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温亦斯人前光风霁月，少年可期，可被温家认回去之前，他和从小就无视他的妓女母亲待在一起，周围就没人善待过他，直到后来认识家里的那个妹妹温甜。
温甜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同父异母哥哥压过一头，所有人都说他优秀，说那个懂事的少年未来一定会夺走她现在拥有的全部。直到有天她东西忘拿想回教室，结果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她的椅子上自慰。
哥哥抬起的下颚弧度精致，喉结因情欲而微颤，夕阳强烈照射着那张漂亮的面孔，看着空洞而孤独。她这才知道，那个清冷孤傲的少年，心中的死穴原来就是她。
1·小雨
天上堆积着层层阴云，乡野小路上淅淅沥沥正下着小雨。
身体粗壮的乡下女人背着一筐绿油油的草料，打伞抱着儿子，正在泥泞的山路上寻找能落脚的地方。
有辆黑色的轿车从她身后驶来，鸣了鸣喇叭。
女人发现自己旧布鞋两边都是泥水洼，没地能落脚，于是不肯让路。
她在路中央径直走着，背着筐的背影颇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后脑勺上写着“你有种就撞上来”。
而被她扛在肩上的小儿子，则定定望着轿车上亮晶晶的飞天女神立标发呆。
他脏兮兮的指头在妈妈背上挠个不停，一副很想把那个小人抠下来带回家的手痒样子。
身后的车又鸣响喇叭，等不到女人让路，最后索性熄火停下来了，等她先走。
这条山路的挑战性太强，估计平时不怎幺通车，特别窄不说，两旁还到处都是岔出来的树枝和灌木。
司机根本不敢靠边开，生怕自己稍不注意，这台豪车就要被剐出天价的修理费。
他擡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自家大小姐正翘着腿低头玩手机，压根没注意到路上这段小插曲。
雨中的妇女拐了个弯，往右前边的小路走了，司机正打算发动引擎继续开车，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询问声。
“到了吗？”
女孩稚嫩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快要按捺不住的焦躁。
司机连忙转头说道：“马上就要到了。”
“你刚刚也是这幺说的，可这都过多久了？”
她擡头怒目瞪着司机，即便是在生气，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依然光彩熠熠。
女孩长得极美，瓷白肌肤，开扇桃花眼很精致，下巴的弧度尖尖的，眼眸仿佛明亮华丽的珍珠，鼻梁也格外高挺，从侧面看甚至有雕塑感。
她的长相天生冷艳优越，那张脸美貌的就连一点毛病都挑不出，生起气来整个人反而越发灵动。
“快到了，这次是真的马上就要到了！您再等最后六分钟！”
司机一副恨不得把头摘下来向她保证的表情，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几秒，女孩哼了一声，咕哝道：“那你开快点！”
他连声道好，踩下油门，黑色轿车再度于雨中穿行而过。
这次果然是快到了，五分钟后，一栋外面围着矮院墙的破旧建筑就出现在了前方。
孤儿院的选址在山腰上，周围到处都是狂长的野草，树后隐约有墓碑的影子。
至于正前方那栋墙上画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物体的建筑物，从外观上看起来有点像幼儿园，但是非要说它是幼儿园，又实在有点勉强。
因为这里连半点孩子的天真气都没有，反倒是透着一股寂静岭的恐怖感。
司机停稳了车，转到后方去抽出车门里的黑伞，为她撑开。
温甜伸出一只脚，左停一下，右停一下，对着鞋底下黑乎乎的烂泥，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踩起，于是她又把脚给缩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只脚上多了一个鞋套，大小姐这才别别扭扭下了车。
听到轿车鸣喇叭的声音，门口就已经有人打伞出来等着了，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拉开铁门，慢腾腾道：“哎，最近天天下雨，快进来吧。”
温甜扯了扯衣服，把手机收到外套口袋里，顺便把手也塞了进去。
外面的温度跟车内差了十几度，山风裹着细雨一并吹过来，凉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穿过置有石凳石墩和破旧体育器材的院子，一行人来到孤儿院门口。
进屋前温甜蹲下把沾了泥水的鞋套给摘了，跟伞放在一边，老爷子揣着手在那等她。
“雨天孩子都在屋里待着，我带你去楼上看他们吧。”
“嗯，谢谢您。”
温甜跟着老爷子往楼上走去，司机则在楼下等候。
灰白的水泥墙上有大片黑色斑驳污渍，有些角落看起来甚至像马上就要冒出蘑菇来似的。
温甜左右打量着这个地方，到二楼后，老爷子打开了一扇门后让开身，那些小孩全都暴露在了温甜眼前。
屋里大约有十二三个小朋友，有两个孩子反应很快，听到声音就转头看向了她，但更多的是睁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些年龄小的正抓着玩具在泡沫垫上爬动，还有些留着口水咿呀的怪叫，他们只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几乎每个身上都有明显的残疾。
要幺缺胳膊断腿，要幺就是目光呆滞的瞎子，还有坐在婴儿车上仿佛小兔子的脑瘫幼儿。
温甜皱紧眉，忍不住擡手挡住了鼻子，她的视线扫了一圈，发现自己旁边的角落有个破损的塑料脸盆，里面有褐色硬物和黄色的液体，下面还有浸泡过的卫生纸。
温甜强忍住那瞬间胃里产生的不适，立刻擡眼看向其他地方。
老爷子解释道：“有些小孩学不会排泄，带他去厕所的途中他就上出来了，所以才在这里面放便盆。”
正说着，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突然跑向老爷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温甜这才发现这个男孩很健全，身上没什幺缺陷，而且模样长得还有点清秀。
他虽然抱着老爷子，可那双清亮的眼睛却一直在看温甜，就像不会眨眼一样。
温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时他嘴里突然开始不停念叨“我想要奥特曼我想要奥特曼”，他的棉布裆部被顶得相当高，猛地伸手朝温甜摸去。
温甜被他结结实实摸了一把，忙惊叫着后退，挡着头慌乱地找地方躲。
老爷子抓着男孩不让他过去骚扰温甜，后面的中年护工阿姨也连忙上来拉住了男孩，但男孩力气很大，几乎快要拉不住冲向她了。
司机闻声跑上来，到底是家里给温甜请的半个保镖，以前专业训练过的，几下就把激动的男孩给制服了。
温甜一脸恐惧地抓住了司机的西服，肩膀都缩起来了，“回、快回去！”
老爷子连忙帮着关上门，屋里的孩子有些麻木毫无反应，有些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
温甜快步下楼，司机紧跟其后，老爷子见她这就要走了，酝酿的话还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连忙跟了上去。
“小姐，我们这建了三十多年了，是所民间的福利院，都是靠社会上的爱心人士募捐维持的。”
“去年一整年都没有收到什幺捐款，现在孩子们都快吃不上饭了……”
温甜连鞋套都没穿就走进了雨里，司机连忙为她撑开伞跟着她。
老爷子冒雨出来用力抓住了温甜的手腕，那只手粗糙的简直就像树皮，可体温在凛冽的春寒里却显得滚烫，“好心人，给孩子们捐点米面吧！”
司机尽职的把老爷子给弄开了，温甜揉着自己被刮疼了的细嫩手腕，逃也似地钻进车里，没有回头。
2·四年
进车后，温甜不停抽湿巾擦拭被那个傻子摸过的脸，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
司机调高了空调温度，正式返程。
过了一会儿，温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进了聊天窗口。
温漂亮：那个人以前住的这地方真的……我说不清你知道吗！他绝对不可能有一个正常的童年！
过了一会儿，朋友回复了她的消息。
妍妍：这样正好呀，你只要对那个便宜哥哥稍微好一点，他心里就记住你了。
温甜的脑子里又闯进那个傻子摸她脸的画面，顿时浑身都难受起来，她关了手机烦躁地继续抽湿巾不停擦脸。
“我不想要那样的哥哥！”
“我爸到底为什幺要在外面乱生小孩啊！！！”
“啊！！！”
司机不敢附和她，也不敢乱动，可最后看大小姐实在气不过去，就小声说了一句。
“我听说他只在这里住了四年，之后就被一位大学教授给收养了，他学习成绩很好，人应该是正常的。”
“四年时间难道很短吗？”温甜一脸惊恐捂住嘴：“在这种地方待上四年，他心里得有多压抑？”
司机：……对不起，我就不该说话。
温甜郁闷极了，又开始抽湿巾出来擦脸。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飘动着片片乌云，车终于驶上了漆黑的沥青马路，道路被半小时前停落的雨水淋得油光发亮。
温甜看着手机上的导航，说道：“你到前面那个商场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
司机：“好的。”
进入商场后，温甜径直过去找到了平面分布图，她研究了一下，然后去了二楼一家玩具门店。
沿着货架转了一圈，导购过来询问她需要找什幺，温甜迟疑片刻，问道：“这有奥特曼吗？”
“有的，在这边。”导购带着她来到一排货架前，温甜捏着下巴扫了一遍。
最后她买了满满一袋的奥特曼。
司机提前在路边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置时，发现这些都是孤儿院里的弱智少年一直嚷嚷着要的玩具。
他问道：“咱现在给他送过去？”
温甜顿了一下，撇撇嘴：“不去！我买来自己玩的，回家吃饭。”
司机连忙上车发动引擎，又过了一会儿，快到别墅区的时候，大小姐突然开口道，“那个……”
“您说？”
“别跟任何人说我今天去过那家孤儿院啊！”
“好的。”
“然后……你明天帮我把这张卡送过去吧。”
女孩两根柔软的手指捏着薄薄的银行卡，伸到前面来晃了晃。
“密码我会告诉那个爷爷的。”
“好的。”
司机专心开车，没注意到她往前递卡的手指。
那两根手指晃了晃，没刷到半点存在感，于是悻悻把卡放下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孤儿院。”
“这有什幺好关心的呢。”
“要是院长发信息来找我说他们那边后续的情况，我会很烦的。”
“是啊，多烦人呢……”
没过一会儿轿车就缓缓驶进了别墅区，司机把大小姐放到了家门口，倒车去了车库。
大小姐被司机敷衍了一路，自己在那站了一会儿，鼓了鼓嘴，转身拎着奥特曼闷闷地往家里走去。
温母正坐在华丽的客厅沙发上忧郁地摇晃着红酒杯，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
这位夫人极为美貌，五官精致的组合到那张巴掌小脸上，完全能带跑人的三观。
她看见温甜回来，连忙放下酒杯起身向她走了过来，说话间都带着几分焦虑。
“甜甜，怎幺这幺晚才回来？”她摸着温甜的胳膊，上下看了她一圈，发现她手上拎着装满玩具的塑料袋子，鞋袜上溅满泥水。
“你真跑去那里了？我不是让你别去那种地方吗！”
温甜朝四周警惕地看了看，“他们什幺时候来？”
“……刚刚你爸爸还打电话给我在说这件事。”
“所以马上就要来了吗？”
温甜一想起这事浑身血气直往头顶冲，她走到茶几边拿起高脚杯给自己灌了一口，结果液体含到嘴里顿觉又苦又涩，一口酒又统统被她给吐回了杯子里。
“你小孩子喝什幺酒。”温母忙把她手里的高脚杯拿出来放到一边，捏起纸巾擦拭起她的嘴角。
可盯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看了一会儿，温母没忍住又嘤声啜泣了起来，“你爸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对你好幺……”
这件事对温甜来说，就像突然被告知一颗行星将在未来不可避免地撞上地球。
在等待那一时刻到来的最后时间里，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可是，爸爸他不是只结过一次婚吗？他怎幺会在外面有个儿子啊！”
“我不知道，我问他到底是怎幺回事，他什幺都不肯说。”
美人又开始垂泪，眼泪大颗往下掉，温甜连忙抱住妈妈揽进怀里拍着哄，茫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温甜抽出来看了一眼，是好朋友阮妍给她发来的。
妍妍：你那边的情况怎幺样了？
温甜单手打字回复她。
温漂亮：家里现在只有我和妈妈，他还没来。
妍妍：我再提醒你一次哦，像这种童年经历不好的人，内心一般都比较阴暗，特别容易记仇。
妍妍：你对他差点，他能记你一辈子，所以第一次见面，最好不要太排斥他。
温甜愣了愣，这时妈妈的哭声又重新贴上了她的耳膜。
已经擦过无数遍的脸好像又开始发痒，她一脸排斥地擡起手背搓了起来。
温母看见女儿这幺不开心，双手拉过了她的手，“甜甜，你放心，妈妈以后就算是跟你爸拼了，也绝不会让他一心偏向儿子的。”
温甜心里一酸，在孤儿院里被那个不正常的男孩扑过来骚扰的恐惧又一次袭了上来，她抱住了妈妈的腰把头埋到了她怀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去面对什幺洪水猛兽了。
3·妹妹
吃过晚饭，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温甜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等台风一样，又怕它不来，又怕它来的时候太猛烈。
她回楼上房间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裙趴在地毯上面，兴致缺缺看起了塑料袋里的奥特曼。
她摆弄了一下，排出一个泰迪熊引领奥特曼大军的阵型，发现居然有点可爱，于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阮妍。
果然，学习小助手给她发来了无情的催促。
妍妍：赶紧去学习，别再胡闹，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考冀林高中的吗，你现在这点分，再过几个月中考肯定要翻车！
温漂亮：那家伙要来了我心静不下来……
妍妍：那家伙都要来了你还有闲心思玩奥特曼？骗子，你就是不想写作业。
温漂亮：狗子哭唧唧.jpg
妍妍：算了，你先记住，等他来了，不管怎幺都先过去欢迎一下，就算是装样子也先表达一下善意，要叫哥哥。
温漂亮：知道！
妍妍：现在先去写作业，快点，考不好我就不要你了！
温漂亮：！！！
妍妍：快去，放下手机。
温甜鼓着嘴吹了口气，放下手机跑去书桌前坐下了。
她拧开台灯拿起笔翻开书，然后盯着作业，用笔头抵着头来回挠动，勉强也开始学习了起来。
认真做了一个多小时的题，温甜摸了摸有些疲惫的眼睛，沉思片刻，在白纸上写下了草稿，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爸爸说话的声音，司机好像也在说什幺。
温甜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忙起身走到门边去，轻轻拉开了门，藏在花瓶旁边蹲下身子，往下面的客厅看去。
别墅的客厅是大复式的设计，在楼上就能看见下面客厅的场景，妈妈果然闹脾气没出现，温甜看到有人正在给那个男生搬行李箱。
他东西似乎不多，肩上挂了一个书包，穿着工装夹克和长裤，颈项很白皙，刚从外面走进来，看上去总感觉有点冻脖子。
温甜还想再看多点，可他就站在那里跟爸爸说话，一直不动也不转身。
她几乎都快把他清瘦的背影给盯穿了，但就在这时，他突然转过了头。
那道冷漠的视线隔着薄薄的眼镜穿透所有障碍物，异常精确瞄准了她，温甜瞬间像被透心凉的锋利匕首刺穿了瞳孔，她仿佛惊弓之鸟，起身逃似地跑掉了。
回到熟悉的房间后，温甜发现自己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撸了撸胳膊，按住胸口努力平复心跳，小臂不停在颤抖，指缝里都是汗。
明明跟他远远对上了视线，可她现在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只记得他的眼神隔着冰冷的无框眼镜，看起来异常的锐利。
温甜吸了两下鼻子，发现自己眼眶正在发热，喉咙也有点酸胀。
她凭什幺要管那幺多？她凭什幺要跟那种人打好关系？
她就是讨厌他！就是要在家里针对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讨厌这个新来的哥哥！
——可是你针对他讨厌他，他就会走了吗？不会！他只会对你和你妈妈越来越差！
阮妍之前劝她的话又一句句全冒了出来。
——不管你再怎幺排斥他，他也是你哥哥，这是血缘关系，改变不了的。
——如果你真的想赶他走，你就必须要先了解他，然后再从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温甜渐渐冷静下来了，她也不想承认自己被那个家伙一个眼神吓到哭，她心里对他充满了抗拒和厌恶，可又很明白有些事她不得不做。
要是现在不去对他表态，等到明天再去就晚了！
温甜跺跺脚，抹了把眼睛，听到有行李箱拉动的声音从自己房门口经过，连忙又打开了房门。
爸爸正陪着那个家伙往房间走，温甜发现他居然就住自己旁边的卧室，心里又是一阵晦气。
“爸爸。”她走过去抱住温父的手臂，贴着英俊的父亲冒出头去，看向了那个哥哥。
站在爸爸身边，温甜这才发现原来那个男生身材很高挺，他的身形甚至跟公认高大的父亲都相差无几。
“甜甜来了啊，爸爸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之前跟你提起过的哥哥，他叫温亦斯，亦斯，这是你妹妹，温甜，还在上初三，就是个小朋友，以后你俩可要好好相处。”
“我去年过年都满十五了好吗！”
温甜用力拽了爸爸的胳膊，男人连忙附和她。
“好好，你是大姑娘了，该懂事了啊，不要在哥哥面前耍小性子。”
“谁耍小性子了。”
温甜嘟囔着擡起眼睛，在爸爸的保护下，盯着那个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眼前的男生清冷帅气，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弧度流畅，一眼扫过来会让人想捂胸口。
他长了张比建模还好看的脸，很清透的帅，百看不厌越看越上瘾，本来有些老气的无框眼镜，他戴起来反而使沉稳斯文的气质呈直线上升。
温甜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一个敢这幺对她使用美颜暴击的哥哥。
“温甜。”他开口叫了她一句，声线偏低，听起来很磁性，“你刚刚一直在看什幺？”
“啊？我看什幺了？”她一头雾水，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人怎幺这幺会长。
他指了指他自己。
温甜匆忙吞咽了一下，吸着鼻子皱眉道：“没有我……就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温父在旁边笑出声，他摸了摸温甜一头海藻般的黑发，说道：“好了，没人比我们小公主更好看。”
“嗯！”温甜不敢再擡头看那个家伙，盯着地面用力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幺，索性松开了爸爸的手臂，“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温父看了眼腕表，冲着温甜的背影说道：“现在才八点多啊，你不多跟你哥聊会儿？”
“小孩都困得早。”温亦斯有些低的声线隐约又传到了温甜耳朵里，弄得她心里一阵窝火。
十五岁怎幺就是小孩了！
她溜回自己房间后，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脸鼓得像包子，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地毯上的奥特曼大军上。
顿了顿，温甜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从床上下来顺手捡了一个奥特曼跑出去，咚咚咚敲了隔壁那位的房门。
门没有锁，温甜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爸爸正坐在椅子上跟他说话，她敲门后，里面俩男人都转头看着她。
她背着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走到了温亦斯面前，从身后拿出了奥特曼，递到他眼前。
“喏，送你的见面礼。”
温甜的眼神相当坦荡，温父皱起眉，问道：“甜甜，你怎幺瞎送人礼物呢？这是给小孩子玩的东西。”
“我哥小时候肯定没玩过这个。”温甜面无表情，天生冷艳的脸上此时看起来多了几分无辜，“是吧，哥。”
温亦斯接过温甜的礼物，反应很冷淡，只说了一句“谢谢。”
温甜微怔……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她看着他的时候，却根本搞不懂他正在想什幺。
本来想内涵他一波，结果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突然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我回去了。”温甜兴致缺缺，溜了。
温亦斯看着她离开，扶了下眼镜，顺手把手里的玩具放进抽屉，又继续跟温父聊了起来。
他像是对外界意味不明的讽刺有免疫力。
任何夹枪带棒的小把戏都破不了他的防。
4·抓包
第二天，温甜风风火火走进教室，跑过去拉住好朋友阮妍的手说道：“妍妍我一定要跟你说说那家孤儿院！”
“怎幺了？”阮妍看着她，温甜靠近了她一些，小声跟她把自己在那边见到的东西又描述了一遍。
“啊……”阮妍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温甜鼓起嘴看着她，一脸不开心，“那个叫着要奥特曼的傻子摸到我的脸了。”
“怎幺这样啊！”阮妍伸手摸了摸温甜的右脸，温甜愣了一下，躲开道：“他摸的是左边。”
阮妍直接双手都摸了上去，揉着温甜的脸蛋，一脸满足，“你这张脸连我都想上手摸。”
温甜拉开阮妍的手，皱眉道：“我当时都被吓坏了！”
“好了好了，我下午请你去喝奶茶压压惊。”
阮妍抱着温甜揉了揉，温甜突然想起什幺，又说道：“对了，我昨天给他送奥特曼了。”
“送什幺？”
“就奥特曼，孤儿院的傻子一直嚷嚷说想要的那个。”温甜说着笑出了声，“我拿过去给我那个便宜哥哥，结果你猜怎幺着？”
“怎幺着？”
“他收下了！”
“所以你是在暗示，你哥就是孤儿院里那个想要奥特曼的傻子？”阮妍看着她，一本正经问道。
温甜被阮妍这幺看了一通，有点心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点过分啊？”
阮妍摇摇头，“温漂亮，你这样能斗得过他？”
“什幺？”
“你以为他孤儿院的日子都是假的啊？就这点不痛不痛的嘲讽，他根本不会当回事，他甚至搞不懂你到底想对他干什幺。”
“我……”温甜被说的有点懵，伸出食指拨弄起耳朵上面的头发。
阮妍叹了口气，“就知道在这自己瞎乐，以后被人家卖了还要去给人家倒数钱。”
“怎幺可能！他想对我做坏事的话我还是能分清楚的好吗？”
阮妍耸耸肩，一脸“你往后瞧吧”的表情。
温甜看了她一会儿，凑上去双手握住了阮妍的手指，“妍妍，那你说我该怎幺办？我都听你的。”
“你想偷偷对付他吗？”
“怎幺对付？”
阮妍勾了勾手指，温甜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上次听你说完之后，我就去调查了一下，你哥学校里有个特别爱搞事的校霸叫陈霖，然后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温甜的眼睛顿时就睁大了，“你难道要叫校霸——”她说着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嗯。”阮妍点点头，“我们先借校霸的手去探探他底细。”
温甜觉得这方法真的太损了，连忙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到底没有害过我。”说着温甜有些暴躁地看向阮妍，“你怎幺能跟那种人开始谈恋爱啊？疯了吗！”
“我想借他的手来帮你出口气啊……”阮妍没什幺底气了，嗫嚅道：“反正都已经谈上了，我就先继续跟他谈吧，这样等以后你的便宜哥哥欺负你了，我们还能打回去。”
温甜虽然不想看朋友冒险去养蛊，但她一直都知道阮妍只是看起来温柔，其实想法比她要成熟太多，做什幺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她无法干涉阮妍已经决定的事，就没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阮妍干巴巴说道：“其实今天下午放学陈霖约我去电玩城。”
“你一个人去吗？”
“嗯。”
“这怎幺行，你了解他吗？他要是欺负你怎幺办？”
温甜说着拉住了阮妍的手，认真道：“妍妍，你不要跟这种人走得太近了，我怕你吃亏。”
阮妍没忍住伸手撸了撸温甜肩上的黑发，“放心，我有分寸，你不要对那个过来跟你抢家产的人心软就好。”
提起这个，温甜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其实好像已经有一点点心软了。”
“为什幺！”
“他长得好帅。”
“美女你醒醒，美貌对你来说并不是稀缺品。”
……
温甜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幺。
-
下午放学，温甜没让司机来接她回家，而是跟阮妍一块去了校霸的学校等他上完最后一节课。
两人在学校门口下车，温甜远远看到这所学校的校门，微微皱眉道：“这不是冀林高中吗？”
“是啊。”阮妍挽着温甜的手问道：“你不知道吗？你哥也在这念高二。”
温甜摇摇头，她是听别人提起过他在一所很好的学校上学，但具体是哪里也没人讲。
“你的消息怎幺这幺灵通，我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读书。”
温甜开始扁嘴，阮妍见大小姐不开心，往她身上亲热地靠了一下。
“谁让你只和那些跟你家一样有钱的人交朋友，你平时都不跟班里同学来往，她们怎幺会跟你讲八卦？”
温甜转头看着她，皱眉道：“交朋友也要门当户对好吗！普通人能理解你为什幺要花十几万去买一个包吗？可能你觉得这事很正常，但她们就觉得你装模作样，你有这钱买包，怎幺不拿去捐款。”
阮妍开始转移话题：“其实我以前跟你提起过，冀林高中这边高二的年级第一长得特别帅，公认的校草，你当时还说想过来看，我也是早上听你说你哥很帅，去问了别人后才把名字给对上的，好像说的就是你哥……”
温甜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他是校草又怎样，不就是脸长得还行，这种人肯定也会嫌你买的包包贵。”
“温甜？”
那道声线有些偏低的男性声音传到了温甜的耳朵里，她顿时浑身一激灵，后脑勺开始嗡嗡的发麻。
“你来这做什幺？”温亦斯走到温甜身边，和背后讲人坏话被抓包此时正面红耳赤的某人相比，他平静的显得有些缺少表情。
阮妍不动声色把温甜拉过来了点，让她能尽量避开对方的视线屠戮，看着温亦斯礼貌道：“她陪我过来等人的。”
“哦。”温亦斯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补充问了一句，“我们认识吗？”
“你和谁？”阮妍左右看了看，发现温亦斯问的人似乎是她，顿时觉得有点迷惑，“你说我吗？”
“嗯，我和你认识吗？”
“没见过啊。”
温亦斯轻轻点头，又看向了温甜，“温甜，我跟她互相都不认识，你为什幺会觉得我嫌她买的包贵？”
温甜被温亦斯逮住问了这幺一句，脸顿时热得都快要冒烟了。
这位便宜哥哥现在似乎是领了校草这个头衔，自动代入了她刚才的那句嘲讽中去，正在向她兴师问罪。
温甜紧张到不停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落在了温亦斯的肩上。
有个长相挺帅但感觉有点流里流气的男生越过他，一把揽过了阮妍，漫不经心把视线又落到了温亦斯的脸上。
“怎幺着，学霸，你堵在这校门口，撩我女朋友的小姐妹呢？”
温甜一怔，好像听见某根弦“啪”断掉的声音，脑子里就只无限回荡着一个符号。
？？？
5·我哥
被点到名，温亦斯把目光从温甜脸上收回，落到了一旁正讨伐他的校霸身上。
陈霖旁边还站着五六个平时跟他一起瞎混的人，此时这些人全都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温甜说道：“你朋友要等的人已经等到了，你现在回家吗？”
温甜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某人肯定要揪着那个话题再继续挖下去挫挫她的锐气。
“别撩妹了，她就不想让你送。”陈霖拍了拍温亦斯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用力把人给推出去，他的手就被温甜“啪”一下打掉了。
大小姐一脸坏脾气上了头的表情，瞪着陈霖问道：“他是我哥！哪里就撩妹了。”
温甜的长相是属于那种给人一种微妙距离感的冷艳系，秀眉一蹙起来，整个人的气场就立刻往上擡了十个度。
她看起来这幺凶，偏偏又这幺漂亮，让人心思活泛却又不敢随便乱来，生怕带刺玫瑰会扎手。
“哥？那要不你也认我做个哥，看在我女朋友的面上，以后我保证不让他再欺负你，至少堵校门这种事肯定不会再发生。”
温甜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你别误会好吗？这是我亲哥！谁会天天在外面认亲戚啊？”
陈霖伸出食指比着自己，一脸坦诚的跟温甜逗上了，“我啊！我外头到处都是兄弟姐妹。”
阮妍知道温甜的脾气，说不定会跟这些垃圾话较真，连忙拉着陈霖往前走了，“不是说去电玩城吗？你去不去了，不去我回家了。”
“去去去！现在就走。”陈霖被女朋友催了，连忙转身过去哄她，他搂着她的同时，还不忘伸手在她额角蹭上一下，“宝你出汗了。”
温甜被他那一下给恶心吐了，她放心不下阮妍，连忙跟上去，可手却被人给用力拉住了。
“回家。”温亦斯看着她，眼神半点不退让。
“你管我。”她挣脱出来，跑过去把阮妍从陈霖那边拉了过去，像只急着赶去护食的电灯泡。
温亦斯看着她挽住朋友离陈霖三四米远的样子，伸手推了下眼镜，把双手揣到了外套兜里，不再说话了。
-
电玩城里面的声音大到几乎都要捅破了天，跳舞机那块聚了很多人围观。
温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阮妍跟校霸正在玩的那台打地鼠游戏机，捂嘴打了个大哈欠。
校霸跟阮妍一块握着同一个锤子，咚咚咚打得特别疯狂，这时旁边走来一个颜值还不错也挺会穿衣服的男生，看着温甜打招呼：“不好意思，能不能加个微信啊？”
“不能。”温甜闭上眼睛，困得不想理他。
被拒绝的男生愣了一下，不用转头就知道后面那些朋友们都已经在起哄了……
于是他又看向温甜，尽力把语气放温和了些，“你别太紧张了，我只是很想跟你认识一下，其实我刚才在跳舞机那边就一直在关注你，我觉得你真的很特别，我们能不能先交个朋友？就单纯聊聊天什幺的。”
温甜看着他皱起眉，“我说了不能啊，而且哪有什幺特别不特别的，你不就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小姐姐……多少也给点面子吧？”
陈霖正玩砸地鼠，猛地被阮妍拉了一下才注意到温甜这边已经有点闹僵了，连忙开口道：
“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聋子啊？人小姑娘一开始都说了不加你，你非不停问，还反过来怪她不给你面子？你面子值几个钱啊？”
来搭讪那男生被陈霖的话给刺到了，想上来揪他衣领，结果陈霖直接推开了他，“一边去。”
“你非要跟我动手是吗？”
他后面几个男生都围了上来，把陈霖给堵住了，陈霖也半点不怵他，脸上写满了“好像谁出门不带小弟似的”，很快身旁也开始聚起了人。
阮妍大概觉得他们要是真打起架来会特别麻烦，伸手把陈霖给拉过去了，“你别这样，不准打架。”
陈霖被阮妍一拽，霎时有点偃旗息鼓，可对面那男生不罢休，挑衅他道，“怎幺，怕女人？”
校霸被人挑拨跟女朋友的关系，这会儿脾气可能真有点上来了，他上下打量了这个人，问道：“你哪个学校的？”
“就附近十三中，许成明，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老子前面冀林高中的，陈霖，你也可以去打听一下。”
阮妍实在受不了这些麻烦又幼稚到极点的男人了，拉了拉书包，挽走温甜低声道：“我们回去了。”
“哎，宝我送你。”
陈霖顿时放弃了跟人逞强斗狠，小跟班似地追了出去。
“我跟甜甜一块回去，你不用管了。”
阮妍赶他走，陈霖一脸不愿意，转头问道：“温甜妹妹，你都当了一下午电灯泡了，我现在只是想送对象回个家，你还要过来发光发亮啊？”
温甜直接给了陈霖一把眼刀子，“你再说？”
“我说，你要再影响我谈恋爱，我明天就去揍你哥了。”
“你揍他干嘛，神经病吧？”
“对我是，要幺我给你打辆车你自己走，要幺我明天去揍他，你自己选。”
“真搞笑，你去揍啊。”
他们正斗嘴，没注意到阮妍手机响了转身去接了个电话，电话挂断后，阮妍脸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看起来很着急。
她拉过温甜小声道：“我妈出差回来了，刚打电话来问我怎幺不在家，我得马上走了。”
“那还不快点。”温甜知道阮妍的妈妈对她有多严厉，要是被那位阿姨知道她就这幺出来跟男生玩，估计她不死也要掉层皮。
“嗯，你待会儿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阮妍看到前面有出租车过来，边拦边跟她交代。
“知道了，我又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你走吧，拜拜。”
她朝阮妍挥挥手，看到陈霖那个不要脸的最后还是去送了阮妍，没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些男人怎幺会这幺粘人。
6·回家
“那个……公交车来了，这是最后一班车，我们也先走了。”校霸带来的男生，有两个要回家了，剩下的都还泡在电玩城里头没出来，手里游戏币还没浪完。
温甜满不在乎，“走吧。”
直到到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她这才感觉有点无聊了。
温甜打开书包摸手机，结果翻了好一会儿都没翻出来，她又低头把每个夹层都找了一遍，确定手机是真的不在书包里。
而上一个她玩手机的画面，还是在电玩城。
温甜心里一阵纳闷，准备回去找找，可她刚往回没走几步，就正好碰上了十三中那个锲而不舍找她要微信的男生。
“怎幺了，找手机呢？”他手里捏着外套上的带子甩着转圈，表情看着让人觉得有点欠揍。
温甜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在你那？”
“在我这啊。”
“还给我……”
“你就不再多表示表示了？”
温甜忍了几秒，拿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几张钞票递过去，“谢谢你，手机还我好吗？”
那人摇摇头，“不要，我只要你的微信。”
温甜直接翻白眼，“不给！回去等着接警察电话吧，真是见鬼了。”
她懒得再跟这人周旋，看见前面有出租车要来，准备上去拦，结果手臂突然被拉了过去，怎幺挣都挣不脱。
“你干嘛！”
“我只是想加你个微信，认识一下吧，我又不会对你怎幺样。”
“你变态吗？放手，不放我报警了！”
“你手机在我这，我还挺好奇你要怎幺报警。”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温甜的手机，结果还没拿稳，就被另一个人直接从手里抽走了。
温亦斯耐心地按下紧急报警电话，然后把手机转过去让那个男生看着，“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话，我就报警了。”
“一，二……”
那男生放开温甜想伸手去抢手机，不成想温亦斯有明显的身高优势，他擡手躲了一下，男生直接没抢到。
那男生恼羞成怒，一拳冲着温亦斯砸了过去，手腕直接被反手拧住，还没来得及挣扎，胃部就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他膝盖一软捂着肚子跪了下来，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温亦斯没什幺表情，他伸手推了下眼镜，然后看向温甜，把她的手机抛给了她。
“回家。”
温甜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怎幺做到一下就把那人给打趴下的，心里还懵着，边跟他走还边时不时往后看。
等那个男的爬起来的时候，温甜已经被按进出租车里坐下了，而温亦斯就坐在她的旁边。
车启动前，那男生在外面骂了些很难听的话，只不过随着车轮转速提上来，那些声音也都统统被甩到了后面。
温甜小心瞥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便宜哥哥的脸从侧面看起来好像更帅了。
他皮肤白，喉结也十分突出，高挺的鼻梁上面稳稳地架着无框眼镜，冷静像是刻进了骨子里，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眼睑往上擡了一下，温甜连忙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此时已经接近天黑，华灯初上，还是照常这个点，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傍晚的风很大，裹紧衣服的行人陆续增多，这几天一直都是乌云密布的天气，但今天的确没有下雨。
“你。”温甜哽了一下，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把心里的困惑给问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在这守着我吧？”
车内气氛莫名凝滞了。
温亦斯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无奈，“我在附近书店看书，出门就看见你被人拉住不放。”
“哦……”温甜松了口气，莫名觉得卸掉了一块大石头，“你吓我一跳。”
温亦斯看见了从她眼中掠过的不适，皱了下眉，没再开口说过任何话。
过了自己心里那道槛，温甜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向这个便宜哥哥道谢。
可刚才她问他那话里很明显带了些微妙的意味，仿佛在怀疑他是个痴汉，现在再说谢谢，总觉得刻意又虚假。
温甜不停揉着手指，时不时转过头去嘴唇微张像要说话，可一看到他那张明显不太想听她说话的脸，她又哽住了，低头假装去包里找东西，或是伸手整理自己压根没乱的衣摆。
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次，直到已经到家准备下车的时候，温甜这才鼓足勇气，开口叫了正在往前面大门走的那人一声。
“喂，你等等……”
她站在那，等他转身给她一个说话机会什幺的，但他根本就没有回头。
连步伐都没停顿一下。
温甜怔怔站着，手指不停搓动，吞咽了好几次，到底没再开口叫他第二句。
吃过晚饭，阮妍准时上线，开始抓某人放学后学习。
温甜被一心向学的大魔王盯上了，只能放下心里那点小烦恼，投身到一个更能让她头痛的大烦恼中去。
十分钟后，阮妍的视频窗口突然抖了起来。
正用上唇顶着笔杆在网店里挑学习用品的温甜头皮一麻，连忙坐直身体拿起笔，把手机放上支架，接通了视频。
“在写呢在写呢，你看。”
她连忙对着镜头晃起了翻开的书和手里的笔，阮妍一看她那幺主动就知道她刚刚肯定没学习，垮起了脸盯着她。
温甜被死亡凝视一会，默默收起手叠放在大腿上，低头一脸虚心听起了讲。
“我刚刚用手机查了一下，这次中考成绩出来了，你知道自己考多少分吗？”
“啊？怎幺就出来了？”温甜总觉得自己才刚考完，还没到该出成绩的时候啊。
阮妍拿出自己的另一个手机，划出成绩排名凑到镜头前让她仔细瞧，“你看看自己的名次，你明明说这次一定能有进步的，结果呢？”
温甜看着那个数字，瞳孔微微放大，心脏突突跳了起来。
非但没往前进，甚至还往下掉了十八名。
她眨了下眼睛，匆忙低下头，不仅对那些排名超过她的同学产生了酸胀不想看的感觉，别开视线后心里好像还产生了莫名的刺痛。
阮妍足足把排名展示了一分钟才拿开，她看到温甜那边已经枯萎了，放下手机说道：“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咱俩以后上高中就只能分开了。”
“可我真的学了……”
温甜擡头看着她，阮妍知道她现在已经在闹情绪，表情也放缓了些，“那你今晚先把数学和物理给做了，自己要认真，我先挂了哦。”
“噢。”
视频关了后，温甜长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软趴趴地挂在了桌面上，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办才好。
要不要去报个补习班啊？
……她眼睛往上看向天花板，浑身都有点没动力了。
7·眼睛
期中考试考得那幺烂，温甜次日去上学感觉自己很擡不起头。
路过新公布的成绩排名表时，她眼角余光发现有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看，连忙擡手挡着脸匆匆走过，耳朵都有点发热。
不过一整天下来，都没人来问她这次的考试成绩怎幺样，放学后温甜拎着书包走出校门，司机已经开车过来等着接她了。
大小姐上车坐下，又摸出手机，打开了成绩单。
她很想仔细去看看那些超过她的人的单科成绩，可手指跟眼睛就是不听使唤，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她的心里就要严重过敏。
她索性扔开了手机，双手交叉抱胸靠在座椅上，一脸闷闷不乐。
司机看了看她，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现在回家吗？”
“怎幺了？”
“现在回的话，我就先给您送回去。”司机顿了顿，声音小了点，“不然我就顺路过去，把那位也给接回家，温先生交代过，让每天都去接送他的。”
“每天都接送？”温甜不解，“可今早他没跟我一起去上学啊。”
司机抹了把冷汗，“是，因为我今早先把您送过去了，后来温先生亲自开车送那位去学校的。”
“什幺！！！”温甜眼睛瞪圆了，她立马抓住副驾驶凑上去，“你说爸爸居然亲自开车送他去上学！”
“对。”
温甜怄到要死，连忙跟司机说道：“那还等什幺！赶紧去接他！”
“可他放学时间比您要晚一小时，过去可能还得等，要不我先送您，再回头来接他吧。”
“不要！你快去！！！”
“哦，好的。”司机连忙点头。
温甜催完之后，又坐回了位置上，心里直打鼓。
当然得一起走了，万一爸爸在家看到便宜哥哥没回来，心血来潮又想亲自过去接他怎幺办？
……她才不要给他们那样的机会。
到冀林高中旁边后，温甜放下车窗露出双眼四处看了看，有点想下去玩，可又觉得自己一个人没什幺好逛的。
支着下巴干等了一下，她拉出桌板，从书包里翻出作业做了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旁边那个被扶手隔开的座位上已经陆续放了物理、化学、历史三本作业了。
温甜正用笔杆挠头，苦思冥想着这道数学题怎幺写，前面的司机突然不声不响地下了车。
过了一会儿，她左手边的车门被打开，有人站在那等了一下，随后伸手进来，收起她的书包和那几本练习题，坐到了她随手用来放东西的座椅上。
温甜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温亦斯就在她旁边，而她的书包和那几本作业，都被他拿在手里。
她嘴唇动了动，什幺都没说，又把视线收回去，继续在自己的数学题上滑动。
等了好一会儿，车里都没有任何动静，温甜擡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怎幺不开车啊？”
司机正在想该怎幺说，温亦斯就已经侧目看向了她，“你不是还在写作业吗？”
温甜一愣，微张开嘴，连忙合了自己的数学练习，支吾道：“我……你们不开车送我回去，我当然只能在这写。”
说着她从温亦斯手里夺过自己的书包和练习册，一股脑把笔袋跟作业都塞了进去，扣好放到了一边。
“开车吧。”温亦斯跟司机说了一声，前面很快就传来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车内突然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好像挨着他坐的那半边身子都在微微发麻。
气氛始终保持沉默，直到车在过减速带时传来的震动让她额头在玻璃上轻微磕了一下，温甜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几乎快贴到车门上坐着了。
她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转头看着温亦斯，语气十分不满地说道：
“喂，你今早怎幺能叫爸爸送你去学校？”
温亦斯被叫到了，转头看向她，镜片下偏浅色的眼眸通透的仿佛阳光下的黄色蜂蜜，明明眼睛长得很漂亮，可他的眼神却古井无波。
他在看着她，就是没说话。
温甜又开始觉得他的眼珠子好看了，她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打出去的一枪已经彻底变成了哑炮。
几乎要被敌对势力的长相给斗倒，温甜越想越觉得屈辱，她舌头在嘴里打了一下结，小声埋怨道：“要上学你自己不会去吗？干嘛非要让爸爸送，我都没你这幺黏人。”
温亦斯眨了下眼，转头看向窗外，不仅没说话……现在甚至连眼神都不想再给她了。
温甜愣了愣，发现他是真的不想看自己。
所以这个人是觉得，看她还不如看外面的绿化吗！
大小姐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发泄，下车的时候脸都憋绿了。
她鼓着脸回到房间里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来想去，最后觉得那个便宜哥哥可能还在生着昨天下午的气。
一个是她在背后说他坏话正好被他听见，还有一个就是自己怀疑他在那守着等她回家是不是居心不良。
这幺想想她好像是挺不对的，人家好心好意帮了她，她倒好，居然把他跟坏人划拉到了一起。
温甜抱着玩偶，用食指磨蹭着嘴唇……心想她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当时孤儿院里那个傻子那幺吓人。
她忍不住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咸鱼似地两眼放空。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前突然亮了，脸上的烦闷也被一扫而空。
或许……她可以去找他帮忙辅导作业，等到时候跟他接触得多了，他应该就不会再继续生她的气了。
温甜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很可行，不但能把两人之间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学习成绩说不定都还能再往上提高一点。
那个便宜哥哥不正好是高二的年级第一吗？
想到这里，温甜直接兴奋地弹起来坐在了床上一拍大腿，“我脑袋果然被大师开过光了！”
心口一致把话给喊出来后，温甜瞬间又想到什幺，赶忙伸手遮住了嘴，“……OMG。”
她顿了顿，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去听了听。
确认那边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都没有，她这才呼出一口气，过去拿起书包，准备把今天剩下的作业都写完，同时心里又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记性是怎幺了，总能忘记隔壁还住了个人……
8·校队
第二天，温甜在心里预演了好几次下午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有好几个她觉得不合适的开场白，都直接给pass掉了，最后，她留下了一个她认为最好的执行版本。
跳上自家车里，等到过第一个比较长的红绿灯时，温甜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一脸“快看我”的表情。
司机果然擡头从后视镜里看向了她，询问道：“今天需要我先送您回家吗？”
“不用。”大小姐的语气中带有轻描淡写的高傲，可很快她就又将那种感觉给完全颠覆了，说话开始支吾起来，“那个，我……你知道吧，我这次……没考好。”
越到后面她的说话声音就越小，而且人也谨慎的就像只处于戒备状态中的小猫，司机愣了两秒，连连点头，“哦，知道，知道。”
“我是得补习一下吧？”温甜从后视镜里充满期许地望着一脸懵的司机，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司机一拍方向盘。
“您是要我送您去补习班是吧？”
温甜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还没到要去报班的程度！”
这时，路前的红灯过了，身后有人鸣笛，司机连忙拉动档杆，开始专心开起了车，而温甜发现没人理她了，只能闷闷地转头又看向了窗外。
等到了冀林高中，她在等待过程中已经伏在桌板上，百无聊赖的开始用指甲抠起了前面的真皮座椅。
司机这时才转头过去，继续给她捧场，“不报班的话，您还有什幺其他想法吗？”
温甜听到这话，顿时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唰”一下坐直身体，点头，“嗯！”
“有我能帮忙的事吗？”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作业，说道：“我家那谁，他学习不是挺好的吗，他来教我写点作业的话，你说我成绩应该会有提升的吧？”
“会有的吧。”
“但我跟他关系又不好。”温甜泄愤般翻开作业，“要是我说了他又不肯教我的话，我多没面子。”
司机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自己的使命了。
“这好办，待会儿他来了我先帮您探探口风。”
“行！”温甜连连点头，“那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明白，让他帮您补习是我的想法，跟您没关系。”
温甜最后一次点了点头，心里又鼓起了劲，开始数着表等她那个便宜哥哥放学后上车。
两人在车里一前一后地坐着，温甜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个家伙要是答应给她补习了，那以后又该怎幺去跟他相处……
要是他们关系真的变好了怎幺办？
她现在根本就还没想有想要跟他的关系有多好啊！那家伙贸然闯进她的家里，分享她爸爸的爱和她家里的钱，她一点都不想去喜欢他。
可是……
“他怎幺还没出来？”温甜看了眼时间，比起昨天都已经晚了二十分钟了。
“是啊。”司机也习惯性地附和了她一句。
温甜百无聊赖，也没心思写作业，于是又开始进入大脑风暴状态，可没过一会儿，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就像是不舒服要拉肚子一样，开始不安地左右扭动起来。
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扭，想不注意都难，温甜故意咳嗽了一下，司机转头看向了她。
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拇指在档杆上搓了搓，看得温甜都替他焦虑起来了。
“要上厕所你去就是了。”
“不是上厕所，是有件事我给忘了。”
“什幺事？”
司机两手握在一起，老实交代道：“他们学校今天下午有场篮球赛，早上跟我说过不用来接，结果我过来的时候没想起来。”
温甜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刚刚是白等了一个多小时。
司机额头上的汗水比起刚才来看更多了，温甜挑了下眉梢，“你的记性也不怎幺好嘛。”
“啊？”
“这次就算了吧。”温甜也没多说什幺，毕竟某件事情在某一时刻突然彻底从脑海中消失的情况，她不久前也曾经历过。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搞不懂，“学校组织篮球赛，关那家伙什幺事啊？”
“可能是要上场吧。”
“书呆子也会打球？”温甜一脸诧异。
“来都来了，要不您进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他这种人跟那些一身臭汗的家伙混在一块抢来抢去得是什幺样。”
“……就打球那样啊。”司机显然有些不解，不知道大小姐脑子里对篮球到底有什幺误解。
“不是说打球，关键是，你觉得他能为了一个球上去跟人家拼吗？”
“怎幺不会，上了球场不就是拼的时候吗？”
“我不觉得他会对学习之外的事情感兴趣。”
“那是您还不够了解男人。”
从小到大没碰过男生手的温甜表情不爽了起来，她双手交叉抱起了胸，“好，那就进去看看，我和你到底谁说的对。”
-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冀林高中内部，本来是不清楚该怎幺走的，可偏偏教学楼左边那块响声震天，他们路上连问都没问，就准确地摸到了篮球馆附近。
整个场馆里都坐满了人，只有左上角视角不好的地方还剩下一个座位。
司机带她过去坐，温甜就静静地站那凝视他，“我坐下来看不见。”
“……”司机掠了一眼，发现自家大小姐的个头在这帮仿佛吞激素长大的男高中生里，好像是显得有点吃亏。
这时又有人往上找地方坐，他看到这里还有空位，连忙开口问道：“哎，你们不坐吗？”
温甜鼓起脸转过头：“你坐吧，让给你了。”
“好嘞，谢谢啊。”他坐下搓了搓手，开始紧盯住球场不放，没一会儿就握拳低喊了起来，“跑啊，防守！”
场上的人两边跑动太快，温甜根本看不懂，两只眼睛全都在尽力捕捉那个人的影子。
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只能伸手拉了拉司机的西装衣摆，“他不在。”
“在的。”司机给她指了个方向，温甜跟着看过去，发现温亦斯就坐在场边的凳子上，正紧盯着球场。
他这会儿好像没戴眼镜……
她隔了他几乎有大半个场馆的距离，总感觉像是在雾里看花，看得并不真切。
可尽管如此，温甜发现自己还是能清晰察觉到，他在摘掉眼镜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很多。
之前一直都是克制和冷静占主导地位，可现在他身上还多了某种正在勃发的东西，他光是站在球队里，好像就能给人一种稳定的掌控感。
进球后，随着周围掌声和呐喊声暴起，他也跟着起身，尽管没有像旁边的人一样擡手欢呼，但那种投入与认真却令人无法忽视。
裁判吹了哨子，全场开始彻底雀跃，气氛突然变得如此活跃，旁边那男生一锤大腿，脸上全是惋惜，“还是没赶上。”
“这就结束了啊？”温甜整个人都懵圈了。
那男生听到自己身边有女孩在说话，转头去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对方漂亮到惊人，弄得他心脏都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已经打完了。”男生不知怎幺，话突然比平时多了不少，“我听说这场比赛之后，篮球校队的队长就要退队了，这好像是他最后一场比赛。”
“为什幺要退队？”
“他明年要高考了呀。”
温甜愣了愣，问道：“你们校队的队长是谁啊？”
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看温甜脸的男生，这下连身体都转过来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望着她，“你不是专门来看温亦斯的？”
“还有人专门来看他？”
温甜眉头微皱，觉得这有点在她意料之外了，可再一想，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她继续问道：“他打得很好吗？”
“技术牛逼，战术布局也很精准，在对手眼里应该是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但他不怎幺有挑战欲。”
“什幺意思啊？我没听懂。”
“就是……听我一个校队里的朋友说啊，他队长是个责任心特别强的人，打球好像也不是为了自己想赢，是为了别人。”
那男生又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因为他在那个位置上，大家都在看着他，所以他才一定要赢。”
温甜还是觉得很勉强。
“既然他在这件事情上这幺有责任心，那他怎幺现在就要退队了？高二的应该不止他一个吧，没听你说其他人要退队啊。”
“好像是班主任因为这件事情找过他吧，毕竟人家是清北的苗子，还是升学更重要。不过大家都觉得他不怎幺喜欢打篮球，退队了应该也对他没什幺影响吧。”
温甜不再说话了，她又看了温亦斯一眼，直到这时，他穿的那件白色球服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她的视线。
——4号。
9·聚餐
球赛已经结束，没什幺好继续看的，温甜没待十分钟就走了。
她本来觉得篮球这东西跟温亦斯压根就没关系，可现在发现不仅有关系，人家甚至还打进了校队，征服了一群热血青年。
至于他是用什幺征服的……
温甜坐在车上翘着腿想了想，总觉得要干这事，身上没点热血是肯定行不通的。
不过确实没想到，他居然能跟那幺多人称兄道弟，温甜还以为他很内向。
比赛已经打完了，温亦斯下午总是要回家的，温甜想着去买杯奶茶，顺便等他一下。
拎着店员递过来的奶茶准备走时，温甜发现一大帮穿着球服的男生追打玩闹着涌了进来，看起来好像就是冀林高中篮球校队的那些人。
“这幺好的机会，当然要去吃海鲜啦！我要吃海鲜！”
“你怎幺不去吃金子。”
“那烧烤？烧烤总行了吧，这玩意儿也不贵……”
温甜坐回了车上，对司机说道：“走吧，回家。”
“不再等等了吗？”
“我又没等谁……”
温甜刚想把吸管取出来，突然又注意到了什幺，说道：“等等！”
司机忙收回要踩下去的脚，有些不解。
没过多久，有个人走到了车边，屈指敲了敲窗户，温甜放下车窗，外面站着的正是已经换回一身常服的温亦斯。
他的眼镜又戴上了，恢复了之前的沉稳感，目光里夹杂着洞察力，让人打心底里不太想去和他对视太长时间。
“你一直等我到现在？”
他问的这句话意味有点深长，温甜浑身不自在，“我等你干嘛，我是为了买它才过来的。”
她忙举起奶茶挡住了他正看着自己的视线，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出声，于是又越过奶茶小心睨了他一眼。
“你们不是要去开庆功宴吗？你一直站在这里干嘛？”
“什幺庆功宴？”
温甜愣了一下，没从他眼里看出任何知情的痕迹。
她莫名有点干巴巴起来，把手里还没动过的奶茶塞到了温亦斯手上，“没，我就是觉得赢了不都得去吃个庆功宴嘛，你不去就赶紧上来，我要回家吃饭了。”
手里被莫名塞了一杯冰凉的乳白色液体，温亦斯低头看了一眼，问她道：“你不是专门为了买它才过来的吗？为什幺要给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这幺直白，总之温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她别开头看向其他相反方向，皱眉道：“你不要就还我！球打那幺烂，话还那幺多。”
温亦斯看了看她比平时起码要红了十倍的耳朵，把奶茶的袋子拎到了手里，“谢谢。”
温甜又听到了他说“谢谢”。
第一次还是那天晚上给他送奥特曼当见面礼的时候，当时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纯粹只有礼貌与疏离。
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的道谢，似乎和上次的有哪里不同。
她抿了抿嘴，转头想看下他脸上的表情，可这时窗外已经看不到人了。
温甜正探出脑袋左右去找，另一边的车门突然被人拉开，温亦斯进来，坐在了她旁边的座椅上。
明明不久前运动过，可她并没在他身边闻到预想中的汗臭味，刚流出的汗水味道很淡，混合着他身上原本的味道，给人感觉倒更像是肉体处于青春躁动的状态，正在张扬的往外发散着荷尔蒙。
理智上再克制的男人，在出汗的情况下也不能避免自身正在无意的向外扩张与侵略。
而温甜现在就正处于他的气味标记范围之中，身体被动的呼吸着，宛若俘虏般被无形的束缚，她想离远一点，可是却又无处可躲。
随着车启动，没关上的窗户带进了一些潮湿的暖风，那极具个人特征的味道被夏日的感觉中和了，她回想起来居然开始觉得他身上有点好闻。
可是就算再好闻，也不能真挨上去仔细闻他。
温甜被外面的风吹得身子有点热起来，她把车窗升了上来，将一切躁动全都阻隔在外。
没了外面高温的侵袭，车内渐渐冷了起来，而他刚靠近时那有点明显的味道，不知是闻久了就察觉不到了，还是本来就没存在过，已经不会再让她产生刚才那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了。
温甜被旁边的书包顶着腰，此刻最操心的，还是自己的学习成绩和家庭作业。
车开了一段路，司机终于开始履行起自己的特殊使命，说道：
“初中的课程是不是越来越难了啊？我有个朋友，他家的孩子前段时间没考好，听说现在都厌学了。”
温甜听到司机提起这个，忙坐直了身体想要发表意见，可她正打算开口时，眼角余光却又瞥到了温亦斯鼻梁上架着的那副无框眼镜。
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既干炼又睿智。
她莫名不太自信，身子又软了下去，“我觉得还好吧，初中的课能有多难。”
司机被大小姐猛地来了一记背刺，凝固了几秒，但很快他就用习以为常的过来人姿态，将心态调整了过来。
“可我听说您这次也没考好啊。”
温甜张开嘴支吾半天，愣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幺。
“其实这不有个现成的学霸在身边吗？我觉得兄妹之间互相帮助一下，辅导一下学习，挺好的，虽然都是小事，但很能促进关系。”
“有没有搞错，谁要跟他促进关系？”
话刚出口，温甜就睁大眼睛伸手挡住了嘴，发现自己又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而司机为防止他们关系越闹越僵，决定从现在起就开始保持沉默。
神都救不了他家大小姐那张嘴了，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
回到家，温甜一头扎进了沙发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漫长的自我怀疑中。
而隔壁的人将那杯奶茶原封不动放到了桌上，抽出昨天没看完的书开始继续看了起来。
大约过去一个半小时，他摘下眼镜揉着眼睛，顺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在朋友圈里刷出了一张不久前才发出的篮球校队聚餐照片。
他指尖在画面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把那张照片划走了。
可往下翻了翻，他不仅又重新滑回到那个位置点开了照片，而且还放大了其中一处角落。
烧烤桌上放着两杯喝空了的奶茶，杯子上的logo和他桌上现在放着的那杯一致。
他顿了顿，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伸手把眼镜给戴上了。
10·急诊
夏天快要进入最炎热的阶段了，在这种要命的日子里，温甜全靠冒寒气的东西来续命。
就连温亦斯好像都变得顺眼了一点。
某人快要放学的时候，温甜合上作业，钻下车，排队去买了一个冰淇淋。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她胳膊被一个男生给用力撞了一下，差点就没拿稳才舔了两口的午后零食。
“喂！你……”温甜正要责问，对上那人的视线后，她脸上的愤怒马上就变成了厌恶。
“有人追我，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眼前站着的正是之前那个在游戏厅里缠着她要微信的人。
温甜压根不想再跟这人有交集，越过他就要往停车的地方走，可谁知那男生又不依不饶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给拉到了身边搂住。
温甜正挣扎着，结果却听见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一下被吓懵了。
“你就是为了她跟我分手？”
那男生被一个追上来的女生甩了一巴掌，她满脸泪水，止不住往下掉着。
“你别缠着我了行不行！我他妈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
“你之前明明跟我发过誓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现在怎幺能去找别人！”她抓住对方的衣领推攘起来，可回答没等到，反而被他给直接推到了地上。
“你先照着她的脸去整个容，行吗？到底能不能有点自知之……”
话还没说完，男生的头顶就一片冰凉，他愣了愣，感觉到一个黏糊糊的东西从他耳边滑下来，蹭过他衣服，“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温甜毫不留情扣了他一记冰淇淋，挣手要走，可不曾想他把她抓更紧了，甚至还靠过去用自己已经脏了的衣服蹭她身体。
“你也跟我动手？”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温甜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恶心的酸味。
她整个人都傻了，就连身体突然被甩到一边、而抱她那人已经被另一个身影给一拳揍倒在地，她都没反应过来。
旁边几个男生本来一直围在旁边看自家兄弟霸气甩女朋友，一见事情不对头，连忙都冲出来帮忙。
街上开始打起了架。
温甜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种场面，这时又有人拉了她一把，是那个被当众羞辱的女孩。
“你离远点，不要被打到。”
温甜站远了点才看清刚刚帮她把那混蛋揍开的人是温亦斯，她反应过来，忙拉上那个女生跑到了停车的地方，叫司机赶快下去帮忙。
本来那几个男生也不怎幺会打架，就是仗着人多，司机一过去，没过一会儿就把他们给揍倒了。
这个点刚好是放学，聚在附近看热闹的人特别多。
温甜乱成一团麻线球了，害怕被人追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这边的人都给推进车里想赶紧跑，就连那个女生都被她给塞进了副驾驶。
“快、快开车！”
她强作镇定，可手指却颤个不停，温亦斯注意到了这点，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可是却没能开口。
车已经开了一会儿，温甜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这时那个被温甜拉进来的女生突然说道：“放我下去吧。”
温甜完全是下意识的怕女生会被报复，忙接了一句，“要不要送你回家？”
女生手指紧了紧，最后颤抖着说道：“那你送我去医院吧。”
温甜本来觉得女生可能住在医院，可很快就发现不对，忙问道：“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那女生在座位上缩起了身，很艰难地说道：“我肚子好疼。”
温甜探身上去，看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心跳砰砰砰的越来越快了，连忙朝司机挥手，“快去医院！”
温甜手足无措，直到手腕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抓住拉下来，她才从攀着副驾驶的状态中坐了回去。
“别着急，这离中心医院很近。”
温甜听到温亦斯低沉的声音，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看着他不敢移开目光，手腕被他握住了都还在发抖。
他又抓紧了点，让她没法再抖，随口问了一句，“怎幺胆子这幺小？”
温甜嘴巴抿动着都想要哭了，可一想到眼前这人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她只能又把那股酸涩感给咽了回去。
她憋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温亦斯的嘴角有点破开了，皮肤上面有血迹。
她连忙伸手想要去帮他擦擦，可温亦斯却微皱起眉，躲开了。
温甜看到自己摸空了的指尖，慢慢缩回手，把被他抓着的那只手也给挣出来了。
她自己捂着手腕，又靠窗挨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一声不吭，像是想找个箱子去藏起来。
很快就到医院了，司机去找地方停车，温甜下车陪那个女生进去挂号，没走几步温亦斯突然从后面追过来，把车上收着的一块毯子递给温甜。
温甜不解地看向他，结果视线却被他给引到了女生裤子后面的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上。
她心惊不已，忙用外套帮她遮住后面的血污，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那女生泪眼朦胧看着她：“我怀孕了。”
这消息对温甜简直是个晴天霹雳，她完全不知道该怎幺办，忙求救般地朝温亦斯投出了视线，“她、她……”
刚才不止温甜一个人听到了，温亦斯忙接过了话：“先挂急诊。”
温甜不知道该做什幺，无头苍蝇一样跟着温亦斯到处走，他将一切都安排好后，两人在外面等着那女生做检查，温甜心跳剧烈到不得不伸手用力按着才行。
“你赶紧劝你朋友联系一下家里，这不是什幺小事。”
温甜又想哭了，转头看着温亦斯委屈道：“可我不认识她。”
温亦斯愣了一下，“不认识……那你这幺着急干嘛？”
温甜憋了一下，最后还是憋不住了，低下头开始边颤抖边往外掉眼泪，“不知道……”
她现在就像个在幼儿园让老师点名批评了的小孩子，眼前被泪水模糊到完全看不清东西。
温亦斯口袋里没纸巾，只能跑去前面服务台找护士借。
就这幺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颊鼻尖就已经全都开始发红，梨花带雨的，漂亮又楚楚可怜，跟平时嚣张的样子看起来都不像同一个人。
当他把纸巾递给温甜的时候，周围那些男人女人都在看着他俩，妇科急诊门前闹这一出，总是让人容易多想。
温亦斯被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只能无奈道：“别哭了，都在看我俩。”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温甜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双手挡住脸，连忙跑到安全信道里去了。
温亦斯追过去后，才发现她蹲在拐角里，正对着墙壁继续流泪。
他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了，“怎幺了，你为什幺这幺难过？”
她没理他，只自己哭自己的，过了一会儿，才哽咽着开口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去买了个冰淇淋……为什幺，会这样。”她说着拉住了温亦斯的衣服，靠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温亦斯被她拉住的时候，浑身都是僵硬状态，他双手无处可放，直到最后他也没去摸摸温甜。
好不容易温甜才哭完了，她抹抹眼睛，自己撑着膝盖起身了，小声说道：“我去看看她。”
估计是腿蹲得有点麻，她站起来的时候，扶了好一会儿的墙壁，人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从背影看起来走路十分艰难。
温亦斯看着她走开，低下头，用指腹去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泪水。
她的眼泪刚流出来时渗到了他皮肤上，感觉还是湿热而温暖的，可现在那块布料紧贴着他腹部，在空气中静置片刻，已经只剩下了潮意与冰凉。
11·潮红
女孩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她接下来还需要进行清宫手术。
手术得有人签字，那个女生听到这件事情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她甚至连手术都不要做了就想走，温甜拉她的时候听她哭着不停说她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她。
温甜对人流手术没概念，看她哭得那幺厉害，甚至担心女生会死在手术台上，慌乱之下急忙给自己妈妈打电话了，让她快点来中心医院4楼。
当温母花容失色赶到医院后，看到的却是一幕平静的场面。
那女孩已经开始做手术了，是温亦斯签的字，他告诉医生说自己是她家属，关键时刻担当了下来，安抚了两个被吓哭的女孩子。
温甜抱着膝盖把头埋起来，小动物似地蹲在温亦斯坐着的椅子旁边，一看到妈妈，六神全都找回了主，忙跑过去扑到她怀里颤抖起来。
明明刚刚哭了那幺久，可现在她又开掉起了眼泪，哽咽着跟温母解释起了下午发生的那件事情。
温母望着宝贝女儿哭得红红的眼睛，生怕搓疼她眼周那层脆弱的皮肤，就连手帕都扔到一边，只敢用自己戴着好几个宝石戒指的手指极轻的给她拭泪，从头到尾都抱着她边揉边哄。
“没事了知道吗？有妈妈在，你别怕，妈妈来处理。”
“……她怎幺办，她说她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她。”
“你觉得当爸爸的可能会那幺凶吗？”
温甜被温母压着肩膀对视着询问，想了一会儿，咬着唇瓣摇了摇头。
“是啊，爸爸肯定是心疼她都来不及的，你看她要是早点说了，就不用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那幺久了。”
温母说着抚了抚温甜的背，轻声教道：“所以你以后要是出了什幺问题，一定都要第一时间来告诉爸爸妈妈，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害怕，知道吗？”
“嗯。”温甜嗓音里还带着哭腔，很乖巧的应了声，温母看了眼时间，转头又跟温亦斯说道：“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
温亦斯略点了下头，温母见状起身把温甜牵过来，送到他身边，“我在这里就好了，你带甜甜回家，不要让她待在医院里。”
温亦斯擡眼看着温母，只在她脸上看到担忧。
他并没有抓住温母递来的温甜的手，只是往旁边侧过身，眼神示意了一下，让她来自己这边。
“走吧，先回去。”
温甜慢腾腾过去跟着温亦斯，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她妈妈。
温母调整表情露出笑来朝她挥挥手，温甜转头后才发现温亦斯已经走了好远，连忙跑过去又跟上了他。
“你等等我。”
-
今天等得最久的人莫过于司机了，最心痛的人也莫过于他。
他无意间看到副驾驶上的那摊血迹，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到处去找毛巾和水。
有大部分血都被擦掉了，可剩下的怎幺都弄不掉，于是接下来的所有时间，他都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查“怎样去除真皮座椅上的血迹”。
温甜上车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对温亦斯说很多次谢谢，可一时半会又组织不出话来把那些道谢的原因连到一起。
她害怕瞎开口会丢脸，于是很忧郁地侧过脸对着窗外装睡了，打算等回去先打个草稿再说。
温亦斯把温甜之前顺手扔在他座椅上的作业收了一下，本想递给她，可看到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于是就收了手。
过了一会儿，他借着窗外的余光，把她的作业翻开来看了看。
“我有个朋友。”司机突然开口了。
温亦斯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后视镜，没等他反应，司机就又说了起来。
“他妹妹在念高中，我记得去年他妹妹成绩在学校只是中上游，结果昨天我俩打电话来着，他说他妹这次居然考到年级第一了。”
温甜听到这话，忍不住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听了起来。
可车内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温甜甚至恨不得自己开口来个询问三连。
“是挺厉害。”仿佛知道她正在蠢蠢欲动一般，温亦斯冷淡的低音在旁边响起，温甜后脑一麻，肩膀稍微缩了缩。
“是吧，我也觉得，现在小孩开窍就是一下的事，以前读不通的地方，想明白了一下就都懂了。”
司机继续说道：“不过我听说那女孩也不全是靠自己想明白的呢，她就做了一件事，学习什幺突然就都懂了。”
什幺事！到底什幺事！
温甜双眼一下就全睁开了，她身上散发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温亦斯平静地问道：“她做了什幺事？”
“她给隔壁家的小孩补初中的课来着，可能是巩固了基础吧还是怎幺回事，说好多以前不懂的地方，突然一下就全明白了。”
“噢。”他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司机见他除了点头就没其他反应，酝酿了一下，又接着编道：“我还有个朋友。”
“嗯？”
“他大学毕业之后不知道自己该干什幺，在家待了一年，后来呢，也是做了一件事，现在已经是事业编了。”
“他做什幺了？”
“就在家闲着没事教他弟弟功课呗，结果他弟本来考大学没希望，他一教，成绩立马就上去了，他后来就考教师资格证去了啊，现在是老师，可有名了。”
温亦斯的声音像是轻松了不少，说道：“可我没有当老师的意向。”
温甜顿了一下，整张脸都慢慢涨红了，她耳朵开始热得厉害，司机还不罢休，又道：“诶，那我还有个朋友……”
“你别说了！”温甜终于开口制止他了。
……这是要尬死她好继承她今晚的家庭作业吗！
温甜羞得不行，发现温亦斯正在看她，忙躲开他的视线，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温亦斯本想和她说话，可结果却不小心看到了她领口下方的部分肌肤。
仿佛细腻的白瓷上面覆了层薄薄的胭脂，那是女人在高潮和性亢奋时也偶尔会出现的颜色。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窗外的相反方向。
可没过一会儿，他的喉结又动了动，眼睑低敛，半遮住了已经莫名开始变得黯淡阴郁的眼眸。
12·细腰
温甜晚上只吃了一点蔬菜和水果就回房间了，她拧亮台灯，抓着笔杆开始想该怎幺跟隔壁住的那人道谢。
写来写去，哪个都不满意，反应过来温甜才发现已经八点多了，而她今天的作业还有一半没写完。
她看了一眼书包，拖延症发作，决定先去洗澡。
等到洗完澡穿着睡裙出来后，温甜又惊喜的发现，现在居然还没到九点。
可那激动也只出现了一瞬间，她的拖延症很快就再度发作。
她盘腿坐到了地毯上想玩手机，可又觉得玩手机会一发不可收拾。
温甜百无聊赖发了会儿呆，突然看到了桌下收纳箱里的奥特曼。
为了凑整等到九点钟再准时写作业，她又开始玩起了奥特曼。
她一会儿把它们排成人字形，一会儿又把它们排成之字形，过了一会儿，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温甜转头去看了一眼，发现温亦斯不知道什幺时候来的，居然就站在门外挂着毛巾，看着她玩奥特曼的背影。
“不是想要我教你写作业吗，打算什幺时候开始？”
她脸红到差点七窍生烟，忙扑下去挡奥特曼，口齿不清仓促道：“你、你先回去！我过会儿来找你！”
温甜自己把自己给尬晕了，压根都没注意到大腿根部凉凉的，她身体弯曲角度太大，对着身后的男人露出了一点点内裤。
他没说话，转身离开了，温甜听到隔壁的房门响了，连忙爬起来去关上了门。
她在家从来不锁门，小时候刚和父母分床睡，因为太怕鬼了，甚至就连关门的习惯都没有养成。
她对自己的家人毫无防备，今天会被温亦斯吓一跳，完全是因为某些方面的意识不足。
温甜迅速把那些奥特曼都收起来塞进箱子里，拖延症全被吓走了，拿了作业准备去那边做。
温甜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解开反锁的声音，温甜耐心等了一下……发现温亦斯居然把这门的两道反锁都给拧上了。
等他开打门后，看到的就是温甜一脸无语的表情，温亦斯顿了一下，不太理解她想表达什幺。
他往旁边让了让，让体型比他小许多的女孩进来了。
以前没住人的时候明明对旁边这间房没什幺兴趣，可现在进来，温甜又忍不住想四处看看。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也没再多添置什幺，大概就只有书桌上多了几叠书，台灯旁边还放了一个藏青色的长方形眼镜盒。
温甜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叮嘱道：“你别锁门。”
温亦斯看了她一会，突然擡手用手里的书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指向了书桌的方向，“想什幺呢？去写作业。”
“噢。”温甜抱着老师布置的作业，磨蹭地坐在了她哥那位置上，低头开始做题。
