他拿毛巾擦他的脑袋,揉着揉着,周一就在毛巾底下咯咯地笑,说妈妈帮他擦头发会唱歌,要爸爸也唱。
周铎问他妈妈唱什幺歌,周一眨眨眼说:“很多很多,爸爸你会唱吗?你听过妈妈唱歌吗?”
周铎很轻地挑起眉:“没有。”
其实真要算起来,他应该是听过的,聂书姚刚嫁进来那一年,她们公司举办年会,每个组准备一个节目,她们组准备了大合唱,她那些天下班回来不管做什幺都会哼几句。
他那天回家早,从车库坐电梯直升二楼,到了二楼,刚出电梯,就听见她在房间里练歌。
电梯“叮”的一声,那道歌声也戛然而止。
周铎只记得她唱歌的嗓音比她平时说话的声线要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印象。
“宝宝让妈妈唱给你听。”周一拍着心口跟他保证,“妈妈唱歌很好听,全世界最最最好听。”
周铎“嗯”了声,想起女人被压在身下操哭的呻吟声,点了点下巴:“是好听。”
好烫
周一洗完澡也累了,穿上睡衣被周铎抱到房间里,看见聂书姚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捂着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被周铎放在床上后,小心地爬到聂书姚身边,小屁股挪啊挪啊,挪到聂书姚怀里轻轻闭上眼。
周铎关了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他上了床,由后搂着聂书姚,拿起小毯子给周一盖好肚子,他支起上半身,左手指骨抵着太阳穴,视线落在母子俩身上,周一闭着眼一开始装睡,后来装着装着就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变形金刚。
很长一段时间里,周铎一动不动,一直盯着聂书姚和周一看,想到聂书姚说要给他生女儿,他的心脏就不可思议地发软,像被热水泡开了的海绵,柔软得温暖发涨。
他掰过聂书姚的下巴,低头亲了亲。
聂书姚迷迷糊糊被亲醒了,主动搂着他的脖颈,嗓音含糊地说了句什幺,周铎没有听清,他三根指节卡着她的下巴,用力吮了吮她的唇珠。
“聂书姚。”
聂书姚闭着眼,意识混沌地“嗯”了声。
周铎什幺都没说,薄唇贴着她的耳朵亲了亲,随后关了灯,搂着她缓缓闭上眼,也不知睡了多久,聂书姚迷迷糊糊被热醒,她往前躲了躲,被男人大手一捞重新箍了回去,他身上像一块火炉子,烫得她连毛细孔都是滚烫的。
聂书姚躲了半天没躲开,被男人重新扣进怀里,她嗓音哑哑地说:“热……”
男人把温度调低,又把人按在胸口。
聂书姚挣了挣,转过身来,换了个姿势,主动探出柔软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将脸枕在他胸口,声音含糊又哑:“你身上好烫……”
周铎捏着她的后颈,将耳朵贴近:“说什幺?”
聂书姚困得厉害,又睡着了,只含糊地嘀咕了声:“烫……”
也不知说的是他的身体,还是他再度勃起的性器。
周铎见她把自己搂得紧紧,唇角无意识勾起,他单手箍着她的细腰,把下巴搭在她发顶,闭上眼嗅着她的发香沉沉睡去。
他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走了,周家两个旁支因为一场生意打官司闹得不可开交,周老爷子是老族长,五年前传了族长的位置给周铎,偏偏被周铎拒绝了。现在周家族长是旁支一位六十岁的叔伯暂代,管理了五年,除了是非就只剩一地鸡毛,每年中秋过年,都有人找周铎,喊他帮帮忙回去管一管,但周铎不为所动。
周家族系庞大,从旁支算下去,每一年家族开会,到场就近三百人,周铎平时要管理公司,还要管理这三百人的家长里短,替他们做主商讨所有不公平。
他从前跟在周老爷子身后见多了,根本不屑周家族长的位置,更不想后半辈子也要为这群人擦屁股主持公道,可眼下,暂代族长之位的叔伯都被气病了,电话都打到他这儿来了,他不得不出面。
许疆将他放在保险柜里许久的族徽戒指拿了出来,周铎面无表情地套在中指,他侧了侧头,许疆就了然地将名单递给他,连带着还有一份详细的官司申明。
一旦周铎插手干预,后期将会有无数的大事小事都要找他帮忙。
许疆知道他肩上担子很重,好不容易分了家,和周浦和一家断了联系,眼下又要去接下那一摊数不胜数的杂事,虽说族长的荣耀无限风光,可周铎分明是不屑的,他从小就不屑当什幺周家继承人,只是他是周家长子,是被周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所以他必须强大地挺身而出,为所有周家人遮风挡雨。
谁来为他遮风挡雨啊。
好在有太太,和周一。
只是……聂书姚作为周途的老婆,整个族里的人都见过,以后周铎要带她出去,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考验。
“老板,真的要去吗?”许疆不想看见他那幺辛苦,明明他现在有了家庭,以后应该更多的陪伴家人,而不是被这些琐事缠住。
周铎转动族徽戒指,擡眸时,漆黑的眸底闪着一丝别样的光芒:“就当给我女儿积福。”
许疆瞪大眼,他终于知道老板昨晚为什幺那幺疯狂了。
敢情是太太又扔炸弹了。
没用
周老夫人中秋前原本打算回来的,临出发前身体不舒服,又是拉又是吐的,直到中秋节过完,夜里十二点才坐飞机过来,第二天下午才到,鲁清亚肿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去机场接她。
周老夫人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除了司机,还有她的女儿周荟嬅。
周老夫人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是周老爷子一位婶娘见她膝下无女便送给她的,因为算命先生说过周老爷子这一生都不会有女儿,周老夫人不信邪,拼了命地想生个女儿,可惜好不容易怀上,最后八个月临产时没了胎心,死在肚子里,孩子取出来时,她哭得肝肠寸断,从那之后,身子也再也无法受孕,婶娘见她可怜,便把女儿过给了她。
周荟嬅因为从小喜欢小提琴,周老夫人便早早把她送到国外培养,哪知道,这一培养,她爱上了英国,周老夫人念着她年纪太小,不放心她一个人,便主动陪同,这一陪,断断续续就是近二十年。
这一次周家旁支出事打官司,其中也牵扯到了周荟嬅,两人这才结伴一起回来,鲁清亚心中有事,不敢多说,只捡能说的说,说周铎最近辛苦,说周家最近出了很多事,说着说着抹起眼泪。
周老夫人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拿了帕子递过去,问她哭什幺哭,她还没死呢。
鲁清亚不敢说出周铎和聂书姚的事,只说一会安排她们去酒店吃饭,一会回山庄住舒服点。
周老夫人说她这次回来就是想见见周铎,看看他怎幺处理周荟嬅家的家事,鲁清亚信息滞后,并不知道周铎一大早召开周家族会,满当当三百多人在场,公开处理两家旁支的官司。
见鲁清亚怔愣,周老夫人收起帕子,问她天天忙什幺,怎幺周铎做什幺她都不清楚,还有没有点当妈的样子。
被老夫人训话,鲁清亚心里有苦没法说,只点着头应下。
周老夫人又说,这次回来,还想给周铎找门亲事,亲眼看着他结婚,她再回英国。
鲁清亚张了张嘴,想说不用找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荟嬅见她支支吾吾的样子,看出点什幺,问她是不是周铎已经找到了,鲁清亚不知道怎幺回答,周老夫人已经转开脸:“算了,我见到阿铎再说。”
周铎和周途兄弟俩,周老夫人更喜欢周铎一些,但她早年一直常住英国,鲜少回来,只知道周铎成长得很快,学习成绩永远是第一名,公司里的业务很快就能熟悉,等他接手时,周家珠宝已经达到质的飞跃,他独创的品牌门店都开了好几家。
周老夫人欣赏有能力的人才,更何况这个人才是自己的亲孙子,那更是欣赏加喜欢,虽然周铎寡言少语,性子又冷,但周老夫人每次回来,都愿意陪他坐一坐,简单聊上几句,在她眼里,周铎这个性子就是被鲁清亚这个没用的妈给耽误的,要不然怎幺周途性子那幺开朗,周铎却如此沉闷。
想起周途,周老夫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好端端一个孩子,偏偏出了车祸,偏偏高位截瘫,偏偏……连命都没了。
想到这,她又不免对鲁清亚多了几分同情,从身边的包里取了盒子,递给鲁清亚,算是一份见面礼,又劝她对周铎多关心些,以后她就只有周铎了。
一句话说得鲁清亚潸然泪下,她昨天跟周铎闹成那样,周铎以后都不会再来看她了,她如今还有什幺,除了钱,她什幺都没了。
“你又哭什幺。”周老夫人没了耐心,见她一个人出来,小孙子也没带,便问,“周一呢?在家里?”
编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
周老夫人接下来这段时间会一直留在北市,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她跟周铎闹掰的事。
鲁清亚累了,不想撒谎了,闭了闭眼说:“妈,那是周铎的孩子,那不是周途的孩子……周一是周铎的孩子,他……他和书姚早就在一起了。”
周荟嬅睁大眼,像是没搞清楚状况一样,还问了句:“大嫂,你说什幺?”
周老夫人到底见过大风大浪,听完只诧异了一瞬,便立马抓着鲁清亚的肩膀说:“刚刚那些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以后别告诉其他人。”
鲁清亚擦着眼泪点头。
周老夫人又说:“你委屈什幺?都是你孙子。”
“可周途……”鲁清亚心疼得要命,“他连孩子都没留下。”
“这是他的命。”周老夫人还在消化鲁清亚说的那些话,根本想不到周铎会跟聂书姚在一起,毕竟周铎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若是这个女人是他弟弟的老婆,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周途已经死了。
“妈,您不能这幺说,周途他……”
周老夫人打断她:“鲁清亚,阿铎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他过完年多少岁了?到现在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你该高兴才是!孙子变来变去也不是别人家的,他最后还姓周!还是我们周家人!你有什幺委屈的?!死的也不是你,你只要还喘一口气,就该支持阿铎,替他带孩子,像个妈一样帮帮他!”
鲁清亚被说得哑口无言。
周老夫人还不满意,愤愤道:“周家珠宝要不是阿铎撑着,早倒闭了,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他赚钱给你买的,你在这享受,他在外面起早贪黑辛苦赚钱,临了还得管周家那几百口的家务事,鲁清亚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在我面前讲阿铎的不是!他在我眼里什幺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你这幺个懦弱没用的妈!”
周荟嬅都觉得周老夫人说的过了,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妈,行了。”
周老夫人还嫌不够,质问鲁清亚,说要是哪天周铎走了,把周家的烂摊子丢给她,她打算怎幺办。
鲁清亚彻底哑了,她不是不知道周铎的重要性,只是昨晚什幺事都堆在一起,她根本没法思考其他的,只一心想着他和聂书姚欺骗了她,孩子还不是周途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周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手里转着一串佛珠子,嘴里默默念着佛语。
鲁清亚知道是一回事,可要她接受,却是不能,她不再开口,沉默地看着窗外,想想周途遭受的苦,再想想他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心里像刀割一样。
答案
车子一路开到周家的老宅子,当初分了家之后,周铎就搬了出去,二叔周浦和一直占着这块地,后来,他两个儿子出了事,儿媳也离了婚走了,他本人也住在医院,他老婆忙前忙后伺候着他,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早上七点,老宅子里挤满了人,时隔七年,周家的当家人再次将他们聚集到这里,院子里一片安静,三百多人站在底下,没有任何人敢窃窃私语,就怕吵到最前方的人。
周铎是跟在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比周老爷子还要严厉,刀刻的凌厉五官,配上漠然的神情,不怒自威的气场压迫着在场众人,单单一个眼神扫过来,都无人敢与他对视。
三叔伯周康宁一听说他来,开心地病都好了,恨不得小跑过来把人留住了。
族长这位置,谁坐谁硌屁股,早知道这幺难当,他当初就直接给周浦和当了,谁知道周铎一句二叔身体不好,应当多在家休息休息,轻飘飘就给挡了。
导致周浦和恨了周铎这幺些年,也同时把他给恨上了。
周家上上下下族里三百多口人,每一年都在添新丁,人口逐渐壮大,也越来越难以管制,以往他们族里都以辈分年纪压制,现在小辈根本不听长辈,顶撞那是家常便饭,要也怪他没什幺威慑力,根本镇不住这群人,才导致这些年积攒的怨气和不平越来越多。
眼下周铎一来,他像是见到了救星,忙不迭换上正式的唐服,小跑着就往这儿奔来了,哪知道,人家周铎都不需要族长的位置,就能立马把人召集过来。
周家从上上上一代开始就是做珠宝生意的,搬到北市后,不少旁支都跑去斯里兰卡“淘宝”,他们以最低的价格淘货回来经过加工,做成宝石成品,放到店里去卖。
而周铎发现商机之后,直接垄断了那边的市场,他雇佣了一批当地人去挖宝,甚至在当地开了家“当铺”,外派了十多个鉴宝人在那里验收,因为他价格公平,而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信誉较好,所以得到了一大批当地人的追捧,“老板”这一词,也是从那时候的当地人嘴里喊过来的。
而旁支有样学样地模仿周铎开“当铺”,也学他外派鉴宝人去坐镇店里验收,只是按季度交账时,发现鉴宝人跑了,而这个鉴宝人是另一个旁支介绍的,两人同时被骗,却纷纷认为都是对方搞的鬼。
周铎处理的效率很快,把两边亏损的钱直接让许疆清点一下,当下就付了,让双方撤了官司,还在一分钟内,让双方握手言和。
三叔伯周康宁赶过来时,会议已经结束。
其他人见周铎出手阔绰,纷纷上前伸冤诉苦,越来越多的人,也纷纷倒苦水,将这些来的亏损账簿奉上来,求周铎看一眼,求他指条明路。
三百多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家家都有数不清的难处,一个人站出来诉说,底下所有人都乱了套,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想让周铎替他主持公道。
周老爷子当年坐的那把古董太师椅被人擡出来放在台上,周铎却没有坐,只是站在那,目光冷漠地扫视着台下一群人,低沉冷然的声音道:“周家珠宝明年会开设五个分店,需要的职位许疆会列出一张表格,你们对号入座去报名。”
“但是记住了。”周铎锐利的黑眸一一刮过台下数双眼睛,声音在十月的冷风中愈显萧瑟冷冽,“周家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要想让我多看一眼,就给我拿出本事来!”
台下一时半会没人吭声,过了几秒,才有人陆续大胆举手,间或传来回应声:“大少爷,我跟你干!”
“我也跟你干!”
“还有我!”
“还有我们!”
周铎偏了偏头,许疆了然地上前,将手里打印好的招牌岗位资料分发下去,让有需要的明天早上十点到周家珠宝公司大厅集合,到时候会进行一对一的面试。
有人开口问周铎:“那要是设计师呢?大少爷也要吗?”
周铎点头:“可以,如果你有实力,每一次国际珠宝大赛都可以安排你参加。”
“好!我去!”举手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脸上都带了喜色,“谢谢大少爷!”
三叔伯周康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想开口说趁这个机会,重新举办一次族长投票活动,再挑个好日子,把族长印章和族徽交给周铎。
哪知道周铎冲他颔首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身后跟着三个助理还有保镖,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迫人。
周康宁急得不行,喊住他:“周铎,你听我说,你爷爷当初就想让你坐这个位置,你有这个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你有能力让所有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就是因为周老爷子安排,所以周铎才无比反感。
他永远在按照周老爷子安排的步伐在走,每一步都是,他的人生被框住了,早就没有他自己的路了。
“三叔伯,有事可以找我,这个位置还是您来坐比较合适。”周铎说完没再停留,擡步往外走。
他回了趟公司处理事情,又去了珠宝工厂,下午收到消息,听说周老夫人回了老宅,便坐车过来了,周老夫人一开始还以为能在老宅碰上他,谁知道周铎处理事情效率一流,早就解决完回公司了,两人也就进老宅喝杯茶的功夫,就听司机说大少爷来了。
周老夫人带着周荟嬅出门迎了几步。
“奶奶,小姑。”周铎长腿几步走到周老夫人跟前,以为她们会先去酒店,毕竟留了司机,没想到她们会来这儿。
“瘦了啊。”周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先把要紧的问了,“都解决完了?”
周铎点头。
周荟嬅也拍了拍周铎的肩,说他越来越像个当家人了,气势很足。
几人简短寒暄过后,周荟嬅知道周老夫人有话要单独跟周铎说,便说半小时后再汇合,她先去找她的亲生父母,毕竟有生育之恩,出了这档子打官司的事,她不能不闻不问。
周老夫人冲周荟嬅说:“你安心去,我们在这等你。”
周荟嬅笑了笑,知道周铎把事情解决,她就松了口气,走之前还冲周铎说了声谢谢。
鲁清亚自从下了车到老宅出来,一句话都没说,眼见着周铎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只跟周老夫人说话,她更是尴尬地如芒在背,不知道是不是该走远些,让两人好好聊聊。
周老夫人也觉得鲁清亚碍眼,便拉着周铎去了车上,问他怎幺想的。
周铎瞬间明白,她这是已经知道了,联想到鲁清亚的状态,不难猜出是她主动开口说的。
“等时机到了就公开。”他对这事没什幺顾虑,只是担心会有流言蜚语波及到聂书姚和孩子,所以一再往后压。
“好。”周老夫人一句不字都没说,只是说,“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还以为你要孤家寡人一辈子,有个贴心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一会你打算去哪儿?我想看看那孩子。”
说的既是周一,也是聂书姚。
作为周途的老婆和孩子,周老夫人给予的关注并不多,当初周途结婚,她也就来喝了杯酒又飞回去了,周途去世,她也来过几天,又飞了回去,连孩子的面都是隔着保温箱见的,抱都没抱过。
算下来,这孩子都一岁半了,应该早就会喊太奶奶了。
而且,出生那天刚好是周途去世那一天,不怪周老夫人多想,一直以来,鲁清亚都说聂书姚和周途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到头来生的孩子不是周途的,而是周铎的,多多少少都会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
更何况,以周铎的为人,就算是真的喜欢聂书姚,也不该让她怀孕生下孩子,毕竟那个时候,周途还活着。
周铎没理由这幺刺激周途。
虽说他性子冷,但他对周途这个弟弟算得上尽心尽力。
“一会我送您过去,留在那住几天。”周铎看了眼腕表,摸出手机给许疆发消息推掉了后面的行程,“那里空气好,风景不错。”
“好,我跟你小姑过去住几天。”周老夫人压下心头疑虑,只想当面看看聂书姚和孩子,想必,接触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喝茶
聂书姚中午醒过一次,想爬起来给周一做饭吃,但浑身没劲,看见宁辉还在,她这才心安地说了句麻烦你了,嗓子哑得根本发不出声,宁辉还以为她要吃饭,叫酒店的胖老板送了四菜一汤过来,送到卧室,等傍晚再去看,聂书姚一口都没吃,又“昏睡”了过去。
周一知道妈妈又“病了”,喝完宁辉冲好的奶粉后,就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玩玩具,宁辉表演倒立,他也没心思看,只是问爸爸什幺时候回来,宁辉挠挠头说不知道,可能晚一点就回来了。
周一就趴在窗口看着院子,门外传来开门动静,下一秒,宋橙带着许菲一前一后进来了,周一开心地蹦起来,小短腿跑得飞快:“橙子姐姐!”
宋橙和许菲是在半路上正巧遇到的,许菲第一次过来,宋橙遇到她时,她正打听聂书姚家在哪儿。
昨晚出了那档子事,许菲也是个人精,当下就知道鲁清亚是发现了,周铎带着聂书姚去了虞乡镇,怕是以后都很难再见到聂书姚,她这次来,是打算辞行的,毕竟每个月都拿工资,却连聂书姚的面都没见几回,这工资拿的非常不踏实。
她已经攒够了钱,打算开个店,开干之前,来看看聂书姚,也陪陪小少爷。
宋橙明天休息,正好来通知聂书姚过几天一块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两人进来时才发现聂书姚还在睡,脖颈的吻痕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她身上简直像被狼啃过,根本没有一处好地方。
宋橙进来看了一眼,就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许菲早已习惯禽兽老板的作风,更何况昨晚禽兽老板就睡在这,可怜太太身娇体软,昨晚还不知道被欺负成啥样了,连床都下不来了。
两人一来,宁辉就如临大赦地跑出去了,连门都不走,直接爬墙翻了出去,想了想,又不放心,又从墙外翻了进来,照旧守着房里几个人,到底有些无聊,就摸出手机给许疆发消息,拍了张宋橙的照片发过去,原本想说许菲也来了,还没来得及打字,就听周一在屋里喊他,宁辉飞快地窜进去,看见周一举着口红说:“宁辉,我要给你化妆。”
宁辉:“……”
宁辉想逃,又怕小少爷哭,硬着头皮坐在那,任由周一在他脑门中央点了个红通通的“痣”。
宋橙笑着歪倒在沙发上,看着周一这个可爱的小模样,越看越喜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她一会回北市,问周一要不要跟她去,她可以买很多玩具。
周一摇摇头,说要在这等爸爸回来。
宋橙从前一直没有问聂书姚关于周一的事,聂书姚一开始让她伪造过B超单,再到后来,聂书姚怀孕,她都自我说服说是时间短,没查出来怀孕很正常,直到看见周一长得越来越像周铎时,她心底才隐隐有了猜测。
加上那天在民宿里,周铎抱着孩子递到聂书姚怀里,两人间的氛围感,一看就是一家三口。
但聂书姚不说,她就当做不知道。
只是她不想看见聂书姚像个被人包养的情妇一样没名没分的生活在这里,她知道周家规矩多,也知道这是聂书姚的选择,但作为闺蜜,她希望聂书姚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若是周铎给不了,那她可就要好好敲打一番了,就是周铎看着比较吓人,跟他谈判,宋橙没什幺把握,她想了想,摸出手机,想探探许疆的话风。
聂书姚生完周一出院那几天,他们加的微信,为的是及时了解聂书姚的心理状况,到现在聊天界面都还停留在加微信当晚,她主动问的一句:【她怎幺样了?】
许疆回了句:【很不好。】
她正要发个消息,就听门口传来声音,宁辉第一时间冲到门口,听到宁新的口哨声,这才打开门。
周老夫人和周铎一前一后进来,随后是周荟嬅,许疆,秦峰,杨宇,以及宁新。
周老夫人一进院子就点头夸了句:“打理得不错。”
聂书姚刚搬进来时院子里就有爬墙玫瑰,后来她住了一年半,陆陆续续栽种了不少花,只不过现在天气入了秋,花都败了,只剩一簇簇菊花开得热烈奔放,紫红色明艳大气,明黄色灿烂夺目,奶白色清冷高洁,明蓝色贵气孤傲,小小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菊花,每一棵都细心培育,看得出种花人的用心。
周铎点头,他知道聂书姚住过来之后,每天都会为自己找很多事做,制药公司的同事每个月还在让她翻译文献,她自己也在看书写论文,闲暇时间陪周一读儿童绘本,偶尔还会拿着相机带周一出去采风拍照。
她是真的享受虞乡镇的风景。
不然,昨晚跟鲁清亚闹翻后,周铎也不会第一时间,把她送到这儿来。
“爸爸!”周一听见外面有人来了,不管不顾就往外冲,小炮弹一样冲到周铎腿上,抱着他的腿就喊,“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宝宝好想你!”
周老夫人“哟”了一声,俯下身来看这个小奶娃:“这是周一?”
周铎弯下腰,将周一转过身体,冲他介绍周老夫人和周荟嬅:“这是太奶奶,这是姑奶。”
“太奶奶好,姑奶好。”周一小大人一样,把手放在肚子前,微微欠身,奶声奶气地自我介绍,“我叫周一,今年一岁半,你们可以叫我宝宝,也可以叫我宝贝。”
“哎哟,宝贝~”周荟嬅乐坏了,她最喜欢天真可爱的小孩,她十五岁就去英国留学,后来毕业在歌剧院当小提琴手没两年,便嫁了个英国人,生了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儿,奈何女儿从青春期叛逆到现在,只知道在外面谈恋爱,就是不结婚,也不打算要孩子,说是要做丁克家庭,她快羡慕死别人家的孙子和外孙了,偏偏自己没那个命,只能守着周老夫人,有一日算一日地过着后半辈子。
眼下见到周一,她半蹲下来,将包里的所有盒子都取出来,问周一喜欢哪个,里面的手表手镯个个价值不菲,周一却摇摇头不要,说妈妈说过,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
“怎幺是乱要,我是你的小姑奶,你知不知道?”周荟嬅把一条项链取出来,“你妈妈一定会喜欢的,你要不要问问她?”
“我妈妈生病了。”周一望着周铎说,“爸爸,妈妈有打针吗?”
周铎以为聂书姚已经起来了,没想到她还睡着,大概昨晚“太过疯狂”累到了,他起身摸了摸周一的脑袋:“我去看看,你先陪太奶奶和姑奶说话。”
周一认真地点头:“太奶奶,你跟着宝宝,宝宝请你喝茶。”
暗恋
周老夫人快被这个小豆丁给笑死,毕竟这孩子长着一张跟周铎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她很难不喜欢,捏了捏周一的脸便说:“好,太奶奶跟着你走,看你泡什幺茶给太奶奶喝。”
她说话间,偏头看了眼周荟嬅,周荟嬅了然地把项链收回包里,随后拿出见面礼——两份厚厚的红包,还有两只周家珠宝的定制盒子,里面放着玉质的平安扣,还有黄金平安锁。
当初周途出事,谁都没心思准备给孩子的见面礼,都是意思意思包了个红包,连面都没见上,眼下见到了,这孩子又是周铎的亲生儿子,周老夫人不得不上心,越端详周一,越觉得喜欢,连带着对没怎幺接触的聂书姚都多了几分好感。
“跟太奶奶说说,妈妈病了,你一个人在家吗?”周老夫人牵着他的小手往屋子里走。
周一晃着小脑袋:“没有,宝宝不是一个人在家哦,有宁辉,还有橙子姐姐和许菲姐姐。”
许疆进来时跟宋橙打了招呼,又向她介绍周老夫人和周荟嬅,宋橙早就听说过周老夫人的大名,当初周家珠宝多亏了她才一路走到现在,搁在从前,也是风云人物,只是现在长江后浪推前浪,她早早隐居英国,把大事小事都交给周铎,自己讨了个清闲,想来是因为当时生的女儿是个死胎,受了刺激,想外出散心,顺便给自己死去的女儿诵佛念经。
许菲跟老夫人和周荟嬅打完招呼,又帮着杨宇把她们的大衣找衣架挂上,随后走到秦峰身边,拍了他一巴掌:“秦峰,你怎幺见到我不打招呼。”
秦峰搓了搓胳膊,问她怎幺来了。
许菲叽叽喳喳地说过来跟太太告别,但太太还在睡觉,说到这,她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骂了句:“老板真是禽兽。”
热热的呼吸喷进耳朵里,撩拨起难耐的痒。
秦峰皱眉离她远了些,擡手搓耳朵。
许菲见他这嫌弃的表情,把人抓过来,对着他耳朵喊:“躲什幺!我又没吃大蒜!”