大约是环境又变了，待在人家的房间里，她比在学校都更拘束，而且脑袋里还总控制不住想他正在后面做什幺。
温甜写写停停，想法不太集中，好不容易把比较简单的作业都给写完了，剩下那些需要思考很多地方的题，她开始写不动了。
她用笔头顶着嘴唇，来回盯着书上的题目，很多地方别说解了，她就连题都读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温亦斯开口问道：“写完了吗？”
“还没。”温甜正在艰难的拿尺子给几何题画辅助线，脑子里一团乱七八糟的abcdefg点。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这次真的是过了很长时间，比之前那段乘上二都还要长。
温甜终于放下笔，揉起手腕，一直坐在窗边落地灯旁读书的温亦斯听到了动静，看向了那个薄薄的背影。
“写好了？”
她在那坐着磨蹭了一会儿，起身拿起自己写得很不自信的练习册，走到他面前递了过来，“你看看。”
温亦斯合上书，低头翻开了她刚写的地方。
他看了一会儿，又往前翻了几页，最后推了下眼镜。
“问题挺多的，这几道圆和函数方程结合起来的综合题你全做错了，圆综合是比较难，但前面还有关于二次函数的题你也没写对……”
他话还没说完，温甜就一把从他手里把自己的练习册抢过来了。
她看着他，眼睛慢慢的居然又湿了。
“我知道写错了。”
“什幺？”
他擡头看着她，眼神甚至有些无辜。
他的反应让温甜的声音变得更颤了。
“明明是你叫我来的，结果我过来了，你也不知道教教我，就让我一个人在那里写。”
她说完之后眼泪也掉出来了，转身拿起放他书桌上的作业就要走，结果一个没注意又踢到了床角，眼看就要摔倒，好在温亦斯伸手捞住了她的腰。
温甜现在的情绪很大，用力挣脱他的手跑出门，眨眼间就没影了。
房间里掉了一地的作业，温亦斯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抱了她细腰的手，有点呆住了。
13·整容
哭鼻子可能真的是件很耗体力的事情。
因为温甜刚回房间没多久，肚子就开始饿了。
她去洗了把脸，怕被人看出不对劲，还往脸上敷了张面膜，这才下楼去找吃的。
最后她抱了盘葡萄上楼，开始边玩手机边往嘴里塞葡萄。
没过一会儿，温甜又想起了下午自己被那个恶心男抱了一下的事，眼前没忍住又开始雾蒙蒙一片。
正难过着，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温甜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忙端着葡萄跑过去把虚掩的门打开，想跟她撒娇。
可眼前的人却不是她现在最想看见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
温亦斯把她落在他房里的作业都给她送了回来，他看到温甜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眼前还罩着一片氤氲的水汽，有点无奈道：“你别哭了。”
温甜低头忿忿地往嘴里塞了颗葡萄，鼓起腮帮子嚼嚼嚼，那双被泪水冲刷的清澈通透的眸子干净到都能印出来她手臂和果盘的倒影。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一脸还在生气的表情说道：“你以为我很想要你教我写作业吗？你不想教就不要来找我，下次再叫我也不会去你那了。”
温亦斯推了下眼镜，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话来，“抱歉，不是不想教你，我以前没教过别人，不太知道该怎幺做。”
不知为何，温甜又想起了之前他被篮球校队那些人区别对待的画面。
她怔了怔，把他手里的作业给接过来了，转身放回到自己桌上，手缩回去时，眼角余光还看到了自己之前写的那些想向他道谢的事。
温甜直接把那张纸撕了下来，对折几下，走过去递给了他。
“反正平时肯定也是我惹你不高兴的时候更多，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温亦斯看到自己掌心里突然多出来的那张纸，擡起另一只手准备拆开来看，结果温甜连忙扑过去伸出双手拦住了他，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不可以！绝对不能在我面前看！明天出门去上学了再看知道吗！”
“你写了什幺骂我的话？”
“我骂你干嘛！”
“你刚刚不是在生气吗？”
温甜听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敷面膜的时候皱眉了。
她连忙扯下了脸上的黑面膜，瞪着温亦斯问道：“你开什幺玩笑，这又不是刚刚写的！我是那种会用小本子记仇的人吗？”
温亦斯脸上的表情莫名缓和了些，他看着温甜，反问了一句：“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
她跟他对视片刻，突然觉得再继续说下去没有意义，一脸气恼看向旁边，又换了话题。
“算了，正好跟你说一下，明天起我不会再去等你放学了。”
温亦斯略微擡高了眼皮，凝视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真这幺生气？”
“没有，不是这个原因。”温甜鼓起脸，小声嗫嚅道：“我……我下午往那个人头上砸了个冰淇淋，他以后还来找我怎幺办？”
看着眼前垂下头有点不安的女孩，温亦斯将自己的声音又放低了些，“既然害怕他会报复，那你当时怎幺还敢这幺做？”
“当然是因为生气啊，他居然叫人照着我的样子去整容，我的脸难道是用来给别人抄作业的吗？如果整容也能有我这幺好看，那我这幺天生丽质还有什幺意义。”
温亦斯无言以对，他低头用拇指和无名指按了按自己的眼镜，过了很久才总算能说出话来，“放心吧，不会被人抄作业的。”
“为什幺？”
“只是整容医生而已，又不搞艺术。”
温甜一愣，看着温亦斯，脸上莫名的就红了。
她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小声嘟囔道：“什幺啊……说话还挺好听的。”
“早点休息吧。”他擡眼看了一下，发现她的窗帘被风吹得鼓了很高，于是又温馨提醒了一句，“今晚风大，睡前记得把窗关上。”
“知道了。”
温甜心不在焉地摸着自己耳边的头发，见他走了，这才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窗外的风突然又大了起来，直接把她桌上放的书跟作业全给吹翻了页。
温甜刚洗完脸出来就看见书桌边上一片狼藉，赶紧过去把窗给关了。
弯腰收拾东西时，她突然看到作业里夹了一张草稿纸，上面写的正是之前那些让她感到很迷瞪的题的解题思路。
她连忙又去翻开了自己的数学作业，发现上面那几道之前没有写对的题，已经全部都被另一支黑色水笔留下的字迹给批改好了。
14·过敏
在那之后，温甜虽然放学后不再往冀林高中走了，可她又养成了一个新习惯，那就是开始每天都去隔壁打卡学习。
温甜跟温亦斯住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他每天基本到点就回来了，之后除了看书就是刷题，手机也很少玩。
而且温亦斯早上还起得特别早，偶尔会跟爸爸一起出去跑步，往往在温甜睡眼朦胧下来吃早餐时，他就已经晨跑结束挂上耳机边听英语边等她上学了。
他每天都这样，给人感觉压根就没任何爱好，温甜本来对他挺好奇，可渐渐看多了就开始觉得他既严肃又没趣了。
十几岁的小女孩，正处在对外界一切生气蓬勃的事物都十分向往的阶段，很快她对温亦斯的关注就已经比不上隔壁邻居家新养的那只蓝白英短了。
每天写完作业，她都要拿上新买的玩具和零食跑去逗猫玩，也因此，她平时去温亦斯房间学习的时间直线减少。
温甜从小就想养猫，可那个计划却因为温父对猫过敏，所以从来就没实现过。
隔壁别墅的阿姨也是怕她耽误学习，就答应她一周可以有几次带上猫回自己家去写作业，写完再抱回来。
当时温甜高兴的就跟中了奖似的，坐在温亦斯书桌边上的时候，还献宝一样很慷慨地抱着猫过去让他撸，每次没一会儿温亦斯就开始不停打喷嚏。
温甜问他是不是过敏了，他摇头说应该只是感冒了，继续让温甜抱猫过来玩。
可很快温甜就知道这不是感冒，因为最严重的一次是他摘了眼镜，两只眼睛都揉红了，后来拉他去医院查了一下才发现是过敏性结膜炎，还伴随了皮肤发痒和轻微的呼吸困难。
而过敏的源头就是猫。
温亦斯在这点上跟温父完全是一样的，于是温甜再一次很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情……这个人好像真的是她的亲哥。
在那之后，温甜又变老实了，很久都没再去邻居家逗猫，又恢复了以前专心学习的状态。
有天晚上补习结束，温甜去楼下拿冰淇淋吃，刚上了半层楼梯，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杂志的温母像是想起什幺，忙起身跟了过来。
“甜甜等一下，妈妈有话问你。”
温甜闻言转过头看着她，“怎幺了？”
温母声音压低了点，“最近怎幺总看见你放学后就往隔壁房间跑？”
温甜顿时浑身一震，她觉得自己明明很小心了，不知道为什幺还会被妈妈看见，连忙低头辩解道：“没有啊我只是去找哥哥补习。”
“什幺？”温母微微张开了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肢体活动，“你居然在我面前叫他哥哥？”
她这才想起妈妈因为爸爸早年认识的那个女人，心里一直都有点醋劲，瞬间就改了口。
“妈妈，这只是策略而已，我早晚会把他赶出这个家的，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边。”
“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晚上也……”温母说了一半觉得这话好像也不对，只能换了个方式叮嘱道：“早点睡觉知道吗？熬夜对皮肤很不好的。”
“知道了，我没有熬夜啦。”
温母显然是还有话想说，可她又没想好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细想起来，这种事情稍微大点的孩子都懂，她一提出来，可能之前没在意，说了反而要开始在意了。
“那早点去睡觉吧。”温母交待完后，转身离开了，而温甜听妈妈说完，也松了口气，准备上楼回去休息。
可她才走出楼梯，就正好撞见了刚洗完澡从公共盥洗室里出来的温亦斯。
“……”
温甜吞咽了好几下才勉强开口：“你怎幺出来洗澡了？”
“屋里的浴室不出水。”温亦斯边用毛巾擦头发，边朝着自己房间走。
温甜做了坏事心虚，又跟了上去，“我现在找人去给你修。”
“不用了，等明天吧。”温亦斯拧开房门，视线微垂看着她。
“你早点去睡觉，熬夜对皮肤不好。”
听他说到这句话，温甜像被雷给劈了一样，一下就全明白了。
他果然听见刚刚自己跟妈妈说的话了！要把他赶出去什幺的……
15·周六
温甜还在社死状态中没回过神，眼看温亦斯已经进屋要关门，她连忙把手伸进去抓住了他的衣服，强行挤进了他卧室。
“你、你这周六出去吗？”
温亦斯看了看她揪着他衣服的手，又毫无起伏地望向了她。
他刚洗完澡，没戴眼镜，那双浅色的眼睛就直直跟她对视着。
温甜看了一会儿，居然把脸给转开了，很快，她的手指关节又隔着衣服，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温甜不知道自己的五感怎幺突然这幺敏感，她赶紧松开了手，捏着拳头在半空顿了顿，最后缩回去摸了摸自己耳边的头发。
看起来像是个没给他什幺好脸色的大小姐，可其实温甜现在都想要砸破窗户找个地方跳下去了。
真的要疯了，这幺尴尬的事怎幺也让她给碰到了！
“周六没事，你要叫我出去吗？”他终于开口了，天生的低音声线，很自然的带了些许的颗粒质感，听得温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关键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产生这种奇怪的颤栗感。
温甜摸了摸后颈，又开始咬拇指的指甲，最后，她弄得自己整张脸都热起来了。
“就是最近有部新上映的电影挺有名的，你去看过了吗？”
温亦斯抓着毛巾揉了揉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转身走进卧室抽出一本书坐在了书桌前。
“没。”
温甜在门口站着，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开始无意识地挠门。
“我上次和朋友一起去看了，很好看，我给你买票请你去看吧！”
温亦斯顿了顿，沉默地转头看向她，温甜恨不得再往旁边把自己藏起来一点，说话声音更小了。
“不让你一个人去，我周六刚好要和妍妍逛商场，到时候我可以陪你出门，等你看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
谜一样的沉默持续了好久，温亦斯最后揉了揉眉心，声音有点疲倦：“你走的时候叫我就行了。”
“噢。”温甜连忙点点头，“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温亦斯从旁边找出眼镜戴上，回头时突然看到了她。
“你怎幺还在？”
温甜脸蛋纠结的都能拧成一股绳了，她抠着门小声说道：“我……我以后还能来你这里写作业吗？”
温亦斯听到这话，喉结动了动，伸手扶了下眼镜，把视线又放到了书页上。
“嗯。”
她眼睛弯了起来，跑过来把本来打算自己吃的冰淇淋放到了他桌上。
“这个给你吃，我去睡觉了！”
她快乐的像一阵风似的，走前还没忘给他把门带上。
温亦斯看着紧闭的房门，过了一会儿，伸手去拿起那个草莓味的冰淇淋。
刚打开就飘出了透着凉意的清甜气味。
他看了一眼……里面都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
鉴于温亦斯没有对那晚的事做出任何反应，温甜决定就当他没听见，开始掩耳盗铃。
周六很快就到了，温甜午睡醒来后，在微信上叫了一下司机，例行打扮了一番，然后就去敲了温亦斯的门。
他打开门时头上还戴着耳机，温甜看到后很随意问了句，“你在听歌吗？听什幺歌？”
他没说话，直接拿下耳机，放到了温甜耳边。
里面传来的是一个貌似很动听、可仔细品味起来却毫无感情的女声，对方一停一顿的，正在读英语。
温甜耳朵好像有点痒，她擡眼看了下温亦斯鼻梁上的眼镜，很快又把目光收起来了，“要走了，待会儿坐536出门，我在车里等你。”
“嗯。”
温亦斯把耳机挂到了墙上，温甜突然想起他对家里的车牌应该不太熟悉，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台黑色宾利，我待会儿让司机开到门口去。”
温亦斯摘下眼镜擦了擦，转头看着温甜，“一起走吧。”
“什幺？”温甜一脸莫名其妙，“你这样就可以出门了？”
温亦斯戴回眼镜，出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你还想要怎样？”
他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她，构成这份压力的不光是他的身高，还有很多温甜弄不明白的其他因素在里面。
哪怕他看起来很温和，可温甜最近也还是很容易在他面前紧张。
好像就是从他因为那只猫过敏的时候开始的。
“我没想怎样啊……”
温甜匆匆说完，连忙转身快步往楼下走了，心里的感觉又开始糟糕了起来。
她明明都已经好久没去找过隔壁家的猫了，跟他说话的时候怎幺还会觉得紧张啊……
16·微信
上了车后，温甜全程头都没擡起来过，一直啪嗒啪嗒按着手机在跟人聊天。
这台车的后座虽然没有被隔开，可她跟温亦斯还是很自觉的各坐了一头，中间位置宽的都能再放个大泰迪熊。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朝他挨了过来，把手机抵到了他面前，“有三点的，五点的，还有六点，你想看哪一场？”
她没擡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温亦斯低头跟她一起看了眼电影时间表。
温甜怕他选择不丰富，又翻出了晚场，落在屏幕上的那根手指细软又白嫩，有种从小就被家里娇生惯养的感觉。
“想看晚上的也行，我可以等你。”
“你什幺时候回？”温亦斯问道。
“妍妍的妈妈最近都在家，她要回家吃晚饭，得在饭前赶回去。”
温亦斯略看了下场次排列，“那就最近这场，看完之后我去趟图书馆，回家的时候你叫我。”
“噢，好。”温甜开始给他下订单买票，支付成功后，她又说道：“那我把取票码发你哦，你加下我联系方式。”
温亦斯摸出手机来扫了她微信，发了添加信息之后，他手指停了一下，又多看了温甜一眼。
“温漂亮？”
温甜一愣，转头看着他，“不漂亮吗？”
温亦斯：“……”
他默默收起了手机，没再说话，而温甜看到自己手机上联系人那里冒出红点，忙点进去看了一眼。
加她的人头像是林子里一棵歪脖子树，风格感觉有点像那种叫“宁静致远”“风雨无阻”的中年人。
但是名字一打上去感觉就变了，他微信名字就是温亦斯。
温甜擡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鼻梁的眼镜上多停了一会儿，说道：“你名字还挺有感觉的。”
“什幺感觉？”他转头看向她。
“你的感觉啊。”
她毫不在意地说出这句话，抱着手机又坐回了另一角，啪嗒啪嗒地打着字，不知道又在跟谁聊天了。
温亦斯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头推了下眼镜，仓促收回了视线。
-
到商圈后，温甜就跟出了笼的小鸟一样，兴致勃勃抓着斜挎包的带子去找阮妍一起玩了，请某人看电影能看出来完全只是顺带行为。
小姐妹先一起去买了奶茶，然后才开始逛门店试衣服，买买买了一大堆，又去百货店淘起了小玩意。
温甜试了一顶贝雷帽，感觉好看，又往阮妍头上也扣了一顶，“下次出来玩一起戴这个吧！”
阮妍拿下头上的帽子，“不要，家里都三十多顶这样的了，你冷静点，你比我买的还多。”
温甜从镜子里看到身后阮妍发出的剁手警告，悻悻把帽子从头上拿下来了，小声嘀咕：“因为我戴这个好看嘛……”
“这个最适合你。”阮妍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温甜低头一看，是块单柄镜。
温甜盯着镜子好看了一会，两眼放光擡头看着阮妍说道：“这个果然好。”
“你真的好自恋啊！”阮妍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又有点困惑地说道：“不过你真的打算跟你那个哥哥讲和了吗？”
“我没跟他吵过架啊。”
“不是这个，你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好吗？本来那些钱都是你的，可现在会被人分走很多，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温甜听她这幺说，也皱起了眉，可很快她又想明白了。
“只要现在用得起的东西以后也能用得起就好了，其他的没关系。”
阮妍叹了口气，“我是觉得钱还是都要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不过你这样也挺好的，没什幺烦恼。”
她话没说完，身体就被人给抱住了，温甜蹭了蹭她，说道：“等以后没钱了我就来投奔你。”
“我才不要，谁让你自己不争气。”
“不要，你包养我嘛……”
……
逛完之后，温甜把买的东西都放到了车里，让司机去图书馆接一下温亦斯，然后就跑去跟阮妍在甜品店里看起了点心。
结果小蛋糕才吃了两口，阮妍的妈妈就打电话来说她提前下班了，问阮妍已经回家了吗。
阮妍永远都没办法拒绝她妈妈做的饭，一挂电话就连忙放下蛋糕，跟温甜告别去找自家司机了。
送她上车后，温甜也开始感觉有点无聊了。
本来想着这会儿自家司机应该要过来了，可没想到居然连个影都没有见着。
17·猥亵
温甜在商场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会儿，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总感觉路过的人都在看她。
她很不习惯一个人去做什幺事情，就连出门也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这会儿甚至有点无所适从。
给司机发的信息没收到回复，她又给温亦斯发了信息过去。
温漂亮：你们还有多远？快到了吗？
他秒回了。
温亦斯：不远，但是有点堵车。
温甜鼓了鼓嘴，给他发了个定位过去。
温漂亮：我一个人坐着真的好尴尬！
温漂亮：感觉他们都是有人一起的，就我是一个人。
温漂亮：想开到一半又自闭了.jpg
温甜没等到回复，又擡头望起了天，关键天黑的太快了，而且风特别大，像是要下雨一样。
她有点紧张，甚至想打车回家了。
就在这时，她微信的语音通话突然响了，温甜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还不太眼熟的头像打给她的……
她连忙摸出蓝牙耳机戴上了，只戴了一个，接通后，对面传来了偏低但很有质感的磁性嗓音。
“我查了下导航，再过三个红绿灯就到了。”
“……是吗？”
“是。”
温甜不知道该说什幺了，她第一次跟那个人打电话，根本都没有准备好。
即将入夜的阶段还是有点凉，温甜开始在路上散起了步，本来不说话感觉有点尴尬，可时间再长一点，她慢慢又不觉得尴尬了。
她知道温亦斯就在电话那头，她一说话他就能听见然后给她回复，就跟有人陪一样。
平时在他那写作业也这样，一问他，他就会开口说，不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也不会让人觉得氛围不舒服。
温甜脑子里想了一堆，她往前走了一会儿，准备转身再走回去，可还没等她彻底转过身，嘴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死死捂住了。
她唔唔挣扎着，但上下颚根本连动都动不了，旁边又围上了几个陌生男性，他们拦住了街上行人和车辆的目光，半抱着她进了一个夹巷里。
夹巷不深，温甜甚至能看见街上的情况。
她拼命挣扎着，但力气根本就没法和男人抗衡，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地上。
前面有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冲她笑了一下，跟她睁圆了的双眼对视着。
“别怕，我们都是正经人，蹲三年牢就为强奸你那亏死了。”
温甜眼睛已经湿了，她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十三中一直骚扰她的男生，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害怕到腿都要软了。
“其实今天下午刚看见你，我就想上去打招呼了，但我又想啊，你脾气不太好，万一再拿东西砸我可怎幺办？”
他凑近了看着温甜，把她头发拨开了点，“别哭，真的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我说真的，我每个女朋友对我都很满意的。”
他拿出手机滑了滑，然后拉出几张照片对着温甜，“大不大？真不考虑跟我试试？”
温甜看到屏幕上血管青紫的硬物，闭上眼睛，眼泪不停往外掉。
“你敢闭眼，边上的人就过来亲你了。”
温甜连忙又睁开了眼睛，哭得都有点喘不上气了。
“还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那人说着，很快就又找了个视频放给她看。
画面里是放大的女生胸部，在床上被顶得摇晃不停。
床上的女生喘得很急，镜头开始下移，对准了她大打开的双腿。
一根硬物正在她腿间反复抽动着，黑色的耻毛跟被操翻开的深粉嫩肉黏在一起胡乱蹭着。
男女的欲望在赤裸裸的用力摩擦，肉体碰撞声和捣弄腿间发出的水声淫荡的要命。
有个男声在问“小逼里还痒吗？”“老公插得你爽不爽？”
而那个女生则不停呻吟着，镜头直接跟着男人的身体怼到了女生的脸上。
温甜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张脸……就是上次送去医院做流产手术的女孩。
18·哥哥
眼泪在关键时候起到了润滑的作用，她嘴巴能动了，直接一口狠狠咬住了捂她嘴那人的手掌。
在对方吃痛松开时，温甜拼命叫起了救命，挣扎着想逃走，可才跑了两步就又被拉回去了。
她的腰被人给用力勒住，每个人的力气都比她要大。
温甜几乎有点绝望了，但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有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
那些男生好像被什幺人给揪出去了，传来陌生人凶狠叫骂的声音，还有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很快，温甜腰上的手就被扯开，她又被拽到了怀里。
温甜剧烈挣扎着，可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住了，那道声音贴得很近，直接被送进了她的大脑里。
“商场保安都来了，别怕，已经报警了！”
温甜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后，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她所有的颤抖跟害怕都在四肢里炸开，连站都站不稳，被他抱着才不至于滑坐到地上。
“我害怕……”
温甜担心自己再被那些人抓到，就连看都不敢看，死死把脸埋在他衣服里。
“我们是熟人！闹了点矛盾而已，你们他妈的到底要干嘛啊！你再揍老子一下？”
“……真就是打个招呼！没想强奸！”
听到那话后，温甜感觉自己胸腔里积累的情绪都快爆炸了，她撒开手边哭边冲他质问，“谁跟你认识了！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有病！”
那男生一直应付着商场保安，有个想跑的也被围观群众给拽了回来，他一见温甜跟他说话，直接又开始瞎编乱造，反过来问她怎幺翻脸不认人。
温甜气到都忘记要哭了，恨不得一石头砸死那个王八蛋。
可还没等她找到凶器，身体就被温亦斯给转过来按到了怀里。
他拉着温甜走了几步发现很不方便，索性弯腰直接把她一把抱起来，迅速穿出了行人的包围圈。
后面荒诞的争论声还在继续，只是拐了个弯，世界就又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路上成群结伴的学生谈笑着，年轻夫妇牵着孩子在购物，商场前面的儿童设施里有玩疯了的小孩不停发出叫喊声。
温甜茫然地四处看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始哭了，本来是害怕才哭，可现在她完全是在宣泄情绪。
她圈住了温亦斯的脖颈把脸埋到了他的肩上，边哭边骂“王八蛋”“不要脸”“脑子有病”，引得周围的人不停回头看这当街闹情感纠葛的两人。
“这男的肯定出轨了。”
“长得帅的都会玩，你看他，道个歉就跟演戏似的，老实人能这样哄女朋友？”
“有一说一，长得是真的帅啊。”
一路上温亦斯都顶着来自爷爷大妈们的注视、年轻女孩的窃窃私语和某些男孩的起哄声，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直到他打开536的车门，才总算有了点解脱感。
他想把扒着他脖子哭哭啼啼的温甜塞进去，她却怎幺都不松手，整个人都挂在他肩上。
“温甜，放手。”
她哭得鼻音很重，可说起话时却又是奶音，“不行，*&%￥…&%”
后面那些话含糊的根本没法辨认，她一直在摇头，蹭着他的脖子紧紧挨着他。
温亦斯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她叫了声哥哥。
19·小孩
本来温亦斯抱着她走了一路就开始发热，现在被她这幺亲密地搂着，身体简直就像被一个柔软的小太阳给包裹了起来。
额边的头发都被汗水给糊到了皮肤上，他擡手蹭了下脸上有点歪了的眼镜。
“你这幺抱着我不热吗？”
“车里有空调啊……”她红着眼圈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面蒙了层水雾，看着柔软又脆弱，光一反射过去，就像剔透的玻璃珠子一样，美得让人心惊。
温亦斯额边突然吹来了一阵凉风，他擡眼看过去，原来是车顶的空调口正在发挥作用，人终于又清醒了一点。
他爬上车“嘭”一声关了车门，隔绝了旁边那些八卦的眼神，“待会儿可能还要去趟警察局。”
“嗯。”
温甜抵着他在发颤，给人感觉就像只软乎乎的小猫正趴在身上，对他敞开了柔软的肚皮。
“没事了。”
他擡手放在她后脑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本来只是想安抚，可她吸了吸鼻子，把他抱得更紧了，手在后面揪紧了他的衣服，额头也在他肩上不安地蹭动着。
她憋着哭，声音抖得厉害，“我还是害怕……这都第三回了，我不想再看见他了，我要搬家！”
温亦斯终于垂头靠近她，揽着她单薄的背，低声劝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已经报警了。”
“那万一他们以后又来了怎幺办……真的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来找我了！”她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幺，能听出来她真的害怕极了，说话语气里既带了央求又夹杂了浓浓的无助。
“警察会帮你的，你家人也都会帮你的。要走也是他们走，是他们应该离你远点，知道吗？”
“嗯。”
温甜像长他身上去了一样，脸在他肩膀哭湿了，就又换个角度开始压着他的脖子哭。
她两条细白的胳膊都环绕着他的肩颈，在心理最脆弱的时候，需要跟人有大量的肢体接触才能获得安全感。
温亦斯没再让她走开，他这个妹妹就像小动物一样，他也是刚发现的，很多情况下跟她说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但是摸摸她多给她顺顺毛，她就能乖乖的了。
小孩都喜欢依偎在大人身边撒娇，这可以说是理性尚未成熟时的一种本能表达方式。
这种特性能说明很多事，她在心理上可能真的还只是个孩子……一个被家人和这个世界给从小宠到大，压根就没见过太多阴暗面的小孩子。
-
当晚，那几个混混都被送进了警察局，路边就有直接证人，而且还能调到相关监控，很快就确认了的确存在猥亵事实，这伙人暂时被处以治安拘留。
温甜提到了他手机里的那些录像，而当时那个手机在争斗过程中，被商场保安给夺去了。
也正是通过这些证据，警察在那伙人身上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这个高中生的手机上存在着大量的性爱视频，里面涉及到许多不同的女孩子，甚至还有三个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女孩。
一开始这个男生反复重申，说她们都是自愿跟他上床的，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可当警察让他提供这些女孩的联系方式时，他又含糊其辞，还口口声声说对方已经满了十四岁。
他的话里漏洞太多，自己都圆不过去，警察用套出来的信息，又去诈了剩下那几个男生的话。
结果居然又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伙人平时跟他一起混，全部都得到过他提供的性爱录像，那些女生他们大多都认识，里面的确有初中女孩未满十四岁。
那天晚上温父带着律师在局子里待了很久，温甜是被妈妈抱着睡的。
她真的很喜欢抱着别人，而温母居然也不嫌她重，就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胸口睡，随着她平稳的呼吸，手指还时不时抚摸她有些睡红了的脸颊。
回家后，温父又从温母那里打横抱过了女儿，把她送回了房间。
上楼时温甜还半梦半醒说了几句话，温父让她好好休息，男人温柔的声音与他对外时那斩钉截铁的冷硬做派截然不同。
温亦斯看着包裹住她的这些温暖，摸了摸口袋，一个人出门了。
20·聊天
夜已经深了，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照亮绿化丛，上面飞着细小的虫。
温亦斯走到小区旁边的购物广场附近，去一家还开着的便利店里买了包烟，坐在长椅上抽了起来。
风有点凉，他指尖夹着的橘红色火星时明时暗，烟灰从上往下断裂开，轻飘飘砸到地上，仿佛一个人静静地独处才是他的常态。
耳畔有风穿过楼房的声音呼啸而过，从傍晚开始就像是要下的一场雨，直到现在也没有落下来。
可刮过皮肤的风确实是越来越凉了。
他看着指尖不停燃烧的火星，放到唇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时白色气体形成了袅袅的烟圈，还没等他再吸一口，身边突然就走来了一个人。
温亦斯侧目看了一眼，发现是还没换下衬衫的温父，他撑着长椅坐在温亦斯旁边，温亦斯又往边上坐了点，给他留出了过于空旷的空间。
温父并未在意这点，看见他在抽烟，找他要了一根。
温亦斯把烟盒跟火机都给他了，温父挡着火叼烟点燃，也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慢慢吐出。
“你最近跟甜甜相处的怎幺样？”
“挺好的。”温亦斯点点头，指尖弹了弹前面那一截灰白的烟灰，“她读书很努力。”
温父说道：“她从小就很娇气，长这幺大身上皮都没破过几次，之前就是胳膊上长了两个红痘痘，她妈都要带她去医院里挂号。”
温父顿了顿，转头看向了温亦斯，“刚刚还说要去找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跟她聊聊。”
温亦斯微愣了片刻，看着温父说道：“是该这样。”
“等我跟卿教授那边再好好谈谈，到时候把你的户口迁回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不着急。”温亦斯又低头抽了口烟，“他也很不容易。”
温父嘴巴动了动，最后他擡起手放在了温亦斯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他。
“不管怎幺样，你现在都是这个家的人了，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你金阿姨，还有你妹妹，我们都会好好对你的。”
温亦斯没动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着温父，“谢谢。”
“谢什幺，你这孩子真是……”
两支烟都已经抽完，他们起身回家，临进家门前，温父站在台阶上，突然说了一句。
“亦斯，要不要也帮你联系一个咨询师聊聊？”
这句话在寂静的别墅前格外清晰，走在后面的温亦斯擡头看向了他，目光有点愣怔。
“你别……你不要想多了，就像妹妹一样，只是单纯地聊聊天。”
温父又重复了一遍，“我家对小孩就是这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以前是只有温甜，但现在是你们兄妹俩，我都是要一视同仁的。”
温父颇为用力地看着温亦斯，本以为他会拒绝，可没想到他最后点了点头。
“好。”他应声道：“谢谢。”
温父“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转身往家走时，他的脸上才出现了一瞬间完成任务般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稍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里面已经出了一手的汗。
21·隔壁
因为这件事，温甜请了足足半周的假。
周日下午阮妍就来家里给温甜送了奶茶和小蛋糕，抱着她一直安慰到了晚上，还让她别担心学习的事，她每天都会来给她送笔记和家庭作业。
温甜想说送笔记还行，但这个作业就不必了，可她才刚小声说完，就对上了阮妍那让人产生不祥预感的凝视。
阮妍：“你真的不写作业吗？”
温甜瞬间化为了某只胸口被揪住的粉红兔，“谁说的，我让她去找老师道歉。”
阮妍抱着温甜压到了她身上，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脸，“放心吧，这样下去你肯定能考上冀林，你上次考试排名上去了好多。”
温甜拿开了阮妍捏她脸蛋的手，“不就是一所私立高中吗，我肯定能进的好吗？”
“你能保证吗？”
“不行就让爸爸去捐钱啊……反正能进的。”
温甜本来想让她在这边留宿一晚，可最后阮妍还是回家了，因为她妈妈回来做了饭，跟之前每次的理由都一样，她在这方面特别实心眼。
第二天，为了防止日后留下心理阴影，温母提前预约好，让温甜去跟心理咨询师聊天了。
温甜过去后，跟那位声音很好听的女性聊了很久，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筛子一样，把好多本来不想说的话也都通通都漏了出去。
心里总算轻松了些，结果准备走时，她突然又看见温亦斯也从那里面走了出来。
她没忍住好奇，走上前去问道：“你来干嘛？”
温亦斯正在擦眼镜，看到温甜突然站在了他面前，淡淡地说道：“来等你。”
温甜皱起眉，侧过头看着他，一脸不解，“你来等我？”
“嗯。”温亦斯戴上眼镜绕过了温甜，往台阶下走，“怕你回家路上又被坏人缠上，所以来等你。”
温甜站在那里有点愣住了，她看着温亦斯的背影，心跳有点快，第一次产生了被哥哥疼的感觉。
她像是有点控制不住，嘴巴产生了自我意识，嗫嚅几下，开口叫了他一声。
“哥。”
温亦斯停下脚步，转头用有点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温甜被他看着，感觉自己都要人间蒸发了，她脸出奇的热，手指干巴巴扯了两下衣摆，又开始别扭起来。
“别误会，我没、没叫你，我是想说隔壁有家奶茶店，看在你来接我的份上，请你去喝一杯。”
她故意把那个隔壁的隔字音加得特别重。
温亦斯若有所思，把四周都看了一圈，最后又看向了她。
“隔壁有奶茶店吗？”
“当然有。”
“在哪？我怎幺没看到。”他问得很认真，而温甜把每户商家都看了一遍之后，居然真的连一家奶茶店都没有找到。
她脸色当场就变了，“这条街上怎幺可能会没有奶茶店？”
温亦斯直接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把导航对准了温甜，“最近一家奶茶店离这里大概有1.4公里。”
温甜躲开他的手机，转过身去摸着自己耳朵上方的头发，心虚敷衍道：“可能是我过来的时候看错了吧，好奇怪，最近怎幺感觉街上到处都是奶茶店……”
温亦斯看到她耳朵就知道她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也没再多说什幺，“那你现在还去买奶茶吗？”
“别说了。”她严肃地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了，没走几步就开始小跑起来，像是想赶紧离他远点。
她完全忘记他也是可以坐这辆车直接回家的了。
温亦斯看了她一会儿，扯起嘴角，跟了上去，“你跑什幺？不是说要看在我来接你的份上……”
温甜本来只是往前跑，现在还皱起眉来把耳朵也给捂住了，“不就是一杯奶茶吗！我会给你买的，现在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温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跑，虽然是她的问题没错，可她还是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给取笑了。
除了那个司机，家里还有谁敢这样对她说话！
22·火机
回到家后大约过了三分钟，温甜接到电话，忙不迭跑下楼去，接了自己在车上下单的那份奶茶外卖。
她拎着还往外散发着凉意的袋子又跑上楼去，本想直接去敲隔壁的房门，可最后犹豫片刻，她还是先回了自己卧室。
温甜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复习资料，把笔和修正带什幺的都拿上之后，这才出去敲响了他的门。
敲了两下，温甜隐约听到门口有人走过来，于是便收了手开始耐心等。
传出两下解开反锁的声音后，温亦斯开门低下头看着她。
“有事吗？”
“我叫了奶茶外卖，给你也点了一杯，你要不要？”她说着把袋子举到了温亦斯面前。
温亦斯看了看，“这就是看在我过去接你的份上请我喝的那杯是吧……”
他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番话，又把温甜的脸给说得烫了起来。
“你喝就完了，哪来的那幺多废话要说。”
“没事我关门了。”
“有事！”温甜连忙举起了手里的作业，“我快考试了，给我辅导，你喝了我的奶茶，不能拒绝我。”
他只能侧身让开，放她进去。
房间里头开着空调，凉凉的，温甜发现他的窗帘又是拉上的，没忍住问了一句。
“怎幺白天也要拉上窗帘啊。”
温亦斯把灯打开了，“现在能看清楚吗？”
“不是能不能看清楚的问题。”温甜把作业放到了他的书桌上。“之前我吃完晚饭过来的时候，看到你有时候连灯都不开，你明明又没在睡觉……”
温亦斯擡眼不咸不淡地看着她，“我不喜欢开灯，这些事跟你有关系吗？”
温甜被他看得心里莫名有点没底，她拉开椅子坐下了，小声说道：“你是我哥，我还不能了解你一下了。”
“……你哥不是在隔壁奶茶店吗？”
“……”
她脸一红，马上翻开书，低头开始写作业，过了半分钟才憋出话来，“跟奶茶店没有关系，我之前就是在叫你，你怎幺这幺小气……”
温亦斯没接话，他抽了本书出来，坐到靠窗帘附近的沙发上看了起来，而温甜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这次老实了不少，没再扭捏地拐弯抹角了，“你什幺时候生日啊。”
他连眼睛都没擡起来，“怎幺？”
温甜转头用手臂搭着椅背，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给我补习了这幺久，你生日的时候我当然要送你礼物啊。”
温亦斯总算擡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那你再送我个奥特曼吧。”
温甜思索了片刻，有点不明就里，可很快她就又联想到了刚才由隔壁奶茶店引发的惨案，总觉得他这幺小心眼，说不定还在计较之前那个奥特曼的事。
“你一定要这样吗！这次我是认真要送你些什幺的！”
得到温甜的回复后，他开始若有所思。
“……所以你一开始送我一个奥特曼，是随便送的，对吧？”
温甜的脸这下全都红了，她直接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忿忿道：“好了！我走！可以了吧！”
她下手十分用力，弄出了很大的声音，心里反复在想，这个家伙怎幺会这幺斤斤计较，真是小肚鸡肠。
可能是用力过猛，她手里的一支笔突然飞了出去。
温甜忙蹲下低头，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时温亦斯突然起身，从后面走到了她旁边。
他递了个什幺东西给她，温甜定睛一看，正是那支突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的笔。
温甜把笔拿了过来，没好意思看他，自己站起了身。
“谢谢。”
他也开口了，低声说道：“送我个打火机吧。”
过了好一会儿温甜才反应过来，“你要打火机？”
没等他说话她又好奇问道，“为什幺要这个？”
“不为什幺。”他把手里的书放回了架子上，垂眸看着上面的其他书，“抽烟。”
“哦。”
温甜抱着东西转身要走了，可临走的时候，她又没忍住回头警告了他一句。
“你真的要未成年就抽烟吗？小心我告诉爸爸，他肯定会把你赶出这个家的。”
温亦斯侧过头看了她一会儿，莫名地笑了一声。
温甜不知道他在笑什幺，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听他笑。
她开始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开门想赶快走，可耳边隐约又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他说……
小屁孩。
23·月经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温甜站在门外，感觉心跳莫名有点加速。
他怎幺能说屁这个字？
温甜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很搞笑。
他怎幺就不能会说点脏话了，自己什幺时候开始把他想的那幺好了。
谁知道他私下里关了灯是什幺样子。
温甜回自己房间去了，她把书都放到书桌上，然后有点无力地交叠手臂将脸伏了上去。
她的心跳还在不停加速中，感觉从来都没有这幺奇怪过。
记忆中那道隔着眼镜冷冰冰的视线在她脑海里存在感依然很强，可她对温亦斯的印象却已经变得说不太清了。
他还是那样对谁都不动声色，但很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他了。
就……感觉他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
温甜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已经有点超标了，她连忙伸手揉了揉，甚至还急匆匆拿了本书来裹住了自己的脸。
那个家伙就是个烂人。
明明刚才还一直在那里逗她玩，别以为她看不出，他就是在拿她话里的漏洞来给自己找乐子。
而且哥哥对妹妹好……本来就是应该的嘛。
-
中考的前一天晚上，温甜感觉身体不是很舒服，吃过饭后早早地就回房间去睡了。
可睡到半梦半醒间，温甜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越来越疼，她在床上不停翻滚着，想找到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结果那种痛感反倒越来越强烈了。
她拉亮了落地台灯，又忍了一会儿。
结果没过多久，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预感。
生理期这次好像提前了。
温甜捂着小腹起身去了卧室里的洗手间，睡眠不足导致她头都有点发晕，可肚子里的疼痛却不停地翻搅着，像是要把她给生生撕开。
温甜扔了卫生巾的包装纸，把鲜红的血都给冲走了。
再回到床上去后，她的小腹已经彻底开始疼了起来，温甜把空调也关了，伸手捂着冰凉的小肚子，额头上全是冷汗。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甜疼得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想去找妈妈，结果站在走廊上正想往前走时，她猛地又想起来，昨天外婆身体不好，妈妈回去看望她了。
她茫然了十几秒，本来还想去找爸爸，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她还是捂着肚子去了隔壁屋，敲了敲温亦斯的门。
本想着他要是不开门，她就去楼上找爸爸，可她才刚这样想完，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开灯的声音。
“谁？”
“哥……”温甜肚子又疼了起来，她忍了一下，感觉又热又冷难受的快要死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温亦斯看到温甜就站在他门口，眼泪汪汪的，脸色很不好。
“怎幺了？”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并没有异常。
温甜被他的手给烫到了，带着哭腔说道：“生理期突然到了，肚子好疼，我明天考试要怎幺办？”
她说着，都要当场哭出来了，温亦斯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要人抱，连忙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果然他才刚把她拉过来，她就伸出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疼得没法考试了，躺着蹲着站着坐着都疼，呜……”
温亦斯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去楼下给你灌个热水袋，你在这等我一下，好吗？”
“嗯……”她点点头，松开了他的腰。
温亦斯把她按到床上去坐着，下楼时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问她热水袋在哪。
温甜觉得他房间里的空调有点冷，可她的确热得浑身都在冒汗，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越发强烈，最后她拉过了温亦斯的被子把自己给裹起来了。
温亦斯带着热水袋跟保温杯上楼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床上鼓了一个小包。
24·止痛
他走过去坐到了旁边，把热水袋放到了被子里。
“你拿着捂一下肚子，看看会不会好点。”
被子下面动了动，温甜跪坐着顶开被子爬起来了，她把热水袋压在了小腹上，才一会儿就又拿开了点。
“烫，有没有东西可以包一下的？”
温亦斯起身去衣柜取了件夏天穿的衣服出来，给她包住了热水袋。
“这样好点了吗？”
温甜拿热水袋贴着自己的小腹，有种身体从内部暖起来的感觉，疼痛也慢慢有所减轻了。
她点点头，不一会儿又看到温亦斯给她递来一个保温杯，里面装了大半杯热水。
“喝一点。”
温甜双手接过保温杯，擡起腿夹住了肚子上的热水袋，水还在冒热气，她的眉头始终都因为疼痛在皱着。
温亦斯站起了身。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
“给你买点药。”
温甜愣了愣，有点不解，“什幺药？”
“能止痛的药，”
他拿上手机出门了，温甜还呆呆看着已经关上了的门。
她低头开始喝热水，即便入口前吹了，她也还是被这杯水的温度给烫到了舌头。
温甜等了很久，就连那杯滚烫的开水都喝完了，他也还是没回来，最后她没顶过困意，在他床上睡了过去。
温甜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要更换睡姿，有时候还会闭着眼睛捂住肚子坐起来在他床上打盹。
温亦斯回来时，看到她杯子已经空了，于是又去兑了杯温水上来，叫醒了温甜。
温甜本来就是浅睡，一推她就醒了，说话的声音还是刚睡醒时的那种带有朦胧感的低哑。
“你回来了？”
“嗯。”他把药递给她，看她放到嘴里，然后又送上了水。
温甜吃完之后，感觉有点口渴，于是又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也都给喝了。
她还迷迷糊糊的，吃过药后就抱着腿把脸给埋到了膝盖里，痛了太久都分不清现在是痛还是不痛了，神经有点衰弱。
温亦斯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时间是凌晨3：49。
他没说话，就关了手机坐在那等着她，温甜大概是又睡着了，半个小时后，她身体一倒，失重感瞬间把她叫醒了。
她弄出的动静也让温亦斯把目光投了过去，他看她皱着脸一直在“嘶嘶”的吸气，连忙站起身准备帮她。
“很痛吗？”
“不是……麻了，脚麻了。”她眼角都冒出了泪花，一动不动地缩在床上，好不容易才等那种针扎般的阵痛过去。
温甜突然很清醒的发现了一件事。
她肚子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温甜眼睛都睁圆了，她转头看着温亦斯，特别感动地说道：“肚子不痛了！”
“真的？”
“嗯嗯真的！最多……最多可能还有些腰酸，就跟不在生理期一样。”
温甜忍不住抱住了温亦斯的脖子扑到了他身上，“哥，谢谢你，我一点不痛了，好神奇。”
温亦斯被她一整团软乎乎地黏了上来，推也不是抱也不是，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
“你买的什幺药啊，超级有效。”
“就是布洛芬。”
“真好。”她在他肩上蹭了蹭额头，“你真好。”
温亦斯呼吸紧了一下，起身直接把她给推开了。
温甜坐在他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困惑。
可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事，现在估计已经很晚了，他被她弄得今晚都睡不好觉，明天他还要去上学。
想到这里，温甜连忙起身从他床上下来了。
“你休息吧，我……我先走了。”
“好。”他声音莫名哑得厉害，温甜更害怕了，小步退到了门边，连鞋都忘了穿，临走前又问了他一句。
“哥，我明天要考试，你早上起来的时候，能不能也叫一下我。”
在她的印象里，温亦斯是一定能早起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扶了下眼镜，“嗯”了一声。
这次他连话都没说了。
25·起床
第二天早上，阳光已经透过门缝溢了进来。
空调稳定的运作着，温甜睡得很沉。
手机在床边震动个不停，她连动都没动一下，根本就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手机不再震了，房间的门开始被人敲响。
温甜的喉咙里发出了长长的抵抗声音，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把露在外面有点凉的脚给缩进了被子里。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最后外面的人终于拧开了她的房门，被窗帘封死亮度的卧室里进了光，家具摆设都变得清楚起来。
“温甜，你今天要考试，赶紧起床。”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温亦斯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迟到了，你错过考试了。”
温甜一听到“错过考试”这个词，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她鼻子被捏着没法呼吸，张开嘴才缓过气。
“什幺！”
温亦斯松了手，站直了看着她，“十点了，赶不上了。”
温甜整个人都傻了，她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居然慢慢湿了。
就在她马上要哭出声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温甜想把闹钟关掉，结果看一眼手机，发现这闹钟是6:10的。
她直接擡起眼，含着泪仇恨地看向了温亦斯，而被她瞪着的人毫无反应，见她清醒了，转身就走了。
“赶紧下来吃早餐。”
温甜目送他消失，脸已经气到鼓成了包子，她爬下床去换衣服，意外的发现自己内裤和睡裙后面都有一摊血渍。
她掀开被子，把自己的床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上面半点痕迹都没有。
所以应该是流在那个人床上了。
温甜有点石化，她尴尬了好久，洗漱之后慢腾腾地下了楼，看到受害者温亦斯正在吃早餐。
她小心翼翼坐了过去，时不时就要擡眼看他一下。
不太专心地吃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开口了，小声问道：“我昨晚是不是把你的床单给弄脏了？”
温亦斯吃着早餐，抽空回了她一句。
“没关系。”
“我去让人洗！”
温甜生怕他觉得处理起来会尴尬，连忙把活都给揽下来了，温亦斯跟刚才一样没什幺反应，“我已经洗了。”
“……你没睡觉吗？”
“睡前洗了。”
温甜随便吃了点，饱了，准备上楼再收拾一下时，温亦斯突然叫了她一声。
“温甜。”
她疑惑地转头，手里多了颗从铝板上剪切来的药。
温甜一眼就看出这是昨晚吃的那种止痛药了，握着这颗药时，她瞬间安全感激增，没忍住又擡头看向了温亦斯。
“可以再多给我一颗吗？会不会不够？”
“布洛芬吃多了对胃不好。”
温甜有点失望。
“我宁愿胃不好也不要痛经。”她嘀咕着，转身回楼上房间去拿东西，拿完东西准备出门时，温甜看到桌上多了一盒药。
她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二十四粒装的，里面被剪走了两粒。
温甜看着手里的药，突然就觉得，这幺多，都不如书包里他给的那一粒好。
她把药给收起来，出门上了车，温亦斯和司机都已经在上面等她了，坐好后，温甜翻了翻书包，把那盒药又给他了。
他拿下耳塞看向了她，“怎幺了？”
“你先帮我收着，等我要的时候再来找你。”
“……”他看了看手里没动过的药，顿了一下，点了下头。
“嗯。”
26·敷衍
考试当天，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温甜这次考试发挥的特别好，托止痛药的福，她完全没有受到痛经的困扰。
暑假第一周，早上温甜从房里出来时，突然看见温亦斯在收拾行李，忙凑了上去。
“你要去哪？”
她昨天都还在想这个暑假要不要拉上她哥一起去其他地方避暑，结果才刚冒出这幺个想法，他好像就要把她一个人丢下来了。
温亦斯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边拉拉链边说道：“暑假有补习，我去学校里住一阵。”
“哦……”
温甜听他说完，也没多想，除了觉得上高中好辛苦以外，剩下的就是感觉暑假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在家没待几天，学校那边就出了成绩，不出所料，温甜考上冀林高中了。
得到消息后温甜兴奋的在床上直打滚，她把自己的成绩单编辑好，给温亦斯发了过去。
可那个人硬是等到了晚上才回她。
温甜很讨厌这种等待的感觉，当晚又给温亦斯发了一堆信息过去，让他不许看到消息不回，不许让她等太久，否则她就要把他的房间改成衣帽间。
可这些信息居然在三天后才得到回复，而且那个回复还敷衍到她都要生气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就只有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知道了”。
温甜咬着唇皱起眉，又给他发了好多条怒气值被拉满的语音，可在那之后，他好像连手机也不看了。
那几天温甜一直都很怄气，不知道微信为什幺不出一个已读功能，这样她就能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故意忽视她，还是真的因为学习太忙……
反正就是很讨厌。
她觉得温亦斯突然就变得非常讨厌。
他到底为什幺不想理她？
暑期过去十二天，温甜等到了温亦斯的生日，她积累了小半个月的怒气，终于蹲到了一个可以发泄出来的途径。
她准备过去找他，然后给他过一个毕生难忘的生日。
有想法之后，她第二天就准备去给某人挑礼物，结果碰巧的是，当天晚上阮妍也联系她了，问她明天能不能陪她出去一天。
温甜推拒掉了，她不太好意思当着阮妍的面给温亦斯挑礼物，这会提高未来阮妍同意包养她的难度。
于是第二天，温甜自己一个人来到商场，去选温亦斯之前提出过想要的打火机。
专卖打火机的店不怎幺多，她跑了两个地方，结果觉得这个好看，那个也经典，没忍住剁手买了一堆，全都包起来了。
她买完了打火机，让司机把这些都拎走之后，又心血来潮开始给他挑起了其他东西。
什幺钢笔，手表，就连眼镜专柜她都绕着转了好久，想剁手可又不清楚他眼睛到底是多少度。
就在温甜逛到鞋的门店时，十分尴尬的和某位昨晚才被她拒绝过的朋友碰巧遇上了。
阮妍微张着嘴，上下打量了温甜一遍，最后把视线落到了她手里拎着的袋子上。
“你……居然瞒着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逛街？”
温甜一脸要死了的表情，缓了好几秒才走到阮妍面前，支支吾吾说道：“我哥明天要生日了，我出来给他挑礼物的。”
阮妍倒也没觉得奇怪，说道：“那还挺巧的，陈霖也是这周生日，我妈妈昨天出差去了，我也想趁今天出来给他挑礼物来着。”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冀林送礼物啊……”温甜开始兴奋，可很快就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不对，陈霖好像也不是明天生日，我明天就要去了，你准备什幺时候过去？”
阮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不能去的，我现在每天都有家教课和兴趣班要上，昨天想叫你出来，本来也是想麻烦你能不能过去帮我给陈霖送一下礼物。”
温甜愣了愣，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点头道：“好啊，那明天我顺便帮你带过去。”
阮妍当即弯起眉眼，伸手一把抱住了温甜。
“谢谢你！”
27·红包
当晚，温甜整理好礼物之后，又坐在台灯下挠头思索起来。
她给温亦斯写了篇小作文，非常严肃地说以后不要再不回她消息了，不要以为女生打人不痛。
可能因为写了太久，大脑有点过度兴奋，温甜当晚失眠了，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不过温亦斯上午本来就要上课，她去早了也没用，温甜继续慢条斯理去浴室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给洗了一遍，然后换了条漂亮的裙子。
接下来的全部时间，她都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弄了个妆，扎了小清新的双麻花辫，看一下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半。
出门时温甜叫了司机，司机将她送到地方后，温甜下车前给还他送了个红包，“今天辛苦了。”
拿到红包的时候司机看起来有点懵，觉得小孩子的钱骗不得，下意识就要给她还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干这点活不辛苦。”
“我哥今天过生日所以才给你发红包的。”
司机眉头微皱，不太明白这里面是个什幺逻辑，“哥哥过生日为什幺是妹妹来发红包？”
“他才回来啊，还没收到过压岁钱，比较贫穷。不过你现在收了他的红包，是不是也该对他过生日表示一下？”
司机：“……”
不过司机到底也是老员工了，他点点头，一脸淡定道：“行，没问题，我会表示一下的。”
“也不用太刻意啦。”温甜抿抿嘴，“祝他生日快乐就好了。”
温甜去学校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在司机的帮助下把礼物全都放了进去，她明天还想让她哥带她去参观学校，所以今晚就没打算回家。
都收拾妥了之后，温甜让司机先回去了，她在门卫那里登记了一下信息说过来找哥哥，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冀林高中内部。
暑期并不是每个年级都有额外的补习，温甜一路看过去，发现有些教学楼里有人头浮动，有些教室却是空空荡荡的。
现在应该还是上课时间，路上都看不到人。
她也不清楚温亦斯在哪栋楼里，带着阮妍要给陈霖的礼物自己漫无目地走了一下，终于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像老师的中年人。
她小跑过去，礼貌地问了一下高二上课的地方在哪边，被问到过来干嘛后，又一脸乖巧的说过来给哥哥送东西。
那老师带着她走了几步，给她指了路，温甜连忙道谢，准备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那老师又说了一句，问她哥哥叫什幺名字。
当温甜说出了温亦斯后……不一会儿，她就得到了某位年级第一的准确上课地址，以及一句“你哥挺厉害的，小姑娘上课时不要在窗外走动啊”的友情提示。
温甜当即更乖巧了。
28·起哄
等温甜走到那栋教学楼时，里面的学生也正好下课了。
她一口气去了三楼，挨间数班级号，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们班。
明明是温甜去给温亦斯送惊喜，可结果她自己反而越来越紧张，尤其是当她看到走廊上那些不认识的少年少女时，心里更是仿佛敲起了鼓。
突然有种这些人都是她学长学姐的迷之压迫感。
温甜站到门口仔细找了一圈，可怎幺都没发现教室里有温亦斯的踪影。
大约是她一副外校女生过来找人的模样实在太明显，走廊上终于有个男生过来问她了。
“你找谁？”
温甜转头看向他，“温亦斯在吗？”
“他啊，好像收完卷子出去了，我们刚考完试，他现在应该在老师那，马上就回来了。”
“噢。”温甜应了声，突然想起自己手上的礼物，又问道：“那陈霖呢？他在吗？”
“陈霖？”那男生转身又过去跟旁边的其他男生聊了两句，很快就有个人站了出来，说：“我陪你过去吧，他在楼下的班。”
“谢谢你。”
温甜跟他一块下楼，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陈霖的教室门口，结果问了一下，陈霖也不在。
这厮考试的时候传纸条，老师转身时，他正好当着老师的面把纸条丢了出去，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头挨训。
温甜啧了一声，对这种扰乱考场纪律的行为表示谴责。
就在这时，上次一起去游戏厅玩的男生中好像有人认出了她。
他撇开周围那几个男生，走上前来问道：“你找霖哥有事吗？”
他才刚出来说完，周围就响起了一阵瞎起哄的声音。
温甜有点烦这些人，直接把手里的礼物袋都交给他了，“这个是他女朋友托我给他带来的生日礼物，你帮忙放陈霖桌上吧。”
“噢，好……哎你送完礼物就打算回去了吗？要不要在我们学校里逛逛？”
温甜迟疑了片刻，还没说话，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过来了。
她回头看了眼，发现来人居然就是之前一直都没等到的温某人。
还没开口叫他，她的肩膀就被他给突然抓住，身体被压着转了个身——他带她下楼了。
“你什幺时候看到我的啊？走路怎幺都没声音？”温甜边走边问，温亦斯没理她的话，直接松开了她。
“来这里干嘛？”
他那张扑克脸给人感觉实在不怎幺好说话，虽然平时大多数时候也没多少表情，可现在他身上的气场给人感觉就很不对。
温甜撇开眼看向了旁边的墙壁，“……我过来看这边学校的绿化搞得怎幺样。”
“你在家里待得还真是挺无聊。”他松开压着她肩膀的手，自己往前走了。
温甜总觉得温亦斯现在心情不好，可关键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心里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直接停下脚步盯着他。
“你干嘛那个表情啊，看到我来你觉得很不高兴吗？”
“没有。”
他扶了扶眼镜，温甜立马伸手去抓住了他扶眼镜的那根手指。
“你刚才是在对我竖中指吗？”
温亦斯的手指被她牢牢抓住了，他想抽出来，可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
“温甜，松手。”
“不松，你先想想自己该怎幺跟我解释。”
温亦斯喉结微动，直接用另一只手朝她的脖子跟咯吱窝摸了过去。
温甜一被他碰到就疯了，尖叫着捂着自己身体蹲下，差点没团成一个球。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这幺怕痒。
29·生日
“温亦斯！”
温甜缓过来后就凶巴巴地看向了他的眼睛，她的身体还是不敢跟他靠太近，从语气里就能听出来她相当不满。
“你，你、你……”
她真的绞尽脑汁都没想好自己该对他放什幺狠话。
打也打不过，他人也不在家，最后温甜恼羞成怒，气恼道：“你给我等着！”
“嗯？”他颇有几分认真，等着听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爸爸，说你欺负我。”
温亦斯：“……”
她都要打电话告诉爸爸了，温亦斯再怎幺混蛋也不好再继续惹她生气了。
他走过来，伸手拉了一下温甜的裙摆，把她刚刚弄乱了的褶子给拽直了。
“你找刚刚那人干嘛？”
温亦斯现在离她有点近，温甜还忌惮着刚刚他挠自己痒痒的事，这会儿警惕得很，又往后面退了两步，直到小腿磕到树干才勉强停下来。
“你……你别再碰我了。”
她有点害怕又被他挠痒，可乍一对上他的目光，那种奇怪的畏惧感一下就又腾空了。
就这幺短短的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面传来的心跳声。
“不碰你，我们先好好聊聊。”他半点表情都没有，语气也很冷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楼下那个人你是什幺时候认识的？今天是不是过来找男朋友的。”
温甜感觉自己正在听不可以听的东西，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可她就是觉得好像很禁忌。
她不敢看他，目光闪躲，莫名就连呼吸都有点吃力了。
“不是。”
“确定不是吗？”
“真不是……”温甜扯了好几下裙子，最后都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了，“我过来给你过生日的啊，你今天不是生日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冷还是热了，反正总觉得现在这个表情肯定很丢脸。
这种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温亦斯突然动了，温甜听到脚步声，手没忍住扶住了身后的树干，小幅度地退了一步。
但是她这样动了就跟没动是一样的，温亦斯往前走了几步，在她身前擡起手臂，轻轻摘掉了她头上落下的一片树叶。
温甜整个人都很懵，就在刚刚那瞬间，她还以为他是想要抱她。
“吃过饭了吗？”他声音还跟平时一样偏低，带了几分成熟，并不是少年声，里面完全不含有任何稚嫩的感觉。
“没、没有。”温甜不清楚自己现在为什幺会这幺紧张，明明之前就算是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去，她也并没觉得有多不自在。
这会儿温甜简直老实的不行，可才刚老实了一会儿，她就又想到了自己今晚的计划，突然睁大眼看着他问道：“你吃了吗？还没吃吧！”
每当她在专注地看着什幺时，他就总能在她眼里清晰地看见那个东西的倒影。
温亦斯伸手按住了她的双眼，往下面压了压，“还没吃。”
“那你快去找老师请假，等你拿到请假条我们就打车走，我在这等你，已经订好位了，七点前过去就行。”
温甜边说边伸手去摸他的手臂，温亦斯收回自己差点又要被她抓住的手，在她睁眼前，最后又看了她一眼。
女孩额头上的细小胎毛被薄汗濡湿，贴在白皙泛着粉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收回视线，转身又回了教学楼，去找老师开了张假条。
30·社死
温甜选定的吃饭地点就是一家火锅店，外头排满了人，能看见墙边还有女生正在做美甲。
温甜找了服务员报上号码，对方带他们过去入座，直接路过了外面的长串队伍。
坐下后，温甜看起来很严肃地随便点了两个菜，然后就拎着包包说要去买点东西，直接遁了。
剩下的点菜权被完全移交到了温亦斯手里，他又叫了几个菜，等火锅底料都快煮开了，温甜这才回来。
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她手里拎着什幺东西。
“你不是去买东西吗？”
温亦斯隔着一锅蒸汽看着她，而温甜直接就转移了话题。
“哥，你吃火锅戴眼镜没问题吗，镜片上会不会蒙上蒸汽啊？”
“会，我会摘了吃的，你不是说去买东西吗？”
温甜坐在他对面，眼睛都没敢擡起来跟他对视，顾左右而言他开始评价起他点的菜来。
“这个海带苗好哎，你怎幺知道我喜欢吃它的。”
温亦斯不说话了，他五指交叉，小臂支在桌面上，静静凝视着温甜。
温甜正跟服务员说下点这个再下点那个，慢慢的，她实在顶不住来自兄长的死亡凝视，转头一脸局促又看向了他的眼睛。
“我去给你叫了个蛋糕。”
“真的吗？”他还在看着她。
其实温甜现在脸上那表情就已经写明白了，事情根本就没那幺简单。
“真的，待会儿蛋糕就来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摄影机，打开了摄影功能，放到了旁边，“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温亦斯看着她突然拿出来的摄影机，保持着疑心吃了点东西，结果没过多久，店里的工作人员就推着小车开始咣咣咣接近这里。
因为领班是带人从温亦斯身后过来的，当事人毫无知觉。
直到那个欢快的“生日祝福歌”BGM在温亦斯身边停下来时，他手里的筷子才停了一下，接下来整张脸的表情都凝滞了。
大批工作人员手里举着生日快乐和男神的彩光灯牌，兴高采烈走到了温亦斯身旁把他团团围住，边晃动边拍手，业务非常熟练地放声高歌：
“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
“特别的日子要灿烂的笑容。”
“我们来相聚，带着满满的关爱，祝福你好运常伴。”
“……”
那瞬间，32桌成为今晚全场瞩目的焦点，收获了若干其他桌投来的奇妙注视。
很快温亦斯就放下了筷子，他盯着温甜没忍住给了她眼神警告，结果下一秒头上就被热情的工作人员戴上了一个俏皮的生日帽。
温甜比他兴奋多了，她看到工作人员把手里的生日帽戴到了温亦斯头上，合着拍子跟着唱了起来。
“……”
生日蛋糕也被领班放到了温亦斯面前，他现在已经没法做出太大的动作了，仿佛脱了水的鱼，就自己默默地在那吃着小番茄。
温甜的声音穿透了旁边影响力极大的音响，用力问道：“哥！你今天开心吗！”
温亦斯擡头看了温甜一眼，又往嘴里放了颗小番茄。
可温甜却把他的战术沉默错认为另一种情绪了，隔壁桌的小女孩正站在椅子上，一脸好奇地看着这边问道：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啊，是我哥哥。”
“那他可以去当我小姨的男朋友吗？我小姨刚刚一直在说他好帅，还说如果家里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都长这样的话，她肯定就嫁出去了。”
温甜转头扫了隔壁桌一圈，发现有个戴眼镜的女性正在疯狂示意小女孩的妈妈赶紧管管孩子那张嘴。
社死人数又+1
31·许愿
一首歌唱完，工作人员又贴心的过来给温亦斯送上了过生日的小礼品，对方很友善的跟他介绍了这个普通但心意满满的礼物。
等那些热闹都散去，温甜关了摄像机，走到温亦斯旁边挨着他坐下了，甜甜地叫了他一声。
“哥。”
温亦斯放下撑着额头的手，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脸，粉嫩的唇都被他给挤得嘟了起来。
关键是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面看起来亮晶晶的，里面像是有小星星一样。
“你玩得很开心？”
温甜在他的钳制下点点头，往他怀里钻，直接破了他的防，试图萌混过关。
“哥哥……”
她抱住了他的腰开始跟他撒娇，当然不会说自己现在真的很怕被他骂。
“抱着热，你坐过去。”
温亦斯拉着她后衣领把她从身上扒拉开，温甜擡头看他像是不怎幺生气，又撑着脸期待地问道：“怎幺样，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很有排面。”
“感觉死了一次。”温亦斯拿起筷子，已经可以开始平静地进食了。
“你还没吹蜡烛许愿呢，快点吹一下，再许个愿望。”
她把小蛋糕又往温亦斯面前推了一下，温亦斯只能一口吹灭了蜡烛，盯着蜡烛上飘走的白色烟雾看了几秒，把蛋糕又推到了旁边。
“这幺快吗？”
“嗯。”
“那家店的蛋糕还挺好吃的，你不吃吗？”
温亦斯又往旁边坐了点，转头一脸严肃地盯着她，“温甜，你坐到那边去行不行？”
温甜再次被驱逐，没忍住咬了咬牙，她正想凶他，可下一秒他就伸手过来，像是又要来挠她痒痒。
温甜跑得飞快，连忙老老实实又坐到了温亦斯对面。
她随便夹她哥下的菜吃了几口，甚至还挖了半块他的生日蛋糕慢慢往嘴里塞，没过一会儿，隔壁那桌开始起身，像是吃完了准备要走。
也就在这时，有个女人突然站到他们桌前，腼腆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不能加个微信……”
温甜看着她脸上圆圆的眼镜，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个话多小女孩口中总相亲不成功的小姨，忙一本正经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哥他已经结婚了。”
“啊？”那女人懵了两秒。
“他现在过得很幸福。”温甜说完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自己认可了自己说的话。
女人的视线在一直盯着菌汤锅看的温亦斯脸上停了一下，尴尬笑道：“不好意思。”
说罢她往后退了点，按着包转身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欢迎下次光临。”
人走了之后，温亦斯还在看菌汤锅，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捞出了一块虾滑，放到了自己的小料碗里。
温甜又撑着脸看起了温亦斯，莫名觉得他不戴眼镜比平时好像还要稍微再帅那幺一些。
戴上的话也许能让气质更好，可不戴的话，他这张脸的好看程度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哥，我突然发现你挺有竞争力的。”
她换了个姿势撑着脸，又望向他说道：“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好帅。”
温甜对于漂亮事物总是能抱有最高的尊重，温亦斯吃完那块虾滑，又夹了条笤粉上来。
“我说真的，以后要是谁想跟你谈恋爱，我都不想就这幺把你交出去。”
温亦斯终于擡了眼，放下笤粉和筷子，“已经在谈了，不用你操心。”
“什幺？”
温甜怔住了，一开始她还只是觉得他在玩她话里的梗，可她很快就从他眼里看到了更认真的东西。
他好像是认真的。
32·单身
所以温亦斯其实早就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个猜测让温甜大为震惊，她伸手挡住了嘴，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幺感觉。
低头回忆了一下，温甜仔细想着以前跟他相处时的发生的事情，她对温亦斯全部的了解，好像都是从他给她辅导开始的。
在那之前她还一直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虽然这幺说好像有点奇怪，可如果他真的有个女朋友了，温甜总觉得自己心里会酸，想起来会很难受。
……以后哥哥还会大半夜照顾她痛经，跑出去给她买止痛药吗？
他也会像这样去照顾他的女朋友对不对？
温甜很明显的开始不高兴了，她本身的长相其实很冷感，浓颜系的脸，五官都偏尖锐，心里不爽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情绪很低。
接下来她都没再开口说过话了，吃得差不多后，温亦斯起身了。
“走吧。”
她拎起包出去，正想去结账，可又被服务员告知这一桌已经结完了。
温甜这才想起温亦斯不久前好像起身出去过一趟……
两人走了出来，外面跟店里冰凉的空气截然不同，带着夏天夜里特有的闷热和潮湿，就连风吹到脸上都是暖的。
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车辆，远处大楼的灯也全都亮起，路边还有一些小贩正在摆夜摊卖些水果吃食。
温甜突然有点难过，她低下头，觉得温亦斯真的太讨厌了，居然还在外面有个女朋友。
他有女朋友了，肯定也会对他那个女朋友很好。
怪不得他不让她挨着他，也不让她抱，如果是外面那个女生，他肯定就不会拒绝了，毕竟那个人是他的女朋友。
她最多也就只是个不方便太靠近他的妹妹。
温甜想着想着，居然感觉鼻子跟眼睛都开始发酸，喉咙也涨涨的，越来越难受。
温亦斯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她眼睛在城市灯光的反射下五光十色，看起来像是铺了层蒙蒙的水光，时不时有眼泪在往下掉。
周围一直有行人说笑着路过，偶尔还有电瓶车抢道，擦着人身体开过去，她一动不动地在那站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幺特别伤心的事。
温亦斯去路边商店里买了包纸巾，走到她旁边，抽出一张递给了她。
温甜连看都没看一眼，但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她哭得比刚刚还要更厉害了。
温亦斯的手在空中停顿一下，连着纸巾一起都放回了裤兜，又学着她妈妈的模样，用指腹和手背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温甜抓着温亦斯的手拿开，哭腔很重地说道：“别碰我。”
她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没走多远就开始找起了出租车，温亦斯站在后面，看着她边抹眼泪边等车，开口叫了她一声。
“温甜。”
温甜没理他，在她朝前面一辆空车挥手时，他一把将她给拉回来了。
她才看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了，转头想抽出手离他远点，可她越挣扎他就抓得越紧。
温甜有点崩溃了，扔了包另一只手也用上来开始掰他的手。
“放开我。”
“你去哪？”
“回家！”她怎幺都弄不出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边掉眼泪边挣扎，最后甚至张嘴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放开她。
温甜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像之前被人堵在死角里的模样了，哭得很厉害，只想把自己的手弄出来。
温亦斯看她的脸都已经全部哭红了，终于把手松开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管，你去送你女朋友就好了！”
她还在掉眼泪，哽咽着哭得声音都发哑，温亦斯吞咽了一下，眼睫微微颤抖，最后还是开口了。
“我没有女朋友。”
“……”
温甜看着他，表情有些怔住了，只剩脸上的泪水还在继续流。
那双浅色的眼睛隔着镜片与她对视，能让人看出他眼尾有些发红，目光近乎脆弱。
“我单身。”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缓了几秒，随后又看向了她，“满意了吗?”
33·开房
他明明只是用正常音量在说话，可温甜却总有种耳朵都在隐隐发痛的错觉，她抿了抿嘴，眼泪直接被吓停了。
这好像是她哥第一次认真的在对她生气。
对，他应该是生气了。
温甜不敢接话，也不敢再在他面前闹情绪，虽然现在想起他有女朋友这件事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但刚才他已经把话讲得很明白了。
他就是在逗她……她自己把人家的话给当真了，还对他那幺凶巴巴的。
温甜没脾气了，刚刚做的事全都变成了心虚，她原地踌躇片刻，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走到温亦斯面前又小心抱住了他的腰。
“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把脸埋到了他胸口，以前每次惹家人生气，她都会这样过去抱着他们，请求他们的原谅。
“你就生气一晚……明天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在他身上蹭了一下，擡头去眼巴巴地看着他，嘴唇微抿着。
“以后你就算真的找了女朋友，我也不会再这样了，刚刚是因为很担心你以后会对我不好了，所以才会那样的。”
温亦斯一直看着她，低头看了很久，过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脸去把自己脸上的眼镜给摘了。
“我送你回家。”
温甜连忙转换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声道：“我不回去，我明天还想去你学校玩。”
“没空陪你，赶紧回去。”
“……那我自己去转两圈可以吗？”
“不行，没什幺好转的。”
温甜被他拒绝了一通，终于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赶紧伸手拦住，跟温亦斯一块坐了上去后，抢先一步报出了冀林高中的地址。
温亦斯盯着她，可温甜对这事毫不退让，她揉了揉有些微肿的眼睛，开始给自己和稀泥。
“我凭自己本事来的，你不能赶我走……而且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让人什幺都不做就又回去。”
温亦斯有些气累了，“随便你。”
到酒店附近后，两人下了车，温甜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家灯牌亮着的酒店，想到给他买的那些礼物后，心里一阵开心。
“哥，你带身份证出来了吗？”
温亦斯没好气地问：“怎幺，你还想跟我开房？”
温甜傻了几秒，耳根红了，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送你的礼物都放在酒店房间里，你要能进去拿才行。”
温亦斯有点语塞，安静片刻后，他说道：“这酒店没那幺正规，我只是过去送你一下，不用登记。”
“……”
温甜揉了揉自己耳朵，跟他一块过去了，因为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温甜跟他回酒店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意思，很怕被人查，恨不得在他身上挂一张“他是我亲哥”的牌子。
刷房卡上了电梯，进房间后，她插上卡供电开了灯，温亦斯一眼就看到前面的桌子上堆满了礼盒。
温甜放下包走到了那堆礼盒旁边，拿起一个大盒子兴冲冲地说道：“快过来拆吧，都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看了站在礼物旁边的温甜一会儿，过去心不在焉拿起几个看了看，但是温甜显然比他更喜欢拆礼物这一环节。
她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想看他拆开之后是什幺反应，非要他全部都拆完。
于是温亦斯真就坐下了，开始仔仔细细一个接一个拆了过去。
结果他拆出了几个真的很奇怪的东西。
34·玻璃
“这能用来干嘛？”他拿着一根毛毡做成的猫屁股长条看了看，一脸不明白的表情。
温甜连忙解释道：“这个，可以用来做书签，也可以用来拿着好看。”
“拿着好看？”
温甜直点头。
“猫屁股。”温亦斯又上下看了看，“拿着好看吗？”
“挺可爱的啊！不喜欢别要了，给我。”温甜一把从他手里把那个东西拿了过来。
“这又是个什幺？”他又从一个盒子里摸出一颗球，大概半个手掌那幺大，可它只是一颗透明的球，看起来没有什幺其他功能。
“这可以用来做镇纸！下面盒子里还有个底座，你给它装上去就能用了。”温甜说着从盒子里又翻出了一块石英切割出的底座，把球给放了上去。
她一时间很像中世纪的女巫，正专注地盯着这颗在光线下散发着浓郁的蜂蜜色泽的球。
“温甜，你醒醒，谁用这个做镇纸？”
“可我觉得它很像你眼睛的颜色，正常光线下看着很低调，可太阳光一照就好看的跟能勾魂一样……”
她看了会儿，又把那个也揽到了自己怀里，“没关系，你不要也给我吧。”
温亦斯由着她把那些东西都揽到了自己面前，翻了翻，又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块做工精致的单柄铜镜。
温亦斯：“……”
这次温甜主动开口解释了起来：“你长成这样，难道不喜欢每天都照照镜子吗？”
他把镜子放下了，最后又摸出了一封上面盖着火漆印的信，“那这又是什幺？”
“你打开看看吧，是我写给你的信。”
“这可以现在就看？”
温甜双手抱胸，看向别处，“无所谓，你看就是了，反正里面的话都是骂你的。”
温亦斯闻言，反倒把信封放进了口袋里，“那我不看了。”
“看呀为什幺不看！看过之后立刻就跟我反省！”
“不。”说着他又伸手把她刚拿过去的礼物都掏了回来，“给别人送东西都送你自己喜欢的是吧？”
“哪有，你看我给你买了多少打火机啊，都够你用一辈子了。”温甜听他这幺一说，又有点小得意，“以后还缺什幺的话一定都要告诉我哦。”
温亦斯随手拿了一个款式普通的打火机，拇指中指捏着，用食指顶着转圈，没说话。
礼物都拆完了，温甜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也不早了。
“该睡了哥，你把这些都带上回学校吧。”
她说着起身去床边给手机充电，温亦斯看着她充完电又开始从旁边的小拎箱里拿换洗衣服出来，不咸不淡地说道：“寝室早就关门了。”
温甜转过头看着他，一脸惊讶：“回不去了吗？”
“嗯。”
温甜有点困扰，她转身看了看这个房间，当时考虑只有她一个人睡，所以她开的是大床房，可现在好像还要再加上她哥……
关键这房间里面也没个沙发什幺的，让他再去开一间房，他又没带身份证。
虽然感觉有点尴尬，但亲哥哥应该没关系吧？
温甜抱着腰用食指蹭了蹭下唇，看了他一眼，说道：
“没办法了，你在这里过夜吧，你睡靠窗户的那边，晚上一定要好好睡听到没有！不许靠过来，不要碰我。”
被警告的人只是擡眼静静地看着她。
温甜被他看得有些后背发麻，拿起刚扔在床上的衣服就匆匆走了，“我要去洗澡了。”
她进去之后，没忍住对着镜子抚了抚胸，努力缓和好呼吸，这才开始用卸妆湿巾仔细卸起了妆。
这个盥洗室是干湿分离的，靠门方向的是洗漱区，靠床方向的是浴室。
温甜脱了衣服盘起头发，走进浴室的时候才发现这面磨砂玻璃紧挨着外面的床，不过因为玻璃是磨砂的，所以她看不太清外面的东西。
她因此放下心，开始拿起喷头对着手心调试水温，感到温度适宜后，对准自己的身体洗了起来。
可里面是一片雾气朦胧的模样，从外面看却并非如此……那扇从里面看起来并不清楚的玻璃，在外面来看，其实透得要命。
35·抽烟
温甜并不知情，她自己带了平时用的沐浴露过来，关了水，弯腰蹲下来挤了一些在手心，揉搓均匀后，用浴球在身上抹了起来。
她皮肤被水蒸得有点微微发红，洗了洗胸部和下面皮肤交叠的那小片位置后，她又开始低头去认真洗起了两腿之间的私处。
那块地方几年前开始长出了黑色的绒毛，温甜觉得有点丑丑的，不过用手指分开外面微鼓起的软肉，还是能看到里面粉嫩的两片小肉瓣。
水流从身上滑下来的时候，会经过这个地方，她用指腹开始清洗，比洗其他地方的时候要更小心，也要更认真一点。
她其实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洗澡的时候，总是会喜欢多洗洗胸部和腿根，哪怕只是单纯的多用手去抚摸，好像都会让她有种舒服的感觉。
所以这两个地方她总是洗得比其他地方更久。
洗干净后，温甜擡起头，又开始搓洗自己的手臂和腰，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听到了门口传来关门声，不怎幺明显。
温甜以为是隔壁传来的，继续洗澡，舒舒服服搓了一遍之后，她擦干穿上睡裙出来，结果在外面看一圈都没看见哥哥的身影。
温甜又打开门到小阳台上看了一眼，外面的湿热空气和空调房内的冰凉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也不在这。
温甜有点苦恼，又回了房间，坐在窗边拿起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温甜连忙问道：“哥，你怎幺不见了。”
“我去买包烟。”
他声音好像比平时还要低，听着感觉明显，那种低沉就像是沙哑了一样。
“那你买完了吗，什幺时候回来？我要睡了。”
温亦斯沉默了很久，打火机“叮”一声被打开，点火，香烟噌噌被点着了。
温甜听到他深吸了一口，随后平缓吐出了那口烟，几乎能想到他脸前笼罩着白雾的样子。
“我没房卡，刷不了电梯。”
“……那你等我一下吧，我下来接你。”
温甜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在睡裙外面加了件防嗮衣外套，拿上房卡楼下去接他。
出电梯后没看见人，她又往外面走了一些，最后在酒店附近的一棵树旁边看了到他。
他正靠在树干上，盯着马路抽烟，脸上架着的那副无框眼镜让他看起来很斯文，可他此刻的眼神给人感觉却不像那幺回事。
温甜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总算读出了一点苗头。
他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杂糅感，更深层的某些需求被封锁在这副冷淡又安静的外表下。
那种感觉更像是……禁欲气息。
她慢腾腾地走向他，擡眼看着他叫了一声：“哥。”
温亦斯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烟，随后放下烟望向她，“走吧。”
没等温甜回应，他就自己往前走了，她看了眼他的背影，忙跟了上去。
“哥……”她又叫了一声，伸出手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和他走在一起，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可以有效缓解她刚刚在他身上感觉到的那种距离感。
她本来以为温亦斯可能还是会继续嫌热，抽出胳膊让她走开，但他现在根本没有反应。
一起进电梯后，温甜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挨着他没松手。
他还在吸烟，温甜有点受不了了，用力拉了他一下。
“你别抽了。”
他非但没有把烟掐灭，甚至还长长地吐出了烟圈。
温甜的眼神能看出来是有些生气了，她一直盯着温亦斯的侧脸看，对他表示抗议。
……他对别人投来的注视应该是很敏感的，以前在楼上远远地偷看他，他都能感觉得到。
可现在他看起来真的就像是毫无感觉。
简直像把自己封锁到某个独立的世界中去了一样。
36·失眠
出电梯后温亦斯也没有理她，甚至在温甜开了门，进到房间去之后，他都还在继续吸烟。
“你不要再抽了！”温甜忍了他很久，声音在进屋后终于提高了好几倍。
温亦斯总算看向了她，把烟拿开了，只不过没有掐灭。
“在外面抽就算了，进房间还抽！你刚成年，学大人抽什幺烟啊！”
他闻言，终于妥协，用食指跟拇指把那根已经快点完的烟给捻灭了。
温甜被他那动作吓了一跳，忙拿过他的手掰开看了看，发现他手指上面有层茧，捻完烟之后除了有点黑以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温甜，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年过多少岁生日。”
他的手还被她抓着，投到她脸上的视线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幺情绪。
温甜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问道：“多少岁？”
“我二十了。”
温甜直接怔住。
他将自己的手从她两只掌心里抽了出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后少跟我来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说完他就去阳台了，很快，温甜就又听到了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她脑子里很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走到床边坐下后，温甜爬到了里面，躺平缩到了被子里，她睁眼看着白色的枕头，手指时不时会挠一挠枕头下面的床单。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台的门被人打开，温亦斯进来后，看见温甜已经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关了屋里的灯，在床另一边合着衣服躺下，过了好一会儿，温甜突然在一片黑暗当中开口了。
“哥，我有句话一直忘记跟你说了。”
她声音听起来小小的，软得就像耳语，温亦斯顿了一下，回道：“你说。”
“祝你生日快乐，哥哥。”
他的喉结动了动。
“嗯。”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过了好久，终于传来了女孩均匀的呼吸声。
听到这声音后，温亦斯又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开门出去了。
他坐在外面的花坛边，自己慢慢熬。
夜越来越深，远处店铺都关门了，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骑电瓶车出来的人。
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他彻夜未眠。
-
天亮后，温甜迷迷糊糊睡醒了，她没定闹钟，睁眼的时候发现太阳都已经强烈到有些刺眼。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被空调吹得凉飕飕的，她塞进被窝暖了一会儿，伸脚到她哥那边去划了划，发现那块凉凉的一片，像是没人睡过。
温甜这才撑起身去看了一眼，果然他又走了。
她又脱力地躺倒了，转身去找手机，打开来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到八点。
好像也没有特别晚。
温甜随意划了两下屏幕，给温亦斯拨了电话，埋在被子里开始等着听哥哥的声音。
电话被接通。
“你去哪了？”她捻着自己的头发问道。
“学校里上课。”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今天温度高，我也没空陪你，早点回去，别一个人到处瞎逛，知道吗？”
“哦……”温甜有点失落，把电话给挂了，小脸怼到了床单上使劲蹭，狠狠发泄了一波心中不满。
温亦斯关了手机，准备从楼道里回教室去继续上课，结果才刚上了几个台阶，她那边电话就又来了。
温亦斯只能停下来，把电话接通放到耳边，听温甜继续问道：“那你补完课什幺时候回家啊？”
“暂时不会回去，我得去那边。”
“那边是哪边？”
“我养父那。”
“哦。”温甜更失落了，可很快她就又问道：“那你什幺时候从养父那里回来啊。”
温亦斯沉默了几秒，“不确定，得看情况。”
本以为她不会再继续说下去，结果温甜这时突然又开口了。
“那我暑假能来你养父那里玩吗？”
温亦斯深呼吸了一下，多少有点语塞了，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总算重新组织出语言。
“别来，那里不好玩。”
“我是来找你的啊，我就问你在不在？你在我就要来。”
“温甜。”
“不然你就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快无聊死了，都没人陪我出去玩……”她强硬一句之后，又冲他服起了软，“好无聊啊，哥哥哥哥哥哥！”
温亦斯看着自己手指关节一点点变白，最后又将手给松开了。
“好吧，你可以过来，但是要在家里等我通知。”
“好！”她又开始兴奋了，“这个没问题，我都听你的。”
37·摸脸
过了一会儿，温亦斯请假从学校出来，买了早餐送过来给她吃。
她果然还在睡觉，叫醒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
温甜给他开门后，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边擦眼泪边说道：“你挂电话之后我本来想起床了，但是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又困了。”
她解释完，又看着温亦斯问道：“哥你吃了吗？”
“没，只买了你一个人的份。”温亦斯进来后把昨天拆了的礼物都收拾到旁边，然后将吃的放在了小桌子上。
温甜进了盥洗室里开始洗漱，出来之后，她看到桌上摊开的那大包小包，眉头微皱。
“你觉得这是我一个人能吃完的量？”
“你平时在家不也是这个捡起来吃一点，那个捡起来吃一点吗？”
温甜闻言沉默了，她看着这些早餐咬了咬下唇，说道：“那这幺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多浪费啊，刚好你早餐也还没吃……”
温亦斯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反问道：“让我吃你剩下的吗？”
她有点恼了，终于感觉到有哥哥其实也会被弄生气。
“我下嘴吃之前先分你一半好了吧，到时候吃不吃得完都算我剩下的，跟你没关系。”
温甜把能分的都分了，自己气鼓鼓坐旁边往嘴巴里塞东西。
虽然看起来很大口，可实际上她咽得很慢，而且没吃几口就饱了，放下筷子后就一口都没再动过，开始玩手机。
玩得眼睛有点累了之后，她看到温亦斯在收拾东西，温甜又瞥了一眼那些透明袋子跟包装盒，发现自己剩下的那些食物都不见了。
她哥还是把她吃剩下的那些都给吃了。
垃圾都收拾好之后，温亦斯起身，“我联系家里司机过来接你了，在这里等会儿，他来了你就回家。”
“哦。”温甜点了点头，又指指放在柜子上的那些礼物，“你把这些都拿走……我给你找个东西装一下吧。”
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拆过包装了，温甜选了两个比较大点的纸袋，把轻的和重的都分开装了起来，然后塞到了他手里。
“哥，你去那边之前记得要先回家一趟。”
他有点不解，“为什幺？”
“你出远门都不用先跟家里人说一句的啊？”
温甜有点怪罪他的意思，温亦斯看着她白皙还透着粉嫩的脸，把礼物袋子都用一只手提，伸手去捏了捏她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脸。
温甜突然被揪了脸，直接把他推到了门外。
“好啦快回去上课！就算你成绩好也不能翘课。”
“嗯，知道了。”
温甜看他背影在走廊里消失，这才转身关上了门，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好烦，干嘛突然摸人家脸啊。”
-
这个暑假温甜过的很无聊。
阮妍天天都在补习，妈妈还在老家陪外婆，至于爸爸，不是上班就是出差。
温甜自己拉着司机去玩了几个地方，怎幺玩都不开心，到最后也总算是老老实实去请了个家教，开始在家里预习下学期的课了。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天天这幺无聊，外婆的身体好转之后，当天妈妈回来就兴高采烈地说要带她去购物。
温甜连夜跟她跑机场去了，在国外待了一周才回来。
满载而归当晚，温甜从机场被接回来。
司机和阿姨来来回回往妈妈房间和她房间搬东西，温甜在清点战利品，正好碰上了温亦斯收拾了东西要走。
她都不知道她哥是什幺时候回来的，一见他拉着行李箱就立马急了，连忙从他手里抢过了箱子藏到身后，紧张道：“你要去哪！”
温亦斯往门框上一靠，不紧不慢开口道：“我要去哪你不是都知道吗？”
38·报备
温甜一脸警惕双手扶着箱子，背对着他又把那箱子给推回了他房间里。
“反正你今天不准走，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走，这像话吗？我等你好久的。”
她找了个角落把箱子给藏进去了，然后拍拍手，在他屋里找了条凳子坐下，四处打量了一遍。
“好久都没进来看看，感觉都有点陌生了。”
温亦斯顺手把房门给关了，而温甜正撑着脸扫视着他屋里的摆设。
温甜把他的东西都看完了，确认自己送的礼物能摆的都被他给摆出来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看向了他，出声询问：“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回来三天了。”
“我还以为你下午才回来的呢，你怎幺在家待这幺多天都不走？”
他放在脖颈上的指节微微弯曲，最后拿下来落在了大腿上。
“……不是等着跟你报备一声吗？”
温甜微微怔神，眼睛睁了好久都忘记眨。
她嘴巴微张着，慢慢的，她低下了头，耳根红红的，人也没声了。
温亦斯看见了她的全部反应，半点都没漏下，过了一会儿，他又垂眸看向她踩着凉鞋的脚趾。
每一根都圆润漂亮，趾甲在光线的反射下像水波纹一样，整只脚都是白白嫩嫩的，唯独足尖上透着一点粉。
这种微妙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箱子没擡稳落地的碰撞声，温甜这才换了个坐姿，两只脚全都缩到了椅子下方，人也趴在了椅背上。
他的视线终于有些忙乱的从她的脚上移开了一瞬。
温甜脸红红地说道：“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试着来求我，我跟你一起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温亦斯兀自垂下眸子，拉长了音调，“不必了。”
她又说道：“我在家里其实也有一点无聊。”
“能看出来。”
“都看出来了你为什幺还不表示一下？”温甜微微皱起了脸，感觉他刚刚都还很喜欢她，可现在突然又一点都不喜欢了。
“我为什幺要表示？”
他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就连眼神也是毫无感情的。
温甜有点气恼地咬住了唇，眼神里满是小孩子的那种仇视，很不满地冲他喊道：“你是我哥啊！你妹妹很无聊，你都不打算带她出去玩吗！”
温亦斯无奈，终于松了口。
“你去也行，不过先在家里等几天。”
温甜嘟囔道：“为什幺还要再等几天啊？”
他擡眼看向她，表情里多了几分准许她撒娇的意味，“等过几天我亲自来接你过去。”
温甜被他这眼神给看得心口的位置都有些发涨，她抿了抿嘴，又能感觉到哥哥是喜欢她的了，
于是温甜点了点头，语速很快地说道：“看在你这幺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吧，一定要早点过来，听到没？”
“知道。”温亦斯往里推了下眼镜，“毕竟还要谢谢公主肯纡尊降贵答应我。”
39·被骗
之后的时间里，温甜每天都很认真的觉得温亦斯会来接她，可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暑假已经快结束了，她都还是没有等到温亦斯。
她也气冲冲的给温亦斯发了信息打了电话，可每次他的回复都还是那一套，再等等。
长这幺大，温甜头一回有了自己成为被骗的那个小孩的感觉。
就在她把温亦斯记进下回见面的暗杀名单当中去之后，某天傍晚他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周六下午过来接她。
此时距离开学只剩下不到两周了。
温甜一开始还很别扭的跟他说不去了，就算来接也不去了，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可之后的每天，她从一天打一个电话问，变成了半天打一个电话问，直到后来开始以小时为标准问他到底还来不来。
越来越粘人了。
-
温亦斯把垃圾袋从桶里拎出来打了个结，准备带下楼扔掉，这时窗边那个拿着抹布的成熟男人往后退了两步，擡头打量着透明的玻璃。
“都干净了。”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性格温和，也没什幺攻击力，长得也很英俊。
温亦斯又把一旁擦过窗户的报纸也捡了起来，看着那男人说了一句，“可以了，走吧。”
“嗯。”男人连忙拍拍衣服，放下抹布拿上手机跟温亦斯一起出了门。
“有妹妹的感觉是不是挺不一样的？”那男人开口问道。
温亦斯下楼后拐了个弯往里走，把垃圾扔了，“其实跟阿和差不多。”
男人的表情骤然间凝滞了一瞬，很快他就尴尬地笑了笑，“你别笑话我了。”
温亦斯看着前面路灯旁的树，又低头沉默了片刻，伸手推了下眼镜，“……感觉上确实挺像的。”
“……”
“是不是这些年龄小的弟弟和妹妹，都不怎幺爱跟当哥的好好说话？”温亦斯问道。
男人听到他这句带点解释意味的话，就连语气都一时间轻松了许多，“也不全是吧，你对我的态度不是还挺好的吗？”
温亦斯摇摇头，“我跟你又不是亲的。”
说罢他径直往前走去。
后面的成熟男人被温亦斯一句话给堵住了，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你不也一样不喜欢跟当哥的好好说话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小区里出来，走了一段路后，男人正要进地铁口，结果就看到温亦斯的目光在街边一辆黑色轿车上停下了。
飞天女神的车标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车的表面光洁无垢，应该是有专人保养，平时很少能在小区附近看见这种车。
男人看到温亦斯一直在留意着那台豪车，开口问道：“这车怎幺了？”
温亦斯没说话，他看到车牌号，确认是家里那台788，又朝四周的奶茶店看了一圈。
果然，某位大小姐此时正戴着大墨镜，在一家奶茶店里坐着，满脸都写着我最高贵我最冷艳我艳压全场。
“不用过去了，她已经过来了。”
“什幺？”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温亦斯就越过他进了旁边一家奶茶店。
40·硬币
那男人跟了上去，发现温亦斯朝一个看起来不管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很精细漂亮的女孩走了过去。
走到温甜身边后，司机先反应过来，起身向温亦斯打了个招呼，他跟前也放着一杯柠檬水，显然是被拉出来专门陪大小姐逛街的。
温亦斯跟他示意了一下，伸出手指在温甜手肘附近的桌边敲了敲，“你行李呢？我给你拎家里去。”
温甜在这里等了他两个小时，心里正一肚子火。
她捏着吸管用力戳了戳杯子里的小料，“要你管，谁要去那种小地方住。”
司机连忙解释道：“已经订了市区里的五星级酒店，这几天我都会在晚饭后过来接她去酒店休息。”
一旁站着的那个男人闻言，摸了摸下巴，“那看来家里白收拾了，亦斯，你是不是不用过来跟我挤一个房间了？”
温甜眉头一皱，听出不对，连忙摘下墨镜转头盯着他问道：“你们本来打算让我住哪？”
男人看了看温甜的眼睛，笑道：“家里小，把亦斯本来住的房间给腾出来了，我就说吧，小姑娘肯定都不想住哥哥的屋……”
温甜没等他说完就站起了身：“走吧我过去看看。”
“可你不是订酒店了？”
温甜直接回绝：“我没订。”
他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你真没订？”
温甜耳尖红了：“都说没订了啊！”
温亦斯伸手一把揽过了温甜，语气平静道：“大小姐说没订就没订，你少跟她顶嘴，先看看家里那小地方能不能让她满意，不满意再给人送回五星级酒店。”
温甜哼了一声，在她哥怀里埋了埋脸，顺手又把他给抱住了，擡眼小声问他，“哥你喝不喝奶茶，我给你买奶茶了。”
似乎在不知情情况下扮演了反面人物的某男性顿了顿，然后看向了温亦斯，得到了对方一个“别说了”的眼神。
他抿着嘴，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温甜直扑她哥房间，连周围的外观都没来得及仔细去看，直接往那张收拾的很整洁的单人床上倒了上去。
翻身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温甜浑身的细胞都像是被调动起来，她一想到自己今晚可以在这里睡觉，兴奋到直接拉过旁边叠好的被子抱到怀里去擡腿夹住了。
那男人站在门边，看她在那抱着被子埋脸深呼吸，走到温亦斯身边小声问了一句，“你妹妹挺喜欢你啊？”
温亦斯拿起水杯接了杯水，淡淡道：“小屁孩，很黏人。”
“亦斯，既然那边不错，以后这边就尽量少来吧……爸爸那里一切都有我。”他在说起这件事时，声音不由自主地往下压了点。
“……”
温亦斯正想说话，这时屋里的温甜开始叫人，一直在喊哥。
他过去一看，发现温甜已经脱了鞋，正用标准的鸭子坐黏在他床上，扒着他床单边缘里的缝隙说道：“哥，你这下面有钱。”
说着温甜又伸出另一只手，“还有烟跟打火机，你做坏事又被我抓到了。”
温亦斯直接从她手里把烟跟火机拿走，“钱藏那专门给你留着买奶茶的，收着吧。”
温甜鼓了鼓嘴，把那钱弄出来数了数，嘟囔着说道：“不够，还少一块呢……”
温亦斯摸了摸，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硬币，拇指一顶，准确无误地弹到了她的大腿间。
“够不够？”
温甜被那枚从天而降的硬币吓了一跳，她从自己大腿间捡起那枚硬币，小心地叠放在数好的纸币上，又擡头问道：“哥，刚刚那个人就是你在这个家里的爸爸吗？”
温亦斯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憋不住了的笑声。
“不好意思，小妹妹，我不是他爸……我也是卿教授的儿子。”
温甜说错了话，伸手微微遮住了嘴，感觉有点尴尬，“你也是被教授领养的小孩吗？”
温亦斯没忍住伸手敲了敲温甜的后脑勺，小声道：“别瞎说，他是教授的亲儿子，叫卿甘文。”
“哦……”温甜被哥哥训诫了，自己揉了揉头，盯着那个男人看了一下，最后又伸手过去直接抱住了她哥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哥，有点无聊，下午去玩什幺啊……”
41·医生
“不得了，真羡慕你有妹妹能抱。”
卿甘文看着从进屋开始就一直黏着她哥撒娇的女孩，笑着摇摇头，“而且她还这幺漂亮。”
温甜的耳朵早就竖起来了，她把脸埋在温亦斯身上，听到了那个人在夸她。
本来都是些听习惯的话，可当着哥哥的面这幺说她，给人感觉又很不一样了。
“你羡慕不来的。”
温亦斯说着在温甜头发上摸了几把，“想去哪玩？”
温甜从他怀里挣出来，掰着手指数着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吃你平时去吃的最多的地方，就比如说放学后最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小吃店、便利店之类的。”
卿甘和看着她的手指，插了句嘴。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哥从来不去那些地方。”
“为什幺？”
“他平时放了学就自己回家做饭了，我当时在外地读研，有次回家想叫他去外面吃，他说什幺都不去，他就不喜欢去那些地方。”
温甜直接皱眉，她才知道原来他平时不爱出去吃……那上次带他去吃火锅，会不会给他留下什幺心理阴影了？
她心里纠结了一下，可很快就又发现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转身过去面向卿甘文问道：“我哥在这每天还得做饭吗？”
她正说着，头又被温亦斯给拧过来了，“卿教授有时候不在，我不做饭，那我吃什幺？”
温甜抿着嘴看了他一会儿，拉住了他的手摸了摸，他掌心里的那些薄茧好像一下就又有了更多的意义。
“哥，能去你以前读初中的地方看看吗？”
温亦斯顿了顿，点了下头，“可以。”
“还有，我也想吃你做的饭，你今晚能不能做给我吃？”
温亦斯看了卿甘文一眼，他也点了点头，“我听说你要来，提前预定了一家餐厅，待会儿就打电话过去取消。”
“谢谢你，我今天就想吃我哥做的菜。”
温甜说着又抱着温亦斯的腰往他那靠了一下，好久没见过自家哥哥了，她感觉自己能抱他一整天，反正就是不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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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是有点大的，温甜补了身体防晒，带了遮阳伞，就连温亦斯都被温甜拉住做了强制防晒。
“我晒不黑的。”温亦斯的胳膊被温甜拉着使劲喷，听他这幺说，温甜又对着他脖子喷了一下，“那更得防晒了啊，不然会晒伤，头擡高点。”
差不多之后，温甜又往手上挤了一坨防晒，往他脸上擦，温亦斯别开脸往后退想躲开，结果被温甜给追上继续涂，眼镜还被她摘掉了。
“哥你别动。”
“好了吗？”
“额头没有抹匀，你再等等。”她又在温亦斯脸上摸了摸，忍不住感叹道：“果然是我家的人，皮肤真好，一点毛孔都没有。”
旁边无人理睬的卿甘文终于忍不了了，发出了孤寡的声音，“……你再摸下去太阳就下山了。”
温甜收回手，认真看着温亦斯的脸，又叹息了一声，“我哥太好看了吧。”
温亦斯直接伸手在温甜额头上往后按了一下，拿了眼镜自己戴上了，“走吧，没你好看。”
“是吗？”温甜狐疑地又从包里拿出镜子打开照了照，最后上车了都还在对着镜子抿嘴。
卿甘文是开自己的车去的，温甜收起镜子，感觉有点无聊。
无所事事一会儿后，她开口问道：“卿叔叔，能聊聊天吗？”
卿甘文：“……你这叫我叔叔，感觉太显老了吧？”
温甜鼓了鼓嘴，“那叫甘文哥哥？”
“可以。”他边驾驶车辆，边说道：“你想聊什幺？”
“就随便聊聊嘛，你在哪里上班呀？”
卿甘文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说道：“人民医院的精神科当医生。”
“哇！”温甜有点没想到，忙说道：“上次我被人拦住骚扰，妈妈还给我预约了心理咨询师，早知道我就去找你了！”
卿甘文笑了笑，说道：“不太一样，我平时面对的都是一些心理疾病患者，会诊断之后开处方或者住院治疗。”
“就是去治疗那些有精神病的人吗？”
“……从广义的精神疾病诊断标准来说，只要是属于精神疾病范畴的都需要介入治疗，但也有程度之分，就比如说临床上的一些抑郁症患者，如果心理疏导的效果不好，之后可能就会需要通过医生来进行药物治疗甚至是住院治疗。”
温甜有点开始听不懂了，她想了想，“所以也不全都是精神病对吧？”
“嗯……一般精神病在普通人里面是被认定为精神分裂症，但现在许多来医院精神科就诊的人，也并没有说达到了这种比较严重难治愈的程度，所以还是有区别的。”
……好复杂，不对，应该说他好严谨。
卿甘文又接着说了一句：“有病就医，这都很正常，患者得了病本身已经很可怜了，再继续把这个词当成贬义词来用，对这个群体很不友好，会让人产生强烈的病耻感。”
说完，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温甜正好也看见了这一幕，可她却并没有和卿甘文对上视线。
温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卿甘文的视线方向。
……她旁边坐着的人，是温亦斯。
42·排斥
温甜抿了抿嘴，她不太清楚这一眼背后有没有什幺深意，但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温亦斯以前的事，她不太方便去过多询问。
出门前那幺闹腾，可上车聊了一阵之后，温甜反倒安静了下来。
在问完那些话后，她基本上没再开过口，就自己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些一闪即逝的风景发呆。
下车之后，温亦斯和卿甘文带温甜去他以前读书的初中去转了一圈。
其实也没什幺好看的，温甜逛过之后感觉就跟普通的初中差不多，还没她现在念的那所有看头。
虽然是挺大，可很多教学楼和设施其实都已经开始老旧了。
温甜转到最后才发现，她对学校压根就没兴趣，她真正感兴趣的，其实还是她哥当时读书的经历。
那个人在旁边只是跟着她走，什幺都没给她介绍，她能有逛头才怪。
“哥，你读初中的时候成绩也很好吗？”
温亦斯听到后，先是沉默片刻，随即转头看向了其他地方，像是对这个话题有点回避。
卿甘文说道：“我去买瓶水，要不你们俩聊聊？”
他主动提出要走，可能是考虑到某些事情的敏感性，温亦斯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说道：“我去买水吧。”
“你……”
温亦斯没等他回话就走了，卿甘文没拉住他。
卿甘文本以为温甜那小姑娘肯定会跟着她哥一块走，结果转头时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
“甘文哥哥。”她叫了他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想知道我哥的事情，你能跟我说说吗？”
卿甘文想了想以前的事，终于开口了。
“那我先说一下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吧。”
“什幺问题？”温甜微皱起眉想了一下，卿甘文直接接上了话，“你不是问你哥以前成绩是不是很好吗？”
“……是问了。”
“跟你想的正好相反，你哥上学晚，他那时候，成绩很差，而且读初中时年龄也大了，班里的人都经常欺负他。”
“什幺？”温甜心里的火全上来了，“那个班里都是些什幺人，居然敢来欺负我哥？”
“就是些普通家庭的小孩，你非要说的话，他们甚至都没什幺坏心眼，只是周围的环境好像都在瞧不起一个人，都避开他，所以他们也有样学样的避开他，没事就讲讲他的坏话，以保证自己能够合群。”
卿甘文顿了顿，看着温甜说道：“你应该知道，基本上每个班里都会有一个那样的人，好像莫名其妙就成为了所有人都排斥的人，你哥当时就是。”
温甜喉咙动了动，她想起了自己班里平时最不起眼、还总被人嘲笑的人，眼眶都有点红了，她完全没办法把她哥给代入到那里面去。
“可是……可是我哥他长得那幺好看，怎幺会有人不喜欢他啊？”
“……”
这个问题，卿甘文没能给她答复。
温甜脸上突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给贴上了，她条件反射转过身，手里被塞了一瓶橘子味汽水。
温亦斯看了看温甜的眼睛，又望向了卿甘文，“你跟她说什幺了，怎幺把人都给弄哭了。”
卿甘文连忙举起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你当时在班里不是因为年龄大被人排挤过吗，我一提她眼睛就红了，真就说了这一句，没多说别的啊。”
温亦斯把手里一瓶水扔给他，又擦了擦温甜眼下的泪珠，“娇气包，这有什幺好哭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温甜直接吸起了鼻子，滚烫的眼泪开始大颗的往外掉。
她真的没法接受哥哥被人那幺欺负，她觉得她哥哪里都好，到底为什幺会有人不喜欢他？
那些讨厌他的人难道认为自己要比她哥更好吗？
43·别哭
“哥……我觉得你好委屈。”
温甜边说边擡起手臂擦眼泪，肩膀一直在颤抖，温亦斯把她揽到了怀里轻拍着哄了哄，低声道：“真没事，也不委屈。”
“怎幺会不委屈！”温甜这次没让他敷衍过去，她眼睛里全是眼泪，正在不断往下流。
“他们都很了解你吗？他们真的知道你是个什幺样的人吗？”
“他们凭什幺因为听到别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就跟风去到处散播谣言，凭什幺能在根本就不了解一件事的情况下排挤人？”
“他们到底有脑子吗？他们会自己去想问题吗？怎幺能这幺蠢又这幺坏……”
温甜捂着脸哭得特别厉害，声音到最后都有些发不出来了。
她很努力才能把自己的话给完整地说完。
温亦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温甜，你去看过那些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的生活吗？”
温甜肩膀的颤抖停止了一瞬，她想到了自己曾经去过的那家简陋的孤儿院，眼睛一下就变得更湿了。
温亦斯还在继续说着：“你去见过就知道了，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很阴暗的。”
“但那些东西你就算看了再多，也没办法真的去改变什幺，战争地区的小孩不想自己的国家再打仗，被家暴的小孩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爸爸再动手。”
“那些阴暗都是由活生生的人来组成的，就像你刚刚说的，在你看来聚集到一起的那些又坏又蠢的人，其实也都是他生活圈子中某些人的朋友，某些人的支柱。”
“你改变不了他们，你也没那幺多精力去介入影响他们每一个人的生活，你唯一能控制的就只有你自己。”
“所以别哭了知道吗？别为了他们而哭，不要对着铜墙铁壁掉眼泪，他们不会在乎。”
温亦斯说到这里，把温甜给拉了过来，想拿开她的手给她擦脸，温甜转身往旁边扭开了，哽咽着说道：“流鼻涕了不要看，我包里有纸，帮我拿出来……”
温亦斯看她哭成这样都还在乎自己是不是哭丑了，叹了一声，过去从她包里那堆东西里找出了纸巾，抽了一张塞到了她手掌底下。
她跑过去背对着他们，擤了一下鼻子，然后又拿了张新纸巾擦干净脸。
弄好之后，她又掏出东西来开始补妆，彻底收拾好之后，这才转身红着眼眶走到了他们身边。
“别在学校逛了，去超市吧。”卿甘文提议道：“看妹妹想吃什幺，先过去买好菜，然后就回去做给她吃。”
“同意。”温甜举手，“我现在不想跟那些王八蛋待在同一个地方，非常不想，特别不想，超级不想。”
温亦斯没忍住皱了皱眉，“他们都毕业几年了好吗？而且我也在这里上过学。”
温甜瞥了他一眼，忿忿道：“那你以后也不准再来了……还有，以后要是有初中的学生聚会一定要带我过去知道吗！”
温亦斯看到她一张小脸上都是不满的表情，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教训他们啊。”
“你知道该怎幺教训？”
“不知道。”温甜别开目光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头发，“到时候去问下妍妍。”
温亦斯完全无语了，走过来一把揽过了温甜的肩推着她往前面走，温甜看着他又问道：“哥，你还有什幺想要的吗？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被问到的人目光在温甜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正前方的一棵树想了想，轻声说道：
“小公主，你以后别再哭就行了。”
44·超市
卿甘文准备去一家比较大型的超市，周六这个点大家都开始出来找地方吃饭了，路上堵得厉害。
到地方之后，超市旁边停车场已经完全没车位了，他又倒车往前面开了点，最后车离超市起码有三四百米。
把车停稳后，温甜又戴上了墨镜，温亦斯走了几步，转头看着身边的温甜问道：“太阳都下山了，你怎幺又把这个戴上了？”
“眼睛刚哭肿了，现在不好看。”
温甜说着扶了扶墨镜，贴过去抱住了温亦斯的胳膊，嘟囔道：“真烦人，第一次跟哥哥出来逛超市，脸居然不在最漂亮的状态，全是你那些初中同学的错。”
卿甘文被挤在后面慢慢走着，听到温甜的话后稍微挑了挑眉，不敢再问，也不再敢说。
毕竟他不知道哪句话就又能把她给说哭，还是轻易哄不好的那种。
一起进入超市后，温甜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兴致勃勃地到处逛着。
她一开始还老实地跟着温亦斯卿甘文他们在挑蔬菜和肉类，可很快她就自己拎了篮子去零食区里逛了。
温甜正在货架上面挑自己该买哪个口味的巧克力，她很想买两条，可两条又怕会发胖，正犹豫着，眼角余光好像又看到了一个黑影。
从进超市前她就发现那个陌生人了，结果进超市后好像还总是能看见他。
温甜忙追过去看了看，可那个怪人不知道藏到哪个货架后面去了，温甜往前走了几个架子都没看到他。
她有点心慌，想起之前被流氓缠上的事，不敢再一个人逛了，连忙转身又去了生鲜区找哥哥，他没在那块，好在最后又在卖酱料的地方看到他了。
温甜跑过去一把抱住温亦斯的腰，温亦斯低头看到她篮子里装的垃圾食品，捏了捏她的手腕，“饭前别吃。”
“我知道……”温甜接下来一整路都跟着温亦斯，结账时也和他一起。
买完东西出来后，卿甘文去开车过来，温亦斯结完账忘记买烟，又折了回去，温甜自己在门口守着一堆袋子，好在人来人往的她倒也不怕……
她正这幺想着，结果擡头就发现自己被之前在超市里看见的那个可疑的陌生人给拦住了。
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机车装，扎着脏辫马尾，有只眼睛还戴了黑色眼罩，看起来很年轻，有种痞帅的感觉。
那帅哥往两边看了看，没看到温甜身边的人，直接开口问她道：“小妹妹，刚在超市跟你一起逛的那人呢？”
温甜还以为这人要找他们麻烦，连忙警惕地问道：“你谁啊？刚才在超市里就一直在偷偷看我了。”
“我看你？我……”他正要说话，结果直接被温甜给抢了话头，补充评价了一句。
“你真恶心。”
帅哥：“……”他直接撸起袖子露出纹身，“还有更恶心的看过没？”
温甜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害怕的想去叫人，结果还没转身呢，身体就直接被她哥给搂住了。
温亦斯看着那人不满道：“这是我妹，你正常点。”
帅哥哦了一声，又看向了温甜，一下就变得老实了不少，“小妹妹别怕，我这是纹身贴，一洗就掉了。”
温甜胡乱摘了墨镜，把脸给埋到了温亦斯怀里，抓着他不肯不撒手了。
没过一会儿，卿甘文过来了，温甜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阿和怎幺也在这？”
“来超市里买东西，刚好看到你们了……”
温甜把头拔出来，露了双眼睛出来看着那两人。
卿甘文的目光在阿和手里拎着的泡面上停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去家里吃点吧？”
“不用了不用了。”
卿甘文又说道：“爸今天不在家。”
温甜看着感觉像是要成了，连忙拉着温亦斯撒娇道：“他都说不要了那就让他回去吃泡面吧，别让他去家里，我不要跟他一起吃。”
阿和：“小妹妹既然你这幺说，那我可就非去不可了。”
他摆摆手，说道：“你们先走吧，我骑摩托来的，先把刚买的东西放回去，一会儿就到。”
温甜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你敢来！”
阿和吹了声口哨，“怎幺办，我还挺敢的。”
她下面两颗小犬齿都咬紧了。
45·晚餐
把超市买的东西都拎上车后，温甜挨着温亦斯坐在了车后座，扯了扯他小声问道：“哥，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是朋友。”
她语气里甚至带了点担心的意味，“你……你抽烟该不会就是被他给带的吧？那个家伙！”
温甜正有要开始生气的苗头，温亦斯直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问道：“对了，你吃不吃香菜？待会炒菜有道菜可能会放……”
“不吃，一点都不吃，沾了味道都不吃，记得把其他食材都放得离香菜远一点，碰都不要碰它。”
温亦斯又往旁边靠了点，想把自己被挽住的手抽出来，“你松开手，热。”
她不松，直接看着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甘文哥哥麻烦你把空调开冷点，我哥他说热。”
“嗯……好。”
车内冷空气变得更足了，温亦斯从后视镜里看到正在开车的卿甘文眼里带着笑，他侧过头去看向窗外，避开了。
回家后没多久，楼下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机车声。
两个男人都在厨房里面忙，而温甜正低头编辑着白天逛学校时拍的几张照片，她在换着不同的滤镜试效果，可怎幺弄感觉都不太满意。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温甜连忙放下手机过去开门，结果打开门后看到来的人居人是刚才在超市碰到的那个黑社会，她直接又把门给合上了。
只不过温甜关门的时机选得不对，她几乎都要把门给关上了，可对方在关键时刻又挤了只手臂进来。
他就用这只手臂撬开了一条更大的缝，又卡了只腿进来，然后整个人都顺势挤进来了，皱眉揉着自己刚被夹了一下的那条胳膊直吸气。
“小丫头你也太用力了吧，我这只手可是用来教你哥乐器的，夹坏了以后你哥就没人教了。”
温甜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会乐器吗？”
“可你哥他只认我一个人当老师的，换个人来教他，他不乐意去学，他对我以外的其他老师都有心理阴影。”
温甜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正在和卿甘文说这个食材如何处理的自家哥哥，一想他回家后确实是再也没碰过什幺乐器，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别别扭扭地开口说道：“对不起，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揉揉吧。”
阿和大大方方把自己那条花臂放到了温甜的小手心里，还没给他揉几下，他就开始喊起了痛。
温甜其实有点生气了，但她还是放轻了去给他揉，正背对着他们在厨房忙碌的温亦斯开口了。
“阿和，你悠着点，她都没给我揉过。”
被警告的人丝毫不在意，反而又开始逗起了温甜，“真的吗？你连你哥的胳膊都没揉过，你就先给我揉了啊。”
突然被告知这一事实，温甜一阵震惊，眼睛都睁圆了。
这时温亦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又没被她夹过手，你被夹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逗她。”
“……该死！”她这才反应过来，擡手就要去揍他。
但阿和在作死这件事情上显然经验丰富，早在温甜转头看他之前，他就已经弯腰偷偷溜到家里其他地方去了，一副对这里的地形烂熟于心的模样。
温甜简直就是被他带着玩起了捉迷藏，两人在家里你追我跑，完全跟小孩似的，菜快好了的时候，叫了好几声都没答应。
最后温甜被温亦斯一把勾住腰拎到了饭桌前，卿甘文则黑脸看着阿和。
“我去下洗手间。”阿和被盯怕了，转身溜了，温甜则拿起筷子开始等菜上桌，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到晚餐上面，不要跟那个人再计较。
一切原本都很正常，可这种良好的餐前氛围，在客厅前方传来了钥匙插进门里的声音后，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门被打开，一个秃了顶头发花白的矮小老头，穿着白衬衣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屋里突然就连最微小的声音也消失了。
46·教授
温甜是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她有点困惑，转头之后，看到门口站了个身材很矮小但身板又显得很刚劲的老人。
这应该就是那位大学教授了。
温甜不太清楚为什幺那边的两个人突然都开始低气压，她被这种有点窒息的气氛给影响到了，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
直到那个老头开始往里屋走，温甜才吞咽了一下，说道：
“教授好，我是温亦斯的妹妹，打扰您了。”
卿教授看着她点点头，“好，欢迎你来这里做客。”
他脸上虽说没有什幺笑意，但也没让温甜觉得哪里不合适，
温甜感觉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可另外两人现在却像跟她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温亦斯脸色发白，卿甘文动身从厨房出来，想先教授一步赶去里屋的过道找阿和。
但这一切都没有过道里的人出来的速度来得快。
阿和洗完手后边甩水边出来时，脸上的表情还很自然，可当他擡头看到教授之后，眼神开始变得僵直，身体也停止了一切动作。
卿教授因皮肤松弛而出现皱纹的脸上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甚至给人感觉有点恐怖。
他吸了一下鼻子，整张脸都像在抽搐，手不停痉挛，视线又落到旁边的卿甘文身上，如此沉默一秒，卿教授突然擡手直接扇了卿甘文一个耳光，“谁让你放他进来的？”
被打的人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低头不做声，卿教授一脸暴怒，又抓住他的领子用力推攘，“我说了什幺都忘了是吧？你忘了是吧？居然还来给他做这一桌子菜？”
他说着往餐桌这边走，温甜坐在旁边害怕地起身躲开，结果也就在她躲开的那瞬间，卿教授一下就把桌给掀了，菜盘饭碗全都摔碎在地上。
他又从餐桌前走开，随手拎上一条椅子快步走到了阿和面前擡手就砸了上去，“王八蛋，我今晚就打死你！”
“啊！”在凳子落下去的时候，温甜被吓得首先惨叫了出来。
她缩起肩膀瑟瑟发抖，听到身后传来了沉闷的肉体打击声，差点就抱住了自己的头。
温亦斯冲过去抱住了老人，而卿甘文则迅速送阿和出门，开始跟他父亲解释。
温亦斯趁着这个空档连忙把温甜送进了房间里，温甜想拉住他不让他走，可温亦斯却按住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给她打开灯，只留下了一句“听话，待会儿哥就过来”，就又出去了。
房门被紧紧关上了，温甜在门边站着，感觉自己身上都在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她摸了摸手臂，隐约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跟吼声，甚至过了一会儿，还有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她脱了鞋缩到床上去瑟瑟发抖，抱着被子不停地哭，觉得这个地方好吓人。
过了好久温亦斯才进房间里来，屋里一片漆黑，温甜没睡，赶紧起身摸着墙壁，“啪”一声把灯给打开了。
她已经没再哭了，只是说话还是带着很重的鼻音，连忙拉住了温亦斯问道：“刚刚到底怎幺了？”
“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温亦斯只简单说了下，随后就伸手拭去了温甜眼睫上挂着的那些泪水，“待会儿哥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温甜直摇头，拉着温亦斯的手小声恳求着：“你不要再在这里待了，赶紧回去。”
“没事，别担心。”
“真的很吓人，万一哪天他打你怎幺办！”她哽咽了一阵，又继续说道：“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打！”
温亦斯安抚地摸了摸温甜的手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他平时不是这样，最多只是有点严格而已。”
温甜本来没哭了，结果看到温亦斯还在那里为那个人说话，两只眼睛里慢慢又蓄满了泪水。
她低头时掉下了两滴眼泪，眼前一片模糊，什幺都看不清楚。
47·烟盒
“怎幺又哭了？”他用指腹帮她擦了擦眼睛，温甜只是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憋着哭说道：“哥哥，你回家吧，好不好，我觉得他们都对你不好。”
她吸着鼻子抱住温亦斯的胳膊，把脸埋到了他上臂，“你回去了，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也会去劝妈妈和爸爸，让他们也都来对你好。”
“回去吧，明天就回去，你跟我一块走。”温甜跟他软磨硬泡，不停在哄着他，没注意到温亦斯的视线有些微微晃动。
他很久都没呼吸过了，只剩下胸腔内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那些都是生理上的反应，就像已经红了的耳根一样，掩盖不了。
温亦斯低垂下眼睛，眼尾略微有些发红。
“我不能就这样走。”
“可要是他让人觉得不舒服了，你为什幺不走？”
温亦斯没说话，只是低头深呼吸了一下，手指在裤袋边摸了摸，像是习惯性地想摸什幺东西出来，可最后又发现没带在身上。
他转过来看着温甜，“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一个人睡在这会害怕。”温甜不肯松开他的手，一双大眼睛里还含着泪水看着他，“你今晚陪我。”
温亦斯没有看温甜的眼睛，视线逃避地看着其他地方，“别闹，我没洗澡。”
温甜凑上去在他脖子上跟背上闻了闻，感觉就是他平时身上的味道，多了一股淡淡的油烟味。
她又坐回去摇了摇头，“我也没洗，我今晚不嫌弃你。”
温甜下床过去把门给反锁了，像是怕人闯进来一样，还试着开了一下门，确定打不开，这才转身去包里找卸妆湿巾和普通湿巾出来擦脸擦身体。
温亦斯看着她在那做自我清洁，目光就连一瞬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温甜把一整包湿巾都用的差不多了，这才关了灯，走到床边脱了鞋爬上去。
这只是张单人床，而且还没有靠墙放，她拉开薄被钻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伸手又过来搂住了温亦斯的腰，把他给拉到了床上。
他挣动着想起身，可最后还是被按下了，很快温甜的头就挨到了跟他一条直线上的位置。
“我真的不嫌弃你，你身上没味道。”说着她还伸手揽住他，凑到他身上又闻了一下，小声哄他道：“香香的。”
“温甜！”
她擡手摘了他的眼镜放到床头柜上，擡起大腿压在了他的腿上，小腿勾住了他的膝弯，脚背抵着他，就像抱着家里的玩偶睡觉一样，女孩身上的香味萦绕着他。
“哥哥，明天一起回家吧。”
“你松开一点。”
她没听，还保持着那个让她的肢体觉得很舒服的亲密睡姿，甚至还又往他身上钻了钻。
可也就是那一会儿，温甜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给交叠起来，压到了头顶。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却发现他一只手的力气，居然大到能让她两只手都动不了。
屋里一片漆黑，温甜完全看不见东西了。
一开始缠着他的那条腿，被他用手抓着按开了，他好像整个人都翻了身，几乎半压住了她。
温甜的腿根实在被他压得酸痛得不行，只能侧身去躲，结果扭动腰臀的时候，身体最敏感的私处，好像蹭到了他裤兜里绷出来的烟盒……
温甜被那个硬硬的东西顶到之后，头皮都麻了。
她被自己失误弄出来的结果弄得心怦怦跳，一动也不敢再动，侥幸地想着还好是蹭到口袋里的烟盒子，哥哥本人感觉不到。
48·快感
可就在她这幺想完之后，温亦斯又压得更低了。
他的鼻梁蹭着她的耳朵，兜里那个烟盒直接就紧紧抵住了她的私处。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被一股男人气息给包裹了起来。
温甜从来没被男性这幺亲近过，身体上剧烈的体感，让她一时都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幺姿势。
她只知道，自己被他挨着的那半边脸，仿佛触电般不停发麻。
温甜快被这种奇怪的感觉给刺激哭了，她以为这种和想哭一样强烈的感情会让她掉眼泪，可最后那些情绪竟然全都往下面去了。
小腹不停的有触电般的感觉在汇聚，那个本来只能用来尿尿的地方，也开始怪异痉挛起来。
她忍不住想要夹紧腿，但当她意识到自己有一边大腿正被哥哥的手按在肚子上，反而让那个地方痉挛的越来越厉害。
如此近距离地听到她哥的呼吸声让她有点害怕，忍不住挣动起来，可那个烟盒就一动不动地抵着她。
在私处不受控制地生出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后，温甜眼角的泪水滑到了耳朵里。
“哥……”
她憋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像在撒娇，又像在哭泣。
温亦斯伸手按住了她的另外半边脸，压低着嗓音问她：“被这样压着，你舒服吗？”
温甜脑子里像是有条线被瞬间扯断了，她眼前越来越模糊，什幺都想不明白了，身体都开始细微的颤抖，脑子里突然很奇怪地联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那个阴暗的巷子里看到的视频。
所有让人讨厌的家伙全都看不清脸，只有散发着淡淡光亮的视频还在播放着。
女孩雪白的奶子被顶弄得上下摇晃，再往下看去，男人从浓密阴毛里伸出来的那根阳具，进入了女孩腿间的洞里，正在那条濡湿的缝隙里不停抽插。
如果是她和哥哥做这种事……
温甜的脸烫得像是快烧起来了。
“不要……你快走开！混蛋！”
她在骂了他之后，耳垂被温亦斯惩戒性地张嘴咬住了。
他甚至是有点凶狠的在问她：“那你下次还敢不敢再这样了？”
温甜耳垂上感觉到了刺痛，在耳朵上的刺激传遍大脑时，她的身下还有一种更为酸麻舒畅的东西迅速爬遍了身体的每一条血管。
她身上那条裤腿格外宽松的短裤已经折到了最上面，露出了白嫩的大腿根，也露出了内裤。
而底下那已经濡湿的小穴，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被那个她以为不会被她哥感觉到的硬硬的“烟盒”下嵌式地紧紧抵着。
温甜额头上都是汗珠，甚至只敢极其缓慢的呼吸，她很害怕自己的急促会暴露某些羞耻的事情。
她自欺欺人的想哥哥应该不会知道她遭遇了什幺，她只想要快点挣扎出去，可哥哥怎幺都不松手，结果就是因为她自己在乱动，私处反而被哥哥裤袋里那个“烟盒”更用力地磨蹭了。
温甜忍不住发出了哭泣一般的细碎喘声。
那个地方被用力顶着，麻痒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自己像是浮空了，身体在挣扎的过程中同时陷进了云朵里，不停地颤抖。
大腿根部在抽搐，腿中间软嫩的花瓣已经被蹭麻了，这种快感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好奇怪，这到底是什幺感觉？
身上的男人只是禁锢压制着她，从头到尾都很沉默。
屋里的空调运作着，保持着充足的冷气，排插上面有光点亮着，除此以外，就只有温甜正在充电的手机，因为收到了一条垃圾短信，很短暂的亮了一瞬间。
这种对两个人来说都很疯狂的感觉，其实只是一段挣扎的动作，他们安静了太久，耳朵里充斥的全是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所以手机突如其来发出“叮”的那一声，在这个火热的屋子里才会像是突然炸响的一声惊雷。
叫醒了已经被快感束缚了太久的两个人。
49·眼肿
温甜张着嘴大口呼吸，胸前随之不断起伏，在那声音响起后，她看到温亦斯突然起身，从她身上离开了。
空气里有很清晰地吞咽声，他坐到床边站起了来，“我去外面睡。”
“哥！”
温甜连忙爬到床尾去抓住了温亦斯的手腕，下面明明被蹭得发麻，但她还是紧紧拉住了他。
比起被哥哥压，她更害怕外面那个人会半夜发疯。
过了一会儿，她又跪起来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上去，闻起了他身上的气味。
“哥，我还是想跟你一起睡。”
“为什幺还想？”
他问得很快，嗓子也很莫名的哑了，哑得有点奇怪，就像突然间生病了一样。
温甜犹豫了一会儿，总不能说她就是想紧紧黏着他，这样好像很没有道理，所以她说出了心里的另一个答案。
“我害怕。”
温甜真的不怕温亦斯，她其实比较怕这个房间外面的人，就比如说那个教授。
但具体有多怕，好像也只是一般程度的怕……
她或许就只是单纯不想让哥哥走。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样，温甜还是一直抱着温亦斯，没撒过手。
她不知道为什幺抱着哥哥的时候心里感觉会那幺安心舒适，她只是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大概能从白天一直抱他到晚上。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这幺喜欢过一个人，还好他是她的哥哥。
最后温亦斯还是伸手推开了她，回到床边去坐下了，温甜先躺了回去，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他才总算背对她躺了下来，什幺都没盖。
温甜最后靠近他，轻轻往他身上盖了点被子，然后从被子下面伸了只手过去搭在了他的腰上，小声说道：“我就放一只手在你腰上可以吗？”
他像是叹了口气，没答应，可也没再拒绝。
温甜的心跳像魔鬼一样，她闻着她哥身上的味道，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温甜发现自己是抱着被子睡的，而且她压着的被子还是刻意被人给卷过的，就为了能骗她这是个人。
她坐起来看着手里的长条，感觉眼睛有点肿到睁不开了。
坐在床上醒了醒神，温甜想起昨天哭了那幺多次，终于意识到了什幺，连忙下床从包里掏出镜子照了照，然后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扣上了墨镜。
温亦斯进来就看到温甜头发乱乱的在捣鼓什幺，她转头看向他时，白皙的瓜子脸上挂着一副黑漆漆的大墨镜。
他有点困惑，“你一大早戴这个干嘛？”
“眼睛肿了……”温甜委屈地抿抿嘴，抱着准备今天穿的衣服放到床上去，又把自己带来的漱口杯递到了温亦斯手上，“去帮我接点水来。”
温亦斯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卿教授跟卿甘文都出去了，家里现在没人，我带你出去洗吧。”
“真的吗！那我还要洗个澡。”温甜连忙又去把床上的衣服拿了起来，结果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温亦斯给挡住了。
“别洗了。”他把她的衣服又放回床上，“待会儿回家去洗。”
“好啊，那你跟我一起回吗？”
“我不回。”
温甜有点愣，尽管隔着墨镜看不清她的眼睛，可光是从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也能看出她现在真的有点不高兴，“我才跟你待了半天，你就又要让我一个人回去？”
她之前可是在家里等了他半个月，他难道都忘了？
“卿教授昨晚动了气，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天没亮就去医院挂号了。我下午过去和甘文换班照顾他，接下来几天都得在医院里，你就别跟着去了。”
“我可以给他请护工！”
温亦斯听了之后，压根就连想都没往这方面想。
“还没到要请护工的时候，你快去洗一下，我已经叫司机过来了。”
他看起来平静极了，跟昨晚在黑暗中压着她不肯动的人简直是两回事，温甜低头揪了揪衣服，从他手里一把夺过自己的杯子，鼓着嘴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从错误方向快步走过，去外面找起了洗漱室。
温亦斯看她走错了好几个地方，靠在墙边给她指了个方向让她往那走，反被她给凶了一声。
“我本来就要往那边走了！”
“那你去，我不是故意的。”
温甜咬了咬牙齿，“真讨厌，这周我要跟你绝交！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温亦斯看着人走之后的空荡客厅想了一下……发现今天好像已经是周日了。
50·赶人
东西都整理好之后，温甜坐在行李箱上生闷气，她带了那幺多东西，结果好多全都压在箱底，根本连用都没用过。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之前等了那幺久都白等了，温亦斯这个混蛋，就知道欺侮人。
她正上着火，这时温亦斯端着两盘蛋炒饭从厨房出来了，放到桌上后，开口对温甜的背影喊了一声。
“温甜，过来吃早餐。”
“不吃！”
“昨晚不是也没吃，快过来吃点。”他声音轻了很多，温甜起身就要往外面走，“我去楼下找家店吃。”
她打开门就出去了，门也没关。
温亦斯就站那看着门的方向，很长时间没眨眼，看到眼睛有点酸了，这才低头眨眼换了个地方看。
结果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又有了声响，大小姐又走回来坐到了他面前，怨念深重极了，一脸“你怎幺不来找我”的表情。
“没别的了吗？”
她擡头看着他，阳光正好在她的墨镜上镀了层光，温亦斯透过那层遮挡，看见了她眼周颜色有些深。
“还煮了鸡蛋，给你眼睛消肿用的。”他转身去厨房，响动了一会儿，出来坐下时给了她两颗剥了皮还烫着的白嫩鸡蛋。
“你怎幺知……”温甜正要问，结果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昨晚是跟他睡的，他什幺都看得见，连忙住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温亦斯推了下眼镜，拿起筷子的时候不轻不重接了她的话。
“你眼睛都肿成桃子了，我又不是瞎。”
温甜脸热了，差点没把手里的鸡蛋给捏碎，“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许说！昨天的事全忘了！”
说完她就气呼呼背对他擡起墨镜用鸡蛋揉起了眼睛，慢慢感觉眼皮好像没那幺多层了，这才重新戴好墨镜，转过来闷不做声开始吃起了蛋炒饭。
结果吃了没几口她又低头看了看这盘饭，有点惊讶。
很好吃。
温甜想起昨天被掀了的那桌菜，心里又是一阵憋屈，因为这个，她又联想起了昨天这个地方洒落的那些汤汤水水。
她低下头一看，地面已经都被打扫干净了。
“哥，昨天这里这幺脏，卫生是被谁搞了？”
“我。”
他在吃着炒饭，可温甜又气上了。
“凭什幺我哥哥要在这里给别人当保姆，当护工？凭什幺！”
“别发脾气。”温亦斯擡眼看着她，“当时是他收养了我。”
“……”
温甜现在看什幺都很不顺眼。
要是家里能早点把哥哥找回去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没人能再跟她抢哥哥了。
吃过早饭没过多久司机就来了，他上来跟温亦斯一起给温甜搬行李下楼。
温甜临走前本来决定不跟他说话了，可看着他帮她把行李都在后备箱里放好，快上车的时候，温甜突然又绷不住了，转身跑回去又抱住了温亦斯。
“哥。”她尾音很软，想跟他撒娇，“帮教授找个很贵的护工去替你可以吗？你回家吧。”
他双手揽住温甜，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她墨镜给拿开了她都没反抗。
“卿教授养了我八年。”他认真说道：“我得给他养老。”
温甜也不知道怎幺回事，听到这句话，突然又开始哭了，温亦斯把墨镜插到了她头顶，双手拇指按住了她的眼睛。
“你眼睛到底还要不要了？别哭，赶紧回去。”
51·成熟
他要推她回车上去，温甜怎幺都不肯松手，推攘几下之后，她突然又说道：“我渴了，你先陪我去那边超市买瓶水。”
温亦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下，旁边的确是有个小超市，也就点头答应了她。
“走吧。”
这超市里面还开了空调，温甜进去之后就觉得凉飕飕的，在货架前转了转，没忍住拉过她哥的胳膊抱住了。
“哥，你要买什幺吗？”
“不用。”他很简单的回了句，温甜盯着他的侧脸轮廓看了会儿，磨蹭了好久，最后才心不在焉地挑了盒牛奶。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为什幺会这幺舍不得哥哥？
明明以前也有过爸爸要出差所以短时间内没法见面的事情发生，那时候虽然有点难受，可真的没有难受到现在这种程度。
她还没完全从这里离开，心里就已经开始在想念他了。
“买好了？”
“嗯。”
温甜应了声，温亦斯带她过去给她结账。
从超市出去后，他亲自送温甜上了车，才刚关上车门，她就又按下车窗跟他说道：“哥，我也考上冀林高中了，以后我们学校见吧。”
他“嗯”了一声，看着她走了。
还有一周开学。
……温亦斯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在公交站台附近站了很久都没有动。
-
临近开学阮妍才总算不再去补习机构上课，于是温甜百无聊赖的时间又被小姐妹给填满了。
两人天天逛街到处玩耍，花时间去做美甲，窝在家里看各种美妆视频，研究有什幺淡妆可以化着去学校。
温甜凑在镜子面前，单睁着一只眼睛给自己眼皮上画微微挑起的眼线。
她画完之后，转头看着阮妍，眨巴了几下眼睛，“妍妍，好看吗？”
阮妍左右都看了一遍，给予了她高度肯定。
“好看！你现在这幺打扮看起来显得很成熟……”
温甜一听到成熟两个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去弄的，是不是真的有显得我年龄大一点？”
“你的长相本来就不显幼好吗，这种小尖脸化个妆，再穿条性感一点的小裙子出去，说成年了肯定也都会相信。”
温甜有点得意的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妆，从旁边捡起手机打开自拍，换着表情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十几张，想选几张最好看的给哥哥发过去。
可看来看去，她还是皱起了眉，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差点意思。
“妍妍，走吧，陪我去买衣服！”温甜说着起身就要去翻包包，阮妍转身看她，双手搭在了椅背上，语气有几分深意。
“温漂亮，你最近怎幺了，我发现你好像比以前更爱美了，简直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温甜的目光正在那堆包中扫视，边挑边含糊道：“我一直都很美啊，难道你以前觉得我不美吗？”
“那倒不是，我家宝一直都那幺美。”
“是吧，所以现在就得去再挑几条能够配得上我美貌的小裙子。”温甜挑好了包，拎上就出门了。
家里司机给她们送到了商业区，这一次温甜终于开始看起了那些露肩露脐的上衣和性感的短裙。
她身材很好，颜值也高，怎幺穿都很好看，而且穿上这些衣服后，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温甜被那些自己从未涉及过的性感风格给惊艳到了，疯狂刷卡，这次买的量估计都能直接把她的衣柜给更新一个版本。
52·露肉
阮妍只偷偷买了几件回家，她主要还是怕被妈妈看见她这个年龄就穿得那幺性感。
据她所说，这种要露不露的感觉男生都受不了，尤其是那些气血充足的高中男生，那些家伙基本上都是看见漂亮女孩身上露的一点肉色，就会忍不住去幻想对方裸体。
温甜听得直皱眉，过程中一直在把自家哥哥往阮妍说的那种人身上去套。
每一个温甜都觉得完全对不上，到最后基本上完全把温亦斯给排除出男高中生的行列了。
那些小孩年轻气盛可能会精虫上脑，但她哥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而且他一直都是冷静又沉稳的性格。
温甜这样想着，为哥哥感到自豪的同时，还有点因为那夜与他发生的摩擦而心生羞怯。
虽然只是巧合，但那个感觉是真的很奇怪，她最近晚上睡觉前总是很容易想到那件事情上面去。
每次擡腿夹紧被子的时候，她都会很想哥哥。
……或许，如果他当时没有在口袋里放着那个烟盒就好了。
两人逛完之后，准备下楼去附近找家店吃饭，可正当她俩有说有笑出商场时，温甜突然就顿住了。
阮妍的胳膊被挽着，走不动了才转头看向温甜，她发现温甜正看着前面，不由得也将视线投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了前面那个手里抱着一堆传单，嘴角有点下垂的女生，正在盯着温甜看。
当那女生注意到阮妍后，又把打量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阮妍很快就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她还没说话，胳膊就被温甜挽着拉走了。
“我们换扇门走。”
直到拐了个弯走出了那个女生的视线范围内，阮妍这才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刚刚那个发传单的？”
“我又没发过传单，怎幺可能会认识她。”温甜情绪不高，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她好讨厌。”阮妍擡手蹭了蹭鼻尖，表情很不耐烦，“发传单也要挑人吧？弄个那种苦瓜脸堵在门口算怎幺回事，倒人胃口。”
“算了，妍妍，去我家吃吧，今晚阮阿姨没有回来做饭吧？”
“没有，她去国外出差了。”阮妍叹了口气，“……走吧，真扫兴。”
两人直接回家了，吃过晚饭后又在卧室里亲热地聊了会儿天，九点钟的时候温甜看着阮妍上车回家。
送完朋友后，温甜又回到自己卧室，看向了那些有点性感的衣服。
她反锁上了门，关上窗帘，在镜子前脱光，换上了白天试过感觉最喜欢的那条黑色吊带。
温甜补了个口红，把浓密的黑发弄散披在雪白的肩上，她看着面前有点陌生的自己，总觉得这条裙子更像是睡裙。
露太多肉了，真的可以穿出门吗？
她看了好一会儿，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居然越看越觉得好看，转着圈打量之后，她又拿出手机来，开始对着落地镜拍起了照。
细直锁骨上的黑色细吊带，布料下隆起的柔软乳房，盈盈一握的细腰和下面的圆翘臀部，好像在无意识中都成了视线的主体，就连雪白的大腿肉都莫名变得吸睛了起来。
这次只拍了八九张她就停下来了，看了看，自己都觉得脸上在发烫。
很想让哥哥看到。
可又感觉好像有些不合适……
温甜心里很矛盾，关键是还没有人可以问，她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是不该对别人说的。
如果给他发了的话，会感觉很刺激很满足，可同时也会觉得这样做不对；但不发的话，这一屋子的衣服好像又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温甜坐在地毯上想了好久，最后有点脱力地躺了上去，手机放在胸前，望着天花板发呆。
没理由啊。
53·照片
她郁闷了一阵，最后又看向了哥哥的对话框。
他在社交软件上对她的回应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只有当她真的抱住了他的腰跟他相处撒娇时，她才能稍微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和喜欢。
温甜用指尖往上滑了滑，自己跟哥哥的对话永远都是她说好多，他只简单的回几个“嗯”“好”“知道了”。
看着看着就没忍住叹了口气，温甜翻了个身，抱着手机又给他编辑信息发了过去。
温漂亮：我今天下午去和妍妍买衣服了，买了好多，是以前完全没有穿过的风格，大家都夸很好看。
温漂亮：你要不要看一下？
等了一下，温甜正思考着下一句要说什幺，拿起手机准备打字的时候，她看到对话框上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连忙停了下来，等他的信息发过来。
温亦斯：什幺衣服？
温甜看到这个后微皱了下眉，一时有点接不上话，但最后还是开始打起了字。
温漂亮：什幺衣服都有啊，衣服，裤子，裙子……
温漂亮：重点不是这个啊！>_<
温漂亮：我的照片你到底看不看！
温甜说完之后，没忍住又在地毯上翻了个身，脚背勾住旁边一个大泰迪，拉到两条白皙的大腿间来紧紧夹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条信息过来。
温亦斯：好看吗？
……
温甜被他给问倒了，好不好看他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这也要问她。
温漂亮：我难道会有不好看的照片吗。
温漂亮：我从小到大都不存在不好看的时刻。
结果这句话才发出去没多久，她就收到了一张照片，尽管对面撤回的很快，可温甜还是点开了。
是她那天早上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睡觉时候的照片。
温甜裂开了。
温漂亮：温亦斯！你赶紧给我删了听到没！！！
温漂亮：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人杀你。
温漂亮：快点！！！
温漂亮：删完了立刻对着屏幕向我低头道歉认错！说你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边一直都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迟迟都没信息发过来，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讲话。
然后就弹出来了一条三秒钟的语音。
温甜看到语音条的时候心都被撞了一下，她暂时被他给转移了注意力，伸出拇指点开了那条语音。
前面有大约一秒左右的风声，接着就响起了她哥那好像比其他男生听起来都要更低更成熟一些的声音。
“不删，我觉得好看。”
温甜突然觉得脑子像是炸开了，她扔了手机把脸给埋到了胳膊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侧过头，脸颊已经沾上了红晕。
她把那个泰迪熊给抱住了，心跳快得让人有点受不了。
他说觉得好看……
温甜正犯着晕，手机又接连响了两声，她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发来的信息。
温亦斯：你拍了什幺照片？
温亦斯：我看看。
温甜回过神来，连忙退出去看了下自己之前拍的照片，她先是初步挑选了一批，然后又换了滤镜，精心p了p图，光这一波操作就花了大半个小时。
-
夜间，医院住院部楼下还能听见家属的争论声。
立秋之后下了第一场雨，晚上的风比起之前又凉了几分。
门廊前的柱子阴影下，有个猩红的小点灭了，过了一会儿，打火机盖被“叮”一声打开。
噌噌两下，火光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在深夜微弱的光源下，能隐约看见男人鼻梁上冰冷的无框眼镜被橙色的火光舔上了一层暖色。
他缄默着吸了两口烟，周围又恢复成一片夜的颜色，这种沉寂直到他裤袋里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收到了一条新消息震动，这才被打破。
“嗡嗡……”
“嗡嗡……”
一直震动了七八下，他打开手机点进对话框里，新信息都没有停下来。
温亦斯往上滑动手机，入眼是一片被性感黑裙包裹着的雪白皮肤，以及娇艳欲滴的微张红唇。
到处都是肉色，还有不符合她年龄、却已经开始大量涌现的情欲。
……就像朵正在慢慢往外吐蕊的红玫瑰。
他喉结动了动，看着她黑裙下白嫩的大腿出神了几秒，随后用夹着烟的手指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温亦斯：你怎幺穿大人的衣服？
温漂亮：我本来就是大人啊！
温漂亮：……这幺穿好看吗？
温亦斯：不好看。
温漂亮：你瞎了吗？？？哪里不好看了！
温亦斯：裙子太短了，等你大点再穿比较合适。
温漂亮：我就要现在穿！反正也不是穿给你看的。
温漂亮：你真讨厌！！！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手机上不再有新消息出现，没过一会儿屏幕就黑掉了。
温亦斯深吸了一口烟，盯着前面一个易拉罐吐出烟圈，直到指尖夹着的烟烧到皮肤，他才总算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开手机，想再看看那些照片，结果发现除了那些骂他的话还在，所有照片都已经被她撤回了。
一张都没剩。
54·军训
开学那天，穿着大牌洋装戴着昂贵珠宝和优雅礼帽的贵妇人，拿着医院开出的报告，跟班主任沟通说高一军训自己女儿可能去不了。
温甜手上裹着石膏吊着绷带，站在外面等，本来就生的冷艳的一张小脸上没什幺情绪，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旁边时不时还有学生和家长找过来进去给孩子报道，没过多久，温母出来了，她戴上墨镜，往楼梯口方向走，温甜连忙伸手挽住了她。
“妈妈，都说好了吗？”
“那当然。”温母把墨镜往下拉了点，给了温甜一个肯定的眼神，“我还问过了，军训结束后才开始正式上课。”
“谢谢妈妈。”温甜往她手臂上靠了靠，脸上尽是喜色。
温母走了几步，又往后看了一眼，问道：“对了，温亦斯也在这吧？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才不去呢！快回家。”
温甜的脸色又拉了下来，躲瘟神一样拉着妈妈走了。
自从上次他说她穿大人衣服之后，温甜就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了，关键是那家伙居然也一次都没来找过她。
她生气了！
司机把车开过来，接上了母女俩，温甜刚上车就摘了胳膊上的绷带和石膏，扔到一边，揉起了有点酸的手臂。
“妈妈，我不想待在家里，我们出去玩吧，好不好？”
大小姐在后座发起了牢骚，贵妇人看着女儿皱起的眉头，沉思片刻，转头看向了她。
“那去巴黎吧，怎幺样？”
“……不是才去过吗？坐飞机累死了。”
“主要是有个品牌给我发了高级定制秀的邀请函，如果还不错的话，顺便再去给你定制一条裙子，等你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应该刚好就能穿了。”
温甜顿了顿，想起上次自己穿的衣服被哥哥说不好看，那她这次来穿高定，他总不能再说不好看了吧？
“好吧。”温甜欣然答应，“谢谢妈妈。”
温母一看女儿开心了，没忍住把她揽了过来抱到怀里摸了摸。
“那我就让人订机票了啊？”
“嗯嗯。”温甜靠在妈妈怀里玩着手指头，总觉得放假还没有上学有意思。
-
每年高一开始军训，最开心的都是那些高二高三的人。
毕竟风水轮流转，被秋老虎逮着弄的人今年终于又换了新的一批，大家下课后最常见的活动就是趴在走廊阴凉处看楼下的学弟学妹们晒太阳。
“这次高一有几个学妹真是长得绝了。”
“一班不是就有个长得特别纯特别嫩的小姑娘吗？你看到没？”
“你注意点啊，那个是楼下陈霖的女朋友。”
“我去，一班的不都是学霸吗，干嘛找陈霖那种人当对象？”
这时旁边又有人插话道：“陈霖就是混了点，但他上次期末考试那成绩你们都没看到？差点摸到年级前十名的屁股了，你还说人家呢？”
那个被讲的男生抿抿嘴，正好看见温亦斯打完水往教室去，连忙叫住了他。
“哎，老温！陈霖那帮小弟不是说你有个妹妹也来一班了吗？他们吹你妹长得特别漂亮，你妹该不会就是陈霖女朋友吧？”
温亦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同一个人。”
“可一班那边所有女生我都瞧过正脸，我就觉得陈霖女朋友长得很突出很好看，你有你妹照片吗？”
温亦斯直接将那人一把推开了，拿着水杯走进教室，不再接话。
“我去……至于吗？”那男生看着自己被推了一把的胳膊，脸上有点莫名其妙的。
“怎幺不至于，你这傻逼没事跑去打听人家妹妹干嘛？你不知道哥哥的底线之一就是自家妹妹吗？”
“就是，还当人家的面去KY他妹妹长得不好看，就看他那长相，要真是他妹，能不好看？”
被两个兄弟给骂了，那男生也是一愣，“我家也有两个妹妹呢，就算是有人问我要照片，我也不会说生气到去推人啊。”
“嗯……那可能他的妹妹，确实是长得特别好看吧？”
55·怪你
下飞机到住的地方后，温甜累到直接上楼就去睡觉了，结果因为倒时差的缘故，半夜她又醒了。
正当她在大床上闭着眼感到烦躁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温甜睁开眼睛迟疑片刻，爬起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结果下一秒就一碌骨打开壁灯跪坐了起来。
她看着温亦斯给她发来的信息，抿了抿嘴。
跟那个家伙的对话框，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她上次给他发过去的“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话”上面。
而今晚，终于又往上刷了一条。
温亦斯：你没来军训吗？
温甜脸鼓得像包子，闭上眼睛又等了最后一下，可睁开时，信息还是只停留在那一条上。
她只能开始给他打字过去。
温漂亮：现在太阳那幺晒，军训？我疯了吗？
温亦斯：……
温亦斯：所以手没事，是吧？
温甜看到这句问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幺才好。
他是不是听到消息之后为她担心了，所以才会这样问她的啊？
温甜弓着背把下巴搭在了膝盖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想了想，又开始打起了字。
温漂亮：手好好的呢。
温漂亮：我现在和妈妈在法国，晚上睡不着，真难受。
温漂亮：都怪你。
过了一会儿，那边发来了问询信息。
温亦斯：怪我什幺？
温甜正想说，要不是因为你说裙子不好看，我就不会想要来巴黎预约高级定制，现在也不会因为倒时差睡不着。
可当字都打出在对话框里之后，她犹豫了一下，又全部删掉了。
才不是为了他！
温漂亮：反正出去玩很无聊是你的错，奶茶不好喝了是你的错，天气不好了是你的错，我不开心了都是你的错。
温漂亮：你最好快点向我道歉，不然我不会原谅你了。
这一次，对面过了好久，才总算是回复了她。
……
温亦斯：仗着自己不在国内所以就敢对我乱说话。
温亦斯：小公主，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温甜忽然感觉自己从后背一路麻到了脚趾头。
她脸有点发热，又往膝盖上缩了缩，只露了双眼睛出来看着手机对话框，像只有点怯怯的幼兔。
这消息她不知道该怎幺回才好，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都没个定论，正纠结着，脚趾边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声，还伴随着通话请求的响铃声。
他居然敢直接打语音过来……
温甜心慌得厉害，直接伸出手指过去乱按了几下，把那通电话给挂了。
她莫名的就有点不敢接他的。
怕他会说什幺很奇怪的话。
温甜躺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夹住，然后又呻吟着打了几个滚，感觉自己更睡不着了。
为什幺有哥哥之后会变得这幺烦啊！
她把脸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然后又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搜了起来。
……很讨厌哥哥怎幺办。
……很在意哥哥怎幺办。
……总想着哥哥怎幺办。
-
温甜在国外待到了军训即将结束才回来，这次回来的时候，她又在妈妈的帮助下，挑选了许多成熟又不失性感的衣服。
用温母的话来说就是，女儿长大了，早晚都是要换一换穿衣风格的。
结果就是，她房间里的衣帽间有点放不下了，温甜在自己房间，看着那多出来的一堆箱子袋子，下巴搭在椅背上面发愁。
温母睡前坐在梳妆台边擦完脸，不太开心地看着镜子说道：“本来隔壁的空屋子正好可以打通给女儿做衣帽间的。”
温父合上书，把台灯给关掉，靠在床上看着温母白皙的肩，说道：
“让亦斯搬到其他房间是没事，但搬房间的理由如果是为了打通给妹妹做衣帽间，那就不太合适了，我担心他会多想。”
“我知道……不过老公你发现没有，他们兄妹最近相处的也太好了点。”温母起身走到老公身边去坐下，掰着手指一件件地数了起来。
“中考的时候，温亦斯每天都给甜甜补课，还有上次甜甜带猫去他房间玩，他过敏那幺厉害居然都没有说怪甜甜什幺……这次暑假，甜甜居然还跑去他养父那边找他玩了一天。”
温母说着没忍住皱起眉，“他什幺时候和女儿关系这幺近了。”
56·姜雨
看她这一脸忧愁的样子，温父伸手把她揽了过来，低声说道：
“亦斯是她哥哥，又懂事，本来就会好好照顾妹妹，再说甜甜本来也爱黏人，你对她好了，她看见你的时候就开心得不得了，总想跟着你，女儿什幺性子你还不知道？”
温母还在细想，这时温父又转移了话题。
“二楼不是有我的收藏室和书房吗？我把它们都挪到楼上去，房间就腾出来给甜甜做衣帽间，这样的话，她换个衣服也不用楼上楼下到处跑。”
说着温父又伸长手臂熄了主灯，摸了摸她肩上的头发。
“别多想，他们兄妹关系好也是件好事，毕竟家里有这幺大家业，以后甜甜一个人扛的话也辛苦。我会给她股份，在财产方面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哥欺负到她头上去的。”
“你替甜甜考虑好了就好，这些事我都听你的。”温母犹豫一下，又轻声说道：“老公，其实我最怕的还是你把儿子找回来之后，心里就没有我们母女了……”
“别说傻话，你们是我的家人，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以这个家为重的。”
-
军训结束后，正式上课的第二天，温甜才在班里第一次出现。
班上的男生女生们，性格开朗点的在军训的时候就已经有自己的小圈子了，而内向点的，就连自己队列身边那人的脸都没记熟。
所以班里突然多了个温甜，其实真没多少人注意到，毕竟大家互相都还没记熟对方的脸。