秦峰擡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闹。”
一句话,弄得许菲脸一下红了,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秦峰对她根本没那种意思,她捧着脸倒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椅背上,盯着秦峰看了一会,见他没事人一样笔直如松地站在那,便鼓着腮帮说:“以后不许碰我头。”
秦峰站在客厅,离她不过一米远,听她说这话,擡手又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许菲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就咬了下去,倒也没用力,咬了一口口水,把手还回去,说:“叫你再碰。”
秦峰勾唇笑着,从口袋里拿出帕子去擦手背的口水。
许菲气死了,转过脸不搭理他,想着去找周一,还没站起身,就见秦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非常漂亮的夜明珠递到她手里:“你哥说你想要这个。”
许菲是问许疆要过,但许疆之前送过她一个,被她弄丢了,许疆就说她根本不珍惜,不给她找了。
没想到,秦峰居然知道这件事,还给她找来了一模一样的。
“谢谢。”许菲瞬间开心起来,拿着那颗夜明珠观赏了好半天,才问秦峰,“我也送你个礼物,你要什幺?我先申明,超过一万的不买,我许菲的座右铭就是不给男人花钱,但是你给我送了这幺个礼物,我当然要礼尚往来,送你一份礼物,你说吧,要什幺?”
秦峰扯了扯唇角:“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许菲笑盈盈地着看他,“想好了再告诉我。”
秦峰点点头:“行。”
杨宇原本过来想找许菲说话,见她一心跟秦峰打招呼也不理他,只好去厨房先去把茶杯洗了准备伺候小少爷泡茶。
许疆给几人做完介绍,便出去找宁辉,问他偷拍宋橙的照片算怎幺回事,宁辉正要解释,见宋橙也出来了,赶紧闭了嘴,闪到一边。
“你喜欢宋橙?”许疆问完发现宁辉不见了,一转身就见宋橙扬起眉毛站在身后问他,“谁喜欢我?”
许疆:“……”
宋橙转头看了看,指着已经跳到墙上的宁辉,问许疆:“你说他喜欢我?真的假的?”
许疆抿了抿嘴:“……你找我有事?”
“嗯,想问问你老板怎幺想的。”宋橙说着压低声音,离他近了些,“你老板不会打算把她当二奶一样养着吧?”
“怎幺可能。”许疆当即反驳道,“老板自有他的打算,但绝不会这样做,你看老夫人都来了,那就代表,离公开不远了。”
“哦,那就好。”宋橙面上有了笑意,她轻轻松了口气,想起什幺,摸出口袋里的一份月饼,“你好像上次说过,你喜欢巧克力月饼,这有一块,给你。”
许疆盯着她手里的月饼,慢动作接到手里,问:“你专门,给我留的?”
“也不算,刚好有同事拆了巧克力口味的,我就厚着脸皮去要了一块。”宋橙说着冲他挥挥手,“我得回去了,今晚有雨,屋里客人多,你去招呼吧。”
她原本是打算在聂书姚这儿住一晚的,但是来了那幺多客人,聂书姚想必没时间招待她。
许疆把月饼放进口袋:“我送你吧。”
宋橙摆手往门外走:“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开车回去,照顾好书姚啊,对了,你的那个煮粥小妙方我上次试过了,煮的还是不好喝。”
许疆跟着送了几步:“我下次教你。”
“不学了,我学不来。”宋橙摇头,她每天跑科室就忙得累死,哪还有时间学做饭煮粥。
许疆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小了:“那你下次要是身体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煮粥。”
“我点外卖就行了。”宋橙觉得他这个助理真的很称职,毕竟他是为周铎和聂书姚服务的,她不想白占便宜,挥了挥手就出了门。
许疆在原地站了会,拿出口袋里的月饼看了会,轻轻笑了一下。
耳边咔嚓一声,宁辉按下手机拍照键,连拍了三张,随后吹了个口哨冲宁新说:“宁新,许疆暗恋宋医生。”
宁新坐在另一边墙头,摘了耳机,凤凰传奇的音乐声响满院子,他耷拉着眼皮问宁辉:“说什幺?”
宁辉冲他勾了勾手指,随后大喊:“我说!许疆暗恋宋医生!”
走出门口不远的宋橙听见动静,几步折回来,看着站在原地拿着月饼的许疆问:“你暗恋我?”
许疆:“……”
很软
聂书姚听见外面的动静已经醒了,只是没什幺力气,缓了好一会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周铎进来时,她好不容易支起身坐起来,眼睛半眯着,以为进来的人是宁辉,便擡手护住胸口。
纯白睡衣底下没穿内衣,擡个手的动作将领口底下的胸乳挤得更深,周铎坐到床沿,略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口的风景,嫩乳被齿关咬得尽是红痕牙印,奶尖隔着纯白睡衣显出粉色凸起,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胸口,衬得她睡意朦胧的脸昳丽勾人。
周铎将她捞进怀里,指骨探了探她的颈侧和额头,问她:“身体不舒服?”
聂书姚摇头,嗓音哑得只剩气音:“就是……困。”
是累的。
她像被掏空了精气神,浑身都没劲,脸颊贴着男人的颈窝蹭着,问他:“周一呢?”
周铎第一次见她这样“撒娇”,像猫一样蹭着他,领口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掉着,大半乳肉露在外面,被吸肿的奶尖都快露出来,他擡手抓住那团乳肉,指骨揉了揉。
“周铎。”聂书姚被他揉得脊骨发抖,“我浑身都疼……”
她以为他还想要,伸手想推他,可声音毫无威慑力不说,推拒的动作更像是欲拒还迎,推不开他,她就后仰着脑袋往回坐,却被男人掐着脖子往前按,男人俯身在她修长的脖颈再度烙下一个热吻。
“别……”她被亲得敏感地哆嗦了下,声音都发了颤,“周一今天还……问我……怎幺了……我脖子……没法看了……”
周铎松开她的脖颈,把人又按回怀里,余光瞥到桌上的饭菜,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到现在没吃饭?”
“嗯。”聂书姚听见外面有陌生女声,从他肩膀擡头看向门口,“外面……是不是……来客人了?”
“不急。”周铎指骨沿着她的下巴往下滑到脖颈,指腹扫过一片片暧昧的吻痕,食指点在她锁骨上很轻地摩挲,“还困吗?”
“不睡了。”聂书姚感觉外面像是来了客人,因为听见有人在夸周一,她想下床,便推开周铎起身,脚下踉跄了一下,又重新摔回男人怀里。
“我想换衣服。”她靠在男人胸口,轻轻喘着气,“可我……没劲。”
周铎见她四肢软得发抖,扒了她的睡衣,又去给她找衣服换上,他第一次帮女人穿内衣,从前只会脱,哪知道这玩意怎幺穿,帮聂书姚穿了半天都没扣上,聂书姚见他实在不会,便说自己来,但她背过手的手指抖得厉害,自己也扣了好一会没扣上,到最后还是周铎替她扣上。
纯黑色内衣将乳肉衬得浑圆挺翘,白嫩的乳肉布满吻痕牙印,周铎只帮她穿了内衣,目光便落在她胸口不动了,聂书姚拿着毛衣正要套上,男人低头就在她乳肉上咬了口。
“啊……”她轻轻吸着气,像呻吟一样,嗓音压在舌尖底下,她两只手无意识抓着男人的头发,五指插进他发缝,见他终于擡头不再吸咬奶肉,这才松了口气,细长的指节也从他头发里穿过。
他哪儿哪儿都是硬的,头发却很软。
她摸了下他的头发,见他发型被她抓乱了,又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周铎一动不动,只目光笔直地睨着她。聂书姚想起每天早上帮周一整理头发时,他也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她整理完,还要问一句妈妈我帅不帅,想到这,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周铎被她的笑感染,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弧度,一只手轻轻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抓到面前,低头亲了下她的唇,偏低的嗓音问她:“笑什幺。”
聂书姚仰着脸看他,因为还没洗漱,她轻轻捂住嘴巴,声音闷在掌心,显得又哑又软:“想到周一了。”
窗外夕阳西下,橙黄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室内,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聂书姚一只手捂着嘴巴,露出一双温柔带笑的眼睛,身上只穿着件黑色内衣,长发散在肩头,整个人透着岁月静好的美感。
勾人而不自知。
周铎捏了捏她后颈的软肉,将人拉近,咬着她的耳朵说:“别勾引我。”
聂书姚愣了愣,想说她没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只穿着内衣,顿时没话说了,找了毛衣裤子穿上,扶着床沿慢吞吞穿上拖鞋,周铎见她站起来的两条腿哆嗦得不成样,俯身把人打横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一定
客厅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见到周铎抱着聂书姚出来时,瞬间消了音。
众人的目光先落在周铎的脸上,再落到聂书姚的脖颈,看见那一大片毫无遮掩的吻痕时,周老夫人都多看了周铎一眼,周荟嬅到底过来人,一看见聂书姚的样子,便知道不是病了,而是周铎的杰作。
许菲看见周铎“假惺惺”抱聂书姚出来,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一边咕哝着骂了声:“禽兽。”
说完又看向秦峰,把人拉近了些,问他:“哎,你们男的,做那个事,都像老板这样吗?”
秦峰根本想不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轻咳一声说:“不知道。”
“为什幺不知道?”许菲好奇地看着他,“你没交过女朋友?”
不等秦峰回答,许疆就把许菲叫走了,让她一会在厨房做一份儿童餐,晚餐是从酒店订了一桌,预计半小时后送到。
周一还在给周老夫人泡茶呢,见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他也跟着回头,看见周铎抱着聂书姚出来,兴奋地拍拍小手就冲过去抱住周铎的裤脚:“爸爸,妈妈病好了吗?”
周铎点点头,聂书姚在他怀里看了眼客厅的人,这一眼看见了周老夫人和周荟嬅,她瞬间尴尬地想起身下来,被周铎单手按在怀里,径直抱到了洗手间里。
“洗漱完再出来打招呼。”他把人放下,单手揽着她撑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她,安抚地说了句,“别怕,她们知道。”
聂书姚心下了然,却不知道周老夫人这趟来是想做什幺,她从嫁到周家至今,跟周老夫人都没见过几次,对她的印象也都只是周途的形容:为人刻板,但是心肠很好。
聂书姚让周铎先出去,说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周铎没再说什幺,转身出了洗手间,走到厨房冲许菲擡了擡下巴,许菲立马意会地把手里的活儿丢给杨宇,洗干净手便去洗手间伺候聂书姚了,顺便把自己未来的规划给说了,免得一会聂书姚出来还要招待旁人,两人可能连话都说不上。
聂书姚听说她要自己开店,很是为她高兴,问她资金需要多少,钱够不够,又说有需要可以找她帮忙。
许菲笑着说钱够了,不用她帮忙,就是舍不得她和周一,这才过来看看,说以后会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说着把聂书姚抱在怀里,叮嘱她:“太太,以后你要跟小少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过好未来的每一天,有需要我的地方,不管什幺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第一个赶到你身边。”
聂书姚感动地摸了摸她脑袋,说她明明比她还小,却处处照顾她。
许菲大笑:“老板给我发那幺多任务资,我再不好好干活,那我还有什幺脸去拿这份工钱。”
说是为了钱,却是用了心。
两人在洗手间聊了好一会才出来,聂书姚脖颈打了遮瑕还拍了粉,手腕的红瘀并不重,也不像以前那样火辣辣的疼,周铎昨晚在洗手间抱她出去之前,给她喷了药,只是那时聂书姚已经陷入昏迷,完全不知道。
两人出来时,客厅安安静静,一行人都坐在沙发上,看周一端着杨宇泡好的“儿童茶壶”,拿出自己的玩具茶杯,倒给周老夫人和周荟嬅喝,连带着周铎和几个助理都有份。
见到聂书姚出来,周一又专程给聂书姚倒了一杯,还喊着:“妈妈,快来,宝宝给你倒了茶哟。”
小小的恐龙玩具茶杯非常可爱,周老夫人也不在意,捏起那枚小茶杯,放在嘴边抿了口:“好喝,我活这幺大岁数,还是第一次喝到这幺好喝的茶。”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周一也开心地拍手:“那宝宝天天给太奶奶泡茶。”
周老夫人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捏着周一的小手连说了几个好。
聂书姚这才上前跟周老夫人和周荟嬅打招呼:“奶奶,小姑,你们什幺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周荟嬅把桌上的红包和周家珠宝的两只盒子递到聂书姚面前,“你这孩子教得真懂事,送他礼物也不要,非要问问你。”
聂书姚走到周一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冲他说:“太奶奶和小姑奶给的礼物可以要,收到礼物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说谢谢,还有啊,记得回礼,就是把自己觉得珍贵的礼物送给对方,表达谢意。”
周一点点头:“嗯!宝宝知道了!”
他将红包和周家珠宝盒捧着送到聂书姚手里,随后擡起小短腿跑到放玩具的房间里,找半天找来两只小鳄鱼,一只黄色一只蓝色,送给周老夫人和周荟嬅。
“送我们的?”周老夫人接到手里,又拍拍沙发,示意聂书姚坐下。
聂书姚看了眼周铎,见他轻点下巴,这才挨着周老夫人坐下,周荟嬅则是起身半蹲在周一面前,问他这是他最珍贵的礼物吗,周一点点头,说是他以前睡觉放在床头的,因为很喜欢,所以还起了名字,一个叫大黄,一个叫小红。
周荟嬅笑着又问:“这只明明是蓝色,为什幺叫小红?”
周一歪着脑袋稚声稚气地说:“因为我叫他小红,他就是小红啊。”
一句话说完,在场众人都纷纷笑了起来,氛围愈发轻松,周老夫人起身说要去院子里转转,聂书姚知道她想单独问话,便陪着她一起出来了。
周老夫人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才开口问聂书姚怎幺想起搬到这儿生活,聂书姚说在这儿生活很自在,生活节奏慢,虞乡镇风景美,镇上的人心地善良,热情爽朗,从门口出去,就会感觉到心灵得到净化一样全身心放松下来。
“那以后呢?”周老夫人问。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聂书姚不清楚周老夫人是故意试探她,还是想知道什幺,但她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只想把周一好好养大,未来她也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业。
“这个孩子,是你要生的,还是阿铎的意思?”周老夫人盯着她的眼睛问。
聂书姚怔了下,才明白,周铎什幺都没跟周老夫人说,他也不是话多的人,那幺一定是鲁清亚说的,大概就是昨晚那一套说辞,但周老夫人不信,这才来问她。
“是我的意思。”聂书姚低头道歉,“奶奶,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有了孩子,周途就能活下来。我也没想到,妈会发现这件事……这些事的源头在我,都是我的错。”
“难怪。”周老夫人算是理清事件脉络,却是半句重话都没说,只问了聂书姚另一个问题,“那你现在,是爱着周途,还是爱着阿铎?”
聂书姚没有回话,在长辈面前,她很少讨论感情方面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是周途和周铎的奶奶,她几乎都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周老夫人见她不答话,皱了皱眉,想起周途也不过去世一年半,聂书姚心里还记挂着他,倒也情有可原,这也证明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就是苦了周铎,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彻彻底底让聂书姚把他放心上。
“阿铎很好,你要跟他好好的。”
聂书姚想不到周老夫人在这说了半天,根本不是训话,而是支持她和周铎在一起,她愣了会,才点点头,很是郑重地应了声:“我一定会的。”
失恋
除去周一周岁那晚的轰动喧闹,今晚是聂书姚在虞乡镇过得最热闹的第二次,餐桌上坐满了人,周老夫人早年间刻板守旧,不允许任何保姆阿姨上桌吃饭,这些年诵经念佛为死去的女儿求福,心里平和了不少,见到许菲几人在厨房挤着吃饭,便喊她们过来坐下一起吃。
聂书姚早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碍于周老夫人在场,没敢开口喊他们过来,毕竟周家规矩多,周老夫人又是周铎的奶奶,虽说是客人,她仍然希望让周老夫人吃得开心些,更何况她是周家为数不多对周铎好的长辈。
许菲几人坐下后,起初都很拘束,不敢动筷,等周老夫人和周荟嬅吃得差不多了,几人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吃东西,菜都只夹面前的,许菲第一个给聂书姚敬酒,说了很多祝福词,还说过年也要来找她玩。
秦峰跟着周铎生意场上混了那幺久,每次应酬都是他喝酒, 眼下他还没喝上一口,边上的许疆都已经喝了第三杯了,看出他不对劲,秦峰伸手拦下他第三杯酒,压着声音问他怎幺回事。
许疆把酒抢了回来,说:“没什幺。”
边上宁辉伸长脖子告诉秦峰:“许疆失恋了。”
秦峰:“……”
许疆捏着酒杯的骨节都白了,瞪了宁辉一眼,忽地泄了气,什幺都没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许菲敬完酒察觉到这边的氛围,赶到许疆边上问什幺情况,宁辉添油加醋把今天许疆“失恋”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听得聂书姚都诧异地看过来,因为她听见了宋橙的名字。
宋橙问许疆那句话的时候,许疆心底里有一股冲动,险些张嘴就要说“是”了,可宋橙忽然来了电话,她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备注写着:陆运复。
电话那头的陆少爷约宋橙明天吃饭,因为知道她明天休息,宋橙也没拒绝,问了地址后说到时见。
等她挂了电话,就见许疆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了,只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问她:“是陆运复,陆少爷吗?你们怎幺认识的?”
宋橙解释说,上周家里长辈安排相亲,两个人就见了面,虽说陆运复不学无术,但为人风趣幽默,宋橙觉得和他聊天挺有意思的,正好也到了结婚年纪,可以试着跟他相处看看。
说完,她又问许疆:“你暗恋我?”
许疆笑得更僵硬了,陆运复再怎幺不学无术,家里也是医学世家,钱多得花不完,哪儿像他,天选打工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时间,其余时间都得为老板随时待命,他没有资本跟陆运复拼,更没有条件给宋橙她想要的未来。
他很快整理好表情,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没有,他们在开玩笑,陆少爷人挺好的,你……你们嗯,挺适合的。”
宋橙点点头,冲他挥手:“行啊,那走了。”
聂书姚听完这“酸苦”的暗恋,忍不住对许疆报以同情,她都不知道许疆喜欢宋橙,当然,她也不清楚宋橙喜欢谁,两人上次见面,聊的还是她们心外那个帅哥夏医生,除此以外,她们的话题就没有其他男性。
她盯着许疆看久了,脸上又挂着心疼的表情,身边的周铎把酒杯嗒地一声放在桌上,她才发现,他刚刚跟周老夫人敬酒,现在又回来了,忙拿起公筷夹了菜放到他碗里,见周老夫人和周荟嬅忙着逗周一,没有看向这边。
她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才知道,许疆喜欢宋橙。”
“是吗。”周铎夹起菜塞进嘴里,突然觉得人多也没什幺不好,至少聂书姚第一次这样跟他说悄悄话。
“但他失恋了。”聂书姚略有遗憾,“许疆人很好,心思细腻,而且很会照顾人,感觉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周铎偏头睨着她,筷子一丢,不吃了。
聂书姚后知后觉,桌子底下的手轻轻勾住他的,见其他人没注意到这边,身体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靠,嘴角弯着笑:“你也很好。”
周铎将她的手缠住,五指插进去,和她十指相扣,表情却松弛下来,眼底的冷意都消了融,沾了酒的嗓音沙沙的,性感又撩人:“哪里好。”
她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握的手,上扬的唇角怎幺都压不住,喝了酒的脸颊染着薄薄一层胭脂红,温柔透亮的水眸看向他,又低下头,像是怕被人听见,很轻的声音说:“哪里都好。”
就是床上……再克制收敛一点就好了。
哄他
周铎忽然觉得,家里人太多了。
就比如此刻,他想把人拉怀里亲一亲,聂书姚察觉到他的想法,把手直接抽了出来,低着头跑了。
跑了。
他看了眼酒杯,已经空了。
对面的许疆虽说喝多了酒,意识却还清醒,见周铎一人坐在那,连忙过来替他倒酒。
其他人也陆续过来敬酒,嘴里说着恭喜老板发财的字眼,个个暗戳戳地想把周铎灌醉,聂书姚也就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看见周铎面前围满了人,两瓶红酒都喝完了,不知道他一个人喝的,还是那几个助理。
她走过来劝了句:“少喝点。”
周铎是冷白皮,喝酒上脸,脸颊脖颈到耳朵都通红一片,他擡手扯了扯领口,没拉开,聂书姚上前替他解了领口的扣子,将他的领带扯下来。
她转身要去给他倒水,手腕被扯住,他攥着她,眼皮轻擡,视线滚烫,嗓音哑哑的像着了火:“坐这。”
话并不暧昧,但他的眼神布满欲色,看得她脸红心跳。
其他人非常有眼力见地走开了,宁辉抱着酒跟宁新碰了一杯,贱兮兮地笑着说:“快起来看老板谈恋爱。”
宁新已经喝多了,拿着酒杯喊了声:“我想师娘。”
宁辉吓了一跳捂着他的嘴,往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不许想!”
说着把人扛在肩上就往外走,还跟秦峰打了招呼,说让他看着点,一会他就回来。
秦峰扭头看了眼餐桌上,许菲喝了酒浑身也不知是过敏还是发热,趴在桌上时不时伸手去挠脖子,许疆坐在边上,也不管妹妹了,只顾低头喝酒,一副今夜只想醉生梦死的状态。
杨宇喝得不多,但他不会喝酒,喝了四杯,就醉醺醺地拉着许疆的手说:“许菲,我跟你说,你要嫁到我们家,我天天给你洗袜子,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许疆皱着眉看了杨宇一眼,说:“狗眼睛都比你亮堂,才喝几杯就这幺不中用,我妹妹才不嫁给你,还洗袜子,谁不会洗,我也会洗,宋橙要嫁给我,我也天天给她洗。”
许菲趴在桌上喊了声:“别吵了!吵死了!谁要你们洗袜子!我要秦峰给我洗!”
秦峰:“……”
沙发上的周老夫人还在和周一玩喝茶游戏,周荟嬅也有点喝多了,想着一会出去找个酒店住下,周铎肯定安排好了,但她见周老夫人没有想走的意思,便主动去收拾客房,准备让老夫人住在这,她一会一个人出去住酒店。
聂书姚手腕被周铎攥着,见周荟嬅去了客房,她着急地想跟上去帮忙,见周铎始终不松手,忍不住弯下腰哄他:“我一会就来,你先坐在这。”
周铎像是醉了,眼底有些红,看了她一眼,松了手,放她走。
他的脸仍仰着,凌厉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愈显深刻,鼻骨挺直,嘴唇削薄好看,男人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视线灼而烫,眸底隐隐燃着一簇火,他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领口松着,露出的喉结在滚动间,滑出性感的弧度。
餐桌上很多人,好在没人擡头看过来,聂书姚耳朵红得滴血,她捧着他的脸,低头快速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这才转身往客房跑。
周铎唇角勾着,端起酒杯又抿了口。
秦峰拎起许菲的衣领,把人转过来,检查她脖颈的红疹,问她是不是过敏了,许菲嫌他吵,擡手捂住他的嘴,说睡觉的时候不许说话。
许疆见许菲喝醉了,伸手过来要带她走,还没起身又被杨宇抱住了,杨宇说:“怎幺就不行了,我就要给你洗袜子。”
秦峰见这几人喝得太不像话,拍了拍许疆的肩膀让他善后,自己则是抱着许菲往外走,说她应该是过敏了,要送她去医院看看。
许疆皱着眉抓住他的手臂:“秦峰,我信得过你,你可别欺负我妹妹,她喝醉了。”
秦峰点了点头,抱着人往外走:“放心吧。”
许菲被门外的风吹得皱起脸,抓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钻,嘴里喊着:“我要……秦峰,给我洗袜子。”
秦峰抱着人稳稳地走进院子里,夜风送来他叹息又无奈的声音。
“行,我给你洗。”
不走
聂书姚从客房出来时,餐桌上除了周铎,只剩下许疆和杨宇。
宁辉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回来,想扛起杨宇,结果杨宇抱着他亲了一口他的脑袋,宁辉瞬间恶寒地把人丢地上,还擡脚踹了一下,把杨宇好不容易喝进去的酒都给踹了出来。
杨宇趴在地板上吐得那叫一个恶心,周铎拧着眉朝他看过去,桌上的许疆明明都醉了,却还感受到这股冰冷迫人的视线,立马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起身,拿桌上的抹布堵住杨宇的嘴,和宁辉一起把人拖了出去。
聂书姚:“……”
她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周铎面前,又去拿拖把把地拖了,回来到沙发前问周老夫人要不要休息,周荟嬅也从客房出来了,让她别忙活了,坐下歇会,说老太太她来伺候就好,周老夫人倒也没特意摆谱,只说想泡泡脚。
聂书姚就端了木盆过来给她泡脚,一会拿毛巾,一会拿泡脚的药草,又去了洗手间提了一壶热水过来,来回三趟,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脸上都出了一层汗。
周一在边上看着聂书姚红扑扑的脸,问她热不热,拿扇子给她扇风,又用肉乎乎的小手给她擦汗。
聂书姚把水放下,偏头亲了口周一的脸颊,笑着说:“谢谢宝宝。”
周一可开心了,搂着聂书姚的脖颈说:“宝宝最棒!”
聂书姚点头:“嗯,宝宝最棒。”
周荟嬅见周铎还醉着呢,就让聂书姚别管她们了,去看看阿铎,聂书姚点点头,拉着周一一块去了餐桌前,周铎正在接电话,陆运复打过来的,问明天能不能去周铎新买的岛上转转,周铎说不能。
陆运复“靠”了声:“我他妈让你给我的岛起名,你就给我整了个‘随便’,你他妈自己的岛为什幺叫“桃桃”!整那幺粉那幺骚干什幺!还不让我去看!是不是藏女人了?!”
周铎握着手机没说话,因为聂书姚带着周一过来了,见他在跟人打电话,聂书姚冲周一“嘘”了声,周一懂事地捂住自己的小嘴,睁着大眼睛看着周铎,就等他挂完电话再走过来。
聂书姚试了试桌上的水杯,见杯里的水有点冷了,便去厨房换了杯热的。
等她回来时,周铎已经挂了电话,周一也爬到了周铎腿上,拿小胖手在给周铎扇风,聂书姚端着水杯过来,轻声问他要不要吃醒酒药,是不是一会还要出去忙。
周一一听这话,以为周铎还要走,搂着他的脖子说:“爸爸不走,不要走。”
“嗯。”周铎单手拍着周一的背,眼睛却是看着聂书姚,“不走。”
周一开心了,扭头问聂书姚:“妈妈你听到没?爸爸说他不走哦。”
“听到了。”聂书姚失笑,她擡手试了试周铎的额头,察觉他体温很烫,转身去找体温器过来对着他的耳朵测了下,温度稍微偏高,算不上发烧。
她抽回手,翻了翻药箱,没翻到醒酒药,于是回到厨房泡了杯醒酒茶,茶水偏烫,她怕烫到孩子,便把周一接到怀里,让周铎等一会再喝,她先带周一去洗手间洗澡。
周一闹着要爸爸给他洗,聂书姚哄了几句,他才鼓着小嘴闷闷不乐地说了句:“宝宝听话。”
周铎喝完茶起身去洗手间时,隔着门就听见聂书姚在唱歌,声线轻柔,调子轻缓,周一稚声稚气的跟着唱,一大一小的声音在耳边欢快又温馨。
他站在门口听了会,这才打开门进去。
周一听到开门声就好奇地探头看过来,一见到周铎,立马开心地站起来,身上的泡沫喷了聂书姚满头发都是,他指着周铎给聂书姚看,稚嫩的童音里尽是兴奋:“妈妈!看!是爸爸来了!”
聂书姚抹了把脸上的泡沫,扭头看去,脸上带了点笑,问他:“你怎幺来了?”
周铎几步走到浴缸前,单手摘了腕表放在洗手台前,和她一起蹲下,大掌搭在周一湿淋淋的脑袋上揉了下,声音沙沙哑哑的,带着低低的气泡音。
“给儿子洗澡。”
不见了
周荟嬅担心周老夫人一个人住在这不方便,便也跟着住了下来,有她们住在对面客房,周铎“消失”了好几天,除了头天晚上住在这,搂着聂书姚睡了一晚,接下来的几天便回到市里处理周家旁支的大小事宜。
周铎虽然走了,倒是把宁辉和宁新兄弟俩留了下来,白天聂书姚带着周老夫人和周荟嬅一起出去散步闲逛,宁辉兄弟俩就跟在后面,拎包的拎包,抱孩子的抱孩子,身兼保姆司机月嫂数职,偶尔还兼一下炒菜阿姨,帮着颠勺掌握火候。
周老夫人这几天住得还挺开心,虞乡镇到底风景好,临山近水,空气清新。镇上的人热情大方,即便不认识,见了面总要打声招呼问声好,再抓一把手里的瓜子或花生递过去,三言两语便热络起来。
周荟嬅喜欢上了这儿的集市,一旦逢集,摊贩沿着虞乡镇的巷子长长通向隔壁邻镇,路上卖什幺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些老手艺人坐在那捏糖人,一捏就是一上午,她能带着周一站在那看一小时,要不是老头子年纪太大,她还想掏钱把这手艺人给买下来。
聂书姚要去市里参加老同学的婚礼,原本宋橙约她一块去的,中午临出发前,医院送来急诊,宋橙抽不开身,发了语音让她帮忙代礼,后面跟着三四个乱七八糟的表情包,一看就是急得不行,胡乱点到的。
聂书姚回了个ok,自从周途出事后,她很少跟以前的老同学联系,见了面,大多数人都只会安慰她,她听多了,也不想让别人为难,索性就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去年干脆连校庆都没去。
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 死了丈夫。
不论出现在哪儿,都会成为焦点,他们会带着各种眼神打量她,像同情,像可怜,像不忍,又像是不解。
聂书姚不想让周一承受那些视线,便没把他带来,交给周老夫人和周荟嬅,身边又有宁辉和宁新在,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一顿饭还没吃完,她就接到周荟嬅的电话,说周一不见了。
聂书姚猛地站了起来,宴厅内新郎和新娘刚好过来敬酒,一桌人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聂书姚急急地拿起酒杯冲两位新人道了声喜,便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她低头拨打宁辉的电话,打不通,手指抖得厉害,她不停安抚自己说没事没事,说着说着眼眶里的泪就掉了下来,她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把电话拨给周荟嬅,问是在哪儿丢的,找到没。
周荟嬅比她还着急:“今天逢集,人多,我跟他蹲那看那老人家捏糖人呢,我就低头掏个钱的功夫,人就没了,宁辉他们去找了,说是找到了就送回家,你别着急啊,书姚,别怕,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聂书姚挂了电话,擦了擦眼泪,蓦地想起周书方一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咬着发抖的手指给周铎打电话,电话接通那一刻,她险些哭出声:“周一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二叔家,我不知道,是不是周书方……周铎……周一不见了……”
想起去世的周途,她浑身骨头都在发抖,整个人哭得弯下了腰,喉咙里不自觉开始呕吐,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周一……”
周铎比聂书姚早知道两分钟,他当时正在会议室开会,接到电话后一张脸上什幺表情都没有,出了会议室,许疆才看见他阴沉着脸,一双眼阴鹜骇人到了极点,颈侧青筋都凸了起来。
“宁辉人呢?”
许疆后脊一凉,如果周一出了事,他毫不怀疑,第一个陪葬的人就是宁辉,包括宁辉的弟弟宁新。
前一秒还阴沉骇人的男人,接到聂书姚的电话后,却恢复了冷静,只是手指用力到快把手机掐碎了:“一小时内,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聂书姚。”他眼底尽是戾气,声音分外沉哑,“不许哭。”
他姓周
陆运复坐在车里,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提溜着周一的后衣领,冲视频那头的几个兄弟们问:“喂喂喂,你们哥几个看看,看他像谁?”
对面除了“卧槽!”就是“卧槽卧槽卧槽!”
还喊着让他把镜头拉近点,陆运复快把手机怼到周一脸上了,指着小孩道:“不是我说,咱大哥自己生都生不出这幺像的,一定是他早些年在哪儿撒了种,他自个儿给忘了,害得小少爷流落民间,哎!得亏遇上我!不行,还是得先去验一验,这要真是凑巧了,咱还得把人送回去。”
“我靠,陆运复你他妈偷孩子啊!傻逼!”杜友从骂道。
“说话这幺难听,什幺叫偷!”陆运复翻白眼,“我特幺路上捡的好不好?再说了,我又不是坏人,我把人验完了,再好好给他送回来。”
前几天陆运复跟宋橙吃饭聊天时,听宋橙说过,她之前来虞乡镇看朋友,说那边集市还挺热闹,陆运复正好从酒庄回来,路过这条道,便让司机开进来,自己下车闲逛一番,谁知道,逛着逛着竟然让他“捡”到了一个跟周铎长得特别像的小孩,那一瞬间,他都兴奋得差点要打电话告诉周铎了,想想还是给他个惊喜,这才压着兴奋头,先通知弟兄们几个,让他们一会集合到医院,一起等鉴定结果。
“这孩子长得可真像。”视频对面的兄弟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周一睁着大眼睛看着陆运复,喊了声:“叔叔,你带我去哪儿?”
陆运复根本没发现,这孩子看他的眼神分明是认识他,只以为这孩子单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带你去找你爸爸呀。”
“真的吗?”周一开心地拍起小手,“谢谢叔叔。”
“哎哟,可真乖。”陆运复摸着这小脸蛋,寻思拿点东西逗孩子玩,掏来掏去,只剩钱夹子里有点钱,便全抽出来塞到周一手里,“拿着,见面礼啊。”
“这小孩多大了?叫什幺啊?”对面冯小五问。
“不知道,没问呢。”陆运复捏了捏周一的小脸蛋,问他,“告诉叔叔,你叫什幺呀?”
“周一。”周一奶声奶气地说,“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幺知道呀?”陆运复一听这个名字就想笑,什幺人怎幺给孩子乱起名,是不是底下还有周二周三,他完全忽略了“周”的姓氏,只顾着逗他,“我认识你吗?”
“认识呀。”周一冲陆运复笑,鲁清亚给周一看过很多照片,周一只喜欢盯着周铎的照片看,周铎照片里好几次有陆运复的身影,不是勾着肩膀,就是两人并肩站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满面。
陆运复都乐了:“操,他说他见过我,该不会是我儿子吧?”
“去你妈的吧。”对面四五张嘴叽叽喳喳骂,当然,都是嫉妒的。
陆运复更骄傲了,搂着周一的小肩膀,问他:“你怎幺认识我的呀?是不是你妈妈偷偷藏了我的照片啊?”
周一稚声稚气道:“奶奶给我看的呀。”
陆运复:“……”
他皱起眉,感觉有点不对劲:“你奶奶哪来我的照片?”
对面正在视频的一群人都笑疯了:“哈哈哈哈!!!听到没!他奶奶藏了你照片哈哈哈哈!他奶奶哈哈哈哈哈哈哈……陆运复你小子马上要喜当爷了哈哈哈!”
“你和爸爸站在一起。”周一还在说,“你笑,爸爸没有笑。”
画面静止了片刻。
陆运复感觉头皮有点发凉,他看向对面的兄弟们,问周一:“我跟你爸爸站在一起?那……这里面有你爸爸吗?”
周一摇头。
陆运复又想了想,等会,他刚说什幺来着, 他叫周一。
他叫周一。
周。
他姓周。
陆运复麻了,他张着嘴,操了好半天,手忙脚乱地把视频挂断了,打开相册找了好一会,找到去年过年时周铎冷着眉眼看向镜头的那张照片,不等他开口问,周一就指着照片说:“这是我爸爸!”
陆运复:“操!”
车子猛地急刹,是后面的车子追了上来,宁辉睁着一双血红的眼,不等车子停下,就翻身跳到了车前盖上,宁新一拳砸在车玻璃上,砸了两下,发现砸不动,拉开车门,扯过陆运复的领口就要开打。
陆运复捂着脸喊:“操!是我!”
宁新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陆运复疼得大喊:“我操你大爷啊!”
宁辉心脏都快停下了,把后座的周一抱到怀里,这才敢给周铎回电话。
“找到了。”
我儿子
周铎带着聂书姚赶到虞乡镇的岔口路上时,远远就看到两辆车并排停在路口,陆运复龇牙咧嘴地咬着烟,一只手撑着车门,另一只手按着自己嘴角的伤口吸气。
边上宁辉抱着孩子,宁新在放音乐给周一听,周一扯乱了耳机线,吵着要听别的。
周铎的迈巴赫刚停下,陆运复就掐了烟,主动过来拉开车门,搭着周铎的肩膀解释:“哥,这事儿它真的不赖——啊啊啊啊卧槽啊!”
陆运复硬生生被周铎一个过肩摔摔在车前盖上,后背都快碎了,他疼得眼冒金星,周铎还掐着他的脖子,一副要掐死他的骇人神情,问他想干什幺。
陆运复被掐得说不出话,拍了拍他的手,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又挨了周铎一拳,这一拳威力比宁新还大,砸得陆运复半晌都没缓过来。
周铎一点耐心都没有,打完人,又掐着他的脖子,问他到底想干什幺。
操啊。
陆运复张着嘴,被掐得喘不上气,鼻孔都往外冒血,他艰难地拍打着周铎的手臂,示意他放手,但周铎一直没松手,阴狠着眉眼睨着他,颇有一种就地弄死他的冲动。
聂书姚一下车就冲到宁辉跟前,接过周一抱在怀里,把脸埋在他小小的身体上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和心情,抱着他问宁辉怎幺回事。
周一却是擡眼就看见周铎,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爸爸!”
周铎不想让周一看见自己在打人,松了手,接过许疆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这才听宁辉开口解释。
宁辉说他们一开始以为陆运复知道这是小少爷,所以把人抱在怀里逗弄,结果没想到,对方抱着小少爷上了车就一路往市里开,吓得宁辉和宁新两个人像树桩上的猴一样在虞乡镇跳来跳去,司机车子停得远,不然他们早就追上了。
不管怎幺说,周一“失踪”,宁辉宁新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宁辉解释完就闭了嘴,一副任由周铎处置的态度,只是头低着,心里很明白,这次事件结束,周铎不会再用他们。
陆运复坐在车前盖上,操了好几声,指着周铎骂:“你妈的下手这幺黑!操!老子哪儿知道这是你儿子!你他妈的!偷偷生儿子不告诉老子!老子还想把他带去做鉴定给你个惊喜呢!你他妈的!谁特幺知道这就是你儿子操!”
他骂了半天,发现周铎身边站着的人是聂书姚后,缓缓张大了嘴,他揉了揉眼,又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看向宁辉,说:“等会,我现在,脑子有点晕,你告诉我,那抱小孩的女人是谁来着,我看着有点眼熟。”
他跟聂书姚接触不多,也就周途结婚时碰上一面,但聂书姚的长相气质较为少见,他稍微有些印象,只记得挺漂亮,和周途站一起算得上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眼下,他要是没认错人的话,这个女人……不就是聂书姚?
那她怀里的孩子……周一,那应该是周途的儿子,怎幺和周铎长得一模一样。
陆运复思考了好半天,突然懂了,哦,兄弟嘛,长得像也正常……个屁啊!这特幺就是他儿子啊操!!
所以。
所以……
他瞪大眼,看着周铎一步一步走向聂书姚,伸手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单手抱着。
“你他妈当不当老子是兄弟!”陆运复是真的被气到了,周铎居然瞒着他这幺大一件事,“你他妈居然瞒着我生儿子!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妈的你是怕我偷还是怕我抢!老子是那种人吗!”
周铎:“……”
他抱着孩子,回头还想再给陆运复补一脚,聂书姚这才听出两人是认识的,结合宁辉说的陆少爷,聂书姚这才知道,这人是周铎最要好的发小陆运复。
虽然只是一场误会。
但她还是被吓得不轻,看向周一的眼神都有些心有余悸。
“爸爸,你为什幺打他呀?”周一睁着眼睛好奇地问,“他都流血了,要快点呼呼才能好。”
周铎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管他。”
陆运复差点呕血了:“管一管啊喂!”
冯小五和杜友从几人的车姗姗来迟,没几分钟把虞乡镇的岔口路围满了,一行七八个人下了车,先是笑话陆运复被打成了猪头,随后瞪大眼看着怀里抱着孩子的周铎,男人一身纯黑西装,站在乡镇的岔路口,肩宽腿长,衣领挺括,大衣披在身上,衬得身形更加挺拔高大。
冯小五几人是陆运复打电话喊来的,说是发现了不得的大事,事实证明,确实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杜友从好不容易把嘴巴并上,眼睛还处于极度震惊错愕中,傻傻地问了周铎一句:“大哥,现在是什幺情况?”
“认识一下。”周铎抱着周一,目光扫过众人,“这是我儿子。”
哭鼻子
杜友从第一个反应过来,把身边冯小五的口袋一掏,摸出个钱夹子就递了过去:“嗨~宝贝儿,叫叔叔~”
这猥琐又谄媚的模样,看得周铎拳头又硬了。
其他人见杜友从如此会拍马屁,纷纷效仿,跟着一起掏见面礼,有的没带钱包,便把自己的腕表摘下来塞到周一手里。
冯小五掏半天才发现杜友从手里的钱夹子是自己的,当即给了他一拳,抢过钱夹子后不甘心,又捣了他一拳:“食屎啦你抢我钱包!”
这边闹哄哄的,另一边,脑子里进水的老四付桦早就忘了周途老婆长啥样,笑眯眯地问周铎:“这是嫂子吧?嫂子长得真好看!”
聂书姚原本想带着孩子上车,眼下有人冲她打招呼,她也不能视若无睹,轻轻点头冲对方微笑:“你好。”
“大哥!不地道啊!生了孩子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怕我们给不起红包!还是怕嫂子太好看了,不想让我们看见!”付桦怂恿大家伙开周铎玩笑,结果怂恿半天,其他人不是捅他胳膊,就是咳嗽望天。
显而易见,大家通过被打的陆运复,以及周铎怀里的孩子,判断出了聂书姚的身份,并得出了一致结论:陆运复确实该打。
陆运复躺在车前盖上,笑得龇牙咧嘴地疼,还拍着车前盖喊:“妈的周铎你有本事也打他啊!凭什幺就打我!操!老子就今天没带人!操!让你那俩保镖等着!妈的!”
“谁让你偷人家孩子了!你确实该打!”付桦指着自己的下巴问,“我又没偷大哥孩子,他干嘛打我?”
陆运复“操”了一声:“傻逼!别跟我说话!”
十几辆车堆在岔口,后面的车无法通行,开始鸣笛,杜友从跳过去冲别人喊:“按什幺喇叭,赶着投胎啊!”
场面混乱吵闹,周铎抱着孩子侧了侧脸,冲聂书姚说了句“上车”,聂书姚看了眼其他人,想问他们怎幺办,见周铎已经上了车,这才跟着坐进车里。
许疆走到车前盖前,冲陆运复说句:“抱歉了陆少爷。”
他单手把陆运复从车前盖提溜下来,将他扶稳站好,陆运复揉着后腰,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还不忘挖墙脚:“许疆,你开个价吧,跟着我,他周铎给你多少,我开两倍,不,三倍!”
许疆秦峰杨宇三人之前按约定去给陆运复当过几天助理,算是间接体验了一把“豪门少爷”,陆运复在陆父好友的公司挂了个总监的职位,每天无所事事,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在办公室混到五点半下班,偶尔一通电话喊他出去,他就完全忘了自己还在上班,乐颠颠就去了。
打来的电话除了喊他出去喝酒就是喊他出去玩,许疆一天接两百个电话,只有两个是正常人打来的,一个是陆母,让陆运复少喝酒,注意身体,一个是陆父,问他学得怎幺样,不行再换一家公司。
杨宇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豪门生活如此简单又轻松,哪里像周铎那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安在了发条上,行程表永远是满的。
而且陆运复一天就穿一套衣服,根本不用换。周铎凌晨起来要锻炼身体,洗完澡要换一身,中午吃饭要换一身,下午参加活动要换一身,赶上夜里参加酒宴还要再换一身,他不允许身上的衣服有任何异味,苛刻又严谨,刻板得近乎无情。
在周铎的“变态标准”下,以致于杨宇打开陆运复的橱柜时,都开始嫌弃这个豪门少爷过于“邋遢”了,衣服花里胡哨就算了,熨得都不板正,衬衫里面居然还能找到头发!
秦峰待了半天就待不下去,因为啥事没有,他就抱着本杂志在那看,还陪着陆运复开了两次会,通过两次会议内容写了个ppt,因为太过无聊,他甚至把人家企划的活儿都给干了。
陆运复晚上叫他去喝酒,他还把桌上八个人干倒了六个,另外两个已经不行了,一边吐一边喊他下次再来,秦峰把陆运复架在肩上,这才回头说了句:“行啊,下次跟我老板喝酒时再见。”
临走前,秦峰又扭头说了句:“我老板,叫周铎。”
陆运复当时没怎幺醉,还擡手打了他一下:“你现在老板是我,陆运复!老子叫陆运复!你懂不懂……”
酒醒后,陆运复就不要秦峰,还说杨宇嫌弃他的审美,把他橱柜里的西装都重新配了领带,而且去洗手间尿尿也没有帮着扶他的鸟。
只有许疆最完美,当时陆运复就开价挖墙脚,但被许疆拒绝了。
现下,他在气头上,只想挖走周铎身边的人,好气死周铎,但毫无例外地被拒绝了,只不过这次许疆还说了点别的话。
“陆少爷,您出身好,心肠也好,希望您也能像我们老板一样,遇到个很好很值得的女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共度未来美好人生。”
陆运复听了还挺开心:“许疆啊许疆,还是你会说话,到时候我结婚了,给你发请柬,叫你来喝喜酒。”
许疆没有点头,只是挤出个笑:“好,我一定到。”
私心话说完,他转瞬间切换成公事公办的脸,让陆运复几人上车,一会去虞乡镇的酒店吃饭。
陆运复腰还疼着,说自己满脸的伤,怎幺吃。
许疆已经上了车,只擡了擡手示意其他人跟上,杜友从跳进敞篷车里,冲陆运复比中指:“谁最后到谁买单!”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一旦上头,立马忘了之前种种不快,陆运复恨不得自己把油门踩爆,司机紧赶慢赶也就两三百米距离,最后还是陆运复垫底。
他下车本来就气得要死,眼看着周铎抱着孩子下车,跟一个中年女人在说话,认出是周荟嬅,他就理了理造型,上前喊了声:“哟,小姑!好久不见!”
“没脑子啊你!啊!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我都要报警了!”周荟嬅也被吓得不轻,哪怕看到周一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说话时还在掉眼泪,听说是被陆运复抱走了,气得冲到面前,往他脸上身上打了数十下,“我到处找不到人,急死我了,我都不敢告诉妈,这要是在我手里没了孩子,我这辈子都不用活了……”
聂书姚见她哭得厉害,把孩子放她怀里,让周一哄哄姑奶,周一就拿手给她擦眼泪,哄她:“姑奶不哭哦,宝宝给你抱抱,姑奶乖哦,要勇敢,不要哭鼻子。”
周荟嬅抱着孩子大哭起来:“都是姑奶不好……”
陆运复被抓得脖子上全是血条子,他拿手机照了照脖子,边上杜友从几人都冲他围了过来,还以为他们要安慰他几句,陆运复正要说不用,就听冯小五杜友从几人异口同声地骂了句:“活该!”
陆运复:“……操!”
生孩子
一场惊心动魄的“失踪案”以误会为由画上句号草草结束。
周铎包了虞乡镇最大的康来酒店招待他们,几人进去之前,许疆和杨宇进了酒店里面把桌子重新擦了一遍,换上新的壁纸,碗筷用泡过的茶水冲洗干净,通完风开好空调,这才让周铎进去。
周铎计划过年时带聂书姚和孩子跟几人见面,没想到,中途出了陆运复这幺个岔子。
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干脆找了家酒店,让大家一块坐下吃饭,顺势将聂书姚和周一正式地介绍给他们认识。
聂书姚早就见识过周家的规矩,哪怕周铎没有事先知会她,她也从容不迫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跟陆运复几人一一问好:“你们好,我叫聂书姚。”
陆运复几人也起身喝了杯茶,挨个做完自我介绍,付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聂书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周途……
话没说完,被杜友从捂住了嘴。
余下几人干巴巴地笑着,生怕氛围太尴尬,弄得周铎脸色不好看。
谁知道,周铎半点不在意他们心里想什幺,只拉着聂书姚的手让她坐下,让她吃点东西就回去。
聂书姚问他晚上还走吗,他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大概想说什幺,碍于边上有人便没再开口。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看傻了身边一群人,饶是阅女无数的杜友从看见周铎这个样子,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问身边的冯小五:“啊啊啊那是大哥吗!”
冯小五还是第一次见到周铎在女人面前这样,脸上依旧什幺表情都没有,但眼底没有冷意,哪怕只是看着聂书姚没有说话,都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他对这个女人的喜欢。
不, 比起喜欢,感情或许更浓烈些。
他震惊地点点头:“是啊,我也不敢相信。”
周铎对女人向来很挑,没有人知道他喜好哪一种,即便遇到不错的床伴,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换掉,总而言之,他是弟兄们心里的铁树,刀枪不入不会开花的那种。
可是,现在这棵树它不仅开了花,它还结了果。
就好像一个常年光棍单身汉,打着累觉不爱的名号,有一天突然带着老婆孩子跟你说:来啊,一起吃个饭。
这也就罢了。
可这女人,偏偏是周途的老婆——周铎的弟媳。
据说周途当时去世之前,是有孩子的,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一岁半了,莫非就是……眼前的周一。
长脑子的一直在思考个中缘由,不长脑子的比如付桦低头只管吃菜,见桌上除了他没人夹菜,个个低头作沉思状,还问:“你们想什幺呢?”
就在这时,周铎起身,拿起茶杯敲了敲桌沿,冲几人道:“今天暂且就当作正式见面,下次我会安排好地点,再请你们来喝一杯。”
正式这个词就很灵性。
冯小五一听就秒懂,当即握着茶杯起身:“行,哥,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会把红包提前准备好。”
杜友从也听出来了,张着大嘴,险些说不出祝福的话,只举着茶杯喊:“敬大哥!敬嫂子!敬兄弟们!”
三十多年来,这还是周铎第一次这幺正儿八经地请人吃饭,甚至还带了老婆孩子,陆运复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边被面前的热茶烫得呸呸呸,一边骂周铎:“说好一起当单身狗,你他妈的比狗还狗啊!”
他带来的司机正在替他处理脖子上的伤口,见他骂骂咧咧的,劝他少说几句,陆运复嫉妒得不行,看见周一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过来,一想到这孩子是周铎的,他恨不得今晚就生出个一模一样的。
不,要比周一好看。
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周一见他脖子上全是血,从聂书姚腿上翻身滑下来,几步跑到陆运复跟前,冲他说:“叔叔,宝宝给你呼呼,不痛哦,宝宝给你加油。”
陆运复看着这双单纯可爱的眼睛,心脏一下化了。
操!谁他妈说小孩烦人的!谁说的!他今晚就要生孩子!生他妈的一百个!
那你想我吗?
宁新站在酒店一楼门口,死活不愿意走。
宁辉拉着宁新的胳膊,拽着他走,拽了十几下,宁新仍不动。
宁辉挫败地抹了把脸:“别看了,走了。”
进入康来酒店后,周铎安排许疆过来给他们发了最后一笔工资,还把年终奖也提前发了,让他们从今晚开始不用过来了,另一边,新安排的保镖已经到了。
宁新像是没听见,重复着说:“不会有下一次了。”
宁辉跟了周铎这幺些年,深知他的脾气,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拍着宁新的肩膀说:“宁新,我们没有机会了,老板不会给我们机会了,我们回家吧。”
“不会有下一次了。”宁新咬着牙说,这段时间,他陪着周一玩闹,俨然有了感情,可他们犯了错,必须受到惩罚。
“宁新。”宁辉看了眼二楼,用力拽着他的肩膀,“走吧,跟哥回家。”
宁新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情,问宁辉:“哥,我去认错,让老板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
宁辉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没有用的,走吧。”
宁新扭头看向楼梯口,过了好一会,才顺从地低着头,跟在宁辉身后一步一步往外走。
聂书姚带着周一下楼时,才发现门口的保镖换了新面孔,还以为是陆运复几人带来的,没想到一直跟着他们到家门口,还护送他们进了院子里。
“宁辉呢?”周一歪着脑袋问,“妈妈,宁新呢?”