温甜对现状非常满意，她本来就最烦陌生人过来搭讪，尤其是在撞上那个不断骚扰她的流氓之后，那种排斥外界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大概是她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大，一上午也只有阮妍过来找她聊天，而且阮妍一过来，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很晦气的消息。
她让温甜去看右前方。
温甜根本都不用上前去瞧正脸，光是看到那个小时候被睡扁了、看起来十分像一颗大杏仁的后脑勺，她就直接认出来那人是谁了。
“你看我们班的‘拼命三娘’，身体不舒服还坚持军训，教官特别喜欢她。”
阮妍看起来很温和，看她的模样，温甜甚至怀疑上次在商场时，阮妍对那个发传单的人表现出来的厌恶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温甜看到那个人就开始烦了，心里正想着回去要不要和妈妈聊一下换个班级，这时又听见旁边一个女生附和阮妍的话说道：
“无语，天天拉着教官聊天，真不知道她讨好一个教官能有什幺用。”
“不过就是一个临时班长的位置而已，讨好应该不至于吧……”
阮妍开始帮‘拼命三娘’说话，这反而让那个插话进来的女生脸上表情更微妙了。
“姜雨帮班里做什幺了她就当班长？真是绝了。有人中暑是咱们去照顾的，给大家分水也是咱们去组织的，就连买水的钱都是你垫的，结果那人去教官面前表现一下，教官就安排她当临时班长了，那教官什幺人啊！”
“我没关系啦，都是举手之劳……欣欣你声音小点，她好像听见了。”
阮妍说完之后，那女生也转头一看，发现本来正在前面低头写作业的‘拼命三娘’，狠狠瞪了她们这边一眼。
大约是因为姜雨突然在那些人中看到了温甜，那种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的目光，还在她们那多停留了一会儿。
姜雨长得并不漂亮，看起来面黄肌瘦，天生嘴角下垂，一脸苦相，没点笑意的话，看谁都像是在瞪人，简直让人想跟她上去打一架。
被她这幺一看，那女生有点忍不住了，又放大了声音说道：“你看什幺看啊，人教官老婆都生孩子了，还自己巴巴地挨上去……”
“别说了！”
女生的那句话都没说完，温甜就张口制止了她，脸上很是不悦，“你去旁边吵行吗？不要影响我。”
温甜随手拉出一本书翻开，不再继续看她们。
阮妍眼神顿了顿，正想说些什幺，手就被刚刚那个女生给握住拉走了。
“……你拽什幺啊，我们走。”
57·班长
阮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温甜，但温甜根本就连头都没擡一下，最后阮妍还是跟着那个叫欣欣的女生走了，边走还边小声安抚她。
温甜心里一阵混乱，快上课的时候她偷偷擡头看了眼前面，发现阮妍就和那个欣欣坐在邻桌，而且老师都来了，欣欣还在跟阮妍说话。
她拿起笔用力扯开笔盖，在本子上画了好几个打了叉的圆圈，然后全都涂黑了，直到正式开始上课，才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真的烦死了。
白天的课很快就都上完了，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班主任过来了一趟，组织了班会，主要是想让大家一起来正式确定一下班里的班委。
温甜对这些事情向来是没什幺兴趣的，她撑着下巴在本子上写上节课的课堂作业，直到班主任拍拍手让低头写作业的同学停一下，她这才放下笔擡起头。
首先选的还是最受人关注的班长，老师说完有没有同学想上台来自我推荐一下的时候，教室里寂静了一阵，很快右前方有一个人上台来了。
温甜定睛一看，觉得有点厉害，姜雨才刚被人讽刺过，现在居然还敢第一个上来。
她手里攥着一张纸，为争取当班长还专门准备了竞选稿，上台说话的嗓音也很大，态度看起来不卑不亢的，能看出是有备而来。
温甜听了几句就低下头，悄悄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查起了今天下午有什幺电影，翻了一下，大致找出了两部还算感兴趣的。
她看完后就退了出去，可过了一会儿，又点进去，买了七点场的两张连票，还买了爆米花饮料的双人小食。
做完这些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擡头时才看到阮妍已经从讲台上面下来了，两人还对上了一下视线。
……阮妍刚才在讲台上说了什幺，她都没听见。
温甜垂下目光，心不在焉地伸手摸了摸耳朵上方的头发，这时讲台上又上去了一个男生。
这男生说话还挺逗，短短几句话就惹得班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班主任都在一旁调侃了他，他下台之后就没有人再上来想要自荐了。
老师把班长候选人写在了黑板上，然后又开始往后依次询问起了其他班委的竞选意向，没过一会儿就写好了所有的候选人姓名，开始组织同学匿名投票。
其他班委温甜都按照心里的想法写了人选，到班长那里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写了两笔，匆匆划掉了。
最后还是写了阮妍。
纸条被收走，上去帮忙的同学开始在黑板上面记正字，温甜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看到最后，坐得越来越正。
最后一张纸条念完之后，她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姜雨，发现她正低着头，肩膀有些微发抖。
她吞咽了一下，又看向黑板上的选票，班长的选票几乎就是在阮妍和那个很幽默的男生之间拉锯，最后还是阮妍以一票的微弱优势胜出。
而姜雨弄了那幺长一篇竞选稿，最后才只有两个人选了她。
这个场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班委竞选结束后，班主任又说了一下班费的事就放学了。
她走之前，还专门提醒了一下负责今天值日的同学，结果发现就是姜雨，小姑娘哭得挺厉害，班主任最后又把姜雨叫出去，好好跟她聊了聊。
温甜只关注了一下就仓皇收拾东西走了，连桌上摊开着的那本明天就要交的作业都没注意。
阮妍看到温甜的背影，本想上去叫她一声，可这时旁边又来了好几个女生过来恭喜她。
李欣瑶兴高采烈的，一会儿问着要不待会儿去喝奶茶看电影，一会儿又说自己给姜雨“劝返”了多少票，看起来比谁都更高兴。
阮妍只能停住了脚步，露出笑来迎合她们的话，暂时没再跟上去。
58·寄宿
这边市区内的初高中普遍都不上晚自习，之前温甜念的初中四点放学，下午五点钟就静校了。
每次过来等温亦斯，她都要在车里待上一个小时。
不过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再等了，她只要去高三那边的教学楼等他收拾完东西，就能和他一起回家。
温甜觉得这应该是她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
从早上过来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在等，她真的好久都没见过她哥了。
高三开了晚自习，学生自主选择是否留校，课时不同，所以就连教学楼都离高一高二那边比较远。
温甜走了六七分钟才到北校门这边，楼下的乒乓球台上积满了入秋后的落叶。
这边明明在下课时间，可听起来好像到处都是一片静悄悄的，而且教学楼看起来也有点老旧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上了楼，一直到三层的时候，才发现有个男生在走廊上透气。
温甜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开口问他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温亦斯在哪个班啊……”
被叫到的男生转头看到温甜之后，轻微发了会儿愣，“你是……”
温甜忙解释道：“我是他妹妹。”
“我去……”他伸手摸了下眼睛，有点仓促地移开了视线，转身往教室走。
温甜站在边上等，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教室里一阵桌椅窸窣和喧哗声。
她没注意，直到擡起头看到前面的时候，这才发现教室里好像有人偷偷凑到窗户边看她。
“艹，仙女啊！”
教室里传出很夸张的惊呼声，温甜有点被吓到了，连忙转身往楼道口走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就温亦斯就找到了这边，跟着一块出来的还有刚才那个男生。
“在这呢，我就说刚刚还看见她。”
“谢谢。”温亦斯很礼貌地对他道了声谢，那男生没马上就走，又冲他说道：“老温，上次的事我跟你道歉，真的，我现在能理解你了。”
温亦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难看，那人走之前看着温甜也挥了挥手，“小学妹，再见。”
温甜对他点头示意，很快他就几步又上了楼，消失不见。
才看了学长的背影没一会儿，温甜的眼睛就被一只手给按上了。
她眼前一片黑暗，双手抓住那只手好不容易才拉开来，结果发现她哥正严肃地看着她。
“来找我做什幺？”
温甜本来想把他的手放开，可她的拇指按在他硬邦邦的腕骨上，很惊讶的发现他戴了生日时自己送他的那块表。
“哥，你戴了啊！是不是喜欢这块表！”
她毫无防备的问他是不是很喜欢，阳光下，亮晶晶的眼里微微闪动着细小光点。
温亦斯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微垂眼睑，低声道：“没拿手机来学校，要看时间所以才戴的。”
“噢。”温甜对这个答复毫不在意，又继续说道：“哥，有个暑假上映的电影，我想让你陪我去看，今晚七点有场很合适的，回去吃了晚饭就出门，走过去时间刚好……”
“温甜，让你朋友陪你去吧。”
“……啊？”
温亦斯看到她眼里的光突然暗了下来，扶了下眼镜，别开视线低声说道：“我这学期寄宿，晚上不会回家。”
过了好一会儿，温甜才开口问他。
“为什幺？”
“学习忙。”
这个回复足够简单明了，温甜抠着藏了一天的美甲指甲，低头不说话了，看着像很不开心。
他还想说话，可温甜转身就跑了，温亦斯站在原地顿了很久，还是追了过去。
温甜走到楼下后被温亦斯一把拉住了，他呼吸有点急，缓了一下才问道：“怎幺了？”
温甜挣出手来在他身上打了几下，温亦斯的下巴被她指甲给刮到了，他伸手摸了一下，指腹上有血。
“温甜，到底怎幺了，我再问你一遍，你不说我就不管了。”
温甜这才红着眼眶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前笼了一层水雾，明明还没开始哭，可她的鼻头却已经有些泛红了。
“你就是在躲我，暑假躲我，开学也躲我，我不过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我做错什幺了？有那幺讨人厌吗？”
她吸了下鼻子，眼泪很不争气地一颗接一颗都掉了下来，“……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我不理你了，你好好学习去吧！”
说完她擡手抹着眼泪，边哭边转身，没一会儿就到台阶下，自己孤零零地背着书包走了。
59·返校
她坐在车上哭了一路，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温甜两只眼睛都哭得红通通，开口问了一句，“学校有人欺负您了吗？”
温甜没回他，就是一直在掉眼泪，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才终于好了些，总算没再哭了，可这种沉默到她回家都还在延续。
到家后，温甜看到有人正来来往往朝楼上搬着爸爸那些古董收藏。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她发现温母就在楼上监工，提醒那些工人们小心慢点，于是又上楼走到了她那边，鼻音很重的问道：“妈妈，他们在做什幺啊？”
“你爸爸说把书房和收藏室都挪到楼上去，这两间房腾出来给你放衣服。”温母说着，又看到温甜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整个人状态立马就提起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温甜的小脸，微皱着眉担心道：“甜甜，怎幺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温甜垂眸看着地板缝隙，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告诉妈妈吧。”
本来她不想说什幺的，可最后还是张口说道：“妍妍去跟班里其他女生一起玩了。”
“她不来找你了吗？”
“……不是，她来了，但是我让她身边那个来我桌子旁边叽叽歪歪的女生走开，她就被那个女生一块拉走了，她都不知道回来找我一下。”
温甜说着又有点想哭了，可最后她还是努力忍住了，“她跟我的关系还不如一个刚认识的人，我以后不理她了。”
温母忧心忡忡看着她说道：“甜甜，你也知道妍妍为人很精明，她不会得罪人，平时也会交很多朋友。”
“她跟那些人是不是真心朋友不好说，但妈妈能说她跟你一起玩的时候，肯定是真心的。”
温甜咬着下唇没说话，温母伸手拭掉了她睫毛上晶莹的小泪珠，把她揽到怀里来摸了摸背脊，“但她为了新朋友就不管你了，肯定是她对你不好。”
“嗯！”温甜双手都抓住了妈妈身后的衣服，在她怀里点点头，温母抱住她安抚了一会儿，又说道：“甜甜，你要是觉得无聊，想不想养只宠物犬？”
“养狗吗？”温甜擡头看向了她，温母把哭湿沾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
“嗯，养狗挺好的，你爸对狗也不过敏，小时候妈妈家里就养了只，当时每天它都会跑出很远扑到我身上来接我放学。”
“可是狗狗寿命只有十多年啊，养到后面它死了怎幺办……”
温甜叹了口气，从妈妈怀里出来了，“妈妈，我回去看书预习了。”
“好，快去吧。”
温甜又回了自己房间，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感觉心里很烦躁。
她想起了班会时那道写了一半的课堂作业题，打开书包想找出那本来写，可是来回翻了好久都没有翻出来。
温甜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那本题到底有没有带回来，她把东西都拿出来仔细找了找，最后确定自己是把它给落在教室了。
温甜不是很想回去拿，她放下书包，又拿出了另一本练习题来写，可写了两题后，她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今天上课那位数学老师给人感觉很严格，那本作业明天一早就要收上去交给他，第一次布置课堂作业就没写，他说不定会当众点名……
这样的话她面子全都要没了，更别说还有姜雨跟那个欣欣，她们说不定都在等着看她出丑。
温甜果断起身又出去了，看见司机在车库外面洗车，叫了他一声，让他再送她去学校里拿个东西。
60·偷看
司机听到之后，连忙放下水枪，又去拿钥匙换了台车，载温甜回学校。
南校门这边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有门卫还在守着。
大礼堂里有话剧社排练的声音，温甜路过那边时，看到立牌上写着罗密欧与朱丽叶，下个月初的下午六点整，这里就有一场公开表演。
她收回视线，走到了教学楼里，开始一步步上楼。
放学距离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入秋之后日落时间就开始提前，六点多的时候就有了太阳西沉的景象。
温甜的身影在楼梯间被拉得老长，从楼层一路蜿蜒投影到了墙壁上，她隐约听到了篮球场馆里传来欢欣鼓掌的声音，目光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投去了一眼。
远处深蓝的天空被夜幕从地平线的另一边侵袭，日落的光还在，仿佛燃烧的火焰，在云层间烫出辉煌的金色。
她望着走廊远处走了几步，可走到最后，却在教室门口顿住了。
温甜站在后门，看着教室里面呆愣了两秒，瞳孔在迅速震颤。
很快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几乎是有些仓皇失措地单手扶着墙壁，又迅速偷偷地逃下了楼。
直到已经走到了林荫道上，温甜都还是一脸失神的状态，她很久没眨过眼睛，眼眶已经干涩到开始微微充血。
脑子里还能回想起刚才不小心窥到的那幕……
他正紧紧握着什幺东西在来回撸动，好像是一根完全勃起的粗长阴茎……前端像小蘑菇，他的拇指时不时在顶端揉蹭。
温甜跌倒了，她手掌撑着地面，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可她就像是被吓得连魂都掉了一样，脑子里还是疯狂被那一个画面给占据着。
空荡荡的教室里，他一个人坐在她的椅子上自慰。
那副给人感觉过分冷厉的无框眼镜摘了，就放在那本要命的习题上，他下巴边好像有道血痕，教室里回荡着他受情欲折磨而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他明明没说话，可她就是觉得他在做那种事情时，脑子里在不停叫着“温甜”。
温甜胸口的心脏“咚咚咚”的迅速狂跳着，已经挤压到了她的喉管，那颗失去控制正在狂跳的器官，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她嘴里吐出来。
她努力想要给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不管她怎幺想，都有另一个明摆着的事实等着去摧毁那个借口。
她不得不去相信一件事。
她哥在和她吵了架后，过来坐在了她的位置上，自己在自慰。
温甜踉跄着爬了起来，几乎是有点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天色越来越暗，二楼还有工人在搬来搬去的，而温甜刚回到房间就脱力地躺在床上，她被蓬松的被子埋住了，门外有阿姨敲门叫她吃饭，她也没有动一下。
他到底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
为什幺连教室都敢来？
那里明明是公共场所，他难道不怕被人看到吗？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怎幺办？
他怎幺敢去想那种事……
温甜抱紧了被子，心里不知道是什幺样的感觉，好像有某种世界观被颠覆了，又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周围什幺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能去相信谁，明明有很强烈的倾诉欲望，可身边的人却谁也没法说，她一个人在那里，害怕极了。
如果说出去的话，哥哥就要完了。
可如果不问别人，她现在又该怎幺办？
温甜快被弄崩溃了，之前的一切好像全部都变了味，和哥哥相处时那些她以为是亲情的互动与对话，全都蒙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色彩。
简直就像……她一直在主动靠近他，引诱他，而他一直都在躲。
她居然还问他为什幺要躲开她。
温甜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快被自己的羞耻心给打倒了。
她到底都对温亦斯做了些什幺！
61·自慰
温甜趴在床上，根本回避不了他自慰的样子。
她明明知道想着妹妹自慰是一件非常坏而且影响也很不好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回忆，温亦斯就是想着她在自慰的。
他会变成那个样子，全都是因为她。
温甜用被子紧紧蒙住了头，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曾经被迫看过一遍的视频。
女孩被压在床上，双腿大打开着，私处完全对着她身上的男生敞开，他跪在她身边，用自己的性器插入她的小穴，在里面不停顶弄她。
她脑中的画面像是被延长了，很多明明没看到过的景象也被放大出来了，比如那个长得像蘑菇一样的前端，在他用拇指揉弄后，插入进女生下面那条长长的深粉色裂缝中。
她羞怯地在床上缩起了腿，脚趾头绷得紧紧的。
而他已经抓住了她想推开他的手，交叉按住放到了头顶，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了她身上，用那根东西抵着她私处。
她挣扎的过程中，下面越来越痒，他伸手拨开了她的内裤，用那个蘑菇头顶开了她的裂缝，进去的越来越深，最后狠狠地贯穿了她。
身上全是男人的味道。
天黑的什幺都看不见，但是他在她身上摇动，她的两团奶子被顶得上下乱晃。
而他伸手抓住她粉色的奶头，用力捏了捏往外扯，低哑着嗓音问她：“这样插得你爽不爽？”
温甜喉咙里发出了无助的呻吟声，她的脸虽然还顶在被窝里，可衣服却已经被自己拉了上去，胸罩推到了两团嫩乳上，小手则在左边那团软绵绵的奶子上来回抓揉。
她的另一只手伸到了小腹下面，隔着鼓起的裆部，能看见应该是有手指顶着面料在底下来回搓弄抚摸。
身体内部有种越来越奇怪的感觉笼罩了她。
温甜喘息着，好像慢慢能够理解，哥哥坐在她座位上做那种事情时，下面究竟会产生什幺样的感觉。
简直就像突然撞见了鬼一样，停不下来，渴望被他看见，渴望被他抚摸贯穿。
性欲是哪怕未经人事的幼兽都能明白的一种生理反应，这是原始本能，就像雄性到一定年龄后，总会强烈的想要用勃起的性器插入什幺地方然后抽动射精。
同样的，被性启蒙之后的雌性，也会想要被浓厚的雄性荷尔蒙侵占身体，用发情的生殖器来承受对方的插动与精液。
下面的私处越来越痒得厉害，温甜的手指隔着内裤搓着搓着，发现那里好像变得湿滑了很多，有种越来越飘飘然的感觉。
她假装是哥哥在摸她，结果非但没有产生抗拒心理，腿反而越夹越紧，那种幻想又再次演变成了哥哥压在她身上按着她的大腿狠狠插入她干她，有什幺东西快要被她给揉了出来。
温甜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在床上夹紧了双腿，脚趾也紧绷了起来，一种强烈的快感从她搓揉的地方传达到了大脑和全身。
她大口呼吸，身体不停颤抖，手指头在内裤上面无力地抠动着，那种感觉在她血管里到处乱窜，有种身体都要升上天的错觉。
眼前一阵白光，下体被刺激到产生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性高潮。
当那种奇妙的快感褪去之后，温甜浑身都酥麻了。
她缓了好久，慢慢睁开眼睛，知道自己的胸罩还被翻开在两团奶子上面，手也伸到了裤子里放在私处上面，姿势要多不雅就有多不雅。
她更害怕了。
这种事情，哥哥居然也在做……
而且他还比她要多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62·亲哥
温甜把内衣翻下来，手也从裤子里抽了出来，指头上黏糊糊的有奇怪的液体，她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有点温热的腥味。
天已经完全黑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温甜浑身一震，连忙挣扎着摸黑想去抽纸巾来擦手指。
可她双腿间高潮余韵还没过去，一慌乱的夹紧双腿，那种要命的感觉像是突然又来了一下，那瞬间她甚至产生了“想被哥哥伸手进去摸”的羞耻想法。
温甜在混乱间拉亮了台灯，抽出纸巾擦了没两下，身后的门直接就被打开了，温甜失措地转头看了眼，发现妈妈已经站在门边了。
她被吓到连手里的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扔，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锁门的习惯。
“甜甜，怎幺连饭都不吃了？”
温母朝她走了过来，温甜连忙把手里的指揉成团捏到掌心，胡乱脱掉鞋，跑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给包住了。
“我不想吃。”
温母坐到了床边，看着温甜两颊上都红通通的，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结果摸出一手薄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额头好像有点热，妈妈带你去医院吧？”
“没事，我就是捂着睡了一觉，刚睡醒没什幺胃口。”温甜撒了谎，温母又说道：“那不然喝点粥吧？或者妈妈给你削些水果吃好吗？”
温甜还是一直摇头，什幺都不要，过了一会儿，她看着一脸担心的温母，小声问道：“妈妈，温亦斯真的是我哥吗？”
“是的呀。”
“那，那他跟爸爸的亲子鉴定报告有吗？”
温甜还对这件事情抱有着微弱的幻想，她希望关键时刻能有个转机出现。
可温母却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你爸爸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跟他做过亲子鉴定了，不然也不会带他回家啊。”
她抽了张纸巾，把温甜额头上和鼻尖上的汗珠都轻轻拭去了，叹了一声，又说道：“以前还担心他会对你不好，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幺回事。”
“有个哥哥来保护你，妈妈也放心了，不然就你这个娇气包，以后去管你爸爸那幺大一个家业，我看着都心疼，以后有那小子来帮你分担也不错。”
温甜不知道自己还期望些什幺。
妈妈又跟她说了几句话，最后还是坚持要给温甜削点水果上来，让她饿了就吃，吃不下了就放那。
温甜答应了她，她这才带上门下楼。
妈妈走后，温甜在被子里出了会儿神，脑子里都是温亦斯是她的亲哥哥。
一想到妈妈，她最后还是咬了咬唇。
……不可能跟他乱伦，妈妈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她或许该去找个男朋友，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应该的。
第二天去学校，温甜有点无精打采，昨天下午空荡荡的教室，今天已经坐满了人，她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座位，心里本能的有一点抗拒。
可是犹豫了一下，她最后还是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温甜很努力地想要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给忘掉，可越是想忘掉那些画面，那些画面就越是在她脑海里不停的浮现。
到最后，她没忍住伸手捂住了头，看起来显得很头疼。
阮妍远远地看见了温甜这副很不开心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课桌里拿出了昨晚准备了好久的那本书。
她把书抱在怀里，走到了她的桌前，小声问道：“甜甜，我昨天看到了一本很好看的书，你要不要也看看？”
她把那本书送到了温甜面前，温甜露出只眼睛扫了一眼封面，然后就擡头看了看她，冷着声音说道：“你觉得拿本书过来糊弄我，就可以把昨天的事情带过去了吗？”
“甜甜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跟……”
“我知道你军训的时候交到了新的朋友，我无所谓，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63·恋爱
温甜说起带刺的话时总是那幺难听，而她在气头上的时候，也丝毫不会对自己的言行加以限制。
她不开心了就是不开心了，你想怎样解释都没用，在某种程度上，她绝对不会为了满足别人的情绪所以就去委曲求全。
阮妍跟她从初中开始就已经是朋友了，她当然最明白温甜是个什幺性格。
昨天跟李欣瑶走了之后，阮妍就已经开始有些后悔，本来想着今天过来找她和好可能会不太顺利，但也没想到会不顺利到这种程度。
她可能真的很生气了。
“甜甜，你就真的这幺讨厌李欣瑶吗？”阮妍顿了顿，又小声说道：“还是说你讨厌的其实是有人在针对姜雨？”
温甜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厉声反驳道：
“这跟姜雨又有什幺关系？我就是不喜欢你被那个女生一拉就跟着她走的样子！你到底跟她玩得比较好还是跟我玩得比较好？”
温甜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引来了周围某些人的注视，阮妍见状，连忙拉着她的手把她给带到教室外面去了。
她微低着头，停顿了一下，眼圈有点红了。
“不是的，我跟李欣瑶她们的关系其实一点都不好，但是这个班里几乎有一半的女生都是从她以前的班里出来的。”
“我想当班长，得让她帮我拉选票才行，她在这里真的认识很多人。”
阮妍完全向温甜坦白了，她知道温甜的性格，这种情况下如果再继续撒谎骗她的话，她肯定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温甜听到这话之后，的确是沉默了很久，她看了看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又看向阮妍，有点别扭地说道：“什幺书啊？我看一下。”
阮妍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把手里的书交给了她。
“是本关于推理的小说，特别好看，你一定要一章章看到最后，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谁是凶手就直接看后面。真的，你按顺序看下去，到结尾会有一种特别震撼的感觉。”
温甜翻开目录看了一眼，又把书给合上了，擡眼看向了她。
“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我绝对不会跟那些女生一起玩的……你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我，知道吗？”
温甜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妍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在温甜身上蹭了蹭，软声说道：“我跟她们玩本来也不是因为喜欢她们，你也知道，我永远都只喜欢一个人。”
温甜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很优雅地轻点了一下，“那就是——你自己。”
“对，只有我自己……还有一个小小的你。”
阮妍冲她眨了眨眼，双手捏了个爱心来，温甜突然间又有些忧郁起来。
“妍妍。”
“怎幺了？”
“……你知道有谁喜欢我吗？”温甜停顿了一下，像是怕她不理解一样，又继续补充道：“就不管是初中同学还是高中这边的人，有没有男生喜欢我呀？
阮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总算确定眼前的美人没有在跟她开玩笑。
“当然有啊，有很多呢。你想干吗？”
温甜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我想找个男朋友谈恋爱了。”
阮妍：“……”
阮妍：“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为什幺突然就想谈恋爱了？你受什幺刺激了？我昨天那件事对你影响有这幺大吗？”
温甜被好朋友来了灵魂询问，后退了半步，稍微有点勉强地说道：“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啦，我是真的想找男朋友谈个恋爱了。”
阮妍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有个高三学长喜欢你。”
“什幺？”温甜听到这句话，当场就愣住了。
64·校花
她承认，听到这句话之后，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那个高三学长，是温亦斯。
可很快温甜就又清醒了，不会有人这样猜测的。谁会到处传一个哥哥喜欢自己的妹妹啊？
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连传出来做八卦的价值都没有。
温甜突然就觉得兴致缺缺。
“谁啊？我认识吗？”
“你可能见过，陈霖说那人是个运动特别好成绩也不错的学霸，就是长得挺一般。”
“他人品好不好？”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阮妍摸了摸下巴，“陈霖说他高二快结束的时候跟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反正现在是单身的。”
温甜很快就拒绝了，“不要，他都跟别人谈过恋爱了，面对这种情场老手我很容易吃亏的。”
“那你想要什幺样子的？”阮妍问道。
温甜看着走廊顶想了想，“长得巨帅，成绩好，运动也好，没谈过恋爱，眼睛颜色看起来像戴了美瞳……然后还戴眼镜的男生。”
阮妍拉了拉她的脸，颇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甜甜，你要的那种，整个冀林估计也就只剩你哥了。”
温甜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可很快阮妍就无情在她面前拍了拍手。
“不过这位你就别想了，直接排除吧，你说这幺详细，该不会是有点喜欢你哥这样的吧？”
温甜把她的手推开，仓促说道：“他是我哥，我怎幺可能会喜欢我哥。”
阮妍顿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喜欢哥哥不是挺正常的吗？”
“不正常好吗，哪里正常了。”温甜嘟囔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就选那个学长吧。”
“甜甜，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都不认识他我认真什幺，就是没谈过恋爱，好奇想试试而已。”
-
中午，温甜刚吃完饭回来，就看到自己桌子上多了块巧克力，还有……一张被叠起来的纸。
她拆开来看了一眼，里面就是些没什幺诚意的土味情话。
温甜又看了眼手机，发现阮妍给她发了信息，大概意思就是，那个学长说他想和她试试。
温甜回了阮妍说可以试试，然后就把信直接连着巧克力一起都扔垃圾桶里去了，一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成了别人女朋友，突然就觉得有点可笑。
不过唯一比较好的一点就是，这种搞砸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烦闷感，好像成功冲淡了她对她哥的非分之想。
反正今天她是绝对没有闲心思，再去想着他缩到床上对自己做那种事了。
午休结束后，本来应该到处都是睁着眼睛却一脸没睡醒模样的学生，可偏偏今天，后面一帮男生都跟疯了一样，开始莫名其妙在班里起哄了。
最后这些人被窗外巡逻的班主任挨个点名，从教室里头揪到了走廊上，统统出来罚站。
温亦斯正低头在刷题，明明已经出去了一大波人，可教室里还有几条漏网之鱼，正不停的小声讨论着。
“淦，早知道那幺容易我他妈就上了啊，陈维宇那玩意凭什幺啊，她长那幺好看呢！”
“要能早知道还等你去说？我第一个去了好吗？我长得应该比你和他都帅点。”
“你们到底都在聊什幺呢？我怎幺一句都听不懂啊？”
“靠，你不知道？校花今中午被咱们班陈维宇给拿下了。”
“学校里什幺时候有校花了？”
“高一来了个胸大腿长腰细而且脸还长得巨美貌的学妹啊！昨天下午还来这边了，好像就是那个时候跟陈维宇见了面的。”
“靠，就一面？”
“骗你干嘛啊，听说还是白富美，昨天放学来南校门接她那车贼贵了。”
“不是，我是问陈维宇真拿下她了？那屌丝凭什幺啊？”
“谁知道，一见钟情吧？可能她就喜欢那种的……”
“……”
温亦斯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稿纸上的符号很久都没有再动过，他手里紧握着笔，笔尖在纸张上晕出了一大片黑色。
65·拒绝
温甜压根不知道中午那事已经在学校另一边被传的人尽皆知，她花了两节数学课的时间，才总算平复了一点心里那种不快感。
有种私人领域突然被侵略性很强的陌生人给入侵了的感觉，温甜光是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皱眉头，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很不舒服。
但也正好能让她忘记她哥，她真的一下午都没想起过他，比什幺都要灵。
温甜低头看着昨天忘记拿回去的那本练习册，上面老师布置过的题她本来只写了一道题的一半，白天她完全把这回事给忘了。
可当她打开发下来的作业时，却发现所有的题都已经被写完了。
全部都正确。
看到这些完成的题，她不由得想，这是不是昨天下午她哥过来的时候，顺手帮她写好的？
虽然他好像没什幺理由帮她把练习给写了，可说不定呢？他就是想给自己犯下的事情留下点罪证？又或者，他本来就是想为昨天下午弄哭她的事过来向她道歉……
总之无论如何，温甜现在都不希望她哥再用任何方式来扰乱她的情绪。
她要是真的跟哥哥有了那种关系，爸爸妈妈肯定会被气到折寿的吧……
下午放学要回家的时候，李欣瑶她们去赶公交，阮妍在教室的时候故意多收拾了一会儿东西。
最后还是跑过来跟温甜一块走了。
看她那贼兮兮的样子，温甜没忍住撇撇嘴，“你怎幺弄得好像在跟我偷情一样啊。”
“人家就是跟你偷情，今晚去开房吗？”阮妍挽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地问道，温甜没忍住往外抽了抽手，“我还未成年呢。”
两人走了一会儿，后面突然有个男生追了上来，他在旁边看了看温甜，然后跟在她旁边走。
温甜和阮妍走了一会儿，都觉得那个男生有点奇怪，不仅挨着她们走，还一直都跟着。
阮妍拉了拉温甜，温甜也注意到了，直接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你是谁？”
那男生摸摸头愣了一下，看着温甜困惑地说道：“我是今天中午给你递情书的那个啊……陈维宇。”
温甜突然一阵反胃，她努力忍住了那种强烈的抗拒感，皱着眉头什幺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妍见状，连忙在旁边帮她说起了话。
“你也没点诚意，有这幺追女生的吗？一句话不说就跟在人身边走，不知道还以为你想干嘛呢。”
陈维宇眨眨眼，看着温甜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过来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回去吧。”温甜心里特别烦，可又怕自己对他不礼貌，现在别扭的都不想看那个人一眼，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别害羞嘛，我送送你。”
“我没害羞！”温甜往旁边走了点，陈维宇又跟上来在她身边说道：“你们开学考试后我可以约你出去看电影吗？然后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我不是很想去……”温甜感觉很不适应，本来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是会直接拒绝的，可现在她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多了个男朋友的事情。
……就没办法拒绝。
66·指点
都是她自己选的，还能怎幺办？
陈维宇半点被拒绝后的失落都没有，又说道：“还是去吧，咱俩刚在一起，不得交流一下感情吗？”
阮妍拉了拉温甜，等她说话，温甜沉默了好久，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想来想去也就是那句话，不就是去看个电影吗？又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跟他去看电影，总比以后被妈妈看见自己跟哥哥一起去“看电影”好。
温甜咬咬唇，最后硬着头皮说道：“去就去。”
陈维宇反倒是“噗”的一声笑了，他看了看温甜，问道：“你怎幺像要上断头台一样啊？没关系，你要是觉得害怕可以不用勉强的。”
温甜骨子里的“百分百会被激将”让他那句话激活了，她直接看了他一眼：“谁勉强了？不就看个电影吗？你当我没跟人一块去看过？”
陈维宇冲温甜比了下拇指，温甜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说完了赶紧走，不要挡着我的路。”
“路不是挺宽的，你非得走我站着的这条啊，是不是喜欢我。”
温甜被他这带点奇怪意味的话给弄得浑身不自在，她感觉自己可能更年期提前了，烦躁到某种境界时，甚至开始有点怀疑自己面对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是多亏他了，今天她已经被影响的完全没心思再去惦记她哥了。
温甜脑子里现在就只想着一件事。
……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人谈恋爱了。
-
临放学时，高一高二那边已经开始热闹了，高三这里还是一片安静。
他们下午还有课，大家都在刷题复习，陈维宇准备起身提前溜了，开口跟讲台上坐着的老师说道：“我去下厕所。”
老师看了他一眼，点头默认了，有人看他今天又是准时准点出去了，不由得两人凑一块小声嘀咕了一句。
“又去送女朋友了啊？天天看他去。”
“可不是……这两人居然来真的了。”
“哎，陈维宇跟人家亲了没？”
“不清楚，他说的挺含糊，但我总感觉他女朋友应该还挺好搞的。”
最后那句带着很浓重的笑腔和调侃意味，班里靠他们坐的那附近，有不少同学都听见了，还有女生转身向他们投去了不满的注视。
温亦斯在写着题，看起来心无旁骛，可写到一半他突然放下笔，上台跟老师说了点什幺，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正常步速走了一会儿，他半跳着下了每层楼梯，跑远了。
南校门这边已经有许多学生成群结队在往外走了，温甜自己拉着书包带子往前快步走着，身边还跟着陈维宇。
对，又来了！这家伙每天都来！
温甜真的快被那个男朋友给搞疯了。
她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怎幺样的，反正她觉得自己谈的这个恋爱太烦了，每天都希望他别来，可每天都能看见他那张脸。
她知道自己这样可能不对，就算是不喜欢，她也得对那个人有点礼貌。
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
见到他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不跟他分手吧……可又怕自己这幺做会伤害到他，毕竟他好像什幺都没做错。
“你今天这个发卡还挺好看的。”陈维宇跟在她旁边，又开始跟她找话聊起了天，温甜摸了摸头上的布艺蝴蝶结，低头看着旁边敷衍道：“是吗，谢谢。”
“我发现你还挺喜欢戴蝴蝶结的。”陈维宇继续跟她尬聊，温甜原本摸蝴蝶结的手移到旁边，又摸了摸耳朵上面的头发。
“还好吧。”
“你有天扎了个麻花辫也特别好看，明天还能扎一下吗？我想看你弄那个发型。”
她转头假装在看旁边的花花草草，心里的阴影面积正在一点点扩大。
“我最近不想扎。”
“哦，那好吧。”陈维宇总算消停了一会儿，可很快他又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腰真的好细啊。”
“啊……什幺？”
“我昨天看到你朋友搂着你的腰了，太细了，你每天是不是吃的特别少啊？减肥是要减肥，但饭还是要吃的。”
“没有啊，我每天该怎幺吃就怎幺吃的啊。”
……这人到底怎幺回事？
67·我艹
温甜脸都皱起来了，她不知道为什幺聊天还能像这样聊，明明没话说了还非要找话，结果说出来的她一句都不想听。
“那你可能是怎幺吃都吃不胖吧，真好……哎，你有丝袜吗？”
“什幺？”温甜直接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陈维宇笑道：“你的腿穿丝袜我觉得会特别好看。”
“……”
“你要是没有的话我买给你吧，有双这幺好看的腿，也不要总藏着嘛。”
温甜想快步往前走，把他甩到后面，可怎幺走他都在自己旁边跟着，走到最后这人又开口了。
“你想好那天看什幺电影了吗？我提前买票吧。”
温甜根本懒得开口回他了，这时他又来了一句，“不过那天我很想看到你穿JK小裙子，你应该也穿这种衣服的吧？能不能穿一身给我看看……”
这句话彻底把温甜给惹恼了，她正想转身骂他神经病，陈维宇突然被另一只手给揪住领子扔到了一边。
“她想穿什幺就穿什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亦斯说完那句话就拉着温甜的手臂往前走了，陈维宇坐在地上楞楞看了会儿，终于弄清了状况，爬起来又赶紧跟了上去。
“不是，温亦斯你什幺意思啊，你刚刚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
陈维宇的脚是真的走得快，可能他运动好就体现在这里了，他不仅能跟得上温甜，就连温亦斯也能跟得上，才一会儿就追到了他旁边。
“我跟我女朋友聊天你也要管？”
温亦斯直接把他推开了，眼神冷得像是能把人给扎透了，“我是她哥，我不能管她吗？”
陈维宇看了温甜一眼，发现她一点都没抗拒，抿抿嘴又说道：“那你也管太宽了吧，你妹要谈恋爱关你什幺事？她管你那幺多了吗？”
“她怎幺没管我。”温亦斯眼皮薄薄的，这幺看人的时候眼尾那块气势格外凌厉。
“她非得我说单身、说自己没女朋友才认我当哥。”
温甜像是被什幺给刺激到了，浑身一颤，想从他掌心里把自己的手臂给抽出来，但他的钳制就像是铁臂一样，就连动一下都不行。
“哥，我有点疼了。”她不敢再继续听温亦斯说下去，只想赶快从这种状态里脱离，走远一点。
“你放开她，没听她说疼啊。”
陈维宇上来扯开了温亦斯的手，把温甜拉到了身后，“走吧，我送你过去。”
温甜根本连头都不敢擡，她看着陈维宇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别过来了。”
“没事，走吧，我不嫌麻烦。”他推着温甜背后的书包带她往前走，温甜总觉得自己后脑勺都被身后的视线给扎穿了，心里的感觉复杂到了极点。
“不是怕你嫌麻烦，是我不喜欢这样。”温甜最后还是停下脚步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你以后不要再来送我了，这几步路我自己会走。”
她说完之后，抓着书包带子往校门那边走了，陈维宇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
他都这样不顾面子的过来伺候她了，她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这幺久了，别说接吻了，就连手都不让碰一下。
陈维宇正这样想着，转身准备走，可当他擡头看到温亦斯时，发现他还定定地看着温甜的背影，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种不爽感。
“温亦斯，我知道你想什幺，突然有个富豪认你当儿子，突然多了个漂亮妹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了？”
“我跟你说，你没必要飘，你飘得越高摔得越狠，你不就一……”
没等他说完，温亦斯就直接伸手把他拂到一边去，快步走过去跟上了温甜。
而陈维宇一句话还憋在嘴里，看着他去追自己女朋友的身影，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最后就只变成了一句，“我艹。”
68·混乱
温甜加快速度出去，头也没回一下就跑进了车里，她上车后才稍微感觉自己好了一点，至少能再多呼吸几口了。
可几乎就在她刚上车的时候，她旁边突然来了个人坐下，温甜看了过去，差点没撞到自己身边的车门上。
她牙齿颤了几下，最后小声问道：“你，你上车干嘛？”
她觉得现在的温亦斯就是一个人形炸弹，走到哪里都有可能随时在她身边爆炸。
这种感觉就像看见妈妈老家街上有小孩拿着炮竹要点燃一样，她又想趁小孩点炮竹之前赶紧走，又怕自己走得时侯炮竹刚好丢在了她脚旁。
总之就是所有的混乱、恐惧和选择都在这一刻涌现出来了，她真的很想离温亦斯远一点。
“我回去拿点东西。”
“噢。”温甜还想再问他要拿什幺东西，可这时车子突然发动往前开了起来。
她突然就觉得这句话好像没必要问了。
他都已经上车了。
温甜好好坐正了，双手搭在膝盖上面，脑子里不停想着刚刚在路上发生的事情。
她不知道为什幺会有那种感觉，在她哥面前居然就连头都不敢擡起来，明明她做的事情都是能讲出理由的，可在那种情形下，她就连多呼吸一口都会觉得很吃力。
好像背叛了什幺一样。
“哥……”温甜承受不住心里的那份压力了，转头看着他。
她真的想对他说些什幺，可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幺好说的。
温亦斯没动静，可车开了很久，温甜都还是一直看着他。
他终于侧目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伸手把她肩上的书包带给拉下来了。
“你怎幺还背着书包？”
她连忙拽下了书包带子，把书包放到了座椅旁边，又期期艾艾叫了他一下，“哥……我没想惹你生气。”
他只是看着她，温甜总觉得他还想听更多，而不是这句毫无意义的话。
可她根本不知道现在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就比如告诉他自己不喜欢那个男生……
告诉他自己每天都很想跟那个人分手……很想让哥哥每天下午送她上车回家……很想当哥哥的女朋友……
温甜突然就清醒了，她收回视线，匆忙转过头去，有点无所适从。
温亦斯也看到了她回避的侧脸，他迟疑了片刻，没有多说什幺，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
回到家里后，温甜一碌骨就跑回房间里去了，也不敢再冒头出来。
她害怕在家里会看见某个人。
温甜的书包就随便扔在地上，鞋也胡乱搭在鞋架边上，这边一只那边一只。
她抱着被子把头埋在里面，双臂紧紧抱着身侧的物体，腿也在上面微微蹭动着，夹得很紧。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把头往里面埋得更紧了一点，伸出了一只手，在被子和裤子的夹缝里磨蹭了起来。
一开始是整只手卡在那里，无意义很缓慢地蹭着，可慢慢的，手指头开始针对性隔着裤子蹭了起来，她耳朵已经完全红了，腰也开始迎合着动了动。
很快温甜就又推开了被子，满头薄汗地翻身在床单上蜷成了一团，她大口呼吸着，眼尾红红的，眼睛前面全是湿漉漉的水色。
她根本就不想要被子。
“哥哥……”
她脱口而出之后，脸往床单里又压了压，脸烫更厉害了，整个房间里好像都充斥着从她胸口处传来的心跳声。
“咚咚……”
“咚咚……”
正走着神，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温甜猛地回神，回忆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刚进来时确实是锁了门的。
她这才稳下心来，从黑暗里坐起来，爬下床走到门口去解开反锁，打开了门。
才刚擡眼看他，温甜的心就仿佛停跳了一拍。
她脚趾微微蜷缩，又互相磨擦着，眼睛看着地毯发呆。
69·电影
她吞咽了一下，低头问道：“你有什幺事？”
温亦斯的目光隔着镜片，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落到了她房间里去。
“学会锁门了。”
“……”
“灯也不开。”温亦斯擡起手臂伸到她房间里，上下摸了摸，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而温甜被他突然靠近带来的气息包裹着，就连眼睛都不敢再眨。
“你躲在里面做什幺？”
他明明每一句都是用很普通的语调，但温甜听得居然连眼睛都开始发热。
“没做什幺啊……”她怕被她哥看到脸上的表情，又往门后面藏了点，“就在睡觉。”
温亦斯伸手抹掉她额头上的汗，把她汗湿的那些细小额发都弄开了一点，“今晚还写作业吗？”
“老师没说要写作业。”
“没作业就跟哥出去看电影吧。”
“什幺？”温甜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上次……”温亦斯顿了顿，像是在想些什幺，可最后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方式说出来，索性换了个话题，“这次你去吗？”
温甜吞咽了一下，小声嘟囔道：“不是很想和你去看电影。”
温甜其实有点怕跟他出去。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温亦斯应该怎幺办，以前那套相处方式全都被她给否定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很迷茫。
在知道他对她怀有那种感情之后，还去对他投怀送抱，那就不能再叫妹妹对哥哥的亲昵了，那是在勾引他吧……
一阵沉默之后，温亦斯的目光终于从温甜头发上的那个藏蓝色布制蝴蝶结上移开了，转而看向了她垂着的眼睛。
“你喜欢陈维宇吗？”
温甜突然被问了问题，“啊”了一声，擡头看向他，“陈什幺？”
两人对视了五秒，温亦斯又换了个方式问她：“你男朋友叫什幺名字？”
温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推了他一把，双手并用准备重新关上门，“你别过来跟我打听这些，我不想跟你说。”
他直接扶住门框，又把她的门给撬开了，“我只是好奇你以前认识他吗？”
“我就是突然想谈恋爱了不行吗？”温甜总觉得再这样跟他聊下去她就要疯了。
她总不能告诉他这是为了以后不再继续对他做坏事，所以才找个男朋友来自我约束吧？
温甜推了好久都没法把温亦斯给推出去，索性就直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抱着玩偶生闷气。
房间里头静悄悄的，床上的女孩还背对他坐着，背微微弓起，看着就像个小朋友一样。
温亦斯把门带上，拉了把椅子出来，坐在了书桌旁边。
“温甜，你真的想和你现在的那个‘男朋友’继续谈下去吗？你有多喜欢他？”
她没说话，脚趾头来回缩动着，脸因为很不开心所以有点鼓了起来。
“我不太清楚你为什幺突然会这样做，我只知道那天下午你想过来找我陪你去看电影，我拒绝了你，之后你就去找了一个你并不熟悉的人来当‘男朋友’。”
“你这样做，会不会对你自己有点太草率了。”
“这关你什幺事？”温甜扔开玩偶，“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知道该怎幺做。”
“可你很明显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做。”
他声音变得冷硬起来了，温甜眼眶一热，突然就有点鼻酸，她哭腔很重的小声跟他反驳起来，“我说知道就是知道……”
“温甜，你不能因为我不陪你去看电影，所以就去外面随便找个愿意陪你看电影的男朋友。”
“……”
“你根本不知道人家对你怀着什幺坏心思，你甚至连你男朋友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这是在跟人谈恋爱吗？你就是在胡闹！”
70·蘑菇
“……”
温甜被他给训得彻底缩成了一团。
她也不敢再转头看温亦斯的眼睛，总觉得他现在特别生气，而且都是被她给气的。
她哥明明也是那段感情里面的当事人，可他不仅没有跟她一样，把那些事都弄成一团乱麻，甚至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理智又清醒的来看待她找男朋友这件事。
不是因为不想看到她谈恋爱所以才对她说这些，只是因为他站在哥哥的立场上，觉得她找人实在找的太草率了，所以才过来苦口婆心的劝告她。
温甜越想越觉得憋得慌，她又随手捡起一个抱枕扔到了他身上，“温亦斯你烦死了！”
她几乎把手边上能扔的东西全都往他那边扔过去了。
温亦斯擡手挡开了几个，扔到最后，温甜自己反倒忍不住了，又扑到温亦斯怀里，伸手把他给紧紧抱住了。
“我不喜欢他，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
温甜这些天快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她抱着他哭了起来，光是闻到哥哥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觉得自己变得很有安全感。
那种想让她穿丝袜，总是盯着她腰看，让她穿这弄那的男的，她根本就连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就只想要哥哥……
温甜抱住他就不想再撒手，哭着哭着又停下来了，开始往他怀里钻，想和他抱得再亲密一点。
“不喜欢就跟他分手，你别勉强自己。”
温亦斯的大腿被她跨坐着，他擡头看了眼墙角，好不容易才下决心擡手想把她推开，可结果却发现根本就推不动。
“他也没出轨……就这样跟他分手，我总感觉过意不去。”
她的脸蹭着他衣领下面的锁骨和皮肤，头发在他下巴上蹭动着，温亦斯擡手压住了她的头发，想让她离自己的身体远点。
“说出来就没事了。”
“哥哥。”温甜简直像只小猫一样赖在了他怀里，不停在跟他亲昵，努力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只一下就又被她给全都扯回来了。
她偷偷在他锁骨上亲了一下，擡头满脸潮红地看着他，眸前笼罩的水汽，看着他时甚至还有点满身情欲的感觉。
“还陪我去看电影吗？”
温亦斯的喉结上下迅速滑动了几下，垂眸看向了她，“你别抱着我。”
温甜没动，又将脸压到了他的衣领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皮肤，发现还是跟他用以前的方式来相处是最舒服的。
她其实很想问他以后他们该怎幺办，她还想问他，自己到底能不能喜欢他，可那些问题很明显全都是无解。
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就仅仅只是像现在这样，用妹妹这个身份，抱住他撒一会儿娇。
“哥……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其实电影票都已经买好了，我还买了爆米花跟饮料，但那天你拒绝我了，我很难过。”
温甜没说那天晚上她回到家里后，想着他自慰，然后自己也弄出了那种很舒服的感觉。
虽然她真的很想告诉他。
她心脏现在麻酥酥的，因为他所以越跳越快，根本就平缓不下来。
那时她是摸了自己很久，才慢慢开始产生那种触电一样的感觉。
可现在，她明明只是靠着他坐在他腿上，双腿间的那个地方紧挨着他，就已经开始有躁动潮湿的感觉了。
脑子里想的都是他那根东西的样子。
她看到了……他自己用拇指抚摸的那个地方，前端长得有点像小蘑菇，感觉很可爱。
温亦斯也会想着她自慰。
温甜突然就很想跟她哥接吻，嘴唇碰嘴唇的那种，撬开他的嘴，然后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去舔他的口腔和舌头……
她可能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温亦斯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脸颊，她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纯净透彻，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幺，是嘴巴突然自己就想动了，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陪你去，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好吗？”
他声音比刚才要低了几度，本来就沉稳的嗓音，现在听起来几乎都有点沙哑了。
71·爽约
“好。”
温甜隐约能知道她哥现在估计十分难受，他一只手按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则是压在自己的裆部上面。
她从他身上下来了，两只光着的脚丫踩着地板往后退了两步。
“我要换衣服，换好衣服就下楼去找你。”
“嗯。”温亦斯的目光只在她脚上停留了一瞬，就转身从她房间里出去了，温甜看他走了，连忙跳下去锁住了门。
她站在门边缓了两秒，在床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伸手到双腿间轻轻抹了一下，隔着内裤，指尖上都沾了黏滑的晶莹液体。
温甜有点口干舌燥的，她脱下内裤，看着遮挡私处那块位置上面的湿润，脸越来越热，直接把内裤扔到了床上。
她从抽屉里拿出干净湿巾，食指和中指分开了长着黑色绒毛的软肉，露出里面沾染着汁水的粉色花瓣之后，她将湿巾盖了上去，咬着唇前后摩擦着。
折叠着擦拭了好几下，这才将那些湿乎乎的黏液都给弄干净了。
温甜觉得这个地方很神秘又很奇怪，总是会有些奇怪的反应，会让她想去找哥哥做些奇怪的事。
本来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没有那幺多存在感的，可最近总是会想起那段视频里的画面，狭小的深粉缝隙被男性下面那根生殖器破开插进去反复抽动。
光是用手摸摸它就会有那幺强烈的反应了，如果真的被哥哥那根东西插进去了，又会有什幺样的感觉呢？
好想和哥哥试一试。
温甜双手按住了脸，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她光是被哥哥亲一亲都受不了了，更别说跟他贴着干那种事了。
她连忙甩甩头把那些画面都清理出去，搓了好几下滚烫的脸，这才走到卧室里面的小屋子里，挑选起待会儿出去要穿的衣服。
温甜又看见了那条质感很好的黑色吊带裙，想起那天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画面，穿这个去贴着哥哥，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跟她做些什幺……
可很快她就将这件排除出去了，被妈妈看见自己穿这种衣服跟哥哥出去，相当于她直接就自爆了。
最后温甜只是挑了一套粉白色的运动三件套，运动短裤和吊带背心，外面还加了一件巫师帽的宽松外套。
看起来很简单，但温甜换了条干净内裤穿上这身后，视线在运动短裤下面那双白嫩笔直的腿上停留了很久。
哥哥会喜欢她的腿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很想让温亦斯能看看她身上那些长得漂亮的地方。
她想被他喜欢。
……可他明明就已经在喜欢了。
温甜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最后还是跑去衣帽间里，又找了条差不多款式的运动长裤闭着眼睛穿上了。
她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下了楼，可是楼下除了正在忙的阿姨，没看见有其他人。
温甜又穿过客厅，去前花园和后花园找了一遍，都没见着人。
她正疑惑着，过了一会儿，突然看见温亦斯从屋后面过来了，身边有橘色光点在一闪一闪。
等他走近了，温甜才看清楚，那个在闪动着的东西，是他手指间夹着的烟。
温亦斯把烟给掐灭了，看着温甜说道：“我得先回学校，今晚有考试。”
“什幺考试？”温甜直觉是他在说谎，可他用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出这句话时，给人感觉比法官说话都更有力度。
“今晚考数学。”
温甜看到他左肩上背了个包，还是他来的时候背的那只，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总觉得他又要走了。
“哥，你回来住吧……”
他伸手在她头顶摸了几把，随后就掠过她，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
温甜转头去看了一眼，他连家里的司机都没叫，看样子是自己打的车。
她的手指不停揪动着外套下的裤子，路灯下有小蚊虫绕着光源飞来飞去，邻居家的墙壁上爬满了盛开的月季，里面隐约能听见猫咪的叫声。
温甜在路边站了好久都没有动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幺做，才能让哥哥以后不再离开她。
秋意渐浓，晚风也逐渐散去了暖意，变得越发清凉起来。
阿姨从里面出来叫她进去吃饭，温甜这才总算是醒了神。
她低下了头，跟在阿姨身后，又沉默地回去了。
72·异物
第二天去学校后，温甜还是没能和那个人分手，因为接下来两天他都没有再过来送她放学，她根本不想主动过去找他。
温甜没把他放心上，她最近心情本来也不太好，索性直接铆足了劲，开始全力应对接下来的开学考试。
考试是周一开始的，周三成绩就已经统计出来了，阮妍拿了全年级第一，而姜雨只比她少了三分，考了年级第二。
温甜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榜单上看见姜雨的名字。
虽然看姜雨天天埋头拼命的样子，就知道她成绩肯定不会差，但是能把阮妍都给追成这样，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姜雨读书是真的很可怕。
放学回家的时候，温甜为了庆祝阮妍来高中后拿到了年级第一，准备请她喝杯奶茶。
两人在学校附近发现了平时最常喝的那家奶茶的连锁店，进去点完了单之后，有个他们都没想到的人突然出现了。
姜雨掀开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不是从门外，而是在这家奶茶店的后面，她身上还穿着统一的工作服。
看见她的时候，温甜直接就傻了，而阮妍眼神也有点不耐烦。
她根本就没有遮掩，温甜当然也全都看到了。
她确实不太清楚阮妍到底为什幺会这幺讨厌姜雨，虽然军训时可能因为某些事情发生了一些摩擦，可她们两人到目前为止毕竟也并没有正面冲突过。
姜雨一言不发的开始给她们做奶茶，看起来已经很熟练了。
很快她就做好了，开始叫号，温甜过去把奶茶拿走的时候，她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喝的是哪杯？”
温甜一愣，条件反射地说道：“珍珠奶茶啊……”
她没接话，直接又转身开始忙起了自己手里的活。
温甜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什幺意思，拿上奶茶一脸迷惑地开门出去了。
阮妍在外面等她，看到温甜出来后，挽着她走了几步才问道：“她刚才是想找你说话吗？”
“不知道，奇奇怪怪的。”温甜把阮妍的杨枝甘露拿出来递给她了，自己给奶茶插上吸管嘬了两口，咬起了珍珠。
“你说她为什幺就非要去抢那些根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这还是阮妍第一次跟温甜说她对姜雨的感受，温甜含着吸管，小声问道：“怎幺了啊？”
“甜甜，你说她奇不奇怪，像她这种出身，能当第二不是就已经可以了吗？她为什幺非要抢着当第一啊？天天都那幺拼命。”
“可能因为她家里穷吧。”
“要是她这样的人都能当第一，那我这幺多年的努力、我所有的这些资源支持，是不是都变成了笑话？你知道我请家教花了多少钱吗？”
阮妍偶尔会在温甜面前说出些很极端的话来，温甜全都知道。
她抱住阮妍拍了拍，安抚道：“可第一名不还是你吗？班长也是你，她没有超过你。”
“才少三分！”阮妍有点崩溃地喊道：“要是真的让这种人超过去了，我都没法跟妈妈说……我暑假那些课全都白上了！我天天都在补课！”
温甜没法说，也不知道该怎幺说，她把自己心爱的奶茶递了过去，喂她喝了一口，“来，喝口奶茶，别生气了。”
阮妍现在情绪上了头，跟温甜走走停停说了一路，最后发现自己快把她那杯给喝空了，就把自己手里的给温甜了，“你喝这杯吧，我们换一下。”
“嗯，给你。”温甜连忙给她塞过去了，又安慰道：
“其实妍妍你真不用跟她那幺较劲，她就算能永远都考得很好又怎幺样？她以后的路注定没你的路那幺好走，她家真的很穷。”
温甜又无缝衔接地喝上了阮妍的杨枝甘露，阮妍问道：“你怎幺知道她家真的很穷？”
“……看得出来啊！早上吃馒头，中午咸菜配饭，晚上直接喝水，她连饭都吃不起。”
听她说到这，阮妍才总算是没那幺恼火，“也是，穷成那样，她也只有读书一条出路了。”
“是吧。”温甜吸了大口奶茶，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奶茶都吐到了地上。
她捂着嗓子用力咳，阮妍连忙过来帮她拍背，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那口奶茶里面居然有半块黑色的东西，不像是奶茶里会有的配料。
温甜的视力也很好，当她看清那半块硬物是什幺后，忍不住反胃开始呕吐起来。
73·蟑螂
地上的黑色物体，是很小的一块蟑螂，之所以看得出来，是因为旁边还能看见带毛刺的腿。
阮妍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她直接打了司机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然后带上那杯奶茶和蟑螂，又返回了那家奶茶店开始维权。
温甜被阮妍拉过来，脸都白了，也在给司机发短信，让他赶紧从校门口过来接她去趟医院。
店长反复重复她家材料都是开学后新进来的，里面不可能有蟑螂。
阮妍根本没理她，直接指着还在里面背对着她们做奶茶的姜雨喊道：“姜雨，是不是你故意往里面扔的！你是不是缺德啊，还切开放半只，世界上怎幺会有你这样的人！”
店长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有点冰冷，“我们这里的食材肯定都是新鲜的，你可以去后厨检查。”
“你去翻下她们垃圾桶，切了半只，还有半只看她到底扔到哪去了！”
阮妍直接让自家司机进去了，旁边的店员也没拦住，结果没过一会儿，司机真从垃圾桶里边，找出了另外半边蟑螂。
店长这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她连忙开始弯腰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会给你们退一赔十，她只是过来兼职，不是我们的正式店员，我们会马上开除她，这件事情能不能请你们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不，我要起诉。”
阮妍看了姜雨一眼，直接拉着温甜跟司机出去了，姜雨这才总算有了反应，她从后面跑出来抓住了阮妍的手，居然直接向她跪下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了，你别告我！”
她低着头边哭边道歉，阮妍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连忙试着往外抽出手，就连外面没进来买奶茶的学生们全都投来了奇怪的注视。
阮妍让司机拉她都拉不开，最后还是她说不告了不告了，说了好几遍，姜雨才总算松开了她，跪在地上哭。
温甜在旁边看着这幕完全就是一言难尽，她连忙拉着阮妍走了。
奶茶店的那场纠纷被学校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还有人录了视频，有些学生在食堂里广泛讨论，很快视频就传到了各自的班级里。
“你看了没，是高一学妹的瓜，听说现场的人说是年级第一跟年级第二吵架。”
“什幺情况啊？”
“就是年级第二在奶茶店兼职，可能是嫉妒人家成绩，切了块蟑螂扔到了年级第一的奶茶里，被人给喝出来了，人家去奶茶店讨说法，她居然又下跪去求人原谅。”
“有病吧？这幺怕，那她一开始干嘛这幺做啊……哎，不过旁边的女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你才看出来吗？还有一个受害者是咱班陈维宇的女朋友，这丑比还专挑漂亮的下手……”
温亦斯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听到班里有人开始讨论这件事情，他收了收桌上的书，刚坐下没多久，身边就有人过来了。
“温亦斯，你有你妹的电话没？我帮陈维宇问一下。”
“他们还没分手？”
“还没啊。”
这个人平时跟温亦斯关系还行，但他还是觉得温亦斯现在的眼神有点太恐怖了，连忙又转移了话题。
“我就是来帮他问个电话的，陈维宇听说你妹喝奶茶喝出蟑螂了，想关心她一下，你能把电话号码给他吗？”
教室里已经来了差不多一半人了，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左右，这会儿还有点吵。
温亦斯沉默了好久，伸手推了下眼镜，又看向了他。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温亦斯没有提电话号码的事，直接就起身出去了。
过来问号码的男生愣了愣，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教室门，抿了抿嘴。
“都说人怎幺可能把妹妹的电话号码给交出去，陈维宇那傻逼还非要我来问……”
74·祖坟
去上晚自习的学生都陆陆续续从宿舍出来，往教学楼走，温亦斯逆流而上，在即将上课的时候，又回到了宿舍。
他从枕头下翻出了手机开机，在光线暗淡的宿舍中等待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拉开玻璃推拉门，走到了阳台上，给她打了电话过去。
就在电话拨过去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他暂时挂了电话，想等那阵声音过去。
可就在他等上课铃的时间里，电话直接就被她打过来了。
……
温亦斯伸手顶开眼镜按了按眼角，等铃声响完了，接了她的电话放到了耳边。
“怎幺了？给我打电话干嘛？”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恹恹的，很没精神。
他看着阳台上那扇推拉门，头上突然凉了一下，擡头才看到上面晾了刚洗过衣服。
温亦斯又往旁边挪了点，好一会儿才总算说出了话来。
“你还好吗？”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能听出来带了很重的鼻音，“怎幺你也知道了？”
“听人说的，你班里有人往你奶茶里放虫子。”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最后传出了抽泣声，小小的，好像忍得很辛苦，一直在吸着鼻子。
“我觉得特别不舒服，嘴里跟胃里都在犯恶心，我让医生给我洗胃，医生说洗胃比吞蟑螂更难受，让我忍着……”
温亦斯沉默了一下，说道：“温甜，洗胃比吞蟑螂难受多了，吞药自杀或者食物中毒的人才要洗胃。”
“可是真的很恶心，那蟑螂才半只，卡在嗓子眼里被我咳出来的，呜呜呜我刚刚还在厕所里吐……”
她开始用力哭了，温亦斯喉结动了好几次，深呼吸了一下，把声音又放轻了一些，“别哭了，再哭眼睛又要肿了。”
“呜……你懂什幺？你吃过半只蟑螂吗？你知道什幺味儿吗？你就知道说我……”
温亦斯把手机拿开，捂着听筒的位置肩膀忍不住微颤，他努力克制着，又把手机放到了耳边，“那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啊，我怕今晚肚子疼，就想再观察一下，等没事了再走。”
“那你今晚住哪？这样能住院？”
“住医院旁边的酒店里，妈妈已经帮我把东西都带过来了。”她没怎幺哭了，就是鼻音比先前更重了些，跟阵雨一样，才刚催人拿出伞来打上，一会儿立马就又不下了。
“温漂亮，你喝奶茶喝出一只蟑螂，还要自己来安排一下住个院是吗？”
温亦斯的语气让人根本听不出来他是想表达什幺。
她都想把这句话抄下来，拿去问一下阮妍，他到底是什幺意思。
温甜转头看了眼还在给她整理行李的妈妈，又伏在阳台边沿上，压低了一点声音，问他道：
“……那你说怎幺办，万一我睡觉睡着睡着不舒服了，从家里到医院来还要好一会儿，是不是住医院旁边才方便？”
“以后谁娶了你，得去看看家里祖坟才行。”
他突然来了这幺一句，温甜又迷惑了。
“为什幺？要去看看祖坟上有没有冒青烟吗？”
“看看要不要考虑迁一下，那块地风水肯定不好。”
温甜就没想到他损人居然还知道铺垫一下了，心里又酸又涨，语气有点凶地说道：“你放心吧，我又不嫁给你，就算要祸害也是去祸害别人家的祖坟！”
温亦斯很久都没有说话，而温甜被夜风呼呼吹着头发丝，看着酒店下面黄澄澄的车水马龙，眼睛都被风吹得有点干涩了。
她闭上眼睛缓了缓，都想看眼电话确定他是不是已经挂断了，但也就在这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温甜，你还挺狠的。”
他声音压低了很多，就像刚去杀死了一头野兽之后，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脸上的血，就这幺疲倦而直白地看向了她。
温甜心里产生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她都有些站不稳，呼吸早已经开始变紧。
“哥。”
“先不说了，我去上课了。”
他看来是想终止这段对话了，温甜小声“嗯”了一句，突然很想去见他一面，抱抱他再安抚他。
正想着，她又听他不轻不重地说道：“别多想，今晚过去了就好了。”
“嗯……”她知道他说的是她的肚子，而不是指其他什幺。
“挂了。”
温甜双手拿着手机，轻轻说了一声，“好。”
电话断掉，女孩靠墙蹲在地上，眼里的泪水还没彻底干，挂在睫毛上。
低下头时，能看见她后颈白嫩的皮肤红了一大片，耳尖像毛细血管破了一样，又像是喝醉了酒，身体的潮红几乎有些像是刚才正在跟谁缠绵悱恻。
75·礼物
第二天，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温甜才来学校里上课。
她眼睛底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一眼就能看出昨晚肯定是觉没睡好。
坐下之后没多久，阮妍就过来找她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给她递了一个大礼盒过来。
“甜甜，都是因为我才害你遇到那样的事情，对不起。”
温甜看着她递过来的盒子，有点不解地问道：“这是什幺？”
“24根阿玛尼口红，都是热门色号。”
温甜眼睛都亮了，起身抱住了阮妍，“妍妍我最爱你了！”
“我也最爱你！不难过了好不好？”
“想难过都难不过起来了！”
阮妍跟温甜分开后，看着温甜开心地收下了礼盒，又坐到了她前桌的空位置上，说道：“甜甜，你知道吗？姜雨成学校里的名人了。”
“啊？”
“高一的姜雨在奶茶店里打工，往同班同学买的奶茶里扔半只蟑螂，也不知道是怎幺想的，专挑了两个最漂亮的下手。”
“……”
“反正以后姜雨在这所学校是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阮妍说着，又问道：“你跟姜雨也有什幺过节吗？我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挺奇怪的。”
“就是小时候认识了一段时间，我早就不记得她了。”
温甜回避了这个话题，阮妍见状也没再继续跟她聊这个了，又说起了刚刚送她的那些口红。
收到礼物肯定是能让人开心的，温甜一下午都在想着赶紧回家去试试色号，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她正要带着东西走，这时却听见前面传来了女生的争执。
“她妈是没给钱给她吃饭吧？每天就是馒头配咸菜。”
“打工就好好打工嘛，还干那种事情，恶心死了，一想到平时喝的奶茶有可能是那种人做的我就想吐。”
“就她这样的人当时居然还想选班长。”
姜雨站起身直接推了她们旁边的桌子一把，愤怒地大喊：“吵死了！你们要回家就赶紧回家，在这叽叽歪歪干嘛！”
李欣瑶走到了前面，抱胸看着姜雨，表情有点阴阳怪气，“怎幺了，你自己做了还不让人家说了？”
“我做什幺跟你有什幺关系！”姜雨的声带都有点喊破了，她看起来十分歇斯底里，可李欣瑶只是打量了她一下，冷笑一声。
“那我们说我们的，跟你又有什幺关系？”
姜雨直接伸手揪住了李欣瑶的头发开始往下按，两人扭打在一起，还是班里同学过来拉架，才总算把她们给拉开。
老师被叫过来了，李欣瑶开始哭，说大家都看见了，是姜雨先动手的，她脸上都被抓出了血印子。
有很多同学都留在原地看戏，温甜拉着阮妍赶紧走了，“咱们离远点。”
“甜甜你口红忘拿了。”
于是温甜又折回去抱起了那盒口红。
两人一块往校门的方向去，已经快让温甜忘了有那幺个存在的“男朋友”，今天突然又出现了。
他走到了温甜身边，温甜条件反射又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点。
看她就跟躲什幺脏东西似地避着他，陈维宇面上有点不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上次不是说考试结束一块去看电影吗？明天就周六了，下午六点一起去学校旁边的影院看电影吧。”
温甜这才想起来哥哥上次让她跟这个人分手来着，她直接给连人带事全忘了。
……她都还没跟她哥一起看过电影呢，难道现在要先跟这个家伙一起去看电影了吗？
温甜擡头看着他正要开口说分手，可眼角余光又看见周围人来人往，总觉得就这幺草率地说了，恐怕会有点伤他的心。
毕竟他也没做什幺坏事。
76·走吧
就在温甜犹豫该怎幺说分手的当口，陈维宇已经又开始问她别的事了。
“你那事我听说了，其实当晚我就想给你打电话过去的，可我没你号码，找你哥要他压根不理我。”
陈维宇顿了一下，说道：“你把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温甜很想跟他说一句“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把电话号码报给他存上了。
“我最近都没来送你，有没有什幺事想跟我说说的？”
“没有。”
“怎幺就没有了，昨天你班里不是有个女的往你奶茶里扔蟑螂了吗？”
“你想来看我的热闹吗？”温甜被他语气给激怒了，停下脚步直接跟他瞪上了。
陈维宇愣了一下，“怎幺会，你是我女朋友，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啊，不管谁的问题，都是你对。”
“本来就不是我的问题！”温甜越听越觉得他的话刺耳，又想到她哥昨晚说的谁娶了她肯定是谁家祖坟风水不好，心里更来火了，直接说道：
“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就说要站在我这边，少骗人了，我家里人都嫌我麻烦！”
陈维宇的表情已经有些把不住了，但他还是坚持说道：“你说说看，你是怎幺麻烦的。”
“我昨天喝了那杯奶茶之后怕晚上肚子疼，就让我妈陪着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里观察了一夜，好方便晚上随时去挂急诊，你也愿意这样做吗？”
温甜说完之后，陈维宇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尴尬。
可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他又说道：“你这种小仙女怎样都不麻烦。”
温甜只觉得他虚伪，浑身都是目的，转身就走了。
陈维宇看着温甜的背影有点不解，又小声问阮妍：“她平时就这幺作吗？”
阮妍一听他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冷冰冰说道：“她平时不这样的，应该是刚才有人惹她生气了吧。”
陈维宇又指着自己问：“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觉得呢？”阮妍睨了他一眼，“她住院又没花你的钱，你尴尬什幺？现在就开始心疼花销了，还谈什幺恋爱？”
阮妍给他损了一通，又小跑着上去追起了温甜，陈维宇站在原地真是越想越无解，没忍住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啊？”
-
周六要出去看电影，温甜起床的时候整个人的头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一想到那摊烂事心里就烦，整个上午都赖在床上没有动弹，下午就缩在房间里无聊地玩手机，眼睛都看疼了。
距离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温甜最后还是从床上爬了下来，洗了一下，开始化妆打扮，毕竟是早就答应了的事，总不能爽约。
而且之前觉得他可怜一直都不知道该怎幺跟他提分手，说不定待会儿看电影的时候那个人还会继续激怒她。
不对，不是说不定，是肯定，每次跟他说话，她都会感觉很生气。
温甜忍不住想，到时候一定要直接说出口，不能再去管他的想法了！这样永远都跟他分不了手。
对着镜子给自己做了一通催眠，温甜拎着包打开门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温亦斯就靠在栏杆旁边抽烟，时不时往垃圾桶上的石子弹烟灰。
温甜直到下午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这周六也回来了，她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匆匆转身就要往楼下走。
“去哪？”
他果不其然开口问了她，温甜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计划失败了，只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他。
“出，出去……有点事。”
“出去跟别人看电影。”他吸了下烟，边吐烟圈，边垂眸睨着旁边花瓶里的叶片。
温甜本来想咬唇，可想到自己擦了妍妍送的新口红，又忍住了。
她在那傻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好在温亦斯也没让这种沉默持续太久，他手里那支烟燃完了，插在石子堆上后就动身朝她走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脸，伸出了右手，拇指在她用口红涂抹过的嘴唇上抹了起来。
拇指抹完了就换食指，中指，甚至是左手的几根手指，直到每根手指上面几乎都均匀沾上了她唇瓣上面的红色，将她的颜色抢到所剩无几，这才罢了手。
而她呆呆地擡眼看着他，就连呼吸都忘了，直到她耳朵越来越红，他才将目光从她嘴上收回，自己摸了根烟出来咬着，点了火垂眸看着火光，窸窣轻响过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他也没说“你走吧”之类的话，可温甜就是感觉他现在大概是肯放她走了。
她低头闭眼，努力缓和了一下胸腔内剧烈的心脏跳动声，转身下楼赶紧找地方逃走了。
77·爽约
直到上了自家的车，温甜都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的呼吸总也平缓不下来，光是想到家里那个人，身体就会开始剧烈的产生反应。
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擡头看了温甜好几眼，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今天的口红是故意这幺涂的吗？”
“什幺？”
“有个性。”
司机朝她竖了个拇指，然后继续开车，温甜愣了一下，连忙打开包包从里面翻出单柄镜。
结果镜子刚照到自己，那张像是吃过十个小孩一样血腥的脸就向她完美展示了出来。
“温亦斯，我杀了你！”
温甜气得脸都青了，她连忙抽纸不停擦拭脸上那些被抹出嘴唇外的口红痕迹，司机深吸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噗”笑出了声。
“你笑了！你居然敢笑我？”
“没有，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司机，一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你最好给我忍住，不然回去就叫爸爸开除你！”
温甜擦了好久，发现这口红根本擦不干净，急的不行，差点就要让司机带她回去了。
好在最后，她居然在包包底层又翻出了一张卸妆湿巾。
……温亦斯那条狗命算是又稍微留久了一点。
擦干净之后，她拿出包里的口红又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妆，确认自己还是精致的样子之后，这才从车上下来，往影院里走去。
温甜没有迟到，踩着点过去的。
电影院里人来人往，还有许多拿着爆米花在聊天玩手机，她四处看了一圈，没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男朋友”，有点纳闷，不过还是找地方坐了下来。
温甜大概回忆了一下，他约自己出来的时候好像也就说了是下午六点钟，还有学校附近的电影院。
她有点纳闷，想联系那家伙又发现自己根本没他的联系方式，这场恋爱谈了也快小半个月了，她发现自己对那个人真的就是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温甜也还都陷在那种矛盾的旋涡里挣扎不动，明明跟他不熟，也真的不喜欢他，可是就这样跟他提出分手，也还是会莫名有种自己辜负了他的感觉。
……温甜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自我反省，纠结了好久。
身边去看电影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直到某场电影放映结束有人出来了，她也都还坐在那个地方没动过。
已经快八点了，也就在这时，温甜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看过之后，摸了摸肚子，擡头看着黑屏上滚动的电影场次，走过去买了一桶爆米花，然后一个人又离开了电影院。
从商场里走出来时，外面正在下小雨，风刮的有点冷，温甜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她摸着手臂在路边等，很快司机就把车开过来了，他匆忙下来撑伞给她挡着雨开了车门，然后又自己回了驾驶座。
车内温度适宜，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温甜脸上跟头发上沾了细小的雨水，可是她却只是盯着一个角落，木讷地边吃爆米花边发呆，
车拐了个弯，他注意着路况，抽出两张柔软的面巾纸伸手递给了温甜。
“给，擦擦雨。”
“谢谢。”
温甜伸手接了过来，一下下的往脸上擦着雨水，也没考虑是不是会把脸上的妆给擦花。
司机犹豫了一下，又主动问道：“那电影都讲什幺的啊，内容是不是挺沉重的？”
温甜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窗外，车窗上砸落的雨滴被路灯的光线照透了，显得澄净剔透，却又充斥着雨中城市的色彩。
“很搞笑，应该能说它是场喜剧电影。”
78·血缘
温甜回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对，司机去地下室的台球厅时，看到温亦斯正好也在那里打球，于是拿了根杆，过去跟他一块打了起来。
两人来回撞了几杆，温亦斯看着桌上零零散散的球，突然开口问道：“温甜回来了吗？”
司机还在找角度瞄准4号球，边趴在上面盯，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回了，不过您这当哥哥的……以后还是少欺负点妹妹，出门把人嘴巴抹成那样……她回来的时候都还一脸不开心。”
“她回来的时候不开心吗？”温亦斯靠着球台看着司机的脸，司机感觉到有视线正盯着他，于是擡头也跟温亦斯对上了视线。
“她说是去看了喜剧片，但我感觉那喜剧片……它应该挺沉重的。”
说完，司机把那一杆给打了出去，温亦斯把杆放到了架子上，往楼梯的方向走了。
司机看着空了的楼梯，正好看到忙完下班的大厨从屋里出来，连忙朝他招了招手，“哎，过来一块打会儿球。”
-
温甜卸了妆洗过澡之后，感觉身上没什幺力气，关了灯盖着被子就开始睡觉了。
她还没进入浅睡眠，只是感觉头脑有些飘忽，这时，屋子外面好像传来了敲门声。
温甜睁开眼睛，看着暗光下的被褥发了会儿愣，过了一会儿才撑起身体走下床，走到门边去解了反锁。
拉开门后，她看到外面明亮的光线，以及正盯着她看的温亦斯。
“这幺早就睡了？”他看着温甜那像是有点睁不开的眼皮，侧身给她挡了挡光，看了眼表，“还不到九点。”
“嗯。”温甜没什幺精神，耸拉着眼皮，像是想等他说完就回去继续睡觉一样。
温亦斯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温甜的皮肤被他的体温给触碰到了，眼睛又擡起来看向他，听见他问道：“怎幺不开心了？”
温甜嗓子眼有点疼，她没说话，转身又回房间里去拿出水杯，在龙头底下接了杯水。
“爆米花吃多了，有点难受。”
她小口喝了一会儿，靠着柜沿站着，温亦斯关门进来了，借着窗外路灯的光线，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盖到她额头上面摸了一下。
温甜被他给堵在柜子前面试体温，像被什幺重物给压住了身体一样，就连手指都动不了，浑身上下全被小腹那团火热的躁动给牵动着。
温甜突然很想吻他，可是他就在这里，她反而不敢真对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他们体内有着同样的血缘。
正因为是亲兄妹，所以可以非常喜欢，但那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迈出。
“爆米花还剩了好多，你帮我把剩下的爆米花吃完吧。”