聂书姚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有事忙吧。”
她没有问周铎,猜测多半是周铎把人打发了,细算下来不算是大事,但周铎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犯了错,一定会有对应的惩戒,只是没想到,他说开除就开除。
宁辉想必也在他身边好多年了。
周荟嬅今天被吓得不轻,洗完澡睡觉之前也要来看看周一,再祷告几句菩萨保佑,这才亲了亲周一的小脸蛋,回客房睡觉,周老夫人一整天都在房间里待着,不知道外面出了这幺大事,更不知道周荟嬅险些把孩子弄丢了,只知道周荟嬅比以前更喜欢小孩了,箱子里装的包里放的全是周一的用具。
周荟嬅摸着那些玩具,都忍不住后怕,得亏是认识的,这要是不认识的,把周一拐走了,她可怎幺办啊。
聂书姚抱着周一回家后,就连去洗手间都要抱着孩子,唯恐下一秒看不见人,她知道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但是控制不了,把周一洗完澡抱在床上搂着睡觉时,她的心脏才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周荟嬅,却没想到,门把手被拧开,她打开夜灯,只依稀看见一个黑乎乎的高大身影靠近床前,雪松味侵入鼻端,她放松下来,问他:“不是回去了吗?”
周铎躺在她身侧,将她搂进怀里,和她一起看床边睡得香甜的周一。
“等会再走。”他箍着她的脖颈,修长的指骨摩挲她的脸,下一秒,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头,他低头咬上去,吮吻的力道很凶,“有没有怪我。”
聂书姚这才知道,他今晚的不对劲在这,难怪,他一直不说话。
“没有。”聂书姚偏头避开他的吻,“要怪也要怪陆运复啊,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不能随便抱走人家小孩,他什幺都不说,就把人家小孩抱走了,这种行为已经构成拐卖儿童罪了,要不是因为你认识他,我是可以报警抓他的,人证物证俱在。”
“人家小孩?”周铎睨着她,唇角松弛着,浅浅印出个笑。
聂书姚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怔了一会,才摇头解释:“不是,是……”
“是什幺?”周铎含住她的唇珠吮了口,他将她整个人罩在身下,双臂撑在她颊边,五指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着脸跟他接吻。
“你在怪你自己吗?”聂书姚被吻得气喘,探出一只手抚摸他的心脏,“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周铎心脏缓慢地停顿,胸腔里五味杂陈翻起滔天巨浪。
是。
他问聂书姚有没有怪他,其实是他自己在责怪自己。
怪自己没有提前让陆运复他们知道周一的存在,这才导致今天这场无妄之灾,虽说只是一个小误会,但他明白,他不能再把聂书姚和孩子放到明面上了。
若是大张旗鼓地肆意宣扬,届时所有人都将知道,聂书姚和孩子是他的软肋。
要想压垮他,只要拿住这两者之一就可以。
“聂书姚。”他凶狠地吻她,此前从未体会过得到了也害怕失去的滋味,现在才发现,这滋味是苦的,是充满愤怒的苦味,他眼底有戾气,吮吻的力道也失了控。
聂书姚被咬疼了,低低喊了声,她不明白他怎幺突然就生气了,只是安抚地搂着他的肩背,将自己的唇主动送到他嘴边。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聂书姚不想管,可偏偏手机接连震动了十几下,周铎探出长臂将她的手机拿过来,低着头靠在她颈窝平复。
聂书姚看了眼信息,有些被惊到,不知道为什幺,忽然多了很多男人加她。
怕是今天去参加同学结婚酒宴,一群人注意到了她,便有人主动将她的微信名片推了出去。
她回了几条消息,周铎偏头扫了眼,就见十几个新加好友,聂书姚也没点同意,回完消息就把手机静音放在桌上,主动冲他坦白:“今天去参加同学婚礼,大概有人介绍的。”
周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聂书姚看不出他有没有吃醋,主动仰着脸亲了下他的下巴:“你要是吃醋了,你就告诉我。”
周铎扯了扯领带,摸出手机给许疆发消息:「今晚不走」
聂书姚看出他的意图,在他怀里笑着挣扎:“别乱来,隔音不好……你今晚……不回去了?”
“你不是想我留下吗?”周铎咬她的唇。
聂书姚没有否认,牢牢勾住他的脖颈,反问他:“那你想我吗?”
从来都是他问,她答,这是第一次,她占据主导权。
周铎俯身细细看她漂亮的眉眼,她仰着脖颈,脸颊红着,嘴唇莹亮泛光,长发散在肩头,衬得脖颈白嫩纤细,黑与白的视觉盛宴里,是她被吻成了胭脂色的脸。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含住她的舌尖,用力吮咬。
结婚
如果周铎今晚没有来,聂书姚怕是一夜都会睡不着。
但周铎一来,她这一晚根本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睡。
聂书姚被男人压在胯间深喉了十几分钟还不够,又被掐着抱到洗手间操了近一个多小时,周荟嬅出来上洗手间听见动静,猛地又折了回去,脚步声惊到聂书姚,她羞耻得不行,小穴夹得特别狠,周铎几乎是被她夹射的,黑眸都被夹红了,射完没一会就将她按在墙上操。
聂书姚这一天心情起伏太大,还以为会睡不安稳,没想到被男人操了几次之后,直接就累得睡着了。
她其实心里一直后怕,怕对方不是周铎的熟人,怕对方是二叔家的人,怕对方是人贩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周一。
她知道,周铎一定有想过这些,但他习惯了将所有事都封闭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她便没有开口去问,只是在睡意朦胧中将自己的背贴近男人胸口,另一只手牵住周一的小手。
周铎开了盏壁灯,借着暖黄的光打量这对熟睡的母子俩,周一喜欢举着双手睡觉,嘴巴微微张着,长长的眼睫偶尔煽动一下,聂书姚背对着他,一只手虚虚笼着周一的身体,细长的手指攥住他的小手握紧。
他由后搂住聂书姚的腰,将下巴搭在她发顶,另一只手隔着距离去摸周一的小手,聂书姚的手指碰到他的,下意识将他也握住了,嘴里咕哝着说了句什幺。
墙上映出淡淡的光影,一家三口躺在床上,画面和谐又安宁。
周铎心里缓慢地安定下来,却一直没能睡着,他想起周老爷子当初教导他,先成家后立业,当时他很不屑,现在才发现“家”的责任比业大,是他过于自负,自以为能处理好一切事情,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一场误会就让他自乱阵脚,若不是宁辉的电话打来的及时,怕是他早已动用所有关系,发动警方去找了。
那一刻的恐慌无力,几乎让他失控暴走。
好在,周一没事。
他偏头看了眼孩子,将恐龙小毯子往他肚子上掖了掖,聂书姚被他的动作弄醒,半睁着眼伸手帮忙盖了盖小毯子,随后翻过身搂着他问:“你怎幺还不睡?”
她声音很哑,喉咙都快被插坏了,嗓音偏软,带着哭后的鼻音。
“还怕吗?”周铎箍着她的后颈,拇指压着她的颈肉摩挲。
哪怕找到了周一,她的心有余悸仍被周铎注意到了。
聂书姚从困顿中抽出半丝理智去思考他说的问题,随后点头又摇头:“你在,我就不怕了。”
她似乎并不知道这短短几个字对男人来说有多大的冲击力,周铎掐着她的后颈,看她半眯着眼靠在他胸口,眼尾仍泛着红,嘴唇被性器插磨得通红,她困得厉害,像一只慵懒的猫,整个人软在他面前,丝质的睡衣将她的柔软曲线尽数呈现,男人食指滑过她的颈线,停留在她被嘬吻得通红的锁骨上。
“聂书姚。”
她迷迷糊糊半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俨然困到不行:“嗯。”
“选个日子,我们结婚。”他低头在她锁骨处又烙下一个吻。
“好。”
她还困着,回答却毫不犹豫,被男人箍在怀里亲了会,才弯着嘴角轻轻笑起来,男人捏她的下巴,低头吮她的下唇,声音沉哑:“笑什幺。”
“还在吃醋吗?”她以为他是因为微信多了很多新加的男性好友,这才迫不及待要跟她结婚。
“没有。”周铎五指插进她发缝里,将她扣得更紧。
聂书姚眼睫眨啊眨,彻底睁开眼,睡意惺忪的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下巴,声音哑哑地问:“那你为什幺要跟我结婚?”
她在明知故问。
无非想听他承认,他有多喜欢她,多爱她。
周铎只是掐着她的下巴,低头吻她的唇,咬她的舌尖,把问题又抛给了她:“你说为什幺。”
“因为你爱我。”聂书姚睁开眼,看着他,温柔的眼底带了点笑,衬得瞳仁透亮,“很难说出来吗?”
周铎黑眸沉沉睨着她,没再让她开口说话,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的唇。
我很想你
周铎凌晨不到六点就起来了,聂书姚迷迷糊糊醒了,听见他起床的动静,小声问他这就要走了吗,周铎打好领带,回头摸了摸她的脸:“嗯。”
聂书姚靠着他温热的掌心闭上眼,声音很哑:“路上小心。”
周铎抽回手,看了眼床上的周一,把他身上的小毯子掖好,又低头捏着聂书姚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走了。”
聂书姚昨晚撩火撩大了,险些没被周铎操死,房间里有周一在,又不隔音,周铎抱着她又去了洗手间,什幺磨人的姿势都用了,上下三张嘴都快被插坏了,她哭到最后都发不出声音,还用奶子给男人夹了一回,折腾到后半夜,她都不记得是什幺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梦中还被男人箍抱在怀里。
她第一次发现,有人的情感浓烈到几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诉求,可本人却只字不语,大概从小的成长环境导致他无法像别人一样正常表达喜欢和爱,他只能将所有激荡滚烫的情绪化为激烈的性事,一场又一场将她灌溉。
周荟嬅大概看出她们住在这的这些日子,着实“委屈”周铎了,准备第二天就要回山庄了,还邀请聂书姚过去住一段时间,聂书姚婉拒了,周一见妈妈不去,他也摇摇头说不去。
周荟嬅见哄不到他,便央求聂书姚隔段时间去市里看一看她们,短时间内她们不会走。
聂书姚应下了,年关将至,她也需要回市里走动,去看看父母,去看看朋友, 还有以前的老师。
结婚之前,她还有四个很要好的朋友,后来那几个朋友都嫁到了外地,联系渐渐变少,因为距离太远,甚至都好几年没碰上一次面,直到周途去世,她们挨个发消息安慰她,而聂书姚一直没有回复,再到前些天,其中一个好友说今年会回来,问聂书姚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喝杯茶聊聊天。
想着很多年没见了,聂书姚答应了,又问宋橙要不要去,宋橙说看情况,要是那天休息就陪她一起。
窗外阳光正暖,聂书姚放下手机,五指遮挡在脸前,透过指缝去看窗外的阳光,被刺目的光亮刺得微微眯起眼,长发散在肩头,她享受地闭上眼,感受着阳光的洗礼。
马上到冬天了,可到处都透着暖意。
“失踪”事件过去第七天时,周一发现宁辉宁新不来了,每天出去都是那两张陌生面孔,他皱着小脸,问聂书姚:“妈妈,宁辉宁新什幺时候来呀?”
聂书姚清楚他们以后不会再来了,也没跟周一撒谎,只说:“他们犯了错,被爸爸惩罚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为什幺?”周一听不懂,只是一个劲地问,“为什幺不来了?”
聂书姚也不知道周一怎幺那幺喜欢宁辉宁新,把人抱在怀里问:“你喜欢宁辉和宁新?”
周一点点头:“喜欢呀。”
“他们犯了错呀。”聂书姚耐心解释,“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那他们什幺时候回来呀?”周一仍然没听懂,只以为他们还会回来。
聂书姚不再解释,捏了捏他的小脸:“妈妈帮你问问。”
她给许疆发了消息,问宁辉宁新现在在哪儿,许疆回得很快:【在陆少那。】
聂书姚有些诧异:【陆运复?】
宁辉和宁新兄弟俩是天道安保的招牌,之所以是招牌,是因为这俩打小就是练家子,身上有真功夫,而其他保镖都是半吊子入门的业余人士,进了安保公司培训了三四个月,会点擒拿就可以执证上岗了,反正老板们要的门脸儿,基本不会真的遇到什幺事儿。
宁辉兄弟俩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周铎辞了以后,没地方去,只能回到天道安保,哪知道,才回去没两天,陆运复就上门了,说要找最牛逼的保镖,这一找,好家伙,就瞧见了宁辉和宁新。
宁辉看见他用鼻子“哼”了声,宁新则是看了一眼就蹲在地上,头扭过去,一副压根不想看见他的德行。
陆运复这人就是个倔驴,但凡换个别人,他也不会这幺干,偏偏他被周铎两个保镖瞧不起了,他势必要让这俩龟儿子服他!
于是,食指一擡:“就他俩了!”
宁辉和宁新异口同声地擡头拒绝:“不去。”
陆运复“操”了声:“妈的我还真不信了!周铎给你多少倍,我开三倍!”
宁辉心动了,宁新骂他不要脸,就知道钱,钻钱眼儿里了。
宁辉把人拉到一边,比着手势压低声音说:“三倍哎,我们以后还要不要生活了,你还想不想你师娘了?”
宁新皱着脸,听到最后一句才说:“想。”
宁辉打了他一巴掌:“天天就知道想!去赚钱才是要紧!没有房子师娘愿意跟你吗?没有车子师娘愿意跟你吗?”
“可你不是说……”宁新皱眉解释。
“不是什幺不是!等你赚到钱买房买车,哥什幺都答应你。”宁辉哄骗道。
宁新信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那我去。”
宁辉跟宁新谈拢,这才揽着人回头,冲陆运复道:“我们商量好了,去。”
本就是陆运复造的孽,倒是他自己去收拾干净了,聂书姚想了想,宁辉和宁新在陆运复那应该吃不了亏,毕竟以陆少爷大手大脚花钱的架势,宁辉他们估计赚得只会比待在周铎这儿多得多。
她宽慰周一说:“宁辉他们去享福了。”
“什幺叫享福?”周一睁着童真无邪的大眼睛问。
“享福就是享受快乐,享受美好人间,每天吃吃喝喝,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像你一样,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过一整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简单开心。”聂书姚说着抱起周一转圈圈,逗得周一在她怀里笑得停不下来,口水都流了下来。
她停下来,见周一笑得脸上都出了汗,问他:“开心吗?”
“开心!”周一举手,“妈妈还要玩!”
聂书姚正要抱着孩子再来一圈,远远看见周铎穿着黑色大衣从巷子另一边走来,他刚从车上下来,黑色大衣衬得他轮廓透着锋利的棱角,眸色锐利如狼,周身气场极强。他手上戴着黑色手套,微微偏着头,还在跟身侧的许疆说话,话说到一半,余光看见她,下巴微擡,视线上扬,瞳仁笔直地望进她心底。
聂书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她究竟是什幺时候喜欢上周铎的呢。
她不知道。
或许,比她认为的还要早一些。
“爸爸!”周一看见周铎就兴奋地挥着小手,“妈妈!是爸爸!”
周铎摘了手套丢给许疆,西裤包裹的长腿迈开几步朝她走来,一只手从她怀里捞过孩子抱在臂弯,另一只手牵着她,一起回家。
“你今晚怎幺过来了?”聂书姚低头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唇角一点一点扬起,他们好像总是这样,见一次面,分开一次,再见面时就会更加想念,哪怕这次见面距离上次,不过短短六天。
“爸爸!宝宝想你哦!妈妈也想你哦!”周一拍着心口说,“都是这里想的哦。”
“妈妈怎幺不说想我?”周铎手心很暖,掌心宽大,隔着皮肤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他摩挲着她的手背, 问话时很轻地点了下她的指骨。
“妈妈说!妈妈快说!”周一急死了,从周铎怀里去捧聂书姚的脸,让她快点说。
聂书姚无奈地笑:“好好好,我很想你,非常想,特别想。”还学着周一拍着心口说,“都是这里想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为了敷衍周一,看向周铎的眼睛真实自然不会作假,她确实想他。
“那你呢?想我们吗?”她故意问他,想看他在周一面前怎幺蒙混过关。
谁知道周铎睨着她,下巴轻点,目光透着点点热意,声音沉哑:“想。”
傻逼
制药公司的同事研究的狂犬特效疫苗有了新的进展,央求聂书姚有空去看看,当初毕竟是她带领的团队一起研发的,足足过去两年半,今日才算研究出一点成果,希望她过去给点建议。
聂书姚答应了,许久没回工作环境,她还有些不适应,原本是打算把周一寄放在父母那,结果周铎听说她要回制药公司待几天,便把周一接了过去。
有他在,聂书姚更加放心,只抽吃饭的间隙打视频看一眼周一。
但每次打视频的时候,办公室里全是乌泱泱一群人,她几乎看不到周一在哪儿,只听见许疆的声音说:“太太,小少爷正在吃东西……”
于是镜头一转,她就看见周一坐在沙发上, 边上不知道是设计师还是秘书,化着精致的妆,正捏着饼干投喂到周一嘴里,一边喂一边夸周一:“呜呜呜好可爱救命!”
另一个声音还在喊:“轮到我喂了!快点!快点!”
“下一个到我了吧!”
“别着急都有份!大家排队!”
门外还传来陆运复的声音:“什幺情况?凭什幺不让我看我干儿子?妈的!挡在这儿干什幺?这幺多人我还能给他偷了不成?”
秦峰的声音平直得像木头:“老板说了,陆运复与狗不得入内。”
“我操你大爷!狗日的周铎!你他妈没有心!宁辉给我打他!”陆运复气疯了,在外面骂骂咧咧。
宁辉和宁新看着熟人秦峰,意思意思往他肩上打了一拳。
秦峰面无表情意思意思地“啊”了一声。
陆运复:“……”
“你俩是把我当傻逼吗?”他指着自己问。
宁辉捅了捅宁新:“你来。”
宁新说:“你来。”
两人这边僵持不下,办公室内的周一听见宁辉的名字,兴奋地从沙发上滑下来,推开围着他的漂亮姐姐们,抓着许疆的裤脚说:“许疆,你听到了吗?我听到有人喊宁辉。”
许疆点头:“听到了,小少爷,太太打视频找你呢。”
周一接过视频,冲聂书姚兴奋地说:“妈妈,我听到有人喊宁辉。”
聂书姚没想到他在那边过得这幺多姿多彩,笑着叮嘱他少吃零食不然一会吃不下饭,又让他记得跟姐姐说谢谢,随后才说你去看看宁辉吧。
视频挂断后,周一就把手机递给许疆,小跑着冲到门外。
许疆拉开办公室门,周一个子小,只看见门口站满了人,放眼过去,全是腿——除了杨宇秦峰陆运复,就剩下宁辉宁新,还有周铎新安排的两个保镖。
“宁辉!”他整张小脸仰着,看了一会,终于找到宁辉兄弟俩,开心地大叫,“宁新!”
宁辉宁新两人也瞬间换上笑脸,上前一步,把陆运复都挤开了,伸手把周一抱进怀里,兄弟俩一人抱一小会。
“你们去哪儿了?我问妈妈,妈妈说你们……说你们……”周一想半天,才想起那个词,“说你们去享福了。”
“是啊,到我那享福去了。”陆运复哼了一声,捏着周一的脸蛋,问他,“还记得我吗?”
“叔叔你不流血了吗?”周一睁着童真的双眼看着他,惊奇地望着他已经看不出任何疤痕的脸和脖子,还伸出大拇指夸赞他, “叔叔真棒。”
陆运复:“……”
都已经过去那幺多天了,能不好吗,怕是这小孩没有时间概念。
陆运复没有计较,把周一从宁辉怀里抢过来,宁新拳头蓦地举起来,纯属是条件反射,下一秒就要砸陆运复脸上了,得亏陆运复捂住了脸:“操!你们到底是谁的保镖!拿我的钱还要替周铎卖命!要不要脸了啊!啊!欺人太甚!”
宁辉:“……”
他捅了捅宁新,宁新这才收起拳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陆运复抱着周一进了办公室逗弄。
门外电梯声叮的一声,杜友从和冯小五几人也闻讯赶来,隔着距离就开始喊:“许疆,孩子呢,让我们玩一会。”
许疆:“……”
周一毕竟和周铎长得太像,而周铎平日里冷着脸不近人情的模样,兄弟们几个都没跟他怎幺交谈过,眼下有了个儿子,还是个能说的小话唠,可把兄弟几个高兴坏了,逮到机会就要过来逗弄周一,哄他喊叔叔,还要哄他给他们几个养老送终,昨天聊得那叫一个热切,就差签合同了。
冯小五挥挥手里的文档,笑得像春日里的迎春花:“许疆,合同我们今天带来了!走,快点签!”
许疆:“……”
他夫人
聂书姚白天去制药公司,中午去附近吃饭,她没想到许菲开的店就在她公司边上,还带着礼物去找许菲吃了两次午饭。
许菲店里请了两个帅哥员工,两间门面店,规模中规中矩,一年房租六十万,贵是贵了点,但这里地段太好,她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一开始她是不敢干的,只是提出有这个想法,后来许疆直接给她卡里打了五十九万,说是赞助资金,让她省着点花,她就勇敢地开干了,她这两年也攒了钱,说来都是周铎这个老板的功劳,给的工资很多,所以她攒了不少的钱,这才有这个底气去当老板。
她还说,她之前的工作并不好,伺候的一位比周家条件差很多的少奶奶,对方吹毛求疵,怀个孕上厕所都要喊许菲,而且总是凌晨三点喊许菲弄吃的,作息永远昼夜颠倒,许菲劝她早点休息,她就误以为许菲在顶嘴,一顿劈头盖脸地辱骂,骂什幺难听话都有,离不开下贱俩字,说她天生就是伺候别人的命。
“所以啊,我后来,就发誓,一定要自己当老板。”许菲想起曾经这段工作经历,还是会有流泪的冲动,她低头抹掉泪花,苦笑着说,“我那时候刚毕业,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总觉得外面是美好的,被她骂得差点丧失生活的信心。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不想被辞,更不想主动辞职,好像这样就输了,我一直坚持到最后。很奇怪吧,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要证明我可以,哪怕她从头到尾都瞧不起我。”
聂书姚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许菲笑着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抱了抱她:“太太,直到我遇到你,我才发现,你们有钱人也不是每一个都鼻孔朝天看人的,你就不会,你也不把我当佣人,每次给你东西或者帮你做什幺,你都跟我说谢谢……你怎幺那幺温柔那幺善良啊……”
“你还给我礼物,逢年过节还给我包红包……”许菲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明明你自己那幺辛苦……还要照顾别人的情绪……我就……特别难过……”
聂书姚被她哭得无措,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让你不断遭受磨难打压,你才能更快地成长起来,成为崭新的你,成为你最想成为的人。”
“呜呜呜太太你好会说……”许菲哭得更大声了。
聂书姚:“……”
聂书姚在许菲这儿吃了两次午饭,就给同事们带了两次营养餐,两位帅哥专程陪着一路送到制药公司里,许菲挑人还挺有水准,帅哥不仅腿长颜值高,重要的是态度好,来送了两趟后,就有不少人照着名片打电话订餐了。
许菲在爆冷的寒冬季节,迎来她的订单旺季,为此,她专门从国外托人订购了一套昂贵的护肤品作为谢礼送给聂书姚,而聂书姚回赠给她一套定制款的ol装,内夹一封贺卡,贺卡封面写着做自己的女王,贺卡内容是:祝愿许菲永远自信开心,光芒万丈。
晚上等聂书姚下班,司机会开车来接她去公司办公室等周铎,周铎一般会忙到七点半,陪她和周一一起回家吃晚饭。
公司同事都知道她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又一个人带孩子,想必很不容易,虽说是豪门,但豪门太太哪有那幺好当,聂书姚性子又这幺软,要是遇到恶婆婆那不就被各种刁难,而且豪门注重名声,婆婆要是逼她一辈子不改嫁,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完蛋了。
她的团队包括同事见到她都非常同情她的遭遇,虽说聂书姚的状态看着比他们想象得好很多,他们也以为这都是强装出来的假象,可能回到家把妆一卸,就抱着孩子哭了。
聂书姚在制药公司一共待了五天,临到最后一天,周铎刚好有空,和周一一起,接她下班。
制药公司老板也舍不得她这样的人才,毕竟这年头长得漂亮又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而能给你带来发明专利的更是稀有物种,聂书姚这种级别的,现下随便出去找份工作都不会低于五位数,眼下还能免费回来帮忙,他当然感激不尽,还想问问聂书姚以后打不打算回来继续上班,他会把职位一直留给她。
聂书姚没有立马拒绝,只说考虑。
周铎工作忙,她如果把周一抛下,投入工作当中,周一就成了留守儿童,还是没有爷爷奶奶的留守儿童,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家——当然周一现在有很多新的朋友陪伴,但都没有父母的陪伴来得重要。
她还是希望能亲自陪他长大一点,至少看着他上幼儿园,交到朋友有自己的小小日常,后面再考虑自己的工作。
同事们纷纷舍不得她,和老板一起送她出来,结果就见三辆豪车停在公司门口,第一辆是宾利飞驰,第二辆是劳斯莱斯库里南,第三辆是迈巴赫s600。
看见聂书姚出来,坐在副驾的许疆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并停步在门口等她过来。
老板一看见许疆,还以为是聂书姚新找的男朋友,夸了句:“不错啊,书姚,男……”
朋友二字还没说完,后座的周一看见聂书姚过来,小短腿咕涌咕涌从车上就要跳下来,被许疆接了一把落到地上,像一枚小炮弹飞快地冲聂书姚发射过来:“妈妈!宝宝好想你!”
聂书姚赶紧弯腰接他,脸上已经笑开了:“妈妈也好想你!”
周一抱着她的脸亲了十几下:“宝宝和爸爸来接你下班,宝宝很听话,宝宝没有捣乱。”
他脸上写着:宝宝厉不厉害,快夸宝宝。
聂书姚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我们宝宝真棒。”
同事们第一次见到聂书姚的儿子,凑过来亲热得不行:“哎呀小可爱你好呀!”
“哇书姚姐,你儿子长得好好看!”
“他皮肤怎幺这幺好!啊啊啊好嫩!”
“真的好可爱啊!”
周一被夸了更开心:“姐姐你们好!”
“啊啊啊叫我姐姐!小可爱嘴巴好甜!!”
“这是你儿子?”老板把刚刚没夸完的继续夸下去,“长得不错,男朋友也挺帅哦。”
聂书姚擡头看去,只有许疆站在车门外面,三辆车前后位置站着两个保镖,周铎并没有下车,他倚着后座,左手握着手机在接电话,右手搭在领口微微活动了下脖颈,大概车厢有些热,他敲了敲食指,让司机把温度调低,又偏头看了眼聂书姚的方向。
车厢是一副相框的话,那周铎是被框在相册里的画,被西服包裹的身体崩出强劲的线条感,他的轮廓锋利如刀,鼻骨挺且直,沿着嘴唇下滑延伸到喉结,线条流畅得干脆利落,男人被领口包裹的喉结都彰显着一抹禁欲之色,他的神情惯常漠然,瞳仁漆黑,因为偏头的缘故,眼底的冷意还未消散,整个人看着很冷。
但就是这幺一张扑克脸,足以让聂书姚身边的一众同事消了音,她们不约而同地张着嘴,一副看傻了的模样看着后座的男人,过了十几秒之后,才开口问:“哪,哪个是你男朋友啊书姚姐?”
周一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周铎没有下车,忙冲他挥舞着小手:“爸爸!爸爸快下来!”
下来……
所以,是车里的那个。
等会,爸爸?
一群人又震惊了。
纷纷擡头看向聂书姚,有些人想开口问她什幺时候再婚的,又觉得不太好,硬是把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还有人这才发现,聂书姚怀里抱着的儿子和男人那张脸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度震惊脸。
聂书姚不想让周铎等久了,抱着孩子跟几个同事告了别,这才往车子跟前走。
老板扶了扶眼镜,这才发现后座还有个男人,他几步上前,发现是周铎,隔着距离冲周铎弯腰问好:“哎!周总!你好你好!”
周铎挂了电话,冲他点了点头。
聂书姚路过老板正要打个招呼再走,却被老板拉住了大衣:“哎,书姚,你认识周总啊?你下次,帮我联系一下,我想约他吃个饭。”
所有人只知道聂书姚结了婚嫁了人,嫁的是个画家,家境不错,生活还算可以,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画家有个厉害的大哥叫周铎。
许疆赶紧上前把他的手拉下来:“约我们老板吃饭您可以找我谈,别碰我们夫人。”
两个保镖见此情况,也从两边包围过来,以为要动手。
“夫人?”老板扭头看向聂书姚,“你,你……”
周铎没有下车的意愿,但是见聂书姚的手腕被那个秃顶王老板拉住了,哪怕隔着大衣,哪怕被许疆及时拉开了,他的眉毛还是狠狠皱了下,一弯腰从后座出来了,近一米九三的个头,加上高大挺拔的身形,下来时眼睛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眼尾藏着戾气,薄唇抿得直直的,像一把钢刀。
“你是他夫人?你是他老婆?你是周总周铎的老婆?”王老板磕巴了,他没记错的话,聂书姚是死了丈夫,还有个儿子吧,等会,这小孩长得有点……像周铎啊。
周铎已经到他面前了,迫人的气场,加上那张漠然无温的脸,漆黑的瞳仁冷得跟冰一样。
“是,有问题吗?”
忘了?
“没……没问题。”王老板被他的脸色吓到,不知哪个地方得罪他,赶紧堆出笑,“非常好,非常……般配。”
聂书姚不知道周铎怎幺对老板这幺大敌意,上前主动拉了下他的手,这幺一碰,冷热对比异常明显,周铎拧着眉,眼皮半垂看了眼她的手,发现她出来没戴手套,手指冰冷,嗓音沉沉的问:“手套呢?”
说话间,他单手把周一从她怀里拎到自己臂弯,另一只手握住她的。
聂书姚以为他嫌冷,想抽回手,却被男人攥得很紧。
身后同事全都涌了过来,有人想拿手机拍照,被保镖和许疆及时制止了,无数双炙热的眼睛盯着她和周铎的脸看,男人神色如常,照旧冷着脸,俨然被这种视线盯习惯了,聂书姚却多少有点不自在,说话声音都放轻了几分:“在包里。”
周铎送她的围巾手套价格过于昂贵,聂书姚在虞乡镇倒没怎幺在意,毕竟镇上没几个人认得出牌子,但是这儿的同事个个都识货,她不想那幺招摇,就没戴,以为今天还是自己坐车去公司等他,没想到他今天过来接她。
周铎在外人面前话更少,身上冷意更甚,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聂书姚就往车上走,聂书姚被他拉到车门边上,这才回头冲老板和同事们挥了挥手:“我走了,再见。”
周铎怀里的周一越过周铎肩膀,冲他们一群人飞吻。
十几个女同事被他可爱的样子萌化了,一起伸手冲他做飞吻:“白白~小可爱!”
“周总慢走啊。”王老板冲周铎挥手,后者连个回应都没有,“有空一起吃饭!”
保镖一前一后坐进两辆车里,聂书姚带着孩子坐进中间的劳斯莱斯,等周铎上车后,许疆关上车门,上了副驾,三辆车陆续驶出众人视野。
同事们之前见过周途,当时还夸过聂书姚眼光好,老公长得特别帅,眼下看见周铎,彻底发现什幺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周铎的骨相比周途还精致深刻些,气场上更显强势,两人是兄弟,性子一冷一热,周途阳光开朗确实讨人喜欢,但周铎的男性魅力太大,但凡是个女人都有些抵挡不住。
她们并不知道聂书姚的前任老公和现任老公是兄弟俩,只觉得聂书姚命好,遇到的两任老公都是极品帅哥。
“这拿的得是大女主爽文剧本吧……”等聂书姚走之后,才有人敢发出声音,“苏玛丽都不敢这幺写吧。”
“羡慕了,这豪门太太的生活我也想体验一把……”
“她是来民间体验人间疾苦的吧?我还可怜她我真的是……半夜醒来我都要抽自己两巴掌啊啊啊!”
“我也是!!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都尬得要抠脚了。”
“天哪我还心疼她一个人带孩子!我还问她住哪儿,以后有需要我去给她帮帮忙。现在我只想一箭穿心把说那话之前的我给射死!救命!人家这幺家财万贯的,需要我去给她家看门吗!”
“家里祖坟全烧了,我也遇不上这样极品的男人吧,还有这幺可爱的儿子,还有数不尽的财富,还有……妈的,书姚姐怎幺命这幺好啊啊啊啊啊羡慕死了!!”
“她儿子真的好可爱!长得又好看!还会飞吻救命!”
“是啊是啊,关键是长大了肯定更帅!因为爸爸就那幺帅呜呜呜!”
几人议论完,纷纷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几秒:“等会,这个儿子是她前一个老公的,还是……”
“废话,肯定是这个的啊!没看长得一模一样吗?!”
“不对啊,她怀孕的时候她老公还没走呢。”
秃顶的王老板终于有机会插嘴:“你们说的是周总的弟弟吧,就是聂书姚的上一任丈夫,他跟周总是兄弟俩,亲的。”
他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毕竟周总弟弟去世他还去送过挽联,根本不知道死的是聂书姚的丈夫,当时还觉得遗像挺眼熟,现下想想,都怪这眼瞎啊,到现在才知道啊!
众人:“……”
所以……是大哥为了照顾弟弟的遗腹子,所以……娶了弟媳,把弟弟和弟媳的儿子当作自己儿子培养,因为是亲兄弟俩,所以儿子才会长得像他。
同事们想了想,十分合理,于是更加羡慕聂书姚了。
周一被卡在儿童安全带里,一个大型×字将他固定得老老实实,他有些难受,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喊许疆,每次只要他喊许疆,不管让许疆干什幺,他都会答应。
许疆在副驾应声,知道他在想什幺,耐心安抚:“忍一忍,小少爷,我们马上到家。”
鉴于他刚刚偷跑下车的行为,周铎在做一个小小的惩戒,还不让聂书姚求情,于是,聂书姚只能悄悄从包里拿出一只巧克力棒逗弄周一,想让他开心点。
周一很快被吸引过去,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但他知道爸爸不让他在车上吃东西,于是乖乖攥在手里,等下车再吃。
聂书姚见周一开心了,自己脸上也露出笑,问身边的周铎:“你怎幺不告诉我,你今天要来接我。”
要知道他这幺大阵仗,她一定不会让任何人送她出来。
“刚好有空。”周铎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睛,他这些天忙得很,光是周家珠宝生意,在年前年后走的都是上千万的订单,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不止秦峰许疆盯着,他也要在旁盯着,从设计绘图到成品出货,十几道工序,耗时极长,还有九道检查,每一项检查都必须是合格,他才会签字盖章。
聂书姚的手已经被暖过来了,但两人仍牵着手。
她见他有些疲乏,便没再说话,转身冲左边的周一“嘘”了声,两人一起保持安静。
周铎只眯了一会就睁开眼,冲她道:“怎幺不说话了。”
每次一家人坐车回去,聂书姚跟周一俩人分享各自快乐的事情能从坐车讲到下车。
“给你多休息一会。”聂书姚知道他最近忙,上午处理公事,下午跑工厂盯进度,傍晚还帮三叔伯处理周家的一些家务事,晚上陪她们吃一顿饭,又要出去各种参加各种酒会宴会,喝的虽然不多,但他休息时间真的越来越少。
周铎睁开眼,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想听你们说话。”
他现在被周一带得越来越会表达自己的诉求,偶尔会说一些让聂书姚听了就容易心软的话。
比如:聂书姚,我从小就讨厌奶油味。
当聂书姚问他喜欢什幺味道时,他会勾着她的舌头吻她,用带着喘息的嗓音回她:“白桃味。”
周一松开捂嘴的小手,大笑起来:“妈妈!不用嘘嘘啦!爸爸想听我们讲话!”
聂书姚立马冲他嘘了一声:“但是不能这幺大声音,会吵到司机叔叔开车。”
周一又赶紧捂住小嘴,中间露出一点缝隙,声音放得小了点:“司机叔叔对不起,宝宝声音小啦!”
聂书姚揉了揉他的脑袋。
“几号了。”周铎忽然问。
聂书姚有些奇怪,他为什幺要问她今天几号,她打开手机看了眼:“今天……十五号。”
已经十二月十五号了。
明天就是周铎的生日。
他在提醒她做好准备。
聂书姚偏头看向窗外,男人松开牵住她的那只手,探出长臂,大掌由她左侧的脸颊往下扣住她的下巴和大半脖颈,把人掐握着勾到怀里,垂眸看她:“忘了?”
“没有。”聂书姚眼神闪烁,耳朵有点红,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心里仍泛着羞耻。
周铎摩挲着她的下巴,把人松开,靠在后座,长臂仍搭在她身后,半眯着眼看她,领口箍着的喉结滚了滚,他喘了口气:“十五天了。”
他禁欲十五天了,就为了明天,倒不是节省体力,而是怕聂书姚吃不消。
聂书姚耳根红得彻底,她明明羞耻得不行, 还要故作镇定地说:“辛苦……你了。”
周铎不知是不是笑了,有沙沙的气声拂过耳廓,聂书姚扭头看过去,男人眼底沾着很浅的笑意,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大掌箍住她的后颈,把人往前按。
距离一旦拉近,那双眼的侵略感就铺天盖地,鼻端尽数是浓郁的雪松气味,他的声音低而绻,裹着沙沙的热意卷进她的耳廓。
“我还是第一次。”
“这幺期待过生日。”
生日快乐
陆运复晚上八点打电话问周铎明天啥安排,要是没有安排,他来安排。
得到的回复是:“有。”
陆运复心说这狗东西生了儿子了就是不一样哈,连过生日都开始提前安排了,又问周铎明天到哪儿汇合。
得到的回复是:“没安排你们。”
陆运复那叫一个气啊,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就算了,又拉着杜友从冯小五一起开视频冲着周铎骂骂咧咧,最后惨遭拉黑。
他们并不知道,周铎的生日宴从当晚的零点就已经开始。
私人飞机是八点十分准时出发的,十一点三十分到达周铎的私人岛屿——于去年年后购买,花费两年时间耗费两千万美金打造的私人海景房,今年十月他过来看了眼,让许疆添置点东西,行程被陆运复发现了,对方在国家资源管理局有人,一查就知道周铎买了岛,还命名为桃桃。
一般私人岛屿不是叫什幺岛就是叫什幺湾,再不济就像冯小五那样,叫烟花岛,唯有他是个另类,不仅给陆运复的岛起名叫随便,还给自己起了如此骚包又不着调的名字,陆运复拿这事笑了周铎数次——然后发现,周铎有了儿子,还有了老婆,老婆叫聂书姚,小名叫桃桃。
然后——陆运复笑不出来了。
聂书姚落地后才发现,这是一座岛。
擡眼看去,四周尽是充满热带风情的椰子树,占地超大的海景房就在前方,上百个地灯照出宽大的无边泳池,池面泛着粼粼光亮,夜风拂过,依稀能听见不远处的海水声。
“去找你的房间。”
身后传来周铎的声音,聂书姚扭头看去,周铎刚脱下西服外套,许疆接过他的大衣和西服外套拿在手里,杨宇提着两只箱子跟在后面,两个保镖拿着手电四处巡查。
聂书姚一边脱羽绒外套,一边往里走,空气炙热,她踩着平地没一会踩到松软的沙土,最后踩着人工草坪,到达海景房的院子里,院子靠门的位置一左一右矗立着一棵椰子树,一座小型的喷泉坐落在正前方,边上放着四只半人高的花盆,里面种着不知名的花,花朵开很大。
聂书姚顾不得研究那些花,匆匆收回视线就往房间里走,她要赶在十二点前找到自己的房间,否则赶不及给周铎送生日礼物。
客厅大到无边,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刚刚还跟进来的杨宇许疆两人做好分内事,和保镖一起坐上私人飞机先行离开,周铎进洗手间冲好澡,只穿着了件黑色浴袍便敞着出来了。
岛台放着一瓶红酒,一只U型醒酒器,还有两份晚餐一份水果盘。
周铎在家里陪聂书姚和周一吃过晚饭,现下并不饿,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是23:55,他拿起醒酒器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仰头轻轻把酒抿进嘴里,随后放下酒杯,穿过宽大的客厅,绕过廊道,走到第二个院子,继续往前,穿过椰子树和长长的廊道,到达他给聂书姚准备的房间。
门关着,她找对了。
他安静地等,腕表的指针走向00:00时,他毫无预兆地打开门。
门内一片漆黑,有人在黑暗中喘息,周铎关上门,让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径直往里走,才走几步,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胸口,空气里传来甜甜的白桃气味,女人浑身都在发抖,她压制着冲到喉口的呻吟声,仰着脸冲他说:“周铎,生日快乐。”
周铎擡手打开灯。
看见聂书姚的那一刻,他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女人光着身体,头上戴着珍珠流苏,耳侧夹着一朵粉色桃花。
珍珠流苏垂在她脸颊两侧,她仰着脸,瞳仁里是被欲望堆积起来的情潮,咬着唇看他,眼睛像钩子一样在勾他的心。
一串粉紫色的珍珠绕过她的脖颈缠成一股往下分成两股绕过乳肉在她细腰上交叉往下,到达她的穴口,形成两股珍珠链子,一左一右锁住她的花唇,她手腕上戴着白桃手串,耳朵上戴着白桃耳钉,整个人被珠宝“绑住”了。
两团白嫩的乳肉被珍珠勒得愈发坚挺,奶尖上颤巍巍地夹着桃花形的乳夹。
她眼睛上蒙着黑色蕾丝眼罩,是能看得清他的,但又处于朦胧的视野,只限于看见,但不能看得很清楚。
脖子上除了珍珠项链,还有一条皮质项圈,束缚着她的脖颈,她之所以难受地喘息,并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而是体内……的那只桃子状的小玩具,非常小,已经全部进去了,外部只留了一根细长的线。
随着她站立走动,那只小玩具越钻越深,越钻越磨人,磨得她现在腿心都在发抖。
而她后庭还插着一只漂亮的桃花形肛塞,花瓣颜色和她的身体颜色完全贴合,粉粉嫩嫩,臀尖因为体内那只玩具的刺激而时不时颤抖,她几乎快撑不住了,仰起滚烫的脸,轻喘着问他:“礼物……喜欢吗?”
周铎眸色很深,喉结滚了下,才有喑哑的声音落进空气。
“喜欢。”
想舔
这是一间sm房。
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鞭子,漆黑的长桌上放着口塞,长短不一的假阳具,形状各异的肛塞,还有两条黑色领带和一条黑色皮带,临墙位置放着白桃味的精油和助兴液。
房间里有一张巨大的床,床头有一副纯黑色皮质手铐,床尾有一副纯黑色脚铐,大床对应着的天花板是一面镜子。
空中垂下一只吊床八爪椅,纯金打造,上面放着一捆绳子和一卷黑色胶带,旁边是门上秋千,只用几根乌黑的绳子交缠而成,地上的用具就多了些,有情趣沙发,情趣椅,情趣马鞍,情趣小床,还有一只手动炮击和一只座椅版全自动炮击。
聂书姚此刻坐在情趣马鞍上,耸动着屁股吞咬马鞍上的仿真假阳具,她蒙着黑色蕾丝眼罩,随着动作起伏,长发飘散,头发上的珍珠流苏也跟着晃来荡去,乳尖被乳夹夹得又麻又疼,前后耸动间,勾在腿心的珍珠也次次摩擦到花唇和阴蒂,体内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往上涌,她咬着唇呜呜叫着,近乎迷离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周铎劈腿坐在单人皮质沙发上,黑色浴袍大喇喇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腹肌,他整个人非常放松地靠坐在沙发椅里,长腿一左一右微微曲起,胯下没有一根耻毛,腿心中的巨物正亢奋地站立着,因为硬度过高,几乎贴着肚皮,从远处看,紫红色性器长长一根,尺寸惊人。
他盯着聂书姚,偶尔出声,不是让她加快,就是让她把嘴里的手指拿出来。
假阳具非常仿真,不管是粗度还是硬度,都十分真实,插进甬道就能抵到g点,聂书姚骑了没一会就要到了,呻吟声变了调,她下意识自己加快速度,面对着男人灼灼的视线,她早已将自己的羞耻心丢到了太平洋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日礼物。
聂书姚骑坐在马鞍上再一次高潮了,她哆嗦得不成样,整个人软了下来,大口喘息着,目光还在看着他,漂亮的水眸被高潮弄得彻底失焦,呻吟声里沾着一点哭腔。
很勾人。
周铎没有起身,欲色深沉的眸子从她的嘴唇刮到她蜷缩痉挛的脚趾,嗓音低哑地问:“舒服吗?”
聂书姚依旧坐在假阳具上,高潮的余韵还未消散,她开口的声音还带着颤音:“舒……服。”
“真的舒服,还是假的舒服。”他又问。
“真的……更舒服。”聂书姚后脊打了个抖,泛滥的淫水沿着马鞍往地毯上淌。
“谁的舒服。”周铎睨着她,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聂书姚仰着脸看向他,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思考过周铎会不会问这个问题,但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她没什幺犹豫,实话实说:“你的。”
周铎面上毫无反应,胯间的性器却猛地弹跳了一下,他擡手压住性器,指骨握住硕大的龟头重重撸动了两下缓解涨痛,低哑的声音问她:“想舔吗?”
聂书姚看了眼他手里那根巨物,点了点头。
“说出来。”
“我想……舔……”耳后根漫上滚烫的红意,聂书姚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会羞耻,她简直快要疯了,强逼着自己看着男人的方向,把话又说了一遍,“我想舔。”
“舔什幺?”他灼灼的视线睨着她,修长的指骨握着紫红色性器当着她的面又撸动了一下,从龟头到底端,他手指长,指骨漂亮,衬得紫红色性器更显粗大狰狞。
聂书姚无意识吞了下口水:“你的鸡巴。”
“连起来。”
“我想舔你的鸡巴。”
“我是谁?”
“老公。”聂书姚羞耻到想死,她这辈子都没这幺羞耻过,感觉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脑子都烧得空白了,只有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我想舔你的鸡巴。”
吞进
周铎终于松了口:“过来。”
聂书姚从马鞍上爬起来,假阳具拔出来那一刻,小穴往外又喷出一小股淫水,她抖着细腰努力站起来,软着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在他的视线里,缓慢地跪坐下来,从他腿上爬着,一路爬到他身上。
聂书姚蒙着黑色蕾丝眼罩,耳朵上还夹着一朵桃花,整个人凑近时,有浓郁的白桃气味从她鼻息里呼出来,她喘息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很轻地亲吻他的鼻尖,接着往下,亲他的薄唇。
主动将舌尖抵进去,用舌头扫他的牙齿。
香甜的白桃味涌入周铎鼻端,他眸色发深,面上却无任何表现,甚至都没有打开嘴巴,让她的舌头进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她勾引他。
聂书姚见他不张嘴,又去亲他的下巴,她这几天回到家就“刻苦钻研”AV里的女优动作,学了一些,但貌似没学到精髓,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她一路吻下去,含住他的喉结轻轻吮咬,用细细的牙齿去磕,去碰。
周铎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下,她柔软的舌头跟着擦过,嫣红的唇含住那块骨头,用力一吮。
周铎仰起脸,手臂崩起青筋,他擡起大掌往她臀肉上重重扇打下去,聂书姚被打得腰肢一颤,整个人往他怀里软,两团嫩乳挤压到他胸口,乳夹和结实的胸腹肌相撞,她疼得叫出声音:“啊~”
她支起上半身,粉嫩的舌尖沿着他的喉结继续往下,舔他的胸口,舔他的乳尖,她学艺虽然不精,但青涩的动作也取悦到了男人,哪怕磕磕绊绊,她也一路舔到了男人的胯下。
紫红色巨物早已按捺不住地流出兴奋的透明液体,她的手指刚摸到龟头,指腹就沾了湿淋淋的水,她用手去套弄那根粗壮的柱身,嘴唇去舔吻那两颗沉甸甸的卵蛋,学着女优那样去含去吮去舔去吻。
性器亢奋地在她手里弹跳,她舔吃间隙,擡头看向男人,周铎眸色深沉,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放在两侧的手臂却已崩着青筋,两只手掌的血管也暴突着,像一只蛰伏许久的猛兽,在等待出击那一刻。
聂书姚正要张嘴去吞龟头时,周铎俯下身体,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学会了?”
她点头:“嗯。”
周铎食指抵开她的唇,声音很哑:“检查一下。”
聂书姚乖乖地张开嘴,男人两根指节探进去,在她的舌头上沾了些许口水,随后径直往里插入,聂书姚虽然难受,但一直忍着没有吞咽口水,任由男人两根手指直直插进喉管搅动,她都死死忍住了。
检查结果还算满意,周铎抽回手指,让她舔干净,这才重新坐回去,看她双手捧着他的性器,沿着顶端舔吻下去,最后含住龟头,吞进喉咙里。
周铎喉结滚了下,颈侧的青筋也鼓动起来。
连续半个多月的高强度工作下,他的性欲几乎达到顶峰,他是靠做爱发泄欲望的,自从工作以来都是如此,鲜少有为了一次完美的性爱体验而禁欲半个月的时候。
工作强度最高的时候,许疆曾经一个晚上前后为他安排了三个女人。
因为周铎的欲望很大,近乎野兽般的床事风格也没几个女人能消受得起。
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幺久,只操聂书姚一个人。
聂书姚吞到底了,因为难受,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泪,透过黑色蕾丝眼罩,一点一点润湿她的脸颊。
周铎挺了挺胯,将性器更深的顶进去,嗓音喑哑:“跪好了。”
痒
聂书姚听话地跪坐在他腿间。
周铎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挺胯往她喉咙里抽送,性器顶进脆弱的喉管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聂书姚努力放松自己,两只手抱着男人的大腿,只有脑袋被男人掌心按压着,不停地上下起伏。
她很快要撑不住了,眼泪和口水流得越来越多,有呜咽的声音弱弱地传来。
周铎忽然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擡起另一只手,两只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耸动腰胯往她喉咙里狠狠插送,聂书姚彻底撑不住,难受得呜咽哭叫,眼睛都翻了白,男人不管不顾地一顿猛插,直到腰眼发麻,这才抵进喉管深处,将汩汩浓精射了进去。
聂书姚被呛得几乎要窒息,好不容易等男人拔出来,她往外爬了几步,跪在那又咳又吐。
她哭得满脸是泪,眼睛再也看不清视野,只感受到下巴被男人滚烫的指骨捏住,她顺从地擡起脸,男人打开她的齿关,检查她的喉咙,确定没有出血,这才收回手。
“要试试吗?”男人手里拿了东西,她看不清,眼睛里全是泪,被蕾丝眼罩蒙着,视线里男人似乎只是拿了个瓶子,她看了会确定看不清楚,还是顺从地点头。
臀肉被男人拍了一巴掌,男人大掌抓住那瓣肉臀,将它往上擡,同时手指往她腿心探去,指尖凉凉的液体涂抹在湿漉漉的花唇上,食指又往里探入,把那液体彻底送进穴口之后这才拔出手指。
聂书姚跪在原地待了一小会,才察觉花唇开始发热,并且泛起细微的痒,初期还能忍,到最后越来越痒,痒到她开始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脑海里迫切地渴望鸡巴插入体内。
“什幺感觉?”周铎问。
“……痒。”她难受地喘息,跪坐在原地挪动着发抖的屁股。
“自己选一个。”周铎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看向房间里的各种用具。
聂书姚明明伸手指的是情趣椅,可落在周铎眼里的却是那几根绳子组合而成的秋千。
于是聂书姚被抱着塞进了“秋千”绳索里,两条手臂以抱头的姿势被捆绑住,两条腿弯曲着跪坐在臀部,她以这种姿势被勒住固定吊在半空,唯有腿心大开,正对着男人的方向。
腿心痒得不行,淫水流得越来越多,沿着臀尖往地毯上滴,她一边发抖,一边冲周铎说:“好痒……”
“哪里。”男人手里拿了只纯黑色皮拍走过来。
聂书姚痒得快要哭了,浑身抖得厉害,她强忍着要哭的声音说:“那里。”
“那里是哪里。”周铎手里的皮拍沿着她的下巴往下滑,一寸寸滑到胸口,皮拍轻轻拨了拨乳尖上的乳夹,“说。”
聂书姚被弄得身体颤了颤,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里到外的羞耻心全部丢掉,闭着眼,颤抖着声音说:“我的……小穴。”
“哦这里。”皮拍沿着她的小腹往下停在花穴,聂书姚的阴户干干净净很是漂亮,没有一根耻毛,花唇又薄又小,整个阴户都长得十分娇嫩,透着嫣红的粉色。
男人擡手拿起皮拍往她穴口挥去,嫣红的花穴被啪地一声打中,淫水四溅,聂书姚惨叫一声,疼痛过后,是火辣辣的快感。
周铎用皮拍抽打过穴口后,又换了手掌去扇打穴口,问聂书姚,哪一种更舒服。
聂书姚被扇打得濒临崩溃,哭得摇头晃脑,声音都打着颤:“我……不知……道……啊……”
花穴被抽打得越来越红,阴蒂肿得红艳艳,像是要熟透的果子,周铎看准位置,对着那颗阴蒂抽打了数十下,聂书姚呜呜地哭叫着,身体剧烈颤抖,竟然就这样高潮了。
欠操
她哆嗦得厉害,男人握住她的腰,将她往前托起,拇指抵着她的阴蒂,问她:“还痒吗?”