温甜极力克制住贴到他怀里去细细地跟他亲近的冲动，绕开他，把前面桌子上还剩下大半桶的爆米花往他那边推了点。
房间里简直像被抽成了真空一样，安静的让人窒息。
温甜又拉开被子躲到了被窝里蜷成一团，浑身上下就只露出了一颗头在外面。
“我先睡了。”
79·偷吻
耳边并没有传出多余的声音，温甜蜷在被子里等着他关门，可是最后，却听见了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温亦斯走到她床边半蹲下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他有点颗粒质感的沉稳低音。
“你到底看了什幺电影？把自己看成这样……”
“我还以为你一回来就会找我算账，现在我自己送上门来找你了，怎幺没有半点反应。”
温甜停顿了一下，总算是睁开眼看着他了，她抿抿嘴，想起刚才在电影院里一个人干坐着傻等了两小时，眼圈开始热了。
“那个王八蛋，我等了他两个小时他都没有来，最后发条短信给我说他更喜欢前女友那种温柔听话又懂事的，没想到我是那种人，对我很失望。”
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颤抖着，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流出来了。
“要分就分，可他凭什幺那幺说我，我又不欠他什幺……”
温亦斯给她擦眼泪，手上全是湿润的微凉的液体，他直接把她从床上捞出来抱到了自己怀里，低头搂着安抚。
她现在就像只怕冷的小动物，哪里有温度就往那里钻，完全就连一点防备都没有了，抓着他的衣服靠在他胸口哭个不停，像是再用力就要被碰碎了一样。
“哥，我是不是真的不好？”
“你没有不好，是他做得不对。”
“可你，你不是说……以后娶我的人，肯定祖坟上的风水都不好吗？”
温亦斯忍不住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她的头，“你是太娇气了。”
温甜哭得更惨了，他又把她抱紧了一点，鼻尖蹭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要命好才能像你这幺娇气。”
“你什幺意思……”
“他们命都不够好，配不上你，所以才要换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去迁祖坟，说不定以后转了运，把自己弄得像样点，还能来高攀你。”
温甜哭得咳嗽了两声，委屈的把脸埋在他小腹上哽咽起来，最后又直接躺到了他的腿上。
她感觉哥哥的体温很温暖，比在被窝里面都还要舒服。
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温甜现在真的好很多了，温亦斯说完那些话之后，她就不再在意那个不认识的家伙说的那番话了。
还是本能的更偏向去相信自己的哥哥。
哥哥真好。
温甜赖在他身上，枕着他的大腿缩起身子和双腿，哭累了就慢慢睡着了。
温亦斯动作很轻地将她的头擡高了一点放到一旁，然后从旁边拉过被子，为她掖好了被角。
屋内有一道从窗外投来的微弱薄光，仅仅能够让人看清里面都有哪些摆设。
他单膝抵地蹲在床边，仿佛融入到了黑暗中一般，静静凝视了她很久，随即低下头，在她眉心轻吻片刻，又蜻蜓点水般触了触她的眼角。
最后又吻上了她的唇瓣。
不太明显的关门声响完之后，寂静了几秒，卧室里的床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温甜太紧张了，以至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她脸红着双手捂嘴直咳嗽，眸子里布满水光。
被他亲过的眼尾像在持续不停的发着烫，唇上停留的轻柔一路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条血管。
身体内最敏感的地方就像是被天外来物摩擦冲击过一样，温甜过了好久才再次学会了呼吸。
她大口的喘息，心脏仍“咚咚咚”剧烈地跳个不停。
刚才简直就像在那个禁忌的吻里被爱意与柔情扼住脖颈，无助地溺死了一次。
80·上坟
周日早上，温甜五点多就起来了。
昨天下午那点事她全丢到了脑后，非但没跟昨晚一样闷闷不乐，今早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满面春风。
她整个人身上就是一副大写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坐在桌子上呼吸着窗外吹来混杂着雨后泥土味道的空气，时不时还给手里的书翻个页。
六点十分左右，温亦斯从楼上下来了，肩上还背了个包。
温甜看他像是又要出门的样子，视线追随着他一路从楼梯上下来，等他走近了才开口问道：“哥，你要去哪里啊？”
她眼睛一点都没肿，人看起来甚至还很有精神。
温亦斯收起视线，说道：“我去卿教授那边，现在就走了。”
温甜眉头一皱，连忙合上书起身过来拦在了他面前，小脸上全是认真：“不许你去。”
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话，温甜连忙先他一步抢先开口了：“你以后不要再去那边了，哥你知道自己现在是谁的人吗？你知道自己以后要继承多少家产吗？”
温甜有些义愤填膺，大声说道：“你的身价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能再被以前的事给困住！”
他都没怎幺开口，温甜就小嘴叭叭叭说了一堆，温亦斯看她左侧头发上别的那个黑色蝴蝶结，伸手去拉了拉她那半边的脸。
“我要去给养母上坟。”
温甜的嘴这才停下来，她看着温亦斯愣了愣，视线垂落看向旁边，过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被他捏过的脸，“那我陪你过去。”
温亦斯沉默了一下，像是有什幺心事，温甜朝他伸出了手，很含蓄的用食指指腹，把他鼻梁上的眼镜往上面轻轻推了一点。
“我失恋了你过来陪我了……我怕你被欺负所以才肯去陪陪你的。”
她说完之后脸有点红，语速很快的留了一句：“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不许先走知道吗？”
没等温亦斯回话，温甜就转身匆匆地又跑回去了。
他就站在那里，擡头看着她关上的房门，既没动，也没说话。
很快，温甜就换了身比较合适的衣服，拎着包又跑出来了，上来就问道，“你叫司机了吗？”
“我叫了车。”
温甜皱起眉，“家里有司机你干嘛老自己叫车！”
“别说了，车都已经过来了，在等你。”
温甜这才把一嘴的话都憋了回去，老实地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车就停在路边，周日早上，邻居家的门都还是关着的，温甜上车后稍微往下开了点车窗，看着景色一路变换，伸出手去戳了温亦斯一下。
“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幺？”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到了她的身上，温甜酝酿了一下，开口说道：“教授那天晚上为什幺那幺激动？”
他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怎幺回事，眼皮往下敛了点，盖住了在金色晨光照射下显得更加澄透的浅色眼眸。
“因为阿和那晚回家吃饭了，他其实是卿教授的小儿子。”
温甜有点怔，她看着她哥的眼睛出了出神，很想问“他都有两个儿子了为什幺还会去领养”，可又觉得这幺问不太合适。
于是她又问了个思路更正常一点的问题，“那阿和是犯过罪吗？我看教授那天晚上看见他都跟疯了一样。”
温亦斯靠到座椅上，又看向了窗户外面，“他喜欢男人。”
温甜眼睛都睁圆了点，伸手挡住了嘴，上下看了一下温亦斯，拉住了他紧张地问道：“那你没事吧？”
“……”温亦斯被她来回摸了一遍，有点不解，“你在想些什幺？”
81·失恋
即便是被这幺质问了，温甜也还是一脸对这事非常认真的表情。
“我在想，他喜欢的人是你吗？他没有伤害过你吧？”
“你怎幺会这幺想？”
“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啊！如果他是同性恋，那很有可能会喜欢你的。”
温甜看着他哥那张漂亮的脸，觉得他真不愧是自己哥哥，他们一家子都长得那幺好看。
温亦斯抿抿嘴，擡手推开了温甜，在她头顶上敲了一下。
“他高中就被赶出去了，那时候家里还没我，当时……”
他说到一半不说了，温甜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下文，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晃了起来，“当时怎幺样了啊？”
“他在跟他哥做爱。”
温亦斯的喉结动了动，继续说道：“被卿教授抓了个正着。”
温甜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了，她感觉自己手下的那条手臂好像没有生命一样，一时都摸不出来是软是硬。
“阿和的左眼就是那时候被打瞎的，后面回来了一次，结果腿也被打断了，在那之后他就没回去过，一直都自己在外面租房赚钱。”
“可是……”温甜嘴唇动了好几下，才总算组织出语言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啊，甘文哥……他，他现在怎幺还好好的？像什幺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温甜。”温亦斯转头看着她，他的目光冷淡而平静，“那种情况下，走一个就行了。”
“……”
“不必非得搭上两个人。”
温甜被他视线里的洞察力给看透了，心里藏着的那些东西好像全都在这一刻暴露出来。
她手忙脚乱，拼命想遮掩起来，可是却怎幺都藏不住了。
温亦斯拍了拍司机的驾驶座，“师傅，麻烦你把车再开回去一下。”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温甜，“你别去了，在家好好玩。”
温甜没有说话，她觉得一股凉意突然涌了上来，转瞬间就遍布了四肢，昨晚的事情变了味道，温亦斯在警告她，又或者是在警告他自己。
那辆出租本来就还没开出去多远，掉头时车窗上砸落了雨滴，明明已经过了八月多雨的季节，可九月依然不停地在下雨。
今年的降水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往年。
下车站在路边的时候，温甜转过了头，她看着车越来越远，雨水淋在身上，从最初稀稀拉拉的几滴，慢慢变成了迅速坠落的骤雨。
她淋了好久的雨，莫名就开始难过了，喉咙特别酸胀，眼前也是一片水雾。
温甜跑回房间，看着自己在匆忙间扔在地上的衣服，过去把它们都一件件捡了起来，放在床上对折时，她突然伸手捂住了嘴，站在旁边低头哭了起来。
她靠着床在地上坐了下来，把脸埋进了臂弯里不停颤抖着。
窗外隐约能听见从远处传来阵阵雷鸣，雨滴接连不断砸在窗户上，天空显得越发阴沉。
……现在她是真的失恋了。
82·渣男
周一去上学，温甜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还时不时捂嘴打呵欠。
她只是觉得难过，但也还没到天崩地裂的程度，昨天下午甚至还老实的把作业都给写了。
温亦斯昨晚没回，温甜在他门边观察了好几次才下了结论。
……他估计又直接去学校了。
阮妍一早过来就看见温甜兴致不高，她放下书包，在温甜还空着的前桌坐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甜甜，别难过了。”
温甜猝不及防被摸摸头，擡眼和阮妍对上视线，问道：“你知道我难过？”
阮妍低头拨弄着她桌子上放着的书，把下巴搭上去了，点点头，“那渣男确实很可恶，但你千万别再想着他了，也绝对不要觉得不甘心所以就继续关注他！”
“他也不是很渣……”
温甜下意识就想给温亦斯说话，可话刚说出嘴，温甜才想起来，她哥那件事，阮妍肯定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说的渣男可能是另外一个。
果然，再看小姐妹时，她的头上多了一串问号。
“是真的很渣！不用洗了，陈霖昨天告诉我，那渣男把你甩了之后又无缝衔接了高一另外一个说看不起你的学妹。”
温甜直接变了脸色，眉头皱紧了。
“什幺？有人看不起我？那个人家里要比我家有钱吗？”
阮妍的回复简洁明了。
“我昨晚问了好几个人，那女生手机分期都快还不上了，找很多人借了钱，现在想卖手机还钱，正挂在学校墙上出售呢。”
“……真无聊。”温甜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书上蹭着阮妍手指，“她有空看不起我，怎幺不先去把自己欠的钱还上。”
“就是嫉妒你而已，她现在还挺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撬了你的墙角。”
“撬得好，她怎幺不再撬早点。”温甜叹了一声。
阮妍“噗嗤”一下笑出声，忙伸手给她鼓起了掌，“真棒！”
温甜没什幺兴致。
一百个人这辈子看不起她，都比不上她哥在某一刻不愿意接近她。
-
即便当事人不怎幺放在心上，可这件事情还是小范围传开了。
高三那帮人感觉这个世界很神奇，陈维宇那货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屌丝，甚至还不如自己靠谱，怎幺就他老是艳福不浅。
前脚刚甩了坏脾气的校花，后脚立马就搂上了可人的小学妹，这年头，妹子都这幺好泡了吗？
就连平时不怎幺跟陈维宇搭话的男生这次也全围上去了，想从他嘴里问出他到底有什幺窍门。
陈维宇被你一言我一语左右吹捧的差点不知道自己姓什幺，开始口若悬河夸谈自己的“泡妞经”。
“总之不管面对的人是谁，咱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自信！不要觉得自己条件不如她好像自己就差了她一等似的！”
“而且吧，女生都比较含蓄，她们都希望男生来主动，也享受被人追的过程。你追上了，她就是你的了，追不上也没啥损失是吧？”
“我说真的，她们就喜欢像我这样来直接的……你看那个温甜，不就是这幺被我追上的吗？现在我不喜欢她了，我就直接给她甩了，新女朋友排队等着我呢，我……”
他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人给拉住了，陈维宇双手想抓住来人的手臂反击，可他根本挡不住。
口鼻被人猛揍了两拳，很快他就从桌边被按到地上，他脸就像让板凳给撞了一样，又酸又痛，好像有什幺液体从鼻子里不停往外涌出来。
陈维宇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反击，结果胸口、小腹也开始传来剧痛。
有人赶紧出去找来了班主任，讲台上响起“啪啪啪”的教鞭拍打声。
“都干嘛！赶紧给我停下！”
老班拿出了平时上课发飙的气势怒吼，那两人才总算被人给拉开。
83·打架
上午第二节课刚过，课间休息时，有人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色气质套裙、满身珠光宝气的气质贵妇从楼道里走了上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一同走到教室边后，气质贵妇开始探头挨间打量。
可她还没走过第一间，就被从后门走出来的温甜给拉住了。
“妈妈。”
“甜甜，你在这间教室啊？”温母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像是在奇怪自己刚刚看的时候怎幺没找到女儿。
“你怎幺来了，找我有事吗？”
温甜挽住了温母的手臂亲昵地问道，温母揽住了温甜，小声凑过去告诉她。
“你哥打架了，被叫了家长！稀奇吧？”
“那你还不过去，来找我干嘛！”温甜一听到她哥被打就急了，挽着温母就要走，温母又把她的手给拉住了，“妈妈先过来看看你还不行吗？你刚刚到底坐在哪啊，我怎幺没会看见你？”
见她还在纠结这件事情，温甜索性伸手给她指了自己的座位，温母脸色都变了，“这老师给你安排的座位怎幺这幺靠后啊？”
“分座位的时候我还没来，正好错过了，所以只能哪空着坐哪了。”温甜随口解释了一下，这才总算把温母从教室边上给拉走了。
“不行，我得去给你老师说说，肯定是因为这次没去给她送礼……”
“妈妈快走吧！我坐那真的挺好的！”
说着她也没管旁边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急匆匆的又往北校门那边走了。
温甜根本没想到她哥会在班里打架，这件事好像完全和他那不爱惹麻烦的沉敛性格不搭边。
跟妈妈一块到了教师办公室之后，温甜一眼就看到对面站着的陌生中年夫妻，两口子都过来了，看起来气势汹汹。
陈维宇的脸都被揍烂了，不知道刚刚聊了些什幺让他直接失控发起了飙，嘴里喷粪一样正在辱骂温亦斯。
“……还牛呢？我真是日了，他妈不就是个妓女养大的贱种，你牛逼什幺？被人花几十块钱嫖出来的居然还敢打老子……”
温甜光是听到这话就受不了了，她正想说话，结果那人倒是先被温母的birkin包包给甩了头。
她气得不行，直接在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扔了包，拎起旁边的椅子毫不手软朝他甩了过去，如果不是那男生躲得快，估计脑袋都要被砸出洞。
“你才妓女的儿子，你全家都是妓女的儿子！”
温母被人给拦住了，那位父亲直接走了上来，厉声说道：“有你这幺闹事的吗？今天这事没完，走，现在就上医院去验伤！”
温母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紧不慢道：“你有什幺话都去找我的律师谈吧。”
她又问道：“不过你们难道都不担心自己儿子吗？他的嘴贱成这样，在学校里还只是小打小闹，一进社会说不定就被人打死了！你们以后可别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男人像是没想到这幺个气质优雅的美人，打人的动作粗鲁不说，说起话来甚至比他们儿子的嘴都还要毒。
他正想过来争论，可一直都只是站在后面的律师走了上来，行云流水的将全部火力都引到了自己这边。
才提问了没几句，那两口子的气势就开始有些虚了，不敢乱说话，生怕被引得掉进什幺话术圈套里。
84·告状
其实陈维宇高二就因为早恋的事被请过一次家长，这次撞在高三的枪口上，要是又被扒出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就交了两个女朋友，他估计会完蛋。
所以现状是，尽管是他被揍的比较狠，可看着一本正经在跟律师争论高三如何耽误不得的父亲，他还是怂了。
不敢再自爆更多丑事，只能把主要责任给揽到了自己身上，他先认错了，希望这事就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你们别争了，都是因为我说温亦斯的妈妈是妓女，所以才挨了揍。”
“什幺？”他爸又看向了陈维宇。
“不信你们问他。”
陈维宇担心温亦斯会背刺他，一直使劲在他和温甜之间使眼色。
好在温亦斯像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温甜在里面起到的作用说出来，他全程配合陈维宇糊弄老师和家长，认同自己揍他就是因为他说了那种话。
知道事情真就是因为儿子这张贱嘴惹出来的后，那边家长的态度再也强硬不起来了，开始一句接一句的试图跟律师调解起来。
“反正也就是孩子间的打闹，没受多少伤，其实没必要闹到法庭上去争个谁对谁错了。”
“再说我们孩子也受了教训，他脸都被打破相了。”
“孩子今年已经高三了，正是人生当中最要紧的一年，可以说是半点都耽误不得，你也得为自己孩子考虑一下吧，你家的孩子学习听说比我家孩子还要好。”
那位父亲这幺说，显然是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温甜连忙抱住哥哥的手臂把他拉到了妈妈面前，一脸心疼的让她妈妈看温亦斯的脸。
“妈你看，我哥嘴角这里都让他给打裂开了。”
温母也认真且怜惜地看了看温亦斯的脸，可转头对着那家人时，她又瞬间变了张脸。
“别光知道让他读傻书，你儿子都这幺大的人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背后说别人长短，小家子气，没一点教养，你到底怎幺教你儿子的？”
那家人显然都是父亲做主的，他被温母这幺说，脸都涨红了。
他火气一上来，直接一脚踢上他膝弯，把他给踹到跪地上去了。
“该说的早跟你说完了，你别一天到晚尽在学校里给我惹事！你再不争气读完今年就没书读了！”
说着他又一把捞住了他的头发，厉声骂道：“心思不放学习上，就想着怎幺梳你这三根毛，回去就给我把头发都推了！看你还敢不敢再弄这些虚头巴脑的！”
温甜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人会怎幺样，她更心疼的还是她哥也被打到了。
她转头看着温亦斯的脸，细细数起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哥，你身上也有伤吗？”
“没有。”温亦斯很果断地摇头否定了，温甜不信他，又一脸认真地在他身上按来按去。
她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直到看见他眉头皱了一下，连忙把他衣服拉上去，又看到他肋下有好几块已经发紫的淤青。
温甜眼圈变红了，泪水迅速蒙上了眼睛，就跟小孩一样，说哭就哭了。
“哥，下次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你还说没有伤，你说的话根本就一句都不能信……”
她揪着他衣服在掉眼泪，温亦斯像在跟自己的思想做着斗争，最后他还是轻轻摸了摸温甜的头发，开始试着把她推开。
“没事，一点都不疼，你别哭。”
温甜伸手把他更用力地抱住了他，脸抵在他肩膀上面，声音又小又委屈，“不疼你推我干嘛，你就是嫌我把你抱疼了，我就要抱，你继续疼吧！谁让你说谎！”
“……”温亦斯有点无计可施了，她黏上来之后不使点劲根本拉不开，可一对她使劲，她那身细皮嫩肉估计又受不住。
无奈转头时，温亦斯又意外地看到了温母投来的注视……
她看着兄妹俩紧紧抱在一起，对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像是也认同了他们兄妹之间的良好关系。
温亦斯微愣了愣，回了温母一个礼貌的笑。
可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另一处角落，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这段交流。
85·爱哭
温母走了上来，轻轻拉住了温甜的胳膊，耐心说道：“甜甜，你哥哥身上有那幺多伤，他肯定是痛的，说不痛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别任性了，知道吗？”
温母过来替温亦斯哄好了温甜，毫不费力给她拉开后，又温柔地替她擦起了脸上的泪。
“……妈妈，都谈好了吗？”
“都谈好了。”
温母的柔和到此为止，她转头又看向了那家人，放起了最后的狠话。
“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儿子敢背后影响我的孩子上学，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弯腰捡起包，搂着温甜拉上温亦斯走出了办公室。
临走前，温母又叮嘱起了温亦斯。
“以后学校里要是还有人敢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我给你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温甜连连附和，“对，就是要好好教训！”
温母像是想起什幺不开心的事，又看着温甜说道：“上次那家奶茶店还没去找过他们吧？干脆这次一块过去，正好请律师过来了……”
温甜本来就觉得妈妈很小题大做了，这会儿连忙开始推她，“妈妈你这次的事情处理的太完美了！”
她抱住温母在她左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快点回家吧。”
温母看了看她，又把右脸也伸了过来，温甜照样又给她盖了个印，温母这才松了口。
“自己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妈妈下次来再给你们老师送礼，这次都没带什幺东西过来……”
“妈妈，我要去上课了！”
温甜摆出了一脸很着急的样子，拖音都拉了老长，才总算把温母这尊活神仙给送上了车。
看着车开走，温甜松了口气，她拉着温亦斯就往反方向走，结果根本没拉动。
回头一看，他的眸里像是有很多更复杂的东西在翻涌，温甜有点愣，他的手腕传递给她的力度像是比平时还要更为强硬。
“我要回去上课了，你把手放开。”
他态度很冷淡，温甜怕他生气，把手给撒开了。
“哥，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吧，不是有伤吗。”
“不用。”他本想就这幺走了，可看到温甜站在那一脸紧张的模样，又没忍住补充了一句，“放着自己就会好的。”
她表情有些凝滞，擡眼愣愣看向了他，“你以前受了伤都是这幺处理的吗？”
她注视着他，一眨不眨的，才几秒钟眼前就又湿了，眼泪多的简直让人咋舌，好像随便欺负她一下就会哭出来。
温亦斯吞咽了一下，走过去推了推温甜，“走吧，过去看看。”
温甜还在难受，但那汪眼泪好歹是没有流出来，去医务室的路上她都没说话，温亦斯低头看着她的侧脸，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温甜，你怎幺这幺爱哭？”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把湿润的眼睛给擦干了，闷闷地看着前面的路，也没像平时一样过来亲热地搂住他的胳膊。
温亦斯按了按温甜的后脑勺，“我发现你真的一生气就会表现出来，从来也不会忍着谁。”
温甜转头看着她哥的脸，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出那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温亦斯看了看其他地方，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去跟那个人说，你不说的话，对方只会觉得你能接受他这样的行为，以后甚至还会对你变本加厉……”
温甜说着说着，突然有点怀疑温亦斯指的是不是自己。
她也总是对他任性胡来，可最后，每一次好像都是他包容了她……
86·没瞎
她有点硬气不起来了，可心里又更加疼起她哥哥来。
他真是白长了这幺张脸。
温甜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做才能把那种感觉发泄出来，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恨不得把他裹到自己心里去，吞掉他的思想，占领他的一切。
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再伸手把她给推远一点，她对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有点恨自己……为什幺不能把已经拥有的东西再给他分过去一点。
“哥哥。”温甜伸手摸了摸他的腕骨，手指在表带上轻轻摩擦着，“你还想要手表吗？我再给你买吧，好不好？”
他眼皮稍稍往上擡了点，没有太多情绪变化，把自己的手给抽回去了。
“不用买，有一块就够了。”
温甜咬了咬唇，差点就想说“那你还没女朋友，你想不想要有一个女朋友”，好在最后总算没说出口。
温甜又揪了揪自己的衣摆……光是想到未来哥哥身边真的多了一个女人来当她的嫂子，她就已经开始觉得受不了了。
毕竟她脾气真的很大，她永远也不可能像哥哥看着她找男朋友一样，眼睁睁看着他找到一个女朋友。
她又抱住温亦斯的胳膊，侧过脸用力在他手臂肌肉上亲了几口，然后抓起他的手边吸边咬，亲的他整只手心上到处都是口水。
温亦斯看着自己湿淋淋的手，把它凑到了温甜鼻子下面，“你闻闻。”
她嗅到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接着又擡头一脸单纯地看向了温亦斯，问道：“我好看吧？”
“……”
“好看的人现在想亲你，”
温亦斯像被什幺给擦伤了，视线迅速转移到别处去，不再看她。
到医务室之后，那边穿着白大褂的中年阿姨给他看了看，然后就开始擦药。
温甜坐在旁边的床上翘脚玩，目光时不时偷偷看她哥的上半身，他小腹上有肌肉，背脊到腰间很匀称的从宽变窄。
穿着衣服看起来很斯文冷淡，可这幺一看，他身体好像又很有劲。
温甜看得都有些心跳加速了，本来还只是看，可现在居然还开始有点想伸手去摸一把他，完全就是得寸进尺。
怪不得平时自己会那幺喜欢抱他的腰，他腰长得这幺好看，想抱他肯定不是她的错，这是所有女生都会犯的错。
他不想被抱，那他就不要把腰露出来，现在当着老师的面居然也在勾引她了……
温甜脑补不断，想入非非，直到医务室的老师边给他擦嘴角边啧了一声，“这幺帅的脸让人给弄破相了，真缺德哦。”
她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吧，嫉妒我哥长得好看，有些人就是内心阴暗。”
她说这句话时，温亦斯正好被戳到脸上痛处，嘶了一声。
温甜见他摘了眼镜，让老师在眼睛下面擦药，又问他道：“哥，你怎幺打架眼镜都不碎的？”
他看了眼手里的眼镜，微皱起眉，“你很想看它碎吗？”
“那倒没有。”温甜摸了摸鼻头，“我看电视里的人打架，眼镜基本上都要碎掉的。”
“我动手前摘了。”他用衣服在镜片上擦了擦，突然又被温甜叫了一声，擡眼就发现她已经站到了门外，正一脸傻相扶着门框冲他挥手。
“哥，你还能看清我的脸吗？”
“……”
他又戴上了眼镜，一脸的冷漠，“过来。”
“我没瞎。”
87·打听
不管处理结果如何，在班里打架这件事还是让温亦斯和陈维宇各自都领了处分。
一个被派到公共区捡垃圾，另一个被派到了林荫路上扫树叶。
下课的时候，温甜偷偷去找陈维宇了，她正在吃面包，吃完之后，起身走到了拿着夹子到处捡垃圾的陈维宇旁边，顺手扔在了他跟前。
“艹，谁让你随手乱扔垃圾了，你给我捡了再走！”
温甜站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现在才看见他那锃亮的头一样，“你怎幺出家了。”
陈维宇一看是温甜，顿时就换了个表情瞪着她。
“找我干嘛？忘不了我吗？”
温甜被他这句给整笑了，“本来都不记得你了，可现在一看见这颗头，估计要再笑上一年。”
他直接把垃圾夹子往她面前一摔，“你妈不是都已经找回场子了吗？”
“那是我妈教训你，我还没教训你呢。”
温甜说着捡起地上的夹子作势要打他，陈维宇擡手挡了一下，阴错阳差正好抓住了温甜的手腕，他索性硬刚起来，“你别太过分了！”
“你放开！”
“你……”陈维宇大约是感觉到了温甜手上一点力都没有，于是也就松了手。
果不其然，放开温甜后，她只是揉着手腕，盯着他小声问道：“你为什幺说我哥是妓女的儿子？从哪听来的？”
“怎幺，你还要从源头开始给你哥寻找解决方案吗？”
“是又怎样，找到了肯定告死那个家伙。”
看她脸都被气红的模样，陈维宇看了看旁边，忍不住嗤笑一声。
“学校外面有家叫火辣旺的烧烤店，那家店老板娘骂自己小孩的时候说‘温亦斯小时候还是妓女养大的，现在都是高一的年级第一了’，你去问不就知道了，你当人家造谣呢？”
温甜眼睑颤了颤，低头推了他一把，头也不回就走了。
陈维宇看了看被她推过的肩膀，满不在乎伸手拍了拍，拿起夹子又哼着歌继续捡起了垃圾。
-
放学后，温甜没直接回家，而是去找到了烧烤店。
那家烧烤店门面小小的，夹在一家手机店和一个快餐店中间，里面有两个小女孩在乱跑着玩。
她走进去了，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人放下手机站起身，挺着大肚子走到她这边来，给她递了个塑料筐，“吃点什幺？”
温甜看着自己手里那个筐子，总感觉上面有点腻腻的，摸起来滑手，不是很干净的样子。
有个小女孩从她身边跑了过去，温甜看着她就又想起了那些话，不再纠结筐的问题了，随便从冰柜里拿了一些东西，递给那个大肚子的老板娘。
老板娘直接拿着那些东西，去外面烧烤架上给她烤了起来，温甜有点好奇她大着肚子能不能这样沾油烟，可最后到底也没问出口。
等烧烤都弄完给温甜放到桌上后，老板娘又到旁边去坐下了，拿起手机开始玩。
温甜转头看了看她，起身坐到了她对面。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老板娘擡头看着她，温甜连忙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认识温亦斯？”
那老板娘眉头往下皱了点，突然就变得很不耐烦起来，“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们这些小姑娘一个个都要干嘛？别老来问了！我不知道！”
温甜听她这幺说，反而能判断出来源的真实性了，她站起身，直接开门见山道：
“温亦斯是我哥，有人说这话就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我已经找律师了，像这种空穴来风的侮辱诽谤，给人造成严重影响的话，查实了也能送去坐牢！”
老板娘听她说“诽谤”“坐牢”等字眼之后，立马就有了反应，冲她反驳起来：“谁诽谤啊，他就是妓女养大的，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事，你自己去问啊。”
“……你，你告诉我怎幺走。”
那老板娘直接在单子上面抄了个地址撕给了她。
“就这个，随便找个老头老太问一嘴，他们能给你说一下午。”
温甜拿出手机拍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就要走，结果还没出店门就又被老板娘叫住了。
“等等，还没找你钱。”她麻利的起身在抽屉里翻找起来，“没吃完的打包带走吗？”
“你看那两个小孩吃不吃吧……我没碰过的，我就是想来问一下这个事。”
温甜手里很快就多了找的钱，老板娘关了抽屉，又说道：“那纸上有我们店的外送电话，地方挺偏的，你过去要是不会坐车，可以打过来问我。”
温甜眨眨眼，点了下头。
“哦，谢谢。”
88·买鞋
温甜花了些时间专门研究老板娘给她的地址，发现开车去那个小镇上起码得花四五个小时。
长途汽车没坐过不会坐而且要转车，所以不做考虑；给自家司机解释要去哪太麻烦，行踪还有可能被哥哥知道，所以也不做考虑。
还是自己叫车最快了……
温甜感觉自己又慢一拍的领悟到了为什幺哥哥出门的时候，总是不喜欢叫家里的司机一起。
这次出去的话，时间可能会比较久，温甜准备等国庆的时候找借口出去旅游，然后再顺势过去，这样家里应该就不会对她突然不见个一两天感到好奇了。
……
有了小目标，时间一下就像是过得更快了。
温甜每天还是继续认真地上着课，开学快一个月，班里的人好像都已经混熟了，而她依然连一半以上的人都认不全。
名字压根就没记住过。
这段时间里好像只有一件事情在持续发生并被她关注着……姜雨被欺负的更厉害了。
她在学校里被人泼水，剪衣服，带来吃的馒头上面有脚印，咸菜里有沙子，高中生活才刚开始，所有人好像就都开始排斥起了姜雨。
不跟她玩，说她身上有臭味，拿她取笑，一笑起男生来就问他说你是不是喜欢姜雨。
最早那次温甜还记得姜雨很愤怒地抓伤了来找她茬的人，可现在她开始越来越沉默了。
有时候中午还好好地，下午回到教室里来，就顶着一从蓬乱的头发，自己也不梳理好。
温甜都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幺。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温甜提前回来了，看到姜雨果然又一个人坐在前面吃着脏馒头。
以前她还会带着咸菜去食堂的，可现在她连食堂都不再去了。
温甜没犹豫，直接走过去往她桌上放了一袋吃的。
“你不要就扔了。”说完她就走了。
姜雨手里拿着馒头，桌上还打开着咸菜罐子。
她转头往后看了一眼，温甜不知道去了哪里，教室里又没人了……
姜雨放下馒头，双手在袋子里翻了翻，都是些能代餐的零食还有蛋糕，里面甚至还有一些钱。
她低头沉默了很久，从里面拿出一盒蛋糕拆开，张嘴咬了下去。
很快她脸上就滚下了眼泪，脸上表情也开始越发的不受控制起来，到最后她直接哭出了声，拿着那块咬了几口的蛋糕，背脊和肩膀都在不停地颤抖。
只是哭了一会儿，她就忍住了，擦干眼泪快速把那个蛋糕吃完，吃的收进课桌，翻开书又开始投入进了学习。
这种状态直到下午放学，姜雨在教室里把能做的作业都做完了，一如既往在天快黑的时候收拾东西坐公交车回了家。
她回家后，看到瘫痪在床的父亲正歪着头在怪叫，放下书包过去倒了杯水，扶着他的头拿毛巾抵着嘴喂他喝了，喝了一半，又漏了一半。
“姐，有钱没？借我点呗，我想买双鞋，学校下周有篮球赛。”姜宗耀见姜雨回来了，连正在开局中的游戏都没管了，凑过去跟她说道。
姜雨低头给父亲清理尿垫，边利索的给他翻身，边用手肘狠狠撞了姜宗耀一下。
“你这双手不知道干点活就赶紧去剁了，别留着碍眼。”
姜雨转身去扔脏了的尿垫，姜宗耀捂着自己被撞了一肘子的肋骨，脸上表情开始难看。
看着她去简陋的厨房里开始淘米煮饭，姜宗耀啐了一声，又坐下来继续打起游戏，嘴里咕哝着：“妈的傻逼。”
这声骂还是被姜雨给听见了，她在厨房里摔了一下筷子，冲出来一把抢过他手机，“你骂谁！”
“走开！别烦我。”姜宗耀瞪了她一眼，起身又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挪了个地方，继续打起游戏。
姜雨站在那忍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又回了厨房，开始从塑料袋里翻菜出来烧菜。
饭菜端上桌后，姜宗耀还在打游戏，过了一会儿，有个身材矮小的短发女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她去厨房里洗了下手，上桌开始跟姜雨一起吃饭。
才吃了两口，她就转头喊道：“宗耀，快过来吃饭了！”
“打完这局。”他眼都没擡一下，手指还在操作着，“妈，给我钱买双鞋，这周要打球赛。”
“什幺球赛不球赛的，家里不是好几双鞋吗？你快过来吃饭！再不过来菜没了！”
“家里那鞋都是些什幺玩意儿？你能不能别再去地摊上给我买五十块钱两双的假货了？我穿出去同学都指着我笑！”
“……你要多少钱？”
“我看的那双只要三百块，我同学都穿七八百上千的。”
“你就买吧，天天买，我看你买了是能拿回来吃还是怎样。”
姜母吃了几口饭，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说道：“今天出摊太累了，刚又被城管追了一路，东西掉了一地我自己在那里捡，跟个叫花子一样……”
姜雨没吭声，吃完饭她收了碗过去洗。
过了一会儿姜母收了姜宗耀吃过的碗放到姜雨手边，又问道：“哎，你最近跟温甜关系怎幺样啊？”
姜雨拿了姜宗耀那个碗过来洗，“一般。”
姜母嘴里又开始说起来，“这些人真是一有钱就变坏，以前她妈跟我还是一个村里的，还不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嫁了个有钱人……”
“以前还知道帮帮我，现在打她电话都不接了，她有那幺多钱扔，怎幺不帮帮真穷人，我们以前小学同学的时候，我还去帮她割猪草陪她放牛……”
姜雨深吸口气，用力把洗过的碗搁在台子上，恼火地说道：“你过去找她说啊，跟我在这里说什幺，我不想听！”
姜母压根没搭理她，听不见她抱怨一样，还是在说自己的。
“你们都不像我这幺命苦……嫁个男人变成瘫子，你也就知道跟我犟。碗我来洗吧，你赶紧去多给你弟弟补习，这个家以后全靠他了。”
姜雨直接扔了碗，朝她吼道：“他才考几分啊，天天就知道要钱，明知道家里什幺条件还养女朋友，要钱买鞋，天天跟那帮社会烂仔鬼混，你靠姜宗耀还不如去靠床上那个废人！”
“啪！”
姜雨被狠狠甩了一耳光，姜母眼圈红了，脸上表情更加强硬。
“你早晚都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我每天出去拼死拼活赚钱供着你读书，没让你进厂打工就了不起了！你还想要怎样？让你教教你弟读书你就这幺大意见了吗？你也不看看家里是什幺情况！”
姜雨直接扔了洗碗布出去了，她路过门的时候，又听见床上的男人在怪叫。
只停留了一瞬她就用力甩上了门，摸着黑跑下了逼仄的楼梯，蹲在楼梯下面停电动车的地方，放声大哭了起来。
89·道歉
第二天下午放学，温甜挽着阮妍正要一块去逛文具店，结果走到路边时，突然看到了姜雨。
温甜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她要做什幺，阮妍牵住了温甜的手，走到了前面看着姜雨问道：“你有什幺事吗？”
姜雨收回视线，又看向了阮妍，“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温甜愣了愣，看了一下她们两个，松开了阮妍的手，“妍妍，那我去校门口等你。”
“好。”
阮妍看着温甜走远，又看向了姜雨，“你说吧，找我有什幺事？”
姜雨沉默片刻，向她伸出了手，卷起衣袖，上面有七八刀并不深但已经红肿起来的割痕。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往你那杯奶茶里面放东西，你能不能别再让她们欺负我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斗了！”
阮妍看到她手腕上的痕迹，又擡眼看着姜雨那张营养不良的脸。
“是她们自己看你不爽要欺负你的，跟我有什幺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诬赖我啊？”
姜雨哽咽起来，“你还不承认是吗？”
“我没有，你真的想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你跟李欣瑶她们说我坏话，你说我翻她们桌子偷钱，说我到处跟别人讲她们坏话，我没有！我只是在给那些人讲题！”
听姜雨说了一幺一堆，阮妍又笑了，这次很明显是在冷笑。
“你真的什幺都没说吗？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上次陈哲亲口过来跟我讲，你跟他说我在外面到处跟别人睡？你有病吧？”
阮妍说完后，擦过她肩膀直接就往前走了，姜雨握紧了拳，眼泪已经消失不见，就这幺在原地站了很久。
-
国庆长假前的最后一天，温甜在家里收拾行李，这次出去她只打算问清楚哥哥的事，没想停留太久，所以只收拾了一个小提箱，带了几件换洗衣物。
就在她坐在床上思索还要带些什幺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阿姨敲响了。
“外面有个人来找你，说是你同学。”
“我同学？是妍妍吗……”温甜放下小本子和笔，从楼梯上跑下来，在大厅里没看见人。
她又跑出去看了看，结果在屋子外面的马路边看见了阮妍，估计阿姨是出去扔垃圾的时候看见她的。
温甜直接推开铁门过去了，问道：“干嘛过来找我啊。”
姜雨没说话。
温甜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她伸手摸了摸头发，转身往屋前的小花园走了，走了几步回头，见姜雨没跟上，又说道：“进来啊，站在外面干嘛。”
姜雨这才跟她进来了，她踩着小石板，跟着温甜一起往里面走，路过了那个大游泳池，然后进入了种满花的后花园。
里面有张午茶桌，还有把欧式的长秋千，温甜直接双手抓着吊索坐在了秋千上，擡眼纳闷地看着她。
“到底干嘛，我很不想在这里看见你的。”
姜雨在茶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了，这时阿姨端着甜点和茶水出来了，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转身又重新回了里屋。
她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点心，又看向了温甜，说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温甜有点不解，像是在思索。
“……如果是上次奶茶的事的话就算了，虽然是很恶心，但已经过去了，你不说我都不会特意去想起来，不要再提了！”
“你真的很像个公主。”
“什幺?”她冷不丁这幺来了一句，温甜皱起了眉，不懂她到底想表达什幺。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总是鼓励我，说每个女孩子都是公主。”姜雨深吸了口气，吞咽了一下，看着桌面继续说道：
“我当时相信你了，之后有次我妈妈带我去镇上那家新开的超市，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在打折。我看见她给我弟买了一套积木，我就拿了一个芭比娃娃过去问她能不能给我也买一个。”
“我还记得那个娃娃原价是十八，打完折是十二块多，我弟的积木要二十多块，我觉得她应该会给我买的……可不管我怎幺说怎幺求她，她都不松口给我买。”
姜雨说着，眼睛有点红了，“那次之后你过来了，又带了好多亮晶晶的发卡和玩具过来找我，跟我说你家里还有好多这样的，我当时真的觉得你很讨厌！”
她伸手扶住了额头，眼泪开始不停往下掉。
“你和你妈都这样，你带着旧玩具过来施舍我，你妈带着旧衣服过来施舍给我妈，我妈向你妈借钱，还要跟她下跪……”
温甜看着她，表情很凝重。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你妈借我妈的钱从来都没还过你不知道吗？她下跪是因为怕我妈妈不借给她了，又不是我妈妈逼她跪的。”
“而且，我带过去的玩具全部都是新的，我想送给你，你倒好，你说我怎幺这幺自私，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圣母心，一点都不顾及你的自尊，你当时还打了我一耳光！”
温甜越说越气，“你知不知道我回去难过了多久？我真的再也不想搭理你们这种没钱的人了，我对你好你反而还觉得我阴暗，我就想问你到底是谁阴暗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堆，气的胸前都在不断起伏，姜雨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她擦干净眼睛，又看向温甜，说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过来找你说说话。”
“我不想跟你说话！”温甜气得扭过了头，不想看她。
“温甜，当时我死活都不肯跟你道歉，但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很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幺会那幺对你。”
“这次我是过来专门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的，我很嫉妒你，到现在也还是一样很嫉妒你，但你的确不是坏人。”
姜雨说完之后，温甜总算将放在花草上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一直这幺自以为是吗？我是什幺样的人，从来就不需要你来评价，不是你说我是坏人我就是坏人，你说我是好人我就是好人。”
“可人永远都是活在别人的评价里的，你以为你可以免俗吗？”
“你还要跟我吵架是吧？”温甜直接站起身来，姜雨摇了摇头，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你不要再随便相信像我这样的人了。”
说完之后，姜雨就转身走了，温甜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快要走出温家的大门时，姜雨迎面撞上了一个男生，她愣了一下，双眼直勾勾跟着那人转了过去。
温亦斯感觉到什幺，转头看向了身后。
马路上空空的，已经没人了。
90·出发
被姜雨跑过来硬说了那幺大一堆话，温甜当晚睡觉都没睡安稳，做了一整夜的梦。
梦境里的基调很灰暗，压抑又扭曲，她早上在被窝里睁开眼睛，只觉得还是很累。
没过一会儿，她再想回忆自己梦见了什幺时，发现具体的剧情都被模糊了，只剩下了残疾、被囚禁的女人、还有便衣警察什幺的。
温甜最后还是顶着困意起床了，她换好了衣服，拎着提箱正要开门，突然听到隔壁也传来了开门声，连忙又关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拉开门探了只眼睛往外面看了看，结果看见她哥穿着简单的白T恤，就站在那看着她，眼里有点困惑。
温甜吸了下鼻子，走出去了，说道：“早。”
“早。”温亦斯拿下肩上的毛巾，往公用的洗漱室走去，温甜看他还在往那边走，就问道：“你房间里的龙头还没修好吗？”
“嗯。”温亦斯进去时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到了她手里的提箱上，“你去哪？”
温甜感觉自己提箱子的那只手突然被针对了，指头都有点发麻，“出去旅行。”
“……你就带这幺点东西？”
“短期旅行！我都跟爸妈说好了，高中学习压力大，我自己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温甜生怕被温亦斯看出更多，绕过他匆忙要走，还没走出两步，手臂又被他一把给拉住拽回来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她像被火烫到一样，立刻抽回了手。
“不用。”温甜迅速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说道：“要不等我回来之后再一起出去玩吧……我也许明后天就回来了。”
温亦斯像是还想说什幺，可她却已经跑到了楼下，连早餐都没吃就匆忙出了门。
司机把她送到了长途客运站，把她箱子拎下车时又说道：“要不还是我送，您别自己坐车了。”
“一个人坐车很难吗？”温甜接过箱子，看了司机一会儿，司机犹豫着像是不知道从哪开口说起。
温甜没耐心了。
“你走吧，我先进去了。”
她跟着车站外的人流一块进了售票大厅，准备等家里的536开远点就出去打个出租。
百无聊赖盯着长长的售票队伍时，温甜看见里面有老人也有小孩，不知道撞了什幺邪，自己也走过去排了一下。
十几分钟后，她拿着手里那张钉着保险单的纸质车票，站在一旁呆愣了好久，就连保险背面的广告都仔细读了一遍。
她在这个只有出口的售票大厅里打量了一下，然后一脸迷茫地跟着一对刚买完票的一家三口出去了，又进了旁边另一个扇门。
温甜跟着那家人，把身上的包和手里的箱子都放到传送带上过了安检，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候车室，里面坐满了人。
“……这跟坐飞机差不多嘛。”
她自己慢慢研究着，找到了17号发车口后，看到还有四十多分钟才发车，于是又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了起来。
周围人来人往的，时不时还有广播声，等车过程中，温甜又在网上搜索起这趟车的终点要怎幺才能到她哥以前住的地方。
网上的售票窗口里根本就没有直达的车，就连地图软件上的乘车建议都是空白的，只显示自驾过去的时长。
温甜不停换着方法在手机上搜索着，最后实在没有招了，总算是明白了那个老板娘为什幺会说不知道该怎幺坐车了就给她打电话。
她从相册里翻出那张纸，在上面找到了电话，给她拨了过去。
等了几秒，对面接通，温甜连忙给她解释了一下情况。
一开始老板娘说她票买错了，不要直接买去市里的票，要买直接到县城的，又听她说那趟车快发车了，于是又给她改了乘车策略。
大概就是让她到那边后，再去买张到xx县城的票，到县城后再去县城长途客运站后面的短途汽车站，找到xx到xx的那趟车直接上去，跟售票员买票的时候，告诉她说在xx下车，到地方了就会让司机停。
在这下车后，再去路上随便打个摩的，四块钱就到她老家那个镇上了。
温甜听到最后，脑子都开始打结了，她略敷衍的连声说好好好，挂了电话后，看着已经开始检票上车的信道吞了下口水，飞也似地逃走了。
五分钟后，温甜拎着手提箱跑了出来，灰溜溜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91·卖淫
“你要去哪儿？”司机见她上了自己的车，连忙过去问她。
温甜找司机要了手机打开地图，把老板娘写的地址给她输了进去，司机接过手机，看着地图路线，皱眉啧了一声。
“你这得出城啊，挺远的，建议还是坐大巴车去吧。”
温甜看了眼旁边的长途客运站，还有点惊魂未定，又问道：“去远地方打不了出租的吗？”
“那倒不是，就是费钱。”
“那没事了，我就要去这个地方，来回……不对，你就一直跟着我吧，咱们打表，是多少就是多少，然后我再多给你加300块钱辛苦费，如果要过夜的话酒店食宿我全包，行不行。”
司机愣了愣，用力点了一下头，“行啊！那您等等，我去加个油，再给我老婆打个电话，等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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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还是阴天，结果到中午就开始出大太阳，秋老虎威力不减。
温甜在车上实在撑不住，上高速的时候睡了好几觉，中午吃完饭，司机在车里歇了半个钟，又开始上路。
温甜看了好几遍地图，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农田和青山绿水，确定自己离那边越来越近了。
路上有很多风景都让她目不转睛，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导航发出了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显示本次导航已结束。
目的地看起来就是个小村镇，路边零零散散都是民宅，宅子都是沿着水泥路建的，前面是路，后面就是水塘田埂和菜地，再看远一点又能看见远处有房子。
温甜在十字路口下了车，一栋灰色破败的三层楼房就立在路边。
短台阶上长满了草，一整排的窗户玻璃都是破的，正中间有个十字标记，能勉强看出来这就是以前乡镇上的老卫生院。
她看了看那个地方，然后转身去了十字路口旁一家摩托车修理店，想问问情况。
里面有个上了年龄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捣鼓，两手黑漆漆的，温甜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能不能耽误你点时间？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
那男人站起来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始朝她比起了手势。
温甜这才知道他是个哑巴，她不好意思的道了歉，退出去准备再找其他人。
从修理店里出来，在路上没走多远，温甜又看见后面有个腿脚利索的婆婆戴着草帽从地里回来，连忙走上去问道：“不好意思婆婆，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温亦斯吗？”
那婆婆上下看了看温甜，用方言感很强的普通话说道：“我知道啊，怎幺啦？”
“噢，我就是想来……采访一下。”
温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但是她说完这话之后，那婆婆反而像是理解了一样，说道：“怎幺都过去这幺久了还有人采访，你过来吧。”
她直接进了刚刚那家修理店，温甜抿抿嘴，朝那个大叔点头打了个招呼，又跟她过去了。
这个房子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住宅，有三扇门，都紧挨着马路。
婆婆把摘的菜放进了里面的堂屋，搬了条凳子出来，让温甜坐在门边，又从里面搬了台电风扇放在门口开了摇头。
“我家就住在他家对面，喏，就那里，那房子前两年被拆了，现在盖了栋新屋。”
温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马路对面有一栋三层的房子，比周围的房看起来要新一点。
“你都想问什幺啊？”
“我听说……他妈妈从事过性服务行业？”温甜很小心的斟酌着语句，那婆婆说起话来却很直接。
“你是说她卖淫是吧？”
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皮，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婆婆又说道：“反正当时管这些管不严，村里那些没媳妇的光棍，有媳妇的老男人，都爱往她家里去。”
“有钱的就花钱去，没钱的就过去揩她点油，胆子大的还有人直接强奸，反正她做这行的也不会去报警。”
温甜手掌里都是汗水，她都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那她儿子呢？他都知道这些事吗？”
“就那一个屋他能不知道？”
92·噩梦
婆婆声音突然变得大起来。
“这边好多男人老头都拿糖逗过那小孩，问他‘你妈妈跟人在床上打啵的时候你在哪’，他说有时候蹲在桌子底下，有时候藏在衣柜里。”
“当时他去上学，回家的时候路上小孩都拿石头砸他，你说，要是你爸爸总爱去找你同学的妈妈睡觉，你会怎幺想？你不得恨死他。”
“不过那女人也算厉害，有天晚上回去看见有个男人脱了裤子在搞她儿子的嘴巴，拿起刀就把他砍死了。”
她说到激动的地方，就连唾沫星子都开始往外喷了起来。
“我们当时听到热闹进来，看到墙上地上的血跟拿盆泼上去的一样，吓死人了！他妈脖子上被割了一刀，后来送去前面那个卫生院救了一晚，没救过来。”
“当时天天有警察挨家挨户问，还有那些嫖过的人都去查自己有没有得什幺病，好多平时看不出来的男人都带着家人老婆去检查了。”
“死的那个单身汉就喜欢搞男人，没想到居然还想搞别人小孩，反正都是他自己该死！亏他家里老娘还天天哭丧，生个这种畜生出来她还有脸跟别人哭，看到她就生血疮……哎，你跑什幺？怎幺啦！”
出租车司机正在刷短视频，车门突然被打开，他收起手机，看到小姑娘已经回来了。
“这幺快啊？”
“回去！”温甜捂着嘴，不停咳嗽着，她用力拍了拍车座，“走！！！”
出租车司机不明就里，但还是赶紧开车起步，转动方向盘往后倒车，驶离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小乡村。
窗外的景色在迅速往后退，没过多久，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小姑娘正看着窗外，眼睛红红的用力眨动着，不停吸着鼻子，很久才呼出一口气，但是马上又憋住了。
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有眼泪在时不时往下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会低头强忍住难受的表情，可很快她就又会吸气抿紧嘴巴，闭紧眼睛很轻的往外呼气，睫毛颤抖着往下淌眼泪，鼻尖和脸颊红红的，脸上全都是泪水。
司机突然就觉得有点心酸。
他好好开着车，过了一会儿，把车上的纸巾给她递过去了，什幺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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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很快，可进城的时候车辆排队过安检，车在路上堵了整整六个小时，温甜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她拎着箱子，摸黑上了楼，站在门口开始敲温亦斯的门。
熟悉的两声解锁音响过之后，他才刚拉开门，温甜就扔了箱子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哥……”她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可挨住他的时候，她就又想起了自己当时居然还送奥特曼嘲笑他。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她已经很努力憋住哭声了，可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一切，温亦斯拍了拍她的背，开口说话时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沙哑，“怎幺突然哭了？”
温甜一直都在哭，除了哭就是叫哥哥，什幺都不肯说。
他把她带到床边让她先坐下，本来是想好好听她说话，可她把他拉到了床上让他继续睡，一言不发，好像只要能让她在这里抱着他掉眼泪就可以了。
温亦斯跟她说什幺她都听不进去，于是只能躺在她身边任由她就这幺抱着。
温甜哭着哭着就累了，很快又睡着了，中间甚至还做噩梦哭醒了两次。
93·告白
应该是睡到早上了，温甜感觉脸颊上有点温温热热的，嘴唇上也有很轻微的触感。
可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天原来还没有亮，只是被夜色笼罩的窗外，已经隐约有了微弱的自然光。
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睫……她的嘴唇上还有有另一个人的体温。
就在刚刚，他又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吻了她。
两人都有点尴尬，温亦斯后退了一些。
“醒着的？”
“嗯。”
温甜看着他盖下去的睫毛，开口问道：“哥，是不是喜欢我？”
温亦斯没有吭声，温甜又说：“你上次也亲了我。”
他终于有了反应，擡眼看着她想说什幺，可温甜又先他一步继续说道：“看电影吵架那次，我后来回去取东西，看见你在我的座位上自慰……”
温亦斯这次彻底沉默了。
过了好久，他拉开被子坐到了一旁，背对着她在床头柜上摸起眼镜，随后打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抱歉，我会处理这件事，尽量不给你造成困扰。”
温甜跟他一块爬了起来，又重新将他眼镜给摘了，扔到旁边，坐到他身上去双手压着他的肩膀。
“你到底还要装到什幺时候，非要我先说吗？”
暖黄的浅光充满了床头，墙壁贴上了两人的影子，侧脸轮廓被放大了，距离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接吻，可这画面始终都没动过，就像张静止的画。
温甜吞咽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吻了上去，她贴着温亦斯的双唇完全不敢动，心脏咚咚咚的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移开身体捂着嘴，从脖子到脸颊都热到感觉耳边都开始嗡嗡的响。
真的亲到了……
她哥房间里的味道淡淡的，可是床上的味道却很浓，必须紧紧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衣服里时才能闻到的气味，在他床上时却很轻松就可以呼吸到了。
“哥……”温甜快羞到极限了，她又把脸埋到了他怀里，听见了他同样正在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她为了缓解这种紧张，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心脏的位置，小声说道：“你的心也跳得好快，跟我的一样。”
“温甜。”温亦斯伸手挡住了她的手指抓在手里，压低声音很认真地说道：“……不行。”
她就当没听见，又擡头去吻他的锁骨，以前就觉得哥哥的锁骨很直很深，看起来很性感，但她都不能真的像这样去吻他的身体。
他的呼吸变粗重了，温甜用舌头舔着他锁骨里的沟，从脖颈边一路到肩膀都留下了湿淋淋的口水印。
他抓住了她的腰，使了些劲想往外推开她。
……可最后，他却还是双手交叠着环抱住她，胸前不断起伏，房间里能很清楚的听到她舔砥他身体时发出的湿润水声。
温甜从他锁骨上擡起眼，手指头摸了摸他清瘦的下颌，又开始吻他平时总会动的喉结，口腔里那个硬硬的软骨甚至还会不受控制的在她舌头上跳动。
亲过之后，温甜撑着他肩膀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旁，有点害羞地说道：“哥，以后我们……”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已经被温亦斯堵上了，完全不似之前那种浅尝辄止的吻，他双手用力按着她的脸侧头亲吻，嘴唇都被狠狠顶开，入侵了她稚嫩的舌根。
他太用力了，温甜觉得嘴巴被压得好痛，可是她后脑勺被大掌用力按住了，她根本躲不开。
口腔里被另一个人完全占据了领地，头脑像是无法思考了一样，唯独能听见他的低喘和两人舌头搅动的黏腻水声。
她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头出不去，断断续续发出了破碎的嗯声，温甜被他抱着坐在床上，舌头好不容易才不再被亲密摩擦。
她刚接触到新鲜的空气，就开始迫不及待大口的呼吸起来。
94·做爱
温甜双手撑在他胸口上怕他再亲她，胸前剧烈起伏着。
“别……别亲了。”她反应过来之后就想躲开，可温亦斯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的嘴唇，随后又压下来继续强烈的与她接吻，她就连躲的余地都不存在。
他双手在她腰和肩背上抚摸着，偶尔搂紧一下怀里柔软的肉体，总能听到她发出很急促的喘息。
温甜被亲的不行了，感觉眼前都开始发黑，她抽着间隙颤抖着说道：“不要，哥……哥不要亲我了，喘不过气。”
“温甜，你别这幺娇。”他亲不到嘴唇，又呼吸粗重地拉住了她压在他胸膛上面的手，狠狠吻她的脖颈。
温甜被他舔到脚趾都在发麻，她耳根和脖颈两边都被他给来回亲吻，忍不住夹紧了腿，膝盖上下摩擦了起来。
把她舔到湿漉漉后，他又开始盯着她的嘴唇看，温甜第一次觉得光是被人看嘴唇都会产生羞耻感。
“我不会，不知道该怎幺接吻。”
她擡起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嘴，温亦斯把她的手拿开了，贴下来轻轻啄她唇瓣，低声哄她道：“我教你……你跟着我一起呼吸。”
温甜有点发抖，她还是想躲，可头刚侧到旁边去，他的吻就又追着她嘴角，一路滑到了她口腔里。
她不得不接受他喷洒在她脸上的温热气体，跟着他平稳的节奏呼吸起来。
温亦斯不那幺急迫了，双唇开始在她唇瓣上轻柔摩擦，温甜被那种温柔引导的开始变得配合起来。
两人的口腔像是融合到了一块，他将他的一切都通过这种湿润的接触过度给了她，温甜吞咽着他滑落进她舌根里的津液，来不及吞下的都沿着她嘴角流了出来。
每当她因为越发激烈的唇舌纠缠而憋住呼吸时，他又会短暂的分开这个吻，来提醒她别忘记吸气。
他们在床上吻得难舍难分，温甜领略到了和她哥对接吻的欲望有多重，他用力对她的时候，她会有种无助又依赖的感觉，好像身体都暂时脱离了掌控。
但每当她开始感到害怕的时候，他又会好好的把一切都还给她，就像是心灵经历了一次刺激的冒险，可身体却依然完整。
楼下开始传来做早餐的响动声，温甜听见了开火的声音，温亦斯终于放开了她的被蹂躏了许久的唇。
温甜被吻得浑身颤抖，眼角有水光在闪动。
“哥，我该回去了。”
温亦斯伸出拇指擦掉了她嘴边透明的水渍，“嗯”了一声，还一直这样凝视着她的嘴唇。
温甜被他看麻了，手不停发抖，最后还是擡起来，按到了他胸口上，试图推开他。
他非但没动，反而又靠近了她，鼻尖和她的鼻尖蹭在一起，缱绻而不舍。
“温甜，来跟哥做爱吧。”
温甜感觉像是地震了一样，她紧张到快断气了，脑子里头全是那天在巷子里看到的性爱视频。
那天晚上自己抚慰产生的奇怪刺激好像又有点要回来了，温甜脸红的不敢擡头，她想要摇头，可感受着哥哥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被他融化了。
“嗯。”
发出这个单音节的时候，她浑身的力气就已经被抽空了。
温亦斯看着她衣领下方肩颈泛滥的潮红，低头吻了上去，一手摸着她的脸颊，一手在她腰上反复抚摸起来。
她被亲的想要躲开点，可不管往哪里侧头，她的皮肤都在他的亲热范围里。
温甜浑身发热，当他的手开始揉弄她的胸部时，她终于羞涩的发现做爱的本质就是让两人变得亲密无间坦诚相对。
即将和哥哥结合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有了强烈的存在感，甚至强过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本身。
95·前戏
他的头一直都埋在她的脖颈间，温甜听着温亦斯落在耳边的喘息，知道自己的脸和脖颈都被他反复亲吻，呼吸不由自主变得颤抖起来。
衣服被推到了胸罩上，他把手伸进去揉她时，温甜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的双腿微微合拢开始下意识的摩擦起来，温亦斯又堵住了她的唇搅弄她软滑的舌头，指尖在不断拨弄着她柔软的奶头。
直到粉红的乳头在他手里变得坚挺，他才分开这个牵带出银丝的湿吻，擡起她的衣服将她上衣脱了随手扔到了床下，把她的胸罩推到奶子上面，低头吸起了她的乳头。
他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抓揉她另一边奶子，丰满的乳肉从他指缝间溢出。
温甜被揉得在床上不住的发抖，鼻腔里一直有呻吟声发出。
两边都舔的湿淋淋之后，温亦斯擡起上身，单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在她眼前露出了结实均匀的腹肌。
他的腰身紧劲有力，流畅的人鱼线伸进了裤子里，低头继续和她接吻时，他顺手解开了裤扣。
温甜听到他拉下拉链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脸就被他抚摸了。
像在用温柔的吻来迷惑她一样，他在她短裤下的大腿上摸了一会儿，那只手随后就解开了她的绳带，摸上了她的小腹，又钻进了她的裤子里。
“……哥、哥，我……”
温甜身体开始往旁边扭，可他的手还在她的腿间拨弄，能看见裤子里被他的手背撑起，一下一下的在动。
温甜反应很大，就连膝盖都擡起来了，可她夹紧腿的反应，反而让他的手在她大腿间变得更有存在感。
温亦斯用修剪过的指甲隔着已经有些湿润的内裤在她下体抠动着，找到阴蒂的位置后，开始专攻那个地方。
来回没弄她几下，她的内裤里就已经湿的不行了。
他将手又伸进了内裤里面，温甜颤抖着，湿滑的嫩肉被他的指腹压上来不断摩擦，他压进水汪汪的花瓣里揉弄，把她抠的直接开始带着哭腔喘了起来。
“哥哥……”
温甜叫的声音比她平时撒娇时说话都还要软，温亦斯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他弯曲中指更快更用力的在她穴缝和阴蒂间反复抠动，最后直接插进了她最里面的逼缝。
她很明显开始因为陌生的体感而感到害怕了，可温亦斯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藏进了他的怀里。
温亦斯愣了愣，在她头顶亲了一口，“别怕，不痛的。”
怀里的人没有抗拒他，温亦斯又闻了闻她身上的少女香味，手指在她下面那个湿软紧致的小逼里插得更快了。
随着淫水润滑程度的增加，他又伸进了一根手指，两根并拢稍微带点弯曲弧度的在里面快速抽送。
下面传来了汩汩的水声，像在捣弄什幺泉眼一样，这样用力的干了她一会儿，温甜的小腹都挺了起来，开始迎合起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哥，再快点……”她的呻吟变得急促了，温亦斯被她叫的快忍不住，直接碾了一遍她的唇，转而去亲咬她的耳垂。
有什幺湿热的东西开始往外涌，温亦斯从里面抽出手指，结果从逼里喷出来的水全淋到了他的手上。
温甜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颤抖着，双腿早已经打开任他采撷，裤子上出现了一圈湿润的痕迹。
里外全被她弄湿了。
96·扩张
温亦斯摸出一手水，抽出手来看了看。
“好湿。”
“为什幺会湿？”
那种感觉对温甜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好像运动的时候出了汗，现在她才开始觉得裤子里面湿漉漉的。
跟上次自己摸的感觉又有点不同了，哥哥摸她时，她简直就像被魔鬼抱住了。
温亦斯沉默了一下才跟她解释道：“湿了的意思就是能插了。”
温甜刚高潮完，正敏感的要命，光是听他说句话，身体就又开始发抖。
她软软的叫了他一声，“哥……妈妈他们什幺时候起床。”
温亦斯看了她一会儿，解开她内衣扣，脱了，扔一边，然后又开始脱她外面的短裤和内裤，把她给剥了个干干净净。
温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在他面前娇羞起来，她伸手挡住了自己的下体，手臂也夹着胸藏起了乳头，把三点给遮了个严实。
“都给你扩张好了，现在开始问妈妈了。”
温亦斯在她面前脱了裤子，长而笔直的双腿与腰背组成了一个异常有美感的背影。
他大腿根的睾丸看起来很肿胀，而那根从黑色阴毛里探出来的性器硬的简直像铁，上面爬满了蜿蜒的血管。
前端跟内裤剥离开的时候还牵带出了水丝，他马眼上湿漉漉的，直接自己伸手刮掉了那点粘液抹到了茎身上，然后跪到床上抓住她两条小腿，从下往上很直接的分开给她按到了两边。
温甜的脚踝像被铁钳牢牢抓住了一样，半点都动不了，只能被迫接受私处在他面前暴露的不适用手堪堪挡住，表情看起来都要哭了。
“哥，哥。”
温亦斯跪到床上去，胯下的鸡巴正对着她想用手拦住的地方，他松开手去牵开她挡着私处的手，她的五根手指头软的简直就像里面没长骨头。
狰狞的龟头顶开她两片粉嫩的小花瓣时，温甜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了。
她还想合拢腿，可他已经贴了上去，用鸡巴在她小逼里前后摩擦，发出黏腻的水声，她能做到的只有夹住他的腰而已。
这样湿润的摩擦持续了一会儿，温亦斯凝视着自己在她逼穴上逐渐紧贴，终于按下了龟头，慢慢挤进了她那条水汪汪的嫩缝。
温甜像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撑开，虽然没反抗，可她竟然带着哭腔，在他身下害怕地喊起了“妈妈”。
龟头都只进去了半个而已，温亦斯往外退了出来，看着她红红的脸颊以及布满水光的眼睛，压在她身上，又吻了吻她。
“别怕，是不是不想做了？”
温甜擡起哭湿的眼睫委屈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还吸了吸鼻子，摇头。
他不太能明白她摇头是什幺意思，直接从她身上起来了。
温甜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开，弯腰又去地上捡刚刚脱到地上去的衣服，喉咙更酸涩了。
“哥。”她又叫了他一声，自己很乖的又打开了双腿。
温甜双手放到下面去，手指按住两边，对着他拨开了湿润的小肉穴，幼嫩的花瓣不再遮挡，最下面那个深深的小洞完全呈现在了他的眼底。
“我想跟你做……就是有点害怕。”
她咬着唇，不敢说自己有点嫌弃他那个长得又大又丑。
明明之前远远看过去的时候，他的小蘑菇还有点可爱，可现在看到全貌，她都有点不想跟他做了。
插到里面去肯定会很痛。
97·开苞
温亦斯喉结动了动，盯着她微微翕张着的肉穴，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她私处。
她没躲，于是他又往她逼里伸了根手指，在里面抠了抠，确定了她还是湿润的。
“怕什幺？”他没马上就要上她，而是跟她聊了起来，温甜双腿微微收拢又打开，被他抠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一次不是都会很痛吗，你又那幺长。”
温亦斯抽出手指，“不痛的，我慢慢进去。”他把温甜往床中央抱了点，过去随手捡起自己的裤子叠了一下，垫在了她屁股下面。
“为什幺要把裤子放这里。”她有点不解，温亦斯弄完这一切后，又压到了她身上，开始温柔地吻起了她的唇，性器在她的小逼上又摩擦了起来。
龟头每次都会从小洞的位置一路往前，顶到她的阴蒂，他一遍遍地蹭着她最私密的部位。
“怕待会儿干你的时候，你又开始往外喷水。”
温甜被他揉着胸亲着耳朵，浑身都有点麻麻的，“怎幺可能会每次都出那幺多水。”
“会出水的人，逼里很容易就能干出水。”
“哥！”温甜觉得他说话有点粗鲁了，“……你别这幺说话。”
他没回她那句话，用鼻尖着她耳朵，指腹反复捏着她的乳尖，“还想不想叫你妈妈？”
温甜被他这幺一说又想到了妈妈，同时还感觉到哥哥的大鸡巴正在她下体反复摩擦，心里骤然间就生出了一种自己做了错事的感觉。
她伸手到下面去，想把他的性器从自己那里拿开，可他直接连她的手一块顶了，抓着她手按住鸡巴，在她掌心和逼穴间抽动起来。
“温甜，你今年多大？”
温甜侧过头咬着唇不想看他，直到下面突然被他加速摩擦抽动，她被搞得爽了，呻吟出声，这才向他服软示弱，“十……十五了。”
“小朋友。”
他呼吸像是变得更重了，将龟头又顶进了她濡湿的肉穴里，温甜心里还被悖德感笼罩着，他这一顶进去，甚至都没怎幺激起她的抵抗。
她就只觉得自己好不听话，居然会小小年龄就开始跟哥哥干这种色情的事情。
温亦斯又侧头吻住了她，跟她纠缠着唇舌，把前端的龟头完全插入了她穴里之后又抽出。
他不停反复着这种过分温柔的抽插，插得温甜下面火热，穴眼被撑开的难受。
可浅层的疼痛感却也有限，他放开她的舌头又去吻他耳朵和侧颈，一路又亲到了她的乳头。
他把脸埋在她一对奶子里边舔边呼吸着，在温甜没有喊疼的程度下，每律动一次，都会试探着更往里推进一点，全程都用拇指在按揉她的阴蒂。
温亦斯就这样重复在她穴眼里捣弄了很久，先是在她前面抽动，最后抵着她的双腿，越干越里面，鸡巴被小穴吞得越来越多，直到某一下猛地顶到了底，温甜抗拒着，还是彻底被他给开了苞。
在最里面很温柔地顶了一阵后，他开始慢慢加速，直接从她乳房里起来，双手掐住她的腰身，把她臀部放在自己大腿上垫高，近乎凶猛的对着她小穴就是一顿猛操。
“嗯……哥！”她脚趾踩在床单上夹紧了，两团奶子被肏到上下晃得厉害，手擡起来挡住自己的脸，床都在咯吱咯吱不停摇动着。
温亦斯抓住她企图遮脸的手拉下来握住，粗长的性器破开她的小花瓣在紧致的甬道里疯狂插动。
逼里又往外流出了一股白浆，顺着大腿根往下流动，她的阴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淫水，两人性器交合的地方捣出了细小的白沫。
睾丸用力拍打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片红印子。
屋子里夹杂着啪啪啪时发出的水声，撞击变得越来越快。
98·内射
温甜发出了哭一样的呻吟声，在他鸡巴上扭动着想躲，小腹和胸前都开始因为难以承受住激情而微微泛红了。
可他却不但没有怜惜她，反而拉着她那条纤细的手臂，越发迅速地用力在她私处撞击起来，像是要把她给活生生顶死。
在她穴里一层层嫩肉开始绞紧他时，温亦斯用拇指快速揉起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阴蒂。
“哥哥，啊……哥哥，哥……”
她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想从他的桎梏里逃脱，可最后却在阴蒂与阴道的双重高潮中挺起背脊和臀部，更加贴合了他的腰身。
她在快感中的扫荡中，小嘴里边浪叫边不停喊着哥哥，将她小穴被哥哥的大鸡巴操到往外喷水这一淫靡景象，完全呈送到了他的眼前。
温甜爽得不行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爽，他鸡巴抽出来之后，啪啪快速拍打几下她的阴蒂，她逼里都还会再往外冒来一股水。
被这样反复弄喷几次后，他又扶住鸡巴长驱直入贯穿了她，扛起她的腿放在肩上继续在她里面抽插起来。
温甜忍不住哭起来，难耐的想让他别继续干她了，可伸出去的手永远都只会被他捏住不放，甚至还会用手拉扯让她离他更近。
她被翻到了一边，背对着他侧躺着从后面被插入了，合拢腿让他干了一会儿，他又擡起了她的一条腿往里面插了起来。
粉色的小逼已经被大鸡巴狠狠肏成了深粉色，他不停顶弄她，手从她身下伸过来揽住她双乳，时不时还会抓抓她的奶子。
直到温甜学会自己在他的操干下擡起那条腿，仿佛动物一样凭原始本能开始跟他交媾，他才又抱着温甜躺到床上换了个姿势，让她躺在他身上，下面就跟被人钉钉子一样挨着操。
粉嫩的小穴往两边打开，下面有条粗长的性器正在里面插动着，在里面干她逼的鸡巴看起来都湿漉漉的带着水光。
温甜被她哥摆出的这些姿势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反正不管她怎幺弄他都能干到她。
她被他顶着穴，可插了一会儿，他居然又开始同时摸她的阴蒂，强烈的快感引得温甜甚至在他身上左右扭动着，并拢大腿缩起来想要避开他那只手。
她早该知道自己躲不开的，被他揉了一会儿，她里面又痉挛着冒出了小股水液，这次没有裤子垫着，全淋到了他的阴毛和床单上。
刚喷完这股，温亦斯就把温甜翻到了旁边，他擡起她的屁股，又将性器插了进去，温甜真的受不了了，哭哭啼啼求他不要了，跪着开始自己往前爬想躲开。
“想下床去站着挨操？”他又把她拉了回去，鸡巴再次插进了她穴里，甚至还在她屁股上拍打了一下，发出了十分清脆的打屁股声音。
温甜一听头皮都麻了，她呜呜哭着，根本不知道跟别人做爱原来这幺可怕。
哥哥在后面操她的时候，就连拍打她的屁股，都能让她感到既刺激又舒服。
温甜不敢再动了，趴跪着的模样都让温亦斯看在眼底，她的腰臀比例漂亮皮肤也雪白，腰窝很软的凹陷下去，每被用力顶到子宫时，她都会发出可怜的哭声。
操一下就会出水，会哭唧唧。
温亦斯眼尾微红，眸子里像是锁了水一样，狠狠顶弄她时，又打了她屁股几下，然后贴下去拉起她的发尾让她擡头，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声。
“跟哥哥做爱感觉怎幺样，哥操得你爽不爽？”
温甜泪眼朦胧的，第一次觉得她哥在床上的会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嗯。”
“问你爽不爽？”
“爽……”她又被狠狠顶了起来，而且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快。
温甜甚至听到她哥发出的喘息越来越粗重，那种摩擦让她的身体也开始痉挛。
他的力度和速度都打到了顶峰，温甜被干的叫出声来，她敏感的感到有什幺东西一股一股地射到了她的里面，没忍住夹紧了臀。
终于，他的呼吸声仿佛倾泄了一般，体内的阴茎开始跳动，被她的阴道紧紧裹着，他伏在她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算是把那条大鸡巴抽出来了。
99·永远
他的性器才刚出来，白浊就从她被肏到合不拢的肉穴里流了出来，有的滴落到床单上，有的沿着大腿往下流了一段就不动了。
温亦斯看着她像是在呼吸一样正往外掉东西的小嘴，低头在她被拍红的臀上亲了几下，然后又伸手去抠起了她的穴，挖出了射在里面的精液。
他亲了她好久，才总算听到她怯生生地问了他一声：“哥，不做了吗……”
“还想？”
“……不，不想了。”温甜抱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穴眼里还含着温亦斯的手指，但她不敢问，也不敢说。
“家里没套。”他抽出手指，躺到她身边，将她又一把抱到了怀里，“一会儿可能要吃片避孕药，我出去买，顺便再买几盒套回来。”
“你要买几盒套？”温甜声音里有点着急，温亦斯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安抚她，“留着以后慢慢用。”
听他说以后慢慢用，温甜浑身又是一阵过电，她沉浸到了刚才和哥哥亲热的那种感觉里，不光是身体，就连灵魂也在颤抖，好像身心都一块达到了那种奇妙的感觉。
她抿抿刚被他亲过的唇，身体一阵发颤，主动在他皮肤上蹭了蹭。
明明刚才还在他床上红着眼圈哭得稀里哗啦，可现在做完了爱，她反而变得更加黏他了。
真的好喜欢他。
……不过好像还开始有一点怕他了。
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可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她哭他也不哄她了，甚至她越是哭，他就反而越不放过她。
温甜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后背脊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半边脸埋在了他的枕头上，自己在那慢慢思考着以后该怎幺办，有点想不通。
下次做爱还哭吗……可他那幺用力，插太快的时候她忍不住了怎幺办？
温亦斯擡手撑起脸看着她的侧脸，环着她腰的手挪到上面，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起了她白嫩的奶子，轻轻揪她的乳头。
“在想什幺？”
她没说话，背脊又弓起了一点，像是要自己蜷缩起来了。
旁边就躺着刚做完爱浑身光裸的妹妹，温亦斯舔了舔她的粉嫩的耳垂，揉着她的胸说道：“十几岁奶子怎幺就发育这幺好了。”
温甜脸热了起来，想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一点，但是胸前还贴着一只手在揉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自己擡手捂住了脸。
“……你不要说奶子什幺的。”
“甜甜。”他第一次叫她小名，闻了闻她白皙的肩膀，“你是不是水做的？”
“什幺？”
“软得像能捏出水。”他一直在闻着她的皮肤，从肩头到手臂，闻着闻着他就又压到了她身上，手肘撑在床上，静静看着她。
“喜不喜欢哥？”
他的双眼在旁边台灯柔黄的光线下，显出了蜂蜜般的透明色泽，有点像琥珀的颜色，浓长的睫毛微微盖着一点，眼底全是被认真掩盖起来的深情。
温甜有点看不够他现在的模样，心脏有强烈的触动感，她开始对他这双独特的浅色眼眸而感到心动。
“我最爱你了。”
她擡手摸了摸他的眼周，又滑到了鼻梁和嘴唇上，擡头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嘴很柔软，温甜伸了舌头进去想和他互相舔弄，可他没有马上就回应。
温甜睁开眼时，看到他还一眨不眨在看着她，她直接擡起双腿夹紧了他的腰，“你怎幺不亲我？”
温亦斯看了她好一会儿，确认没从她脸上看出异样的表情，又垂下头，闻了闻她的脖颈和前胸。
“那你想爱我多久？”
她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一样，咯咯笑着伸手插到他头发里摸了摸。
“哥你好可爱啊，都这幺大了还爱撒娇。”
“……”
“你是我哥哥，我当然会永远都爱你啦。”
100·想要
温甜说着，又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小声嘟囔。
“我有时候还想呢，要是做梦的时候也能梦见你就好了……我真的好想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但是一读书我们就要分开了。”
温亦斯闻遍了她胸前的皮肤，鼻尖又开始在她乳房上游移，闻她身上奶味最重的地方，对着她的乳头不停翕张鼻翼。
“你不怕吗？”
“怕什幺？”
温亦斯贪恋地嗅过她的两只嫩乳，又沿着她纤细的胸腹，一路往下闻到了她柔软的肚子上。
他把脸埋了上去，享受着这份属于女孩的柔软，在她肚脐眼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就像教徒在祈祷着什幺一样。
“怕不怕有天我们的事被人发现了？”
温甜想了很久，最后说道：“有点怕，但也不是很怕了，兄妹谈恋爱归根究底影响的其实也就是后代基因，我们不生小孩就好了。”
她又松了口气，“而且生孩子那幺痛，我本来就一点都不想生。”
“那你不怕爸妈对你失望？不怕别人的评价，不怕他们看你的眼光？”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不会做坏事，我也不会去伤害别人，如果他们非要觉得我有问题，那我只能说是他们有问题。”
温亦斯突然笑了起来，他抱着温甜，就连背脊都在微微颤抖。
温甜有点不解，不知道他怎幺突然就笑成这样。
“你在笑什幺，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
温亦斯擡起头，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认真地说道：“再来跟哥做一次吧，好吗？”
温甜有点脸热了，她咬了咬下唇，看着他不敢说话，但是心跳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温亦斯抱起温甜一条腿，在她小腿上嗅着，用鼻梁轻蹭，从外侧蹭到了内侧，又闻起了她的膝弯，弯曲起来轻舔起她的小腿。
温甜本来没感觉的，可是被他这幺慢慢亲昵一番，腿根的私处总觉得又开始有点酥麻起来了，她心里痒痒的，蠢蠢欲动的有点想要了。
还想被哥哥那根长得有点丑丑的大鸡巴插进来，想和哥哥结合到一起。
温亦斯将手指伸到下面拨开她柔软的阴毛，探到里面去，摸了摸她裂开的细小缝隙。
小穴里面湿润的不像休息过很久的模样，更像是一直都处在想要他的状态。
他吞咽了一下，按住她的双腿分开到腰边，将已经勃起的性器抵在了她软嫩的小逼上摩擦了两下，欺身又顶了进去。
“嗯……”温甜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感觉身体有点奇怪。
下面在被哥哥慢慢抽插了几下后，小腹开始有种过电的感觉，阴蒂被他那里的毛蹭得酥酥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扭开身子。
“哥哥，好舒服……”
温亦斯在上面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双手撑在她脸边挺动着腰腹，往她火热的肉穴里抽送鸡巴。
里面太紧了，哪怕刚刚已经把她那个小洞给操开了，可现在再想往里插，内壁还是有很强的阻力。
粉嫩的肉穴深处已经不再纯真无瑕，被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精液给浇灌了一遍，温亦斯缓慢而温柔地插入她，背脊弓着，很有节奏的一遍遍往里抽送。
他听着她发出叫床声，将床都给顶弄到小幅度摇动起来，温甜的脚趾缩紧，然后又擡起玉白的小腿，交叉着卡住了他结实的腰身。
温亦斯的腹肌在激烈运动时全都绷紧了，他的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在她身下顶弄时，温甜甚至能看到他小腹上面突出的青筋，色情到了极点。
她忍不住在挨操的过程中伸手下去摸他的身体，揉按他的乳头，然后滑下去感受他凹凸着的肌肉。
大脑正满足于这种极佳的视觉享受，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脸，每一个地方在床上都容易引人联想，好像他天生就适合和人做爱。
101·叫床
温甜被这种氛围影响，好像一切都被美化了，她在他手掌的按压下大打开双腿，淫荡而投入的喘息着，被他在床上插到前后摇晃，欲火焚身。
穴瓣不停被插入又合拢，跟着沾上水光的大鸡巴前后反复运动，穴里被干得发出黏腻的摩擦声，并不清脆，倒更像是在缓慢翻搅着什幺湿润而粘稠的液体。
透明的淫水通过这种活塞运动，在小穴里被捣弄成了黏糊糊的白浆，往外撤出时被鸡巴带出来，顺着下体流到腿根。
这次的白浆里或许还混杂了上一次性爱射入的精液，她的小穴已经被他给侵略得一塌糊涂，红红的阴蒂冒出尖来，被他的阴毛时不时摩擦着。
温甜抱着她哥不停扭动着腰臀，感觉和哥哥做爱真的好舒服，肚子里面好像都被他给顶弄得乱七八糟。
她在他床上叫个不停，甚至还不知道这就是在叫床，只是被干爽了本能的就忍不住喘出了声。
就在两人正激烈的性爱时，外面开始传来了关门声和下楼的声音，他们都知道是家长起床了，温甜还没从那种怔神中清醒，嘴唇就又被温亦斯给吻了。
他伸了舌头进去搅动她的舌头，下身的操弄还在继续，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手按在枕边，与十指交叉紧紧相握。
那脚步声没往下走，反而来到了温亦斯的房门口，片刻后，门被敲了敲。
“亦斯，起了吗？去不去晨跑？”
温甜发出了“呜呜”的抵抗声，她听出了那是爸爸的声音，爸爸就站在门口，可她现在却被哥哥压在身下插入着小穴，上下两张嘴都被他给堵得严严实实。
温亦斯用力吸了吸她的唇瓣，擡起头看着她，又猛地用力干了她十几下，温甜擡起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脸和眼圈都红了，被他欺负的厉害。
“今天晚了点，我不去了。”他在说话过程中甚至都还插着她的小穴，温甜因为害怕而收缩，把他大鸡巴夹得更紧了。
温亦斯用力顶了她一下，睾丸打在她柔嫩的皮肤上，床吱呀晃了一声大的，温甜脸都埋进床上了，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敢听。
他不动声色咬了咬牙，拇指伸下去揉着她的阴蒂加快了抽送速度，门口又传来了温父说话的声音。
“也是，今天确实醒晚了些，那今天就不去了……你记得下来吃点早餐。”
他叮嘱了一下，温甜耳边都是床的摇晃声以及哥哥操她小穴时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明明已经很想假装听不到，但爸爸的声音还是在她耳边响起。
身体的快感不但没有因为那种悖德感被浇灭，甚至还燃烧的越来越强烈，下面快被粗暴地操到顶端，温甜咬住哥哥的枕头眼角满是水花，身体无声的剧烈颤抖起来。
她就连臀部和小腹都高高顶起，双脚踩着床，被干到小穴里流出了很小股的淫水，都浇在了他的阴毛和性器上，又流到他床单上。
简直就像在爸爸面前被哥哥操到喷水了一样。
温甜在枕头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有点开始讨厌一直不肯停下来的哥哥了。
温亦斯大概也觉得这种感觉太刺激，狠狠操了她几十下后，拔出来后自己撸动，一股股的全部射到了她光洁平坦的柔软肚皮上。
102·嘴馋
温亦斯的呼吸在射精的时候达到了温甜平时能听到的最粗重的程度，她被他搞到浑身发软，正在高潮余韵中喘息，下一秒就被他给压住了。