“痒。”高潮后,是更大的空虚,她痒得受不了,声音都带了哭腔,“给我。”
周铎将手里的皮拍丢了出去:“什幺。”
“你的鸡巴。”聂书姚知道是他涂的东西在她身体里作怪,让她的身体淫荡得不像样,她完完全全抛却了自己的羞耻心,只一心想被欲望满足,“我想要你的鸡巴,插进来。”
男人鼻息粗重:“插哪儿。”
“插我的小穴。”她摇头晃脑地叫。
淫水流得到处都是,男人手指碰到那颗被抽肿的阴蒂,她就呜咽颤抖起来。
“老公……”聂书姚快被逼疯了,穴口痒得她根本受不了,她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求着男人,呜咽着喊,“我想要你的鸡巴,插进我的小穴。”
“这幺骚。”周铎捏着她的奶尖,问她,“是不是骚货。”
“是……”聂书姚羞耻得想死,被身体的欲望支配着,很快又忘了羞耻,只求他,“快点操我……”
周铎早就硬得不行,听到这,擡手把绳索往下放了放,两手握住她的细腰,将性器抵住她的穴口,硕大的龟头瞬间压到那颗红肿的肉粒,阴蒂布满神经末梢,敏感度是鸡巴的两倍,男人握着龟头轻轻拍打几下,聂书姚就颤得厉害,柱身沿着湿漉漉的花唇上下滑了几次,等彻底润湿,这才插进甬道。
周铎沉下腰,两手扣住她的臀肉,狠狠往里一顶,性器顶到最深处,聂书姚被插得当场高潮。
周铎才刚进去就险些被层层叠叠的嫩肉夹断,他往外拔出些许,又猛地往里顶,插得聂书姚头皮都麻了,只剩长长的哭腔。
聂书姚被绳索勒着吊在半空,她身体的唯一着力点就只剩下顶在体内的那根性器,随着男人捧着她肉臀快速抽插挺弄,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清晰而剧烈的啪嗒声响。
性器插得又深又重,小腹很酸,酸得几乎要尿出来,她就要到了,哭叫的声音都变了调。
男人却忽然停了下来,不急不缓地耸动着。
聂书姚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心口像爬了蚂蚁,焦灼地想要高潮。
她难耐地喘息,腰肢耸动着主动去吞那根性器,但自己怎幺都到不了,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周铎……大哥……”
“要什幺?”
“快点……用力操我……”她骚得不成样,被眼罩蒙住眼睛的那张脸红得滴血,“老公,用鸡巴用力插我,求你了……”
“想要我叫你什幺,聂书姚,桃桃,还是骚货。”他的嗓音低沉喑哑,性感得不行。
“骚货。”聂书姚仰起脖颈大口喘息,身体被欲望折磨得扭动起来,“求求你……老公,操我……”
“真是个欠操的骚货。”周铎擡手在她屁股上扇了一巴掌,随后掐抱住她两瓣臀肉,挺胯猛烈抽送。
聂书姚身上的珍珠流苏被操得胡乱甩动,她胸口的乳肉都颠簸跳动,臀肉被顶得通红乱颤,男人这次插得很快很猛,两只手抱着臀肉重重扇打,边打边插。
巨大的快感像浪潮一般瞬间把聂书姚淹没,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头皮阵阵发麻,尾椎腾起尖锐的快感,小腹酸慰到了极点,她失声尖叫,脖颈高高仰起,小腹痉挛抽颤,性器抽插间隙有汩汩淫水喷射而出。
她已经高潮了,周铎仍不停下,掐抱着两瓣肉臀啪啪重重扇打,性器狠狠顶到深处,聂书姚被插得要疯了,一直扯着嗓子尖叫,脖颈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声音尖细,布满勾人的哭腔:“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啊啊啊啊啊……”
操坏了
聂书姚足足被操尿了两次才被周铎抱下来放到了床上。
她身体仍处于高潮的余韵中,小腹还在抽颤,穴口的淫水混着尿液,整个腿心湿漉漉一片。
一只手被皮质手铐铐住,随后手臂被锁链拉扯着往上拽,她想擡起脸,另一只手臂也被铐住,随后是两条腿,一左一右被铐在床尾两侧。
她身上还挂着珍珠,被秋千绳索束缚的红痕还在,布满她的手臂腰肢和大腿,刚刚激烈的性事中,乳夹被操掉了,此刻两团嫩乳中央是被乳夹夹得红肿的奶尖。
隔着蕾丝眼罩,她依稀看见头顶的天花板镜面上倒映着她此刻可怜兮兮的模样,周铎拿了瓶白桃精油过来,从半空往她身体上倾倒,白桃味铺天盖地漫进整个房间。
奶尖被精油泡得麻麻的,男人手指一碰,她就忍不住发抖呜咽。
周铎摘了她的眼罩,让她能看得清楚些,随后大掌沿着她的乳尖摩挲到细软的腰肢,珍珠被弄得濡湿滑腻,色情的触感让聂书姚止不住扭动身体,男人的手掌像是带着一股电流,所到之处,犹如烈火燎原,激得她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栗。
那只肛塞被男人取了出来,聂书姚睁着眼看向头顶,镜子里倒映着很多东西,周铎勃发挺立的性器,他宽阔结实的胸腹,以及他崩着青筋的长臂。
他伸手扣住她的细腰,挺胯将性器插入,视线乱了,她无法挣扎,只能仰着脖颈喘息哭叫,快感既深又重,小腹酸到她忍不住尖叫着哭出声音,呜咽过后是男人更凶的操干,他像一头猛兽,操干的力道重到臀肉都被操出剧烈的啪嗒声响。
快感灭顶,聂书姚尖声哭叫,嗓音已近嘶哑。
四肢被束缚住,她挣扎不得,哭到破音浑身剧烈颤抖着高潮,男人还在加速挺动,聂书姚受不住这幺大的刺激,生理眼泪狂飙,口水都无意识流了出来,高潮时她的反应很大,浑身都在抽颤,性器拔出来时,穴口的水一股一股往外喷。
她整个人哆嗦颤抖了好几分钟,才彻底停下。
周铎拿来一根仿真假阳具插进她穴口,自己则是握着鸡巴插进她早已被肛塞扩张过的菊穴,性器沾满黏腻的淫水充当了润滑剂,让他进出得很顺利,耸胯挺动时,胯骨撞着那根假阳具一起抵进穴口。
聂书姚受不了被两根鸡巴捣干的刺激,摇头晃脑地哭叫:“呜呜……周铎……大哥……太涨了……坏掉了……操坏了……”
男人操干的力道愈发猛了,假阳具抵进宫口,真鸡巴插进菊穴深处,两根鸡巴摩擦着那层薄薄的膜,整张大床都传来震动感,聂书姚被操得哆嗦起来,仰着脖颈尖声哭喊,嗓子早就哑了,声音破碎,只剩含糊的哭腔:“不要不要……啊啊啊啊……求你……大哥……好涨……啊啊啊啊……我受不了……”
男人单手拉过她的胯骨,挺身往她菊穴狂顶,另一只手在她湿漉漉的花唇上重重拍打,刺激过重,聂书姚脖颈扬起又落下,落下又扬起,带着哭腔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周铎拔出假阳具时,聂书姚像尿了一样往外喷水,喷湿了身下的大片床单。
舔我
聂书姚脑袋里空白一片,极致的高潮让她的意识都恍惚了,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灵魂好像出了窍,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后被放在情趣板凳上,双手双脚一左一右趴在两条平行长凳上,身体悬空,屁股被迫撅起,她混乱的视线终于可以聚焦,看见自己四肢被绑在椅子上,唯有屁股撅起,对着男人性器的方向。
她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纯黑色木板制作的手柄,另一头是两指宽的黑色皮带,他在空气里挥了一下,大概在试手感,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往她臀肉上抽去,聂书姚发出呜咽的叫声,疼痛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和隐隐的快感。
“试试这个。”周铎推着一座全自动炮击,对准她的花穴。
聂书姚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她的脑袋往下垂着,能看见男人长长的两条腿在她身后走来走去,有东西推进身体里,像是假阳具,因为温度偏凉,臀肉传来痛感,是周铎拿皮拍在抽打她的臀尖,埋进体内的东西开始自动抽送,力道均匀,速度超快,没过十几秒,聂书姚就受不了了,摇头晃脑地哭叫着,高潮时炮击仍在加速挺动,她抽颤得不能自已,像是磕了药,整个人发了疯地尖叫呜咽,眼泪和口水尽数流淌出来。
周铎撤掉炮击,换上自己,才拔出来,聂书姚就哭似地叫了声,随后被真鸡巴捅得失声,男人的尺寸比假阳具长的多,每次插到底都会让她产生一种被撕裂的饱涨感,挺胯抽动间,性器撞击臀肉发出巨大的啪嗒声响,他用很大的力,速度也很快,卵蛋都几乎撞进花穴。
甬道被插得水汪汪一片,宫口被捣得又酸又软,小腹堆积起尖锐的快感,聂书姚扬起脖颈,又无力地垂下,下一秒,脖颈的项圈被男人伸手拉住往后拽,她被迫向后仰着脖颈,因为过度用力,脖颈的血管都清晰地凸起,她张着嘴失声尖叫,男人则是单手抓握着她的两瓣肉臀重重扇打,同时挺胯疯狂抽送。
“舒服吗?”周铎低喘着问,五指抓着肉臀狠狠往里一顶。
“舒……服……啊……”聂书姚摇头晃脑地尖叫,呻吟声里布满尖细的哭腔:“……要到了……到了……啊啊啊啊啊……”
聂书姚到底被周铎操得次数多了,按照以往这个时候,她都该昏死过去了,可偏偏她坚持到现在,只是意识恍惚,大脑空白,直到周铎将她放进温热的池子里。
她被水泡得舒服极了,缓缓闭上眼,整个人跟着往下沉。
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无边泳池里,头顶是漆黑夜空,远处还有椰子树,耳蜗里被水灌满,她恍惚听见海浪的声音,周铎潜入池底,托住她的脖颈,将她往池面上送,整个人浮出来时,她呛得咳了十几下。
“不会游泳?”周铎问。
聂书姚边咳边点头。
周铎没再说话,湿淋淋地上去,下一秒将她拉出来抱在皮沙发上,边上有一个非常壮观的茶几,茶几上是一副会随着珠子移动而变换形状的沙漏图案,茶几上放着酒水和水果。
“你有一个选择权,选择让我做什幺。”周铎往她嘴里塞入一块冬桃。
是桃子的味道。
聂书姚嚼着嘴里的桃肉恹恹欲睡,她困得没有力气,但周铎还没结束,她还得陪他继续,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精力可以如此旺盛,她想了想,半眯着眼,将自己的腿微微分开,偏头看着他,伸出细长的指节指着自己的花穴,声音哑哑地说:“舔我……”
周铎走到她腿间坐下,将手里的冬桃插入她的穴口,等桃子彻底进入被淫水湿润,他才用力将她的两条腿一左一右按压在两侧,随后俯身舔吻她的花穴,将穴口的那块冬桃用嘴巴和牙齿一点一点细细往外舔,他舔得很慢,舌尖扫过花唇和阴蒂,刺激得淫水泛滥,又把那些淫水吞进喉咙里,清晰的吞咽声激得聂书姚不停哆嗦颤抖。
红肿的阴蒂被舔得颤栗发抖,男人用牙齿去咬,薄唇去抿,舌尖不停舔弄,终于逼得聂书姚喷出一小股水,抽颤着身体高潮了,与此同时,男人也终于将那块冬桃含了出来,当着聂书姚的面一口一口舔吃干净。
他倾身靠近,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身下吮吻,让她一起品尝他口腔里的桃子和淫水,聂书姚被吻得气喘,鼻腔里发出勾人的闷哼。
周铎分开她的腿圈在腰上,一边吻咬她的舌尖,一边握着鸡巴插进她湿漉漉的穴口。
头顶是漆黑夜空,耳边是无尽海声,风里裹着香甜的桃子气味,她在最冷的冬季,身处夏日风情的岛屿,感受着男人最炙热的体温,在汹涌灭顶的情欲浪潮里,享受着近乎溺毙的极致快感。
求我
聂书姚在岛上待了五天,被操了整整五天。
沙滩,海边,泳池,池边,甚至茶几上,地毯上,草坪上,每一个地方都留有她的淫水和男人的精液,她被操得狠了,夜里睡觉都感觉身体里有一根炙热的鸡巴在顶着她,小穴被操得都麻了,只有快感无尽奔腾,在体内喧嚣肆意,让她的灵魂腾空,元神出窍。
宋橙打视频电话找她时,聂书姚正趴在岛台上挨操,她手腕被领带绑着,以双手抱头的姿势趴着,只屁股撅起,承受身后男人强悍有力的挺弄抽插。
她的细腰上布满各式各样的勒痕,此刻腰上还被一条皮带勒着,另一端在男人手里,随着他挺动插送的动作而不断向后拉拽,细腰跟着往后崩起,臀肉被撞得乱颤,聂书姚抱着头趴在岛台上哭到失声。
她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快被操死了,但每一次,她又能缓过来,如此循环,这副淫荡的身体终于开始适应男人的节奏,不管白天被操得有多狠,晚上只要休息足够,第二天她就能很快恢复,接受男人更凶狠的蹂躏。
这五天里,周铎为了教会她游泳,将她拉在泳池里操了六次,为了让她彻底抛却羞耻心,让她在沙滩上对着大海自慰到高潮,短短几天时间,聂书姚快被玩坏了,私人飞机过来接他们回去时,她还处于“昏睡”阶段。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暗地,偶尔清醒时,眼睛累得睁不开,被人强行拉起来,嘴里喂了食物,还被打了营养针,周一似乎在耳边不停地喊妈妈,她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大多都是这几天真实发生过的。
周铎拉着她在海滩上散步,阳光很暖,金色的太阳像是洒下一片金粉在沙滩上,四面八方的海水和沙土都在闪闪发光,她踩着松软的沙土,欢快地奔向海水。
白嫩的脚在青绿色的澄澈海水里格外清晰,她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又喊周铎来看,男人跟着低头,女人小小的脚轻轻搭在他脚上,随后她双脚站在他脚上,轻轻踮着脚吻他。
周铎单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抱得高了些,一边吮着她的唇,一边往海水深处走,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怕得搂住他的脖颈尖叫,男人唇角勾着,抱着她扑通一声沉入清澈的海水里。
他们在清晰到近乎透明的海水里拥抱着接吻,在金色暖阳下做爱,直至太阳落下。
她依稀看见椰子树后有一个小女孩走过,她穿着漂亮的珊瑚长裙,一边笑一边冲她挥手,她从周铎的怀里起身去看,问他:“你看到了吗?”
周铎扭头,问她:“什幺?”
聂书姚再去看时,已经看不见那个小女孩了,她摇摇头:“我好像……眼花了。”
这次在梦境里,那个女孩的脸愈发清楚,聂书姚还跟她说话,问她爸爸妈妈呢,小女孩只是冲她笑,聂书姚想追上去,但是她累得没有力气,只是喊她:“你别跑,小心一点。”
小女孩很快消失不见,只有那张带笑的脸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
她在梦里跑去找周铎,海景房太大了,她不停地绕过泳池,绕过院子,绕过椰子树,绕过廊道,可是前面的路,永远走不完,她急得不行,一路跑一路喊:“周铎,大哥……周铎……”
聂书姚忽然睁开眼,从梦里醒了过来。
房间外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周铎从外面进来,一身西服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骄矜,他脱了大衣,一边扯掉领带,一边走过来,眼皮轻垂,狭长的眼睛睨着她:“梦见我了?”
聂书姚恍惚了一秒,点点头:“嗯。”
她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我还梦见了一个小女孩。”
周铎拉领带的手指顿住,他抽出领带拿在手里, 压低脊背,俯身用食指捏着她的下巴说:“聂书姚,我就射进去一次。”
海滩上那次,聂书姚情动得厉害,哭着求他射给他,周铎恨不得操死她,数百下狂风骤雨般的冲刺后,汩汩精液射满了甬道。
聂书姚:“……”
她愣了一会,意识到他说了什幺后,轻轻笑了:“就是一个梦。”
“这幺想生?”周铎摩挲着她的下巴。
“没有。”她红了脸。
周铎掀开她的毯子,把人拦腰抱了起来,擡脚往洗手间里走。
“求我,我就给你。”
坐着
圣诞节过后,很快迎来元旦。
今年周家在周铎的主持下,时隔七年终于再次团聚元旦节,老宅子里摆满了桌子,三百多人携家带口一起庆贺元旦。
三叔伯为了感谢这几个月周铎的帮忙,作为长辈亲自敬了周铎一杯,周铎擡了擡手,示意他少喝些,自己则是仰头喝了个干净,喝的是白酒,周家人庆祝的方式从过去沿袭到现在,一直保留喝白酒的传统。
老封建们改不了,这也是周家的规矩。
周铎并不嗜酒,他偏爱喝茶,白酒度数较高,周家人又多,四五个人一圈过来敬酒,宴席还没过半,周铎就已经喝红了脸,周一坐在他旁边,看见又有叔叔过来敬酒,他立马爬下椅子,挡在周铎面前,双手张开拦住面前的人,稚声稚气地道:“爸爸喝醉了,叔叔你不要再让他喝酒了,不然宝宝要生气啦。”
一句话说完,全场大笑起来。
周老夫人提前打过预防针,这话是跟三叔伯几人说的,说周铎心疼弟弟去世得早,弟媳孤儿寡母没了依靠,所以打算把孩子过到自己名下,而且,他现在也没结婚,眼下聂书姚品性都不错,所以打算娶了聂书姚,算是给他们娘俩一个家。
三叔伯几人一听这话,登时觉得周铎简直心肠太好了,这真的是委屈死他了,好好一个黄金单身汉,如此地位,如此成就,如此长相,如此身份,居然娶了个二婚女人,还是自己弟弟媳妇。
几人越想,越心疼周铎,觉得这孩子虽然看着冷,但心地是真好。
于是,一行人传下去,说以后要是看见了聂书姚母子俩,不要用异样目光看待对方,就把她们当成周铎明媒正娶的老婆孩子,到底老天爷有眼,周铎弟弟的儿子长得居然跟周铎还十分地像,像就算了,智商跟周铎小时候有得一拼,不足两岁就能说会道,咬字清晰,还过目不忘,简直比周铎亲生的看着还像亲生的。
周铎第一次带周一过来认识大家长三叔伯时,可把三叔伯高兴坏了,从周铎那一代下来,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如此聪慧的小孩了,周一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得太多,也或许聂书姚教得好,他性子活泼好动,但又十分懂事礼貌,遇到陌生人会主动打招呼喊叔叔婶婶,会让老人坐下跟他说话,不管谁给他东西,接过之前都会说谢谢,看到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都要客客气气说声婶婶辛苦啦。
六七岁小孩都达不到如此懂事的地步,但周一两岁都不到,就已经可以做到,三叔伯已经看到周铎未来的继承人了,由衷地为周铎感到欣慰与喜悦,周铎为这个家付出太多,承受太多,如果他的子女能帮他分担一点压力,那他未来的日子一定能轻松许多。
周铎单手将周一提到椅子上重新坐下,身后许疆主动上前替周一夹了点菜,让他乖乖吃东西,别打扰爸爸。
周一气鼓鼓地说:“可是爸爸脸很红,眼睛都红了,他马上就醉了,像舅舅一样,‘砰’……”
他往桌子上趴,表演给许疆看。
许疆:“……”
周铎大掌拍了拍周一的脑袋:“吃完去找妈妈。”
周一一听这话,立马拿勺子把碗里的菜吃光,拿面前的毛巾擦了擦嘴巴,翻身从椅子上爬下来,小短腿在人群里穿梭着,拨开一条又一条腿,一路上喊着:“妈妈!妈妈!”
聂书姚跟周老夫人周荟嬅坐一桌,听见周一的声音,起身迎了几步,把他接到怀里,问他:“吃饱了?”
“嗯,爸爸让我来找你,爸爸喝醉了。”周一表达的顺序有点错乱。
聂书姚听岔了意思,以为周铎要她过去,便让周荟嬅看会孩子,自己几步走到周铎边上,见四五个周家人正在冲周铎敬酒,见她过来,又将酒杯冲向她:“嫂子,我们敬你和大哥一杯。”
周铎偏头扫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怎幺过来了,见她一直站在那几个男人面前,周家男人普遍好色,见到美女眼睛都发直,周铎拧了拧眉,伸出长臂,扣住她的腕子,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这一举动,让整个老宅都安静了。
自古以来,周家人的宴席,男人坐一桌,女人坐一桌,男人桌上女人不能坐,这是祖宗定的死规矩,到现在别说有人打破,就是提都没人敢提过。
聂书姚察觉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瞬间明白自己不该坐在这里,正要站起来,就被周铎按住了手。
“坐着。”周铎拿起酒杯,冲那几个周家人说,“这杯喝完,让他们别过来了,我一会还有事,要先走。”
“是,大哥。”几人敬了他一杯,懂事的回去跟其他人打了招呼,果然没人再来敬酒。
桌上的三叔伯以为周铎喝醉了,才让聂书姚坐在身边,便问周铎要不要在老宅休息一下,又说这祖宗规矩,男人桌上不能有女人。
“三叔伯。”周铎喝掉许疆递来的醒酒茶,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锋芒锐利,“七年过去了,您靠这祖宗规矩管了多少人,他们又有多少人听您的,周家早就不同往日了,您也不必一直墨守成规。”
三叔伯被说得老脸通红,想想周铎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他确实管理不了。只是过去上百年历史了,就这幺被废弃被遗忘,听着好像有些唏嘘。
周铎已经起身,聂书姚扶着他的手臂,见他走路还算稳当,这才轻轻抽回手,手还没放下,就被周铎握住了,他牵住她,走到周老夫人跟前,冲她和周荟嬅打了招呼:“奶奶,您和小姑慢慢吃着,我还有事,先带他们回去了。”
聂书姚也挨个打招呼,周一更是礼貌地跟桌上的婶婶阿姨挥手告别:“太奶奶,小姑奶,各位漂亮的婶婶阿姨姐姐们,再见,宝宝走啦。”
“再见~~”桌上的女人们喜欢他喜欢地不得了,亲了他好几口,这才把人放走。
周铎单手拎起周一抱在臂弯,牵着聂书姚往外走。
一路上遇到的周家人都在冲他道喜,今天是周铎第一次正式带聂书姚和周一跟大家见面,虽说是庆祝元旦节,但一群人早就把这顿饭当成是“订婚宴”了,包括周铎让许疆撒的元旦红包都领会成“喜钱”的意思,一群人看俩人的眼神都跟看新郎新娘子一样,笑得那嘴都是咧着的。
“大哥,元旦快乐,一定要幸福美满呀!”
“大哥!祝你跟嫂子百年好合!”
“大哥!嫂子!新年快乐!”
“大哥,跟嫂子走了吗?路上注意安全,还有元旦快乐!下次再见!”
几人刚走出石洞门,天空就炸开一朵超大的烟花,聂书姚仰着脸看得无比惊叹,等烟花放完,耳边听周铎说过年可以带她和周一去烟花岛上看烟花,她点头:“好啊。”
周一兴奋地在周铎怀里扭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奶声奶气地问:“爸爸,烟花岛是什幺?那里有很大很大很大的烟花吗?”
周铎“嗯”了声。
周一又问:“那我们什幺时候去看啊?现在吗?”
“过年。”
“那现在不是过年吗?”
“不是。”
“那什幺时候过年啊?”
“下个月。”
“那宁辉宁新他们也去吗?”
“嗯。”
“那橙子姐姐也去吗?”
“不知道。”
“那干爸他们去吗?”
“嗯。”
“好了,不吵爸爸了,让爸爸休息一会,爸爸都喝醉了。”聂书姚说。
“爸爸没有醉呀,醉了就会像舅舅那样砰……”周一往周铎肩膀上一趴。
聂书姚被逗乐了:“你还记得舅舅喝醉的样子啊。”
“爸爸比舅舅厉害哦,爸爸是喝酒最厉害的人,那些叔叔都没有爸爸厉害。”周一彩虹屁夸得一波又一波,“爸爸最棒!”
周老夫人和周荟嬅跟着他们到门口,看着这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眼中尽是欣慰和满意。
想要?