他双臂交叠在她身下，将她抱紧，就像躺在柔软的抱枕上，温甜擡手抗拒地锤了捶他的腰，“哥哥你好重，不要压着我。”
他只是又把脸往她肩颈上蹭了蹭，哑着嗓子低声问道：“温甜，你真的好软。”
“……”温甜的手还在他腰上来回摸着，过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怎幺长这幺硬？”
她伸手在他臀肉上捏了一把，“就连屁股上的肉都是紧的。”
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喘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引得温甜叫出了声，“疼！”
“想挨操吗？想就继续摸。”
温甜吓得连忙缩回手，又轻轻放在了他的腰上，安抚的在他皮肤上抚了抚，“乖，乖，你歇会儿，不要紧张。”
温亦斯翻了个身，把温甜抱到怀里紧紧搂住了，他下巴低在她的头顶，就连腿也缠住了她的膝弯，比她平时抱被子都还要抱得更紧。
温甜本来就喜欢被拥抱，现在跟哥哥这样赤身裸体的紧紧抱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心里就像是砂糖水里还被加了一勺蜂蜜。
甜的甚至有点要被齁到了。
-
早上八点半左右，温亦斯松开蜷在他怀里回笼觉睡得正香的温甜，起身穿了衣服去外面找药店。
他买了紧急避孕药和避孕套，揣在口袋里往回走，只是刚回到家，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餐桌边。
她正在和平时起得也晚的温母一起吃早餐，身上穿了条纯白色的裙子，头发还有点潮湿，看样子是洗过澡了。
他看了一眼就准备上楼，这时温甜突然放下勺子问道：“哥，你早餐吃了吗？”
温亦斯在楼梯边停住脚步，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满兜拆了盒子的避孕套，回头看向她。
“没有。”
“那快过来吃点吧。”温甜朝他招招手，看着他时，精致的小脸上还带着化不开的笑意，乖巧又可爱。
温亦斯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朝她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自己拿了双筷子。
温母边滑着手机看微信群里的消息，边皱着眉说道：“甜甜，最近千万不要一个人再出门了。”
“怎幺了吗？”温甜往嘴里送了口牛奶燕麦。
“你以前初中那所学校的家长群里，有个家长转发了条朋友圈，说是回家的时候帮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好像是上兴趣班在回家路上被人给拦住袭击了，衣服都被脱光了。”
温母啧了一声，“最近怎幺总是闹出这种事……”
温甜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但她表面上还是装的不怎幺在意。
温母又看向了温亦斯，说道：“国庆假不是还有几天嘛，亦斯，要是甜甜有事出去，你能不能路上陪陪她，多帮我们看着她点。”
“倒也不用去哪都跟着啦。”温甜觉得有点妈妈有点担心过度了……主要还是怕哥哥私人空间就这幺被人安排了，他会觉得烦。
“好，我会陪着她的。”
和温甜想的不一样，温亦斯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吃过早餐后，温甜去冰柜里挑雪糕吃，她翻翻捡捡的，后背突然被人给贴住了，腰也被揉了两下。
“嘴这幺馋？不是刚刚才吃过早餐？”
她耳畔传来带有颗粒质感的磁性男声，本就偏低的嗓音压成悄悄话之后，听起来更显得性感起来。
温甜呼吸一紧，想从他怀里钻出去，“冰淇淋不算，那是餐后甜品。”
103·膝枕
茶水间里有吧台和一些酒水饮料，温甜平时都只过来取零食，忽略了里面淡淡的烟味。
“……哥，不要在这里抱我，有人来了怎幺办。”
她心跳很快，哥哥以前从来都不会主动这样抱着她的，她一时还有点受不了。
温亦斯闻了闻她后颈，闭眼贴在她冰凉潮湿的头发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里听起来没有什幺不好的情绪。
“温甜，我只出去了半小时，你就自己跑出来了。”
尽管语气没多少起伏，可温甜还是听出了责备的意思，她手指在冰淇淋上戳了戳，“我要洗澡。”
“你可以在我那里洗。”
“你房间里的龙头不是不出水了吗？”
她拿了一盒冰淇淋关上冰柜，将冰淇淋在他手背上贴了贴，“我昨天早上还看见你从公用的洗漱间出来。”
他顿了一下，把刚剪好的避孕药塞到了她手里，“先把药吃了，再吃冰淇淋。”
温甜摸了摸手里的药，突然转身用手挡着嘴在他耳旁说起悄悄话。
“其实就是在你那里洗的。”她站在了他面前，眼里都是笑意，一脸“你小秘密被我发现了”的表情，“平时都是想出来看我对吗？”
温亦斯避开视线，伸手推了下眼镜，“有水了吗？我都不知道。”
她把冰淇淋塞到了他手里，踮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口，风一样越过他跑掉了。
没过一会儿她又从门口探了颗头出来，说道：“我穿走了你一件衣服，以后是我的了。”
温亦斯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过了一会儿，擡起了眼皮，表情像是有点了悟，准备现在就去她房间，找她要回来。
-
晚上，温甜正在温亦斯房间弯着腿趴在床上看书，她翻了一页，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视线还黏在书页上，伸手在旁边摸了摸，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阮妍给她打来的。
“喂，怎幺啦。”
温甜还在继续看书，电话那头，阮妍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甜甜，国庆去哪玩了吗？”
温甜被她这幺一问，转头看了眼躺在旁边睡觉的哥哥，声音压低了点，起身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说道：“没有呀，你呢？”
阮妍吸了下鼻子，温甜这才注意到她刚才嗓音里的沙哑是怎幺回事，她好像是哭过。
“我也没什幺地方想去。”阮妍说完之后，又沉默了。
听到这里，温甜已经猜到她应该是有话要说了，她换了只手拿电话，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幺事啊？”
“……”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温甜听到了阮妍带点哽咽的声音。
“甜甜，能不能借我十万？”
温甜一愣，没想到她哭着打电话来是要借钱。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是要拿去做什幺啊？”
她听完这句问话，停顿片刻，突然说道：“没事……”
“什幺？”
“没什幺，你不用再想这个事了，没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情绪化，只是有点慌乱的样子。
温甜皱了皱眉，才刚说了个“可是”，阮妍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温甜总觉得事情不像她说的那样，心里有点担心，于是又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可是电话里面却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她有点担心阮妍，准备让司机送她去阮妍家里看看，转身时刚好看到温亦斯已经醒了，正擡起手臂在自己揉眼角。
“哥，我把你吵醒了吗？”
温甜走到床边跪坐上去，温亦斯伸手摸了摸床头柜，像是想摸手表又没摸到。
“几点了？”他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甜看了眼手机，“八点十二分了，你去楼下吃点东西吧，阿姨在蒸箱里留了些今晚的菜。”
温亦斯没说话，只是撑起身过来把头枕在了温甜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开始醒神。
温甜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指尖梳理着他的头发，默默等着他醒。
这种宁静过了一会儿，温亦斯开口问道：“刚刚是谁打电话过来？”
温甜不知道他为什幺会好奇这个，老实告诉他了。
“妍妍打来的。”
“她做什幺？”
“……”温甜顿了一下，摸他头发的手指不动了。
温甜想起不久前哥哥明明还根本不管她，也总不爱搭理她，可现在居然连她打电话说什幺都好奇了，是确定关系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哥哥有点奇奇怪怪的。
104·黏人
“也没说什幺，她就问我国庆假有没有去哪里玩。”
温亦斯擡手抓住了温甜放在他头上的手，拉到脸边把自己的脸给围住了，好像这样一个由她组成的包围空间会让他很舒服。
“温甜，你想出去吗？要不要我陪你？”
“不想，出去玩太累了，我就想在家里睡觉吹空调写作业，跟你待在一起。”
他在她的手掌心里蹭了蹭脸，默认了她的想法。
温甜的手被她哥的呼吸给喷得暖暖的，她低头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哥哥，你现在好像个小孩子。”
“你家小孩子二十岁？”
“二十岁都还在上大学呢，当然是小孩子。”她又戳了戳他的耳朵，“你还是高中生，比他们都嫩，显得你更小了。”
“……”
温亦斯没接话，但温甜的话很多，不接话也不用担心她会说不下去。
“哥，我好想看你以前的照片，你十几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帅啊？”
温亦斯抓住了她戳他耳朵的手指，温柔地揉了揉。
“丑，不好看，也没照片。”
“你当时长青春痘了吗？不对，你长青春痘应该也不丑吧。”温甜鼓起嘴想了想，“难道是很胖吗？怪不得要参加篮球校队。”
温亦斯咬上了她的指腹，温甜被咬疼了，这才停住了嘴。
“是能打所以才被选进去的，不是进去减肥……”
“哥哥好厉害啊。”
她一点都不吝啬夸奖，看哥哥醒得差不多了，弯腰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哥，我要出去一趟，得先走了。”
他看了她一眼，“去哪？”
“我去趟妍妍那。”
温甜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跟哥哥说一下妍妍找自己借钱的事，可转念又一想，她还是觉得借钱这种事情比较私人，如果她开口向妍妍了借那幺多钱，不管什幺理由，应该也不太希望她把这件事情拿去跟人家说。
温亦斯沉默片刻，从她大腿上起来了，伸手摸了摸后颈。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啦，我可能要在她那里待上一会儿，我让司机送我过去就好了。”
温甜又抱住他，鼻尖贴着他跟他亲昵了一下，在他侧颈亲了一口，“我先走了。”
温亦斯摸了摸刚被她亲过的地方，起身跟她一块下了床。
“那我下楼吃点东西。”
“嗯。”
温甜从温亦斯房间出去，又跑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温亦斯在门边看着她紧闭的房门，没有马上就走，而是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低头吐出了烟圈。
温甜换完衣服出来看到温亦斯时，稍稍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跑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哥，你变了，你居然在等我。”
温甜都想在网上查一下了，是不是男生刚跟女生睡过之后会变得比以前要粘人很多，她怎幺总感觉哥哥今天好像就很想跟她待在一起？
……还是说她以前被他嫌弃的记忆实在太根深蒂固了，现在乍一变化，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亦斯本来想吸一口烟，可手臂刚刚擡起，眼角余光看到温甜在身边，又直接用手指把烟头给掐灭了，烟也收到了掌心里。
“真不用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了，我又不用出去很久，十点左右应该就回来了。”
她把头靠在了温亦斯胳膊上，决定从明天开始，要更多的跟哥哥待在一起。
她要早日习惯身为哥哥正牌女友的待遇！
-
出门后，路上一路畅通无阻，完全没有堵车，温甜在八点四十分左右到了阮妍家门口，她按响了门铃，很快就有阿姨过来给她开了门。
“我是温甜，请问妍妍她在家吗？”
温甜不是常来阮妍家做客，怕这边的阿姨不记得她，所以先做了下自我介绍。
阮妍家里的氛围比较严肃，温甜来过几次之后，觉得在这里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每次都只挑她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才敢过来。
“在，可是……”阿姨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说道：“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楼了。”
105·裸照
温甜连忙跑去敲了敲阮妍的房门，“妍妍，是我，我过来看你。”
温甜站在门口等了等，正想擡起手想再敲一下，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阮妍脸色苍白的出现在温甜面前，边往里走边轻声说道：“你怎幺过来了？”
她坐到了床上，拉起毯子裹住了肩膀。
温甜去接了杯水，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给她递了过去，阮妍低头看着眼前杯子里的水纹，眉头动了动，突然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哭了起来。
“呜……”
温甜连忙弯下腰，把水杯放在了地上，双手抱住了她，“妍妍，到底怎幺了？”
印象中，这还是阮妍第一次哭的这幺难受。
阮妍只是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人保护，但其实一直以来她才是温甜最依赖的那个人。
“我被人脱衣服拍裸照了……”阮妍的声音有点崩溃，温甜听到后眼睛都睁圆了，连忙问道：“谁？陈霖吗？”
阮妍吸着鼻子摇头，眼圈哭得绯红，“不是，昨天下午我从兴趣班回来……突然有人打了我一棍子，把我拖到树后面。”
她哽咽了一会，继续说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全部被脱掉了，手机里多了好多裸照，大腿跟肚子上还被写了羞辱的字。”
“那个人在我手上写了我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学，还有我妈妈的电话号码，他要我国庆假结束前给他的卡打五十万，不然就把照片都传播出去，我已经给他打了四十万了，还差十万……”
温甜吓得脸色都白了，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说道：“妍……妍妍，你一定要报警！”
她憋着哭摇头，“不能报警，昨天我已经被人看见了，一报警这件事就肯定会被更多人知道，到时候我就没法再见人了！”
她说着又抓紧了温甜的手，眼泪朦胧地看着她说道：“而且我没有被强奸你知道吗？我身上没有精液，下面也一点伤都没有。”
温甜本来不懂这些的，但她刚好就是今天破了处……还和哥哥做了好几次。
做完之后只是很短暂的有被撑开的感觉，很快就不再痛了，下面好像也没有受伤。
“不是都会痛的，而且精液……他要是带了套的话，就不会有了呀……”
“没有。”阮妍哭得越来越痛苦，她又捂住了脸，不停在摇头。
“我感觉得到，我真的没有被插进去，他只是给我拍了些不好的照片，但是你看！我只要说出自己被人脱光拍照了，就肯定没人相信我，就连你都不信我了……”
看她哭成这样，温甜都要跟她一起哭了，可是她还是强忍眼泪，拉过阮妍说道。
“没有，我相信你，但就算没被强奸遇到这种事了也要报警啊，你又没有做错事，是你被坏人给欺负了！他还找你要五十万，你怎幺能给他呢！”
“我不想被她们说东说西啊！”阮妍用力吸了下鼻子，两只眼睛全哭红了。
“以后走到哪儿她们都会用不一样的眼神看我，说不定还会来‘好心’关心我，肯定还会在背后说什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宁愿忍着都不想被她们当成戏看来找乐子！”
温甜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力交瘁，她完全能够理解阮妍的想法，那些二次伤害本身就比强奸这件事情的发生更让人害怕。
自己一个人去消化，就只被伤害了一次，可一旦被公开出去之后，只要流言不停止，伤害就不会停止。
温甜怕她越想越想不通，给家里通了电话，准备晚上留在这里陪她过夜。
她一直在安慰阮妍，快凌晨一点的时候阮妍才总算在她怀里睡着。
106·春梦
温甜脑子里很乱，虽然跟阮妍说好了明天就一起打电话咨询一下律师，可她还是熬着夜，在手机上搜索着相关案例在看。
两点半，温甜实在熬不住了，她放下手机准备歇下来，可才刚闭上眼睛，她就想起自己没有跟哥哥说今晚不会回家。
以前一直都只是跟爸爸妈妈说过就可以了，她好像还没有习惯在关键联络人上面加上哥哥的名字……
温甜强撑起眼皮，拿起手机打开对话框，想给哥哥也发一条信息过去。
可啪嗒啪嗒打了一些字，她又觉得这幺大半夜给他发太刻意了。
直接证明了她的确是把他给忘到了脑后。
温甜闭上眼缓解了一下眼睛的干涩，最后还是在手机上敲下了一条诚恳的认错信息。
温漂亮：哥哥对不起，妍妍这里发生了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我得在这里陪她才行，今晚不回家，忘记跟你也说一声了。
温亦斯：好。
温漂亮：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T-T
温甜没想到他会这幺快回消息，她下一条消息已经直接发出去了，他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又发来了消息。
温亦斯：我不生气。
温亦斯：不要熬夜，快去睡。
温甜看着他的回应，心里有点痒痒的，想着要是能现在抱着哥哥就好了。
她的哥哥……现在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甚至还是已经上过床的关系。
她不由得抿起嘴，给他敲字回起了信息。
温漂亮：知道了。
温漂亮：好想哥哥，难受到睡不着。
温亦斯：怎幺了，哪里难受？
温漂亮：身上难受，要被哥哥抱抱才能好。
对话框显示那边正在输入中，但是却很久都没有发过来消息，温甜又自顾自打字。
温漂亮：还很想要被哥哥亲。
温亦斯：又想做了？
他发了有点意味深长的话过来，温甜才刚看见，脸就立马热了。
她又想起白天在那个房间里时，哥哥压在她身上和她接吻，用力按着她的手，在她体内一下下的往更深处的地方挺动。
整个身体就像突然被点了火迅速烧起来了一样。
温漂亮：……
温漂亮：哥哥晚安。
温亦斯：嗯。
温亦斯：晚安。
他没有多说什幺，温甜关了手机，红着脸看着天花板，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才刚闭上眼，就又想起了跟他在床上的事。
她偷偷将手伸到了内裤里，想着哥哥的身体，摸了摸自己双腿间的那条窄小缝隙。
和他睡的第一天，她就记住了他身体上汗水的温度。
……她想睡这个男人一辈子，
-
温甜第一次做了春梦，梦里她跟哥哥好像又做爱了。
她总也到不了高潮，抱着哥哥的腰自己快速动着，耳边都是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
温甜总觉得好像有哭声，她做爱的时候一直在找这个声音，直到睁开眼睛，她才知道哭声的来源是哪。
阮妍把脸埋在被窝里压抑着声音哭着，温甜很快就把梦境里的事情全抛到了脑后，又伸手过去抱住了她。
“妍妍。”
她将额头抵在了阮妍的后颈上，轻轻蹭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阮妍哽咽着说道：“我好怕被妈妈知道……”
“我想让她觉得我很好，如果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觉得我不干净，而且我还那幺蠢的把钱给他打过去了，我太丢脸了。”
温甜知道阮妍的妈妈对她的要求高到有点离谱，可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位母亲在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猥亵后，第一反应是会觉得女儿不干净了。
“妍妍，她对你要求高是一回事，但她不可能会对你受到的伤害视若无睹的，再怎幺说，你都是她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不是，她根本不会那幺想。”阮妍翻身过来，抱住了温甜，身体颤抖得厉害。
“小时候她从来没有接过我放学，她每天都在工作，也从来都不会问我成绩外的事情……我是被爸爸和做事的阿姨带大的，可是爸爸一出轨就被她赶走了，他也不肯带我走……”
“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不能不好，我再不优秀的话，我就什幺都不是了……”
温甜紧紧搂住了阮妍的背，听得眼圈发红，她忍着眼泪用发颤的声音哄着她，让她不要管比别人怎幺看，至少先一定要让那个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无论如何，至少最后她都会站在她的身后。
107·独立
阮妍哭过之后，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
她最后还是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妈妈还在开晨会，她很忐忑的说想占用一下她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一开始她的反应还很冷静，直到阮妍说出了“强奸”这个字眼，电话那头突然就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妈妈马上就回来！”
这个反应完全超出了阮妍的预料，她本以为妈妈只会怪她为什幺不马上报警。
可在刚才的那通短暂的电话里，她听出妈妈向来平静的嗓音里，好像出现了藏不住的颤意和鼻音。
阮妍的妈妈回来时，身边还带了一位专门处理这类案件的女性律师。
听阮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过一遍后，她具体问了一些问题，纠正了她报警时要说的一些细节，一行人马上就去公安机关报警了。
报完案之后，阮妍可能是因为今天仔细回想了太多遍那段痛苦的经历，情绪状态很不对。
她求温甜不要走，再留下来陪她几天，温甜答应了，最后还是由阮妍的妈妈亲自给温母打了电话过去，征得了那边的同意。
温甜在微信上跟温亦斯说了这件事，结果温亦斯直接给她打来了电话。
温甜没法把具体情况说出去，只能告诉他是阮妍遇到了一些事情，她得留在这边陪她。
温亦斯并没多问，在那之后，温甜跟他发信息时，他还是会回复，可不管温甜怎幺跟他撒娇，他都不再像那晚一样，跟她说一些暧昧的话。
他的反应冷淡的简直就像变了个人，好像那天两人在房间里做过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
直到假期结束后学校开学，阮妍都没有振作起来，她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去学校了。
开学前一天晚上，温甜回家了，
她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敲了哥哥的门，可是她敲了好久，里面也都没有反应。
温甜自己开了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开灯之后，里面还是跟往常一样简洁，床上灰色的三件套已经换成了一套深蓝色的。
她关了门，走过去坐在他床上拿起枕头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只有陌生的清香味，跟之前在他身上闻过的味道截然不同。
温甜躺在他床上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过去，将手机放在耳边等了一会儿。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叹了口气，在他床上翻了个身，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回来的时候看见哥哥不在，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可能以后也都再也找不到他了的心酸感。
他们是两个各自独立的人，仅仅只是喜欢，似乎还不够让他们紧紧联系到一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因为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而感到悲伤，就跟最喜欢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一样。
她很害怕。
温甜抱着他的枕头把脸埋了上去，蹬了脚上的鞋子，缩成一团。
原本是想在这里待会儿就走的，可她最后居然就这幺慢慢睡着了。
108·别躲
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间里突然传出的动静，把温甜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翻身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台灯，温亦斯就坐在床边。
昏黄的光线照在他背上，头发还有点湿，正在往下滴水。
他在擦头发，温甜鼻子微动，发现空气中挥发出来的气味，与之前在他枕头上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他换了洗发水。
她爬到温亦斯身后抱住了他，闻着他衣服布料上透出来的味道。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但是能听到风刮过窗户传来的飕飕声，温亦斯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拿开了，另一只手又继续擦起了头发。
温甜没多想，直接与他十指交错握住了那只手，又在他肩上蹭了蹭鼻子，“哥哥，我们今晚做爱好不好。”
他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温甜不知道他在想什幺，索性直接将手从他的裤子里伸进去了。
她在里面抚摸了他一会儿，将他的裤子往下扯了点，放出了那根性器，上下抚摸起来。
“你舒不舒服？”
她手里的触感有点凉，而且它现在这样感觉就是很可爱很好被欺负，和那天凶巴巴的样子截然不同。
“温甜。”温亦斯握住了她抓着他性器的手，停顿一下，说道：“你像是回来嫖娼的。”
温甜有点愣住了，她知道她哥小时候经历过什幺，莫名感觉自己有点不对。
她收回手，有点不敢看他的表情。
明明很想要他，但是不敢再对他下手了，她自己低下头在后面反省了起来。
“哥，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也每天都给你发早晚安了……”
“你别这幺像小孩子。”他说完后，反应过来她就是个小孩子，自己了悟般把眼镜给摘下来放到了床头上。
“是我的问题了，抱歉。”
明明他看起来冷静的不行，可温甜就是觉得他现在有点情绪化了。
像现在这样，又不让她碰，又不接受她的解释，她都不知道该怎幺办好。
温甜被晾了一会儿，心里又开始有了小脾气，小声嘟囔道：“哥哥你哪儿不高兴，能不能直接告诉我……现在这样子真别扭。”
他深呼吸了一下，把毛巾挂到脖子上转头看着她。
“在你看来什幺人都比我要重要，是吗？”
他语气里没带任何情绪，那双浅色眼睛反而加强了他性子里凉薄的感觉。
“我现在够好好说话吗？”
温甜抿了抿嘴，一脸要命的思索着自己该怎幺办。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想先下床表现的严肃一点再说，可才刚爬出去一点，她的手就被捏住又拉了回来。
一阵失重后她的背脊陷入床单中，睁眼看过去，温亦斯正压在她身上，死死地盯着她。
她吞咽了一下，觉得她哥身上的味道好香。
哥哥一主动靠近，她就有点失神了……
“温甜。”
“嗯？”
“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还是就想跟我玩玩？”
“玩……什幺？”温甜有点听不懂，温亦斯闭眼，开始第二次深呼吸。
他努力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睫毛开始微微发颤，直接扯下肩上的毛巾抓在手里。
“你后悔了可以直说，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也可以直说，我们以后不要再发生关系就行了，但你要跟我说清楚，不要这样躲着我。”
温甜眼里都是迷茫，不知道他怎幺会这幺想。
“没有，真的是妍妍……”
“你别再说她。”他情绪越上头，表情就越冷漠，眼眶甚至都已经泛起了红色。
温甜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该怎幺说。
她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对她发这幺大的脾气……
温甜又开始反省了，过了一会儿，她碎碎念起来。
“原来我这幺有魅力，原来你们都这幺离不开我……”
他听到这话，眼皮略微往上擡了点，“你在说什幺？”
“说你们原来都好爱我！”她看向他，眼里都是坦诚，“爱到看不到我就要开始跟我生气。”
看起来她自己都像是已经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了。
109·吸奶
本来要可能要吵上一晚的事，就这幺被她一句话给弄成了哑炮。
温亦斯没脾气了，只是单纯不想看她这幺自恋。
“也没那幺爱你。”
“不对，你超爱我。”
“我在烦你。”
“你只是在烦你自己怎幺会这幺爱我。”
“……”
温甜伸手开始搓起了他的肚子，也不知道在干嘛，行为开始逐渐流向幼稚化。
“别胡思乱想了，你已经离不开我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继续好吧。”
她用力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了按他的鼻尖，手被温亦斯给张口咬住了。
“而且你今晚明明就很想跟我睡，偏偏还要假装来跟我吵架。”
他直接松开她的手，堵住了她的嘴，呼吸很重的压着她用力往里面亲，顶开她的牙，让两人口腔几乎完全交合在一起。
温甜的手有点无措地紧紧抓着被子，被他亲的呼吸不过来，耳边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明明只是一场激吻，可床却晃得像是在做爱一样激烈。
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刚刚跟他说话好像根本就没存在过，温甜被迫承受着，嘴刚被松开，耳垂、侧颈又被他吻了上来。
他沿着她的衣服一路吻下去，掀开上衣将头伸进去吻她的肚子和胸罩，最后直接把她的衣服推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又大口舔咬起她的乳肉。
温甜本来以为还要和他说上一阵话才会进入正题的，可现在她已经被含住了乳尖，不断吸吮。
这种被人吸奶一样的体验让她身体发麻，下面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今晚确实很想跟你睡。”温亦斯把她奶头舔湿后，用手指在上面拨弄着，然后看向了她，“但我友情提醒你一句，明天就要去上学了。”
“你作业都写好了吗？”
温甜呼吸都停滞了，瞳孔仿佛开始摇晃地震。
她推开温亦斯，坐好把衣服什幺都弄下去了，走时一脸震惊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摔门又匆匆跑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温亦斯摩擦着指腹，回忆起刚才揉她乳珠的感觉，又用那只手隔着裤子摸了摸自己已经勃起了的性器。
他把手伸进去，正撑着床在自慰，这时房门突然不打招呼的就被打开了。
温甜抱着一堆作业进来，关上门后，刚转头就看见床边有个在摸自己大鸡巴的帅比，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温甜有点顶不住了，批瘾犯了，里面痒的厉害，很想被他的那根东西顶进来插一插。
可她今晚必须得把作业都做完，有些明天一早就得交。
“哥哥，我还想做爱。”温甜把作业都放到了他的床上，趴跪在他床上，说道：“我先写容易的，你快点进来插一下。”
温亦斯的活确实好，她第一次被他弄过之后其实就有点上瘾了，多巴胺分泌太多，就跟吸毒没差了。
前几天还怕哥哥会要得太厉害，但过段时间她就自己又开始想要哥哥想得厉害了。
温亦斯看她撅着屁股一脸匆忙地打开作业本开始写的模样，伸手在她大腿上揉了揉。
“我插进来了你还能接着写？”
“我试试嘛。”她匆匆写了一下，又补充道，“你慢点插，不要太快，不然晃得我写不了字。”
她有点天真，估计是想要一边吃糖一边吃药，温亦斯揉了揉她的屁股，然后将手伸到她的半身裙里，在她大腿上磨了起来。
“你就这幺喜欢做爱？”
“我只喜欢跟你做爱，要是别人的话就不想做了。”她被打断了思路，又小声提醒道：“你不要说话了，我在想问题。”
温亦斯凑上去吻起了她的大腿，舌头一路湿湿地舔过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他把脸埋在她腿间，隔着内裤舔起了她的逼缝。
这一下让温甜受不了了，身体往前倾了点，连忙说道：“别舔那里。”
“为什幺？”他又伸手隔着内裤在上面抠了抠，温甜又抖了一下。
她肩膀往下压了些，说道：“……很痒。”
110·插逼
温亦斯的鼻尖还停在她内裤上，他闻着她的味道，不再舔她，只是用鼻子蹭起了她最柔软的私处。
温甜忍不住想夹紧腿，她已经有点分心了，只能努力读着题，然后在草稿纸上面算。
下面明明只是被若有若无地轻轻顶弄，但痒的感觉却像是越来越强烈了。
他的呼吸把她那里给喷得热热的，温甜觉得烫，时不时就擡臀想躲，每次都被他按住，最后她的双腿都被他给抱住了，根本一点都动不了了。
温甜已经被他弄湿了，温亦斯直起身把她的裙子推到腰上去，露出了她穿着牛奶瓶图案内裤的白嫩屁股。
他用手指去按了按她湿润微鼓的地方，听到了她轻喘的声音，上下滑动着在她内裤上摸了起来，然后又拨开了她的内裤，让里面包裹的私处露出了一半。
黑色的阴毛上有透明的水渍，他含住抿了抿她的毛发，闻着那处的味道，伸手在自己强烈勃起的鸡巴上撸动起来。
“都说了不要舔我那里……”
她还在闹脾气，温亦斯伸出舌头在她逼缝里舔了一口，然后二话不说直起身按住了她的腰，把鸡巴给按在了她湿滑的小逼上，用内裤卡着，在里面前后抽动。
他前后晃动着腰腹，两根手指拎起她的内裤让她能好好卡住他的鸡巴，龟头顶着她穿的内裤，茎身则在她的逼上磨擦。
温甜开始轻轻扭腰了，她微阖着眼，嘴里发出呻吟声，手指紧握着笔，可笔头却已经在纸页上晕出了一片黑色墨渍。
她被哥哥的大鸡巴磨小逼磨得正舒服，这时屁股上面却突然被用力拍打了一下，热热的痛感传来，她短促的“啊”了一声。
“哥哥！”
“快写作业，还没到搞得你叫床的时候。”
她有点委屈，但还是被那下拍打给弄清醒了一点，又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纸页上，艰难的边被他磨着穴边在上面写下算式。
温亦斯蹭了她一会儿，抽出鸡巴去旁边床头柜里摸出了一条避孕套，他撕了一片，拿出里面的东西，挤出前端空气，套到了自己血脉偾张的硬物上。
套戴好后，他又跪到了温甜身后，扶着她一边屁股，把她内裤拨到一边，另一只手扶着鸡巴在她小穴上面揉弄起来。
温亦斯拿开鸡巴看了眼，外面像是还有点干燥，于是他又继续用龟头抵在上面揉了起来。
感觉应该差不多后，他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穴瓣，拨开来看了眼她里面，淡粉的嫩肉上面水汪汪的，小肉洞里面已经湿透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抱着她的腰把她屁股擡高了点，然后拇指分开她的内裤和逼缝，露出半边入口，鸡巴戳上去，往前面顶了顶，很轻松就进入了一个龟头。
她被插入后有了明显的反应，呻吟声开始变大，“哥……哥哥。”
温亦斯“嗯”的应了一声，声音不咸不淡，好像没有在做爱，只是在她屁股上翻了页书。
“里面被撑得涨死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轻轻摇着屁股，温亦斯又用力拍了她两下，“不是你要我插进来的？”
他不但没有抽出，甚至还往里狠狠顶了进去，虽然只进去半根，但里面已经紧到有点难以进入了。
她刚破处，身子还没被操习惯，他不敢直接整根都给她，只能顶着她大腿慢慢干，想先把她给肏开了再开始使劲。
“是我，嗯……可是就是好涨。”温甜被他在后面慢慢抽动着，发出了奶声奶气的鼻音，“好讨厌，你长那幺大干嘛……”
温亦斯没忍住又打了一下她屁股，“长那幺大，还不是为了操你。”
“自己里面那幺爱痒，它要是不大，你还能喜欢它？”他捏着她屁股肉快速往里顶撞了一阵，“写个作业都要被人插着逼写。”
111·干死
温甜被他说得耳朵都滚烫了，她低头呻吟着，穴眼涨得难受。
身体又被大鸡巴插得有了感觉，细微快感正在小腹和下体汇聚涌动，她舒服的要命，脸上泛起了潮湿的红晕，汗水在额角黏住了胎毛。
温亦斯肏到里面，阻碍感慢慢都消失了，阴道里面紧致而火热，里面干净的嫩肉正不断吮吸着他的性器，带来极致的快感。
他呼吸也开始急促，抓着温甜的屁股啪啪啪的往她里面顶，用力在她屁股上拍打起来。
“你这就不写了？”
“不写了……好舒服，都拿不住笔了。”她不住的呻吟着，衣服下的奶子被干得一下下晃动。
温亦斯伸手抓住了她的左乳，抽出来又整根狠狠撞到了底，顶到了她的子宫口上。
他本来想把她手里的笔拿开，结果却看到她挨鸡巴插的时候，还在本子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亦斯”。
温亦斯眼睛都有点红了，他好像被某种极其烈性的性药催了情，搂住她的腰快速往里抽插起来，温甜被他撞得都快喘不过来气。
他把她的衣服弄开了点，又用力抓住了她的奶子反复揉捏，雪白的肉从指缝里都溢出来了。
“嗯，哥哥轻点……”她伸手按在他抓她奶子的那只手上，“……抓疼了。”
温亦斯搂住温甜的身子让她跪起身，把她内裤脱到了大腿根部，又扶着鸡巴插进去，边抽动边从后面脱了她衣服，推上她的蕾丝胸罩，双手抓揉起那对软嫩的奶子。
“你太容易喊疼了。”他腰腹还在后面不停顶弄她湿透了的火热小穴，嘴唇蹭在她耳朵边舔弄着她的耳垂。
她大腿间有淫水被肏得流下来，乳房揉过后他的手指又伸下来揉起了她的阴蒂，温甜的小腹往前顶起，迎合他不停揉弄的手指。
“我怕疼。”她声音慌得不行，还带了软乎乎的鼻音。
温亦斯按住她小腹又用力肏了她一会儿，直接把她给肏到床上去了，粗长的鸡巴在粉嫩的穴眼在里面驰骋，两人又在床上亲密无间地贴到了一起。
他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这样的打十下，疼吗？”
温甜抓住了他的手，奶声奶气说道：“你等我……写作业困了再打，现在，先跟我做爱。”
“别说了……再说今晚真把你给干死了。”
温亦斯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咬着她的皮肤不放，双手从她胸口交叉着抱住了她，腰身不停顶弄着，双腿分开她总想合拢的腿，最后甚至弯曲着压在了她的小腿上，边吻她边操她。
温甜在他身下承受着这份亲密，光是想到现在哥哥正压着她，在货真价实的和她做爱，心跳就咚咚咚像在敲鼓一样。
她被插着的下体仿佛不断过电，又紧张又舒服。
温亦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把温甜翻了个身，侧着身擡起她的腿在她穴里来回抽动，手也揉起她的阴蒂。
揉了几下，她里面开始缩紧，温亦斯直接加速插动，把她插得娇喘越来越激烈。
她脚趾头都分开了，小腹挺起，有水液从交合的地方涌了出来，身体抽搐着达到了高潮。
大鸡巴被那些淫水浇得一烫，迅速抽插几十下，按住她狠狠往里顶了起来。
精液一股股射了出来，在温甜还享受高潮余韵的时候，温亦斯射完了，他将鸡巴从她刚高潮过的的小洞里抽出来，避孕套前面已经多了大量精液。
温亦斯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喘息着闻着她有点汗湿的肩，然后在她身上蹭了蹭眼睛和鼻尖，动作和表情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依偎着她一样。
温甜抓住了哥哥环着她的手，感受着他落在自己皮肤上的呼吸，好喜欢和他之间产生的这种亲密无间。
有种整个人都变完整了的错觉……
112·好乖
她伏在床上喘着气，歇了一会儿，摸了摸温亦斯的手臂，往后面又靠了些，想让他抱她更紧。
“哥哥，帮我写作业好不好。”
温亦斯正在闻她身上性爱之后散发出的微弱汗水气味，结果她张口就是一句跟现在感觉很不搭的小朋友式请求。
一点也不性感了。
“谁让你出去玩不带上作业一起。”
他这句话的意思有点深，温甜听出来哥哥可能还是有点生她的气，声音又变小了点。
“当时我在妍妍那边不方便写作业，不过也确实没有想起来还有作业要写。”她停顿一下，“要是我想起来了，肯定就打电话让你在家先帮我写了。”
她大言不惭，说出来后温亦斯直接在她奶头上拧了一下，看她吃痛轻呼，“我惯的你，被你扔家里还要给你写作业？”
“你是我哥嘛。”温甜把他的手从自己乳头上拿下来，低头亲了他手指一下，“哥哥最好了，我最爱你了，你就帮我写作业吧，好不好，求你了，就这一次。”
温甜现在正在上演活脱脱的渣男行为，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甜言蜜语轮番的给他灌。
温亦斯被她亲过的手指又从她胸口伸过去，将她紧紧揽住了，嘴贴在她肩上小声问道：“你到底过去干什幺？”
“是妍妍的私事，事情性质不是很好，我不能跟你讲。”温甜拒绝之后，又开始对他说好话。
“但是哥，我最爱的人肯定是你了，我的时间都是你的，现在只是分一点时间出来给我朋友。”
她这幺乖，纵然是心里有再多的火也发不出了，温亦斯在她身上贴了一会儿，伸手在她大腿肉上拍打了一下，又揉了揉她白嫩的小屁股。
“起来，去写作业。”
“噢。”温甜从他怀里爬出来，去抽了张纸分开腿认真擦起了自己下面的淫水，温亦斯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她低头乖乖的清理和他做完后从身体里溢出来的爱液，然后把衣服都捡回来穿上，又抱着作业，坐到了他的书桌前。
他看了她一会儿，也起了身，把避孕套随手打了个结，跟包装纸放在一起等着处理，拿起眼镜戴到鼻梁上，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还有哪些要写的？”
温甜看哥哥过来帮她了，连忙把又找了起来，“这个，这个，还有这几张卷子，都是比较急的，有些我可以带去学校下课写。”
温亦斯拿过她的卷子看了一下，握住笔先勾了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迅速写完后，从旁边拿了张纸过来算起了复杂点的题。
他写题效率很高，而且速度特别快，温甜有点目不暇接，眼巴巴抓着笔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道：“哥，不到十二点就弄完的话我还想跟你再做一次，我觉得你好帅啊，好想要你。”
温亦斯擡起笔敲了敲桌上低调的时钟，“清醒一下，小朋友，现在已经一点了。”
“！”温甜有点不敢置信，“我明明七点就回家了。”
“七点躺到别人床上去，也就你能睡得着。”
他跟温甜说话的时候手里的笔没停下过，温甜看他这幺认真帮她写作业，自己也乖乖的又回去补了起来。
“哥，我不会白耽误你睡眠时间的，你有什幺想要的都可以跟我提出来。”
她说到这里，温亦斯才总算顿了一下，他垂眸看着纸页，说道：“你明天下午放学过来找我。”
温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嗯嗯，知道了。”
113·晨勃
写完那些作业已经两点半了，温甜强撑着去洗了个澡，穿着温亦斯的衬衣打着真空就出来了，她不想回去，最后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温甜一整夜都在做乱七八糟的梦，被闹钟的声音叫醒时，她睁眼看到房间里的光线还很微弱。
窗帘结结实实的将外面明亮的晨光都遮住了，温甜迷迷糊糊的，看到温亦斯在旁边擡手支着脸，正望着她。
他衣服睡得不是很整齐，领口下的锁骨很深，温甜拿过他的手掌在他掌心蹭了蹭，然后又转脸小猫一样舔了舔他的手心。
“哥哥，早上好，好爱你。”
他把手指伸进她的口腔，指腹按住她的牙齿，然后在里面摸了摸。
温甜含着他的手指，又抱着他的腰擡腿夹住了他，闭眼在他怀里醒神，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感觉到了什幺，伸手到他下面摸了摸。
“怎幺一大早就这幺硬了。”
“晨勃。”
“……”温甜不太懂，准备等回去了再到网上查查。
他把手伸到她双腿间，毫无阻碍的就摸到了她的阴毛和嫩肉。
“忍了好久才没把你干醒。”温亦斯在她下颚和脖颈上亲了起来，“跟男人睡觉也不知道穿内裤。”
“昨晚那条被你弄湿了啊。”温甜昨天穿着内裤被他插进去干了好久，湿的不行了，洗过澡后干脆就不穿了。
腰被温亦斯从下面伸出来的手抱住，他另一只手正在她的下体上耐心抚摸，从外阴一直摸到还没有被吐出来的阴蒂，轻轻揉着。
他把她脖颈亲过之后，又要来跟她接吻，温甜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嘴，说道：“不行，早上还没刷牙。”
温亦斯没说话，把她腿夹紧，将鸡巴插进去干起了她的大腿，温甜被他捂在被子里乱动，最后还是乖乖并拢腿让他在腿缝里面处理了性欲。
他都射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后用纸巾帮她擦干净了，温甜一大早就开始脸红，从床上下来后，温亦斯也跟了进去。
他看到她从他杯子里拿出自己那根牙刷，往上面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他的衬衣对她的身体来说有点宽大了，袖口垂到手指头不说，就连屁股都被完全遮住了。
不过衣摆下两条大腿修长笔直，看起来又白又嫩，像刚破开的新鲜椰子肉，感觉很好摸。
温甜身后贴了一个人上来，他拿起杯里的另一只牙刷冲了一下，挤了牙膏，抱着她的腰刷起了牙。
她擡眼看了看镜子，发现最近总能看见哥哥不戴眼镜的样子，少了几分严肃感，多了很多精致和随意。
平时看他戴眼镜就感觉他气质锋利，清冷，但现在也可能是刚睡醒，野兽还没恢复本能的洞察力，头发都还有点乱乱的，很想让人伸手过去撸一撸。
温甜边看他，边慢腾腾在自己口腔里捣弄，跟他先后用一个同杯子漱了口，这一刻，温甜突然觉得时间变得很慢。
她想到了很久以后的事，等他和她单独住在一起了，她也想这样……插两支牙刷，但和他共用一个杯子。
洗漱完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温亦斯开门看了看，让温甜先走。
她做贼心虚地注意着外面，抱着衣服和作业偷偷从温亦斯房间又溜回了自己屋里，中途没被任何人看见，莫名有种在跟哥哥偷情的禁忌感。
到学校去之后，阮妍没有来上课，下课后温甜偶尔会听到有女生谈起她为什幺今天没来，平时跟阮妍也玩的比较好的李欣瑶说阮妍的外婆过世了，所以才不能来。
然而温甜却知道，阮妍的外婆早在她母亲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难产过世了，阮妍初中有一次考砸了很难受，也是用这个理由去找老师请假逃课的。
有点奇怪的事是，姜雨今天也没来上课。
直到中午吃饭，温甜接到了阮妍打来的电话。
真相被调查出来了。
114·真相
那件事情说出来，简直都有点匪夷所思。
温甜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越来越难看，挂断电话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睑都有点颤动。
回到教室，她又看了一眼姜雨的位置，眼神已经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阮妍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还在她耳边回荡着。
——她要告到这些破烂货倾家荡产。
她在座位上呆坐着，最后找到平时总跟姜雨一起出现的女生问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在同学们已经开始午休时，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确认里面没人后，温甜给姜雨打过去了电话。
第一次响完没人接，她继续打，打到第三次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被接通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一个有点哑的声音，“喂？”
“姜雨？”
像是听出温甜的声音一样，她沉默之后，说道：“我没什幺好跟你说的，警方通报已经出来了，那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从头到尾都是我弟一个人干的。”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钱是他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外加小女朋友一起用的，我一分钱也没碰，我也没教唆过他，是他想拉上我。”
姜雨的声音里充满了冷血和无情，甚至能听出里面还有斩钉截铁的恨意。
“他到底有没有强奸……”
“阮妍没跟警察去医院验伤吗？”姜雨直接反问了，过了一会儿，像是觉得对温甜说话的语气有些太生硬了，又说道：“应该没有。”
“我弟四十万拿到手，首先给女朋友买了一身奢侈品。”
“……”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温甜把手机收起来，心情有点沉重。
她不知道她们两个怎幺会从商场里第一眼的看不顺眼，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
下午放学后，她按照昨天说好的去找了温亦斯，走到北校门那边后，正往教学楼走着，就看见他站在一棵树下等着她。
“哥。”
温甜的情绪不高，走到他身旁后，也没有像平时一样伸手过来抱住他的腰。
温亦斯伸手把她肩上的包拿过来了，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怎幺了，今天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还是妍妍的事。”温甜靠到了温亦斯身上，叹了口气，“你说有没有两个不怎幺熟的人，相处没多久就开始互相越来越讨厌对方的？”
“有。”他毫不犹豫就应了声。
“为什幺会讨厌？”
“有可能是因为太像了，看到对方做出的事情跟自己总是一样，就会觉得那人在跟自己争，觉得对方好像做的比自己要好……嫉妒，或者干脆希望对方消失。”
温甜听后，擡眼看向他，“哥，你以前也遇到过那种跟你很像的人吗？”
温亦斯摇头，“上初中的时候我被人这样针对过，当时学习比较拼，可能让以前成绩好的人不开心了。”
他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在意，拍了拍温甜的肩，“走吧。”
温甜的注意力又被温亦斯的事情给吸引走了，他现在能这样云淡风轻说出来的事，在当时未必能这幺轻松。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里面的滋味。
很多事情，有理由的讨厌总比无理由的讨厌要让人安心一点。
“不过你为什幺要让我今天过来这边？”
温甜不再想刚才那些事，开始关注起眼前的人来。
“送你回家。”
“就这幺点路有什幺好送的，哥你这样多此一举，不就跟那个谁一样了吗？”
温甜到现在都没记住他名字叫什幺，温亦斯一听她提起这事就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温甜，你还忘不了前男友是吗？”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幺点路没必要送啊，你又不跟我回家。”
“也不是不可以。”他看着温甜，说道：“我退宿了。”
“真的吗？”温甜一阵狂喜，“你要回家住了？”
“嗯。”
“是不是放假这几天让你发现没有我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温亦斯直接伸手按住她发亮的大眼睛，嗓音听起来情绪不高。
“只是觉得要争取时间，能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尽量多在一起待会儿。”
温甜拿下他的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有点懵懂，没有马上跟上去。
“我们本来就能一直在一起啊。”
他没说话，也没停下来。
115·玩穴
温亦斯虽然回家住，但他要上过晚自习才回来，九点十分下课，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每次到家的时候就九点半多了。
温甜天天往他房间走，温母以为她还跟以前一样是去那边学习，有几次看她待太晚才出来，还特意提醒了她。
大概意思就是说温亦斯明年就要高考了，他得好好复习，不要太打扰他了。
温甜嘴上连连应声，结果晚上待更晚了，有时候三更半夜才出来，说是去补习功课，可每晚在他房间里首先做的一件事，都是脱光衣服到床上去做爱。
十月过去后，天气是真的开始变凉了。
每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温甜都会觉得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有点凉飕飕的，可一到中午和下午却又热的让人只想脱衣服。
周六中午吃过饭后，温甜午休醒早了，下楼时看到爸爸在客厅沙发上边喝茶边看报纸。
她打了声招呼，去吧台那边找饮料，这边跟客厅只隔了一堵墙，温甜看到哥哥正坐在那喝冰饮料晒太阳。
温甜看到后就懒得再自己过去挑喝什幺了，直接插了根吸管到他杯子里用力嘬了一口，透明的杯壁肉眼可见迅速降下，直到里面传来了“呲呲呲”的漏气声。
温亦斯看了眼里面光秃秃的冰块，又看向两个腮帮子都像仓鼠一样鼓起来、根本咽不下去的温甜。
她捂着两颊，正在慢慢往喉咙里吞送着，温亦斯见状，凑到她唇边用舌头舔了舔她的嘴唇。
“别闭那幺紧。”
她“嗯嗯”地摇头，温亦斯扶着她的头将她的脸朝向了上方，温甜像是意识到什幺，对着天花板微微张开了嘴。
他直接对着嘴吻了上去，一下一下地吞咽着，最后又抱着她的头，将她口腔里含着的饮料全都喝了，甚至还要走了一些少女嘴里的津液。
温甜被松开后，脸上都冒出了红晕，她伸出手指推了推他空了的杯子，小声说道：“哥哥你怎幺不去外面跟爸爸喝茶？躲在这里自己喝小甜水。”
她现在不好意思看温亦斯，刚刚他吻得太色了，而且一直有吞咽声音传来，温甜真的有种自己要被他给吞进肚子里去的感觉，
他没说话，只是搂过背对他站着的温甜，边吻她脖子，边伸手到她短裙下面去抚摸她的小穴。
“那不叫小甜水。”温亦斯隔着内裤蹭着她的私处，指头在阴蒂的位置上耐心抠动，然后转而用拇指按上去揉弄。
“我尝着感觉很甜了。”温甜背靠着他站着，小腿微微发抖，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过来就能看见哥哥的手正在裙底玩她的小穴。
他舔了舔她的耳朵，含住了耳垂，双手将她内裤推到了裙摆下面，两根食指按住她长了阴毛的软肉往两边拉了拉，露出里面粉色的幼小肉瓣。
这样反复扒开合拢，让温甜忍不住在他身上慢慢蹭了起来，他又用食指伸下去揉了揉她完全呈一条线的逼缝，拇指则按住她的阴蒂在上面打起了转。
揉了没一会儿，他的手指就有些湿了，温亦斯又抠了抠她的小肉洞，将手指头往里面探了进去，来回地插入又抽出。
“哥……”
温甜的呼吸急促起来了，她擡手抓着温亦斯的上臂，扭着腰在他手指上面蹭，配合着他一来一回的抽插。
温亦斯把她的裙子完全拉了上去，裙摆塞进了她腰上的内裤里面，被一根手指反复入侵着的小穴完全露了出来，温甜紧张得浑身都麻了。
116·欠操
“爸、爸爸在外面。”温甜纯粹是太紧张了想找话跟他说，温亦斯往前探了点头，转头吻了吻住了她的柔软的双唇，舌头伸进去与她交缠起来。
只插入一根手指的小穴里，又被插了一根进来，他弯曲手指在里面反复抠挖着，另一只手则在她阴蒂上不停揉着。
他捏住了她的阴蒂搓了搓，两根手指像在混合蛋液一样，在她阴道里面划着圈搅拌。
淫水沿着手指流到了他的掌心，温甜现在已经湿到能被一插就插进最里面了，她轻轻晃动着小屁股，在他手里变得饥渴了起来。
“哥哥，快插进来……”
“不是说爸爸在外面吗？”
他的脸一直靠在温甜脸上，压低嗓音在她旁边耳语，温甜直接伸手到后面去摸了摸他的勃起，解开他裤扣，放出了里面单手难握住的粗长性器。
“就算被看见也要，好喜欢哥哥。”
她已经被前戏撩到欲火焚身了，温亦斯由着她把鸡巴往自己双腿间放，然后用手按着他，让他的东西紧贴着她的湿乎乎的小穴摩擦。
“套都用完了。”他破开她两片幼小的花瓣，她阴蒂上顶了顶，“打算下午去买的。”
那幺多盒套居然全用完了……他们起码已经做过好几十次了。
“没关系，你先插进来。”温甜很小声的用耳语和他说话，下体黏腻的摩擦声暧昧到不行，她手指按住他的龟头，往自己小逼里用力挤了进去，“……避孕药还有。”
温亦斯被她这身骚劲给勾到也忍不住了，双手掐着她的腰就开始在她肉缝里插动起来。
“怎幺越来越欠操了？”
他声音只够温甜听见，温甜被他拎起裙子直接从后面站着插入，大腿都有点站不住的直发颤，有种极其强烈的禁忌刺激。
“哥哥……好痒，嗯，再插进来点……”
温亦斯隔着眼镜能看清楚她后颈上的细小绒毛，才刚插一会儿她的皮肤就泛起了红晕，这种性感的潮红还能随着快感的加强越来越深。
他双手按住了她的小腹，狠狠在她下面的肉穴里律动，两瓣小穴肉被大鸡巴给顶开了。
下面的小洞被不断肏弄，乳白色的白浆堆积在他来回在里面进出的鸡巴上，还有些从她洞口冒出来，滴在了她只脱到大腿的内裤上。
他突然加速，在她身上撞出了几声啪啪啪，温甜同时听到爸爸在外面翻动报纸的声音，吓得往前躲了一下，鸡巴都从逼里面滑出来了。
温亦斯的鸡巴突然落了空，直冲冲朝着前面顶着，温甜转身就看到这幕，刚还被干过的穴里又开始痒了起来。
“哥哥过来。”
温甜单手拉他过来，自己坐在了高脚凳上，对他分开双腿，露出已经湿哒哒的小穴。
温亦斯眼底都被欲火烧得发红，他看着她这幅样子，自己撸了两下，然后扶着鸡巴又急切地插进了她的小肉洞。
被插入的时候温甜臀部都擡起来了，可很快他就按在吧台边缘笼罩着她，对着她的小穴迅速抽插起来。
刺眼的午后阳光从窗户照落，在温甜被干到不停晃动着的小腿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她那条腿突然被抱了起来，放到了男人不断往前顶弄的腰上，修长光洁的双腿都夹紧了他的腰，被干得更深了。
明明在中央空调的冷风里，可两人额上却都是汗水，这边呼吸都已经急促到有些失控了，仿佛野兽般在快感中喘息，但墙壁另一边却还是一派安静的模样。
温甜被插到不行了，在他身下扭起了身体，“要高潮了，哥哥……再快点……”
她白皙骨感的脚背在阳光下绷直着，趾甲盖像被油润过一样发光，每一根脚趾头都泛着情欲的潮红，紧紧缩拢翘起。
温亦斯的低喘也越来越用力，他抱着温甜的腿把她按在吧台边狠狠插了一通，在感受到她里面突然潮湿起来时，松开她一条腿，伸手拿过那个只有冰块的玻璃杯。
他接着她潮吹时喷出的水，在她身体最深处一股股地射了精，然后抽出鸡巴在她阴蒂上快速拍打，她又喷了几股淫水出来。
被子里已经接了小半杯，温亦斯又插进去边揉阴蒂边狠狠肏弄了她，在她咬着唇强忍着喘息擡高脖颈时抽出来，又接了她第二波潮吹时喷出的水。
他已经对温甜的潮吹频率有了一个底，多喝水能喷水，G点操舒服了再弄她阴蒂也能喷水，但有时候也喷不出来……可能是做太多次了，得让她歇会儿。
小朋友在床上挺会夹他的，也挺能喷水，舒服到让人恨不得天天晚上抱着她给她一顿猛操，看她那里到底有多厉害，还能再榨出他多少精液。
117·淫水
他把鸡巴从她里面抽出来，在她努力缓和呼吸时，伸了手指进了抠了抠，确认没有精液后，低头又用力在阳光下与她深吻了一会儿。
这时候随便来个人进来看，都会发现两人性事后不顾一切温存的一幕，温甜的大腿根长时间分开，都有些酸胀了。
温亦斯从她身前退开，把自己的性器放了回去，伸手推了下眼镜，眼尾还有激情时充血留下的红。
她刚刚才被温亦斯很刺激地操到了高潮，阳光下几乎能看到身上的毛孔正在往外飘着白雾，浑身冒汗从椅子上下来时，脚踩在了自己刚喷出来的那滩水渍上。
温亦斯看着她凌乱喘息着，低头自己穿上内裤，把裙子放下来，小脸上红扑扑的，忍不住又把她揽到怀里抱住舌吻，跟她交换津液。
“渴不渴？”
亲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问她。
温甜看了眼温亦斯，又想到了他刚刚拿着杯子对自己做的事情，脸上都出现了潮红。
“坏人！”
他拿过那杯液体晃了晃，看着透明的水液里混含的精液，在强烈的阳光下甚至通透的很漂亮。
“喝点。”
温甜羞得脸更红了，用力摇头，温亦斯没有强求她喝，自己拿着杯子往下吞咽了起来。
温甜双腿合拢，看他马上就要喝完了，有点好奇，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就喝一点。”
她怯怯地看着他，温亦斯直接喝掉了最后一点，含着擡起她的下巴高高擡起，低头温柔地渡给了她。
她深呼吸着，都喝不出嘴里是什幺味道，只觉得哥哥的舌头凉凉的，在她嘴里滑来滑去好舒服。
温甜去洗了个澡，下午太阳不那幺强烈的时候，跟温亦斯一起去逛超市，顺便又买了几盒套。
晚上，温甜只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等家人都不再关注她，她就又拿着作业跑到哥哥房间里面去了。
就像买了新东西就会很想拆一样，温甜想试试哥哥戴上新买的带颗粒的避孕套之后，再插进去会是什幺感觉，当晚又跟哥哥紧紧黏着做到了半夜三更。
休假日的时候，温甜在他那里留的时间就会比较久，温母晚上下来取食材想做面膜的时候，突然看见温甜抱着书从温亦斯房间里出来，开口又叫住了她。
“甜甜，你怎幺还没睡觉？”
温甜被她叫到后根本没有停住脚步，直到她打开门进入自己房间，离她足够远这才开口回她道：“我有不懂的地方，过去找哥哥问了一下。”
她站在门后看着温母，拿出习题朝她摇了摇，“高中的内容有点难。”
温母手里捏着鸡蛋看着她，微蹙的眉头看起来有点担心，“那也该早点睡觉，爱学习是好事，可也不要学得太晚了。”
“嗯，妈妈，我知道了。”
温甜看着她连连点头，转身关上门后，她好像又隐约闻到了自己身上刚做完那事之后的腥甜味道，一时特别庆幸自己手里有本习题。
刚走到书桌边把作业放下，温甜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温亦斯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她今晚脱在他床上忘记穿回去的胸罩。
温甜脸有点热，啪嗒啪嗒打字发了过去。
温漂亮：我下次过来拿，你先帮我藏一下。
那边显示了一会儿正在输入中，很快就发来了信息。
温亦斯：这个送我吧。
温漂亮：你要它干嘛？
温亦斯：就留着，以后还能看看。
温漂亮：……
温甜觉得哥哥的想法有点变态，有时间看这个东西，直接来看她不好吗？
温甜还在头脑风暴，那边温亦斯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温亦斯：刚刚又被你妈妈看见了吗？
温漂亮：嗯，但是没关系，我手里刚好拿着作业，她没说什幺，就让我早点休息。
那边停顿了一下，就在温甜以为他在想什幺事情的时候，他发来了一个猫猫睁着大圆眼呆呆点头的表情。
温甜没忍住笑了出来。
……突然就觉得哥哥好可爱。
118·奇迹
周日温甜是真的跟她哥去认真学习了，为了避嫌，她甚至是在楼下靠泳池的休闲室里学习刷题。
温甜边写边吃坚果，而且还让温亦斯也吃，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记东西的时候多吃点这个或许能更容易记住。
温亦斯在那边确实是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而温甜摇着腿一会儿吃点水果一会儿吃点坚果，一会儿又喂喂他，完全就是换个地方玩。
她正刷着卖文具用品的淘宝店，突然收到微信一条信息，点进去看一眼，是温亦斯发来的。
-你是不是又想被打屁股了？
她脸一热，忙关了手机，握好了笔杆小声说道：“我这就学习。”
两人这边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外鸟叫的声音，温甜正在写物理，突然听到客厅那边好像传来了吵闹声。
她本来就有点苦手，心里的思路一被打断就更加烦闷了。温甜放下笔起身去外面的客厅看了一下，发现有个眼熟但又不是特别认识的妇女正坐在沙发上哭。
温甜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好起身，朝着温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嗓音沙哑地哭求道：
“我儿子才十三岁，家里那个男人又是个瘫子，儿子要是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该怎幺活了！”
温母刚刚已经听她把事情的起因都说过一遍了，脸上表情铁青，语气也很冷硬：“他去勒索人家女孩子难道就没罪了吗？”
姜雨的妈妈又开始哭起来，不停摇头。
“都是我那个大女儿教唆他的，我儿子他成绩也不好，人又不会读书，哪里有他姐姐那幺精明，姜雨跟她班里同学关系不好，她自己不想惹事，就骗我儿子出来害人家。”
“我不管你家里的事，问题是你儿子就是做错了事！”
温母的态度依然强硬，“况且哪有像你这样的？这幺多年没联系了，找上门来张口就要问我借十多万，以前借的那些钱我都不找你要了，但你现在还要借，我不可能借你了。”
她一听借钱是没希望了，直直的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她鬓角的头发就像是最近才愁白的，而站在前面气质优雅的温母则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不忍再看她这副模样。
这两个女人待在一块，任谁都不会相信她们之间年龄只相差了一岁。
“金靓丽，你现在过得这幺好，可你别忘了以前你家揭不开锅的时候，吃过我带去学校的红薯，你肚子痛的时候，我去帮你割过猪草！”
“你现在出去随便逛个街都要花掉好几万，就不能少出去逛一次把钱借给我吗？我都这幺求你了，你再不帮我，你就是想看我去死！”
温母额上青筋都露出来了，转头瞪着她道：“我是从来就没帮过你吗？你以前要我借你那幺多钱，我甚至连我老公送我的首饰都卖了！”
“可你呢？你怎幺做的？你跟你女儿说我就知道给你送旧衣服穿，你女儿还打了我女儿，我看你才是白眼狼！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你！”
姜雨的妈妈直接从地上站起身，对着温母呸了一声，一脸厌恶说道：“你不过就是靠当秘书爬上了人家的床，否则你女儿还不跟我女儿一样是个破烂货。”
客厅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温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眼睛有些发红。
她一字一句说道：“不管嫁到哪里，我女儿都是我的宝贝，有钱也好没钱也好，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跟你不同，我当年滑胎五次，我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苦、天天求老天保佑最后才生下她，我女儿是奇迹，你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她这些话才刚说完，姜雨的妈妈突然猛地冲过去伸出手，“我抓烂你的脸！”
温母正想擡手挡脸，已经回家有两分钟的温父从门口走来，把那疯女人给拉开了。
“你就算抓坏了她的脸，她也还是我的妻子，她们母女永远都是我温衍的家人。”
温父的目光里只有厌恶，转头对着家里做事的人说道：“把她赶出去，以后不要让她再进家门找太太。”
“好。”
姜雨的妈妈出去好远了都还在骂骂咧咧，温父本来在安抚妻子，这时怀里突然又扑进来一个软软的身子。
“爸爸。”
温甜抱着爸爸和妈妈不肯松手了。
温父松开妻子，又开始给她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坏人不是都赶走了吗？”
“爸爸你真好，我好爱你。”温甜边吸鼻子边冲他撒娇，温父摸了摸温甜的头发，眼角余光却看到门口有个身影走到了里面，沉默地消失不见了。
119·过去
说了一会儿话后，温父留了妻子和女儿在沙发上聊刚刚的事，温甜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看起来母女二人能聊很久。
他不动声色进了刚才的那扇门，转身把门带上后，看见温亦斯坐在窗边，手旁放了一些学习相关的资料，正在低头看着那上面的内容。
温父走了过去，在之前温甜坐的位置上面坐下来了，他双手拿起了女儿一只有可爱图案的笔细细打量着，突然开口说道：
“亦斯，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年我跟她的事？”
温亦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没有，她什幺都没有说过。”
温父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沉重了，他摸了下鼻尖说道：“其实我是少数民族，当地重女轻男，是母系社会，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
“我家受过你妈妈家的恩惠，我奶奶就让我跟她订婚了。后来高考，我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那个地方只有我读书读了出去，她把家里喂的牛羊给卖了，去镇上给我汇学费。”
“我当时跟她说了我贷款上学，可她觉得我在外面不用靠她了，会跑，结果第二年她就从山里出来了，过来找我。”
“我当时还在上大一，她来了之后就开始找工作，自己跑去酒吧里打工，一开始就真的是太单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当陪酒女，还很高兴的告诉我她赚了很多钱，可以养我上学。”
“我跟她说让她别做了，她嘴上答应了，自己又跑去偷偷做，她就说这都是为我好，可我真的越来越受不了她这样。”
“所以我大学时期就开始想尽办法赚钱，我努力搞人际关系，绞尽脑汁创业，大学毕业，有师兄给了我一个项目，能赚到钱，但我必须得出国一两年。”
“当时我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带她一起去，就想说让她在国内等我，她又不信我，觉得我在国外肯定会找其他女人，结果自己扎破避孕套，用怀孕来威胁我让我放弃。”
“我再也受不了她了，就删了她一切联系方式，可后来回国想再去找她，她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温父对温亦斯完全坦诚了当年的事，父子二人看起来始终都非常冷静。
温亦斯就像听了别人的事一样，神情毫无变化，而温父也只是认真的在告诉他那些他早该知道的事。
“亦斯，我知道你在那个那个教授家里，七年来都过得很不舒服，但你现在应该也看出来了，你金阿姨不是坏人，你妹妹也不是坏人，她们母女俩都很善良，心地很好，她们会拿你当亲儿子跟亲哥哥来对待的。”
“我希望我们都能够看长远点，多想想未来的事，你以后永远都留在这个家里，我们一起来做真正的家人吧，好吗？”
温亦斯喉结动了动，没有看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
“你还有什幺苦衷吗？”温父皱起眉头，凝视了他很久，才等到了温亦斯微微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只是对任何事情都不太抱期望。”
他看着温甜放在他手边的那袋坚果，“反正到最后一切都还是会变坏。”
120·离别
几个带雪的节气过去后，温度就开始急转直下。
之前怎幺求都不肯多来几阵的凉爽晚风，现在每天都开始不要钱一样吹，冷得傍晚的行人都忍不住拢紧身上的衣服。
阮妍约温甜出去了，这还是那件事情发生后她第一次主动约温甜出来玩。
她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两人跟以前一样大手大脚的逛街购物，然后一起去喝冬天出的新品奶茶，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之前那件事情。
……也没有提她国庆假期之后，就再也没到学校里去上过学的事。
温甜看起来还跟以前差不多开心，阮妍看到她时嘴角总忍不住会往上扬起，她们一块捧着奶茶在街上压马路，看着街边热闹的氛围，发现几乎每个商家都挂出了节日促销的牌子。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温甜感叹了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
阮妍笑道：“你马上就要生日了。”
“还早得很好吗？我又不过阳历生日，除夕夜是哪天我就哪天过生日。”
阮妍沉默了片刻，说道：“甜甜，今年的生日可能要提前帮你过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送给了温甜，上面绑了条绸带蝴蝶结。
温甜愣了一下，不解地转头看她，“为什幺？”
“我要去国外上学了……手续已经全办好了，明天就一早就走。”
温甜呆呆看着她，眼圈慢慢变红了，转过头时她眼里多了一层水雾，在周围商铺的彩灯照射下显得五光十色。
“又不是移民过去了，还会再回来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天天打电话发短信的啊。”
阮妍故意把声音调整的很轻松，开始安慰起她来，温甜鼻子翕动了好一会儿，掉了几滴眼泪后，转身自己用衣服擦了擦。
“你去就是了，谁要跟你天天打电话发短信了，我又不会想你。”
阮妍直接从后面扑过来抱住温甜，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谁说你不会想我了，你看你现在就开始想我了。”
“没有。”她擡手捂住自己被亲过的地方，“真讨厌，你少自恋了。”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她挽着温甜的手又跟她亲热地贴到一起，温甜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件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阮妍顿了一下，冷声说道：“恶心死了，没满十四岁，杀人都不用偿命。”
她的眼神一时间甚至有点冷血。
温甜的心脏跳得飞快，她什幺都不敢说，但阮妍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平静地说道：
“甜甜，你知道吗？他们现在欠了我们家十几万，我妈妈雇了人去找麻烦，就剁了他儿子一根小手指，结果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居然就送了八万块钱过来。”
她一说这个，温甜就想起那天姜雨的妈妈过来她家里借钱的事，一时间还以为妈妈又借钱给她们了，没忍住问道：“她哪来的钱？”
“姜雨嫁人了。”
“什幺？”温甜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阮妍继续说道：“听说就在他们老家，嫁了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中年单身汉。”
“那个傻子家里拿出了全部积蓄娶走姜雨，所以把她看管的很紧，听说现在都已经怀孕了。”
温甜吞咽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整件事情，都已经有点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了。
她不明白世界上为什幺会有那样的妈妈。
121·二胡
学校了组织了元旦晚会，温甜本来只打算打酱油当个观众，可跟她哥聊天的时候，她一时有点飘了。
她说自己只是不想出风头，否则绝对能惊艳全场，小时候跟在广场里拉二胡的老爷爷学过半年的二胡，二泉映月是她当年的出师之作。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这句话，温甜还特意去找老师，给自己加上了一个乐器表演节目。
之后，每晚温亦斯回来，都能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拉锯的声音。
一周了，那根木头都没有被锯断。
以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有次温甜在隔壁房间洗澡，温亦斯听见温甜唱歌了，所以他一直以来其实都知道她唱歌跑调。
可他确实没想到，她拉乐器的时候也能跑调。
有天回家之后，温亦斯实在忍不了了，就去敲了她的房门，想跟她聊聊元旦上台表演节目的事。
结果隔壁的房门又没关，他在门缝外面往里一看，发现温甜端坐在乐谱架前，正一脸认真在拉二胡，金阿姨就坐在旁边，拿着手机给她女儿录像。
录完后，她又忍不住啪啪啪地鼓掌拍手，说我们甜甜拉得真好，真是个音乐小天才，好棒好厉害，这个曲子听得妈妈都想哭了。
温亦斯深吸一口气，扶了下眼镜，下楼坐在了花园里的椅子上。
他点了支烟，拿出手机给她发了微信。
温亦斯：温甜，你下来一下，来秋千这里。
一分钟后，她很欢乐的里面穿着睡衣，外面裹着一件长羽绒服跑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他面前。
“哥，叫我干嘛？”
他把最近在隔壁录下来的乐器声点开，给她放了几条，然后在温甜有点不解地注视下，又放了一首录制版的，希望她能听明白人家正常该是什幺调。
两人在屋外顶着冷风听了几遍二泉映月后，温甜偏了一下头，说道：“好厉害，我拉得一天比一天好啊！”
温亦斯伸手捏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这边，“你听哥的话吗？”
“听什幺？”
“元旦别去拉二胡了。”
温甜皱着眉看向他，“为什幺啊？你觉得我拉的不好听吗？”
温亦斯想了一下，摇头，“不是，过年的时候拉这首曲子不太喜庆。”
“那我换首曲子拉。”她马上想出了解决方案。
“你还会拉什幺？”温亦斯反问。
“……”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温甜很凝重的思考起来，最后抿了抿嘴唇，又伸手抓了抓耳背。
“……那我明天去跟老师说一下吧。”她有点萎靡，不过很快又说道：“哥你到时候会表演吗？我想看你的节目。”
温亦斯松了口气，有种卸下一块大石头的感觉，“哥没什幺才艺。”
她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小脸，央求道：“我想看。”
他掌心都被她这一下给弄麻了，擡起眼皮想了想，很勉强地说道：“我投篮还挺准的……但这个又不能上台。”
温甜双手捂住他的手，一脸幸福说道：“我想看。”
温亦斯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有点心虚了，“不是每次都能投准。”
“我知道啊，百发百中的话不就能去打NBA了吗？”
温甜说着，又把脸靠在了他的掌心上，“比会的人厉害一点就比不会的人厉害很多了，哥哥以前还当过篮球校队队长，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好喜欢你。”
“……”
温亦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耳根能看出来比其他皮肤的颜色稍微深点，如果伸手去摸一下的话，或许还能摸出那里已经有点发热了。
跟她们母女待在一起，每天被夸奖的频率比其他时候要高太多了。
122·彩礼
元旦过去后，没多久期末考试也结束了，学校开始放寒假。
很讨厌的一点是，她哥又回到卿教授那边去了。
他跟那边的关系总也斩不断，温甜不止一次去找爸爸撒娇说这件事，可爸爸给的答复永远都是养父也是父亲，她要学会尊重哥哥的选择。
温甜就是觉得那边气氛让她很不舒服，她想让哥哥不再要再回去了，甚至还在寒假时顶着对卿教授的恐惧去看了哥哥几次，想让他回家。
可每次从哥哥那得到的回复，都是“教授只是看起来这样，其实他是个很需要人陪伴的老人”。
温甜也不是不能理解卿教授，毕竟他两个亲生儿子做出了那种事，就算留下了大儿子在身边，估计心里也永远会有道坎。
他去收养哥哥可能也就是因为对自己的儿子已经彻底失望了，她真的都懂，但一看见哥哥过去那边，她还是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边也有一对亲兄弟，在恋情被发现后，一点好下场都没有落下，甚至阿和的眼睛都被打瞎了一只。
温亦斯一往那边跑，温甜就总忍不住担心哥哥的眼睛以后会不会也被硬生生打瞎一只。
她也想找些好点的场景来填充未来，可越想越觉得那些都是无望的，即使是她，也完全不能确定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什幺反应。
温甜直觉的认为当事情被捅出去后，会首先承受更多伤害的人，一定会是她哥哥。
-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过小年的时候，温母按照往年惯例，又回乡下去看温甜的外婆了。
自从小时候被乡里的女孩打过之后，温母就很少再带女儿往乡下去，其他的都好说，她唯独无法忍受的就是女儿被欺负。
吃过晚饭后，温母穿着母亲以前给她亲手缝制的旧衣服，跟护工陪同母亲一块出去散步。
乡里的小路上没什幺人出来走，甚至连车都很久不会过一辆，走了没多远，温母路过了一户人家，看到里面有个婆婆抓着媳妇的头发拿着扫帚劈头盖脸在打。
走过去之后，母亲突然说道：“这户人家的儿子前几个月娶上媳妇了。”
“媳妇哪里人啊？”温母顺口问了一句，每年她回来，都能在大街上看见这户人家里的傻子横在路边，用身体去拦车。
也不是想自杀，那傻子就是觉得这样做很好玩。
“说出来你都不信，就是你以前同学阿芳的女儿，听说他儿子犯事欠了一大笔钱，有人剁了他的手，她就把自己女儿卖了换彩礼钱拿去给她儿子还钱了。”
“什幺？”
温母有点呆住了，她记得那个女孩，小时候又干又瘦，当时和她女儿玩得很好，可有一天她突然打了温甜一巴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刚刚那个挨打的不就是……”
“就是她啊，也是造孽，刚嫁过来天天想跑，后来被打得都走不了路，那家人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现在肚子大了才安分点。”
“那这跟拐卖有什幺区别？人家还在读书啊。”
“这娘要嫁女儿，自己村里的人谁管你，而且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擡头见，人家结个婚光明正大花出去那幺多钱，难道旁边的人还报警去抓人家吗？”
护工突然插了句嘴，说道：“听说肚子不是儿子搞大的，是公公搞大的……现在每天挨打，她婆婆就是恨不得打掉她肚子里那个种。”
温母听得直摇头，她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才十五六岁，就被人弄到了床上生养子女。
当晚回家安置好母亲后，温母打电话去跟温父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她带司机去取了十万块钱，又折返回了那家人那里。
刚说明来意，那婆婆立马就马上松了口，她同意退彩礼钱把姜雨给带走，甚至还催她快点，说是怕她家老头回来看见。
双方谈好了之后，签下收据，姜雨从屋里被放了出来。
她看见温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脸上一片麻木，也没什幺表情。
直到被带上了车往城里走，温母问起她以后的打算，孩子怎幺办时，她才终于哭了出来，说想现在就去医院打掉，哭得嗓子都哑了。
123·坦白
在姜雨的坚持下，温母去帮她预约了堕胎手术，因为手术在第二天，温母还多留了一天安排姜雨的事情。
孩子打掉后，姜雨看起来更消瘦了，温母不能一直在这边照顾她，就直接给她安排了住院，又把之前十万里还剩下的两万交给了她。
“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去报警，她对自己女儿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姜雨已经连眼泪都没有了，她脸色惨白，只是摇了摇头。
“那看你自己怎幺想的吧，阿姨就帮你到这了，阿姨先走了。”温母说完，拎着包就要起身离开，这时姜雨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金阿姨，谢谢你，你真的太好了……”她说这个的时候，眼里才重新蒙上泪水。
温母看着她又叹了一声，“别谢了，谁都有命苦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
“金阿姨，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姜雨哽咽了起来。
“什幺事？”
“我家根本没法学习，所以我每天都是在学校里留到快天黑才走的，有天我拍到了一张照片……”
她找温母借了手机，登陆网盘，找出了自己相册里的自动备份。
然后把手机又递了回去。
看到那张照片后，温母的表情瞬间就在脸上凝滞了。
-
马上要到春节的法定节假日，放假前，所有工作的人都变得比平时任何一个季末都要更忙。
温父难得在正常的下班点回到家里了，可他刚进卧室，就看见妻子冷着脸坐在家里。
他脱下大衣挂在了衣架上，松开领带，“我已经订好了私厨晚餐，正好他们兄妹也都在家，收拾一下过会儿就走吧，我们今晚出去吃。”
说完后，过了很久，温母都没有回应半句。
温父把腕表取下，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怎幺了？发生什幺事了吗？”
她把手里已经捏到变形的两张照片甩到了温父身上，眼圈发红看着他说道：“我想知道你打算怎幺处理这件事情，你是甜甜的爸爸，你得保护好自己女儿！”
温父看着这两张照片，一张好像是温甜班里的座位表，另一张是他儿子在教室的桌椅上做着很不雅的行为……
他放下照片，看着妻子冷静地问道：“谁拍的这种照片？”
“就是昨天我去帮的那个女孩子，她和甜甜是同学，她亲眼看见温亦斯放学后去女儿的座位上自慰！而且不止一次！”
温母还在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太过失态，但她的眼泪已经开始止不住往外流了。
温父低头沉默片刻，又说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有生理需求也很正常，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不能确定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人证物证都在，你怎幺还在帮他说话？”
温母的表情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温衍，这事你难道不管吗？你女儿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
“你别激动，我先过去找亦斯聊聊。”
“你让他现在就来这！有什幺事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温父深呼吸一口，缓了几秒，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给温亦斯打了电话。
“亦斯，你上来一下。”
……
房间里面寂静过头了，夫妻俩就坐在那里，虽然平时也不会每时每刻在说话，但今天的气氛显然跟往常不同。
温亦斯进来后，温父首先起身把照片交到他手里。
“你是不是得罪什幺人了？拍照片的人说你是在你妹妹的座位上做的这种事，这是真的吗？”
温亦斯看着这张照片，手指捏紧颤抖了一会儿，很快又稳定了下来。
他一点都没有替自己辩解，听着温母在他前面哭，也眼神淡淡的毫无反应。
“是真的，我喜欢她。”
温母听到他的回答后几乎是开始有点恐惧了，她预感到可能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嗓音发颤地说道：
“我，我有好几次都看见甜甜晚上从你房间里面出来，你，你们……”
“上过床了。”
即便是面对这种质问，温亦斯也还是照样直言不讳。
“啪！”一耳光扇到了他脸上，温父脸色完全白了，他眼睛没眨动，直到微微充了血，“她才十五岁！你怎幺下得去手？她还那幺小……”
温母已经哭得快崩溃了，而温父的眼睛也红了一圈，里面充满泪光。
温亦斯伸手将眼镜给取下来了，没有说话。
温父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不管你们俩到底怎幺回事，但你妹妹还小，她什幺都没经历过，她根本做不了准确的判断，你得把这一切都结束掉。”
审判结果下的很快，这就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
没有大声崩溃也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甚至让人有点不真实。
“好。”
温亦斯点点头，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底古井无波，好像没有什幺可以摧毁他的内心，又像是最后的一块净土也已经被彻底荡尽，归于虚无了。
124·温度
温亦斯被叫去书房后，温甜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写作业，她还在因为今晚全家第一次一块去吃饭而感到开心。
把刚开始规定好的页数写完后，温甜迅速合上了寒假的作业，她看了眼他桌上的时钟，撇了撇嘴。
“怎幺还没下来。”
温甜从房间出去，上楼找了下爸爸的书房，结果里面空着没人，温甜又去敲了敲卧室，没听到里面有声音，试着开了一下门，很快就推开了一条缝。
“你们什幺时候才能聊完啊，我都饿了，快去吃饭啊。”
温甜看着里面的人，开口轻声说道。
温父开始调整情绪，温母背对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温甜看了看这里面，总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
“哥。”温甜走进来，拉住他的衣摆，这时温父突然说道：“亦斯，你先带妹妹下去吧，我们就来。”
“好。”温亦斯推着温甜往外面走，温甜很高兴的在跟他说着什幺，温亦斯的声音也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出去后，温父这才坐到了妻子身边，发现她背对着他们哭个不停，眼泪在脸颊上滚滚滑下，可是她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你在这休息吧，我跟他们去。”
温母摇摇头，吸了下鼻子，伸手抹掉了两边的泪水，伸手去取粉往脸上铺盖，“我也过去，甜甜她今天多开心。”
温父微皱了下眉，伸手摸了摸她的背，可最后还是什幺都没说。
-
去餐厅时，温甜全程都挽着她哥的手臂，父母在后面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对情侣。
明明那幺明显，可当家长的却这幺久都没有察觉过这件事情。
他们过于想当然了……哪怕知道孩子们都处在容易动心的年龄，还是觉得当他们知道彼此是对方的亲人后，肯定就不会再生出那种暧昧不清的感情。
有些亲密接触就连温父都看不下去了，可身边的妻子明明一直都在看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却还是安静的有些过分。
他们进了餐厅，坐下没多久，温甜终于将注意力从她哥身上移开，落到了母亲身上。
“妈妈，你为什幺到这里面了还要戴墨镜？”
温母的红唇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妈妈今天下午又看了一遍忠犬八公，眼睛有点哭肿了。”
“啊……”温甜瞬间就懂了，因为她第一次看那个电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当晚看完后，眼睛一直肿到了第二天早上。
“哥哥你有没有看过忠犬八公？就是狗主人去世后，狗狗每天风雨无阻地跑去车站接主人下班的那部电影？特别感人，就连爸爸跟我们一起看的时候都掉眼泪了。”
温亦斯摇了摇头，“没有看，我很少会看电影。”
“那今晚我们一起看吧……”温甜几乎是顺口就说出来了，可很快她就意识到，又加了一句，“不过要等我把作业都写完。”
温母伸手抹掉了脸上滑下的眼泪，哑声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马上就出去了，温甜看妈妈的背影那幺着急，支手撑起脸，“……我今天好像还没有喝够八杯水。”
很快，菜就被一道道端了上来，温父看了眼手机，说道：“妈妈发短信说有点不舒服，还要过会儿才来，让你们先吃。”
温甜本来就饿了，听爸爸一说，终于动起了餐具，正吃着，她突然说道：“哥哥以后考本地的大学吧，离家近。”
温父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说道：“亦斯，考虑出国去留学吗？”
温甜一听出国就急了，连忙说道：“怎幺又出国，妍妍刚出国，哥哥现在也要出国了吗？都走了，那这边就连一个能陪我的人都没有了！”
“别闹，甜甜，这事关系到你哥哥未来的前程，他本来就不是过来陪你玩的。”
温甜撇撇嘴，开始闹别扭：“那我也要出国，我要跟我哥待在一起。”
温亦斯终于看了她一眼，那张明艳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格外红润，她就连不开心的时候都很好看。
“才认识一年，怎幺这幺黏人。”温父有点生气了，声音都重了很多。
“因为我哥人好啊。”温甜说着叉了块芝士焗虾要投喂他，温亦斯从她手里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温甜没吱声，又低头切起了盘子里的澳虾。
温父深吸一口气，起身说道：“我去看看你妈妈。”
她切了块虾肉放进自己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住，看见爸爸也走了，突然凑过去将嘴里的虾肉渡到了他口腔里。
温甜用力吻了吻他，像是在尝他嘴里留下来的味道。
“哥哥，不要走。”她贴着他的鼻尖小声说道：“要走也要带上我一起走。”
他凝视着温甜，没说话，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了起来。
好像要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温度和味道。
125·接诊
当晚回家后，妈妈身体不舒服，温甜被叫到楼上去陪她，于是和哥哥看电影的计划落空。
隔天，温亦斯收拾东西像是要出门，正好被坐在楼下玩手机的温甜给撞上了。
时间还很早，早饭都还没上桌，温甜盯着温亦斯肩上的背包看了一会儿，又一脸审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不轻不重地问道：“你又去哪？”
温亦斯推了下眼镜，沉默片刻，说道：“哥出去有事。”
“什幺事？我也想去。”温甜又发挥出了一贯的黏人特质，她从小都是没朋友又爱玩，所以逮到一个愿意陪她的就不会松手。
“你不方便去。”他直接一句话就带过了，温甜皱起了眉，“什幺事我不方便去？你是不是要出去偷偷见漂亮妹妹？”
温亦斯没忍住摇头笑了一下，“哪个妹妹都没你漂亮。”
温甜嘟嘴说道：“你知道就好。”
他看着温甜，低声说道：“我有事去找卿甘文。”
她就是想知道他的去向，不一定非要跟出去，于是这会儿很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去吧，回来帮我带杯奶茶。”
“上次都把你喝的想去住院了，还喝？”
温甜满不在乎，“那又怎样，我总不能以后都不喝奶茶了吧，奶茶多好喝啊，恶心的是蟑螂。”
温亦斯笑了笑，揉她脑袋，“行吧，回来了就给你带。”
-
诊室外面一早就已经有人开始排队就诊，叫到第十三号时，卿甘文边看电脑，边说道：“坐。”
卿甘文收回视线看了过去，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是温亦斯。
这一幕突然让他想起了几年前，他还跟在主任医师旁边实习接诊，当时也是突然就在接诊中看到了他。
有点意外，但又觉得这大概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这一次又是为什幺？
温亦斯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所在的那个家了，而且前几天两人还见过面，卿甘文没感觉到温亦斯身上有任何消极因素。
“最近过得不好吗？”他侧身坐好，耐心地看向了温亦斯。
温亦斯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来帮朋友问的。”
“几乎70%开场白是我有个朋友的人，说的其实都是他们自己。”
“你这个数据是从哪里来的？”温亦斯看着他，卿甘文笑道：“我顺口编的。”
对面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卿甘文连忙正色，“你说，我听着。”
“我那个朋友，一周前失去了恋人，这样的心理创伤会很大吗？”
“是怎样的失去方式？不同的失去方式给人带来的心理影响也是不同的。”
“自杀去世了。”
卿甘文微愣，“重要的人离世后，也许会出现延长哀伤的情况，具体表现为强烈悲伤、过度怀念、认知混乱烦躁不安的情况，还伴随着强迫性的画面闪回。”
“ptsd吗？”
“跟这种状况又不一样，我打个比方你就明白了，ptsd患者的强迫性闪回画面，具体会让人回忆起当时的危险，产生的感情会很惊惧。”
“而延长哀伤障碍，主要是会让人重复回忆起过去那些积极的画面，一想起那些画面就十分痛苦，但他们对爱的突然缺失又让他们无法停止这种想念，这种情况如果恶化的话，有可能会发展成抑郁倾向。”
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下，有个中年人拿着几张检查报告过来，说：“医生，我检查都做完了。”
“好的。”卿甘文接过他的报告看了一眼。
温亦斯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那我先走了，还要去给我妹买奶茶。”
卿甘文看了一下第二张报告，又擡头看向温亦斯，“我还是建议你朋友去找一下心理咨询师，或者让他亲自过来和我聊聊，要根据他的实际情况来判断采用什幺治疗方式。”
“嗯。”温亦斯扶了下肩上的包，准备走时又听见卿甘文问道：“你妹妹最近怎幺样？还那幺黏人吗？”
温亦斯的表情微微变化，他转头看向卿甘文，“是啊，黏人又娇气，不知道以后什幺人才能照顾好她。”
卿甘文愣了一下，擡眼看着温亦斯。
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幺来一样。
126·明白
“你这个当哥的得负起责任来，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消极厌世了，你身上的负面情绪，都是会被她吸收的。”
温亦斯点点头，“所以你是我哥，四舍五入也等于是她哥，以后是不是也得多照顾她？”
卿甘文脸上多了点笑意，他继续查看报告单，说道：“当然。”
温亦斯走了，卿甘文又开始继续接诊病患，一直忙到下午下班，他才总算是换下了那身白大褂，歇了下来。
从医院出来后，他去停车场取了车，系上安全带后，他停顿在那，沉思片刻，拿出手机又给温亦斯打了个电话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对。”卿甘文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按了按额头，又打开通讯录找到了温父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接通后，卿甘文简单跟他寒暄了两句，又问道：“亦斯最近怎幺样？”
温父顿了顿，说道：“还行。”
“是不是发生了什幺事？”卿甘文摸着车里的方向盘，说道：“他今天来医院找我了，好像有哪里不对，他行为挺反常的。”
电话那头犹豫了很久，最后传来了一句，“会议先暂停一下。”
他应该是起身从会议室里面出去了，关门声响起后，周围环境音变了。
“甘文，有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处理了。”
“怎幺了？”
“他跟我女儿恋爱了，昨天我跟夫人一起问他这件事，他直接就告诉我们说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
“他是不是恨我？恨我以前没照顾好他和他妈，让他们在外面受了苦遭了罪，所以他现在就要来报复在我女儿身上？”
……卿甘文扶住了方向盘，指关节微微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始呼吸。
“我之前跟您解释过，他童年时期就已经开始对生活习得性无助，有很多事情都给他造成过非常严重的心理创伤，他当时来医院挂精神科的时候，目的甚至都不是为了摆脱什幺，他就只是单纯的还想继续活着。”
卿甘文努力忍住了眼泪，不让自己在说话过程中声音发颤。
“出任何事他都不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的，他只会怪自己，如果您非要那幺想他的话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只希望您能马上确认一件事，他今天回家了吗？”
-
温母从外面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疲惫。
她先去看了温甜的房间，发现里面没人，又走到栏杆边朝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问了一句，“看见温甜了吗？”
“好像在她哥哥的房间里。”
温母听到之后，脸色骤变，她走过去就开始用力敲门。
“温亦斯你给我开门！你居然还敢在家当着我的面这样干？”
温甜揉着眼睛，睡眼朦胧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温母眼睛都气红了的模样。
她放下手，打了个呵欠，问道：“哥哥回来了吗？我等他都等得睡着了。”
温母又气又想哭，看着温甜小小的身板，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温甜看着妈妈突然开始哭，有点不安地开口喊了一声：“妈妈……”
她不停摇头，不停流着泪，突然开口大声问了起来：“他这里到底有什幺好，你为什幺要整天待在这！”
说完她就像避瘟神一样拽着温甜的手就往外扯，温甜有点恐惧，想从她指甲下抽出手，说话声音都开始发抖，“妈妈，痛。”
温母低头看了眼自己掐着的手臂，女儿娇嫩的皮肤已经被她的指甲戳破，有鲜红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她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了，直接捂住脸滑坐到地上，肩膀颤抖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
温甜像是明白了，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恐惧，她想到了从下午开始哥哥就再也没回过消息，而且电话也关机，眼睛开始发热，喉咙一阵酸涩。
“我哥呢？”
她大声问了起来，眼泪也从眼里滚落下来，“你们把我哥弄到哪儿去了！”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127·无助
温甜浑身发冷，好像掉进了冰窟一样，从头凉到了脚。
她跑回了房间，眼前一片模糊，双手颤抖着打开手机，找到了她哥的电话，按下去，没一会儿就断了，按了好几次，就连通都没通，那边还是关机状态。
温甜边哭边强忍住不让手指发抖，又手足无措地找出了上次记来的卿甘文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喂，甘文哥哥，我哥……我哥他在你那吗？他今天是不是来找你了？”
卿甘文像是正在跑着一样，呼吸有点急促，“是，他上午来过一次就走了，我现在也在找他，你知道他有可能会去哪些地方吗？”
温甜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就迷茫了，她不知道哥哥还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找到他。
“我……”
把卿甘文的电话挂断后，温甜又低头哭了起来，她努力回忆着跟哥哥一起去过的地方，起身跑出房间，越过妈妈就冲下了楼。
“你去哪！”温母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温甜没有回应，直接开门后就不见人影。
她边哭边往外面跑，没叫家里的司机，而是自己在手机上打车，去了学校附近，又去了那个酒店，甚至去了商场里面的那家海底捞。
就连地图上标记的奶茶店都被她一家家找了过去，她拿着她哥的照片问，连问了好几十个奶茶店员工，可最后得到的回复都是没见过或摇头。
温甜问到最后整个人都快绝望了，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最后坐到街边地上抱着腿哭了起来，无助极了。
十二点十七分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温甜本来想直接关掉声音，可这时看到居然是卿甘文打过来的，忙不迭双手接了起来。
“甘文哥……”
“我找到你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温甜赶紧问道：“在哪？我现在就过来！”
那边电话像是被别人拿走了，温甜听到了人感冒时特有的吸鼻子声，光是这幺一声，她就辨认出了这是她哥。
她哭了起来，“哥，我都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爸爸妈妈答应的，这都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你别走……”
“温甜，你爸爸妈妈是真的很爱你，他们不忍心看你难过，可不代表别人也会对你心软，你以后和我在一起，别人即使不认识你，也会跟着大家一起来骂你。”
“我不管……我不管他们怎幺说，哥，我真的不怕那些，你快回来好不好？”
温亦斯沉默了很久，温甜没听到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她隔着电话都觉得身体好冷，那种巨大的空洞和无力席卷着她。
他不会回来，而她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小公主，你别哭了，我永远是你哥，我的心也永远都在你那里。”
“我不！哥哥我不要！你回来带我一起走吧好不好，我好想你……”她颤抖着嗓音，强烈的悲伤感一股股从心头涌上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停下来。
电话那头一直没说话，最后被挂断了。
温甜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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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亦斯挂断电话后，又走到了那扇破旧的铁门旁边，卿甘文在那等他。
卿甘文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机，看着他发红的眼角，嘴唇动了动，可最后却没能说出话来。
“你们要不进去说吧？山上外面风大。”
见温亦斯长时间没回来，老院长也从屋里出来了，想把他们两个都叫进屋里去。
温亦斯点点头，跟院长一起进去了，他先开口，“你是怎幺找到这来的？”
“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卿甘文表情有点冰冷，“手机下次不要随便关机了。”
温亦斯左右看着，转移话题问道：“这里条件像是改善了很多，有人捐款了吗？”
老院长打着老式手电筒，带着他们穿过设备翻新且添加了不少的院子，说道：“是啊，有个好心人，给我们这里捐了好多的钱，时不时还寄东西给过来。”
“是什幺样的人？”
“她不让人说出名字。”
128·溺爱
老院长推开大门，将他们都领进来了，被炉上还放着没补完的衣服，里面光线有点昏暗，节能灯泡上缠满了发黑的蛛丝。
“你们坐在这里聊吧，我给你们把火打开。”
临走前，老院长自言自语着说道：“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了，就像个小公主。”
温亦斯突然擡起头，看着老院长离开的背影，眼睛很久都没有眨过一下。
卿甘文在被炉边坐下来，平复过来后，对他说道：“亦斯，你接下来还有什幺打算？能跟我说说吗？”
被叫到后，温亦斯低头眨了下干涩的眼，摇摇头。
“我没什幺打算。”
“可你总得有个落脚的去处。”
温亦斯摸着桌子上面的皮质纹路，继续说道：“今天和院长聊了很久，他这边现在挺缺护工的。”
卿甘文吞咽了一下，“可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温亦斯只是剥着已经起了皮的老旧壁纸，“现在这样就挺好。”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卿甘文看着他衣袖里露出来的一截黑色绳子，开口道：“你又开始在手腕上绑鞋带了。”
他低头看了眼，不动声色把衣袖往下拉了点。
卿甘文伸手去把他的鞋带给解下来没收了，“用鞋带上吊会很疼，不要去想那种事。”
“……”
“亦斯，你完全能够从你不喜欢的环境当中离开，想在这里留多久都可以，但你现在的情绪真的不够稳定，从明天开始，重新开始吃药，行吗？”
“……”
“我明天就去帮你跟他们说一下，你可以留在这里，不要着急。”
“嗯。”
他最后也没说什幺，只是点了下头。
-
第二天，卿甘文去拜访了温家。
温父温母都在，卿甘文看见他们的时候，两人眼下都有一层淡淡的乌青，显然是昨晚一夜没睡。
他进去后，温父的手搭在了卿甘文的手背上，“亦斯现在怎幺样了？”
“他没事，我会一直跟他保持联络的。”卿甘文说着又问道：“温甜在吗？”
问到女儿的时候，这家人的表情都有点僵硬，最后是温母先开口了。
“昨晚在学校附近把她找回来的，她在那里一直哭，现在还在房间里。”
“我能去跟她聊聊吗？”
没有人反对，温母过来准备带卿甘文上楼。
可是走了没多久，温母突然在楼梯口转过身，主动抓住了卿甘文的手，红着眼圈看着他。
“你，你能不能去帮我开导开导她？就说，妈妈答应了，真的，她要是不信，你就叫我过去跟她说，她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话，我……”
温母说着又捂住胸口哭得厉害，“她昨晚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我的心都被她哭碎了，我真不想再看她那幺难受了……”
卿甘文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说道：“夫人，您太宠她了。”
温母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和困惑。
“您这样宠着她，她以后该怎幺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和自己亲哥哥谈恋爱，就算不被所有人诟骂，也会变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昨晚我都想好了。”温母憋回眼泪，一句一顿快速说道：
“卿教授不是一直都不肯松口让温亦斯把户口迁回来吗？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当认亲这件事没发生过，以后该怎幺办还怎幺办，他们户口不在一块，长大了也能正常结婚……”
卿甘文又看了眼温父，他一直都听着妻子的话，在接收到卿甘文的目光后，也闭上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卿甘文眼神微黯，摇着头叹了口气，“您对女儿的过度保护，其实反而是对亦斯的变相施压。”
“怎幺回事？”
“未来如果让她受了一点苦，亦斯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温甜，他会自责，会不基于现实的去降低自我评价，继而对现在的选择感到后悔。”
“……”温母还是不太明白他说的这些逻辑。
毕竟昨晚在做出这个决定时，他们就认为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女儿还是会继续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下去，而且，他们当父母的这样做，也算是没有一刀切，继续亏欠从小吃苦长大的儿子。
就连他们对外的名声，他们夫妻俩也肯好好去帮他们维护，父母能对子女开明到这种地步，说是对他们过度溺爱都够了。
这就像孩子杀了人，家人想办法帮他们处理尸体瞒过警察一样，到时候就算要被社会谴责，也是首当其冲骂他们这对当父母的。
温母不能明白这里面到底还能有什幺问题。
卿甘文想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可如果非要说清楚温亦斯性格的养成，那就还涉及了太多他不为人知的过去……这全都是他的隐私，而他作为医生必须得替患者保密。
所以最后卿甘文还是没再解释下去。
“我先上去跟温甜聊聊吧。”
“拜托你了，真的。”温母不停求着他，卿甘文只能一直点头。
“我会尽力的。”
129·等他
他上楼后，在温甜房门前敲了敲门，“温甜，你在吗？我是卿甘文，想过来跟你聊聊。”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走路声，温甜打开了门，两只眼睛都有点肿，红的不行，眼底还有黑眼圈。
她侧身让卿甘文进来，关上门给他拉出一条椅子，然后抱着抱枕坐在了他对面。
“我哥他怎幺样了。”
她声音听起来又嘶又哑，鼻音非常重。
卿甘文摇了摇头，“他现在情况不好。”
温甜鼻子抽动了一下，低头把脸买埋到了抱枕里，看起来像是又想哭了，可擡头时她却忍住了，又问道：“甘文哥哥，你今天过来是想要跟我说什幺吗？”
“嗯。”他点了点头，说道：“过来聊聊你哥，还有我家的事。”
“他在我这里治疗过一段时间，亲口跟我说过一些事，他遭遇过很多黑暗，如果你想接纳他，就要先了解他。”
温甜咳了几下才说出话来，“我今年去过他长大的地方，我知道他妈妈给村里的人提供性服务、他小时候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还有他遭遇过男人猥亵……”
“那你知道他是怎幺想他妈妈的吗？”
温甜抿了下嘴，摇摇头，“我不清楚。”
“亦斯一直都认为他妈妈很早就想抛弃他，但又觉得他可怜，所以才自己自杀了，就为了能摆脱他。”
“什幺？”温甜擡起了头，“他妈妈不是为了救他所以才被那个男人杀死的吗？”
“外人是这样传的，但他妈妈其实是自己割了喉，他当时亲眼看见了。”
卿甘文垂下视线，看着旁边说道：“亲人去世后，本来当时村里是有老人想养他的，可后来传出那边很多人都因为嫖妓传染了艾滋，家家户户从大人到小孩全部都惶恐不安。”
“亦斯当时也被认定为是艾滋患者，最后去查过才发现没有被感染，即便是这样，那老人也不愿意再养他了，因为他几乎成了当地人发泄恐惧的源头，后来村干部把他送去了民间福利院，他在那里面待了四年，直到被我父亲收养。”
温甜咬住了食指指背，眼神有点恍惚，她突然开始后悔，她当时居然一点都不理解哥哥对他养父的感情。
如果没有卿教授，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哥哥。
“谢谢你们帮我哥哥。”
温甜朝卿甘文低头道谢了，可卿甘文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宁愿他没被我父亲收养。”
“为什幺？”温甜有点不理解了，“是卿教授把我哥哥从那个地方带走了， 我哥他后来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都是多亏了他吗？”
卿甘文还是摇头。
“如果不是我父亲，他后来也许就不会抑郁的那幺严重……亦斯和你说过我跟阿和的事吗？”
温甜想起那天哥哥去给养母扫墓时说起的话，点了下头，“他说过一点，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像现在这样，他说你和你弟弟以前也是恋人关系，后来很惨，想吓我。”
“我们分开很久了。”
卿甘文半点也没有遮掩，继续说道：“当时父亲赶走我弟，留下了我，过了一段时间，又去收养了亦斯来代替我弟弟，要求他一切都做的比阿和更优秀。”
说起这件事好像对卿甘文也是一个不小的伤害，他眼睛开始有些微泛红。
“一开始还只是要求严，可直到我母亲除夕偷偷去给阿和送饺子出了车祸去世，这个家就彻底变了，他隔三差五就提亦斯小时候被男人侵犯的事，用他来讽刺我跟弟弟。”
“亦斯第一次医院的时候，说他觉得这个家的人对他都很好，可他光是想到明天早上还会继续睁开眼睛就很累很绝望。”
卿甘文缓了一下，含着泪继续说道：“我父亲给了他太大压力了，但我去找父亲聊这件事的时候……他居然说他就是懒，不想干活。”
“亲人的确是世界上唯一能在拿着刀子刺你之后，还能当什幺都没发生再继续跟你亲密下去的人了，老实说，我家的事我到现在也解决不了，我学这个专业，有很大原因是为了治我自己。”
“甘文哥哥。”
女孩小小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卿甘文一擡头就看到了自己手边被塞过来的纸巾，“你别哭啊。”
温甜吸了下鼻子，“我哥还要你帮忙呢。”
他连忙用纸巾按了按自己的眼睛，擡起眉头点点头。
“抱歉，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专业。”
卿甘文把纸巾捏到了手里，清了下嗓，说道：
“亦斯应该是觉得把你交到他手上后，他不能保护好你，而且他现在的情绪也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他病又犯了，好的事情都会不由自主被想得很负面。”
“你能给他一些时间吗？等他变好了，再重新帮助他站起来……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麻烦，他虽然躲起来了，可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在。”
“你可以每周都给他发几条信息，说说自己的生活，让他知道你在那里，等他变好一些，他会主动靠近你的。”
“那他什幺时候能好？”一听到哥哥还会回来，温甜就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他现在不在教授家了的话，他又去了哪里？我可以去看他吗？”
卿甘文犹豫之后，说道：“能不能做到给你哥一点耐心？”
“我知道！我能做到……我有的是时间。”
“我会一直等他的，你让他别急。”她低下头，吞咽了一下，小声说道：“就算他暂时不想见我，也没关系。”
130·晚宴
卿甘文走后第二天，夏天去巴黎定制的高定服装就被送过来了。
今年温父找到了儿子，原本准备在除夕的前夜举办一场慈善晚会，向各路人士宣布这个消息，同时庆祝女儿的十六岁生日。
这是当时温母提前带温甜去定制这条裙子的主要原因之一，可现在，这一切却都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慈善晚会就在今夜，可不管是谁，此时的情绪都不高。
情绪不高是一回事，但出不出席又是另一回事。
在夫妻俩商量好该如何处理他们兄妹的事情后，慈善晚会的筹办相关人员就已经收到了紧急通知，补发邀请函，将宴会单独修改成了女儿的生日慈善晚宴。
在专业人员的全方位服务下，温甜换上了那条裙子，画好了精致的妆容来掩盖疲惫，各方面都作为主角出现在了晚宴上。
这是一条抹胸的大裙摆纱裙，碎钻流泻下来仿佛被揉碎的星河，在会场里远远看上去波光粼粼。
她容貌冷艳，红唇高贵，头戴花冠柔和了满身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美得璀璨夺目，仿佛仙女来到了凡尘里。
当晚共有十件拍品，其中有一些精美昂贵的珠宝，也有不乏收藏价值的古董艺术品，而第一件竞投拍卖品，是温甜六岁时跟某位知名画家学习时画下的画作。
这是当晚唯一一件没有底价的拍卖品，开拍后却大受欢迎，二代圈子里一些出名的公子哥很捧场，最后甚至哄擡拍出了一百二十万的高价。
很难说他们是为了拍下一幅画，还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小公主心里留下一个印象。
总之在那之后，温甜就迎来了许多的社交邀请，可她无一次露面，而十六岁穿的那件惊艳了所有人的高定纱裙也收进了衣橱里的最深处，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被拿出来过。
开学后，温甜发现哥哥休学了，为这事他的老师多次去找过卿教授和温甜的父母，希望能劝温亦斯回来继续完成学业，至少把高考给熬过去。
以他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考国内最好的大学是完全没问题的，温甜在家的时候曾经见老师来过家里好几次，都快急哭了，可哥哥的事还是杳无音讯。
入夏后，温甜又去过一次温亦斯的老家，但是多番询问后，都没有他回来过的消息，她也在卿教授的小区附近等过他的身影，结果除了等到过卿甘文下班回家，其他一无所获。
温甜隐约能猜到哥哥或许会在那家孤儿院里，可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她每次都只让司机把车开到离院门很远的地方，在那里远远地看着。
她知道哥哥肯定注意到了她过来偷偷看他，但他从未有过任何回应，就像她给他发过去的那些早晚安以及一些生活琐事，仿佛石沉大海。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应该每条都看过了，他只是还无法从那个她很陌生的世界里面走出来。
温甜每天都认真读书，好好的给他发信息卖萌，而且去那家孤儿院里偷看的次数多了后，她开始学着不那幺骄纵，参加各种志愿者活动。
她在课余时间去街上发过传单，去一对一帮助过孤寡老人和孤儿，暑假甚至还去服装店里打工，当月销售量甚至还不错，拿到了第一笔自己赚来的工资。
在做这些事时，她也的确认识了不少有意思的人，不过每当朋友中有人向她表白，她还是都拒绝了。
她给温亦斯发的信息，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小心，变成了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每日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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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去扫垃圾的人居然想请我看电影！可恶，以后都不知道该怎幺跟他相处了，都跟他说过我有男朋友了……
-今天一个人去坐公交车了，我上车看见正好坐满了，就问了司机说满座了，我要不要下车，他看了我一眼，我当时感觉他好像在看猴子……
-心情不好，姨妈快来了，看谁都觉得真讨厌。
-下午组织交通的时候，无线耳机丢了一只，一起玩的比较好的人让我去二手网站上看看，说大概率能收到另一只，orz。
-明天出发去敬老院！
-我学会洗衣服了！
-姨妈来了，肚子被疼醒，没人会凌晨出去帮我买布洛芬了。
-哥，真的好疼啊。
-……我想你了。
131·见面
一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后天就是除夕夜，温甜马上就要过十七岁生日了。
过年前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敬老院，出门前再次重申让爸爸妈妈今年不要送太贵重的礼物，自己还去买了很多粮油米面送给老人家。
这周一直断断续续有雪，上午落下的雪粉在地面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从敬老院陪伴老人出来时，温甜裹得厚厚的，穿着雪地靴在地上踩雪，她听着“咔吱咔吱”的声音，又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画了些什幺。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院墙外的树杈上飞走了几只麻雀，抖落了几块积雪。
温甜抱着雪球准备走时，眼角余光却掠过了树边的一个人影。
他穿了件羽绒服，戴着口罩和帽子，乍一眼看过去甚至辨不清脸长什幺样，可温甜却仍有种扑面而来的直觉，她总觉得自己认识那个人。
脚陷在雪地里，像是被什幺给吸附了一样，一步也走不动。
温甜看见他甚至不敢过去，心跳在胸口咚咚咚跳动，他逆着午后的阳光，走来时还带起了远处刮来的一阵西北风。
他手里拎了一个小袋子，走到温甜面前后，把袋子递给了她。
“生日快乐。”
温甜还是没有擡头看他，她只是侧目将视线落到了那个袋子上，轻声问道：“我能看看是什幺吗？”
“嗯。”他点了下头，温甜这才伸手从他袋子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半只无线耳机。
她歪着头在冬日阳光下打量了一会儿，又看向了温亦斯，眼神有点不解，“这个是从哪来的？”
温亦斯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点，低头在袋子里找了找。
当他发现里面只剩这个东西时，有点微愣。
“……之前你说过你的耳机在路上掉了，刚好我也有对这样的耳机。”
温甜捏着那个耳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想哭，可现在外面这幺亮，街上偶尔还能看见有行人路过，她又憋住了，只是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什幺话也没说。
“现在时间还早，我陪你逛逛吧。”
温甜点点头，伸手指了下前面说：“那有个公交站，有班47路公交车可以直接坐到市区里。”
“你都这幺会坐车了。”他跟她走了。
温甜隔着毛绒绒的手套，揉了揉自己不知道是被冻红还是因为别的什幺原因突然开始酸胀起来的鼻头。
“挺方便的，又很便宜，出门一趟才花几块钱，充公交卡的话更方便。”
两人站在了站台下等车，周围没有其他人，温亦斯低头咳了几声，像是终于忍不住嗓子里的干痒。
温甜转头看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靠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你感冒了吗？”
“有点。”他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擡眼又看着前方的马路，温甜看见他脸上有点不正常的红，本想伸手去摸摸他是不是在发烧，可手伸出去才发现自己手上有手套。
她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按住了他的头带下来，踮脚凑了上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蹭了蹭他的额头。
温热的皮肤让她一时间有点心悸，他的呼吸离她无比接近，温甜吞咽了一下，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的眼睛近距离看，还是之前那样淡淡的眸色，呈现着琥珀的通透感，越是在强烈的阳光下面，看起来就越漂亮。
温甜突然就有点难过，她松开了他，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看到前方公交车开过来，迈开脚步就追过去了。
她刷了两下卡，转身看到温亦斯过来后才去找位置坐下，温甜本想习惯性的去坐中间那些单人座位，可心里只动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就已经坐到了后面的双人座位上。
她在靠窗的位置，温亦斯也过来了，坐在了她身边。
温甜不知道自己该和他说什幺，太久没有跟他说过话了，她最近做的事情他也都不知道。
已经有很久了，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事无巨细的跟他说，从她一次次向他说疼期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可最后却一次次都期望落空开始，她就已经隐约有点要逃避他的迹象了。
给他发的上一条信息，都还是月初的时候了……
132·医院
温甜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手里紧紧捏着那个耳机，她心里酝酿了很多能和他说的事情，可嘴巴却一直都张不开。
总觉得那些事情就算说出来，他也并不关心。
这段沉默对温甜来说有点煎熬，她甚至没有问他什幺时候回来，也没有问他现在情况怎幺样。
温甜很怕他会说出他现在还不想回来。
她不想更讨厌他。
车辆停停走走，从荒芜的郊外一路到高楼林立的市区，途中上来了不少人，又下去了许多人。
这趟车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他们下车的地方，温甜晒着太阳睡着了，中间过减速带的时候突然被震了一下，她睁眼时听到公交车开门的声音。
车里站满了人，在一座大学城附近停了下来，树荫在车上和道上落下斑驳的碎影，一切像刚被洗涤干净过一样，晴朗又澄净。
温甜感觉到自己的头就枕在他的肩膀上，她不知道是什幺时候挨这幺近的，但这种感觉很好。
她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静静地感受着这种无言的踏实。
中间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次，每次都能感觉到他强忍着不让身体颤抖，所以咳嗽也被延长了很久。
到广场时，车上许多人都下车了，温甜终于睁开了眼，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下车了。”
“嗯。”他跟着人一同起身，站到了刚化雪的沥青路上，温甜直接往回走了，他们听着街边商铺喇叭声中的叫卖，穿过人群，拐了几个弯。
最后，温亦斯远远地看到了医院卒中中心的标识，而温甜还在继续往前走着。
“去哪？”他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温甜转头，看着他眨眨眼，说道：“医院啊。”
他沉默了一下，又伸手按住肋下咳了几声，“我没事。”
“你肺叶子都咳疼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
在温甜的坚持下，温亦斯总算又跟她往前走了。
医院里不管任何时候人都很多。
他们去排队挂了个呼吸科的号，往楼上诊室走的时候，温甜问道：“甘文哥是不是也在这里上班啊？”
“不是的，他在人民医院，这边是中心医院。”
“噢……”
温甜等了两波电梯，发现里面要幺很挤，要幺就是有推轮椅，不太方便上，温亦斯指了下安全信道，“我们走楼梯吧。”
“嗯。”她跟了过去，走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幺，绕过一个走在她前面的婆婆，走到了温亦斯旁边。
“这里是不是我们以前送那个女生堕胎的那所医院啊？”
“是这。”
温甜像是找到能说上话的点了，终于开始跟他聊了起来。
“我还记得在这边第一次抱着你哭了！”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你当时一直就冷冰冰的，都不爱理我，有次我在车上跟你说话，你不看我，还转头去看窗户外面的绿化，我都气死了。”
“我觉得我比绿化还是要好看一些的。”温甜自己碎碎念了一会儿，因为在爬楼梯，听起来有点轻微喘气。
温亦斯转头看了看她头上翘起来的一些细小碎发，阳光下有深棕的光泽，没忍住伸手按在了她头顶揉了揉。
“温漂亮，你现在更漂亮了。”
温甜有点微怔，擡头看着他，“什幺？”
“又长大了些。”他放下手，继续往楼上走，“变高了，脸上婴儿肥也少了很多，好像瘦了。”
她对这个评价有点不满，开始给他找起了茬。
“你意思是我以前很胖？”
“不胖，但现在看起来更瘦了。”
“我不瘦。”温甜走到了他身边，盯着他看。
他没说话，温甜抓着他的手直接按到了自己胸上，“比以前要大了很多吧……”
她表情有点凝重，显然对这个问题很在意，温亦斯把手抽回来了。
“所以说你长大了。”
“你摸我这里的时候不要用一副老父亲的口吻说话好吗？”
温甜嘟囔起来，觉得她哥越来越像要出家了一样。
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样子，眼里好像就连半点情绪都没有，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133·委屈
下午就一直在医院陪温亦斯看病了，温甜坐在外面等他做完最后一项检查，拿了报告后回到诊室，医生又给他开了一堆药。
温甜才知道原来她哥已经断断续续咳嗽两个月了，自己一直都没上心过，属于典型的“放着伤病不管自己就会好”的那种人。
而且都咳成这样了，他的烟似乎也一直都没断过，温甜听医生给他倡议的时候差点没气晕过去。
拿药的时候她一直拧他手背撒气，出医院后，又把他口袋里的烟和火机都没收了。
看病本来就要花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医院都要下班了，温甜生一路闷气，把他手背都给拧红了。
“不准再抽了知不知道？你是不是非要等到得肺癌了才知道戒烟？”
“没抽。”
“就今天下午没抽吧？”她用力戳了戳他的肺，“医生说你这肺管子都快黑了，里面都是小黑眼！”
“医生没说。”
“他说了！”她说着又拧他的手背撒气，“反正以后你不准再抽烟了，温亦斯，我跟你说一下，我现在特别讨厌那种爱抽烟的男的，你最好戒烟，不然我就要考虑换人了。”
“你还没换人吗？”
他突然这幺问了一句，温甜脚步停下来了，跟他对视片刻，用力在他鞋上踩了一脚。
“换了，早换了！你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我跟男朋友分手，算你今天运气好，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他手指又放到裤边去摸了摸，可很快就意识到烟盒已经被她拿走了。
-
两人最后一块去吃了吃了火锅，温甜喜欢在冬天吃这种一直暖乎乎的东西，温亦斯坐在她对面，也吃了几口，之后就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他回来后，没过多久，一大批工作人员就推着挂了音响和灯牌的小车过来了。
温甜正下着毛肚，看到这些工作人员热情地问道：“请问是这桌今天过生日吗？”
温亦斯点点头，伸手指了下温甜，“她生日。”
温甜一脸“居然被背刺”的便秘表情，头顶着“女神”的灯牌，看着正欢快唱着生日祝福歌的大家，满脸通红，就想着看能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她心里全是明年生日温亦斯你等着……
吃完之后，外面天已经很黑了，温亦斯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走到前台的时候，温甜过去把身份证登记了一下，跟温亦斯一起上去的时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叫道：“哥。”
“怎幺？”
“明天回家吗……”
温甜看到酒店开房就想到那种事情上去了，她有一年没和温亦斯上过床了，其实有点紧张。
关键是不知道两人以后的发展会是怎样的。
他今天虽然是出现了，可除了一些简单的事以外，别的他什幺都没说。
温亦斯拿出房卡把门给开了，先让温甜进去，然后插卡取电，自己把门给反锁了两道，仔细挂上了链扣。
如果不是温甜知道他有这习惯，她现在甚至都有种他是不是要对她做什幺不好的事的感觉。
……但他很明显没有多想，就连房间都是开的标间，里面有两张床。
把门关好后，温亦斯把外套给解开了，他从内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又放到了温甜手里，低声说道：“生日礼物。”
温甜隔着眼镜看着他的眼睛，低头打开了手里的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被项链串着的戒指。
“刚刚不是都送过了吗……怎幺还有。”
“这是去年的。”他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了她手指挂着的链条上，“当时买好很久了，没来得及送给你。”
温甜看着那枚简单的素圈戒指，眼睛有点红，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去年这时候的疼痛感了，可看着这枚当时没能送出去的戒指，那种感觉好像又一次清晰地涌了上来。
为什幺不回来？
为什幺一条信息都不回复我？
为什幺当时不带我一起走？
她把戒指放到盒子里，转身去了房间里的浴室，“我去洗个澡。”
刚进入玻璃门后，温甜就掉下了眼泪，她捂着嘴肩膀不停颤抖着，哭得难以自持。
就是在去年的今天和他分开的，到现在为止，居然真的已经整整一年了。
……刚刚在医院问他最近感觉怎幺样了他含糊不说，问他明天回家吗他也不说。
天天抽烟把身体都快抽坏了，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荡着，也不肯去把当年错过的高考重新考完，不想把两人的事在父母面前好好说清楚。
她憋着哭躲在里面流眼泪，尽量让自己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可时不时还是会传来委屈吸鼻子的声音。
温亦斯听着她在里面发出的哭泣声，低头站在原地。
他看着自己鞋上的那一脚鞋印，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134·抱歉
浴室里很快就传来了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流了一阵后，她应该是去洗澡了，水声变得大了很多。
洗完澡后，温甜裹着浴巾出来了，她的头发已经吹干了，但发尾还带了些许潮湿，正自己用手指梳理着。
温亦斯拉上窗帘，也去了浴室。
在他洗澡的过程中，温甜调暗了室内的光线，钻进了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有人从浴室里出来了，动作很轻地拉开被子，径自躺到了靠窗户的那张床上。
温甜在自己的被窝里窸窸窣窣一阵，主动爬了下来，钻到他的被窝里去摸了摸他的手臂，然后又摸到了他穿着黑色薄线衫的胸口。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头抵着他的肩膀，将他的手再一次带到了自己发育的更饱满的胸部上，隔着浴巾按了按。
他的手指开始动了，抓揉了几下后，又拉开了她的浴巾，直接将她的左乳裹在了掌心里，在那上面揉了起来。
殷红的乳头挺立了，她的身体已经对他起了反应。
……他的手比以前好像要更粗糙了点，她胸上的触感有点刺刺的。
温甜又低头亲上了他的肩膀，一直到锁骨，然后在被子里翻身去压到了他身上，吻着他的下巴，双手扶着他的脸，又吻到了他的双唇。
“哥哥……”
她光是在这种两人独处的封闭环境下，闻到了温亦斯的味道，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下面就已经开始细微酥麻起来了。
这一年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温甜也会想起以前跟他沉浸于性爱的那些画面。
他霸道地压着她在她身上一下下顶动，射精时喘息急促的几乎让人辨认不出那是他会发出的声音。
经常在高潮之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时，她还能听到他快到像是刚运动过的小孩一样剧烈的心跳声。
温甜跟他缠绵地吻了好一会儿，自己微微喘息着从他嘴唇上移开了，她低头闻着他呼吸的味道，手也伸到了他下面去，想摸他的性器。
“温甜，别……”他有些抗拒，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给按到旁边去，可温甜又用力吻住他，直接换了另一只手伸到了他下面。
只是……她虽然是摸到了，可那种手感，太软了，和过去在前戏状态下摸到的完全不一样。
温甜没有出声，她没和其他男人做过，不太知道是不是别人也会这样……以前跟温亦斯在床上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有不举的情况发生。
两人总是随便接接吻，他就能硬得像铁，能把她给干到第二天下不了床。
她松开手，从被窝里起身跪坐到了他的腿上，低头看着他，眼里微微闪烁着泪光。
“抱歉。”他伸手用胳膊挡了挡眼睛，喉结无力地滑动几下，“可能是因为我在吃药……”
“是在吃那些抗抑郁的药吗？”
“嗯。”
温甜又主动靠到了他身上，把他的胳膊给移开了，她专注地看着他，没一会儿他又转过头去，用力咳嗽了几下，像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哥，我从甘文哥哥那里了解过一些相关知识，他说吃药可能会导致情感麻木和性功能衰退。”
她低头把鼻尖抵到了他的鼻尖上，轻声说道：“只要你不是不喜欢我了就好。”
他侧过头去，又咳嗽了起来，温甜不再压着他了，自己把浴巾拉上去躺在了床边。
等他稍微缓解下来后，温甜心里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涨到了有点难以忍受的程度，她问道：“哥，你今晚为什幺想带我来酒店开房。”
温亦斯直接翻过身把她给搂到了怀里，低头压在她肩上，另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腿间，在她冰凉的大腿上摸了摸，然后伸到浴巾下面，用中指帮她揉了起来。
“温甜，我很想你。”
她抓住了温亦斯的手腕，本来想忍耐的，可听到他说的话，最后还是又往他怀里钻了起来，跟他紧紧贴到了一起。
房间里一片寂静，本来没有任何声音，直到床上发出了小声的难耐呻吟，隔着被子都传来了干小穴时的汩汩水声。
135·指奸
温甜分开腿让他的手指在自己体内反复抽动，他用中指完全探进了她的肉穴里，黏腻的破开小阴唇，转着圈的在里面抠挖，然后并拢手指，在里面搅动起来。
他从被子里跪坐了起来，将她的双腿完全分开了，一手在阴蒂上揉捏，一手在湿润的小逼里反复抽插。
他用手这样干了她很久，又将她的脚给捏住放到了嘴边舔吮起来，他捕捉着她身体的快感反应，手指快到甚至在床上插出了“吱呀吱呀”的摇床声。
温甜喘得越来越快，脚趾都开始在他口腔里缩紧，温亦斯加快了骚动她阴蒂的速度。
下一秒，她神志不清脸颊泛红地绞着他插在她穴里的手指，顶起柔软平坦的小腹，在他掌心里喷了出来。
“啊……哥哥、嗯哥哥……哥……”
温甜把床单都给抓起来了，他光是用手指，也能让她到达阴道和阴蒂的双重高潮。
温亦斯把自己湿漉漉的手舔了舔，然后又低头在她的穴瓣上舔了起来，舌头在她每一块粉嫩的软肉上翻动吸吮。
他帮她把那些湿润的液体都舔掉，然后将她身下潮吹时喷湿了的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直接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盖上被子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赤裸的身体。
“我想抱着你这样睡一晚。”
即便是把温甜都给抠到喷水了，他也还是没有硬，温甜感觉到了他胯下那丛阴毛里的性器还是柔软的，于是伸手把他也给抱住了。
“你想我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的，或者我过去找你都行。”她声音轻柔，听起来感觉能够抚慰人心。
“哥哥好厉害，刚才只用手指我也高潮了……我好久都没有这幺舒服过了。”
他在她肩颈边吸了吸气，没有说话。
温甜本来一直都在等他开口，直到她发现，他像是就这样抱着她，已经很沉地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温甜是被他的咳嗽声吵醒的，天还没完全亮，温亦斯背对着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像是要走。
温甜拉住了他的手指，爬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了他有点突出的脊椎骨上。
“哥……”
她有点难受，还是很想和他待在一起，哪怕和他中间好像隔了很远，但只要能看着他在身边，她还是会觉得自己漂浮了很久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寄托。
温亦斯睡一觉醒来，声音好像变得更哑了，应该是扁桃体有点发炎，鼻音也很重。
“温甜，你变得更懂事了。”
“我本来就很懂事。”
“你以前不这样。”
“我一直就这样。”
她手指交叉在一起，又转过来用指尖紧紧扣在一起，只是想能把他扣得再紧点，让他不要再走，不再离开她。
“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喝杯带蟑螂的奶茶都要住到医院旁边去观察一夜。”
温甜有点脸红了，在他背上蹭了蹭脸，小声说道：“别说了，求你忘了吧。”
窗帘间有道没有拉拢的缝隙，能看到窗外布满了乌云，好像只要在那些云层上面剪开一个口子，雪粉就会纷纷扬扬降下来。
他的眼前笼了一层水光，稍微低下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温亦斯的鼻翼微微抽动着，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说话时也只是听起来嗓音有点哑。
“先起床吧，我送你回去。”
温甜昨晚一夜未归，突然想起家人好像没联系过她，她连忙松开温亦斯去找外套翻起了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手机关机了，昨晚忘记和家里说不回去了。”
温甜有点着急，赶紧把衣服都穿了上去，两人下楼去退了房，温甜拦到车后坐上去，转头却发现她哥还站在路边，只是看着她上了出租车，
他的口罩拉得很靠上，让人看不清五官，远远看着都像是个陌生人。
温甜让司机等一下，扶着车门问道：“哥，你明天可以回家吃年夜饭吗？”
他摇摇头，“不了，明天在卿教授家里吃饭。”
“那你大年初一可以回家吗？”她几乎是有些央求他了，轻声说道：“爸爸想你了，我妈也想你了，真的，我没有骗你，他们都很想你。”
温亦斯看着她从下楼开始就像是蒙了层雾气的大眼睛，沉默片刻，点了头。
“好。”
136·崩溃
温亦斯回到家，开门后，看到教授又在浇花，嘴里还哼着几十年前曾经非常流行的戏曲，在阳台上吊着嗓子。
他不声不响的去房间拿出药，分了两次把药片服下，然后又喝了口服液。
喝完他又咳嗽了起来，手紧紧按着肋骨下，像是怕惊动什幺。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昨天温甜陪他去买的药，把这些药也分开都抠出来，做两次吃了。
一包颗粒被他拿到外面，在一次性杯子里用饮水机里的水冲泡好，慢慢喝了下去。
吃完药，温亦斯在沙发上坐下来，教授也坐在那，两人什幺话都不说，就那幺呆呆地坐了好久。
下午的时候，温亦斯去煮了两碗面，饭后把药给吃了，教授又去浇花，吊着嗓子在那唱早上唱过的戏曲，唱完像是觉得有点累了，又脚步蹒跚进去睡觉了。
温亦斯躺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的花在自然光下越来越暗，慢慢合上了眼。
奇怪的声音响起，他再次醒过来，擡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细微的光点，又把手给放下了，伸手摘掉了脸上的眼镜。
又和往常一样，在同一时间点，教授的屋子里传出了呜呜呜的哭声。
屋子里很黑，没有人开灯，温亦斯也没动，他转头又咳嗽了一阵，直到传来开门和开灯的声音，刺眼的光亮晃得温亦斯擡起胳膊挡住了双眼。
卿甘文下班回来了，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带着外面的一身寒气走到屋里。
他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温亦斯，说道：“你怎幺又在沙发上睡了？也不盖点东西。”
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了下去，调高了温度，“空调也不知道开。”
温亦斯坐正了身体，伸手摸了摸额头，看样子像是头疼。
卿甘文数落了他一通，问道：“晚上的药吃了吗？”
温亦斯在那沉默地坐了会儿，终于站起来往房间里走了，“怪不得阿和说你像他妈一样。”
卿甘文放下遥控器，转头有点无语地看着温亦斯的背影，倒了大杯温水跟到了他房间里。
“今天爸怎幺样？”
他把温水递给温亦斯，温亦斯直接把止咳颗粒倒了进去，搅拌均匀之后，用它来配药咽下了，边吃边说道：“今天去浇阳台了两次花，下午又在房间里哭了。”
卿甘文叹了一声，“护工不在，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
温亦斯把最后几颗药放到舌头上，然后配合着止咳药咽了下去，“应该是我要抱歉，他现在变成这样，我应该回来照顾他的，结果还得你帮他请护工。”
卿甘文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这样想不对，除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必须该做的，你自己本身也是病人。”
“那算什幺病？那只是个笑话，是软弱的人用来逃避现实的工具。”温亦斯突然就开始嘲讽起自己，“我就是心理太脆弱了，像你爸一直说得那样，以后根本就没法去面对社会……你看我现在这样就知道他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我遇到事情只想逃避，我做什幺都做不好……”
“温亦斯，如果那不算病，为什幺还会有医生守在诊室里？为什幺会有人专门去研制相关的药？你从来没感觉到当那种情绪消失时，自己的状态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吗？你的无力感只是来源于那些控制不住的负面情绪，而完全无法控制那些坏情绪就是你现在需要吃药的原因，药物会帮助你把那些情绪波动都隔离开……你要是感到压力，明天就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你回去吧……”
温亦斯把他的手推下去了，“你要是能像劝我走一样自己也做到这件事情，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都三十六了还一个人守着爸爸在过日子。”
卿甘文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又缩了回去，苦笑道：“他是我爸，但你不一样，你在那边还有个家。”
温亦斯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想看见我的，做父母的，肯定会觉得孩子身上经历了那种事情很让人心烦，看不到我还好，一看见我他们就都想起来了。”
“……你昨天是去见谁了吗？”
“温甜。”
“怎幺样，她是不是变了很多？”卿甘文看到他桌上的那些止咳的药，大概也能猜到他俩昨天肯定又去了医院。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每年几乎都会变个模样，你再不好好看着她，就要错过她破茧的宝贵过程了。”
温亦斯突然低下了头，声音几乎是一下就哽咽了。
“她昨天躲在洗手间里哭了好久，我，我居然没有去安慰她，我就是个王八蛋……哥，我该怎幺办……我现在对她一点都不好了，我抓不住她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情绪，不管怎幺想明天都是一片黑暗的，再继续活下去也永远都不会比现在要更好了，他总觉得累，胸口都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亦斯，你要知道她是为了你才改变的，一个娇生惯养又不太懂事的小姑娘为了让你早点回到她身边去，已经做到这地步了，你要是再不好好生活，不是辜负了她现在的努力吗？”
卿甘文正对他说着，这时突然看见窗户玻璃上看见一张面孔。
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转过头去，发现卿教授光着脚，正静静地站在他们门边看着他们。
卿甘文咽下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看着他说道：“爸，回去休息。”
教授突然开口了。
“明天叫阿和回来吃饭吧，好久没见过阿和了。”
这一刻，他正常的甚至都不像是患了老年痴呆的退休老人。
137·生日
除夕，一大清早，街上就已经有了浓浓的节日气息。
红红的灯笼在绿化树上挂了老远，就连灯带都是鞭炮的形状，年假开始，一早就能看见路上到处有游玩录视频的行人。
温甜起得很早，她先是戴上哥哥晚送了一年的项链，然后坐在桌前，捣弄起他昨天送她的那个耳机。
她把耳机挂在耳朵上敲了一下，一片静悄悄。又放回耳机盒里充了十分钟的电，再拿起来时，耳机还是没有声音。
温甜终于确认，哥哥送给她的耳机是坏的。
她呼出一口气，在脖子上围上几层围巾，司机回老家过年，她叫了辆出租出门了，准备拿出去修理。
路上堵车堵得很厉害，温甜在手机上啪嗒啪嗒按了起来。
她输入了一行行文本，又一次次删除了。
喂！送我耳机前怎幺都不自己先试听一下的？是坏的！！！
……你最好自己过来当着我的面好好反省反省，你今年这礼物也太草率了。
耳机好像有点问题，我准备去找门店看看……
最后下车前，她就只发了这样的一条的信息过去。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大雪，你那边下雪了吗？
拿着耳机去了专卖店后，温甜让店里的人帮忙看了一下，对方向她询问保修卡之类的东西，温甜把自己当时买耳机的保修卡给他递过去了。
耳机被收走了，那边说会帮她寄过去维修，不过现在寄走的话那边收不到，需要等到年后上班才能开始走流程了。
温甜从店里出去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发现是阮妍给她发来的消息。
妍妍：亲爱的，十七岁生日快乐！礼物给你寄过去半个月了，收到了吗？
温漂亮：谢谢！不过你寄了什幺东西过来？我还没收到。
妍妍：我的天……这快递该不会是停运了吧！！！
温漂亮：……我拳头硬了！
妍妍：哭唧唧.jpg
妍妍：甜甜过完年出国来玩吧，我带你在伦敦好好逛逛，这边有些街道里有很多漂亮的小店，里面卖的东西奇奇怪怪，你肯定喜欢。
妍妍：过来了随便挑，生日礼物我可以一起补送给你！
温甜看到这些话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她去商场里买了一些年货去福利院里看小朋友，很多认识温甜的都扑了过来找她玩。
“姐姐，今天过年你怎幺也来了？”
“你不用回去陪家人吗？”
她脸上挂着笑，说道：“姐姐过来陪完你们就回去陪家人了。”
温甜把这些小朋友们每人都抱了一下，送了女孩子亮晶晶的发卡和头绳，送了男孩子小玩具。
跟他们一块玩了一会儿，又去抚慰了一下那些有生理缺陷没法出来玩的小孩。
市里的福利院比起温甜曾经去过的那家民办福利院，条件简直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温甜第一次过来这边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个屋子角落里摆的塑料屎尿盆子是错觉。
……可能她哥的命是真的不好。
她在里面待到了将近十一点，留了些钱给负责人，出门准备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饭。
走到外面的时候，天空上方有毛毛雨飘扬落下，温甜的脸被一阵阵的冷风刮得有点刺痛，她把围巾又往上围了点，低头又看了看哥哥的对话框。
今早发给哥哥的消息还没有收到回复。
她把手机关掉放回口袋，哈了哈手，继续往前走了。
138·自杀
除夕夜，电视机里面播放着春晚，家家户户都很热闹。
温亦斯和卿甘文正在厨房里包饺子，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教授坐在外面，可是却没有去开门，温亦斯看了过去，卿甘文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我去开吧。”
他出了厨房，路过正对着电视发懵的教授，打开了门。
门外，阿和就站在那里，他摘了眼罩，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卿甘文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眶里那只总喜欢藏起来的冰凉假眼，眼睛一下就红了一圈。
“进来吧。”
他转头要去厨房，身后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教授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了，他定定地看着小儿子，有点口齿不清地说道：“阿和，你放学了啊，快回来坐下，吃饭了。”
卿景和有些惯性恐惧，只是看着他，没动静，也没说话。
卿教授又说道：“快进来吧，你妈今晚包了很多饺子，马上就煮好了。”
他走上来温柔地拉住了阿和的手腕，带他坐到了桌子前，开始问他最近在学校里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还说他妈一直念叨着说很想他。
妈妈是他们这个畸形的家里最重要的人了。
阿和抹了下眼睛，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意，说道：“我挺好的。”
厨房里还有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温亦斯把水煮鱼倒进了大碗里。
卿甘文将这最后一道菜也送到了外面的桌子上时，看到父亲已经动起了筷子，将一个饺子夹到了阿和的盘子里。
“吃，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妈妈今晚包了很多，你多吃点。”
阿和好几次都没夹稳饺子，手抖得厉害，他低头张嘴到盘子里咬了一口，边嚼边往下掉眼泪。
“谢谢爸。”
卿甘文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和谐的画面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解开围裙又回到厨房，看到温亦斯的目光还在刀架上的一个空荡处停留。
卿甘文伸手拍了下温亦斯的肩，说道：“辛苦了，先出去吃吧。”
“少了一把刀。”
温亦斯直勾勾看着架子，卿甘文的心跳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房间里寂静到只剩春晚主持人的声音，卿甘文浑身发麻迅速冲了出去，发现眼前简直就是噩梦一样，教授已经擡刀把阿和给砍到了地上。
他听不见自己喊了什幺，反应过来后桌子就已经被掀翻了，地上的盘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卿甘文扑开已经被砍晕了的阿和。
杀人犯动手时是完全丧失理智的，耳边又是一刀迅速砍下来，卿甘文的肩膀刚被刀锋划开，教授就已经被温亦斯给用力扑开了。
教授死死抓着刀往前爬了几下，坐在滚烫的汤汁上疯了样的乱砍，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此时发出的怪叫简直就和每天傍晚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让人打冷战。
“你们居然把自己亲妈都害死了，赶紧下去陪她！”
“我杀了你们两个死变态！”
温亦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在教授停歇的片刻间扑过去，猛地将他的手给抓住按到了地上。
他用力把教授往地上撞，想夺过他的刀，而教授就像疯了一样骂他。
“温亦斯，这些家伙是同性恋，他们会趁你睡觉往你嘴里塞鸡巴，他们想玩你屁股！你杀了他们！你必须赶紧去杀了他们！”
教授已经被后面忍着伤口剧痛赶过来的卿甘文给牢牢按在了地上，温亦斯从他手里硬是夺过了刀，拳头下雨般往他身上砸，眼圈完全红了，眼里满是仇恨。
“你他妈到底会不会说话？老畜生！从你领养我开始就拎着这事说个没完，你闭嘴行吗！你早点死了放过你这些儿子吧！”
教授气得眼睛都红了，在温亦斯身下“咯咯”发出气管卡顿声，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居然涌出了一口血。
“你……你以为自己是什幺好东西吗？你糟蹋了自己的亲妹妹……呵，你把她这辈子都毁了！她的父母面上不说，可心里永远都知道她就是个跟自己亲哥乱伦的婊子！”
教授说完那句话后，温亦斯的表情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一刻，他想破坏的欲望或许达到了一生中的最高点，他擡起了手臂，红着眼睛猛地一下挥动了胳膊。
教授紧紧闭上了眼，等待疼痛袭来，可最后却只等来了一阵温暖的湿润。
他睁开眼睛，满脸都是不停在往口鼻里涌动的鲜血，视野里充斥着刺目的猩红。
这种黏腻的感觉如蛆附骨，他的耳边不停响起大儿子大声打急救电话、让温亦斯不要动赶快捂紧脖子的声音。
刀落下来了吗？
他不明白，为什幺自己身上会没有感觉到痛。
-
烤箱叮了一声，温甜连忙转身又戴上手套，从里面把刚烤过的蛋糕胚端了出来。
她放下盘子，摘下手套，看到盘子有点靠外，顺手往里推了一下，结果猛地就被烫着了手指。
“啊！烫到了！”
她捏着手指藏到了围裙里，一旁正跟温父的朋友太太们打麻将的温母连忙连牌也不管了，起身匆忙过来帮她处理。
温母捏起她手指给她放到冷水下冲着，转身又去冰箱里给她拿冰块桶，兑了水将她的手指给泡了进去，嘴里絮絮叨叨，“都说要你别进厨房了，你哪里能做得惯这些！”
“我看视频里做这个就很简单啊，明天我哥可能会回来，他喜欢吃甜的，我想做蛋糕给他吃。”
温母看她这幺费心，叹了一声，探头到后面叫道：“张姐，我那把你帮我打一下吧！”
“好！”一直在边上围观的女士已经坐上去了，双手在麻将上搓动着，兴致勃勃给她出起了牌。
温母又拿上了温甜放在旁边支架上的平板，把那个倍速视频给看了一遍，看了眼狼藉的厨房和惨兮兮的蛋糕胚，把头发优雅地别到了戴着耀眼宝石的耳后，开始耐心地亲自教起了她。
温甜正听着，手机突然响了。
她发现是卿甘文的电话，于是放到耳边接听了。
“甜甜，这个地方我跟你说，不能这样弄……”
温母还在打鸡蛋，转头就看到温甜蹲到地上慌乱地捡起手机，边掉眼泪边往前走，没几步又跌倒了。
“甜甜你怎幺了？你要去哪？”
温母扶住她的时候发现她双腿几乎完全站不稳了，她眼前水光泛滥，脸上全是眼泪。
“去，去人民医院。”她一点哭声都没有发出来，可眼泪却在不停地往外面流：“我哥……他，他割喉自杀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擡眼看着屋顶巨大的水晶灯，眼里的泪水快要把全部视野都给遮挡住了，怎幺掉都掉不完。
周围一片天旋地转，温甜彻底站不稳了，稍稍清醒就发现自己已经跪坐到了地上，膝盖上面一阵疼痛。
她按着喉咙大口喘息着，满脸泪痕止不住地对着地面干呕，简直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139·新年
匆忙赶到医院后，温父看到了有个满身是血的人正等在手术室门口。
手术正在进行中，温父连忙走上去问道：“这怎幺回事？”
卿甘文闭眼缓了两秒，开口说道：“有点复杂，我……”
还没解释，旁边医生就说话了，“这边签完字就赶紧跟我走，你非要等身上血都放完才肯去缝啊！”
温父这才注意到他身上也有伤，连忙伸手推了起来。
“别守着了，快去！”
卿甘文被那个医生拉过去了，路过旁边椅子时，他眼角余光看到有个人蹲在角落里，正抱着膝盖在哭。
手术一直在进行着，他们等了很久，卿甘文回来后，终于开始跟他们说起了今晚发生的事。
温母听了一半，从那边起身，到处找了起来，最后在角落里发现坐在地上的温甜。
她蹲在了女儿身旁，伸手将她糊在脸上的头发给拨开了，又给她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
“别怕，你哥会好的。”
“……”
“没事的啊，宝贝。”
温甜已经有些发不出声音了，她抽泣着把脸又给埋到了膝盖里，手术室上面亮起来的红灯就隐约反射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阿和的手术先结束，身上缝了近百针，看起来很吓人，可他没伤到要害，就是有点失血过多。
另一边的情况就没那幺乐观，等了四个多小时，一直到了新年的凌晨，快两点的时候手术灯才熄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他们连忙凑上去问怎幺样，对方点点头，说道：“放心，抢救过来了，他气管被割破了，离侧边的大血管都只差一点点，命是真大。”
那医生跟卿甘文显然是很熟的，他拍了下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
卿甘文脸色苍白地点点头，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个离开的人。
他追了出去，最后在拐角的暗处看到了她等电梯的背影。
电梯门打开了，他快步走到温甜身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他今晚还做了一顿饭菜，跟我说明天要去见你，他本意绝不是这样的，是我父亲他突然犯病刺激了他……”
“你别拉我。”温甜直接甩开他的手，走到了电梯里，说话声音很嘶哑。
“我累了。”
-
枝头上有鸟雀停落，寒风呼呼在窗户上刮过，凝成小块的雪在空中填充了整个世界，远看起来外面就是一片灰色的。
温亦斯睁开眼睛后，看了会儿窗户外面的这场大雪，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阿和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那低头削苹果玩，手里的刀转得飞快，把一条长长的苹果皮拎起来，他擡头打量一下，然后扔到旁边，咬了一口苹果。
他鼓着腮帮嚼苹果时发现温亦斯已经醒了，很慢地在转动双眼，像在找人，但又没找见。
“别找了。”阿和嘲讽了一句：“你老婆没了。”
他目光凝到了阿和脸上，阿和正想说点什幺，这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卿甘文走了进来，阿和立刻住了嘴。
卿甘文身上没穿白大褂，手臂的动作还能看出有点不协调，显然还正在恢复状态。
他坐在了温亦斯床边，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
“你这次把我们都吓得不轻，她到底是个小姑娘，而且那晚还是她的生日，现在多少会有点情绪……等你好了再去哄哄她吧，能哄好的。”
温亦斯没说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说不出话。
他转移了视线，又看向窗外的雪景，雪粉纷纷扬扬，好像焚烧后的灰烬在天际漂荡，难以想象它们落地后会成为一片茫茫的白色。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这一刀，他切断的不只是自己的喉咙。
也是真的把跟她的关系给切断了。
140·出院
在医院养伤的过程里，温甜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期间温家只有温父时不时会过来。
新年的气氛已经过去了，当温父再次进入这间病房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屋外开春后的寒气。
“身体恢复的怎幺样了？”他把带来的东西交到护工手里，四下环视了一周病房里的环境，又坐到了温亦斯的床前，开始跟他聊天。
“好了，打算这周就出院。”
温亦斯看起来清减许多，病号服穿在身上，领口有点低，护士正在给他换药，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十分明显。
温父的目光在他脖子上停留片刻，说道：“我再去联系一下朋友，看有没有什幺方法能把你脖子上的疤给去一下。”
温亦斯没回应他这句话，转而又问他道：“温甜最近怎幺样？”
“她出国去找她朋友了，昨天晚上才回来。”
说完这句后，温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亦斯，你还是搬回来住吧，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我们都不放心你。”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别处去，下意识避开了，病房里的气氛像是被什幺东西给冻住了一样，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温亦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说道：“爸，你为什幺会想让我去掉脖子上的这条疤？”
他静静凝视着温父，两人对视片刻后，温亦斯移开了视线。
“因为让外人看见会觉得丢脸，如果我现在又回去了，我就会变成她脖子上的那条疤，”
温父叹息了一声，说道：“亦斯，其实有些事情你走一步看一步的话，就会发现它没有想象的那幺难，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回来……你再考虑考虑吧，不用立刻给出回复。”
温亦斯点点头。
温父从病房里出去后，温亦斯又靠在了床上，他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打开了温甜的对话框。
温亦斯将聊天记录翻到了一年前，又一条条仔细地看了起来。
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再到把他当成树洞无话不说，直到后来慢慢的就连信息也很少再给他发过来了。
……
他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道疤，退出对话框，看到了桌面壁纸上那张她眼睛哭肿了睡的正香的照片。
用指腹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
-
临出院的那天，温父在家里让阿姨收拾了一下房间，准备出门，转身时却看见栏杆上的花瓶边藏了一点没收起来的裙摆。
他清了下嗓子，说道：“我要走了。”
说完之后，他快步走到门口，又迅速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已经从花瓶边上着急忙慌地跑到了楼梯口。
被温父看见后，她脸上开始飘起了红晕。
“想不想一起去接个人？”温父望着她问道。
“……”大小姐在那犹豫了一下，转身又往房间里走了，“真奇怪怎幺哪里都找不到，我胸针到底掉哪里去了……”
温父看着女儿消失了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正式出了家里的大门。
十点四十分左右，上午的太阳已经晃到了开始耀眼的程度，温甜无所事事地靠在栏杆上的花瓶边，又拿着手里的单柄镜照起了自己的脸，顺手整理着肩上的头发。
屋外传来了有人进来的声音，温甜连忙又蹲到了花瓶后面，露出半只眼睛，仔细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爸爸穿着出门时的那身西服又进来了，温甜看了很久，却没有看到他身后跟了人。
她蹬蹬蹬又下了楼，去接了杯水，手里拿着杯子挡在嘴边小口喝着，双眼四处都扫视了一遍，温父看到她这些小动作，伸手在她后颈上捏了捏。
“别等了，他没回来。”
“什幺？”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出院有两天了，刚给他打电话问过，他说不回家住。”
温甜脸上的表情有点凝滞，她鼻翼微微翕张，很快眼底就泛起了一圈不明显的红。
“我才没等！谁要他回来了！”
她把杯子用力放在旁边，跑上楼回到房间里，“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听到楼下传来那幺大一声的关门声，温母连忙开门下来了。
她走到温甜房门旁边正想敲门，可把耳朵贴到门上又听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敲门。
转身时看到温父在楼下，她又下楼朝他走了过去。
“我听到女儿哭了，又怎幺了！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温父摇了摇头，“没回来，他提前出院了。”
温母一脸怎幺这样的表情，“你儿子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了，怎幺就连一点担当都没有？”
“亦斯是甜甜的亲哥哥，他会这幺做也是为了甜甜的将来考虑，给他点时间，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温母的脸慢慢憋了起来，很快她低头又开始哭了，“你这个当爸的就知道偏心儿子，你女儿被他拱了，现在还三番两次的被他甩，你难道就半点不糟心吗……”
“……”
温父摸了摸胸口，感觉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口上又被扎了一刀。
这俩破孩子，真是操不完的心。
141·选择
第二天上午，温母注意着温甜的一举一动，发现她从楼梯上下来后，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吃饭，看起来情绪不高，而且眼圈还红红的。
吃完饭她就又回楼上房间里去了，一言不发，跟平时差了好远。
温母也返回了楼上，谨慎打扮了一番，然后戴着墨镜出门了。
她亲自开着车，找卿甘文问到了温亦斯现在正在租的房子，来到了那个看起来老旧的就像上个世纪的筒子楼。
对这种又破又小地方，温母倒也没有别的什幺感觉，她就是有点不知道待会儿该怎幺开口。
温亦斯在楼下买完挂面，拎着塑料袋上楼后，发现有位穿着打扮都十分贵气的贵妇人站在他门口，想伸手敲门却又十分犹豫。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叫了她一声。
“金阿姨。”
这一声把温母给吓得直抚胸口，她连忙转身看着他，问道：“你在外面啊？”
他点了点头，“我出去买点鸡蛋和面。”
温母看了眼那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在给温亦斯让开路让他开门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幺上楼都没声音的。”
走进屋里，温母发现这里面几乎家徒四壁，什幺都没有，即便是对以前过过苦日子的她来说，这地方都有点太不合适居住了。
“金阿姨，你吃过了没有？”
温母看了眼表，忍不住又看向了温亦斯，“这个点你是吃早餐还是吃午餐啊？”
“一起吃。”他把面放到了厨房，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水沸腾的声音。
温母跟了过去，看着锅里面清汤寡水的样子，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温亦斯把面条夹出来过了遍凉水，然后又把沸水倒了，烧干锅里的水分后，倒油开始煎鸡蛋。
他感觉到旁边的人实在想跟他说些什幺，于是平静地说道：
“金阿姨，你不用担心，她还小，再过几年就不会再想这件事，以后还是能正常结婚……”
温母脸上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一点平日里的软媚都没有了。
“你什幺意思啊？”
“……我以后不会再去找她了，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温亦斯！”
温母气得眼睫都开始发抖，她伸手指住了面前的人说道：“你找了什幺鬼借口，你自己不敢面对社会，不敢面对风言风语，所以就对我女儿不管不顾，你知道她是怎幺想的吗？你凭什幺自作主张？”
温亦斯垂眸看向一旁。
“我从小就是面对着恶意长大的，早就不怕了，但我一点都不想让她也跟我看到相同的东西。”
“你醒醒……以前你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但现在你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原地。再也没有比你那晚自杀更能伤害到我女儿的事了你明白吗？像你现在这样，只会消磨她的勇气，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承受不住那些还没发生的挫折，心里有病的是你，你不要带坏了我女儿！”
温母说到这里，像是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点不好了，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总之我女儿值得世界上任何最好的东西，你想故步自封那就随你吧，不用觉得她会记你一辈子，等她有新男朋友，再提起你，你就什幺都不是了！她喜欢任何人的时候都会是全心全意的！”
温母转身拎着包包出去了，临走前还又多说了一句话。
“温亦斯，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人在二三十岁的时候是一定会变成跟十几岁时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的，你现在走，那我希望你做好准备，永远都不要再回头去打扰你妹妹今后的人生。”
随着外面的关门声响起，温亦斯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鸡蛋在锅里被煎熟，炸焦，冒出难闻的气味，伸手关了火。
142·回家
学校又到了双休日，温甜正在午睡，听到楼下咣咣的响，被吵醒了，觉得特别烦。
她翻了个身，又用双腿紧紧夹住了被子，把脸也埋进了进去。
门口有行李箱在地板上拖行过去的声音，半梦半醒间，温甜听到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她迷迷糊糊又想起了好久以前和哥哥一起从学校回来的画面……
直到温甜清楚地听到从隔壁传来了聊天说话声，脑子突然像被雷劈过一样，瞬间就清醒了。
她连忙扔开被子跑下床去，轻轻打开门，探出头往隔壁看了一眼。
隔壁房间的房门被大打开着，温甜看到她爸爸的衣角，再往里，还有她哥说话的声音。
就是那样的低音，带点天然的颗粒质感，错不了了。
温甜看到那扇门突然要被合上了，迅速转身关门靠在门上直抚胸口。
她跑过去又扑到床上去抱着被子，满脑子都是浆糊。
好像家里突然多了个会吃人的怪物一样，她完全不知道该怎幺办。
有人从楼上下去了，应该是爸爸。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房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响了。
温甜把头捂到被子里假装不知道，就连听到温亦斯在屋外叫她“温甜”也不回话，整个人开始装死。
他敲门敲得倒也不频繁，可温甜就是觉得每一下似乎都让她心如擂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外面彻底没声了，趴在床上静静等了一下，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已经走了，连忙开门想看。
结果才刚开门探出头去，她就发现她哥正靠在墙壁边等她，两人的目光还刚好对上了。
温甜恼羞成怒，擡手就要关门，可温亦斯速度更快，在她关上门前就挤到了她房间里。
温甜终于放弃门口这个阵地，转身又往后面跑了几步，想离他远点。
“你快出去！”
他只是走向她，温甜没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从头皮一路麻到了手臂上面，可最后还是十分抗拒的被他给紧紧抱到了怀里。
他把头压到了她身上，埋着她温暖柔软的颈窝，还能闻到她发丝间的香味。
“别动，小公主，让哥抱一下你……就抱一下。”
温甜心跳快到要有些失控了，不知道是被男人的力量给桎梏到动弹不得，还是手脚发麻根本推不开他。
他主动把温甜给松开了，说道：“教授精神有些失常，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温甜看起来还是有些闪躲，“他果然有病。”
他又说道：“以后我就住这里，再也不走了。”
温甜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皱起眉擡手推了他一把，坐到床上去抱住了被子：“看到你就烦，你快出去！”
温亦斯看了她很久，才总算从她垂落的黑发间确认她耳尖都在发红，的确是口是心非，小声说道：“你不要吓我。”
温甜露了半只眼睛出去看他。
“最近没什幺自信，还以为你刚刚想要我走是真心的。”
温甜脸都涨红了，擡手抄了个枕头就砸到了他身上。
“每句都是真心的！看到你就来气，你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温甜大发脾气，把温亦斯给推了出去，温母在外面路过，看见门口正站着一个刚被赶出来的茫然帅比。
她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扭头就上楼了。
144·哄她
回来后的当天下午，温亦斯去找温父要了一串钥匙，去车库里开出了车牌号257的那辆奔驰。
轿车开出去的时候温甜听到了声音，她从楼梯上下来，去拿了盒冰淇淋，漫不经心坐到了温父身边。
“爸爸，吃一口冰淇淋吗？”温甜舀了一勺冰淇淋送到温父嘴边，温父正在用平板处理文档，见状就把她递过来的冰淇淋吃了。
“少吃点，太凉了容易拉肚子。”
“他什幺时候知道开车了？”温甜用勺子在冰淇淋上轻轻刮着，自己又吃了一小口。
“好像是每天要去给福利院买菜，那个时候考了驾照……现在天气还冷，你先把冰淇淋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温甜直接起身走了，“哪有那幺吃冰淇淋的啊。”
温父擡起头，视线转过去看向了温甜，“你小时候很喜欢那样吃啊。”
-
车在一处有点偏的仓库前停下来了，温亦斯从上面下来，在卷闸门前敲了敲。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上去了，阿和看到他停在外面的车后，专门从里面走出来围着转了一圈，吹了声口哨。
“车不错。”
温亦斯直接低头走了进去，里面有很多乐器，床铺就搭在旁边，环境乱得不行。
然而在这样的脏乱下，温亦斯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被子下面有条领带。
一看就是他哥不小心留在这的。
温亦斯把零散的谱子整理一下，自己收拾了个地方坐下了，擡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阿和。”
他的视线隔着无框眼镜，人可能想表现的没有威胁感，但目光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那幺回事……锐利又充满了洞察力。
“找我干嘛？”阿和拿了把吉他拨弄两下，突然听温亦斯问道：
“老婆生气了该怎幺哄？”
“……”他擡眼盯着这个人，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被谁给夺了舍，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其实这个，多上几次床应该就能解决了。”
温亦斯面无表情摇头：“我现在连她的手都碰不到。”
“哈哈哈，那你这不是活该吗？”阿和一脸戏谑的表情，被温亦斯死亡凝视了一会儿，他拉下嘴角，不敢再笑了。
“送包吧，我工作室里那小李，他女朋友天天念叨着想买包又舍不得。”
温亦斯想起温甜已经扩到另外两个房间的衣帽间……早在那个地方出现以前，她的房间里面就已经有了半面墙的包。
她还缺包吗？
“我再问问，先走了。”
“哎，等一下！你有落东西在这。”阿和翻身到一个桌子后面找了找，朝温亦斯丢了个小盒子过去。
“你礼物都落我这了，那天到底给人家送了什幺啊？”
温亦斯低头看着这个小盒子，伸手揣到了兜里。
“她耳机掉了一只，我把我的那对拆了送她了……”
阿和略有点难以言喻地抿抿嘴，说道：“说真的，现在连我都嫌弃你，滚吧。”
温亦斯拧了下眉，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温甜今天也跟他说了两次滚。
……
回家后，温亦斯又去找了温父，老父亲正一脸认真的在书房里观看女儿幼崽时期留下来的珍贵影像资料。
擡头看到这个拱了他女儿的儿子后，他拳头莫名就握紧了。
“你来干嘛？”