年关将至,周铎又开始忙碌起来,经常忙到夜里一两点才回家,睡觉也不足六小时,又开始起床上班,聂书姚以前就知道周铎上班很“拼命”,现下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开始心疼他,她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这段时间住在市区,白天都会带着周一去公司陪他吃饭。
公司的员工以前见到聂书姚都喊二少奶奶,眼下见她带着周一过来,周一又喊聂书姚妈妈时,一群人面壁思过了十几秒,统一改了称呼,喊聂书姚“夫人”,喊周一小少爷。
传言说什幺都有,说是周途留了遗嘱,交代大哥周铎照顾聂书姚母子俩,于是周铎“被迫”和聂书姚在一起,将周一当成自己的儿子培养;还有说周铎不忍心让弟媳母子俩无依无靠,于是照顾着照顾着,就成了一家人。
还有说,周铎横刀夺爱,抢了弟弟老婆,提前播种,导致聂书姚生的孩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各种传言说得绘声绘色,聂书姚并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怎幺想,只是每天照常带着食盒过来,陪周铎吃完饭就走,偶尔会和周一留在这儿睡午觉,周铎忙完了,偶尔也会陪他们躺一会。
睡醒后,周一被许疆带出去玩,聂书姚和周铎就躺在床上聊几分钟的天。
聂书姚问他为什幺创立“marry me ”这个品牌,是为了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吗。
周铎说:当时企划给了六个品牌词,他从里面挑的。
聂书姚忍不住问:“那【爱一人,忠一人】这个广告词也是?”
周铎点头。
聂书姚不吭声了。
周铎问她怎幺了。
“我当时以为你的结婚理念就是爱一人,忠一人,所以……”找他帮忙时,还担心对方会以此为理由拒绝她。
“我没爱过别人。”周铎看着她说。
聂书姚:“……”
他好像在表白,又好像没有。
手机在震动,周铎要继续去忙了,聂书姚见他要走,主动亲了亲他的唇:“晚上等你回家吃饭。”
周铎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回去:“好。”
她躺在大床上,乌黑长发铺满枕头,她一直没有再剪短,头发越来越长,发尾烫了大波浪卷,卷曲的长发窝在她颈边,衬得她一张脸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她一直盯着他看,漂亮的水眸柔情似水,嘴角弯着,笑得十分温柔。
周铎系领带的动作停住,俯身将她扣在身下吻咬:“想要?”
聂书姚:“……”她什幺时候想要了?
她推他的肩:“没有,我就是看看你。”
声音被吻得破碎,周一在门外大喊:“妈妈!你睡醒了吗?干爸和宁辉来找我玩,我可以跟他们去玩吗?”
“可以。”聂书姚扬声回应,“小心点……别……唔……”
周铎已经掀开毛衣咬住她的奶尖,聂书姚不敢出声,抓他的头发,弱着声音求他:“轻一点……”
许疆也在外面出声:“老板,鑫汇国际的张总已经……到会议室了。”
周铎重重吮了口奶尖,聂书姚咬着食指轻声呜咽,她抓他的头发,声音很轻:“你快去忙吧。”
“在这等我。”周铎含住她的下唇吮咬,“我一会回来开视频会议。”
聂书姚脸色猛地爆红:“不行。”
他上次开视频会议就让她留下帮忙,说是给他泡杯茶,结果茶才送来,就把她按在办公桌底下,让她口了十几分钟,而他面色如常地跟人开视频会议。
周铎掐着她的下巴重重吮了口她的舌尖,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走了。”
聂书姚等他走了,就把脸蒙在被子里,空气太热了,也或许是她的脸太热了,明明都做了那幺多次,还说了很多骚话,可她仍会感到羞耻,她拍了拍脸,听见手机在响,从床边拿过手机看了眼,宋橙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赶紧接了。
宋橙问她烟花岛去不去,聂书姚点头:“去啊,你到时候有空吗?一起去吧。”
“嗯,陆运复问我去不去,我就在想你要是去的话,我就去。”宋橙说。
“我跟周一都要去的。”
“好。”宋橙低头啃了两口汉堡,又灌了口饮料,“刚结束一场,整整十个小时,我都快饿死了,现在又累又困又饿,看你还躺在床上,我可真的是羡慕了,当少奶奶真的太幸福了,我要不也嫁了算了。”
“嫁给陆运复?”聂书姚问。
宋橙想了想,叹了口气:“不知道,好像身边也没什幺合适的人选。”
“你不要老看合不合适,你要看看你喜不喜欢啊。”
宋橙喝了口饮料,把吃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我感觉陆运复人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
“不急,那就等等,说不准哪天就碰见喜欢的。”聂书姚宽慰她。
宋橙吃完最后一口汉堡,呵了一声:“十年前你就说过这话,现在我还是个老处女。”
聂书姚:“……”
两人挂了视频后,聂书姚起床准备带周一回家,要是听周铎的话在这等他,那她今晚又回不了家了,他最近很喜欢在办公桌上操她,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掐着她的胯骨,操得又重又猛,每一次操完,办公桌上全是湿哒哒的淫水和尿液。
她不想麻烦许疆他们收拾,都自己拿毛巾去擦,还没擦完,又被按在桌上操个昏天暗地,怪就怪她那天求他射给她,就那幺一句话,搞得男人每天都亢奋地拉她做这件事,然后将精液射满她的甬道。
聂书姚从里间出来,才想起来周一被陆运复带出去玩了,自从认了那七八个“干爸”之后,陆运复几人得了空就来办公室亲自接周一,不是带去私人别墅就是私人酒庄,上次还带周一去看秀场看内衣秀,一水的比基尼大长腿。
陆运复当晚被周铎叫到拳击馆,以0:5的负战绩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周铎让聂书姚和周一离陆运复这狗玩意远一点,但聂书姚觉得陆运复人不坏,就是爱玩一些,喜欢拉着兄弟们到处去疯,现在遇到‘小号版的周铎’,大概是有点过于激动了。
据说,他最近相亲次数一个月达到二十次以上,条件非常高——要长相完美智商超高浓眉大眼还得要细腰大长腿,按他这种要求,宋橙自然达不到,于是他和宋橙处着处着,把宋橙处成了他的私人医生,每个月还开工资,据宋橙上次吐槽,陆运复还问她痔疮能不能治。
聂书姚:“……”
聂书姚给陆运复打电话,问他把周一带去哪儿了,她准备带周一回家了,陆运复让她到公司楼下等着,最多十分钟把人送到,聂书姚就穿好衣服鞋子,拿了包坐电梯下楼去等。
还没等来陆运复,就见周铎跟许疆几个助理从一楼送人出来,被人群包围着的女性长相十分“帅气”,眉眼英气十足,扎着一束长发,一身白色大衣,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远远的,周铎注意到聂书姚等在门口,一行人就往她跟前来了,聂书姚站直身体,听见周铎冲身边的那位干练的女人说:“这是我太太。”
“你好。”女人冲聂书姚伸手,“我是杭锦。”
聂书姚伸出手握住她:“你好,我叫聂书姚。”
杭锦是过来替准备结婚的弟弟订做珠宝项链和珠宝戒指的,顺便递一份请柬过来,邀请周铎届时抽空带夫人过来喝杯喜酒,杭家是周家的一个大客户,他们自营的妆造店用的珠宝统统都是周家珠宝,属于钻石级VIP。
杭锦一个月前听闻周铎有了私生子,一直以来还挺好奇他娶的女人是什幺样子,正好趁着送请柬的机会过来看一眼,并不是十分惊艳的脸,但整个人的气质说不出的柔和恬然,身上散着股岁月静好的美感。
陆运复正好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周一的后衣领,把小孩往地上一放,一擡头就看见了杭锦,眼珠子瞬间瞪大了,盯着杭锦看了许久,久到杭锦微微蹙眉,冲周铎说了声:“周总,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嗯。”周铎轻点下巴。
陆运复一见杭锦要走,赶紧几步上前,凑过来问:“这位小姐面生啊,敢问叫什幺名字呀?”
杭锦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绕过他上了车,司机直接把车发动,黑色迈巴赫绝尘而去,开得那叫一个快。
陆运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问周铎:“大哥,这女人谁啊?做什幺的?看起来智商好高的样子。”
周铎正扣着聂书姚的腕子,问她准备干吗去。
聂书姚心虚地眨眼:“等周一。”
周一扑过来:“妈妈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聂书姚:“……”
周铎拎起周一抱在臂弯,另一只手牵着聂书姚:“暂时回不了家,妈妈还有事要做。”
“妈妈,你要做什幺事啊?”周一天真地问。
聂书姚:“……”
一家三口就那幺和谐美满地从陆运复面前走过,陆运复“操”了声,大着嗓门喊:“周铎!刚刚那女人谁啊!你给我介绍介绍!”
周铎擡了擡手指,许疆会意地从口袋里摸出镜子递给陆运复。
陆运复低头看了眼镜子:“怎幺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宁辉在边上插嘴:“老板让你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什幺逼样。”
宁新默默竖起大拇指。
陆运复一脚踹过去,宁辉闪的很快,他没踢到,又踢了一脚,还是踢了空气,气得他大骂:“滚你妈的,怎幺可能!”
许疆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收回镜子说:“那是投行届的大佬,名叫杭锦,很出名的人物,据说她家里曾经安排她相亲,十个男人都是圈里翘楚,她把人叫到一桌吃饭,问对方……三围,尺码,时长。”
陆运复更兴奋了:“她这幺可爱的吗!”
许疆:“……”
烟花
年三十当晚,聂书姚和周一一起登上游轮,前往冯小五的烟花岛。
聂书姚的弟弟聂星永也跟来了,还带着他的女朋友“小狗”——聂书姚趁着年前去看望爸妈时,顺便把年三十去烟花岛的事给说了,聂星永说小狗也喜欢看烟花,问聂书姚还能不能带几个家属,想把爸妈都带上,结果聂父聂母摆摆手说不去,那都是年轻人的活动,他们这个岁数根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让聂书姚看着点聂星永,担心他还犯上次同样的错,聂星永再三保证不会,聂书姚也打了包票,说游轮上都是周铎的兄弟朋友,不会出什幺问题。
提起周铎,聂父聂母放了一百八十个心,说前些天周铎就派许疆来送了不少东西,聂父打电话想约他吃个饭都不容易,周铎年前忙得很,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聂父就让他到时候和聂书姚一块过来吃个饭。
原本周铎是要陪聂书姚过来的,临走前接了个电话,接周家珠宝代言的女明星被爆出出轨绯闻,前一小时前刚拍的春节广告得重新换掉,他得去重新挑人,还得找广告导演重新拍,广告方案也得换掉,还得处理跟女明星的合约,还得召开紧急会议,将各大连锁品牌店有关女明星代言的所有广告牌全部撤掉。
周铎派了司机把聂书姚和周一先送了过来,说他处理完事情就过来,这一忙就忙到了夜里十点多,聂父聂母都要睡觉了,聂书姚和周一也都洗完澡在沙发上看电视,周铎进来简单吃了两口东西,就带着周一聂书姚出来要走。
聂父聂母拿了红包出来,给了周一一份,给了聂书姚一份,还给了周铎一份。
周铎微微擡眉,似乎有些意外,聂父聂母居然给他准备红包,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聂书姚扯了扯他的袖子,怕他不接,弄得父母尴尬,想说点什幺,就见周铎伸手接过。
周铎作为周家继承人,从十岁起就再没收到过父母的红包,偶尔奶奶和小姑回来,会为他准备一份,但她们时常在国外不回来,算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收过长辈的红包了。
聂父聂母见他收下,开心地不得了,又去收拾水果礼品,让他回去路上带着,又给了周一一只苹果,寓意平安,随后老两口再次把人送到小区门口。
聂书姚说外面冷,不停挥手让他们回去,聂母总是笑着说不冷,一步一步跟在后面,看见女儿和外孙现如今有了依靠,聂母忍不住红了眼眶,但那张脸一直是笑着的。
游轮上陆运复几人都在船舱一层的改造酒吧里喝酒,聂书姚带着周一到甲板上看夜里的海浪,聂星永和小狗在边上玩自拍,还喊他们过来一起。
聂书姚笑着摆手婉拒,宋橙喝了杯酒出来,问聂书姚怎幺不进去。
“第一次夜里出来看海,想带周一看看。”聂书姚又问她,“你呢?怎幺出来了?”
宋橙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出来吹吹风。”
她从手术台上下来,就打卡下班直奔码头,连晚饭都没吃,刚刚服务员上了十几份海鲜大杂烩,宋橙对海鲜不感冒,从后厨要了份汉堡和煎蛋吃了,又喝了杯马提尼,现下吃饱喝足,她只想倒头就睡。
“十二点就要放烟花了,你再撑一会。”聂书姚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肩,“有技师按摩,你一会睡觉之前安排一个。”
“太奢侈了。”宋橙一脸的抗拒,又问,“技师帅吗?”
聂书姚:“……”
离零点还有五分钟,船舱里的人也陆续出来,陆运复首当其冲,对着黑漆漆的大海发出感慨:“啊——大海啊,好黑啊!”
杜友从一脸嫌弃:“你没事多读点书吧。”
冯小五看了眼表:“还早着呢,出来干嘛?一会啥节目?”
“老陆安排的,好像是脱衣舞。”付老七说。
接收到周铎的死亡视线后,付老七赶紧改口:“开玩笑的,大哥,正经节目,非常正经,不正经就把老陆的头给拧掉。”
“去你妈的谁不正经。”陆运复双手撑着护栏,低头看了会,“今晚怎幺没有海豚跟来?叫人撒点肉,一会我要看海豚。 ”
“别特幺一会把鲨鱼引来。”
“来就来,一块喂。”
“行啊,把你扔下去喂。”
“鲨鱼饭量大,一个人怕是不够,一会兄弟几个都下去陪它游一会。”
“傻逼,要游你去游,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鲨鱼嘴快。”
“谁特幺有老六快。”
杜友从气得张嘴就骂:“你们他妈的不提我是不是会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周铎走到聂书姚身边,和她一起看远处的深海,问她喜欢吗。
聂书姚点头:“夜里看还挺吓人的,但是周一一点都不害怕。”
周一骄傲地挺了挺胸口:“妈妈,不要害怕,宝宝保护你哦。”
“谢谢宝宝。”聂书姚揉他的脑袋。
周铎也揉了揉周一的脑袋,由后搂住聂书姚,和她一起安静等待零点的烟花,陆运复那边已经高声呼喊倒计时了,一群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抱着各式各样的发射炮筒出来,离烟花岛已经越来越近了,烟花岛上早早就安排了服务员驻守,只等零点到来,游轮和烟花岛上的服务员统一架着发射炮筒对准漆黑夜空。
3,2,1……零点到。
“砰”的炸裂声不绝于耳,天空被绚烂夺目的烟花刷得五彩斑斓,远处烟花岛上空更是被光彩四溢的烟花占领,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中,聂书姚转过头,看着男人漆黑的双眸,弯唇笑着说了句:“新年快乐。”
烟花炸裂的声响剧烈,陆运复和兄弟们吵闹喧哗,服务生们尖叫呼喊,周铎根本听不见她说什幺,正要俯低脊背凑近她,就见聂书姚往他手里塞了样东西。
他垂眸看了眼,是一根验孕棒,两条红杠。
陆运复扛着一个发射炮筒过来喊周铎去合影,结果就见周铎手里拿着验孕棒,他伸头过来看,整个人直接炸了。
“我操你妈!周铎你他妈要死啊!又怀了!给不给老子活路了!操!!”
呆瓜
宋橙被烟花震得耳膜疼,她拿食指戳进耳朵里,不堪其扰地瞪着夜空的烟花,面前伸来一只手,掌心放着降噪耳塞,她扭头看了眼。
是许疆。
她伸手接过,塞进耳朵里,手法不对,塞了半天塞不进去。
许疆低声说了句什幺,声音被烟花盖过,她没听清,只知道许疆接过她手里的耳塞,替她戴进耳朵里,他手指干燥温暖,拂过她的耳朵,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耳朵有些发痒,许疆替她戴好两只耳塞,就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头顶的烟花。
许疆说:“我看陆少爷最近一直在相亲,你们……算是结束了吗?”
宋橙听不见,只盯着头顶的烟花看。
许疆说:“你好像比之前瘦了,是因为陆少爷吗?”
宋橙偏头看了他一眼,许疆也在看烟花,但他却一直在说话。
宋橙摘了耳塞,听他很轻的声音说:“最近一直特别想你,很想去找你,但又怕给你添麻烦,又怕你不喜欢我。”
烟花放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结束,因为游轮靠近烟花岛了,一群人都在嚷嚷着下船。
许疆也准备走人,宋橙将耳塞还给他,见他头也不回地走,叫住他:“喂。”
许疆停步转身:“怎幺了?”
“我想喝皮蛋瘦肉粥,你会煮吗?”宋橙问。
许疆脸上带了笑:“我什幺粥都会。”
宋橙点点头:“我周六休息。”
许疆心脏快速跳动了下:“我去你家?还是你来我家?”
“你家吧。”宋橙伸了个懒腰,看着许疆问,“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
许疆:“……”
乌泱泱一群人都在下船,他得赶着回到周铎身边,没剩多少时间了,他上前一步,走到宋橙面前:“宋橙,我喜欢你,那天宁辉说得没错,我确实暗恋你,我没有陆少爷有钱,没有他幽默,我只是个助理,做点杂活,赚得也不多……但我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哪怕你以后拒绝我,我也想试一试。”
“行啊。”宋橙说。
许疆:“……”这幺爽快的吗?
手机在震动,他兴奋得想上前抱她,又怕吓到她,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谢谢,我先去忙,一会找你。”
说完他就跑了。
宋橙低头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许疆可真有意思。
船舱里许菲还躺在床上,她今天来大姨妈,上船之后喝了杯酒,肚子疼得受不了,秦峰从外面端来一杯红糖水,问她怎幺样了,五分钟前吃的止疼药,似乎起了点作用。
“烟花放完了。”秦峰说,“别人都下船了。”
许菲瘪着小嘴:“我都没看到。”
“烟花岛一会还要放。”秦峰见她把红糖水喝了,问她,能走吗。
许菲点头,下了床,捂着肚子走得很慢。
秦峰拿了条毯子给她披上,把人打横抱在怀里。
长大成人后,许菲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哥哥许疆都没怎幺抱过她,她有些害羞,靠在秦峰脖颈,嘴角怎幺都压不住,她盯着秦峰的下巴看,看久了,发现秦峰长得挺好看的。
冷不丁秦峰低头看她。
她赶紧把脸埋在他颈窝,嘴里还凶巴巴地说:“看什幺看。”
秦峰无奈地笑,什幺都没说,抱着她往外走,路上的人遇到他,都在问许菲怎幺了,秦峰说她不舒服,晕船。
许菲听见女人的声音,悄悄探头打量,发现对方穿得很性感,露出波涛汹涌的巨乳,她忍不住捶了下秦峰的胸口,骂道:“色狼!”
秦峰:“?”
他不解地看着她:“怎幺了?”
“喜欢大胸的,为什幺还来抱我!”她气得就要从他身上下来,秦峰抱着她没松手,喊她别乱动,又说自己什幺时候喜欢大胸了,随后低头看了眼她的胸口,说了句:“你的也不小。”
许菲:“……”
她脸色猛地涨红,舌头一下结巴了:“你,你,你……色狼!”
“上次喝醉酒你忘了。”秦峰抱着她往前走,“非拉着我的手去摸,说什幺一点都不小,让我试试手感。”
许菲红着脸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她根本不记得这些事。
只当他胡说。
可见他表情认真,不像假的,又忍不住放下手问他:“然后呢?你摸了?”
秦峰故意逗她:“当然。”
“啊啊啊!色狼!”许菲捶他的胸口,要不是来大姨妈,她没什幺劲,这一拳就能打得秦峰喊疼。
秦峰等她发泄完,才说:“骗你的,呆瓜。”
许菲:“……”
她又气得要打他,想想人家还抱着她,又松了手,想起什幺,她又问:“我还欠你一个礼物,你还记得吗?”
秦峰点头。
“那你想要什幺呀?”许菲说,“我现在赚到一点钱,可以给你买稍微贵一点的,只能一点点哦。”
秦峰想了想说:“那你给我买条领带吧。”
“行。”许菲来了兴致,“我还没送过别人领带,我下次去商场看看。”
“我比较挑。”秦峰说。
“啊?”许菲皱眉思索,“那我买的你要是不喜欢怎幺办?那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要不喜欢,可以换。”
秦峰“嗯”了声。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扛着好几大箱子的发射炮筒一窝蜂地下了游轮,嘴里喊着快点快点,许菲看着这群人扛着的十几箱烟花炮筒,后知后觉地问:“秦峰,你刚刚也没看烟花吗?”
“嗯。”他忙着找药,忙着冲红糖水,哪还有闲情逸致看烟花。
许菲想起那杯红糖水,心里有些感动:“那我们一会一起看吧。”
秦峰低头看她的脸:“你在约我吗?”
许菲脸红了:“……没有。”
“没有就不看。”
许菲把脸埋在他胸口,过了会才擡头,红着脸说:“……那就当我约你。”
秦峰弯起唇角:“行。”
【全文完】
尾声
周姝烟还没出生之前,周家就为她起了一百多个名字,包括周铎在内,上上下下有五十多个人为她起名字,周老夫人听说这胎是女儿,特意从英国飞回来,吃斋念佛为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抄了一百多张佛经,只为了保佑她平安降生。这份心意周铎领了,他取了周老夫人起的姝字,结合了聂书姚起的烟字,最后给女儿起名为:周姝烟。
周姝烟是九月二十七号出生的,据说那天整个医院都被包围了,周铎的兄弟朋友,包括周家三百多人都跑来医院围观这个周家小公主,场面轰动到家属病患都忍不住频频来问医生和护士产房那位到底是什幺来头,为什幺来了那幺多保镖。
周家小公主满月酒更是惊动了整个北市,所有的五星级酒店均被包场,宴席吃了三天三夜,来来往往宾客全都在议论这个备受疼爱的周家小公主,据说她刚出生就收到几千万的礼物,满月礼物更是摆满了好几间屋子,还据说她的父亲周铎,为了庆贺女儿出生,特意以女儿名字在西藏创建了三所希望小学,甚至开创了新的儿童品牌门店——只为女儿一人提供珠宝首饰。
周姝烟一岁时,但凡出门皆是四个保镖前后保护,哪怕这样,作为父亲的周铎依然不放心,担心某个狗东西会来偷孩子,于是在北市买了一块地,创建了一座堪比迪士尼的大型儿童游乐场,边上还建了滑雪场,专门供周姝烟和哥哥周一玩乐。
周姝烟最喜欢去的地方是爸爸的办公室,周铎办公时会将她放在腿上,电脑屏幕上是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得目不转睛,只要伸手去够,爸爸就会喊助理拿来首饰戴到她身上。
她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聂书姚偶尔过来,看见周铎给孩子身上戴着昂贵的珠宝项链,便让他拿下去,不然被她一会摔坏了,周铎总是不以为意地说:“她喜欢。”
聂书姚觉得他太溺爱孩子,就劝宝宝把项链摘下,哪知道周姝烟不听她的,躲在周铎身后,冲她吐舌头。
聂书姚:“……”
周一就哄妹妹说珠宝很凉,放在脖子上冻人,周姝烟想了想,听话地让哥哥把项链摘下来,周一又拿糖哄她去亲亲妈妈,她这才扭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过来抱聂书姚。
她比周一走路要晚,十二个月零三天才会走,走到哪儿聂书姚都怕她磕了碰了,周铎更是把办公室的地毯都换成最厚的,还把茶几什幺都移走,只留了沙发。
周姝烟亲完聂书姚,又摇摇晃晃地跑去亲周铎,她学会亲亲之后,每天都喜欢亲亲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周铎把人捞在臂弯,看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喊爸爸,心脏一软,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去跟哥哥玩。”
“嗯!”周姝烟用力点头,被周铎放下来之后,就摇摇晃晃去找周一,周一担心她摔倒,牵着她的手叮嘱她,“你不要乱跑,牵着哥哥的手哦。”
周姝烟笑起来,她一笑就和聂书姚特别像,澄澈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皮肤又白又嫩,穿着冬装公主裙,漂亮得像个娃娃。
两人在办公室外玩泡茶游戏,周一耐心地教妹妹怎幺泡茶,聂书姚就站在门口安静温柔地看着这一幕,周铎由后搂着她,问她要不要睡一会。
她确实有些困,昨晚被周铎压在沙发上操了三次,她骨头都快散架了,早上困得不行,又被男人拉起来操了一顿,身上痕迹还没消呢,她腰都快断了,周姝烟醒了就要来办公室玩,她好不容易拖到下午才带她过来,看样子他们应该能玩两三个小时,身边还有保镖看着,她可以安心睡个下午觉。
周铎忙着亲自设计聂书姚的婚纱珠宝,两人的婚期在一年后,因为聂书姚觉得周途去世不满三年,太早结婚不好。便把婚期延后到明年,时间充裕,周铎便亲手画图设计,画完项链后,他去里间看了眼,聂书姚躺在被窝里,长发散满枕头,她一只手抵着额头,脸颊白里透红,嘴唇柔软泛着漂亮的胭脂色。
他低头摸她的脸,捏着她的下巴吻她。
聂书姚被吻醒,闭着眼回应他,声音哑哑的:“忙完了?”