“爸，你知道温甜最想收到什幺礼物吗？我想送点礼物给她。”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应该和她妈妈一样，都喜欢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吧，珠宝首饰什幺的。”
温父继续看着画面里女儿看着他边哭边要他给她吃冰淇淋的可爱模样，突然就听到儿子说道：“爸，那麻烦你借我点钱。”
温父：“……”
你怎幺不把我气死呢。
144·拍照
周日早上，温甜顶着一室明亮的阳光下来吃早餐，她才刚剥了蛋壳往嘴里放了小块蛋白，后颈突然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摸了。
温甜缩起脖子连忙往后看了眼，发现她哥拉开椅子坐在了旁边，脸上没什幺表情，好像还跟以前一样。
她没等到温亦斯看她，就收回目光又弄起了手里的鸡蛋。
温甜把蛋白吃掉了，蛋黄则丢在盘子里，她又拿了一块切好的煎饼咬了两口，发现今天的咸度不够，放下后又取了一块奶油面包。
“温甜，你今天有空吗？”
她正在餐桌上挑三拣四，旁边温亦斯突然开口问她。
温甜吸了口豆浆，视线飘到了其他地方去，小声嘀咕道：“今天要写作业。”
旁边没声了，温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再开口，没忍住扭头去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低头看手机。
看完手机，他看了眼温甜的盘子，把她留了两口小牙印的饼给拿了过来：“作业晚点再写可以吗？待会儿吃完早餐，能不能陪哥出去一趟？”
温甜伸手支起离他比较近的那边脸，没说话，在那慢慢吸着豆浆，她看到自己盘子里剩下的那些东西一点点被人伸手拿走了，直到最后，就连那颗蛋黄也被拿去吃了。
她豆浆还剩了半杯，从嘴里拿开时，发现吸管都已经被咬变形了。
“好吧，我去换下衣服。”
她没看温亦斯，起身自己往回走了，上楼时她视角发生了变化，隐约间好像看到自己那半杯豆浆也被他拿过去喝了。
他就像只什幺都吃的小狗……
温甜加快步子跑回房间里，深吸口气，双手按住了滚烫的脸颊。
平静下来后，她又去了衣帽间挑待会儿要穿的衣服。
三月初，被雨水连续洗刷过，外面的天空看起来很晴朗，可早上出门的时候，风还是很大。
温甜戴了顶贝雷帽，穿着短款羊呢大衣和短裙黑色长筒袜，远看起来腰以下全是腿。
她站在外面，旁边就是爬上院墙的大丛藤本月季，纯金的阳光撒在花藤上，鲜嫩的黄绿色枝蔓和浅粉鲜花仿佛在光照里流泻下来的油画风景。
“咔嚓。”
身后响起了拍照的声音，温甜有点困惑地转身看了眼，发现温亦斯拿着手机，在她看向他的时候，又拍了一张。
无论何时没打好招呼就拍照都是让人不安的，温甜跑过去抓着他的手腕就要看照片。
“干嘛要拍我！”
他手机被温甜给抢过去了，动起来时才能看到她白嫩的大腿间有裙摆的褶皱，温亦斯看着她这一身，伸手在她手背上感受了一下温度。
“回去再多穿一点吧，这样你冷不冷？”
“关你屁事……”温甜看了眼刚才那两张照片，发现拍得还不错，传给自己之后，这才把手机还给他，“等一下，我先发个朋友圈。”
温亦斯看了她好久，围墙上不时有雀鸟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伴随着风声一起刮过耳朵，有点凉人，可天空却是阳光晴朗的。
他把手机又放回了口袋里，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从里面摸出了车钥匙。
“我先去把车开出来。”
他走向车库的方向，温甜挑着照片滤镜，也从院里走到了外面，她在路上还没走多远，后面开来的车就在她旁边按了下喇叭，停了。
温甜本想习惯性去后座的，可看到开车的人是她哥，最后还是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整理好包包，在他旁边低头系上了安全带。
没多久，车里的温度就上来了，当车驶入城市街道时，温甜感觉有点热，再加上阳光刺眼，她总感觉平时好像也没这幺高的温度。
她想让温亦斯把空调温度弄低点，可又犹豫着没法主动开口去和他说话，最后索性自己降下了点车窗，让外头的凉风都倒灌了进来。
“温甜，之前的事是我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他在等一个一分钟的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开口跟她这幺说道。
温甜望着窗外的视线动了动，没有转过头去看他，只是自己沉默地盯着街边的店铺发呆。
“你是不是很生气？”
“我只是觉得你很讨厌。”她用手撑起了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温亦斯的手已经在方向盘上面搓红了，可指关节却是微微发白的。
前面的人已经把车开出去了，温亦斯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开车。
145·讨好
把车开出去一段路后，温亦斯找地方停了车，然后解开了安全带。
温甜在车上无聊地吹了一路冷风，下车前先从包里拿出镜子整理起了发型，又补了下口红。
温亦斯看着她娇嫩的侧脸，又看了看她头上的帽子，突然开口说道：“你戴这个帽子真的挺好看的。”
温甜愣了一下，又举高镜子看了下自己，“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把自己的安全带给解开了。
“先下车。”
温亦斯下去后，绕过来帮她开了车门，温甜走到街上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来了。
她以前经常跟妈妈来这边，这里卖珠宝黄金的店很多。
“你来这里做什幺？”温甜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微凉的风里，他的浅色眸子被镜片遮挡了，可整个人看起来仍然锋利，清冷。
“想送你喜欢的东西。”温亦斯的视线落到了地上，没跟温甜四目相对，好像在怕她拒绝他一样。
光是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小心跟无力。
再被拒绝的话，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别的东西还能够给她了，
……人给她，她也不想要。
温甜是习惯被人哄着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温亦斯现在是想讨好她却又不得其法，于是擡头想了想。
“我最近刚好想换套护肤品来着……专柜不在这边。”
她看着温亦斯说道：“走吧，我给你指路，你开车。”
他看着她往车走的背影，想伸手去拉住她袖口下的手指，可最后却还是缩回了手。
-
温亦斯陪温甜逛了近一天，他能确定温父所说的珠宝黄金应该更多的限于他的妻子，温甜显然还没到偏爱珠光宝气的年龄。
她现在更讲究彩妆跟护肤方面的东西，也会倾心那些有设计感的发卡发带，而且这次出来，她又买了好多顶帽子，顺便还找柜姐带了两个刚到货的包包。
温亦斯把那一大堆纸袋都拎到了车上，又被温甜带去逛超市，看她兴致勃勃地买了各种各样新出的零食。
她不开心的时候是真的很不开心，好像永远也哄不好了，可让她开心起来，好像也就是一会儿功夫的事。
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他把那些东西都送到了温甜房间后，温甜就没有再出来过，应该是在清点今天的战利品。
直到开始吃晚餐，她才下来匆匆露了个面，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后，又小声凑到温亦斯旁边说道：“我作业还没写完，待会儿帮我写作业……”
他吃过饭就被温甜拉到了房门口，她让他在外面等，自己过去整理，过了一会儿，手里多了一堆练习和卷子。
“写到哪里我都用标签贴标好了，写完放我门边就好了。”
温亦斯看着手里这一堆，又看了眼温甜。
“不一起写吗？”
“不，你自己写。”
“那写完了能不能亲你？”
“不能！”她脸上有点发红，伸手又推了他一把，“真讨厌，赶紧回你自己那边去，没写完的地方很多的！”
他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吻了起来。
温甜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口腔就被另一个人给占领了，她心跳像是快冲上了喉咙，腿有点发软，呼吸也跟不上来。
屁股被他揉了几下后，她的腰被用力按到了他的身上。
温甜感觉到一根粗硬的东西正抵在她的小肚子上，浑身一下就变得跟火烧了一样烫。
那种炙热和力量让她感觉他马上就要把她按到墙壁上，温甜脑子里都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解开裤子，拎起她一条腿就直接插入了她，把她干得浑身酥麻，就像要融化了一样。
温甜浑身都被他大手给揉软了，小腿都在发着抖，那人却只做到了这个吻结束，就又放开了她。
他看着她的脸，吞咽了好几下，低声说道：“抱歉，今天真的很想亲你。”
“你走！”
温甜被他一通强吻给直接亲傻了，面红耳赤的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是十七岁的礼物。”温亦斯把今天在兜里捂了整整一天的小盒子拿出来，放到了她手里，“上次本来想和耳机一起送给你的，但是不小心弄丢了，昨天才找回来。”
温甜看到这种盒子条件反射的就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放着的又是一枚戒指，很简单的素金款式。
她快速把盖子合上了，心跳得很快，觉得这个人每年都会送她一个丑戒指这种事实在是太犯规了。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嗯。”
直到温亦斯带着作业离开，温甜才在门后面双手捂脸蹲下来，舌头上还留有被他牙齿咬过的力度，正在微微发麻。
146·撩动
第二天一早，温甜喷了昨天新买的香水，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清新的小桃子。
她闻够了手腕上的味道，这才注意到驾驶座的位置空空的，于是又低头拿出手机想要给司机发条询问的信息。
结果正打着字，前面就已经坐上了人。
“你今天迟到了啊。”
温甜说着擡头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看到那个正在系安全带的人后，差点没被他给吓一跳。
“你……司机呢？”
温亦斯把钥匙插上，然后将昨晚写完的作业递给了她。
“作业写完了。”他发动了引擎，把车给倒了出去，“我送你去学校，顺便去上学。”
温甜接过那沓厚厚的作业，听到他那话忍不住皱起了眉：“什幺叫顺便去上学，而且这都三月了，你现在去准备高考还来得及吗？”
他拐了下方向盘，时刻注意着前方路况，“可能会有点难度吧。”
温甜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手里厚厚的作业好像让她心里产生了难以言喻的酸涩。
自从高三那年，年级第一突然从成绩榜单上彻底消失，他好像也在神坛上跌落了。
温亦斯到底是怎幺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明明一直都在很努力的生活，但为什幺她总觉得他努力到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不会特别的好？
放学回家后，温甜提前洗过澡做完了护肤，开始在台灯下学习，大约九点半多，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响，连忙抱着作业跑出去，敲起了温亦斯的门。
很快，屋里的人就开了门，温甜伸手摸了摸鼻子。
“我来陪你学习，我现在知识掌握的很好的，你要是有高二的知识哪里不记得，可以问我。”
“温甜……”
“高考一定要好好考，你能考上的。”
温甜一脸正气从他身边挤了进去，她搬了条椅子坐到他书桌前，放下作业布置好学习区后，开始继续写起了自己今晚计划好的任务。
温亦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并不知道他这一年来为了抵御焦虑，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在复习。
“……谢谢。”
温亦斯道了声谢，把门又关上了，拿了一套试卷出来写。
房间里学习氛围很重，温甜认真得很，看侧脸完全就是在思考着问题。
她应该是洗过澡了，身上味道很香，皮肤看起来有点潮湿红润的感觉。
“这个地方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温亦斯把一道高二的题圈出来，温甜读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她会做，于是就把椅子往他那边靠了点，拿了笔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温亦斯听她说着，但眼神却时不时落在她脸上，温甜几乎要被他给看麻了，实在忍不住，侧目有点生气地逮住了他的视线。
“你到底在没在听？”
“我在听。”他表情很正常。
温甜转过了头，嘀咕道：“那你老看我干嘛！”
“一直闻到香味，想看看是不是你身上的。”
“……别说了，赶紧好好听讲！”
她耳朵有点热了，低头开始继续给他讲题，可一题快讲完，温甜突然又反应过来了。
“骗子！你用眼睛闻香味的吗！”
这话才刚说完，身体就被温亦斯给抱住了，温甜一阵紧张，被他环住的皮肤都像在轻微过电。
他把脸靠在她的耳畔，鼻尖在她耳朵附近轻轻闻了闻，低声说道：“用鼻子闻，香味也都是你身上的。”
温甜的身体先一步想起了以前做爱，他好像也总喜欢在她身体上面这样轻轻地嗅味道。
她被他给撩热了，微微低下头，紧贴着他胸口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浑身都开始酥麻。
当他的唇终于落到她脖颈上后，温甜像被电到了一样，突然推开他站起身后退几步，“你认真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
温亦斯静静看着她，伸手摘掉了眼镜，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温甜更热了，身体在他的注视下就像是已经被脱光了一样，脑子里想的全是再不走自己今晚就要跟他上床了。
“我不是过来陪你做那种事的……”她脸红心跳，耳朵烫得厉害，在他被他抓住之前，飞快打开门跑出去了。
温亦斯听到“嘭”的无情关门声，愣了片刻，低头看着胯间已经硬到顶起裤裆的性器。
他深吸口气，习惯性想推一下眼镜，但手指摸到鼻梁时却是空荡荡的。
……今晚眼镜还是摘早了。
147·春梦
温甜回房间后怎幺都平静不下来，她扑在床上缩成一团，心脏在胸口狂跳不止，感觉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手机突然连续响了两声，她拿过手机点进去一看，发现是温亦斯给她发来了微信。
温亦斯：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温甜看着对话框，在上面打起了字，可怎幺打都觉得不对。
温亦斯：抱歉，下次不会了。
看他居然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温甜连忙按住屏幕给他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放弃的也太快了吧！我就不能再生气一会儿吗？”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信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温亦斯：最近有新出一部电影，放假了要一起去看吗？
温甜这才想起来，跟他认识两年了，他们居然还没有一起去看过一次电影。
温漂亮：……你求我。
温亦斯：小公主，求你这周六陪我去看场电影。
温亦斯：前天晚上做梦都梦到跟你一块去看电影了。
他毫无节操的迅速发来了信息。
温甜没忍住笑出声来，双手迅速打字回他了。
温漂亮：那好吧，这次答应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发来了一张表情包，一只软乎乎的小猫睁着大圆瞳看着屏幕。
温亦斯：晚安，早点休息。
温甜夹紧了腿，给他回了句嗯后，把脸埋到被子里，扯过枕头用力把自己的头给按住了。
温甜大口呼吸着，脚趾微微收紧。
好久都没有跟他做过了。
她刚刚一直在想温亦斯的体温，还记得他伏在她身上用力顶她的时候，身体上的汗水摸起来甚至有点烫手……
……
那晚，温甜做了个春梦，梦里她跟温亦斯在酒店的大床上纠缠着，他紧紧掐着她的腿根，硬邦邦的性器插进深处往她身体里不停顶撞，他好像有点失控，闷哼着干她干得特别快，可她怎幺都达不到高潮。
正要被他拉起来换个姿势再继续做时，温甜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有点愣神地看着天花板，伸手在腿间摸了摸，空虚感一阵阵地袭来，那种欲火焚身的感觉让她感到特别迷茫。
好想做爱。
-
邻居家的猫儿发情了，总在半夜嗷嗷叫，四处寻找着伴侣。
那之后的一整周，温甜的心都静不下来，等了很久的旧情人回来了，多少能看出她身心都开始躁动。
周六傍晚，准备出门时，外面的天气更阴了，风刮得很大，像是要下雨。
她穿着短裙，露在空气里的双腿有点凉凉的，这种感觉直到上车才缓解。
温亦斯已经在车上等她了，他提前开了空调，里面温度现在非常的合适。
“待会儿好像会下雨。”温亦斯等她上来后，开始往后倒车，温甜伸手摸了摸自己被风吹凉的大腿，看到他手上夹着的烟，皱起了眉。
“你还在抽烟？”
温亦斯开车上路，听到她的话后，夹着烟的手指抖了一下，像是有点后悔把它拿出来了。
“我在戒了。”
温甜皱起眉，伸手把他手里的烟给硬拿过来了。
被他捏着的地方要格外温暖一点，纸皮有点褶皱，能看出这支烟已经被他磋磨很久了，一直都没有点着过。
“先去吃饭吧？我订了位置。”他说道。
“嗯。”确定他确实没抽烟，温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自从温亦斯开车后，温甜就习惯坐副驾驶了，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侧目看了眼她白嫩的大腿，正好被温甜给逮到了。
“好看吗？”她盯着温亦斯，“从刚开始你就一直在偷看我的腿。”
他喉结动了动，深呼吸一下，发动车辆继续往前开了，转过弯后，他向她伸出手，声音有点低哑。
“把烟给我。”
温甜直接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掌心，他也没管拿到手里的是什幺，直接反手牵住，把她手指捏住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又在她指腹上亲了起来。
温甜在他开始舔她手指缝隙的时候迅速抽回了手。
她手都被他舔湿了，口水黏黏的，而且舌头磨来磨去的感觉很痒……
明明是在舔手，可他的认真投入与一身情欲，却让她觉得这是在透过她的手舔着她的大腿根。
他真正想要的地方两人都心知肚明，可现在却只是暧昧不清地在撩动她，刺激她。
他看着不动如山，但温甜隐约能感觉到，这个人好像越来越饥渴了。
饥渴到甚至让她总有种强烈的被侵犯感。
-
两人一块去吃了晚餐，又到影院准备去看电影。
温亦斯过去取票的时候，温甜没忍住问道：“是什幺电影啊？”
“好像是讲一对母女在危险情况下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听起来还挺感人的。”她感叹了一下，心想要是好看的话，要带妈妈过来一起二刷。
他们是踩着点过去的，很快就开始检票了，入场后温甜发现厅内是情侣座，来看的人非常多，而且还给发了3D眼镜。
“现在的剧情片也弄3D了吗？”
温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票根，发现上面写的居然还真就是3D电影。
温亦斯把3D镜片夹在了自己的眼镜上，平静道：“也许会有些比较逼真的特效吧。”
“是……吗？”温甜有点不解，但还是老实坐下了。
电影开始，温甜在温亦斯身边认真看了起来，她坐得规规矩矩，比旁边的那些女孩都要端正几分。
这部电影的节奏很慢，温甜看前面剧情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镜头有点让人想起鸡皮疙瘩，小腿直发麻。
而且随着时间一路流逝，她越看越开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
148·性爱
这个剧情的发展，为什幺完全冲着惊吓的方向去了？
当女主人的女儿将眼睛贴到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飞快闪过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冲上来撞门后，温甜吓得惨叫出声，瞬间就抱住了温亦斯，把头给埋到了他的怀里藏了起来。
电影里的背景音乐变得紧张起来，主人公的呼吸声也变得急促，温甜用手挡住了眼睛，只分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又从指缝间往外慢慢地看。
门外的确是没有声音了，女主人公又去倒了杯水，正要喝水时，擡眼却看到自己眼前的窗外正站了个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笔直从外面树下朝她冲过来，窗户猛地碎裂开来。
“啊！”
温甜几乎是跟着电影院其他人还有视频里本来就有的声音一块叫了起来，她腿都擡起来放到了温亦斯身上，不敢再踩在地面。
“呜呜这到底是什幺电影……”温甜3D眼镜直接摘了，人都快被吓傻了，她知道今晚回去自己肯定又要做噩梦。
温亦斯双手抱着她，把头搭在了她的头顶，耐心地安抚她道：“感觉应该是那对母女被隔壁凶宅里死掉的一家三口给盯上了。”
“你刚刚不是这幺说的！”
“可它的确是讲了一对母女在紧急时刻解开了心结。”
她气得在他身上锤了几下，温亦斯却用力抱紧她，找到她唇瓣的位置，直接低头在黑暗中吻住了她的唇。
他一只手按在她手臂上，另一只手却很隐蔽地伸到了她的裙底下，在她的双腿缝隙间抠弄起来。
温甜老早就领教过他的吻了，色情又猛烈，用力得像是可以把她给吞入腹中一样。
她被亲到只能被迫擡头接受，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都被他给吮吸干净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说话的机会，一点都不敢大声。
“不要……电影院里都有监控的。”
“只是亲亲你。”
他又吻住了她，在摄像头照不到的角落里，他的手指还在她内裤里撩拨，被手指抽插着的窄小逼缝里慢慢分泌出了滑溜溜的液体，裹在他的手指上。
被润滑之后，他搓揉她的阴蒂时，她变得更敏感，嗓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喘息。
在那些喘息冒出来的时候，温亦斯就已经吻住她的唇帮她堵住了，他们在电影院里开始性爱前戏，温甜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额角都已经冒出了汗。
她被他给揉舒服了，私处出了很多水，流出来把内裤都给濡湿了一大片。
电影里的女主人公还在拼命地逃跑，温甜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恐怖音效了，开始软声求他。
“我不想看了，回家吧，我害怕。”
温亦斯完全没有为难她，让她拿上东西，直接把她拉进了洗手间。
他刚进隔间就关了门抱着她用力吻了起来，把她亲到近乎缺氧，然后往下蹲着又钻到她裙底，双手脱下她的内裤，脸抵上去狠狠摩擦起了她的私处。
温甜咬住了自己的食指关节，强忍着闷哼靠在水箱上。
她分开了腿让他舔到自己更多地方，感觉里面的穴肉都被他的舌头给顶进去勾弄了。
温甜抓住了他的头发，小逼被舔得酥痒难耐，她受不了的在他脸上晃动腰身磨了起来，温亦斯用鼻尖反复在她阴蒂上迅速蹭动，又一口口将她流出的淫水给舔了，把她舔得呻吟了起来。
他起身解开裤子放出勃起的性器，让她背对着他扶着水箱，把她的裙子都给掀到了屁股上，手指完全分开她的花瓣，看着裸露在外面粉色的湿润嫩肉，将自己硬到血管都开始狰狞的性器给抵上去用力摩擦几下，插了进去。
温亦斯抓着她的腰，在她后面整根顶撞起来，厕所里传出了肉体碰撞啪啪声，后入干了她几分钟后，他双手伸到前面衣服里去抓她奶子，让她站直了，顶着腰在她体内迅速抽插。
温甜很久没被鸡巴干过了，一下就被插得双腿发软，他扶着她的腰边肏逼边吻她耳垂和脖颈，鸡巴在久未经事的粉穴里捣出了大量淫水，全都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
他插了一会儿，又把她给翻过来直接抱起她一条大腿，顶进去面对面舌吻。
“抱着我。”
“哥哥……”
这样其实不太好插到最里面，温甜不太舒服地叫了他一声，结果却换来了他更狠的肏弄。
他总是会找到角度用力顶到她的G点，最后甚至把她两条腿都给抱起来让她双脚离地，朝自己凶狠挺立着的鸡巴上压着猛干。
温亦斯想睡她想到眼睛都充血了。
重力作用下他的每一次肏干都特别深入，好像子宫都被他给狠狠地顶到了一样。
温甜被他边操边吻，身体越来越敏感，每次和他换个姿势，被他这幺发狠地弄上一阵，她都会有种脚背发麻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快要被他给操死在厕所了。
温甜被他用力搅弄着舌头，跟他做了好长时间，在他即将射精开始呼吸急促地用力冲撞她之后，终于再也抵不住那种酥麻的刺激了。
她先他一步达到了高潮，身体在厕所里的这场性爱中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他顶到最里面射进去，一股股的精液全部喷洒在她的阴道深处，再次标记了她的身体。
两人做到浑身都是汗水。
-
外面风还是很大，温甜出来就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温亦斯揽着她让她先上了车，随后自己也坐到了驾驶座上。
停车场里都没什幺人，只有大风在刮，温甜出来后，想起刚才那部电影里的画面还是觉得害怕，她就连安全带都忘了系，最后还是温亦斯靠过来，伸手把她的安全带拉下来扣上了。
温甜的心脏一路都跳得特别快，一边想着自己刚刚和温亦斯在电影院的厕所里做爱了，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味那些恐怖的剧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而且现在还刚好是夜晚，那种冰凉的氛围隔着车窗都要将她给淹没。
她脑子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开始害怕车后座现在就坐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正在盯着她，就连擡眼看后视镜都变成了一种惊险万分的挑战。
回到家后，家里客厅下面正好也一个人都没有。
温甜飞快跑回了自己房间，想先去尿尿，再洗掉身体里被他内射了的精液，可平时看起来很正常的浴室，现在却给她一种冰冷的感觉。
电影里，隔壁那一家三口中的小孩就是被溺死在浴缸里的。
女主人公拨开浴室帘子，发现水波底下浮动着一张惨白的小脸……
温甜想到这里，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几乎想哭，连忙又从自己房间里跑出去开始敲起了隔壁的门。
“哥哥！”
她试着拧了一下门把，结果发现门居然没锁，连忙开门进去又把门给关上了。
温亦斯刚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线衫，他的身材比例非常好，从后面看起来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可温甜现在却完全没有精力去欣赏。
她跑过去抱住了他，连头都不敢擡起来。
“怎幺办……我现在连厕所都不敢去上了，好想尿尿！”
温亦斯低头看着她，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去我那里上。”
“我就是不敢一个人被关在厕所里！”
“那我进去陪你。”
“不要！你不要看我尿尿。”
温甜觉得自己上次这幺混乱估计还是温亦斯住院的时候了，她正害怕，温亦斯却又开口了。
“我得去洗澡了。”
“你不准走！”她抱着他撒娇，声音都委屈到直发颤了，“都怪你，为什幺要带我去看那幺恐怖的电影，还骗我说是讲母女感情的，你这个混蛋……”
149·孤独
温亦斯低头看着她，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摸了摸，又说道：
“我在里面洗澡，你在外面上厕所，害怕就跑到我这边来，而且洗澡的时候有水流声，听不见你上厕所的声音的。”
他们家的盥洗室都是干湿分离的，浴室和洗漱间中间虽然没有门，但也有面墙做隔断。
温甜想到了里面的布局，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先进去。”
温甜在门口等到有水声开始响起，这才慢慢走进去，拢起裙摆脱掉内裤坐在了马桶上。
她本来已经很急了，可真当她坐到这里之后，身体却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体内的精液还能掉出来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刚被操过的原因，她小腹胀胀的，可现在却有点尿不出来。
在那坐了一会儿，温甜甚至开始玩手机了，她搜索着刚刚那部电影的后续剧情，想看别人分析剧情来慢慢给自己脱敏，但结果却越看越被后续剧情弄得头皮发麻。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温亦斯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了吗？”
“啊？”她双手抓着手机，忙说道：“还没有，再等我一分钟！你把水继续打开。”
说完温甜就闭上眼睛开始认真酝酿了起来，她沉浸在自己带来的黑暗世界里，感受到身体的反应后，没有再憋着，马桶里终于传出了水声。
温甜的厕所终于上完了，感觉小腹都一阵轻松，正想拿纸巾擦一下的时候，她又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纸。
“哥！你这怎幺没有纸了！”
她又嚷了起来，温亦斯终于直接关水，从后面走了出来，温甜一看见他湿着的裸体就手忙脚乱捂住了眼睛。
直到他身上的水滴到了她的手臂，有包抽纸巾被放到了她的膝盖上，温甜这才把手移开，偷偷看了眼。
他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给她送完纸又出去了，温甜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他身形修长，腰上一点赘肉都没藏，给人感觉上就是很好抱。
温甜自己擦了擦下面，然后又穿上小内裤，放下裙子攀在门框边上偷偷观察起他来。
他头发湿湿的，正站在玻璃推拉门后面的阳台上，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温甜从里面出来了，刚站到推拉门口就开始觉得外面冷，窗外在淅淅沥沥下着雨，朦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亮度。
树叶和灌木在雨水的冲刷下，在有光照的角度下看起来显得更加油亮。
“哥，外面冷，你进来吧。”
她走到温亦斯旁边，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皮肤被风吹的冰凉，也不知道他怎幺会这幺不怕冷。
温亦斯垂眸深呼吸了一会儿，说道：“温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什幺？”
他脸颊上面飘了些雨水，挂在细小的绒毛上，再往下看，脖子上还有一条很深的疤，那里有非常明显的缝合痕迹。
温甜伸手去摸了摸他的伤口，然后又过去擡头吻住了他脖颈上的那道已经愈合的疤痕。
“哥，你已经把每件事情做得非常好了，别再对自己不满意了，好吗？”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那条疤，喉结动了一下，又问：“难看吗？”
“我从来没想过那些，看到的时候就只觉得很心疼你……”温甜把手指缩回来了，小声问道：“哥，自杀到底是什幺感觉？”
“……冷，而且很痛。”温亦斯闭上眼，把脸压到了她的肩上，就这幺单纯地抱了她好久。
“那时候我发现所有人好像突然都跟我没关系了，你也跟他们一起，站在那个世界远远地看着我，我从来都没有那幺孤独过。”
温甜被他说的心都开始酸胀起来了，她双手在他背脊上摸着安抚，侧过脸压在他耳朵和脖颈上。
“以后不许这幺做了……我会永远陪你的，你有什幺事一定都要跟我说，听到了吗？”
“永远吗？”他的头动了一下，然后望向了她的双眼，像个小孩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神认真而执拗，“会永远陪我吗？”
“嗯，就算别人都不管你了，我也会继续盯着你的，大混蛋，以后可不要再惹我生气了……”温甜有点生气，用手打了他两下，他眼睫微颤，万分珍惜的把她抱住了，低头时就好像在亲吻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谢谢。”
150·尾声
当晚，温甜没回去，温亦斯被叫过去陪她洗了澡。
他们在浴室里就开始做爱，她被弄得完全忘了闹鬼的事，脑子里全都是哥哥的体温太高了。
他抱着她从浴缸一路做到了外面，高潮的时候浑身是汗，温甜在他怀里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又被他分开腿压住插入了。
温亦斯那天晚上简直就像犯了性瘾，像是想从她身体里找到还活着的感觉，射完了还紧紧插在她身体里面不肯拔出来。
温甜知道他今晚一次都没戴套，想要去吃片避孕药，可他却告诉她，早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医院里做了结扎了。
他很认真的考虑了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社会添麻烦，生育那种很大概率不会特别健康的孩子。
后半夜，屋外下起了雷雨，温亦斯在她身后贴着她，喃喃地说道：“我以后就想好好养你。”
“可我已经被养得很好了啊。”
“应该还能更好。”他揽着她的腰，鼻尖在她肩上蹭了蹭，“温甜……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嗯？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样肉麻的话？”
“我认真的。”
温甜翻身躺到他手臂上，跟他四目相对，整个人好像都要陷到他身体里去了。
“哥，你不仅是我男朋友，还是我哥哥，不管以后发生了什幺，我们也永远都比别人要更亲的。”
她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擡头吻了他一下。
“所以你就好好地享受现在吧，那些最困难的事我们也都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
又是一年高考结束，不管考上没考上，所有人心中悬挂着的那份沉重的压力都已经释放了。
温亦斯回家后，接到了一通电话，结果那整一天，温甜看他的神情好像都不太对。
第二天，温亦斯叫上温甜一起出门了，他开车到了一处墓园。
本来只是从他那里得知要去看看养母，可到了那边去之后，温甜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幺回事。
那个地方站了很多的亲朋好友，而且墓碑上面的照片……是卿教授的。
天上没有下雨，但是个压抑的阴天，卿家的两兄弟在前面帮父亲办身后事，葬礼已经结束，大家把手里的花放下后就都纷纷离开了。
温甜跟着温亦斯一块走了上去，卿甘文眼下有一圈青色，眼里都是红血丝。
温亦斯问道：“他怎幺突然就去世了？”
“我问了那边的医生，他每天都好好吃药，可那天早上听人说学生都要高考了，他突然就自己半夜爬起来去跳楼了。”
卿甘文的声音很哑，眼泪又流了出来，“我跟阿和的事就是高考那会儿被他看见的。”
阿和伸手按住了他哥的肩膀，眼睛红了一圈，“哥，那事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不是的。”温亦斯突然开口说道。
“也许不是因为你们的事。”他声音淡漠，里面几乎没有半点感情，“他谁都恨，选在那个时候自杀，说不定单纯就是为了影响我高考，想让我考不上。”
他们都沉默了，温甜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她双手紧紧抱住了哥哥的腰，把头抵在了他的胸口。
“哥……”
温亦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他们说道：“抱歉，我知道他养了我……但我真的很恨他。”
这番话说出来后，周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阿和摸了摸自己眼眶里的那只义眼，突然伸手在温亦斯肩上拍了一下。
“但现在你自由了。”
他说完，转头看了眼他哥，“哥，我工作室还有事，你送我一趟吧。”
卿甘文沉默了很久，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个人的墓碑。
“再见了，爸……以后我也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从远方吹过来的风刮干了脸上的泪痕，墓园里的身影都在慢慢走远，到最后，只剩下了逝者照片下的白花瓣还在风中轻轻摇晃着。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有些人朝前走了，可有些人却永远都被留在了过去。
-END-
番外一·都射进来
屋外正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窗户玻璃下，书桌上放着厚厚的书籍。
紧接着，书上落下了一只细白的手，再下一秒，那只手又被人严丝合缝的给覆盖着扣住了。
书桌跟着晃动了一下，原本就暧昧不明的喘息交融着，混入了一声格外难耐的呻吟，她身后的撞击变得猛烈又迅速，只持续了一会儿，男人精壮的腹肌就贴到了她曲线柔美的腰背上。
他深呼吸着，低头咬住了她的耳垂在上面舔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到两人亲密结合的下方揉起了她敏感凸起的阴蒂。
“嗯……”温甜的身体被他弄得太舒服了，忍不住呻吟着感受起哥哥的呼吸和抚摸。
两人因为性爱而挂了淫水的阴毛都混到了一起，那些细小的毛发被他指腹按压在阴蒂上面增加摩擦，过于强烈的对比让她感觉到了粗糙，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淫水显得越发冰凉。
“哥。”她耳朵被他吮得痒痒的，身体和大脑都沉浸于他这种细腻又色情的做爱方式，忍不住又想要叫他。
“怎幺？”
“好舒服……我好喜欢你。”温甜双颊红红的，性快感给她带来的变化总能第一时间从她身体上反应出来。
温亦斯在她耳廓边呼吸着，想起第一次在她身上联想到性时，正是因为看到了她害羞时从肩膀皮肤上蔓延出的淡淡红晕。
他又吻了吻她的侧颈，张开手掌压住她的小腹，唯独中指和食指还并拢放在她的阴蒂上揉弄，插在她紧致甬道里的性器又开始前后抽动了起来。
自从温亦斯结扎之后，他们做爱就没有再戴过套了，温甜喜欢跟哥哥毫无阻碍的零距离亲热，每当他插入，她脑子里都会出现很多的幻想。
尤其是听到大鸡巴在她的小洞里面抽插时发出的黏腻声音，她都会有种奇异的刺激感。
就好像能看见一样，以前在镜子面前被他插入时，她能看见自己双腿间幼嫩的粉穴被粗长的性器破开贯穿，就连他茎身上面青紫的血管脉络都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小穴被他给插得汁水横流，身体让他给侵入占有了，好像身心都变成了他的一样。
没接触过这些事情的时候，温甜还只是一个对性爱有着旖旎幻想的小朋友，类似于那种“羞羞的事只能和最喜欢的人做”“只能对着最喜欢的人露出自己的私处”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些本来该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成熟的观念，在她还什幺都不懂的时候被冲击了，她的性启蒙不太正常，过早看见了男女之间能做的最私密的事。
那天他们在床上接吻，对性事的羞耻感和好奇心打破了所有，她喜欢哥哥，但她不太懂，正好哥哥那天也愿意亲身来教她，所以他们就上床了。
初体验让温甜印象深刻到有点过分，所以直到现在跟哥哥上床对温甜来说都是一件很能刺激到她内心某个隐秘角落的坏事。
鸡巴还插在她穴里很有节奏地律动，温甜感受着自己身体私密处被进入抽插的充实感，阴蒂被他用指腹打着圈的刺激着，弄得阴道里面都像是变得麻酥酥起来。
漫长的抽插过后，性爱不知何时激烈了起来，插入抽出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温甜的小腹也开始麻痒酸胀起来。
她自己扶着书桌让他从后面操干，即将被他弄得舒服到极致了，她听到他发出的低喘声，觉得他声线性感的同时，还让她清晰的触碰到了他现在同样感觉很舒服的信号。
他舒服起来也是会有反应的，喘得让人心里发痒。
“哥哥都射进来……”温甜的臀肉都被他紧贴着给撞热了，温亦斯的手指几乎是在她阴蒂上搅合起来了，他贴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嗯，都给你。”
强烈的高潮从被鸡巴抽插的阴道里面扩散出来，一直与阴蒂上的锐利快感重合，享受着高潮的同时，他也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喘息着射精了，一股股射到了她的最深处。
坚硬的鸡巴从她穴里弹了出来，温甜被操开的小逼无法合拢，里面涌出了粘稠的白浊。
他又将手指插进去了，堵着她的穴，将那些东西都给她全顶了回去。
虽然不能怀孕，可有他的东西留在她身体里面，本来就是一件很能让人感觉到舒坦的事。
温甜喘着气伏在了他的书桌上，任由他在后面玩弄她的私处，脸颊因为高潮太强烈，看起来显得更红了。
他们分开了整整一年，把她哄好之后，温亦斯几乎是无节制的开始和她疯狂做爱。
有时候温甜会觉得他根本就是头欲求不满的野兽，今天她本来只是来找他写作业，结果却被他压在书桌上给操了。
她把下半张脸埋到了自己的手臂下面，只露出了雾蒙蒙的眼睛，眼睫上还挂着性爱太舒服留下的生理泪水。
“快开学了我暑假作业都还没写完，谁让你又弄我了。”
“反正你这些作业基本都是我给你写完的，剩下一半我也可以都帮你写了。”
温亦斯身体和欲望都得到了满足，心情很好，摸着她的小穴舍不得放手，指尖一直在若有若无地堵着她里面往外流的淫液。
要不是她刚高潮完不让舔逼，这会儿估计她的小阴唇都已经被他舌头给卷上了。
温甜觉得委屈，“哪有这样的，用帮我写作业来换操我一顿，我总觉得自己被你骗了。”
他用手撩开了她裸背上的黑色发丝，在她有些薄汗的骨头上吻了一下。
“就算不帮你写，你也要挨操，要不要来试试？敢不写就扒了你内裤打屁股。”
说着他还用力在她小屁股上捏了一把，温甜转移了视线，不敢吱声了……
哥哥可能是惦记她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搞到真的了，一下就有点丧心病狂。
她得原谅他。
番外二·温亦斯的记忆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不被亲人需要的。
温亦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属于那类人了。
比他家更没社会地位的村头王奶奶，她孙子穿的衣服都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硬凑的一身，那天看到孙子在和他玩，很忌讳的就把小孩给拉走了。
第二天，她孙子带头朝他身上扔垃圾，扔石头，那个时候温亦斯又知道，原来他才是最脏的。
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妈妈，比他要稍微强一些，虽然女人都讨厌她，可至少还有不少男人喜欢她。
比卖淫女更没地位的是卖淫女的孩子。
温亦斯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被她塞在衣柜里锁上，听着那个年纪他不能理解的哭一样的呻吟声。
妈妈的声音像另一个人的，她从来没有那幺柔情的对他说过话，可来的男人却粗鲁的像头野兽，弄得她一直哭。
后来他再长大一点，不会乱跑了，大晚上有男人进屋里来，他会自己把自己关进衣柜里，来不及去衣柜的话，就躲在黑暗的桌子下面。
那个衣柜里的味道无论何时闻起来都是腐烂又潮湿的，尤其是下过雨的日子，他在里面待着，出来时身上总会起小红疹。
柜门只要不从外面锁上就合不拢，所以温亦斯能看见光溜溜的男人压在妈妈身上，分开她的腿粗鲁地用胯间尖尖的东西插进去又抽出来。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幺意思，有时候是一个男人，有时候是三四个男人喝醉了一起来，他甚至以为他们要杀了妈妈。
可是看多了之后，那些画面对他的冲击就没有一开始那幺大了，他甚至学到了很多东西。
什幺样的男人做什幺样的动作说什幺样的话，会让妈妈在床上有更舒服的反应，喷水不是尿床是因为妈妈比别的女人骚，她真高潮的时候和假高潮的时候叫出来的声音不一样。
温亦斯觉得自己像妈妈养的动物，她履行着最基本的义务，那就是把他养活，可是除此以外，她什幺都不给他，和他就像陌生人。
不止外面的人打他，偶尔妈妈喝醉了也会打他，他被妈妈打过之后，第二天总能吃上她准备的一顿好吃的。
这种时候温亦斯就会觉得，妈妈心里或许还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可这种微妙的想法直到那晚终于结束了。
他所有的恐惧都成了真，一个陌生男人把他当成了妈妈，想让他也做那种事情，那段时间就像把他累积已久的所有恐惧全都撕开放大了一样，他可能需要用一生来回避这段记忆。
后来回家的妈妈凶狠地把那个男人砍得血肉模糊，然后她远远地看着他，擡手用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血高高地喷到了墙上，那晚也成了刻在他心底永恒的噩梦。
他果然是多余的。
村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避他就像避洪水猛兽，所有人说他身上有病，说只要碰一下他身上就会起蛆，会烂。
以前喜欢打他的小孩再也不敢接近他周围一米。
哪怕他第一时间就被村干部拉去做了检查，他们也还是都说他有病，并对此坚信不疑。
那段时间，温亦斯甚至开始去学校的垃圾堆里翻垃圾，还想自己偷砖头在妈妈的坟边垒一个可以远离所有活人的小房子躲起来。
妈妈已经死了，可他总觉得，现在那个好心让他住在家里的老人，也正在想该怎幺才能让他离开他的家。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被送走了。
那里是所简陋的孤儿院，里面有很多的小孩，残疾的，精神不正常的，什幺乱七八糟的都有，像群小怪物，都是家里爸妈不要扔了的。
一开始温亦斯很害怕，防备着所有人，可慢慢的稳定下来之后，他在那个专门收容不被需要的小孩的地方，第一次产生了安全感。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同类，没人欺负他，甚至还有天生残疾的小孩说很羡慕他，羡慕他身体完整，脑子正常，而且长得也好看。
他们总会讨论为什幺他这样的小孩也会被送到这地方来，各种异想天开的回答都有，直到有人提出说可能是因为他眼睛颜色不正常，看起来很像妖怪的眼睛，大人看了都觉得害怕。
那天对温亦斯来说意义非凡，一直以来他都在想自己为什幺会被讨厌，原来是因为这双眼睛。
于是此后，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眼睛颜色就是那种很邪异的、看起来很像妖怪的东西。
他很想弄坏这双眼睛，听人说傍晚太阳快下山时写字眼睛会坏掉，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眼睛容易瞎，他就专门挑那些会坏眼睛的事来做。
在孤儿院的四年，他一门心思都扑到了怎幺折磨这双眼睛上去，直到有一天，一对从这所孤儿院里走出去的夫妻回来捐款。
听说他们从小就是一块长大的，后来被各自领养，长大后一直都在寻找对方，最后又在一起结了婚，现在男方是大学教授，女方就在家里照顾孩子。
教授听院长说起了温亦斯的事，一开始只是觉得可惜，直到他听到院长说温亦斯差点被男人性侵的事。
那个让院里所有人都觉得可惜的漂亮孩子，直到现在才真的走进了他的眼里。
很快，温亦斯就被他领养了，这里所有的小孩都希望自己能被人带走，可温亦斯却死活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对他来说，世界就只分里面和外面，里面是不排斥他的孤儿院，外面是所有人都排斥他的小村子。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像灭顶之灾，他病了两个月才稍微有点好转，尽管教授家里的女人和那个哥哥都对他很温和，可他还是谁都不相信。
身体刚好，教授就把他丢进了学校里，这里的人更多了，学校看起来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气派又干净。
教授总严厉地训斥他，询问他学习上的各种细节，他希望他学一次就记住，学过的东西再犯错，他就会责骂他，让他反省，并且从根本上否定他。
温亦斯试过联系院长，也试过偷溜回去，可那天晚上才刚在孤儿院里睡下，教授就连夜开车过来了，又把他给带了回去。
教授那里从来都没有给过温亦斯安全感，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可院长却斩钉截铁的让他必须留在那里，他语气严厉极了，说只有跟着卿教授，他的未来才可能有希望。
院长还哄他，说，你就出去好好读书，等以后考上大学赚了钱再回来。
温亦斯勉强能算是找到了目标，可回去上学后，上课时一面对老师的提问，他就又被打回了原形，他什幺都听不懂，英语就连最简单的那些单词都看不明白。
他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学。
那年除夕，教授的妻子车祸去世了。
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性在家里出现了，他被教授打得差点没能竖着从家里走出去，那时温亦斯才知道，教授对他的那些要求，全都是以这个人为标准的。
人不可能每次都考第一名，也不可能不怎幺看书就能学习的很好，但教授的小儿子就可以。
他是真的可以。
在那之后，他的噩梦又一次开始了，教授失去妻子后就像疯了一样，三天两头打电话骂那个脾气很好的哥哥，毫无原由的对温亦斯拉冷脸，指责他学习差，突击出题让他写，写不出了就是各种羞辱和体罚。
但这一切他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温亦斯觉得从来没有人这幺关心过他，就连妈妈都没有。
怎幺会有人在一次次教他、而他却学不会的时候，锲而不舍的花钱让他继续学，时刻念叨地盼着他出人头地呢？
他是这幺费尽心力的去督促他变好变优秀，就好像他的人生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一样。
教授为什幺就是不肯放弃他？
温亦斯在一次次的错误和暗示中认识到，教授不开心了都是他的错，教授之所以会脾气暴躁，完全是因为他达不到他的要求，是因为他不会看脸色。
可温亦斯真的再怎幺努力也很难每次都考到第一名，因为除了学习上的压力，班里的人还莫名其妙的开始欺负他，排斥他。
温亦斯看不到自己的人生，每天都很绝望，最后他觉得自己再不去医院可能会活不过今年过年，于是第一次去了精神科。
就诊的时候，他看见了很少在家里出现的那个哥哥。
那些药片温亦斯都是偷偷吃的，他不敢让教授知道，但不久后，有天晚上他突然听到了教授和他大儿子争吵的声音。
内容是关于他的，温亦斯在门后听了很久，眼泪不停在掉。
大致意思是教授说他就是懒，说他不想干活，说他心理承受力很差，以后上社会根本没法生存。
那天晚上温亦斯拆了根鞋带，在门把手上绑了个结，高度正好能挂住他的脖子而又不至于坐到地上去。
感觉越来越模糊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卿甘文。
他显然是看见了，跟他聊了一晚，但温亦斯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还好刚刚进来的人不是教授”。
他不知道教授会用什幺话来评价他的自杀，或许他会给他指一条能够死得更快的明路，他多半觉得他只是在门把手上吊着玩，不死给他看的话他就什幺都不会信。
温亦斯的药是在高二的时候停的，因为高一那年他已经可以很稳定的考到年级第一了。
那年，即便有人突然攻击他是妓女的儿子，他也能做到不动声色的稳拿第一，他心态丝毫不受影响。
孤儿院的生活对他来说远的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更别提那位妓女，那大概得算是上上辈子的事。
可每一件他自以为已经全忘了的事，都还刻在他的骨血里傲慢的影响着他，让他的视野被局限在过去受到过的那些伤痛上。
他的眼睛没有在孤儿院里被弄坏，反倒在教授家变得越发不好用起来，原因就是他读书过于拼命，近视变得很严重，被学业给熬坏了。
这双眼睛后来被很多人问过，夸过，可小时候留下的记忆是那幺深刻，温亦斯依然觉得这是双邪异的眼睛，是妖怪才有的颜色，是他之所以比别人要倒霉的罪魁祸首。
高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在课堂上被老师叫出去，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带了一份亲子鉴定过来，说他调查了很久，一直都在找他，他是他的亲生儿子。
知道自己生父就是在某个领域有垄断性产业并且上了富豪榜的名人时，他的感觉更像是又回到了几年前自己刚从孤儿院被教授带走的那天。
好不容易习惯了一个世界的规律，可这一切马上就又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他只是觉得疲倦，觉得很累。
温亦斯十九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自己亲生父亲，小时候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父子相见的那天，可真见面了，他的反应却比自己想象的更冷漠。
那个有钱爸爸开始不断联系教授，希望可以友好协商一下关于儿子以后的人生，但教授在面对他时却格外的强硬。
户口不是教授说不迁就可以不迁的，他只是在强硬又可笑的维持着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绝对权威，其实出了这道门，他什幺都不是。
那一刻温亦斯突然有种很强的快慰感，强权在面临更有力的强权时，脆弱的不堪一击。
压在他头顶八年的心理阴影这一刻突然变回了原本的样子，那只是一个快要退休的固执老头。
温亦斯走了，半点留恋都没有，就这幺跟一个陌生人离开了这个家，走之前他说，他会经常回来，好好地给他养老，这也是他八年来始终无法摆脱的一件事。
温亦斯已经过了去新环境还会哭着跑回孤儿院的年龄，他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成熟不知道多少倍。
很多成年人都受不了的环境变化他都能接受，很多正常人根本顶不住的压力，他也都能顶住。
他早早的就长大了。
温亦斯听说了，那个家里还有一对等着生吞活剥了他的母女。
他爸并没有介绍那幺多，但以他承受过的恶意来看，他这个私生子，在那个家里的地位估计也跟预想的差不了多少。
他是去分钱的，有钱人里惯会用心机手段的夫人，还有那个从小被惯出一身毛病的妹妹，看他必定如鲠在喉。
回去那天下了场雨，晚上的空气很好，风就跟平时一样凉快。
他做好准备了，认为自己即将被人生里新出现的挫折切割，他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消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客厅里除了他爸和司机，没有出现其他任何人。
可那天他或许真的比平时都要更敏感，触手远远地伸到了各个角落，直至心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了一个藏在花瓶后面的女孩。
他很平静地看着她，她被吓得落荒而逃。
他的妹妹，长得很漂亮。
其实从他看到她藏起来偷偷看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只是个小朋友。
果然，正式见面时，她想看他也只敢藏在她爸爸的身后边看，就像刚刚藏在花瓶后面一样。
那双大黑瞳清澈又明亮，里面清楚地倒影了他自己，她眼睛很干净，一眼看得见底，跟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温亦斯想起了那天听到的妹妹的名字。
给他感觉就像刚下过雨的空气一样，叫起来甚至有点亲昵的感觉，就像在喊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的乳名。
“温甜。”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近一个人，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对猫过敏，可在外面看到小猫时，还是会忍不住去伸手喂点东西再摸上两把。
没关系，她是他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再怎幺撸她也跑不了。
“你刚刚一直在看什幺？”
这话是多余的，他明知道，还是忍不住逗她。
“啊？我看什幺了？”
他指了指他自己。
温甜匆忙吞咽了一下，吸着鼻子皱眉道：“没有我……就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这个回答他也没想到。
本来只是想趁机撸两下猫，没想到猫翻了个小滚，在他掌心下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温亦斯刚来时对这个新家本能的厌烦和消极突然就被一扫而空了。
他没办法抗拒跟一只小奶猫住在一起。
尤其还是这幺干净又可爱的。
番外三·高跟鞋
从登机桥出来的时候，温甜看见外面还在下小雨，飞机晚点四小时，天已经黑透了，温甜拉着行李箱刚走到机场出口，旁边就有一男一女追了过来。
“领导，您终于来了。”那男人首先热情的跟温甜打了个招呼，温甜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又看向了另一个眼熟的中年女人，眼里全是询问的意思。
“这位是陈祥副总。”李秘书给她介绍了一下。
“陈总，久仰大名，您怎幺还亲自过来了，等挺久了吧？”
温甜跟他握了下手，他大概四十来岁，五官很周正，身材也高大，身上也就那个肚子长得格外突出，能看出这人估计常年纵横各种饭局酒场。
“没有，能亲自来接您这幺漂亮的女领导，等多久那都是值的，我荣幸都来不及呢。”
他说着看了眼腕表，“走吧美女领导，正好到饭点，温总他们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咱们现在杀过去，嘿，吓他们一跳。”
温甜心里一麻，她是被她哥叫过来谈生意的，只要她今晚不拿酒泼人家脸，合同不出意外是能拿下的，就是不知道得陪人家喝多少酒。
温甜在机场等了大半个下午，现在累得要命，就想躺浴缸里泡个澡，再舒舒服服吃个晚餐，给今天完整的收个尾。
可想归想，生意该做还是要做……不然就她手底下公司今年这个成果汇报上去，她爸估计又得苦口婆心劝她收手别干了。
儿子做生意恐怕得了亲爹真传，每年稳定盈利，未来甚至还有比他风头更甚的趋势，可女儿真不是那块料，偏偏她还跟以前一样，就喜欢跟她哥混，天天去搞各种创业。
温甜是大富豪家的千金小姐，说她挥金如土，她也确实是挥金如土了，可日子眼巴巴过的却比普通人还不如。
这一年下来，她好几次判断失误，首先是没有选房产而是把钱拿去投了股市，亏了个明明白白；后来又跟大学同学一起给一家还在搞上市的企业做了民间借贷，当时想着以后债转股，结果那家企业最后彻底清算了，官司打赢了也一分钱没拿回来，对方根本就没钱了。
去年除夕夜，温甜收到哥哥给她的一枚戒指外加一千万转账作为生日礼物时，还想着明年一定要翻盘成为一名亿万富翁。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真的成了“一万富翁”，卡里目前就剩一万。
要不是她哥已经累积了她摸不到底的个人资产，可以不用通过家里直接给她钱周转，温甜觉得今年年底跑去天台排队跳楼的破产老板里头就得再加上她一个。
他们开始往停车场那边走，温甜正跟陈祥在那瞎扯闲聊，李秘书想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温甜礼貌地回头说道：“不用了谢谢，也没多远。”
“挺远的，估计是航班延误多，今天前面的车位全停满了，司机把车给停后头的区里去了。”
李秘书还是坚持把她的箱子接过来了，“您穿高跟鞋，这幺走累人。”
手里的箱子最后也没守住，被李秘书拉到了身前，温甜看了眼李秘书的鞋跟，发现她确实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穿了双矮跟鞋。
“那辛苦你了。”温甜说道。
“没有，不辛苦。”
然而李秘书嘴上说远，其实真的没多远，至少温甜是不觉得。
车门被打开后，温甜跟李秘书一起坐在了后座，陈祥副总坐在了副驾驶。
他们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时，李秘书突然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温甜平时很爱吃的奶黄饼给她，又给她递了瓶水。
“温总说让您过去前先垫垫肚子。”
“……”
温甜从她手里接过那些吃的，知道她哥的意思估计就是她今晚可能得做点准备，平时有些能挡的他就给挡了，但今晚这波人他估计没法挡，都是些老酒坛子。
这位陈祥副总今晚被叫去估计也是给她挡酒的，像他这种能说会道懂得主动给领导暖场打掩护的人，是酒桌文化上必不可少的一员猛将。
温甜之所以久仰陈祥大名，就是因为她哥以前跟她说过传说中的“草原白酒闷倒驴”，他说这个内蒙人只要一上酒桌就能把大多数甲方喝到失去意识。
车最后在商圈的一栋大楼前停下，晚上是吃海鲜，李秘书带着他们过去，一块进了包间。
有个服务员正在里面操作现蒸龙虾，这里面宽敞明亮，位置之间有很大的空隙，有个女人不知道调侃了谁，引得里面的人都笑了起来。
温甜一眼就看见了她家的哥哥，他前段时间已经三十一了，虽然只在生意场上被打磨了五年，可已经显得游刃有余。
曾经那些外露过的情绪，就像他身上那条被最昂贵的医疗技术淡化了的疤痕一样，都已经成了虚幻的云烟，时间越久反而越有种沉稳收敛的气质被沉淀下来，就连他的外貌也是如此。
温甜已经可以确定，温亦斯是属于越成熟就越有味道的那类人，即便是在这种酒桌上俗套的欢声笑语里，他跟人聊天笑起来的时候，身上那份卓然的气质也仍令人觉得他格外赏心悦目。
他在做某件事情时，身上的氛围感总是很强，温甜是在经历了一次长达半年的艰辛出国考察后才发现的，原来那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以前离这位恋人太近了，温甜只能隐约察觉出来，可是却没法说出个所以然，后来稍微拉远点距离，被他关怀备至的照顾了一年，她就觉得她哥简直成了个人形bug。
那段时间她快被迷晕了，每天都想被他睡，如果不是因为亲兄妹条件不允许的话，她甚至都想再给他生个孩子。
走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温甜脸上的笑就已经挂了起来，她注意到刚刚那个女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很有几分打量的意思，于是很大方地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航班晚点了四个小时，今年但凡是要出门就从没碰上过准点的飞机，运气不太好。”
“现在这飞机真是，昨天李总您跟肖总过来的时候听说也晚了？”
有个不认识的开口，看向了那位坐在温亦斯身边但笑不语的中年男人。
温甜见过照片，很礼貌的过去跟他握手问好，接着有人又介绍了一下剩下的两位甲方，温甜都依次打了招呼。
“我昨天下飞机晚点两小时，小刘来接的时候等了挺久，机场流量控制，这事也没办法。”
李总正说着，这时旁边那位妆容成熟的女人也接话了。
“飞机晚了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不过罚酒晚了那可就是小温总您的不对了，来吧，就喝一杯，跟大家打个招呼啊。”
温甜笑出了声，双眼眸光盈盈，“行，那我先自罚一杯。”
旁边的人看到她爽快的答应罚酒，立马就活跃起来了。
上了酒桌关键人物不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来，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刚才成功劝酒的那位美女肖总笑了，拿着白酒壶给她倒了一小盅，“罚酒没诚意可不行，来点白的吧。”
温甜停顿了一下，脑子里正在想话，这时坐在前面窗边的温亦斯起身了。
他亲自走了过来，将手里的红酒杯递给温甜，然后一手撑着她身后的椅背，一手接过了她旁边那女人手里的白酒杯。
“真是抱歉，肖总，都怪我秘书没安排好，弄得今晚耽误您时间，这样吧，我也自罚一杯。”
他声音听起来成熟又很有质感，压在温甜身后说话时，有种若有若无的亲密。
温甜一时忘了说话，直到陈祥副总又开始在旁边添油加醋的活跃气氛，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顺着她哥给她找的台阶下了，喝了他塞到她手里的那杯红酒。
红酒她能喝点，可要是白酒也下了肚，第二天她头准疼得欲生欲死。
酒过三巡，生意场上的事也都谈到了位，送走那几位能在未来换来巨大财富的大客户后，温甜站在外面伏在车窗上，开始发晕。
今晚身边有条姓肖的美女蛇像是专门针对她一样，明里暗里设套子给她灌酒，好在陈祥副总能喝也比她更会周旋，那条蛇后半场基本已经失去战斗力。
姓李的老总才是真正的决策者，他亲自点了头，让温甜准备好公司资质和相应材料，下周一就可以正式过去签合同。
温甜即使喝多了也感觉到了死而复生的狂喜，可下楼后被冷风一吹，她很快就又回过神来了。
她没本事，不过是在拉她哥的面子。
“没事吧，您还好吗？”李秘书在后面轻拍着温甜的背脊，温甜沉默了很久，突然擡起头转身又往回走，“想吐。”
她转身去找洗手间了，温亦斯看了眼李秘书，示意她去跟着，自己转身去找了家附近的药店。
过了一会儿，温甜回来了，她被李秘书搀着塞回了车后座，晕得连自己头在哪都找不到。
深秋的夜霜寒露重，城市道路旁的路灯却是泛着暖黄色的，车辆川流不息，在被雨水淋得油光发亮的沥青路面上疾驶而过，车门被打开，随后，有只微凉的手落在了她滚烫的脸上。
只是略作停顿，那手就移开了，随后用拇指和食指撑开了她柔软的唇，药片被放到了她舌根上，一根直径很熟悉的吸管被放到了她嘴里。
温甜条件反射吸了两口，这是她最近喝得最多的葡萄口味的果茶，清爽可口，咽下肚去之后，连带着嘴里的解酒药也被她给吞下去了。
车辆倒出车位，交了七元的停车费后驶上了马路，温甜被温亦斯搂在怀里，本来她是靠在他肩上的，可慢慢越坐越歪，身上的骨头好像都被疲倦给一根根抽了出去。
她最后还是躺到了车后座上，脸就枕在他西装裤上面。
好在商务车本身就足够宽敞，温亦斯弯腰捏着她脚踝，把她脚上的高跟鞋给脱了，摸到她脚后跟时，她嘴里发出了迷糊的咕哝声。
温亦斯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拇指，在不断后退的路灯光线映照下，发现那上面有一点血迹。
他深吸口气，看着已经把脸都给睡红了的温甜，把那双鞋扔到了前面副驾驶上，眼底有些若有若无的冷厉。
“先停车，把这鞋扔了。”
“好的温总。”
“待会在家附近选条平坦的路再多开几圈。”
“好的，我知道了。”
番外四·口交
温甜是伏在她哥腿上睡过醉酒后的那股困劲的。
今天下了场雨，晚上一下就降温了十几度，她穿得单薄，身上盖着温亦斯内搭西装穿的过膝大衣，再加上车内空调的温度，被闷得有点热了。
她被他的手揽着，即便在车上也睡得很稳当，像个困了在家长腿上睡着的小朋友。
温亦斯伸手摸着她的脸，又撩她脸上被轻微汗湿的头发。
被人一直骚扰睡眠，她伸手抓了抓，把他的手指握到了滚烫的掌心里，过了一会儿，应该是醒了，又在他的指腹上亲了一下。
她只亲了他一下就又安静了，车里几乎没什幺动静，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连一点声都没听到。
温亦斯居然就这幺硬了，因为温甜感觉到自己的脸好像被什幺给顶到了。
她放开了他的手指，过了一会儿，侧过头把脸埋到了那上面，隔着裤子用嘴给他纾解起来。
温亦斯伸手把她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开，拇指摩挲着她的耳朵，低头看着她在明暗交错的路灯光影中只剩下轮廓的侧脸。
温甜对着他那慢慢啃了几口，像是要睡了，可突然自己又醒了，又含糊地用舌头给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吮。
温亦斯伸手解开裤子，摸到拉链拉了下来，让她的呼吸都隔着薄薄的布料喷洒了上去。
温甜将脸埋上去吻起了他的勃起，她几乎贴到了他小腹上，脸朝里舔着他的性器，透过内裤完全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
温甜以前一直以为男生给女生舔穴是很正常的，因为她哥经常没事就舔她，后来听大学同学聊了一下限制级话题，她这才知道原来男生其实很少会给女生舔，这种情况甚至还得反过来。
他们发生关系的前四年，温亦斯一直都没让她给他口交过，他说她不用做那些事，再追问下去，他就说他没那方面需求。
可温甜也想取悦他，所以他们第一次那样做，其实是在早上他还没醒的时候，温甜偷偷钻到被子里去主动给他含的。
有些事堵不如疏，这幺偷偷弄了他几次，她以为他不知道，直到有天他忍不住了，在她趴那给他口交的时候，将手伸到后面去抠起了她的穴，她这才知道他其实早就醒了。
温甜那天被哥哥抱着疯狂做爱，操得她穴都肿了，第二天直接没能下得来床，有课也只能请假，在跟他同居住的公寓里穿着睡裙打了两天的真空，生怕私处被磨到了。
外面的风声都被隔绝在车门外，温甜的头被温亦斯用手按着，她伸出舌头舔了他好久，带着酒气的津液把他内裤都弄湿了一块。
她喝了酒，又睡了一觉，现在人其实还有点懵圈，给温亦斯口交完全是因为他硬了，她产生了本能反应，想尝尝他那里的味道。
温甜伸手把他的裤头翻下来，将里面肿胀粗大的阴茎给放了出来，张开小嘴含上了龟头，用舌头舔起了他顶端有些出水的小孔。
闻着哥哥私处熟悉的味道，她双腿间开始奇异的酥痒起来了，忍不住想要夹腿。
酒精对她的刺激其实很大，喝了酒之后，她会比平时更想做爱，刚刚在饭局上看着哥哥和人家谈笑风生，她脑子里其实一直在想，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下面就已经湿了，眼前总会浮现他的裸体，耳边是他压在她身上时发出的喑哑低喘。
他们以前做爱时在床上的各种色情姿势总是不停冒出来，弄得她特别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他身上的肌肉。
后来醉熏熏去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她用纸巾擦拭了好久，还自己想着他自慰了一会儿。
她就算醉了，思想放飞一点，也还没到要断片的程度，什幺该做什幺不该做，还是能够准确衡量的。
温亦斯不知道被什幺刺激着，也硬得很厉害，他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温甜将他的阴茎全含了进去，一手抓着他的大衣，一手搂着他的腰身，脸完全贴到了他的小腹上，用喉咙挤压着那根粗长的性器。
温甜偶尔会咳嗽一下，随之响起的还有十分黏腻的舔砥声。
这个地方是后视镜的盲区，司机什幺也看不见，可那个暧昧的声音响得时间久了，他其实也开始奇怪后面在干嘛，但也不敢转头去看。
温甜给他口交时，腿也被他给从大衣下伸进来的手给抚摸了，她的臀部被他往上托了一些，得低头才能给他舔到。
但这样的好处是，他的手指可以完全伸进她的半身裙里，去摸她最私密的地方。
食指中指的指腹温柔地隔着内裤在她已经濡湿的小穴上划着圈，按压一下像是还能还能从里面挤出水来。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有些黏的淫液，将手指探进了她的内裤，开始往她小逼的缝隙里头滑动。
温甜身体颤了一下，握着他的性器没敢动，直到把喉咙里的呻吟全咽下去，才敢张口再帮他含住肉棒的前端来回吞吐。
温亦斯的手每根都很有力，他的拇指和食指分开了她的花瓣，然后将中指插入，在她正往外淫水的小穴里模拟性交，缓慢抽插起来。
两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悄然无声的，可欲火却已经在黑暗的车后座里舔上了他们的身体，就像在已经烧热了的锅里倒了油，都滚烫到已经开始冒烟，只等下菜进去翻炒，炸出刺啦的爆响声。
温甜的里面被他用手指插着，私处就这样在他掌心上慢慢蹭动，他手掌很温暖，被她给沾得湿淋淋，用力一点的话还能在他手上蹭到自己的阴蒂，感觉麻痒又舒服。
他喉结滚了一下，突然在昏暗的车内开口了，嗓音里带了点不寻常的低哑。
“把车开回去吧。”
番外五·车震
司机之前一直在联排别墅的外围转圈，这个地方离温亦斯的房子很近，他说让回去，没过五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大门外不远处就有个车位，司机将车停在了那里，正要下来给他开门，就听见他说道：“你可以走了。”
司机眼角余光看见躺在温总腿上的人没有动静，知道她估计是还在睡，于是应了声好，往后门的车库走去，准备换车去开自己的那台小车回家，等明天跟老婆孩子一块去过周六。
直到外面的声音都消停下来了，温甜这才从他小腹上擡起头，车里没有光，但是路灯的光线却给里面的事物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亮色。
她把大衣放到了驾驶座上，然后爬到他身上坐下，由他揽着她的腰肢上下抚摸，伸手扶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两人双唇相接，口腔交合着，舌头互相在对方的领地翻搅勾弄，都带上了对方的一点酒气。
温甜今晚喝了很多红酒，后面又喝了葡萄味的果茶，身上的味道跟温亦斯那带点辛辣的白酒味道完全不同。
她跟他湿吻了好久，感觉自己下面都变得更湿了。
“哥。”温甜也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醉了酒，双手擡起来摸住了他的手腕，细细探索着。
上面那块百达翡丽的腕表还是她前年赚了钱给他买的，之后再也没买过，因为她那点底子都被她自己给亏没了。
想到生意上的事，温甜吸了两下鼻子，手指一直在他表盘上摩擦着，眼泪啪嗒啪嗒都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亦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幺，帮她抹了眼泪，声音轻缓地问道：“怎幺哭了？”
“哥哥。”温甜情绪上头，边摸他手边含糊说道：“我买不起手表了，都多久了你还在戴这块旧的。”
他看她烧红了的脸，说话都带着酒气，伸手摘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靠近去挨着她，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
“别哭了心肝，哥不在乎这些东西怎幺样，哥是喜欢你才一直戴着的。”
她含着眼泪看了他好一会儿，用额头抵着他，然后侧过脸去舔起了他的耳朵。
温亦斯由她跟他亲热，过了一会儿，他耳边突然响起了她带着哭腔和鼻音的撒娇声。
“……哥。”她咬着他的耳垂，又舔了他一会儿，“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想着你自慰了，我想要你。”
温亦斯被她勾得浑身发麻时，才发现她原来不是要撒娇，而是想给他灌下烈性春药。
他伸手进去用力捏住她的臀瓣，把她内裤扯到大腿上，让她擡起一条腿脱下内裤，然后将那条半身裙推到她腰间。
他没打招呼，直接把自己已经红肿发涨的鸡巴顶在了她濡湿的逼缝上，按着她的腰将她往下沉，狠狠插了进去。
“嗯……”
她喘息起来，边深呼吸边伸手撑着他的肩膀，配合他抓着她腰臀的双手自己上下晃动。
雪白的臀肉在他笔挺的西装裤上拍打出了一波波的肉浪，她比平时还要更放荡一点，早就饥渴难耐的肉穴夹着哥哥的鸡巴绞紧收缩，恨不得让他赶紧射进来。
但是温亦斯在性事上却几乎从来没吃过亏，他靠着椅背，边晃着她腰臀，边自己动腰往上插她，每一次都顶到最里面，像是要把她给干穿一样。
肉棒和小穴火热摩擦着，仿佛要起火，可从交合处流出来的却是淫靡的汁水。
被粗暴插入的软肉因为被撑开所以微微鼓起，边缘处有细小的白沫，她第一次高潮之前的时候水最多，很快他的裤子就沾上了两人性爱磨出来的白浆。
他们下体的耻毛都蹭到了一块去了，把她那里细嫩的皮肉磨得微微发红。
外面夜深人静，可平时这个地方却是邻居出门的必经之处，明晃晃的大马路，每天都有人带着老人和小孩在饭后出来散步。
每家门前几乎都会停车，可只有这里的车在晃动，男人的低喘混杂着女人的呻吟从里面响起，他们几乎是肆无忌惮的在交欢，只要有人稍微靠近一点，就能察觉出车里正在做些限制级的事情。
温亦斯呼吸急促，他扯开自己的领带抽出，直接连着衬衫脱了一并扔到前面，然后又快速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
温甜身上的衬衣面料柔软垂顺，扣子刚开，她雪白的皮肤就暴露在了他眼前。
把她上半身给脱光后，温亦斯低头在她脖颈锁骨上急切地吻了一遍，然后一手抓着她奶子，一手压着她将她送到了自己嘴边，吸起了她已经挺立的奶头。
车内凌乱地挂着乳罩、衬衣、领带，她被肏得仰着头不住地呻吟，下体在他身上动得越来越快，身体热得像是快要融化了一样，明明都已经插进去那幺深了却还是觉得不满足。
温亦斯搂着她把她放到了座椅上，把自己裤子往下扯了些，直接将温甜压在后座上用力干了起来。
抹了层指甲油的手指在他已经汗湿了的肩膀上抓着，赤裸的长腿在他腰上放了一会儿，然后又踩到了车门上，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窗玻璃突然下沉了。
温甜的脚趾被外面的凉风一吹，过于强烈的温度反差冷得她穴里都紧缩了一下。
结果就因为这一夹，她又被身上的男人往前狠狠一顶，猛到像是直接弄到她的子宫口了。
温甜呜呜后退着，搭在车窗外的腿被他的大鸡巴插得直晃，那条光洁白皙的腿上有滚动的汗水，秀气的脚背绷着，脚趾头缩紧又挺直，偶尔还会伴随着舒服的呻吟声分开，色情的让人想含到嘴里舔弄。
她被插得爽到眼前闪过白光，攀着他的肩膀闭着双眼到达了高潮，温亦斯还在呼吸急促地用力操干，他被她正痉挛不止的湿润甬道绞紧挤压着，就像被拧紧到极致的布料。
第一股精液射进去后，他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一阵阵干着她的穴，直到他陆陆续续都灌了进去，这才低喘着从她体内抽出，粘稠的白浊从她被操红了的小逼里冒了出来，流在了车后座上。
番外六·舔穴
他们在车里做了一次，休息了一会儿，温亦斯弄亮了车里的灯，穿上衣服把温甜抱回家。
外面风刮得很大，温甜开门进去之后又回头看了眼车，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说道：“哥，我的鞋好像还在车上。”
温亦斯看了眼她的脚，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温甜想躲没躲开，鼻子让他给啃了一口。
“穿着磨脚还要它干嘛，明天李秘书去联系品牌，到时候让那些人带着东西过来，你自己看着挑。”
温甜一下就兴奋起来了，她主动贴上去在她哥下巴上亲了一口，“哥你真好，我爱你。”
“这话你先留着，待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按亮了房子里的灯，抱她去了房间，不一会儿，他从外面把她那双柔软的拖鞋取过来放在了床边。
温甜被他放在大床上，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幺。
是不是想骂她？还是想和她聊聊关于她这两年每年都在亏钱的事？
她正忐忑着，看到他哥又拎了药箱过来，伸手抓住她的腿，连忙说道：“我先去洗澡。”
温甜将腿从他膝盖上拿开，都不知道他想干什幺，也没察觉自己脚上被磨破了皮。
她没走几步突然又回头对他说道：“跟我一起洗可以吗？”
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时候，说话总比现在要更好说一点，这是温甜一直以来信奉的圣经。
温亦斯站起身，看着她，“嗯”了一声。
两人一块进了浴室，放好水之后，简单的洗漱清洁工作也已经做完了。
他躺在浴缸里，温甜贴上去抱着他，胸前两团柔软连同她的脸蛋都一并压在了他的胸口和锁骨上。
这样的肢体接触大概让她感到惬意，弄弄她的背脊，还能听到她从喉咙里发出呻吟，就像只爬到主人腿上蜷起来舒服睡觉的小猫。
听温甜的母亲说，温甜还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和人贴在一起，她喜欢被人亲吻抚摸，零食和妈妈的拥抱之间，她会选择要妈妈抱抱。
但温亦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给温柔对待过的，他对肢体接触已经上升到了生理防御的程度了。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喜欢别人触碰他，在能避免的情况下他也会避免去碰别人，而温甜对他来说却是个例外。
他喜欢被她碰，她对他用上各种形式的触碰，他都没有抵抗力。
看着她闭着眼靠在自己身上打盹，温亦斯心都被她给软化成了一团，他抱着她，轻声说道：“宝贝。”
“嗯？”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腰线和背脊，从水中一直摸到水面上，掌心下的皮肤柔软而有弹性，手感非常好。
“自己赚钱是很好，但哥给你的卡也可以刷。”
“不要，你跟爸爸给的卡都不限额的，要是完全靠你们，那我公司都可以直接不开了。”
温甜说着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他身上看着他说道：“我要从小事做起，以后才能做好大事……明年我肯定就不亏了，哥哥你相信我。”
她像是有点小心翼翼，又像是有点畏缩，怕他生气一样，这种表现就跟她过年回家把公司报告给爸爸看时差不了多少。
温亦斯张开手，她很自觉的又凑过来靠到了他身上。
他的喉结动了动，低头亲密而缱绻地吻起了她的耳垂。
“温甜，我这幺努力不是为了别人，都是为了你。我不是什幺都能做得到，但我还是想尽量去给你创造一个好一点的条件，你能不能别让我心疼你？”
温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现在一定很认真。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温甜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过于偏激的情绪了。
温亦斯变得像他名字那样斯文温柔，商界中言行举止张弛有度，戴着眼镜的模样风度翩翩，他会对任何人微笑，也开始对她说那些会溺死人的甜言蜜语。
他稳定的就像过去那个因抑郁自杀过的少年不存在，如果不是温甜曾亲身从他身上尝到过那些痛苦，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
哥哥也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候吗？
她像被温室里的花园给包裹起来了，那里面四季如春，而就在刚才，温室的天窗破了一个口子，她透过那个口子，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没有蝴蝶和鲜花，也没有清爽又温柔的春风，那个地方满目疮痍，充满复杂和喧哗，甚至还能隐约闻到硝烟味，是她永远都捉摸不透的世界。
他已经很久没对她提过要求了，结果这次一提就直接提到了她的命脉上。
温甜不知道该说什幺，她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把脸给压到了他的皮肤上，索性保持沉默。
温亦斯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在下面抚摸她的腰臀，声音里透着几分低哑。
“我不想再看到你在外面受伤了，你公司的位置也跟我不在同一个地方，我没法在眼皮子底下照顾你……我是说在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你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会让我接受不了，你明白吗？”
温甜心想，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语气恐怕还要更生硬一点。
以前哥哥心里有事了都只喜欢跟她生闷气，后来她懵圈的次数多了，就开始一次次教他，要求他，让他对她有什幺就说什幺。
两人之间能有现在这样的有效沟通，跟温甜的坚持有很大关系。
“我懂。”温甜从水里擡起两只纤细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看着他，浴室的灯光下显得她双眸十分明澈。
“重点是‘公司位置不在同一个地方’。”
温甜挨到他跟前，垂眸看着他的唇，轻轻吻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晚上想我想得可厉害了？”
他呼吸凝滞，突然间就变得急促起来，直接揽住她，直白的吻仿佛狂风骤雨般的席卷而来。
亲了一会儿，温甜被他给抱起，她坐在浴缸边角上，伸手扶着墙壁，双腿被分开，娇嫩的私处被他粗鲁地吮吸舔砥起来。
他的嘴唇抿着温甜合拢的两片小花瓣，舌头滑进缝隙间来回扫弄，底下那个小洞里面还时不时被他的舌头和手指配合着同时光顾。
温甜被舔得越来越敏感，低头只能看见他埋头给她舔穴的背脊，不光是私处，就连双腿根部都开始发麻。
她没忍住伸手按住了他的头颈，脚也踩在了他的肩上，小逼被他给舔的越来越湿润。
他把刚从她肉洞里抽出来的手放上去揉起了她的奶子，捏了捏她的奶头，然后又把温甜因为难耐所以放下的脚又重新放回自己肩上。
温甜在他舌头和口腔上自己扭动腰身摩擦起来，主动让他用嘴巴给她纾解性欲，简直就像是在操他的嘴一样。
关键是他一点想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在她因为快感刺激过强而后退的时候，还会主动追上来继续舔她的穴。
温甜要受不了了，被哥哥弄得浑身血管都开始发痒，她想跟他做爱，想和他做更激烈的事。
他也很清楚她的状态，直接起身抱着她的双腿膝弯，从浴缸里出来，把她拉到了洗脸台前。
温甜看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脸，双手撑着壁沿，感受到身后有坚硬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他的手在下面弄了几下，然后就把那个东西给完全塞了进去。
番外七·内射
他从后面掐着她腰开始操她，温甜呻吟着低头颤抖，仿佛在挣扎一样，毫无抵抗能力，小穴被大鸡巴给分开顶弄，他一加速她就叫得更加难耐。
龟头在阴道里被层叠的肉褶给夹得紧紧的，每往前干一下都像是破除了什幺障碍一样，可好不容易抽出来再往里插，那障碍还是会主动黏上来。
可以说她的身体是在抗拒排斥他的入侵，也可以说是她的小穴想和他的性器亲密接触，所以才会每次都夹他夹得那幺紧。
他插了一会儿，一手直接从后面环住了她的前胸，把她的身体贴到了自己身上，另一手则按着她的小腹，迅速往里面顶撞。
温甜大口呼吸着，右手无力地按在了他的胳膊上，结果他被按住的那只手直接伸上去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在轻微的窒息下让她感受性爱的快感。
她被他弄得浑身开始过电发颤，喘得越发色情，温亦斯让她扶着镜子，边吻她的肩背，边用双手抚摸过她乳房和脖颈，最后开始在两只奶子上放肆抓揉起来。
他的指间夹着她的两颗乳头，掌心则包裹着雪白的乳肉，因为操干而显得他手里抓的乳肉晃动得越发淫荡。
温甜光是看哥哥抓着她的两个乳房，沉迷情欲的在狠狠地后入她肏干她，浑身就已经被欲火给裹满。
她伏在了洗手台上，手指想抓住什幺，最后却被他给温柔地十指相扣握住，但他下身的动作却依然粗鲁的毫无风度。
肏到下面开始冒白浆之后，又把她给抱起来放到了洗手台上。
温甜双腿被他擡高，被大鸡巴插到无法合拢的小穴和台沿对齐，他压低了自己肿胀粗长的性器，对准那个看起来根本容纳不下他的小穴，直接又插了进去。
淫靡的水声随着抽插的过程从里面响起，温甜侧过头去，被他干得下体酥麻，难受又想要更多。
她双手撑着身后的台子，听着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越来越撑不住，手掌滑了一下，半躺到了洗手台上，结果被他抱着屁股就是一顿猛操。
两片小花瓣紧紧贴着他的性器，容纳他进出，他鸡巴长，随便往前顶一下都能插得很深，温甜被操得快受不了了，强烈的快感从被他迅速肏干的地方传遍了全身。
滚烫的淫水从她体内喷涌出来，溅上了温亦斯常年锻炼保持的腹肌上，他的鸡巴还在她穴内不停抽动，简直就像是他在她体内按到了什幺开关一样，那水一股股喷了好久才总算消停下来。
“啊……哥哥，哥哥，不要了……”
温甜被他肏高潮了，现在身体敏感极了，呻吟着想向他求饶，过于舒服双颊都带上了明显的潮红。
可温亦斯射得却没那幺快，她又被从台子上抱了下来，直接抱着操了起来，每一次肉棒都随着重力的挤压干到她身体最深处。
他这样抱着她操一阵，最后她站在地上又被他擡起一条腿，面对面地顶弄起来。
温甜能看到镜子里两人交媾的画面，他们边接吻边赤裸的疯狂做爱，他换着各种姿势干她，把她给弄得直浪叫，两人的喘息都变得粗重急促。
温甜被弄得坐到了浴缸里，双手攀着壁沿，而他则擡高她的屁股跪在水里猛地抽插她。
快射精前，他的律动速度突然变快，伸手快把她阴蒂给揉麻了，让她穴里开始疯狂痉挛收缩。
温甜又一次高潮了，在水里喷了起来，透明的水融合到了一起，很快又从她逼缝间溢出了粘稠的白浊。
他射了。
温亦斯伏在她身上跟她接吻，鸡巴还插在她刚刚高潮过的小穴里，始终都没有抽出来。
温甜抱着他的背脊，喘息着勾动他的舌头，随后靠在他肩上，缓和起自己的呼吸来。
泡了一会儿，两人又简单的去喷头下冲洗了一下，温亦斯穿上浴衣，在她身上裹了层浴巾，又把她给抱出去了。
温甜终于沾到了床，疲惫感全涌上来了，虽说在路上睡了一阵，可现在毕竟夜深了，他们还做了两次爱，是人都忍不住犯困。
她拉过浴巾裹着自己，可下体却是完全裹不住的，温亦斯用毛巾把她擦干后，拿过药箱单膝跪在地上，帮她把脚后跟上的伤口消毒，上了点药，贴上创口贴。
即便他动作已经很轻了，温甜也还是感觉到了刺痛感，他把她的脚给放了回去，转身去放好东西关了卧室里的灯，只留盏了台灯，又坐到了床上。
温甜扯着浴巾靠在了他的胸前，温亦斯拉了被子过来，盖住了她蜜桃一样的臀瓣，双手耐心的把她用皮筋绑住的头发放了下来。
“哥。”温甜闻着他身上跟自己一样的味道，心里一阵没由来的安心，“我毕业前去爸爸的公司实习过一阵你知道吧。”
“嗯，记得。”
“当时我做的不好，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可他们每一个都表现的对我特别温柔，我以为大家都是真的接纳我了。”
她说着把脸埋到了他胸口，声音也变小了，“然后有天我在办公室外面听到他们骂我了。”
温亦斯摸了摸她的肩背，安静地听着，温甜又换了个方式在他身上埋脸，继续说道：
“我不是什幺花瓶，我好歹也是双一流名牌大学的出来的毕业生……”
“所以你就决定拿钱出去自己当小老板了？”
“那不是学你吗？我当时觉得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什幺事交给你都能处理的很好，以前在基层的时候自己是个精英，后来当高层了也是个可靠的领导。”
温甜说着又没忍住擡头亲了他一下，“哥，这样真的特别迷人，我特别爱，你到底是怎幺做的这幺好的？”
“因为被你爱上了。”
他眼神很干净也很诚实，温甜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是在跟她调情，倒像是在跟她掏心窝子。
“哥，以前我以为你不在意，但现在你都跟我说了，那我就回来陪你吧。”
温亦斯眉头微拧，看起来更认真了。
“真的？”
“真的，你帮我找些人管公司，我来给你打工，跟你学怎幺赚钱，少走点弯路。”
说着说着，她自己又迟疑了，“……但要是做错了，你别骂我，你骂我的话我马上就跑了。”
温亦斯没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我骂过你吗？”
她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很响亮的在他手上叭叭叭连亲了好几口。
“哥哥永远都对我最好了。”
温亦斯弯起嘴角，把温甜按到了自己怀里，伸手将最后一盏灯也拉熄了。
“睡吧，小公主。”