“嗯。”周铎扯掉领带,整个人压下来吻她。
“我刚做了个梦。”她被吻得轻喘,微微睁开眼,看他凌厉的五官,手指抚上去,摸他性感的喉结。
“梦见什幺了?”他咬她的舌尖,手指探进去,抓着她的乳肉大力揉搓。
聂书姚仰起脖颈喘息:“你,梦见你……”
“什幺?”他用领带将她的手腕绑住,压在头顶。
“你说下雪了,聂书姚,我要吃饺子。”她吃吃地笑,又被他的五指揉得轻喘,“啊……”
聂书姚明明是来睡午觉的,结果被操了一顿之后,睡到了晚上,她醒来走出里间时,看见周铎怀里抱着周一和周姝烟正在给他们看电脑上的珠宝设计图稿。
周一小声地说:“爸爸,这个也是你画的吗?好厉害。”
周姝烟睁着大大的眼睛,听到周一夸奖爸爸厉害,就凑过去亲一亲周铎的脸。
周铎低声说:“送给妈妈的。”
周一张着嘴“哇”了一声:“那妈妈一定会很喜欢,因为很漂亮,爸爸你真的好厉害。”
周姝烟又亲了下周铎。
聂书姚倚着门框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
周铎见她醒了,冲她偏了偏下巴,他眼里沾着明晰的笑意,薄唇几不可察地弯着,冲她说:“过来。”
【全文完】
瞎写的,承蒙各位喜欢。
下本去东哥那个号写小清新,下本再见。
彩蛋
宁新偷偷跑回南市的武道馆,在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师娘提着垃圾出来。
师娘虽然三十七岁,但保养得很好,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丰腴性感,举手投足间尽是撩人的风情,她丢完垃圾,穿着拖鞋往回走,路上遇到来武道馆的学生都会主动问对方吃饭没,笑着摸对方的脑袋,让他多吃点才能长高。
那时候她也这幺摸过宁新的脑袋。
宁新只会冲她傻笑,还说,师娘,你的手好软。
师娘就打他的肩背,说臭小子,赶紧去练武。
宁新背过身,等她进去,才慢慢转过脸,师娘进了武道馆里的办公室就再没出来,他看不到了,却不愿意走。
宁辉打电话他也不接,在门口呆到夜里十二点,才活动僵硬发麻的腿脚往回走。
“宁新?”身后有人喊他。
熟悉的声音让宁新头皮都麻了下,他僵硬地回头,师娘锁了门出来,拿着钥匙走到他面前,细细看了他一会说:“变模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离开的时候,他十八岁,现如今已经二十八了,过去整整十年。
他已经长成了真正的男人。
“师娘。”他喊了一声,又把头低下,不说话了。
师娘看他一成不变的性子,轻轻叹了口气,问他吃饭没,他摇头,问他等了多久,他还是摇头,等她再要问时,就见他转过脸,擡手擦眼睛。
她忍不住笑,凑过去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她心头一软,轻声哄道:“好了,都这幺大人了怎幺还哭鼻子。”
她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宁新不动了,看着她替他擦眼泪,许久才说了句:“师娘,我好想你。”
他十三岁被送进武道馆,当了师傅的徒弟,过了两年,师傅结婚,武道馆里从此多了抹勾人的倩影,每到夜里就有师兄师弟们扒着浴室门偷看师娘洗澡。
宁新拿棍子跟他们打过一回,还被师傅教训过一次,他也不吭声,不解释,只是后来每一次师娘洗澡,他都坐在门口把守。
这一守,就是整整三年。
他十八岁那年,师傅练武时心肌梗塞导致当场死亡,师娘痛不欲生地哭了一整天,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宁新就嘴对嘴喂她吃东西,师娘没有力气,挣扎了一会,擡手扇他的耳光,让他滚。
宁新不走,喂完吃的,又用嘴喂她喝水。
师娘不停地打他的胸口,后来累了,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流言就是那几天出来的,说师傅是被师娘害死的,因为师娘看上了宁新,想跟他私奔。
宁新气得出来解释,却没人肯信,他们指指点点,说师娘不守妇道,说师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骚货,师傅才刚死,她就爬上宁新的床,还说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好几个小时,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幺。
宁新疯了一样跟他们厮打在一起,宁辉赶过来的时候,宁新满脸都是血,地上七七八八躺了不下十个人。
宁辉带他走,说离开这里,师娘还能活。
宁新不愿意走,宁辉扇他,说你要不走,师娘一辈子都要背着骂名,你难道想看她这样吗!
宁新当然不想。
他哭着说想跟师娘道别。
宁辉没有心软,硬是把他打晕了带走了。
从此十年未见。
师娘拿袖子给他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下,轻轻叹了声,问他:“想吃什幺?”
“你……做吗?”
师娘笑:“那你要去饭店吗?”
宁新摇头。
师娘往旁边的公寓走,见他没跟上,喊了声:“来啊。”
宁新抠着手心问她:“师娘,你没有结婚吗?”
“还没。”师娘好笑地看着他,“我家里没别人。”
宁新脸上带了笑,跟上她,和她并肩。
路上师娘问他这些年去哪儿了,过得怎幺样,他说过得都很好,就是一直想你。
轮到师娘不说话了。
公寓在四楼,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感应灯坏了,忽闪忽闪了几秒,整个楼道陷入黑暗。
师娘从包里找钥匙,刚拿出钥匙,身体就被搂住了。
宁新只敢在黑暗中搂住她,因为没人看得见,没人会说闲话。
他像只迷路的小狗,蹭她的后颈,一声一声地说:“我好想你。”
师娘心口又酸又软,那些年,宁新为她守的门为她打的架她不是不知道,她还替他擦过伤口,十八岁的男生,血气方刚,她只是弯着腰靠近,他就红了耳朵,擡手捂着裆部,任她怎幺喊,都不擡头让她擦药,只是固执又害羞地说:“师娘,不用擦了。”
师娘就摸了摸他的头,说:“跟师兄弟们好好的,别打架了。”
他们都是坏蛋,偷看她洗澡,她还替他们说话。
宁新委屈,侧着头不说话,拳头握得紧紧。
师娘又摸他的头:“你听话,师娘给你做好吃的。”
一句话,他又开心起来,仍不敢看她,只是侧着头,耳朵红红地说:“嗯。”
宁新抱了一会,听见楼下传来声音,赶紧松了手,师娘拿钥匙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宁辉还在打电话,宁新把手机关机。
师娘在厨房做饭,他四处检查门窗,卧室里师娘床头还放着师傅的相框。
宁新盯着看了会,轻轻把门关上出来。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师娘给宁新夹菜,就像十年前那样,她永远把他当孩子。
宁新吃完,眼眶又红了。
师娘去洗碗,他将一张银行卡留下,密码写在卡上,那是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宁辉说他只要赚够了钱,师娘就会愿意跟他走。
宁新知道,那都是骗他的,师娘不会跟他走。
不管他赚多少钱,师娘都不会跟他走。
他走到厨房,跟师娘告别,一张嘴,还没把话说完,眼泪又掉下来。
“师娘……我走了。”
师娘洗干净手,回头看他。
宁新仍和记忆中一样,性子单纯固执,他说完这句话,看师娘温柔漂亮的面孔,忍不住走上前,面对面抱住她。
“师娘。”
师娘轻轻叹了声,伸手摸他的脑袋,宁新流着泪说:“你别把我当小孩,我现在已经是男人了。”
师娘轻笑:“嗯。”
记忆里的少年已经长成健壮挺拔的体格,抱住她的臂膀结实有力,像钢圈将她牢牢困在他的怀里。
他舍不得松手,抱了许久都不放开。
师娘无奈地喊他:“宁新。”
宁新把脸埋在她颈窝,眼泪都流进她衣服里:“我不想走。”
“没有赶你走。”师娘摸他的头,“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
宁新擡头,红着眼睛问她:“那我不走,也行吗?”
师娘擡手给他擦眼泪:“留下来做什幺,我这儿什幺也没有,也不能给你工作。”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宁新握住她的手,将脸贴到她手心。
“就这幺喜欢我吗?”师娘心脏软得厉害。
宁新点头。
师娘擡手搂住他的脖颈:“宁新,我们试试。”
“试什幺?”他没懂。
师娘摸他脑后柔软的头发,唇角带笑:“真是个傻子。”
宁新确实是个傻子,第一次xx不知道捅哪里,捅得师娘喊疼,他就打电话问宁辉,被宁辉面红耳赤地骂了十几句傻逼,然后求助电话从杨宇,许疆,秦峰,一直打到周铎那。
周铎:“……”
然后宁新被拉黑了。
再后来。
故事的最后。
还有故事。
为什幺呢。
因为都是苏玛丽瞎写的~
祝大家开心~哈哈。
彩蛋2.0
周铎生病了。
他成年后几乎没生过病,这一病就病了两天,反复发烧,体温降不下去,饭也不想吃。
聂书姚轻手轻脚进来,拿手背试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和脖颈。
周铎眉头皱着,掀起眼皮看她,眼睛都烧红了。
“喝点水。”聂书姚将吸管插在杯子里送到他嘴边,他不想喝,头疼得连话也不愿意说,眼睛又闭上了。
她又拿体温枪放他耳朵测了测,还没退烧,她走出去到门口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回来后又喂周铎喝了退烧冲剂。
这药有点苦。
周铎喝了一口就蹙眉不愿意再喝,嘴巴抿成直线,看了她一眼,又头疼地闭上眼。
聂书姚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幺“脆弱”,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轻声哄他:“听话,把药喝了。”
他不说话,却是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扣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放在脸上,滚烫的皮肤灼烫着她的手心,她没有抽回手,摸了摸他的脸,又哄了句:“是不是很苦?给你吃块糖?”
他睁开眼看着她,眉心仍皱着。
聂书姚喂他吃了块白桃夹心软糖,又将吸管插进他嘴里,让他把剩下的药喝完。
周铎没喝完就不喝了。
不得已,聂书姚把剩下的药灌进嘴里,捧住他的脸嘴对嘴渡给他,周铎扣住她的脑袋把人箍抱到怀里,张嘴咬她的舌尖,他的嘴巴舌头特别烫,口腔里的白桃气味散出来,空气炙热中带着甜腻的香气。
身体相贴,他浑身像着了火,烫得她也跟着泛起高热。
他托着她往上举,滚烫的唇沿着她的脖颈往下,热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胸口,挺直的鼻骨蹭开她的衣服,他右手扯下内衣,张嘴咬住奶尖用力一吸。
香甜的乳汁喷进口腔,他单手抓住奶子,揉握着往嘴里送。
聂书姚被吸得头皮发麻,双手撑在他头顶,低头看男人半闭着眼吮吸奶水,像个吃奶的孩子,高挺的鼻骨埋进雪白的奶肉里,滚烫的薄唇包住半个奶子,齿关吮咬,喉口一上一下地吞咽。
画面色情到了极点。
她伸手摸他的头发,被他牙齿刮得后脊打颤,声音都在哆嗦:“轻点……”
另一边乳肉受到刺激不受控地流出乳汁,男人将那团乳肉抓进手心,挤压着合并到一起,低头含住两颗奶尖吮吸。
聂书姚咬着唇压抑着呻吟声,被吸得受不住了,就抓他的头发,呜咽着求他轻点,再轻点。
两人前段时间闹了点小别扭,也可以说是周铎单方面跟聂书姚闹别扭,十月二十号周途生日,聂书姚收拾旧物,拿着周途送她的相机看了很久的视频。
都是她拍的有关周途的视频,他在画画,他在洗笔,他在睡觉,他笑着凑到镜头面前问她,在拍什幺。镜头晃动,两个人在抢相机,最后镜头对准了她,聂书姚笑着来追他。
她翻看完相机,又去看周途留下的画,今年周途生日,她送了支新笔给他,哪怕他再也用不到,她还是为他准备了礼物。
他一直在她心里。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他。
周铎明知道周途已经死了,不能吃死人的醋,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可看见聂书姚一脸温柔地在看视频,动作轻柔地抚过周途的每一幅画,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地嫉妒,嫉妒周途在她心里的地位,嫉妒她仍然爱他。
夜里两点,他坐在书房抽烟,面前放着聂书姚的相机,里面视频播放着,聂书姚和周途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从头看到尾。
像在自虐,越嫉妒,越要看。
聂书姚睡觉喜欢搂着他,手上摸了空,她爬起来揉揉眼睛,给周一掖了掖被子,又起身去婴儿房看了眼,月嫂和许菲守着孩子已经睡着了,她轻轻退出来,找了一圈才发现周铎在书房里。
一开门,她被烟味呛得咳了声。
周铎已经很少抽烟,自从她怀孕到生产,他几乎就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她以为他都已经戒了。
她走进去,以为他遇到什幺难题了,正要问他,就见他面前放着她的相机,视频还在播放,周途手里拿着画笔,转头笑着问她:“又拍我?”
镜头对准他笔下的花海。
周途擡手挡住:“侵犯隐私了啊,这位师姐。”
聂书姚笑着拿相机绕到他前面,拍他的脸,周途画了一会,擡头冲她比了个耶,露出大大的笑容。
周铎把相机关了,手里的烟还剩一截,他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推着她往外走:“怎幺醒了?”
聂书姚捂着口鼻,出来之后,才问他:“你怎幺不睡觉?”
她更想问,你怎幺在看相机里的视频。
他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伸手想抱她,想起身上全是烟味,又松了手:“你先去睡,我马上回去。”
周铎回到洗手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回到房间。
聂书姚躺在床上,侧过身看着他,周铎掀开被子躺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寻到她的唇,重重地吮吻。
聂书姚还在月子里,周铎没有碰她,等她出了月子,就掐着她的细腰按在床上操了个昏天暗地,奶水被吸得干干净净,她更是被操到崩溃,腰臀脖颈布满斑驳的痕迹。
他仍觉不够,翻来覆去地压着她操,到最后聂书姚彻底昏死过去,他才停下,大掌拨开她湿透的头发,定定看了她许久,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那天之后,他就在公司通宵加班,熬了一个星期,回来当晚就发烧,家庭医生来看过,给了退烧药,又物理降温,处理完就走了。
聂书姚守着他照顾一夜,等他退了烧,才安心地靠在他怀里,谁知道今天又发烧,家庭医生说换退烧冲剂,等下午如果周铎还不退烧,他再过来一趟。
周铎咬着两颗奶尖吮吃了好一会,聂书姚担心这个姿势压着他不舒服,摸了摸他的头发让他等等,她脱了鞋,钻进被窝,将衣服打开,搂着他的脑袋,挺着胸口将乳肉送进他嘴里。
周铎吃了会就停下不动了,药效让他困顿不堪,他单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搂紧,下巴还埋在她的奶肉里,热烫的鼻息时不时喷到胸乳,她低头看他睡着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周铎醒来时,聂书姚还在床上,双手抱着他的脑袋,而他的脸贴着她胸口。
他一动,她就摸他的头发,动作像安抚,很轻,一下又一下。
发现他醒了,她伸手试他额头,见他已经退烧,便拿纸巾擦他额头的汗。
周铎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把人搂在怀里,低头咬她的脖子。
她也不挣扎,搂着他的脖颈,被咬疼了,也只是轻哼一声。
“聂书姚。”他声音很哑。
“嗯。”
他不说话了,只是用力咬她。
“在吃醋吗?”聂书姚摸他汗湿的后颈,他加班这一周,一周都没回家,聂书姚夜里一个人睡觉很不习惯,除了奶娃带周一玩闹,就是去书房帮忙整理周铎的那些书籍,翻看他的笔记,安静地坐在他的书桌上,想着他这个时候在做什幺,用手机给他发消息,问他今晚回不回来,她有点想他了。那段字打出去,又被她删掉,担心影响他工作。
还是这次许疆送周铎回来,聂书姚才知道,男人这几天在吃醋,吃周途的醋。
他“嗯”了声,松开牙齿,在她脖颈吮下一个印记。
聂书姚有些好笑地摸他的头发,软着声音问他:“那我要怎幺哄你?”
她样样依顺他,甚至在床上,顺从他的一切粗暴行为,哪怕他凌晨三点回来,欲望深重,把她拉起来压在身下操弄,她还在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吃饭。
周铎忽然心口没那幺憋闷。
他把人搂紧,下巴搭在她颈窝,闻着她身上好闻的白桃沐浴露香味,声音沙哑地说:“下次拍我。”
“什幺?”聂书姚没听懂。
“视频。”他贴着她的颈窝吻咬。
“……什幺视频?”她误会了,有些羞耻,耳根漫上红色,小手推抵着他的胸口,声音发颤,“……万一被人看到。”
周铎扯了扯唇角,撤开身,盯着她看了会,三根指节箍住她的下巴,吻住她。
“就拍那种。”
尾声2.0
聂书姚和周铎结婚后,第一次陪他参加宴会,倒也算不上紧张,只是周铎从未带女伴出席过任何宴会,以致于两人一出场,整个宴会上所有嘉宾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聂书姚第一次出席珠宝届的宴会,正擡头打量这座融合了西方与现代建筑风格的国际酒店。
泛着蓝光的舞台上正站着一个年轻的舞蹈演员跳舒缓的舞曲Passacaglia,台下的人或坐或站,举着香槟愉快交谈。
四条约五十米长的长桌摆满了西餐餐具,桌上正中央的位置放着一篮鲜花,放眼过去,每一条长桌都摆满了鲜花。
墙上绘制着古希腊的图景,巨高的天花板搭着远光灯和射灯,大理石地砖的纹路采用了古罗马文本图案,脚下的地灯在被人踩下后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著名导演和演员隔着距离拿了香槟冲周铎过来,聂书姚的视线落在女演员脸上,想不起对方演了什幺角色,只记得周途夸过她演技好。
许疆和杨宇分别站在两人身后,正前方只要来人打招呼,便快速地念出对方的集团公司职位和名字,于是聂书姚就知道自己一路上走过来,已经见到了北市胜和集团东西南北四个区的副总裁和首席执行官,意大利驻北总领事,娥筽集团北市分公司总裁,以及众多著名导演和演员。
除了寒暄,大家都会惊奇地问周铎同一个问题:“周总,你结婚了?”
因为周铎戴了婚戒,是他亲自设计的,和聂书姚的是一对。
两人的婚礼虽说低调至极,但奢华程度整个北市无人能及。
婚礼是在“桃桃岛”上举办的,只宴请了周家和聂家的亲属朋友,聂书姚的弟弟聂星永因为不想浪费这巨额花费打造的结婚宫殿,在聂书姚和周铎婚礼结束后,他拉着小狗求了个婚。
还因为自己在微博晒了求婚照,上了个小热搜,不少人都把他当成了豪门少爷,直到他回复:「这是我姐婚礼,我只是过来蹭个地方拍个照。」
一群人留言问他姐姐嫁的是不是豪门,对方是谁,聂星永迟迟没有回复,后来有天晒了张周铎的侧颜照,配文说:「这是我姐夫。」
照片上男人坐在车里,露出的侧脸线条凌厉,鼻骨高挺,他抿着唇,神情漠然,笔挺的西服衬得他骄矜冷傲,气势凌人。
那天微博瘫痪了十五秒,所有网友都在评论区里歇斯底里地喊老公。
周铎的老婆成了谜,整个北市的人都想知道她是谁,她长什幺模样,原以为周铎会将她一直藏起来,没想到现下大大方方将她带了出来,于是,来参加宴会的所有嘉宾全都不受控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带着好奇与诧异。
聂书姚起初被盯得还不太适应,因为看过来的视线太密集,后来等周铎带她进场,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以后,看向她的视线慢慢减少,和她对视的每一个人都会冲她报以微笑。
舞台上有模特戴着珠宝走秀,还有代言人女明星戴着珠宝项链或者腕表戒指出来唱歌,还有当红歌手演唱成名曲。
节目播到一半,聂书姚忽然看到了周途的三位朋友,他们家里都是做珠宝生意的,但他们几人都对珠宝没兴趣,偶然的机会跟周途结识,几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聂书姚还跟他们吃过一次饭。
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聂书姚盯着墙上的古埃及图案看故事,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带着质问般的语气:“你为什幺要嫁给周途大哥?”
另外俩人一直在劝:“别这样,周途已经……走了,你不能……”
“你可以改嫁,可以嫁给任何男人,但那个人为什幺是周途他大哥?你是为了什幺?我就不明白,你为什幺要嫁给周途他大哥……”
从她和周铎在一起到结婚,质疑的声音很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替周途抱不平,质疑她嫁给周铎是别有用心。
为什幺嫁给周铎。
结婚那天晚上,聂书姚还给周途的微信发了消息,说她要结婚了。
她爱上了那个人。
所以,想跟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为什幺不能是他大哥?魏清峰你是不是有毛病,人家想嫁给谁嫁给谁,为什幺不能是周铎!周途走之前还拜托我们遇到好男人要介绍给她,你能找到比周铎更优秀的吗!”
“是啊,我真服了,你管人家嫁给谁,周途已经走了!我说句难听的,你哪天突然走了,你还要霸着你老婆不让她改嫁吗!你这什幺封建思想!”
“你说这什幺话!”
“魏清峰你有本事就去问周途他大哥!别欺负女人!”
“我怎幺就欺负她了!我就是想问问她为什幺嫁给周铎!”
“我爱他。”聂书姚说。
三个人安静了。
魏清峰错愕地站在那愣了好半晌,被边上两个人拉了拉胳膊,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幺蠢事。
人家正常恋爱结婚,只不过这个人是周途的大哥罢了,就算介意,也应该是周家人或者聂家人介意,他介意个什幺劲,如果周途还没去世,说不准也是赞成的,毕竟他大哥周铎那幺优秀,而他却彻彻底底瘫痪了。
魏清峰想到周途,心里有些不忍,好像所有人都在遗忘他,就连他最爱的老婆也已经结婚嫁人,还嫁给了他最敬爱的大哥。
周途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
他替他难过。
但这不是聂书姚的错,她还年轻,早该从周途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去开启自己的新生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周途如果看得见,应该也会衷心祝愿她的。
魏清峰低着头冲聂书姚道了歉,转身就要往回走。
聂书姚微微躬身,冲他们鞠躬感谢:“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记得周途。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很多个人,会在某一个时刻或瞬间,想起周途。
这让她感到无比暖心。
几人愣了下,没想到聂书姚半点不生气,还微笑着冲他们道谢。
等聂书姚走远了,几人才叹了声:聂书姚是个好女人,周途也是个好男人,可惜命运造化弄人。
周铎正在跟珠宝届的一位大佬聊天,见她回来,便擡手看了眼腕表,随后起身带着她跟几人打招呼告辞。
昊鑫区副总裁问他这幺早回去干嘛。
周铎言简意赅:“带孩子。”
副总裁:“……”
围观的众人都看傻了眼,眼睁睁看着不苟言笑的周铎搂着聂书姚走了出去。
保镖护送着他们走出酒店,挡在前面拦着门口的记者和路人,等周铎和聂书姚上了车,这才一前一后上了两辆车。
研究所打了电话,聂书姚正要接听,就被周铎掐着腰按在腿上。
挡板放下来了,车厢灯开着,她今夜穿的银色礼服闪闪发光,露出的小腿白皙纤细,高跟鞋挂在他腿上摇摇欲坠,她单手撑在男人肩上,冲他“嘘”了声,按了接听。
北市狂犬病研究所去年看到她发表的有关狂犬病毒的论文,特邀她加入研究所,为研究狂犬病毒的特效疫苗做贡献。
当时周姝烟刚满两岁半,已经试着去幼儿园上学认识小朋友了,聂书姚等女儿适应了一个月,就去研究所报道了,这个班上的比周铎还忙,加班是常态,这一年下来终于有所成就,临床试验成功了三例,大家开心了一个多月。
电话是研究所的主任打来的,说是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狂犬病咨询专家及特别工作组成员下周要过来他们研究所,让聂书姚做好心理准备,把之前的数据资料完善一下,再写个发言稿。
男人的手已经钻了进去,勾着细细的丁字裤来回拉扯,聂书姚被弄得身子骨打哆嗦,她只能胡乱地应下挂断电话,低头搂着男人的脖颈靠在他肩上喘息。
周铎的私人手机也在嗡嗡震动,他一手扯着丁字裤的细绳,一手摸出手机,是鲁清亚打来的,说是生病了,让周铎有空去看看她。
去年鲁清亚生了场大病,病了有半个月没好,人一生病就脆弱得不行,她主动给周铎打电话,说自己快要死了,还胡言乱语说了很多话,大意就是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那天聂书姚加班,周铎刚从学校接回两个孩子,听见这话,叫助理打电话给医生,随后便带着俩孩子一起去了。
鲁清亚没想到周铎带着俩个孩子过来,周一已经五岁了,长高了很多,扑过来抱着她的腰喊奶奶。
一句奶奶把鲁清亚的心都喊碎了,她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哭着抱着周一不松手。
周姝烟正仰着脸打量她,听见哥哥说这是奶奶时,她才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奶奶。”
鲁清亚又把周姝烟捞怀里抱着,又突然想起自己还病着,赶紧去戴了两层口罩,又忙里忙外去找零食给孩子吃,又把自己藏在房间仓库里的玩具拿出来送给周一,都是买给他的,还有周姝烟的。
她虽然好几年没见到周一,也根本没见过周姝烟,但是周家人的朋友圈晒过周一和周姝烟的照片,只有过年的时候她能看到,她每一张都存了下来。
周一毕竟是她带过的,她很疼爱,周家女丁少,她一直遗憾没能生个女儿,眼下看见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周姝烟,她更是喜欢地不得了,把俩孩子一左一右搂在怀里,连自己还生着病都忘了。
周铎见她精神状态不错,带着孩子又走了,鲁清亚知道他心狠,这几年来只让助理送东西,自己是一次都没来过。
她不得已,每隔一个月就装一次生病,就想让周铎带孩子去看看她。
周铎把电话挂了,手机丢在一边,手指挑着细绳用力拽了下。
聂书姚靠在他怀里轻颤,问他一会过去吗?
周铎扯了扯领带:“不去。”
“她想孩子了。”聂书姚替他解领带。
周铎“嗯”了声,大手包着她的臀肉,用力往胯下按压:“时间不够。”
他想在车上操她。
怪这条银色礼服太勾人,明明什幺都包住了,却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皮肤更是被衬得白皙嫩滑,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聂书姚在他身上扭了下,高跟鞋晃了下,她趴在他怀里,跟他商量:“回来再做。”
怕他不答应,又加了码:“上次……那样也行。”
周铎微微眯起眼,俨然更亢奋了,大掌揉着她的臀肉,低头咬她的嘴巴:“嗯。”
聂书姚上次去办公室找他,被男人在下体塞了跳蛋,男人搂着她去了设计部,还带她去珠宝工厂,一路上她都在发抖,每一次高潮,她都把脸紧紧埋在男人怀里。
耳边听男人沉哑的声音问:“第几次了?”
她喘着气说:“第五次。”
被跳蛋弄得高潮了多少次,她就要被男人操多少次。
周铎每一次都拍了视频。
家里的投影仪只要打开就能看见聂书姚被操到癫狂尖叫的画面。
他性欲重得离谱,每一次做爱都恨不得把她操死。
聂书姚想起主任打的电话,又加了句:“脖子上别留下痕迹。”
周铎撩开她的长发,倾身在她脖颈烙下热吻。
“不行……”她推他的脑袋。
周铎吮得更重,他总这样,只要她抗拒他就会变本加厉,聂书姚却是气不起来,低头也去咬他的脖颈,被男人扇了屁股,他嗓音沉哑,性感又蛊惑:“再咬。”
聂书姚又咬了一口。
周铎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细绳一扯,聂书姚骨头都软了,靠在他怀里哆嗦:“不咬了,你别弄。”
周铎握住她的细腰,咬她的嘴巴,将她的口红吃进嘴里。
聂书姚轻喘着说:“等孩子放暑假了我想回虞乡镇住几天。”
“嗯。”
“你陪我们一起。”
“嗯。”
“你爱我吗?”
“嗯。”
聂书姚弯着眼睛笑。
周铎撤开身,箍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又咬了一口:“笑什幺。”
聂书姚搂着他的脖颈,温柔地回吻他。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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